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酒挽清风
第二天起来,淮逸纠结地看着他那双厚重墨镜,欲言又止。
宋栖笑了笑说:“没办法,这太阳太晒了,好刺眼啊。”
许姨:“……”
淮逸:“……”
淮逸认真地看了几遍客厅,发现家里窗户的窗帘虽然半开着,阳光只是在阳台那一块一两平的位置,沙发上连个尾巴影子都见不着。
不过他是个男人,小栖昨晚吃得那么好,今天的情况他多多少少有些了然。
“许姨,这两天补汤就先不要做了吧,天气热,喝太多对身体不好。”淮逸说。
许姨一愣,下意识地去看宋栖,一脸恍然大悟。
宋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哲/学!
第二天高考,淮逸把他送到校门,又把他的文具盒拿出来检查了一遍,确认准考证和笔、橡皮擦这些都带全了,又把人拉到身边仔细嘱咐一番:“先做容易的后做难的,不要紧张……”
旁边很多家长也在嘱咐自己的孩子要好好考,或者嘱咐他们不要紧张,尽力就行之类的。
宋栖静静地听淮逸说,也没觉得不耐烦。他记得,他刚读书的那天,他哥也是把他送到校门,然后嘱咐他好好学习,不要早恋之类的。
那些话虽然平淡枯燥,可听在耳里,却异常温暖。
一直有人牵挂的,那些话,也只有是被爱着的才能听到的那些话,无论听了多少遍,依旧那么动听。
天又下起了雨,落在窗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回响在满是刷刷的翻试卷声的教室中,敲打在人的心脏上,一下一下的,灵魂都要颤抖起来。
属于他们的少年时代终究还是在钟声中划上了句号。他们曾经坐过的教室会换上另一批人,而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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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坐过的教室,将来也会变成他们的教室。新人换旧人,旧人非旧人,换来换去,只是不会再是他们这一批人。
而又有多少人,在一年一年里,变得面目全非。
为了庆祝宋栖考完试,淮逸当晚就带着宋栖出去吃了一顿饭,是宋栖肖想已久的海底捞,虽然这个天气不太适合吃这个,可说实话,压力过后,来一顿足够令人酸爽的晚餐,真的是最完美的释放。
吃完饭后淮逸问他还要不要去江边走走,宋栖连续考了两天半的试,本来整个人都被掏空了,此时听到淮逸的话,顿时神一震。
他们沿着江边往上走,江边两岸都是璀璨的灯火,江面上轮船轰鸣,大多为游览用的客轮,船上也是一片五斑斓的灯光,客人们有的在轮船里开宴会,更多的是,跑去甲板上看江景。江边时而吹来一阵风,伴随着江水的潮湿,吹散周身难耐的酷暑之气,抚平浮躁的心。
淮逸的创业之路并没有走得一帆风顺,两年的时间里,才发展到七八十人的规模,再加上行业竞争力大,当初若不是得到帮助,他现在或许还不能想回来就回来。他压抑的心情只能自己去调节,无法和小栖说,也不能和陆勤他们说。他什么都可以和他们谈,唯独事业上的不如意,这是他当初一意孤行选的路,至于那些困难,多说也无异。
有人说他傻,既然家里有那么大的产业,怎么不回去争继承权,反而在这里做这些不入流的生意,只有他知道,他是想过回去争继承权的,可没当他想付诸行动,心口就疼得厉害,就好像,如果他真的去争夺了,他就会死掉一样。
他怕那种无能为力的窒息感,更怕他死掉了的话,小栖要怎么办。
有时候忙到三更半夜,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可一想到家里面还有一个人在等他,那些需要他的照顾,他便又集中神起来。
他想在荆棘里,为小栖开出一条明亮的道路。
此时江风迎面而来,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每一下都轻轻地落在心口上,烦闷一扫而空。
宋栖跟在淮逸身后,两人之间错开一步的距离,他们一人在看江景,一人在看前面的那人。
他们的心里,装着彼此。
第二天淮逸就走了,他这几天有几个重要的会议要开,这次回来不过是因为宋栖,因此等宋栖一考完,他就坐早上的飞机走了。
来匆匆,去也匆匆,不变的是,他们都惦记着对方。
宋栖起来时已经是中午了,不过房间窗帘厚重,房间里黑漆漆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外面已经是艳阳高照,还以为是早上,摸过手机一看时间,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
他穿起拖鞋急急忙忙地冲出客厅,客厅里空荡荡的,许姨在厨房做菜,刺啦刺啦的声音回响在屋里,异常清晰。
其实不用看的,他其实知道哥哥已经离开了。可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些难过,一边又气自己居然睡过头,早知道昨晚就跟哥哥睡一块好了,那样还能感受他温暖的怀抱,今天早上还可以送他去机场。虽然哥哥不一定会同意他去送他。
又要一段时间见不到他了。
许姨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有些好笑:“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黏哥哥?以后要娶媳妇怎么办?”
宋栖哀怨地看着她,坚定地说:“不娶,我以后就跟哥哥在一起。”
许姨笑了笑,只当他是太过依赖淮逸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她顺手给宋栖夹了块鸡腿肉,慈爱道:“小栖你也要多为自己考虑考虑,阿逸终归是要结婚的。到时你可怎么办啊?”
宋栖点点头,埋头扒拉了一口饭,又把许姨夹的鸡腿肉给吃了,鸡腿肉很滑嫩,许姨用姜蒜腌制过再生焖的,口感很好,也很入味。
许姨笑着看他。
宋栖把肉咽下去,轻声说:“肉很好吃。”
许姨又给他夹了一块,也给自己夹了一块:“好吃就多吃点。”
宋栖说:“好。”
吃完饭,宋栖坐在沙发上,等许姨拾好碗碟了连忙叫住许姨。许姨被他一脸郑重的样子弄的有些不知所以,不过还是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宋栖笑了笑,示意许姨不必那么紧张,然后才开口道:“许姨有半年没见到您家孙子了吧?想不想回去看看他?”
“是很久了,”许姨笑了下,眼里满是慈祥,“也不知道他还是不是那么调皮,每次我回家,他都是一个泥猴子似的,还要一个劲往我怀里扑,那个泥哟,弄得我一身都是,可坏了。”许姨是个标准的农村妇人,二十多岁出来做了淮家的保姆,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她的孙子都开始上学了,她还是在淮逸家工作。
她有时候摸着两鬓长出来的白发,会陷入恍然,眼角的皱纹越来越深,她也曾是一个清秀的女人,可如今却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时间慢慢篡改的,不止人的容颜,还有人的心境。
她虽然是一个没多大文化的女人,也没去过多大的地方,都说长辈吃过的盐比晚辈喝过的水还多,几十年的人生阅历就摆在那儿,故而,宋栖蛰伏在眼眸深处的情感她能窥见一二。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她不愿意看到他们中的哪一个受到伤害。
宋栖点点头:“那许姨这段时间就回去看看您孙子吧,恰好我也和朋友说好去旅行了,家里没有人也没关系。”
“去哪里旅行?阿逸知道吗?”平时宋栖去哪都会和她或者阿逸说的,许姨习惯性地就问出来了,随后猛地觉得有些尴尬,“不管去哪还是和阿逸说一下,得他担心了。”
“嗯,我知道。”
第10章chapter10
许姨走后,家里就剩宋栖一个人了。难得家里面没人,他忍不住进了淮逸的房间平时许姨在,他不太好意思进去里面呆着,怕自己忍不住做了奇怪的事,吓到许姨就不好了。房间里东西摆放得井然有序,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他拿起书桌上的相框,眼里满是怀念。
相框里,哥哥搂着他,对着镜头微微翘起嘴角,他在哥哥的怀抱里,微侧仰着头,凝视着那人,眼眸笑得弯弯的。
那是他初二端午节的时候,哥哥在端午节的前一天,带他和许姨去了金洲岛农家乐。他和哥哥去地里摘三华李,哥哥咔嚓咔嚓地给他拍了好多照片,有爬树的,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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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上吃果子的,有朝他扮鬼脸的……等看照片的时候才发现没有他和小栖的合照,顿时有些不开心了,就让许姨过来给他俩拍了好几张,除了放在书桌上,他们的钱包里,都有两个人的合照。
“哥,你不要这样抱,像搂个女孩似的。”宋栖幽怨地瞪着淮逸,双手抓着淮逸圈在他腰间的手,不满地抱怨着,并没有用力扯开他。
淮逸自然知道他口是心非,顿时搂得更紧了,还凑到他耳边,低笑道:“小栖不是女孩,小栖儿是哥的宝贝呢!乖啊,给哥抱抱!”
轰!宋栖的脸刷地熟透了,又羞又怒,简直要把淮逸捞过来,按住他的头,把他的脸摁进被子里去!真是的,声音犯规就算了,还那么帅,帅就算了,还动不动就撩他,骚得他心里痒痒,像无数蚂蚁爬过心口,又因为两人之间的那层关系,碰触不得。
当真难耐。
最气人的是,撩了自己没多久,陆哥就说他要有嫂子了。
都过去那么久了啊。他叹了口气,整个人摔进床上,被子被他弄乱了他也不在意,反正待会儿再叠好就行了。他抱着相框,脸上看不出情绪。
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很美妙的事,会无时无刻想到他,他的一蹙一笑,都会敏感在意,有时候想到他,会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来。
但单恋一个人,却是痛苦并快乐的事,尤其是暗恋着身边亲近的人。害怕被发现,害怕对方反感,害怕再也做不了朋友。藏着心中的小秘密,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可一想到那个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能无时无刻地看见他,因此,哪怕受再多的苦,他也甘之如饴。
我怎么就这么好事多磨呢,宋栖郁闷地想,也许是上天看不过他,特意来折腾他的。
左右想也闲来无事,班级毕业旅游也没那么快,宋栖便去看望淮麟,平时寒暑假,淮逸都会带上他去见见淮麟,不过不是去淮家,而是约好在外面吃一顿饭罢了。
几年过去,淮麟的身体虽然大不如从前了,不过还算硬朗,没什么毛病。宋栖去到时老爷子正在七夕公园和几个老人在下棋,一见到宋栖连忙把人拉过去要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他。
宋栖虽然也略懂一二,可哪里愿意真打扰到他们啊,连忙推辞,这几个老人宋栖认识,都是淮老爷子这辈子的好兄弟,他们如今都退休了,空闲的时候就会几个人聚在一起切磋切磋,宋栖就是有一次被淮爷爷叫来这边时认识他们的。只是距离上一次见他们已经快两年了。
陆老含笑着看着宋栖,对淮麟说:“这小娃许久不见,倒是长得越发致了。若是个女孩,我定要带回家给陆勤做媳妇儿。”
淮麟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可不高兴了:“想的美,也不看是谁家的孩子。”
徐老笑着附和:“是是,我们几个都知道你们家基因强大,都随了淮考你的明神武,俊美非凡。”这话淮麟可爱听,当下就大手一挥,把棋局给糊了。
得,这下谁也不用下棋了。宋栖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宫老顿时就不爽了,干瞪着眼骂他:“我说你个臭老头,自己输了就输了,还把整个棋子弄没了,还能更不要脸吗?”
淮麟笑眯眯道:“我这老脸啊,宫老你若要尽管拿去。一盘棋子而已,哪有和小栖吃饭重要啊。小栖啊,饿了吧?爷爷们带你去吃好吃的。”人越老越无赖,说的大概就是淮麟这种人,初见时会觉得他冷漠刻薄,浑身上下满是生人勿近的气息,等熟悉了就是一个无赖的小老头。不过淮麟却是挺喜欢宋栖这个孩子的,可能是自小受苦的缘故,哪怕现在生活好了,他依然一点都不娇纵,反而谦虚有礼,待人温和,学习成绩也好。哪像小孙子,小小年纪就被纵容坏了,脾气暴躁不说,为人还歹毒,家里养了几年的摩萨耶不过是出去玩身上沾上了泥土,结果不小心把泥土蹭到他身上了,就被他打死了。不过淮麟喜欢宋栖,更多还是因为自从他接纳这小孩的存在,淮逸就肯理他这个小老头了,不仅肯接电话了,偶尔还会带小孩约他出去吃饭!
这对一个被宝贝孙子冷落了几年的老爷子而言,可谓天降红雨,稀罕极了。美得他,差点想摆两桌酒席,当下认了这个孙子算了!好在被淮逸及时阻拦。
宋栖觉得自己无辜中枪,于是腼腆地笑了笑,也不说话,走到桌子旁低着头摆弄棋局,他神情专注,神色从容不迫,修长的手指捻着棋子,落在它曾经的位置上。几个老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又看看慢慢恢复原来样貌的棋局,他们从他落的第一颗棋子就知道这个少年是想恢复棋局,可他们并也没抱多大希望,毕竟就凭他们这几个老头子多年的棋龄都不敢贸然恢复棋局,何况还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少年。故而,他们的态度更多的是单纯地看宋栖能弄到怎样。
可出乎意料,宋栖一棋不差的还原了。
这让他们一度认为这个孩子绝非池中之物,当下看向宋栖的视线就更加灼热了,恨不得立马抱回家当自己的孙子。而作为家属的淮老爷子笑得可开心,越看宋栖越满意,他家阿逸真会看孩子,幸好把这给他长脸的娃拐回了家。
宋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记得大概就是这样,你们继续下吧,不用管我。”
少年,你都露了这么一手,我们怎么还有下棋的欲望,全部心思都在你身上了好吗!而当事人却像看不到他们眼中的哀怨似的,自觉地站到旁边把位置让给他们。
他们不知道,宋栖的记忆力极好,就像从前,哪怕他没系统地上过学,那些自学的书,他自己几乎摸透,这种能力,仿佛与生俱来。
于是大半个小时后,一大群人乐呼呼地去海门鱼仔搓了一顿,还点了一盘一百块一只的龙虾,宋栖哆嗦着手剥虾壳,顺便掏出手机给他哥拍一张喏,这是我吃过的最贵的虾,可真是物有所值,一口不带重复,毛爷爷吧唧着嘴笑了,可够劲。
淮麟边给他夹菜边说:“京都离c市坐飞机就三个小时,小栖,放假了可不要忘了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
宋栖放下筷子,温和笑道:“爷爷,我会的。”
徐老说:“小栖啊,你不知道吧,你爷爷啊,就知道天天拉着我们下棋,还死不认输……你不在,我们的日子又要不好过咯!”
宋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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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吐槽他:以前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还不是照样过!可他是个乖孩子,纵然心里吐槽,脸上还是微笑着看着几个老人,认真地听着他们互损。
“老徐,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啊,自己棋艺不,还要我认输!小栖你说,这还讲不讲道理?”
宋栖被他们说得一头两个大,要说这几个人的技术,还是徐老和陆老的厉害一些,淮爷爷和宫老就稍微差上一些,可这两人就是头倔驴,死不认输,可自家人哪有不帮自家人的道理,宋栖自然也是站在淮爷爷这边的。
宫老在一边哟哟的偷笑,几个老人,总能从别人的话中寻找乐子。
秘书发现,原本聚会神听自己汇报工作的老板,在掏出手机后就心不在焉了,他心里好奇的要命,到底是哪个小妖居然撩得拼命三郎没心思工作。可他表面一脸淡定,站在办公桌前,若无其事地等老板回魂。
淮逸看着微信里宋栖发来的图片以及消息,神色不自觉的柔和下来,单是看着图片还有小栖那撒娇的语气,自己仿佛也尝到了鲜虾的美味,整颗心都柔软了。
【一百块一只虾有什么贵的,等小栖来京都,哥哥带你去吃更贵的,保证小栖一口两个毛爷爷】
“……”宋栖被他的暴发户式消吓得心肝发颤,抖着手回复:哥,你有钱这么花,还不如给我直接发红包!那么贵,吃得我的心都在滴血啊!
淮逸噗嗤就笑了,点开红包,如宋栖所愿,直接下了一阵红包雨。
足足的两万块,把一天的额度都贡献给宝贝弟弟了。
晚上回来经过天桥的时候,宋栖看到有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坐在地上拉二胡,是那首耳熟能详的《二泉映月》,那一刹那那种灵魂的悸动,那种感觉,就好像真的置身在那个街头满是黄包车的年代,灰色的格调中,他似乎透过阿炳孤单哀伤的身影,看到他久远的渐渐模糊的过去。
那窄小的黑暗的小巷,还有那些并不算善良的人。
他忽然很想去看一看,在离开这座城市之前,回去看一看。
对于他的母亲,他已经没有恨了,也不会觉得这些年没有回去看过他们有什么不对的,他以为他们的母子之情已经还清了,毕竟是那个女人先不要他的,不是吗。可他还是忍不住取了些钱,想着如果她还活着的话,就当给她养老好了。
他承认他依旧有恻隐之心,哪怕理智上告诉自己不要管他,感情却让他做出决定,仿佛是潜意识里的,有个声音告诉他,他欠那个女人的,他还没有还清。
因果,是一件很令人纠结的事,理不清,就容易陷进死循环中。
路还是那条路,只是更烂了,这些年政府专注于发展新区,老区那一块便被搁置在那。宋栖有些许感慨,明明都是人,可这就是命,有人住在宽敞明亮的大房子里,有人一辈子都只能窝在暗不见天日的旧巷子。只能说,不同人不同命。他无比庆幸自己得以遇见淮逸,如果不是他,这世界上不知道还有没有一个叫宋栖的人。
巷子前方走过来一个青年男子,那男子高大清俊,齐耳碎发,戴着一副圆框金边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巷子很窄,那人又是走在路中间的,两人若都不肯避让的话定然是会撞上的。宋栖见那人衣着不错,想必不是普通人,便很自觉地站出一边,给他让路。那人却在他面前停下来,犀利的视线上下打量着宋栖,眼里有隐隐的探究。
宋栖被他看得发毛,心里隐隐有些不悦,可还是强装镇定地笑了笑,问:“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又或者,我身上有哪里不对?”
男人盯着他不说话,片刻,缓缓掏出一张名片放到宋栖手里,又朝着他做了一个古怪的手势,说:“我在你身上下了禁忌,若是哪天你遇到不可解之事,唤我名字即可。”
宋栖背靠墙,缓缓呼出一口气,那男人气场太强了,仿佛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被他盯着,简直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他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从来都只能是别人畏惧他,不该是他畏惧那些人。陌生奇怪的情绪一闪而过,他并没有理出个所以然来。他低头看名片,只见名片上是三个烫金的骚包的名字:傅明呈。
和他的外表一点都不像。因为是不认识的人,男人又是意有所指,他听得雨里雾里,觉得对方是在逗弄他,在把名片扔进垃圾桶的前一刻,又鬼使神差的把它揣进口袋里。
古有言“近乡情更怯”,这万千情绪,真的只有亲身经历了才能感到那种由激动变迷茫变害怕的心路历程,剪不断,理还乱,万般思绪,缠绕在心头。宋栖站到家里楼下,神色复杂。
还是回到了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过两天公司团建,这几天蠢作者都在加班(小编比较苦逼哈哈,哪怕是放假也要提前把假期工作做好),蠢作者四天做七天的工作,真的要疯了。故而更新可能有些不定时,抱歉抱歉。
第11章chapter11
楼道里黑乎乎的,楼梯两边黑黝黝,是年久未清理的灰尘混着汗水以及潮气,日积月累沉积下来形成的黑黄积垢,由于经久日光不足,潮气重,依稀可见变了色的霉,光是肉眼看去,便可知其中有多黏糊。
宋栖尽量避开楼梯两边,走在窄小的楼道上,搜寻着记忆中的家门的样子往楼上走,随着楼层越来越高,每一步都仿佛千斤重,当他终于来到那扇上了锈的门前时,原本的复杂情绪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腹震惊,以及浓烈的不安
只见那破旧的门上,贴着一条褪色的封条。
风吹日晒,封条上的字迹已经看不清了,边缘已经干卷,爆裂。
没有什么能永恒,哪怕是死物,日积月累中,终究会慢慢褪去存在的痕迹,所谓亘古,不过是一些人不肯认命的幻想罢了。
门前地上有很多灰尘,预示着主人家可能不在家很久了。
他呆呆地站着,双手像被千斤重的铁索束缚着,无法抬起来。
他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
不管是老区还是新区,房子大多是单元的,一层楼分好几个单元,住着几乎人家。他们这一层也是如此,有三个单元。邻居家的门紧闭着,他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忙跑去敲门,他记得,邻居家的那个女人,是个家庭主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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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在屋子里兼职做一些塑料花挣几个钱,平时不怎么出门的,她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门敲了好一会儿才开,开门的果然是那个女人,才一开门就劈头盖脸地朝他骂道:“敲什么敲,催命的也没你这么用力的!大白天的干嘛呢,信不信我拿扫把把你打出去!”
宋栖不理会她恶劣的态度,他有些慌张地指着自家门口,急切道:“那封条怎么回事?他们人呢?”
女人朝着他指的方向一看,顿时脸色更差了:“死了!”
宋栖心脏猛地一颤,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不该是这样的,他不想这样的。
“死了?”他脸色煞白,死死地盯着她:“你他妈再说一遍!”那个女人怎么可能死了,宁愿牺牲孩子也要自己活下去的女人,怎么可能死了?就算她死了,那他姐呢,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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