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妖子
容铮看张福举动,连忙想制止,毕竟在这个家里电视算得上唯一值钱的物件了。
忽然间,电视画面一闪,出来了两人头。张福看电视出来了,得意洋洋扬起头,冲容铮说:“这老东西就得拍一拍,不然就不干活了!”
说完又对着电视猛地一拍,出来两鬼影一样的人头一闪,没了,屋子一片死寂,只有雨水拍打窗户的声。
容铮:“……”他支着下巴,顿时有些无语。
张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吹着口哨去拿盆,屋里漏水,雨下了一会儿雨水就渗进屋里了。
旁边屋有人,容铮进屋就发现了,那屋子里偶尔会有咳嗽声传出来。张福举着盆和桶往那屋里钻,容铮坐着难受,恰好站起身来。
屋里有张床,躺着个人,被厚厚的铺盖盖住只露出一个脑袋,脑袋很尖,皮紧紧裹在脸上就像具骷髅。
床旁边还有个音机,正在放故事,漏着电,听着很嘈杂。那人听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没有神,嘴微微张口,身上没有一点生气,模样就像个刚死的人。
张福把盆放进男人怀里:“叔下雨了,把这个抱着。”
男人呻|吟了一声,抱住了盆,跟着就是嘀嗒水声,雨水砸在盆里。
容铮站在门口看着,脸上表情很复杂,斑驳的墙上,偶尔会有黑色的灰掉下来,掉进男人嘴里,男人咽了口唾沫,灰跟着卷进肚子里。目睹这一幕,容铮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容铮眉头一皱,忍不住咳嗽了声,忽然闻见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这味道混在浓郁的中药味里面,让他有些胃里翻滚。
张福完全不像个七岁大的孩子,很镇定,伸着脑袋喊了句:“姐,叔拉了!”
谷曼淡定地应了一声,说她忙完就来,张福说不用他能行,他老做很熟练了。熟门熟路地下床去开柜子,掏出一大包纸尿布。
张福毕竟是小孩子,帮成年人翻身有点吃力,容铮帮了把手,把喜庆大红色的棉被翻开,下一秒却愣住了。
干尸并不常见,偶尔埃及馆开放的时候能瞧上一眼真容,心理素质好的,也就是觉得稀罕,心理素质不好的捂着眼睛直泛胃酸。
男人的腿彻底萎缩了,像两根火柴棍,手一捏就能断成好几截。男人就像一具干尸一样,不同的是男人的胸腔会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容铮说不上来,心里忽然很烦躁,很想抽烟。
张福没吹牛,果然很熟练,容铮想帮忙被他拦住了,只让容铮帮忙撑着男人身子,他好给清理。换尿布的动作很麻利,空气中的恶臭消散,男人舒服的哼哼两声,咧开嘴露出肉色的牙床。
张福很仔细地把棉被掖好,不让男人着凉,他一点没把刚才事情放心上,还咧嘴笑:“姐姐买的新棉被,特别舒服,之前的都臭了。”
男人呜了一声,很开心地笑了,很同意这个说法。
张福坐在床边跟他唠嗑:“姐姐说她要带我们去城里,城里可好玩了,地底下有车,天上有车,可有意思了!”
“到时候叔就好好看病,我就好好上课。我要考大学,和村长一样赚好多好多钱。到时候把这屋子修修,修成五层,比村长家还大还高!”男孩晃着腿,手比划着,说得口水四溅。
男人听了他的话,眼睛里迸出光来,伸手轻轻拍了拍他背,嘴里咕噜着说着什么,他们笑得很开心,眼睛都眯了起来,小小的屋子满溢着欢乐的气氛。
容铮看了一会儿,眼眶忽然有些酸胀,慢慢从屋里退出来。
他从怀里掏出烟点上,走到窗户边开了一条小缝,把烟吐出去。窗户一开,风就赶紧抓着缝隙开始往屋里灌,把刚刚那股味儿散去了不少。
容铮脑子里绷紧的弦松了松,望着窗户外下着的雨点,空中飘散的炊烟,脑子里纠缠的东西在这一瞬间突然全都没了,他变得很平静。
他鼻子里喷出两管烟,眼前浮现出床上男人青灰色的脸,微微一愣神,把烟丢在地上碾碎。
容铮望着虚空,对于刚刚那一幕似乎突然有了些感悟:“无论怎样,活着就好……”
他又低下头,手机闪了下,他打开,一条短信出现在手机里。
【旅途还愉快吗?发现小男友的可爱秘密了吗?你最好的伙伴r。】
容铮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按下删除键……
这会儿村子里安静的不像话,雨噼里啪啦下着,雨点很大,砸在地上软泥土里就是一个坑。
空气潮湿,还很冰冷,一股凉意顺着地板把人冻得冰凉。
天暗了下来,没到点,为了省电,村里人没开灯,都开着门望着天闲聊。
除夕夜,没有热闹的鞭炮声,没有孩子的欢笑声,整个村子像个苟延残喘的老人,泛着死气。
眼巴巴坐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电话铃突然响了,刘大娘猛地站起来,眼睛亮得吓人,她两三步冲到电话跟前:“爱国啊,到哪儿了?”
她笑得很开心,眼角纹路皱在了一起,舒墨望了眼,就听见刘大娘声音低柔地说:“没事,没事,我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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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着呢……娘的小爱国啊,你也要顾好自己,听见没?”
村长好像三十多了吧,舒墨低头看手臂,密密麻麻全是鸡皮疙瘩,他抖了抖,觉得有点冷。
刘大娘靠在桌边,嘴里一直甜甜叫着爱国,问长问短的,语气像是个恋爱的小女人,手指绕着电话线。
舒墨眼皮跳了跳,说不上来,觉着奇怪。
刘大娘握着电话,红光满面,像是年轻了十几岁。
舒墨站起身,喉咙有些发干,想去倒杯水,刚端起杯子,忽然听见一声爆喝,吓得他手一哆嗦,水撒了一桌。
那头刘大娘瞪着眼珠子,大力拍着桌子:“她一天找事是不是!跟你说了多少次,女人不能惯着,该打就打!”
“那女人有什么好的,城里人娇气,吃不得苦!肚子那么多天也没个声响,娶她回来不就是为了给咱们家填个儿子?她要是不肯生就不要了,我儿子那么好,要什么样的没有啊!”
“我不听,我不听,你少帮她说话,你到底是我的儿子,还是她的儿子!”
骂完喘了两口气,刘大娘声音又缓了下来,发着颤:“爱国呀,你小时候多乖啊,都上初中了,还黏糊糊要跟妈坐一个澡桶里洗澡……”
“你忘记了,那时候你爸走了,妈天天被人追着上门堵着,你外公天天想着要把你送走,是妈我跟家里断绝了关系才留下你的。”
“妈那时候为了让你能上学,一大早就背着菜走二十里地跟人换钱……终于是苦尽甘来,过上好日子,可是你却突然带个人回来,说要娶她……是好事情啊,你长大了,该成家了,但是妈这心怎么那么难受呢?”
刘大娘眼眶开始发红,她哽咽道:“把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好不容易成了才,却被她抢去了,我这心啊,就像被人生生挖了一样,难受!!”
说完刘大娘呜呜哭了起来,刘大娘说她嫁给村长父亲的时候才十六岁,她长得一般又黑又瘦。村长父亲却是又高又帅,还有文采。
村长爸是知青,被迫下放到村子来,那时候喜欢知青的姑娘从村里排到了镇上。
刘大娘也对这个爱写诗,念诗的高大男人喜欢的不得了。
有天晚上知青喝醉了,她临时起意跟在了后面,那天天气特别热,热得人口干舌燥,火在身上到处乱窜,两人滚到了田里泻火,犯了错误。刘大娘那天就有了,刘大娘父亲扛着镰刀逼那人就范,把刘大娘娶了。
强扭的瓜不甜,知青开始喝酒,一喝醉就打老婆孩子,出去乱搞。刘大娘那时候年轻,家丑不可外扬,她一直忍着,那段时间,很苦,但是刘大娘很开心,别人看她霸占着男人,恨得牙痒痒,又羡慕又嫉妒。
后来斗争结束了,知青把他们孤儿寡母撇下,一个人偷偷回了城。
知青走了,一个揣着梦的农村少女突然长大,为母则刚,刘大娘一个人咬着把孩子拉扯大。
她那时候最爱听点小曲,顾媚的歌很出名,每天村头大喇叭放着,她背着孩子下田干活,嘴里跟着哼哼着,忘不了春已尽,忘不了花已老。
后来时间久了,孩子长大了,成绩也好,刘大娘总算是扬眉吐气了。她往枕头里掏了掏,拿出了本《归来时刻》扔进了火堆里,火烧得挺大,屋里特别暖和。
儿子是唯一的依靠,抵着别人的闲言碎语,她拼命把儿子养大,就是让那人看看,她们过的比他好。
但是来了个狐狸把自己儿子魂给勾走了,儿子和知青一样又离开了她,她又成了孤零零一个人。
刘大娘挂上电话,靠在沙发上,半天不动弹,她像是很累,闭上眼,眼眶通红。
“我儿子很乖的。”刘大娘看了眼舒墨,抹了下眼睛,咧嘴笑说,“刚才都是气话,他可乖啦,知道我赚钱不容易,他就努力读书,他本来在城市里有工作的,后来觉得我一个人太孤单,就回来啦。”
“他很懂的,以前村里人穷的吃不起饭,孩子都养不活。他就到处拉投资修了路,还在镇子上修了所希望小学。”刘大娘一边说一边激动地比划,“那学校环境可好啦,有宿舍楼,有体育场,每天三餐都有肉吃。哎呀,以前简直想都不敢想的啊!”
“他真是个好人。”舒墨点点头。
“是啊,他就是个大好人啊,最近要选新县长,我儿子的票数最高,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好人,还是个好官!”
“所有孩子都出去读书了吗?”
“是的呀,全都去读书了。”
“唉,我看着外面坟包还以为……”窗外飘来几枚纸钱,正好落在刘大娘面前。
“那都是以前了。”刘大娘声音沉了下来,“好久好久以前了,死了好多孩子啊,全都饿死了,那一年啊,太惨了。”
舒墨默默地站起身,外面彻底黑了,菩萨前供着的蜡烛发着光,风吹着,火苗跟着左摇右晃,把菩萨一张慈眉善目的脸照得有几分狰狞。
“是很惨啊……”舒墨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
舒墨眼里映着那簇火苗,余光瞥见院子里大树枯叶在唰唰地往下落,不一会儿树底下积了一堆烂叶子。
隐隐约约,一个小小的影子在那里晃悠,他猛地一眨眼,那抹影子又不见了。
他猛然站起身,走到门边打开灯,刘大娘动了动,用手遮住眼睛,突然的光刺得眼疼。
刘大娘吓了一跳,茫然地睁开眼,就瞅见城里来的客人倚靠在门边,看着外面一脸柔和的笑着。晚上的空气有些湿冷,微风把男孩额角的碎发吹乱,露出光洁的额头。
看着这一幕,就像是一幅美丽的画,她动荡的心忽然就平静了。
“大娘,咱们来做年夜饭吧,一会儿他们就来了!”舒墨回过头,用万分柔情的语气说话。
刘大娘愣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竟看一个小孩看呆了,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她撸起袖子站起身:“好呀!大娘给你露一手!保准你吃了来年还想再来!”
舒墨咧嘴笑笑,手里也不闲挤到厨房帮忙,他一勾身,干净的脖领间一个闪着银光的吊坠从敞开的领子里落了出来。
黑暗里,那东西特别亮,刘大娘偏头看见那吊坠,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
又是那个吊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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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凯撒大帝(方块)地底封印的残肢(二十五)韭菜
舒墨把吊坠揣进了衣服里。
刘大娘回了目光,火苗在脸上乱窜,忽明忽暗。
舒墨快速瞥了一眼锅,提醒了句:“油冒烟了。”
刘大娘赶紧把理好的韭菜下锅,油星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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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墨在旁边搭把手,突然问:“大娘,来村里旅游的人多吗?”
“没多少。”刘大娘快速铲动着锅里的菜,她抹了抹溅在手背上的油星,好像很疼,眉头都蹙在了一起。
“大娘一直在村里吧。”舒墨又问,“八年前我姐姐来这边旅游,不知道你见没见……”
“没见过。”刘大娘突然打断舒墨的话,斩钉截铁地说:“村里八年前穷得要死,路都是烂的,没有车可以进来,根本就没有人来旅游。”
说到这里,刘大娘又突兀地笑了声:“这路还是我儿子找人修的,就是为了方便我出行。”
舒墨没再吭声了,刘大娘又翻了下锅,菜熟了,滋啦啦响着,已经开始往外冒香气。她伸手去拿盐罐,不经意间瞥向舒墨,对上一双阴冷的眼睛,她心中一跳,手一抖,一把盐掉在了锅里。
舒墨挑了挑眉,咂嘴道:“盐多了,咸。”
刘大娘听言,慌乱拿铲子把盐多的地方铲掉。她的心怦怦乱跳,被刚刚那双眼睛吓着了。倒不是少年的眼睛长得有多吓人,而是刚刚火映着,那双细长的眼睛眯起来,让人没由来地胆战心惊。
刘大娘吃的盐比少年人走的路还多,她稍微弄了下头发,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你多大啊。”刘大娘讪讪地笑了下。
舒墨也微笑,眯着眼睛说:“年底就二十一了。”
刘大娘愕然看向他:“不像啊,我看着也就刚成年。”
少年长得纤细,可能是城里长大的,当不得他们经常风吹日晒满地打滚的野孩子们,细皮嫩肉的,还特别白。刘大娘回打量的目光,总结了下,像女娃娃。
舒墨当她是夸自己。
半晌,舒墨突然叫了声刘大娘名字:“明天要天气不错,我想上山看看。”
刘大娘点头:“一会儿我侄子要来拜年,我跟他说说,让他带你们去。我看这下雨了,肯定要长菌子,你们跟着他,他教你们看有毒没毒。”
舒墨咧嘴笑了笑,道了声多谢。
很快容铮就抱着小萝卜回来了,小萝卜玩得很开心,还给舒墨带了吃的。刘大娘看了眼,多了个嘴,问是谁家来的。小萝卜答得很快:“小姐姐做的。”
村里人少,不带把的基本上没有未婚的,年龄都在三十来岁左右,称得上小姐姐的也就一个谷曼了。
刘大娘一听,嘴一撇,说了句,以后要吃她给做,让他们少去她家。
嘴里很嫌弃,但是也没多说什么。
明显里面有故事。
晚上吃完饭,屋里就来了很多人,村里的人基本上都来了,为了看春节联欢晚会。
不是只有村长家才有电视,而是村长家电视最大,信号最好,今晚下大雨,他们穿着雨衣,打着伞就过来
张福也来了,后面跟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满是灰的衣服,佝偻着身子,模样有些猥琐。
张福说那是他爸。
让人忍不住猜想他|妈妈是什么样子,张福长得眉清目秀,和他爸一点不像。
他一来就缠着小萝卜玩,小萝卜不太喜欢他,躲在舒墨怀里吃糖。
张福也不生气,乖乖地坐在他们旁边看着电视,眼睛亮亮的。
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的,不闹,还不时给帮忙倒热水。
舒墨看他乖,给了他一个红包,张福看见红包,立刻警惕地看向他爸,他爸正在和人闲聊,没搭理他。他连忙推搡:“哥哥,我不。”
舒墨愣了下,没想到孩子会不,小萝卜眼疾手快,抓到手里,仰着脑袋说:“他不要,我要!”
刚刚说不要的张福,看见小萝卜把红包抓在手里,眼中浮现出羡慕的神色,他晃了晃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子发呆。
舒墨戳了戳小萝卜,指指张福:“你看人家,难过了。”
小萝卜抱着手臂,很不爽地说:“他自己说不要的。”说完他顿了下,梗着脑袋不肯动。
张福的头埋在了膝盖间,几乎垂到地上,隐约中还能瞧见有东西在反光。小萝卜瞅见了,哼了句,那么大了还哭鼻子,接着很不情愿扭着小屁|股挤到张福身边去。
舒墨坐在一边看着两小孩的小脑袋,一开始离得挺远,小萝卜伸出小指头学舒墨戳他一样,戳了下张福,张福一个没坐稳,跌倒在地。
小萝卜:“……”
舒墨:“……”
张福眼眶红红的,脸也红得滴血,他闷头闷脑地扶起凳子坐上去。
小萝卜从怀里拿出红包:“给你。”
张福看了一眼,恋恋不舍,还是没拿,坚决抵抗诱|惑:“别给我!”
小萝卜翻了个白眼,回头去看舒墨,舒墨忍不住捂肚子笑,他抱着手臂又回头瞪了张福一眼,生气了。
张福看他一眼:“有多少钱啊?”
小萝卜把红包打开,拿出一叠红钞票,学着大人舌|头舔下手指头拨弄钱币,跟着甩了甩:“几万吧。”
舒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眼泪水都逼了出来。
在金钱的诱|惑下,张福终于动摇了:“那么多啊,我可以买好多画片了!”
小萝卜问画片多少钱一张,张福说五毛,小萝卜哼了声,他能买好几十万张。
张福动心了,妈呀几十万张,他就能集齐一套数码宝贝资料卡了!
张福看了眼他爸,凑到小萝卜耳边和他打商量:“要不,你一会儿出去给我吧。”
小萝卜问:“为啥。”
张福小心翼翼朝后看了眼:“我怕我爸看着。”
小萝卜有点不理解,张福解释说:“我爸会拿走的。”
小萝卜懂了,有时候别人给自己零食,舒墨会直接走。小萝卜深有同感,两人便计划着一会儿的交易路线、时间、地点,以确保这次交易万无一失。
两孩子要出去玩,舒墨不放心,让他们去楼上玩,他们便一溜烟地往楼上跑,舒墨跟着他们,刚上去,后面就有个尾巴过来了。
舒墨被挤到走廊夹角,热气就喷在耳朵边上,千百只猫抓挠着他的心。一阵难以表述的狂躁的情绪包围了他。外面刮着雨,风呼呼的吹着。他被迫对着窗户,眼睛望向虚空,一串串斑掇的影子一晃晃的,下面似乎站着一个人正往里眺望着,不过他这会儿来不及想什么,脑袋里一片空白,他的眼前慢慢模糊了起来。
容铮低头在他头顶旋上亲了一口:“新年好。”
舒墨偏了偏头,吻落在了脖子上,舒墨忍不住有些情动,他哑着嗓子喊:“铮哥。”
“嗯?”
“谢谢你。”
“谢什么?”容铮嗅着舒墨头发丝味,“有韭菜味。”
舒墨:“……”
舒墨脸拉得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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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一把把容铮推开:“能不能有点浪漫气氛。”
容铮吃吃的笑,揽住他的腰,说能。热气在耳朵上喷了圈,跟着缓缓朝下,舒墨咽了口唾沫,往后靠了靠,扬起脖子,觉得眼前都是虚影。
他以前从不会把脖子露出来,让人能碰着,这是最脆弱的地方,断了,切开了,人都会没命。容铮用他又大又粗糙的手握住他后颈往前带,手指扶着他耳朵,他忍不住打颤,觉着有些站不稳了。
他全身的力气都靠在眼前这人手上,那只手越握越紧,舒墨眯起眼睛,仰起了头,他觉得呼吸开始不畅快起来,空气从气管里都被挤了出来,他快要窒息了。
容铮的声音飘进他耳朵里。
他说:“我好想吃掉你。”
舒墨迷迷糊糊嗯了一声,他想吃掉我吧,我们融合成一体。
另一只手也跟着握了上来,他感觉到粗糙的大手在颈项间摩挲,跟着慢慢合在一起,他忍不住全身颤|抖,死死地咬住牙根。
这一瞬间他忽然有点理解那些性|变|态了,窒息让人有种灵魂出窍的飘飘然的感觉,爱一个人爱到了骨子里,恨不得吃掉他的肉,喝掉他的血,把他的骨头磨成粉,一点点吞进肚子里,两个人合二为一。
但是那只手有点太紧了,舒墨猛地咳嗽一声,喘不上气了,他睁开眼,容铮的眼睛就出现在眼前,容铮满目阴霾,死死地盯着他,舒墨愣住了。
他感觉到了男人在耳边喷出的热气:“墨墨,你是不是有些事情瞒着我?。”
舒墨艰难地伸出手,抠他的后脑勺。
容铮红着眼眶,像个野兽:“如果有什么事情,你想要说出来,就跟我说,不要瞒我,也不要骗我。”
终于抓住头发了,舒墨用尽所有力气,拽下了一根头发,他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的心又酸又胀,也更加无措,只能嘴里无意义地发出“嘶嘶”的声音。
舒墨努力喊了声:“哥……”
“嘘……”突然打断他的话。
容铮眼眶酸胀难受,猛地咳嗽一声压着嗓音低声说:“肖涵死的时候,你崩溃大哭,李悠然失踪的时候,你正好说要出去办事,叶天家正好你看见你的房子,孟彗云私下和你见过面,马书记自杀之前你出现在他小区过,黄医生和小萝卜有血缘关系,我在你的笔记本里看见了烟草厂的地图……”
“舒墨。”容铮压低身子看着他的眼睛,像是要从那团漆黑的眼珠里看出些什么,他靠在舒墨耳边,声音越发飘渺起来,哑声道:“那些人和你有关系吗?”换言之,他们是你杀的吗?
“你……你调查我?”舒墨猛地瞪大眼,脸上出现不可置信的表情,直愣愣地看着他。手忽然松开了,空气灌入鼻腔里。没了支撑,舒墨颓然倒在地上,他开始一阵狂咳,只感觉天旋地转,感觉自己就要晕过去了。
容铮的大手抚|摸着他的脸,把他的脸刮得生疼,容铮的声音很轻柔,他低喃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弄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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