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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杀九十九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渊在水
他移动时,脚尖踢到墙边一块青砖,这青砖一下子磕在那水瓮上,发出极细微的一声清响。门口守卫的侍卫低喝一声:“谁在那里!”
那老车夫登时慌了神,忙不迭地往院外跑。侍卫们听见脚步声,快步追来,薛不霁捏碎了一片黑瓦,将瓦砾掷出,一一打在侍卫们的穴道上。
薛不霁轻轻跃入柴房内,老妇人浑似无知无觉,只有嘴唇不停翕动,似是在念叨“虎子”两个字。薛不霁抓起那老妇人的手看了一眼,见她拇指食指之上,果然结了一层厚厚的老茧,想必是成天剥毛豆剥出来的。
薛不霁看一眼这老妇的神色,问道:“刘老太,你认得游长鲸么?他是个和尚,胖胖的,爱喝酒,他是不是你的虎子?”
老妇听见和尚两个字,仿佛如梦初醒一般,叫道:“和尚……和尚……和尚把我的虎子带走啦!”
薛不霁咦了一声,委实十分不解。他扶起这刘老太,只觉得手中之人轻极了,仿佛只剩下一把骨头。
“刘老太,我先带你出去,再留在这里,那些人要杀你。”薛不霁抓着刘老太的手,想带她走,刘老太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赖在地上:“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虎子!等我儿子!”
薛不霁恐她声音要引来更多人,连忙哄道:“我带你去找你的虎子,好不好?”
那老妇人听到了这句话,眼神终于有了一丝焦距,看着薛不霁,抓着他的手问:“你真的带我去找虎子?”
薛不霁嗯了一声:“咱们先从这里逃出去,才好去找你儿子。”
老妇人听了,便乖乖跟着他,口中喃喃道:“去找我的宝贝儿子。他被一个大和尚带走啦!带走啦!”
薛不霁带着夫人出了冷香别院,在冷香城中找了一家客栈,暂且将人安置下来。他有些担心师弟能否将游长鲸救出来,打算先去西城门看看,若是见不到师弟,就回冷香别院去找找。
那老妇人见他打算离开,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你说了要带我来找虎子的!你不能走!”
薛不霁回过头,看着她说:“刘太太,我正是要去找你儿子。你不是说你儿子叫一个大和尚带走了吗?我去找那个和尚!”
刘老太半信半疑,问道:“那你知不知道那个大和尚叫什么?”
这一问倒让薛不霁难住了。
刘老太叫道:“你骗人!你骗人!你连那个和尚叫束己都不知道,你怎么找他?”
薛不霁笑道:“我怎么不知道,那个大和尚法号束己,对不对?”
刘老太稀里糊涂的,连忙点头:“对!对!他法号束己,就是他,把虎子带走了,也是他,把虎子的尸身还了给我……”
薛不霁安抚她道:“那我这就去找那个束己和尚。”
刘老太闻言,又抓起他的手,哭道:“他现在不做和尚啦!还俗啦!你知不知道他的俗家姓名?”
刘老太哭哭叨叨的,薛不霁登时有些头大。
刘老太叫道:“好哇!你骗人!你骗人!你都不知道那个和尚的俗家姓名,要怎么找他!”
薛不霁犹豫问道:“那个和尚的俗家姓名,总不会是叫游长鲸吧?”
刘老太一拍大腿:“是!是!就是这个名!我老太婆做了鬼也不会忘!”
看来游长鲸不是这刘老太的儿子,两人之间还有些纠葛,想来是游长鲸愧对刘老太,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暗中看照她。
薛不霁不欲多管闲事,对刘老□□抚了一番,便转身离去。
江海西进了地窖,自那密道往水牢走去。他已察觉到这密道之中潜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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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那人气息虽然的极细,但还是都让他入耳中。
这位不知是敌是友,会藏在这里,多半是来救游长鲸的。江海西放轻脚步,一步一步靠进,他放下脚尖,暗道一声:着!果然下一个瞬间,一道极轻的风声朝面门袭来,江海西早有准备,身子轻轻一弯,全凭腰力挺着,让过那袭来的一掌。
黑暗中,这掌风极轻,他却还听见另外一个声音,正喃喃念叨:“山月不知心底事,水风吹落眼前花……”
江海西情不自禁地一笑,双手负在身后,脚步一错,使出九星步罡,连连避开对手一十八掌。
游长鲸被困在水牢里,听见这一十八掌连连拍空,不禁咋舌,叫道:“好硬的点子!秀才,你先走,别管我!”
江海西朗声道:“这位前辈,我让了你一十八掌,是不是该由我出手了?”
江海西一掌拍出,口中诵道:“君自故乡来……”
季伯良连忙避开这一掌,岂料这一掌半空中变为指法,角度刁钻,又听江海西口中诵道:“应知故乡事……”
季伯良避无可避,只得生受了这一指,他原本以为这一指下来,自己非得受伤不可,哪只这一指只在他身上一拂,半点内力也无,不禁奇了。
又听江海西吟出第三句:“来日绮窗前……”接着打出下一招。
季伯良叫道:“你学我!”手上一抓,满以为能抓住江海西空门,哪知江海西一只手油滑无比,不退反进,一指点来,诵出第四句:“能饮一杯无。”
季伯良动作停下,呆若木鸡。江海西也停下来,这一指离季伯良要穴不到半寸距离。
游长鲸叫道:“你……”
他浑身都在颤抖,带着全身的铁链也丁零当啷乱响,叫道:“不……别让他骗了,秀才,那天围攻我们的那些黑衣人也听到过……”
江海西又朗声道:“宿尽闲花万万千,不如归家伴妻眠。游伯伯,下面不用我说了吧,不然季伯伯要说我有辱斯文哩。”
季伯良胡子颤抖,眼眶里莹光闪烁,声音哽咽:“小子,我技不如你,要杀要剐都随便,干么和我老头子开这种玩笑……你……”
江海西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季伯伯,游伯伯,我没和你们开玩笑,我是江海西。这事说来话长,稍后我再向你们解释。还请你们二位不要声张。”
要保全自己,逃过那幕后黑手的眼线,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把身份向任何人透露。可是看到游长鲸心存死意,季伯良心怀愧疚,江海西实在是无法对他们的痛苦做到视若无睹。
游长鲸抖着铁索,叫道:“你……你过来,让我看看!”
江海西走到湖边,从墙壁上取下长弓,依纪老的样抹上磷粉,向前射出。一点火光在湖面上亮起,这光芒虽然昏暗微弱,但足以照清这个水牢,也足以让游长鲸看清楚江海西的模样。
游长鲸的眼神从没这亮过,他瞧着江海西的面貌,喃喃道:“是这眼睛,是这鼻子,你……你怎么长这么大啦?”
“这就说来话长。游伯伯,季伯伯,我师哥也还活着,不过这件事,请你们千万别向任何人提起。”
他两次提起,游长鲸与季伯良知道厉害,点了点头。游长鲸又问道:“那主人那里呢?听说你们出了意外,他难过得紧。”
“我们会亲自和他说的。”江海西笑了笑:“说不定过两天就能见到他了。游伯伯,我先救你出去。”
游长鲸叫道:“不……先别救我,去救刘老太,一定要救她!”
江海西奇道:“游伯伯,那位刘老太难道当真是你娘吗?”
游长鲸啐道:“我娘早就做了古,你可别胡思乱想。唉,我对不起刘老太,算伯伯求你,就算不救我,也要救她,否则我心里一生都有愧。”
“你放心吧,师哥已经去了。”江海西找到墙壁上的机括,将地下水降下一半,季伯良忙不迭地涉水奔去,将游长鲸手腕脚腕上的铁链解开,唯有那穿在琵琶骨上的,一扯就疼,他不敢下手,还是游长鲸自己动手,生生将铁链拉了出来。
见他血流如注,江海西连忙点住他的穴道,用布扎紧伤处,扶着他,和季伯良一人一边搀起来往外走。
三人挤入通道之中,就在这时,江海西察觉到地窖那边有人的气息。地面上还有不少人把守着。
江海西眉头一皱,季伯良也感觉到了,连忙拉着游长鲸要往回退。江海西阻住他的动作,轻声道:“现在退回去也来不及了。”
他们退回去,还得把地下水放上来,这么一点时间哪里够。那边纪老已经搀扶着封决下来,往通道里走来。封决打了个呵欠,问道:“纪老,干嘛深更半夜催着我过来看一个和尚?”
纪老道:“少主人,出了点事。那刘老太叫人救走了。”
第59章北境主人
封决愣了一下,回过头问道:“救走?这院子里这么多人,还能让她被人救走?”
纪老嗯了一声:“这人来无影去无踪,那些守门的侍卫连照面都没打,就都叫人点住了穴道。我怀疑……”
封决问道:“你怀疑什么?”
“不好说。”纪老满腹疑虑,忧心忡忡:”先看看这游长鲸还在不在。就怕是你师哥派人来,将他们都救走了。”
两人带着一队侍卫,走到了通道尽头,但见那原本一片汪洋水泽的水牢,已经被人放干了水。水牢尽头绑着的人,也已消失不见,只留下几根铁链散落在远处。
封决见状,惊叫道:“是他!是我师哥派人来了!他来了!”
纪老见他这幅没出息的模样,不禁暗叹一声废物,别说梅厌雪了,就是连他老子封霄也比不过。
纪老走到铁链边,伸手沾了沾地面上洒着的血,对封决说:“他们一定跑不远!咱们立刻去追!”
封决连忙对身后侍卫下令,命他们扩大搜索范围,在冷香别院周围查看。
纪老又沉吟道:“少主人,咱们还得去一个地方看看。”
“什么地方?”
“去看看那两位。”纪老话音一落,一马当先走向通道。封决跟在他身后,犹豫道:“这么晚了,贸然打扰,恐怕两位前辈要怪罪呢。纪老,为何要去看他们?”
纪老回过头,在昏暗的烛光中看了一眼封决,瞧着他惊恐不定的眼神,又回忆起白日见过的那两位前辈中年少的那位,那位年岁看起来不比封决大多少,这么年轻,不至于就淬体大成,却看起来比封决不知道沉着冷静了多少。
“少主人。”纪老耐下性子:“你就不觉得奇怪。这两人一来,咱们就遇到了这种事,无论如何都要去看看的。”
封决只得硬起头皮,跟在纪老身后。
一行人爬上地面,又往薛不霁与江海西歇息的院子奔去。到了客房门前,封决上前扣了扣门,叫道:“二位前辈,你们歇下了吗?”
里面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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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
封决回过头,看了纪老一眼。纪老给了他一个不可抗拒的眼神,封决只得又硬气头皮,再扣了扣门:“二位前辈!你们在吗?”
里面还是没有回应。
纪老一摆手,身后的侍卫队散开,将客房围住。封决正要第三次敲门,门忽然开了!
江海西走出来,神色不善,问道:“不知封少主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封决硬着头皮,喏喏道:“二位前辈,有贼人来将水牢里的那位救走了。我担心那贼人惊扰了你们,特意来看看。”
江海西笑笑:“原来如此。我与师哥正在练功,倒没听见什么动静。我师哥练功练到一半被人打断,正十分恼火呢,我劝封少主还是赶紧带人离开,等明天一早,我师哥气消了,就是上天入地,也能替你将那两人搜出来!”
封决还要开口说什么,江海西打断他道:“封少主,你放心,那和尚叫你们在水牢关了许久,身受重伤,跑不出这冷香城。就是跑出了北境,我师哥也能替你将他抓回来。”
封决给他一番搪塞,哑口无言,只得回头看着纪老。纪老已经都听见了,走上前一步,笑呵呵地问道:“前辈,你师哥眼下就在屋内么?”
江海西问道:“怎么?我方才已经说了,我们俩正在这屋内练功,你不信?”
“那倒不是。我总归是担心那贼人惊扰了你们二位,想看看二位前辈的安危。”
江海西笑道:“既然如此,你进来看吧。”
他说着,大大方方地让开门口。纪老走上前两步,眼看要一脚迈入,江海西又轻声附在他耳旁提点道:“纪老,我师哥方才练功叫你们打断,正恼火哩。你可轻点声。”
纪老心中一惊,有些犹豫不决,实不愿与这两位高人正面冲突。江海西又在一旁添油加醋,语气轻松:“纪老,你怎么不进去了?”
纪老暗忖:这小子油滑得紧,竟然比他那个师哥还不好惹,我们半夜前来查看,看来是惹他不快了,他一个劲催我进去,定然是指望他师哥气头上狠狠发作我。不行不行,我不能中计。
纪老拱手道:“我看还是不进去了,二位前辈好好休息。我等告辞。”
封决轻声问道:“纪老……”
纪老阻止他的话头,带着人出了院子,才说道:“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救出刘老太,救出游长鲸,还要有时间把两个人藏起来,再回到客房,我想是不太可能的。”
封决问道:“也就是说他们与我师哥派来的人无关?”
“暂时可以这么说。”
“那就好,我委实不想和这两位为敌。纪老,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一,等搜查的人带消息来;二、等天亮。”
待封决一行人走远,江海西关上门,松了一口气。薛不霁出去救人,压根没回来,方才那纪老若是往前再走一步,他们就要穿帮了。
江海西再度翻出屋子,回到那口水井边。他没有掀开石板,而是沿着水井,拉着井绳一点点爬下去。方才封决来得突然,他根本没时间安置,也是他艺高人胆大,一时间急中生智,回忆起水井的方位,在通道一侧打了个洞,通向水井,匆匆填上洞口,将两人藏身在水井之中。
否则,要带受伤的游长鲸出去藏好,他是绝对没有时间赶回客房的。
他看了一眼底下的风雪二使。游长鲸受了重伤,身体虚弱,季伯良撑着游长鲸,两人勉强挤在水井之中。
江海西钻入井壁,接过游长鲸,和季伯良一道将他扶着,从那打出来的洞口钻进去,回到了水牢之中。
眼下,这最危险的地方,反倒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江海西扶着游长鲸,在角落内坐下,又以指风弹灭了烛火。或许是经常吃一些深海鱼类的缘故,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仍看的十分清楚,伸出手点在游长鲸身后要穴上,为他推宫过血,运功疗伤。
依照与薛不霁的约定,他应该带着游长鲸去冷香城西门会合,但是眼下冷香别院中处处都是侍卫,他一个人出去倒还容易,要带个受伤之人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他运功完毕,游长鲸气色好了许多,轻声问道:“秀才,一直没问你,你怎么来了?”
“你失踪了九天,我们原本以为你是出去喝酒,醉得昏头,忘了回来,可是左等右等,总不见你,以前你虽然会出去,但是多则五日必回。主人担心你,就命人找寻,找来找去,却都寻不着你。近日又有人放出风声,说在这冷香城见到过你。”
江海西心想,这消息多半是封决让人放出来的,为的是引来梅伯伯。
季伯良问道:“和尚,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也不跟我们打声招呼?”
游长鲸叹了一声:“唉,半年前因我的大意,害得薛少侠两位摔下悬崖,主人虽然不责骂我,但是我心中好愧疚,想来想去,实在是没脸活了。虽然这么说,我总归是贪生怕死,苟且了半年多,喝够了下半辈子的酒,才终于下定决心,打算最后去看了刘老太一眼,就自绝了断。”
季伯良惊道:“什么?那……那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你干什么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江海西听了,也是心中一惊。
游长鲸又继续说:“哪知封决那兔崽子控制了刘老太,以此要挟,将我抓了,关到这里来。我看他是为了对付主人,这小兔崽子,狼子野心!秀才,主人他没什么事吧?”
季伯良道:“主人他好得很哩。现在就宿在城中的冷香客栈中,明天一早你就能见到他啦!”
游长鲸大吃一惊,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主人也来了?”
季伯良欢快道:“是啊!”
游长鲸登时气喘吁吁,哆嗦着身子:“你……秀才你……”
季伯良疑惑不解,问道:“你怎么了,瞧你,高兴得都不会说话了!”
游长鲸叹了口气:“你要气死我呀,这么重要的事,你到现在才说!呆秀才,笨秀才,你说说,封决那兔崽子为什么要抓我?还不是为了将主人引过来!中计了!中了计!”
游长鲸一呆,愣愣道:“咱们主人武功高强,总是不怕他的。”
游长鲸哼了一声:“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封决那小子敢对主人动手,一定是藏了什么大杀招!秀才,你快回去,叫主人走远些!”
一个时辰前。
薛不霁出了冷香客栈的客房,正要飞身离去,却忽然看到院中站着一个人,正微笑着看着他。
薛不霁悚然一惊,这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院中的,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可怕!委实可怕!自从他在荒岛上淬体有成,内功大进,就再也没遇到能悄无声息靠近他的人了!
再定睛一看,这青年看起来二十七八,长身玉立,气质温柔脱俗,眉清目秀,清丽端庄,令人见之忘俗。
薛不霁一时间呆在当下,声音嘶哑,喉头哽咽道:“梅……”
这位正是北境主人,梅厌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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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相认
梅厌雪走上一步,笑道:“这位小兄弟,原来你认识我。这就好办了,我方才听你说,要去找一个叫游长鲸的和尚,是不是?”
薛不霁浑浑噩噩,什么都没听清,只瞧着梅厌雪,看见他两鬓竟然添了几丝白发,登时愣了神,伸出手拂了上去。
梅厌雪见他如此失态,心中起疑,脸上却不动声色,只错身让开。薛不霁什么都忘了,追着梅厌雪,一只手眼看就要摸上去,梅厌雪抬手格挡,两人电光火石间已拆上了招。
薛不霁出手就是点苍碎雪指,这点苍碎雪指又经过他与江海西的改版,变成了点苍碎雪擒拿指,在环心岛捉鱼时可谓无往而不利。
梅厌雪拆了几招,脸露诧异之色,单手将薛不霁手腕抓了,问道:“小兄弟,你和太羽道尊风上青是什么人?”
薛不霁这时已醒过神来,见梅厌雪不用内力,但是拳脚功夫,竟然就已经如此湛神妙,不禁起了好胜心,微微一笑:“梅……城主,打赢了我,我就告诉你!”
他手腕向前一送,点向梅厌雪肩头,使出的正是江海西在井下的那招,叫做鱼儿游。梅厌雪见他招式中虽然有风上青点苍碎雪指的影子,但是做了许多改变,而且他能察觉到薛不霁招式中并无杀意,看来这位也不是敌人,便生起了与薛不霁练练手的心思,食指中指并起,顺着薛不霁前送的趋势,在他手腕内侧一划。
这一划恰好划在薛不霁心包经上,薛不霁登时小臂一麻,那点出的一指也虚浮无力。若是梅厌雪指尖带了内劲,只怕他的小臂也要废了。
薛不霁赞了一声。他知道梅厌雪的武功出自梅花易数,方才那指法就叫做九瓣梅,便用上道家的九星步罡,与点苍碎雪擒拿指搭配,霎时只见到满地虚影,在月光下连成了一片朦胧的影子。
这九星步罡薛不霁并未作出改版,梅厌雪见了,更是十分奇怪,暗道难道二弟又了个徒弟?可是看这年轻人的功力,没有一甲子的水磨工夫,绝对练不出来。
见到满地影子乱颤,梅厌雪却是不动如山,以不变应万变。薛不霁出手极快,梅厌雪格挡却是慢悠悠的,但是薛不霁每一次出手,三招里只有一招是实招,梅厌雪出手极慢,却总能将他的实招接下,顺势化解,正是暗合了梅花易数中定数与变数之说。
梅厌雪虽然只守不攻,但他八风不动,气定神闲的姿态,已远胜薛不霁。再这样打下去,拆上一百招,一千招,薛不霁恐怕也是毫无胜算。他索性退开一步,拱手笑道:“梅城主,是我输了。”
梅厌雪微微一笑:“如此年少,就已淬体有成,又将功夫练得如此炉火纯青,实属难得。”
薛不霁在荒岛上,整日里除了吃喝,就是和师弟练功,拳脚功夫自然已练到了极致。
但是无论是两年前淬体有成也好,创出点苍碎雪擒拿指也好,都不像这一刻,听见梅伯父夸赞他一般喜悦。如果师父也在这里,能夸他一声:“霁儿练得不错,不愧是我风上青的徒弟。”那么他当真是死而无憾了。
梅厌雪又笑道:“小兄弟,我赢了,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薛不霁按捺心中激荡的情绪,轻轻地问:“梅大伯,你都见到了九星步罡,难道还猜不出我是谁吗?”
梅厌雪浑身一震,脸上温和的笑容消失了。这天底下,叫他梅城主的有之,叫他北境主人的有之,但是叫他梅大伯的,也就只有一个,就只有阿青疼得心肝似的那个孩子。
他让风雪二使去天机门将人接来,万万料不到,途中居然会出意外,风雪二使回来复命时,梅厌雪都惊得呆住,心中悲痛,脸上还要强自镇定,又想到风上青听到这消息,只怕要肝肠寸断,更是愧疚不安,心中煎熬,痛催五内,以至于明明外表仍是二十□□的模样,却已经两鬓华发早生了。
薛不霁见梅厌雪只是站着不说话,以为他不相信,走上前两步:“梅大伯,你不相信吗?那天我和师弟摔下悬崖,意外流落到一个荒岛之中。我在那里待了足足有十一年,今天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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