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酒挽清风
一团又一团的迷雾,弄得他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怎么会这样呢,他故意忽略的这些年里,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女人怒瞪他一眼,一脸晦气地骂道:“死了就是死了,你凶我做什么?难道我还能把他们从地里挖出来让她们和你说自己死了不成?妈的,神经病!”砰的一声,铁门被无情地摔上了,还差点撞到宋栖的鼻子。
宋栖浑浑噩噩地下到一楼,抬头望着他曾住了十几年的小楼,心中五味杂陈。
有多少恨,就有多少难受。不是说,不在意了,就真的能置身事外了,说到底,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纵使那人已经腐烂到骨子里了,却也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人,会感到难受、迷茫,也算人之常情吧。
“啊,你是?”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怯怯的女声,像曾经的他一样懦弱,小心翼翼地试探,那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
宋栖回头,见来人有些眼熟,努力回想了一下,终于从记忆旮旯里找出这么一号人,“周艳?”说到周艳,宋栖自然是认识的,她家是开小卖部的,宋栖以前每次去买东西的时候,都会去她家,他们家的东西都会比其他家的便宜上一两毛,宋栖可以从省下来的钱中,买一两个绿豆饼吃。
那些千方百计从女人手中挤出钱来填饱肚子的日子,如今回想起来,就像是一场梦,就连他自己,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了,也不相信世上还有人过着这样的日子。
很多人都会这样,被自己生存的环境所局限,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听着别人说着那些外面的事,却像是听着故事,心里仍旧不信,因为他们不在其境,永远也不可能体会到那种无可奈何,又努力寻找希望的心情。
就像代表永远只是代表,纸上谈兵永远都只是纸上谈兵,他们囫囵在固有的环境里,自以为是,不切实际。
周艳上下打量着他,只觉轮廓有些熟悉,有些不敢置信试探道:“你是……宋栖?”
“是我。”宋栖点了点头。
打完招呼,两人就这么沉默下来,本来就不是什么推心置腹之人,何况又隔了这些年,还有什么好说的。周艳有些尴尬着低着头,手紧张地绞着衣摆,把自己的旧衬衫捏得皱巴巴的,她时不时抬头瞄宋栖,“你还好吗,这几年都跑哪儿去了?”她其实想说原来你还活着啊,我还以为你也和你姐姐一样被玩死了呢。但是这些话对着还好好地站在她面前的宋栖,说出来着实不妥。
宋栖不答反问:“周艳,你知道我……我妈和我姐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周艳绞着衣摆的手一顿,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宋栖站在她面前,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有些无措地咬了咬唇。
“我记得那天吧,天下着雨,当时我在家里守着店铺,看到有好些个开着摩托警车的人,冒雨从小卖部前面经过。那时雨真的好大啊,还夹着冰雹,像一颗颗大珍珠似的,砸的人可疼了。可那些警察就像没知觉似的,急急忙忙地往里面开去。我就想着,这事肯定大了,都出动警察了,这警察是我们这些人能随便招惹的吗?我们这附近的人,几乎都跑出阳台看是哪家出事了,还有几个好事的,直接跟过去看了。然后……我看到了他们抬着两具尸体……听那几个人说,是你妈和你大姐……”周艳说着说着,仿佛又想起了那天见到的画面,身体剧烈得颤抖着,眼神恐惧。
有些人事,这辈子见过一次后,真的不想再经历了。每想起一次,她都会半夜惊醒,然后彻夜难眠。
两个担架,两张白布,白布盖住了那两个人的身体,却阻止不了那红色从担架上流下来,砸在水里,化开了就再也找不到那一点红了。
就像那两个人一样,从此消失在世间。
这一切不是一时冲动的悲剧,是日积月累的怨恨到了临界点,瞬间爆发了。
宋娇娇昨晚陪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客人,那人又矮又胖,还是个地中海,肚子肥得像个水桶似的,压在她身上,挤得她五脏六腑都要移位,差点要了她半条命!可谁让这人一出手就给了一千多块,她做了这行这么久,的都是一两百块的。因此即使再恶心男人的油腻,她还是忍着牙上了,不就是一个男人的丑陋玩意塞进她身体抽动半天而已,忍忍就过了。但这个男人有性/虐倾向,不仅用鞭子抽她,还用内/裤塞她嘴巴,用丝袜绑到脑后,又拿震动肛/塞塞她后面,本人还粗暴地操/弄她。撕裂般的痛,让她几近崩溃。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她两眼发白,已经晕死过去了。
鸟为食死,人为财亡。
她拿着自己的命,去换肮脏的钱,得来的东西,还没焐热,就被人搜刮的一干二净。有人自由自在地过着上流社会的日子,整天和上流社会的人混在一起,谈天说地;有人在见不得光的窑子里,受万人唾骂,男人凌/辱,自己所有的付出,得不到感谢不说,还被他们万般欺凌践踏,怎么能不恨?
她也是女人,纵然不能锦衣玉食,平平淡淡也好啊,勒着裤腰过日子她也不怕的,可从一开始,她就没得选择。
“这就是全部了?”女人扫了眼着手里的两百块,阴冷地盯着她,仿佛面前的女人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罪该万死的死敌。
“是。”宋娇娇说。其实她口袋里还有三百的,只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下/体常常难受的厉害,她想存点钱去医院看看。
“呵!”女人冷笑一声,一把扯过她的长发揪起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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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的脸唾了一口唾沫:“我呸,贱/货,学会撒谎了啊。我可是一大早就听小红说你昨晚接了一个大客人呢,大客人嘛,又怎么会只有这么一点钱,操了一晚还不够我塞牙缝,把那些钱交出来!”
“啊!”宋娇娇脸上青红交加,身上又疼得厉害,她伸出双手去扳女人的手,可女人看着干瘦,力气却是大的厉害,宋娇娇不仅挣不开她的束缚,反倒被她拽得生疼,顿时疼得眼泪哗的下来了。“妈,你不要这样子,我好疼……我好疼啊……”她苦苦哀求着,乞求女人给她哪怕一点点的怜悯。
女人不为所动:“拿来。”
宋娇娇哭着摇摇头。不能给,给了就没钱看病了,她好不容易存下一些的,若是被她拿走了,到时她怎么办啊。
女人依旧不为所动,宋娇娇不给,彻底惹怒了她,她把宋娇娇摔到地上,坐到她身上,一边揪着她的头发一边甩嘴巴子。宋娇娇一边闪躲着一边哭,哭到眼睛都红了,声音沙哑了,脸也肿的像个带血的馒头似的,全是伤。
“给不给?”女人怒骂,干瘪的脸扭曲,活像一个吸人血的妖魔鬼怪。
“给……”她无力地吐出这么一句话,从此再也不是自己。恨意着了魔,疯狂蔓延到骨髓里,把她蚕食鲸吞,什么都顾不了了。
既然你不顾我死活,那大家都不要活了吧。她拿着菜刀出来,女人正在闭着眼,躺在躺椅上愉悦地哼着不成调的京剧等饭吃那么好的心情,大概是从她身上搜刮了一笔吧。
“妈。”宋娇娇温柔地叫着她,一点也没有刚才的歇斯底里,女人睁开眼,看到宋娇娇举起刀架在她脖子上,温柔地笑着说:“妈,我是你女儿吗?!”
女人愤怒:“贱/货,你想干什么?把刀放下!”
宋娇娇得不到答案也不恼,她神经质地笑着,菜刀又近了几分,女人的脖子流出了丝丝血丝,这时女人才真正害怕了,她恐惧地瞪着宋娇娇,控制着自己不要抖得太厉害,以刀口伤得更深这贱/货真的想杀了她。
“你敢杀我?你就不怕坐牢?杀人可是死刑的!”
宋娇娇拽着女人的头发,刀口又推进了些,女人痛呼,宋娇娇漠然地扫了她一眼:“你口口声声骂我们贱/货、杂/种,到头来我们还不都是你生的?都说种豆得豆,要怪就怪你自己又贱又恶心,才能生出我们这样的玩意儿!你说是不是啊,嗯?”
“你……”女人愤恨地瞪着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快要气爆炸了。
“不要动!”宋娇娇喝住她:“反正你心里就只有宋清禾和你,从不在乎我们几个的生死,除了宋清禾,我,四妹,五弟,就不是你生的吗?妈,我叫你一声妈,可你配吗,呸!把子女当娈/童、妓/女的你,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刀起刀落,血液飞溅,身首分离。
宋娇娇放下刀,不慌不忙地把女人的头放在她的脚底,让女人头脚颠倒,到死都是自己踩着自己的头,做鬼也得在自己胯/下。做完这些,她掏出手机:“喂,110吗?xxx有命案。”
她重新拿起刀,刀口对着自己,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宋栖
她最后的嘴型如是说。
两个人,四个零件。
故人不再,人心不古,大抵如此。
他以为,拂去云翳便得以窥见天明,怎料,云层之上,却是风起云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去团建活动……听老大说和军训有点像……回想起大学时军训每次站军姿都晕倒的自己,默默地抱住自己,祈祷两天后回来,蠢作者还能是那棵不蔫的萝卜
第12章chapter12
宋栖猛地推开周艳,跑出一边对着角落大吐特吐。
周艳知道他可能会难过,但是我没想到宋栖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嘴巴也笨又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宋栖。
“谢谢。”宋栖扶着墙,擦了擦嘴角的脏物,他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忍受着什么。
“你没事吧?”周艳想要扶他,手还没碰到宋栖的袖子,就被他不留痕迹地躲开了。
周艳一时尴尬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眼睛微红,十分无措。
“我没事。”宋栖摇了摇头,低头从钱包里取出三百块钱递给周艳。
周艳一愣,脸上掠过羞/愤,并没有拿。她虽然穷,却也有自己做人的基本准则,她只是告诉宋栖他家里事,宋栖要给报酬的行为,让她有些难堪。这个人是如此的陌生,他们无论是穿着还是行为,一看就是来自两个世界的人,以前去她家买东西时怯生生的那个孩子已经不见了。
宋栖捂住脑袋,整个人一阵踉跄,太阳穴突突地抽痛,刚刚,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他妈他姐出事那天的画面,完完整整,他明明好几年没见他们了也不知晓这些事,那些画面却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在现场。
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这些不对劲都是从他遇到那个男人后才愈发明显的,那个叫傅明呈的男人。
“若是哪天你遇到不可解之事,唤我名字即可。”傅明呈的话又回响在脑海里,宋栖掏出自己鬼使神差捡回来的名片,名片上还有那人留下来的电话号码,他犹豫这要不要打过去,哪怕对方是个骗子。可心里有个声音在提醒他,还不是时候,现在还不是时候,否则你就前功尽弃了。
他想他应该是在做一件很大的事的,至于有多大,他不知道,做的什么的事,他也不知道,也许某一天,它就就会自动浮出水面了。
他咬咬牙,把名片塞回口袋里,再说吧,也许这次只是自己的错觉呢。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还记得王奶奶家的位置,那时每天早上都会经过他家楼下的嘎吱嘎吱的板车推动声和路口微笑着卖早餐的两个女人的音容样貌,还牢牢刻印在他脑海里,她们活得艰难卑微,却从不放弃希望。他曾经就说过若能回来一定会报答那一家人,虽然被人一笑带过并不当真,但给粮食者,犹如再造父母,他不能忘恩负义。
王家媳妇见到他时,顿时又惊又喜,还有些不敢认,眼前的宋栖长高了脸也圆润了,何况白白净净的,长得又致,乍一看,还以为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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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少爷呢,也不知邱氏(宋栖妈妈)怎么生出来这么漂亮的孩子。
家里丈夫干活去了,孩子也上学了,就她一个在家。
王家媳妇很热情,对宋栖嘘寒问暖,知道宋栖当年被好心人带走,这几年过得很好,她侧过身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心里一阵欣慰。
“这世上还是好心人居多的,我们不能因为周围的人不太友好,就否定了其他的善意。像前段日子,就我家背后的那李梅家,女儿得了阑尾炎,李梅不懂,还以为她吃错东西,看她痛得死去活来,就把她扶去牌坊那家小诊所捡药,还好被居委会大妈看到了,送她去割了阑尾炎,才捡了一条命。”王阿姨轻叹。
宋栖看着她,心中也是一片唏嘘。
宋栖扫视了王家一圈,没看到王奶奶,他走了一圈,坐回椅子上,手里捏着茶杯,抿了一口,可能是茶叶并不怎么好的缘故,味道有些怪怪的。他抬起头,装作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不见王奶奶?”
王家媳妇一愣,整个人有些黯然:“人没了,胃癌晚期。当时都没发现,看到她那段时间比以前更瘦了还以为是上了年纪的缘故,也没太在意。后来吐血了去医院一检查,才发现到了没得治的地步了。”宋栖心里有些伤感。老人的身体本就弱,他们也没有每年都做全身检查的常识,平时不舒服,总觉得是小病小痛,过几天它自动就会好了,等到感觉到很不舒服了,才想着去小诊所看一看,结果拖到最后,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不止王奶奶,这世上其实有很多这样的人,他们大多数是因为没钱,觉得做一次检查要好几百块呢,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算啦算啦,死不了,若真死了,那也是命该绝。说不通,也无可奈何。
生生死死,由人不由命,说的大抵如此,可又有多少人能参的透?
所以还是管好自己最切实际。
王家媳妇又说,哎,宋栖啊,留下来吃饭吧,阿姨给你做饭去啊。
宋栖说:“好啊,都好久没吃您做的饭了,怪想念的。”他笑得眉眼弯弯的,像个小天使一样,看得王家媳妇心都软得一塌糊涂,她心里高兴,也没有想太多转身去厨房忙活了。
宋栖却站起来,厨房没有门,只有一块门帘,此时门帘正被拉到一边,操作台对着客厅,他能把里面忙活的人的背影看得一清二楚。那个妇人,微驼着背,正在为他而忙碌,他突然心里有点暖,更多的是不舍和愧疚。他站了一会儿,从包里取出两万块钱放在桌子上,悄悄的离开了。
他能给得起的,只有这些了。
他知道,这次以后,他和这里再也没有关系了。还清了,心里松了一口气,那些压抑在心头的情绪,也消散了不少。
王家媳妇做好饭出来叫人洗手吃饭,才发现客厅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家里客厅小,有什么东西一目了然,她自然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那一沓红票票,莫名的刺眼,扎得她眼睛酸涩。
“我哪里图你这个啊……这孩子,怎么这么戳人心窝……我饭都做好了,你就不能吃一口再走吗……”
她把那两万块用布包好,郑重地放进装存折的铁盒子里,放到了衣柜的最顶上,又回到餐桌旁,默默地吃完了那一桌菜。
不是宋栖不愿留下来,而是不能,当面的话,宋栖知道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拿他的钱的,这样,他就还不清了。还不清了会怎样呢,其实他也不知道,只是潜意识里,似乎这一切都是借来的,不能亏欠,否则一切就毫无意义了。
“我总觉得我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醒来了,就长成了这般模样。”宋栖难得煽情一回。
薄涛一听,顿时哈哈大笑,他搂过宋栖的肩膀,笑得不仅自己的肩膀直抽,还弄得宋栖的肩膀也一颤一颤的:“你这人戏怎么这么多,还做梦呢,我看你是傻的吧。”
宋栖嫌弃地扳开他的手,班长走过来,笑着问了句:“宋栖志愿真填的b大?”
宋栖笑了笑,也不掩饰:“对,就是b大!”哥哥就是b大的,他要走他走过的轨迹,况且,哥哥在京都……
班长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宋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薄涛说:“真想和你继续做同学。”
“得了吧!”宋栖哼笑:“跟你做了六年多同学,我天天对着你,都看腻了。”
薄涛:“……”还能不能好好地友爱了?!
薄涛盯着他平静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脸上表情敛起来,难得带上几分认真。
“那,你觉得自己本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啊,”宋栖猛地一愣,回过神来,呐呐道:“我也不知道。”
薄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恍眼就到九月开学,宋栖拖着行李箱去了京都,淮逸早早就在机场等着了,一见宋栖出来,就迎了上去,手里接过行李箱:“累坏了吧,都给我吧。”许姨前段日子已经过来了,那时宋栖去高中毕业旅游,就没跟来。
宋栖有些无奈,摇了摇头说:“路上都是睡过来的,哪累啊,倒是哥你,那么大的黑眼圈,昨晚又熬夜了吧?”男人今天穿的休闲,头发也没有一丝不苟地梳到脑后,稍长的刘海被风吹的有些凌乱,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有点像刚毕业的大学生。宋栖没他高,只好踮起脚尖帮他把刘海拨出两边。
男人温热的呼吸扑到他脸上,痒痒的,弄得他身体一震酥麻,很没出息地脸红了。
淮逸垂眸看他,一个劲地笑,宋栖见他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又羞又怒,顿时有些生气了:“跟你说了多少次要早些休息,哥你怎么就不听啊!我知道哥你很忙,可身体也重要啊,你这样都不休息好,身体垮了怎么办?”
淮逸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两人坐进车里,隔断了外面的人来人往,只剩他们两个人。淮逸帮他系安全带,系好后顺手捏了一把他腮帮鼓鼓的肉,好像比上次少了一点肉感,瘦了……宋栖可气了,撇过脸看着窗外,不想理他,觉得他太不爱惜自己了。
淮逸软着声音哄他:“哥哥作息不好,以后小栖可以监督哥哥啊,小栖就监督哥哥吧,哥哥一定会听话的。”
宋栖撇嘴,你就仗着我对你没有抵抗力吧。
九月的京都,早晚温差有些差异,早上十五六度,中午就二十五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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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是一个全现代化的都市,雾霾尤其严重,当然,繁华至极,地价自然是寸土千金,求之难求。
方才还是晴朗的天,忽然变得暗沉,天雷滚滚,司机们为了安全着想,不得不降低车速。
一时间,京都环路交通堵塞。
“这天啊,怎么说变就变,京都好些年没这样了,这次突然这样巨变,也不知是好是坏。”
川震的悲惨还历历在目,美丽富饶的大盆地顷刻间翻天覆地,世间生灵,皆在那一瞬被剥夺了生机,唯剩这人间地狱,满目疮痍。
黑云滚滚而来,黑影凌驾黑云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界的满地生灵。那一瞬,天昏地暗,雷霆滚滚,大雨滂沱而下。
车门猛地被推开,人影一晃就窜出去了。
“小栖,你要做什么?”淮逸吓了一跳,也不管是否在路上了,急忙停车去追人,宋栖就在天桥边上,张开双手仰望天,任凭雨打在脸上,身上,却置若罔闻,口里念叨着:“我看见他了……我终于看见他了……”当时就是在这桥上,他彻底失去了那个人。
“他是谁?”淮逸如遭雷劈地顿住了。
你家人真的会喜欢我吗?怎么办,我好紧张。
他们不喜欢也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够了。若他们真的不喜欢你,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再也不趟这趟浑水了,这里,不要也罢。
小笨蛋,你怎么那么傻啊?
是谁,在他的耳边轻言细语,轻轻抽泣?
如果可以,我真的好想好好爱你,抱你,不会让你难过,你一落泪,我就恨不得替你哭。
那些模糊的人,渐远的抽泣,最终化作一声绵长的叹息……
“这都第三天了,怎么还不见醒来,怎么好端端的就发起烧了呢?”宋栖不常生病,平时也是偶尔小感冒,一般一两天就好了,从来没试过昏迷三天的。许姨有些急,看向淮逸的目光不带上责备。阿逸去接人,明明开着车去的,结果两人一身落汤鸡回来了,也不知想要闹哪样。
淮逸又心疼又自责,一想到当天的画面,小栖在雨中念叨着那人,无论他怎么喊,都像没听到似的。
他忽然狼狈极了,蓦然意识到,以后或许有那么一天,他珍重的放心手心上疼的弟弟,会转身离开自己,任凭自己怎么喊他也不会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终于从青少年军校回来了,三十四度阳光下暴晒,我已经是一根蔫了的萝卜………………
痛心的是,我才知道军训学校是没有网络的,全程2g网络……信息都发不了!!哭唧唧(?;;`)
第13章chapter13
“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做什么?”那日,烈日炎炎,太阳如同火球般炙烤大地,他一个人坐在榕树下,重重绿叶之下,穿透进来的阳光将他整个人照得斑驳陆离,如梦如幻,仿佛一碰就散。他呆呆地望着榕树垂落下来的根须发愣,也不知是想要透过它们去搜寻什么,树上知了“知了知了”地叫,声声入耳,唤醒了世间生灵,清风拂动不见影,在那清脆的鸣叫声音里,万籁俱起,此起彼伏,却唤不回他迷失的神魂。
他已经好些年没有看过这片天空了,那时澄澈如炼的净空已经不在了,如今雾霭四起,高楼林立,看似繁华至极,实则倾覆颓败。
他所有的过往,都与这一切无关。
他日夜待在黑暗里,不知今夕何夕,他都快忘了被太阳晒着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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