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为何要杀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泼莲池
待到夕阳半沉,云殊君便拉着我回房饮茶了。
我忍不住笑道:“这些年轻弟子好、好端端的,大年夜练了一天的剑。”
云殊君立在窗边,闻言也笑。
窗外是几支稀疏寒酸的烟火,不知是哪个贪玩的弟子从山下带回来的。
廊下的红灯笼已经燃上了,红彤彤地透着一股平凡的吉祥喜气。
我走过去从后环住他,道:“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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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君,万事如意。”
云殊君在我怀中微微侧过脸,也对我柔声道:“鹤白,平安喜乐。”
除夕夜,我们将雨燕放了出来,他开始依旧着恼,由着性子不理人,但是竟然也没有真的要跑。
他只是静静地伏在案子上,望着窗外久久不说话,我与云殊君说了很久的话,无意间一回头,看到他眼中泪光闪闪。
我想去问个究竟,却被云殊君覆上手背,轻轻摇了摇头。
想来也是,不管他此刻想起了什么,还是回忆着谁,我们都不该去打扰才对。
栖云山实在像是凡间的世外桃源,除夕后,我们在此住到春暖花开,终于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无虚道长,约定来年再拜访,才启程回妖界小镇去了。
清溪清泉送了我们一程又一程,送到他们再不回去就要露宿野外了,仍是要送。
云殊君没法子,将我们在妖界村庄的住处细细说给他们听了,同他们说待到他们下山游历,可随时来寻我们,他们这才恋恋不舍的停住了脚步。
清泉性子外放,堂堂男儿还泪洒驿道,看得人哭笑不得。
我们回去时不若来时匆忙艰险,一路上带着雨燕走走停停,时而绕道去游览名川大河,时而顺手降住些作乱妖兽,一起见了许多人间风景,经过几个月的相处,雨燕性子也没有初时那般难相处了,只是不怎么爱理我们而已。
就这样绕了小半个中原,等我们回到妖界小村庄,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是盛夏了。
刚一进村庄,麻雀就直冲着我飞过来,险些撞上我的脸,我一手将她抓下来,还不等我开口,她已经大哭起来:“你们去哪了啊!突然一天就不见人了!”
云殊君接过她,放在手心捋着背羽,仿佛听得懂般道:“让你担心了。”
麻雀很是受用,舒服的眼睛都眯起来,嘴上依旧叽叽喳喳,我们一边同麻雀说话,一边回到了那间木屋中。
一进屋,我发现当日买的烧刀子及茶叶都规规整整的在柜中,话本也摞成一摞放在床头。
环顾屋内,桌明几亮,仿佛我们才走了不过几日。
麻雀道:“慕贤和他家先生时不常就过来看看,帮你们打理来着,还问我你们回来没,哎呦我说了他们又听不懂,气死我了……”
听到慕贤的名字,雨燕冷哼一声,从云殊君的袖中飞上房梁,他高傲地站着,死活不肯下来了。
麻雀这才发现雨燕,突然停止聒噪,她望着他,没来由的脸一红。
我这才知道,麻雀也可以让人看出脸红的。
云殊君道:“这位是雨燕,你们要好好相处。”
麻雀羞涩的点了点头,一下子端庄了起来,话都不多说了。
我虽然也是山禽出身,却看不出鸟类美丑,我看麻雀的样子,琢磨着兴许雨燕在她眼中挺英俊的罢。
我与云殊君歇了半日,便买了些礼物前往隔壁村庄,去拜访慕贤和他家先生了。
出门时,我问雨燕要不要去,本以为会被他一口否决,没想到他犹豫了一下,竟然又飞回到云殊君肩头。
我们去时,正赶上那位先生晚课,只有慕贤正在私塾外除着墙根的杂草。
慕贤见到我们也是惊喜,一连串酸腐诗文吟的我与云殊君都插不上话。
雨燕愣愣的看着他半晌,不可置信道:“他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
我打了个哈哈,道:“说来话长……说来话长。”
慕贤像是这才想起来我们还站在外面说话,忙自责道:“小生可真是失礼,快快请进。”说着便引着我们从侧廊进了私塾后堂。
他一进后堂就去泡茶,泡着泡着,突然就“刷”的一下变回了幼虎。
雨燕更是惊异,化为虎身的慕贤见到雨燕也是愣了愣,雨燕二话不说,一个俯冲就去啄他双眼。
一鸟一虎瞬间斗成一团,我只听雨燕痛骂道:“要不是你!要不是你!你怎么不去死!”
慕贤口中也嗷嗷直叫,他自以为有气势,实则听在我们耳中全是奶声奶气的尖叫,至于他在说什么,在场之人也没一个能听懂,他们闹了半天,只闹到两败俱伤,皆躺在地上气喘吁吁,云殊君才施施然过去将雨燕捧起回袖中,对我苦笑道:“看来他俩是不能在一起养了。”
我道:“雨燕吃的也不多,我们留他也没什么……只是……就不不不不方便了。”
云殊君笑道:“你做坏事不方便了是怎?”
我咳了一声,道:“正、正是坏事。”
慕贤恰时极其嫌恶地嚎了一声,我们也只得住口了。
过不多时,那位先生放课回得后堂来,见到我们并未露出惊讶神色,只是笑道:“两位无恙,便是极好。”
他一移目光,见到变成虎形的慕贤,还是一派从容,我心想他可真是一个淡定的凡人,只见他无比自然地拎着他的后颈放到膝上顺毛,与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云殊与他报了平安,又聊了半天的道法心得,还把无虚道长的事与他说了,先生也顿时为之心折,大大赞赏一番,两人越聊越投机,直聊到月上中天,云殊君才了话头,珊珊拜别。
依旧是明月,依旧是乡道,身边也依旧是云殊君,心境却大为不同。
我们携手慢慢走着,世上再也没有让我心急之事,让人安逸无比。
我暗暗祈求着,这样就好,但求永世如常。
云殊君像是猜到我的心意,微微扬眉看我,也笑了笑。
第四十二章迎喜鹊
我们这一年错过了春耕时节,种不得地了,无事可做,总要找些事做。
云殊君越发迷上了话本,一看便是半天,每每看到我都忍不住按下书对他道:“歇一会儿罢,伤眼。”他才会恋恋不舍的放下话本。
一连月余,直到市面上的话本都被他看遍了,他看无可看,又起了自己动笔的心思,我陪着他说了一通胡话,他选材从东玄君到崇恩君,甚至连帝君都不放过,但不管另一位主角是谁,正主总是铁打的水月君。
我看着他兴致一起,铺好笔墨就是一句“话说世外有仙岛镜湖,有一位上仙名唤水”,月字还没写完,就被我按住了笔。
我抚着额头道:“还、还是不要了。”
云殊君不满道:“鹤白,你上次明明说可以写的。”
我道:“要是让他知道了……”
云殊君道:“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再说就算水月君知道了,他为人那么宽宏大量,一定不会与我计较的。”
我心想,水月君若是宽宏大量,那无间山上那些不知怎么得罪了他的妖兽,是被谁所害饱受千年酷刑啊……
我越想越害怕,话本这事要是让水月君或者隋河知道了,搞不好会平生事端,只得绞尽脑汁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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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个冠冕堂皇的说辞,这才勉强打消了他的念头。
我看他依旧跃跃欲试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忐忑,好在此时慕贤过来说他家先生偶染风寒,问云殊君有没有空去代他上几天课。
云殊君欣然应允,当即跟着慕贤去了隔壁村庄,这才暂且把写话本这事放下。
几天后,他回来时同我说,他代课之余闲来无事,把全学堂的孩子的八字都批过了,他捡着好的都与人家说了,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这下又勾起了他算命的兴趣,他拉着我去小镇上支了算命摊子,不止从哪弄来两个幡,一面写着“问卜算卦”一面写着“卦资随缘”。
云殊君所学很杂,最常给人批八字,偶尔也爱测个字,看个手相,怎么看怎么不像个正经的算命道长。
有一日还被同村的寡妇看到了,直问他“您去年不是还在种田?怎么今年就会穿上道袍给人算命了?”
云殊君干笑一声,道:“这不是错过了春耕,总要赚点银子糊口罢。”
寡妇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仿佛生怕拆穿了他,憋着笑走了。
实话说,我觉得这话倒是没错,算命这营生比种地赚的钱要多多了。
这样胡混了些日子,又有一日,云殊君去镇上出摊的时候,小七姑娘突然来了。
她依旧光明媚,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平日的爽朗。
她一进门,便开门见山道:“云殊君呢?”
我被问得一愣,老实答道:“去、去去镇上给人算命了。”
小七闻言掩唇轻笑,同我道:“鹤白,我此次下凡为崇恩君办事,想起隋河说你就住在这附近,所以顺路来看看你。”
我道了谢,问道:“隋、隋河还好吗?”其实我本来还想问问水月君如何,但是转念一想,水月君那个人,断没有不好的道理,索性不问了。
没想到小七道:“他不太好。”
我顿时急道:“他他他怎么了?”
小七叹气道:“还能是怎么,水月上仙又闭关了,这次一连闭关了小半年,给隋河气的呀……上次我见他时,他还犯傻的想游进湖底呢……”
我心头翻上一股酸楚,说不出话来,也跟着叹了口气。
“是啊……我实在不忍心,劝他说他‘水月仙君的湖底,连我家崇恩君都不知道如何进去,你一介凡人如何能进?’,他只是望着镜湖不说话,我又劝了几句,他忽然对我说‘我定要进去看看幻境里是什么’,我心说不是湖底么,怎么又是幻境?问他他也不答,我看劝不动他,也就不劝了。只是他这样子,我看着也是心疼,要说他也跟了水月仙君二十多年……唉……”
我心知他对我上次说的’湖底是幻境’的事上了心,心中隐隐升起一些悔意,早知如此,还不如当日就将鹤别与水月君的事对他和盘托出,好过他现在这样煎熬。
我黯然道:“上次我叫他和我一起走,他不、不愿意。”
小七像是为他惋惜般摇了摇头,幽幽道:“也只有凡人有这般浓烈的爱恨了。”
她不忍再谈他了,又问了我几句凡间过得如何,我心里念着隋河,心不在焉的随口答了,便两厢无话了。
沉默了片刻,小七识趣的与我道别,我将她送出门外,她忽然飞快道:“鹤白,我家崇恩君心肠软,他同你说的话,定有他的道理,你可要放在心上。”
上次崇恩君和我说的话?哦是了……
他让我劝云殊君莫要寻仇,这话听在我耳中很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而且崇恩君这个人,平时就爱打个圆场给个台阶,说几句场面话也是情理之中,我并未放在心上,今天被她提起,我才想起这回事。
我本想反驳几句,只是我看小七姑娘一脸郑重,不忍心拂她的意,也只得点了点头。
小七望了望天空,露出个欲言又止的神情,但最终她不再多言,一展红袖便化作红光飞走了。
转眼入冬,连着下了三场雪。
待到雪停,积雪还未消时,云殊君了算命摊,将麻雀和雨燕托付给慕贤和他家先生,细细叮嘱了一番。
他与先生说“不日便归”,然后在木屋门楣上挂上两道平安符,鲜红的穗子随风轻荡,透出一种平凡的喜庆来。
我们看了一会儿,便启程往宋家去了。
无间山幻境已散,此次我们未遭什么劫难,在云端一路畅行至了宋家所在城中。
城中也在飘着鹅毛大雪,我们化出一柄伞,并肩撑着进了宋家。
宋家府邸依旧阔气,只是不知是不是我的心境已改,总觉得此处比起去年时,平添了一股破败气息。
这一路上我都在想,喜鹊究竟有没有出世,一想到此事,我便觉愁肠百结,既盼着他能够平安出世,又怕他此世一生坎坷,于宋秋,与他,都是冤孽。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服从天意的安排。
当我见到宋秋的时候,便发现这一切是我多虑了,她比我想象中聪慧豁达。
她坐在大堂正座上,对我们有礼却疏离地笑了笑,客气道:“去年不知怎的生了一场大病,许多事情记不太清楚了,听兰姬说两位是故人……”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侧的兰姬,兰姬神智清明了一些,方才与我短暂交谈了两句,也算有问有答。
她同我道,忘忧草,大还丹,她都吃了。
喜鹊,也平安降生了。
一时间,我也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时值惜莲忌日,云殊君自告奋勇,说要为她在做一场法事炼化超度。
这本是没必要的,我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云殊君,他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回答我。
去年我们走时,其实我问过云殊君这件事,惜莲投缳自尽,真的可以飞升极乐?
彼时的云殊君没有真的回答我,只是道:“各人缘法。”
云殊君对我道:“我去去便回。”
说着便被宋秋引着去佛堂了,我闲来无事,又心系喜鹊,便向兰姬道:“可、可否能带我去看看喜……那位小少爷?”
兰姬比去年时懂事许多了,她连连称好,她带我绕过几层游廊,进了一间厢房。
刚一进屋,我便觉得有个什么东西扑了过来。
我低头一看,只见一个粉团子抱着我的小腿,还不等我作什么反应,他的奶娘连忙跟上将他抱了起来,口中道:“霜少爷,您又顽皮了。公子莫要见怪。”
我微微一窒,盯着她怀中的宋临霜,宋临霜也盯着我,他只有两岁左右的模样,乍看上去粉雕玉琢的一般,五官却已经有了些前世的轮廓。
我攥紧手心,好不容易按下自己的杀气,跟着兰姬向内走去。
屋内还有一位奶妈,她怀中是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孩,见门开了,本能的给他掖了掖被角。
我怕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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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身上的寒气染了他,停在五六步外,便不敢再近了。
那婴孩看到我,突然“咯咯”笑了起来,伸出像藕段的手臂,在奶娘怀中奋力向我伸来。
我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是喜是愁,又退了两步,道:“小少爷的名字取了么?”
奶娘看了看兰姬,见她点头,方道:“小少爷叫宋阙,是不是呀阙少爷。”说着便伸指去逗他。
宋阙到底也是孩子,看到逗他的手指,便忘了我,两手抓着奶娘的手指往嘴里放去。
奶娘连忙抽手,道:“可不能咬,脏脏。”
我看了一会儿,觉得留在此处也是碍眼,既然喜鹊平安,我也放下了心头的一件大事,便告辞出来了。
我与兰姬向佛堂行去,途中我随口问道:“你现在清醒了些,可还记得去年咬了我吗?”
兰姬的相貌过于妖艳,她横了我一眼,道:“我只记得你们去年被宋夏耍的团团转,要不是我,再呆一年也救不出我家大小姐。”
我顿时语塞,心想,去年的兰姬虽然凶狠,倒是比现在可爱多了。
细细一想,又觉得她说的倒也没错,顿时有些发窘。
到了佛堂前的树前,我便停了脚步,去年此时,惜莲夫人在此处撒了许多粮食喂养麻雀,只求得知宋秋下落,现如今宋秋回来了,她却已经不在了,宋秋也……也不记得她了。
我抚着树干,默然叹息。
佛堂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我遥遥地望向那边,从小窗中,能看到云殊君正在专心地捏诀做法。
我在这里和兰姬随口聊着,等待云殊君做完法事出来,我们便一同回妖界小镇了。
隆冬时节,大树枝叶已然落尽,我与兰姬在漫天大雪中站了一会儿,我看她微微跺了跺脚,才想起蛇都是畏寒的。
我便同她道:“你回去罢,我在这、这里等就好。”
兰姬与我本也没什么交情,也不客套,一点头便走了。
见她走远了,我也忍不住抱住双臂,寒风刺骨,白鹤虽然没有蛇类畏寒,但是这样的天气,在外面站久了,还是有些冷。
我抱臂倚着树干站了,看了看云殊君,又看了看天空。
天空阴云密布,雪片纷飞,我拂去一层,不消一会儿,又落了一层,天地间寂静无声,平生了些孤寂之意。
雪片落在我眼中,有些冰,我低下头揉了揉。
忽然毫无来由的,我又向天上望去。
有一小点亮光突破了阴云,向地上飞快坠来。
那亮光行的好快,我一眨眼的功夫,已然化作一道白光,再一眨眼,我已看清了那云上的身影。
隋河?
隋河向我飞速而来,我想,他是不是又与水月君吵架了?唉……这次他要是找我借酒浇愁,我可不能答应了。
他骤然落在我面前,一身锦绣华服,只是他的脸色极差,眼下俱是青晕。
我有些心疼,看着他铁青着面色一步步向我行来,也迎了上去,道:“你的气色好差……是不是又与、与他吵架了?”
隋河眼神是不复以往的阴沉,亦反常的没有说话,只是拿黑沉沉的双眸直直地望着我。
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你……你闯祸了吗?小七姑娘上次同我说……你要去湖底,我、我本想……”
隋河忽然截口道:“师兄,我能不能摸一下你的眉心红痣。”
第四十三章师弟为何要杀我
我闻言,愣住了。
要说隋河想摸我的眉间痣,这本没什么,我只是不明白他特意来寻我,一开口便是这件事,究竟是何用意。
只是还不等我想明白,隋河已经走到我面前,抬手向我面上探来。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他不知为何一顿,手指停在我面前的半空,我道:“有什么不能给你摸的,小时候你总要、要摸。”
我微微一低头,用眉间触上他的指尖。
他明明刚从镜湖下来,手指却冰的吓人,他的指尖微微用力,极其认真地抚上我的眉心,道:“因为我从小便觉得师兄的眉间红痣特别好看,好看的有些……妖冶。”
隋河的眼神忽然变得很温柔,温柔中又氤氲着许多不明的情绪,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我,而是水月君。
我心中突然一突,心想,坏了,他不会是伤心太过,移情了我罢……那可万万使不得,我已经有云殊君了。
我有些发毛,试探着问道:“我是鹤白,你知道罢?”
隋河望着我,忽然古怪的笑了笑,道:“当然知道。”
他这副古里古怪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被水月君伤透了心,我暗暗骂了水月君几句,对他道:“你别、别伤心,我陪你喝酒。”
隋河又向前一步,忽然紧紧抱住了我。
他的怀抱也是冰冷的,他从未这样用力的抱过我,我险些透不过气,只觉得全身骨头都要被他勒碎了,我安抚地上下呼噜着他的脊背,道:“没事的,没事的……”
他小时候受了委屈,我也是这样安慰他,自他恋上水月君,便不需要我抚慰了,没想到时隔多年,又回到了原点。
我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心虚地望了望云殊君,心说你叫我不要和旁人喝酒,但是隋河也算不得旁人,他这样伤心,我也只能喝酒陪他了。他现在这样,我实在放心不下。
云殊君本在闭目作法,却倏地睁开灰眸,感应到什么一般向我的方向望来。
这一瞬,我们中间隔着如瀑雪帘。
云殊君先是微微皱了皱眉,紧接着缓缓睁大双眸,他一向云淡风轻地面容上,竟然露出一个极其恐惧的神情,他着我的方向伸出手,撕心裂肺地呐喊了一句话。
云殊君你……在说什么……
我只能看到他的唇开开合合,却在天地白芒中听不到一个字。
我更是惊疑,下意识想要推开隋河,隋河却在此时,在我耳边也说了一句话。
他带着滔天恨意,一字一字地说道:“我这辈子做过最错的事,就是认识了你!”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隋河,我这个最疼爱的师弟,与我相依为命的师弟,竟然说……竟然说……
一道血色光芒从我眼底闪过,那血色不祥极了,我还来不及作任何反应,下一瞬,只觉一股疼痛刨开我的胸膛,那痛迅速的攫住了我的五脏六腑,瞬间将我撕成碎片!
眼前不再是雪白的冰晶纷飞,它们变成了血红,紧接着又变成了灰黑。
我望了望胸口的血洞,那里仿佛已经不是我的身体了,灰黑的液体从那里哗哗流出,直砸地面,瞬间蔓延染红了一天一地。
我艰难的抽了口气,哆哆嗦嗦地问他:“你为何要杀我……”
我脱力地向前倾去,下意识死死抓住隋河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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襟,却还是控制不住的下落,我不肯放开他的衣襟,不顾满鼻满口中的血腥气,又问了一句:“你杀我做什么?!”
你要杀,也该杀水月君啊!隋河你杀我做什么?杀我做什么?!我想要质问他,却发现自己再也说不出话了。
我心中又是惊愕,又是委屈,一念之间过了无数个念头,最后只剩一念。我的云殊君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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