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生前是个体面人[穿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十万八千鲤
从小天地离开来到水榭后,顾怀盏日子过的有点不大顺心,反派他总是干活干到一半就忽然走人,拔x无情。
失去了快乐至上的每日运动后,顾怀盏沉浸在补番中无可自拔。
顾怀盏揉了揉眼睛说:“哎……等等再播下一集,看的我脑仁有点疼。”
中场休息时刻,顾怀盏发现面前多了个桌子,还多了盘点心。
“刚刚有人来过?”顾怀盏问。
他跟系统打过招呼,除了反派之外的人来不用提醒他,这番太好看了谁都不要打扰他。
系统说:“是啊,你怎么不吃?”这明显不像顾怀盏的作风。
顾怀盏道:“我现在不吃,反派回来的时候就会喂我吃,嘻嘻嘻。”
顾怀盏铁口直断,当天夜里鬼仙确实如他所言亲手喂他吃下了那些东西,就是手段有些粗暴。
隔天顾怀盏捂着腚跟系统说,以后有人送吃的一定要及时告诉他。
他被放出来这么久了,男主的危机都还没有解除,顾怀盏觉得反派是个大屁|眼子,拖欠漂资人干事?
他又回忆了一下连日里当归最近的异常举动,开始陷入反思,一定是自己表现的不够热情令反派兴趣索然。
这是老夫老妻都会经历的爱情危机,顾怀盏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浮光点点若星辰散漫飘零在空,偌大的殿堂未燃烛火,仅靠着这些浮游物便已明光烁亮,光源柔和纵使这片殿堂澈亮也不会使人觉得刺眼。透澈的青石砌出的墙壁中若有水光,墙面映照着模糊的形影,如同蒙雾的水镜。
华庭御座上的人懒散将头侧靠在支立的右手,双目半阖扫过殿堂中几人。
知世立于下方场地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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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稳的将外界近况复述:“……事以,纵然天璇玑与其峰上弟子有异议未将他逐出师门,顾怀盏也还是被冠以离经叛道之名琼华除名,茅山、绿萝观、万御宗、蓬莱、散修盟五派已向天下发放悬赏追捕令。”
短短不到一年时间,顾怀盏便从令修真界万人艳羡的天道宠儿沦为罪大恶极人人唾弃的邪魔外道,清风朗月似的人现如今却被锁困在魔窟,被传成世人口中恶贯满盈的叛道归邪之徒,令天下人所不齿,再不是那个清曜清峻的妄生真君。
当归道:“罪名……公诸于众?”吐字间沉着缓慢却如珠落玉盘惹人不禁倾耳去聆听。
知世说:“是,如今天下人口传天璇玑座下关门弟子妄生真君叛出师门自坠妖魔道,残杀茅山术士无数并夺其宗门秘宝,并差遣魔将重伤绿萝观、万御宗与蓬莱弟子,又有残害同门、惑乱师门之说,作恶无数,遇其必诛之。”
修弈皱眉道:“口说胡言,我等岂会听从小小化神期修士差遣。”
无中生有,化虚为实,这一切也是当归一手促成的结果。为逼他自投罗网,为令他无处可匿。
当归道:“将无朝。”
鬼将上前一步说:“末将在。”
当归道:“其三宗……茅山如何,他们便如何。”
将无朝领令后告退,当归又点出几人一同前去协助后,便消失于人前。
困居在水榭中的剑修不闻窗外事,外界此时对他的评判也不得而知,当归离开鸦刹殿后身形便出现在了水榭鹭上居门外,他在门前静站了会儿后才抬手拂开房门踏入。
外室无人清冷,当归直径走向里居,还没掀开珠帘怀中便撞进一人。
他这接连两日未归,好似反倒叫顾怀盏心生惶恐不安,竟一改往日疏离,惊慌失措着主动投怀送抱。
顾怀盏呢喃着他的名号:“鬼仙。”像是无意识的喃喃自语。
当归抬手触及他脑后,顺抚着许久未被束起的长发,垂首在他额上印上轻吻。
虽心意不通,但无论顾怀盏因何做出此举,都叫他很是受用。
不去思及缘由……当归目色暗沉几分荒凉一片,接着将人打横抱起回到里居中。
顾怀盏已经准备好接下来要被这样那样做些什么了,谁知鬼仙躺坐在榻后令他横枕着他的大腿之后便没了下文。
面壁思过的顾怀盏心里失落,但很快又再次打起神来,他此刻正面对着当归的腹下,与某个物件仅隔着薄薄一层布料,面朝大鸟,春暖花开。
不要脸的说,就这个距离,他想亲上去当归都来不及阻止。
顾怀盏阖目故意轻叹出一口气呼吸喷洒在神秘的三角地带,霎时便察觉到枕在脸下的肌肉紧绷起来,一旦引起当归对此处的注意,接下来顾怀盏无论多细微的呼吸,都会令他有一瞬间不自然的僵硬。
他‘小时候’当归给他呼呼过手,今天他给当归呼呼第三条腿顾怀盏的报恩。
假寐中顾怀盏有意无意的拨撩当归许久却始终没有得到期望中的回馈,迟迟不动他,顾怀盏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思其难以图其意,言有物而行有恒。
要治好反派忽然间的性冷淡,还得先破个案,指望当归主动告诉他目前看来是不可能了。
顾怀盏缓缓睁开双眼,一手撑在当归两腿中间借力坐起身,睡眼惺忪不似清醒,本能以谄谀之态亲近眼前的人。
“鬼仙。”顾怀盏身体向前倾将全身重量都依放在当归身上,像传言中那些为之着魔的人一般,愿为其疯狂,卑贱地趋附。
当归但笑不语享受着他此刻的异样,即便心知肚明这并非他常态。他对顾怀盏所作所为好比长绳系日,却最终使这一轮艳阳因桎梏而凋敝,从内部开始腐败糜烂。
可这却在一定程度上与他的期望重合,甚至想要将他的防线彻底瓦解,放任自己毫无克制的采撷,看他心神崩溃的糜丽姿态,只是想一想……竟然觉得无比渴望。
耳鬓厮磨亲昵之间,当归与他拉开距离看着他道:“唤吾名。”
顾怀盏顺从其言:“当归。”
当归凤眸微眯散漫的一笑道:“明日你可随我一同出游,算作是你近日来的嘉赏。”
顾怀盏眼中恢复一丝清明,又伴着些许不解与慌乱,他紧抓住当归的衣袖不愿撒手。
世间所传蜚语他心中早已有数猜算到其中一二,他根本不愿多想,在侍奉鬼仙后更不敢去面对世间目光,最是不想与鬼仙一同出现在世人面前。
当归又言:“总将你拘束在这儿也过于无趣。”
顾怀盏清楚自己没有反驳的权利,他的意愿并不重要,唯有奉迎鬼仙才能得以保全那片他视为净土的家园……天子峰。
如今恶果皆是他咎由自取。
日落星辰起,长夜漫漫无法入眠,亦无法清净清心,顾怀盏侧躺将背影留给睡在外侧的人,睁眼望着光洁的避,久久未能阖眼。
大抵是怕他会趁机脱逃,灵脉也被暂时封锁住。
后方的人察觉出他并无睡意,一手绕过顾怀盏肩头搭在了他的脖颈处。
当归问:“为什么背对着我?”
顾怀盏心道我给了你机会,你却不珍惜,还不是为了方便你下手。
第36章后会难期
接着他转过身闭眼佯装入睡,眼看着半个晚上马上便过去了,反派却连他的衣服都没有脱,习惯裸睡的顾怀盏感觉窒息。
顾怀盏悄悄的呼唤系统:“他是不是在外面有狗了,难道他对我已经失去性趣了吗呜呜呜呜……”
系统:“你穿这么多不热吗?”它也不习惯看顾怀盏穿衣服睡觉。
炎炎夏日,失去灵力护体的顾怀盏在对冷热感知上与寻常人无异,此刻他不仅里三层外三层穿戴的整整齐齐,还铺盖着床被,要不是这具身体汗腺不怎么发达,现在早都要被捂馊了。
顾怀盏说:“热啊,但我怕我脱了之后反派会热。”
系统:“……”
顾怀盏继续道:“虽然身体火热,可我的心,却异样的寒冷。”
系统冷漠的“哦”了一声。
顾怀盏始终保持清醒,直到隔天早上,起身时身体已浸出了薄薄一层虚汗,神也有些萎靡,叫人看在眼里倒有种他心事重重的错觉。
当归一手抚着他半张脸,拇指在他眼下的青黑轻蹭,顾怀盏声音略带干涉的说:“我不想去。”一点也不想出远门,只想躺在床上补番。
“听话。”当归为他梳洗后穿衣冠发,顾怀盏看着明石镜中清晰的倒映,垂眸轻叹,胸口处的郁气却并未被呼出。
他使不出灵力自然也无法御剑,但与当归一同出行也用不上他出力,闭眼睁眼间已身换别处,神行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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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如此。
空山凝云颓不流,绿荫遮日蔽青天此乃绿萝观。
顾怀盏睁眼看着景色出神,一时间还有些不真切,他当真已不在长恨天了……上一回来绿萝观还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他随宴观从一同前来拜访会见箜篌仙子。
举步朝道观内走去,绿萝观门紧合,顾怀盏隐隐察觉出有些不妙。
推门而入悲剧照进眼目,一名绿萝观弟子在顾怀盏眼前被腰斩两段尸首分离,目光所及之处横尸遍野,青坪被血液四溅往日生机化作妖治,触目惊心。
最后一名残活的弟子发出一声惨烈的嘶叫,狂乱中引体自爆粉身碎骨。顾怀盏来不及去阻止,只觉喉咙干涩,眼眶烧热,脚步踉跄着朝里奔去企图找到幸存下来的人,婵女殿宫毁匾残,所到之处满目疮痍。
殿内……殿内无人,但却好像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壁面、脚下、与前方台阶都有血迹斑斑。
绿萝观的其他人不知踪迹去向,也没有听见从其他地方传来打斗声。
走到蝉女殿中央时顾怀盏忽然如梦初醒,环顾四周开始寻找那抹幽白的身影,他不知鬼仙是何时起不见的,还是从一开始就只有他一个人。
顾怀盏忽觉惶恐不安,心中没有半点重见天日摆脱禁锢的幸愉,他像是被驯养已习惯囚笼的雀鸟,早已淡忘从前是如何恣意青云,反倒对外界生起抗拒。
惊慌失措间他又转身朝殿外跑去,四处寻找起那邪灵。
顾怀盏口中轻吟呢喃着:“鬼仙,鬼仙……”
无意间撞到一盏灯柱却无暇顾忌,脚步不停跌跌撞撞走着。
“鬼仙,你在哪儿,鬼仙!!”他呼唤声逐渐增大,盲目的踏出殿外,却不知何时起绿萝观主观前已聚集了神君数位,还有一名大乘期的真一。
他没有察觉有人到来,亦没有防备,突兀的出现在几人的视线范围中。
“顾怀盏,果然是你在作乱。”观主宁缺扬起手中聚海瓶,戒备的看着他,“你竟调虎离山趁我不备残害我观中弟子!”
顾怀盏瞳孔骤然缩聚:“不是我,我不知……”
与宁缺一同的还有万御宗宗主,他目若铜铃怒视着顾怀盏,直言断定:“顾怀盏已受鬼仙蛊惑毋庸置疑,今日定要叫他血债血偿。”
后又有绿萝观长老率众多弟子陆续赶回,他们先是看见婵女殿前的血河残尸,再看见立于高阶之上的顾怀盏,
系统疑惑的出声:“咦?”
顾怀盏分分钟出戏问:“咋的了?”
系统摸不着头脑的说了一句:“这应该是男主的戏份啊。”
顾怀盏回忆了一下,男主先是因走火入魔被他人栽赃陷害,负气离开宗门后前来绿萝观寻找箜篌仙子却撞见这一幕又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后又经历了一系列变故,他才走上与鬼仙不死不休的道路,然后就死了。
箜篌仙子人不在场,这些弟子的劫数竟然提前了。
顾怀盏问:“我看反派在长恨天里宅的挺舒服的啊?为什么会忽然搞事?”
原书里反派沉寂了数百年,却忽然不知道抽什么筋去栽赃一个素未谋面的小辈,直到结局都没写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系统:“……我不知呀。”语气忽然软萌。
顾怀盏听的很不习惯,系统应该是凶巴巴的才对,他总觉得系统现在有些心虚的样子。
面对千夫所指,顾怀盏却哑口无言,不言不语站在蝉女殿门前。
许久之后他打断下方修士的唾骂,出声问道:“箜篌仙子现身在何处?”
绿萝观主啐一声道:“宵小之徒无耻之极,强求不成还想对我徒儿出手,休想再坏她二人姻缘。”
顾怀盏:“……”怎么觉得这位前辈看的脑|残剧比他还多。
顾怀盏本就寡言,说完便陷入缄默,落在他人眼里又是一副清冷高傲的姿态。
众人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有人道:“做这副样子,你还当自己是以前那个妄生真君?”
“你现在不过是鬼仙手下走狗。”
“为祸苍生,嗜血如麻罪大恶极之人!”
顾怀盏将句句定罪听进,垂下眼帘艰难的开口说:“我不是。”
宁缺嗤笑道:“不是?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顾怀盏心说我是琼华的小天才,反派的小可爱。
万御宗宗主说:“少跟他废话,这就杀了他祭奠我宗身亡弟子在天之灵!”
说得好,顾怀盏早就被骂的有些不耐烦了,不知这群人怎么废话那么多,讲了半天都不带动手的,绿萝观主瓶子举了这么久也不闲胳膊酸。
一人身动随之万人齐发朝顾怀盏攻去,谁知他们才踏上那阶层一步,便被忽如其来的黑白棋子逐个击退。
顾怀盏回神时身旁已多了一人,羽扇纶巾笑谈间一盘金光阵线的棋局出现在顾怀盏脚下前方,棋子未落地,纷纷归为至棋盘中。
紧接着,棋盘神隐机关现,他不知是什么时候在场布下的手脚,下方修士全数被困在局中,各个都在原地踏步不前,好像身处在顾怀盏看不到的庞大空间中,偶有人走错一步,便被四周机关笼咬进其中。
顾怀盏认得他:“造宿。”哎不愧是鬼仙的手下,打架都这么帅的。
没等造宿做出回应,顾怀盏便从原地移出数尺远外,被掣肘带入一个令他熟悉的胸膛,漂浮不定的心总算归落原位。
他并非愚钝之人,对自身现状遭遇也心知肚明罪魁祸首便是这个人,但却他却沉沦在镜花水月中不愿正视现实。
鬼仙一手圈着他狭窄的腰腹,薄唇微启:“怎不知跑?”
顾怀盏埋面在他颈间,嗫嚅着祈求道:“带我回去。”
鬼仙低眉浅笑问:“难得出来一趟,不再多看看么?”
顾怀盏目色荒凉,用着如同被碾到细碎的声道:“求你,我求你……带我回长恨天。”站着被骂了老半天,现在一点不想逛街,就想回家看蜡笔小新。
鬼仙遮住他的双眼将残局从他眼中抹去,低声回应:“好。”
从那一天起,顾怀盏开始变得像是惊弓之鸟经不住一丝风吹草动,神智混沌,当归不再将他限制在水榭中,但他却不愿离开水榭鹭上居半步,也惧怕起当归会从他视线范围内消失。
鬼仙靠坐在床沿静静望着榻中人的睡颜,他没料到顾怀盏受到的影响会如此之大,最初几日也有些招架不住,离开后再归来便看见顾怀盏在房中歇斯底里惊恐万状,直到他上前将人环抱,与之相偎许久才平静下来。
这几日顾怀盏开始多眠嗜睡却不怎么安稳,每隔段时间就会惊醒一次寻找他身影。
前一秒还在梦呓的人下个瞬间便睁眼惊坐起,顾怀盏身体打颤时当归已经将手递到他手中任他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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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顾怀盏侧头朝他看来,当归轻言道:“我在。”
入眼皮相白玉无瑕过分妖治,渊穆雍容,略微沙哑低沉的声音灌入耳中,每天醒来顾怀盏都能被反派苏到震惊,扑上去求一个抱抱安慰是日常惯例了。
顾怀盏感慨:“wuli反派为何能够一天24小时都这么好看!”
从系统那边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电流声。
顾怀盏也是真的怕,距离上次缴已经超过一年了,现在正被系统安排的明明白白,但系统也怕当归在旁看到了他遭受天雷惩罚的反应后会起疑,都是抽当归不在的时候给他烫头。
距离上次被电已经过了十来天,还好反派回来的及时,不然他已经焦了。
他稍作克制了一下自己激动洋溢想要扑到当归身上的情绪,乖顺的倾向他依赖在当归身前,双臂从他胸廓两旁绕过,手心紧贴着他的琵琶骨,贪婪的汲取着他独有的气息。
鬼仙困倦的垂下头笑着说:“梦见什么了?”
从噩梦中醒来到现在依然心悸不已,太过细致的情节他记不得,脑海中一片噩噩浑浑,反复闪现着令他颤抖不已的画面,他偏下脑袋靠在鬼仙肩头。
最终他没能压下心中不安,问出一句:“师尊他们无事吧?”
当归道:“你在担心宴观从?”
顾怀盏慌张摇头矢口否认:“我只怕师门会因我而受牵连。”
当归起身说:“那就让他们与你见上一面。”
顾怀盏拦在当归面前道:“你答应过我不会对他们出手的。”
当归道:“你莫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自然不会伤害他们。”
顾怀盏说:“你不要走,我不想见他们。”
语落,忽然间天旋地转,顾怀盏被当归打横抱起,又放回到了床榻上。接着他往顾怀盏手中塞了一颗异色流光的圆珠,说不清是什么材质,那珠子里仿似云雾伴星河在流动,煞是好看。
“别走”顾怀盏不安的紧攥着他衣袖不放,口中哀求不止。
“嘘……睡吧,我在。”当归俯下身,在他面前轻吁出伴有异香的温热气息,如粢醍清觞,沉香入鼻香醪绕神令顾怀盏目光杳然,再入混沌,手也无力的松开垂下。
耷在床外的手被轻放回被褥中,另一只手仍旧蜷着手指握成拳包裹着那一颗圆珠,他将顾怀盏衣袍上的系带抽出,一端缠绕在他的脚踝处,另一端栓在床脚,再次确认过顾怀盏已彻底昏睡后便转身离去。
而这一次就连鬼仙所施术法都没能令他安睡太久。
窗外溟蒙,岚烟被隔绝在外,榻上的男子眉目清蔚神态凝澹,如若逸璞。他眉头倏然紧蹙,接着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
他睁眼瞥见屋中阒然,伶俜若洪水猛兽将他吞噬,却因手脚不能动弹无法下床去寻那人的踪影。
挣脱无果,他当下发出濒死般凄厉惨绝的哀鸣,身体也如同被肆虐着抽搐,直至声嘶力竭,颓然侧目向房门,潸然泪下。
他接连不断的念着:“当归,当归……”惶恐不安的等待着救赎到来。
顾怀盏不曾留意被他握在手中的珠石,他每一声落,那珠子中便如同有雨落湖面荡漾起一圈涟漪。
没过多久,他手脚绷直身躯又开始痉挛觳觫,束缚着他的禁阻被强行冲突开,顾怀盏挣动着摔下床去,爬伏在冰冷彻骨的地面踯躅不前。
月升又日起,朝暾驱逐夕月却仍未给人带来一丝温暖,水榭上居中清冷有余。
离去之人依然没有归来音讯杳然,屋中人好似已疲力竭,肝心圮裂,他身体蜷缩悲恸不绝,双目空寂无神的注视着前方一点,不断有清澈的泪液侧落敲击在地面,偶有细碎的轻微呢喃从他口中宣溢出,手落耳边指尖有因抓挠地面而残留下来的血迹。
细听他绵绵细语始终重复着一句:“救救我,当归,救我。”再不回来看他一眼真的要被系统给电死了。
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从外推开,有人破门而入。
顾怀盏无力去思考是谁闯入,还以为是他回来了,眼中凭空多出一丝蘧然。
遮室的帘幕被掀起后,三个人的身影照进顾怀盏空洞的瞳孔中,他先前的那一丝丝欣喜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绝望与难堪,想要找地方将自己狼狈不堪的窘态掩藏起来。
那几人比他更快的有了动作,其中一人疾步走上前跪地将他从地上抱起。
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顾怀盏从未有过的狼藉,离别不过一年,清寂皎月支离破碎,昔日神采不复存在,变成了这副模样。
宴观从沉痛恸哭,振聋发聩:“小师弟!”
顾怀盏神色缓动强行振作起几分神,从腰间摘下一尾玉佩塞到宴观从手中。
正愁着要怎么缴,员竟然亲自上门,顾怀盏感动到眼泪翻倍。
不过他现在灵力丧尽没法从荷包里掏其他东西给男主,只能现从身上摘,被送出去的就是当初当归给他的那一块,能够防御瘴气入体,并可以压制瘴气的玉佩。
顾怀芝在顾怀盏另一侧跪坐下来,拔剑试图割断拴在顾怀盏脚踝处的绳带。
她稔知顾怀盏内心如何做想,此时流露出怜悯定会让他内心受挫,眼泪朦胧的强颜欢笑道:“阿弟,你再等等,我们这就带你离开长恨天,我们来接你回去了。”
细细软软的绸缎硬生生挨了顾怀芝几下剑却分毫不损,正当天璇玑将剑拔出剑鞘欲一试时,顾怀芝却被缓过劲的顾怀盏推到跌坐在地。
顾怀芝诧异的看向他:“怀盏?”
顾怀盏说:“我不想走。”
天璇玑审视他问道:“是不愿走,还是不能走?”
顾怀盏缄默不语。
见状宴观从说:“师弟不必担心,鬼仙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就算叫他察觉到了,师尊出圣入神,也定能护我们周全。”
顾怀盏甩开他的手道:“莫要再管我了,走啊!!”
天璇玑喟然,拔剑将顾怀盏脚踝上的缎带割碎,随后顾怀盏受宴观从裹挟,似要强行将他带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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