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没有金手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废泥
“你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举荐自己的时候,可是说能看穿万物是非呢!”
那黑衣人也是一脸震惊地审视着冉小乐,一副权威被侵犯了的模样,“不知。”
“不知?你一句不知,便将孤打发了?”
冉小乐现在可以确定了,开挂的人,是自己。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自然不会有这个世界的配置,你想看到什么?又能看到什么?
“那个…打断一下哈。”冉小乐一笑,连带着身上的伤口都裂开了,他疼得呲牙咧嘴,却还是忍俊不禁,“我说箫睿啊,皇上,陛下,圣上,万岁爷,您四不四撒?”
“你…”
“来打我啊!”冉小乐朝箫睿吐了吐舌头,调侃道:“这人如此神通广大,你就不怕他没事闲着看一看你?嗯?你们当皇帝的,也没少干亏心事吧?正所谓一将成名万骨枯,我奉劝你一句,过了河赶紧拆桥…”
“住嘴!”
箫睿捏住冉小乐的脸,不顾天子仪态,恶狠狠地说道:“再说话,孤就剪断你的舌头。”
好汉不吃眼前亏,犯不着蹬鼻子上脸。若是把皇帝气出个好歹,自己这个阶下囚也只能吃不了兜着走,冉小乐识相得很,箫睿让他闭嘴,他就马上抿起双唇,反正箫睿这幅气急败坏的模样也够他幸灾乐祸了。
“还有办法。”
箫睿阖目深吸了一口气,才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说。”
那人擅自起身,伏到箫睿耳畔说了几句,箫睿神色一凛,“当真?”
“天诛地灭。”
“嗯。”箫睿点了点头,“来人。”
“在。”宋玉应声而入,“皇上。”
“传旨…”箫睿昂首望着冉小乐,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冉贼,残害皇亲国戚,着,火刑,当众焚于菜市口,以儆效尤。”
该来的还是来了。
正是秋风萧瑟的好时候,宜杀人。
冉小乐并没有出现箫睿期盼中的魂飞魄散,无神的双目平静如死水,依旧是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终于可以结束了。
就是死法有点疼,不过,被烧死的话,大概连丧葬都省了,火葬,不错不错,引领时代潮流。
谢谢你啊箫睿。
谢谢…
谢…
谢你妹。
若是面目全非,小安还能认出我么?
“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箫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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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耐心被消磨殆尽,撂下这一句话,拂袖而去。
那人对冉小乐上下打量了一番,幽森的黑瞳下似乎正在忖度着什么,他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随着箫睿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别急别急,兄弟两个明天就相见啦~
第30章没那么容易领盒饭
秋后问斩,箫睿却等不到秋后了。
冉小乐度过了他在这监牢之中唯一一个舒坦的夜晚,没有严刑拷打,没有威逼利诱,还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明日就要被押赴刑场了,他并不紧张,并不害怕,只是有些失落。
莫须有的开始,莫须有的结束,上天从未允许他做过一次选择。
“现在才面壁思过,怕是来不及了吧?”
冉小乐转了个身,头也不抬地说道:“公公,我都死到临头了,您就不能赏我个清静?”
“咱家不忍你当个饿死鬼,来给你送些吃食,你倒不识抬举了。”宋玉打开了牢门,对狱卒说道:“你们下去吧。”
“呦!您客气什么啊?东西放这得了,心意我也下了,这牢里阴湿露重的,您赶紧走吧!”
“还赶我了,咱家偏不走。”宋玉盘腿席地坐在冉小乐面前,亲自为他布好了菜,又斟上两盅酒,“来,冉兄弟,咱家敬你一杯断头酒。”
“可别。”冉小乐伸手一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您直说吧,箫睿又想干嘛?”
“你别多心。”宋玉也不介意他的奚落,将自己那杯仰头喝了,“咱家是擅自来的,皇上不知道。”
冉小乐眉头微蹙,“你?有事?”
“也没事。”宋玉笑了笑,“我以为咱们相处了这几日,已经是朋友了呢。”
“可不敢!”冉小乐捂着肚子哂笑一声,猫着腰接过酒喝了,砸了咂嘴:“宫里的酒就是不一样,没想到我冉小乐临死之际能还喝到这般玉露琼浆,值当了。”
“不怕有毒?”
“最好有毒。”
“那真是可惜了。”宋玉哈哈大笑,为他夹好了菜,“吃吧,鸡鸭鱼肉,都是御厨做的,我跟了皇上这么多年,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多谢。”冉小乐拿起筷子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宋公公,您知道,我临死之前最想吃的是什么吗?”
“什么?”
“不是这些玉盘珍馐,我想吃…肯德基。”
“什么鸡?”
“哈哈哈…”冉小乐只是低声笑了笑,掰下一只鸡腿狼吞虎咽起来,塞得满嘴流油,呜噜呜噜地说道:“罢了,挺好,挺好,挺好的。”
冉小乐想吃肯德基,一辈子都没有吃过的肯德基。工地有盒饭可以领,汉堡却要十块钱一个,他以前总是说,等发工资了,一次吃个够,等过生日了,一次吃个够,等领了稿,一次吃个够。他永远在等,一直等,下次吧,再下一次吧,可直到死为止,他都找不到一个可以让他挥霍那一次的理由。
“公公,我敬您。”冉小乐打了个嗝,用油乎乎的手端起酒杯,“您身为一个太监,却能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中活下来,步步为营身居高位,我是佩服的。”
宋玉接过他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冉小乐,你身为市井草民,却能为保护一个人牺牲至此,咱家也是佩服的。”
“我没为谁牺牲,我说了,一切都是我做的。”
宋玉摇着头笑了笑,“随你吧。”
冉小乐有些微醺,倚靠在墙上懒洋洋地睇着宋玉,“公公为何亲自送我啊?”
宋玉挺直了身子端坐,目视着前方破败的铁窗,“你可知,当年咱家为何净身入宫么?”
“呵,穷呗。”
宋玉轻笑,“嗯,咱家上面有一个瘸了腿的老父,下面,有三个弟弟。”
“是么?”
“咱家入宫之时,才十二岁,就把什么念想都断了。”
“是么?”
“嗯,咱家指望一心伺候主子,能给弟弟们谋个好前程,教他们,莫要以咱家为耻。”
“不会的,他们感念你的恩情还来不及呢。”
宋玉苦笑,“是么?”
“嗯。”
“你看,这一晃几十年了,咱家刚伺候皇上的时候,他也只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小不点,现在,他的五个皇子和三个公主都长大了,咱家也老了。”
“他不是好皇帝。”
“这和咱家没关系,做奴才的本分,就是肝脑涂地。”
“嗯,也是。”
宋玉清癯的脸上漾出一抹回味的笑容,却转瞬即逝。
“咱家从未后悔过。”
“是么?”
“嗯。”
云淡风轻,仿佛在诉说一个遥远而古老的故事。
“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不做什么。”宋玉转头看向他,凄然一笑,“人这一辈子啊,明明都是身不由己,却偏偏也是被自己逼上了绝路。”
“我乐意。”
“我懂。”
“物伤其类么?”
“是。”宋玉又斟了一杯酒,双手敬上:“咱家不知道你说的那个鸡是什么,时间不多了,咱家不及准备,你莫要嫌弃。再喝一杯,咱家敬你。”
“哈哈哈…公公,我求您一件事。”
“什么?”
冉小乐转着酒杯,舔了舔嘴唇,艰难地说道:“我死之后,如果…我是说如果,方便的话,将我的尸身埋葬在城北的破庙外,哦,就是我杀国舅爷的那个破庙,有劳了。”
“为何?”
这样小安就能找到我了。
冉小乐喝了酒,好受了些,大呼了一口气,笑道:“好歹也是因那老东西而死,纪念一下。”
“好。”
“多谢。”
宋玉嗯了一声,站了起来,“咱家该走了,冉兄弟,一路走好。”
冉小乐释然一笑,“放心吧,就冲你这顿诚意满满的饭,若是我化成厉鬼,也只找箫睿索命,不找你。”
“那咱家自会护着圣上。”
“哈哈哈…”冉小乐挥了挥手,“快走吧你!臭太监!”
宋玉也大笑起来,“告辞。”
“公公。”
“嗯?”
“我祝您…善始,善终。”
宋玉脚步一滞,“嗯。”
宋玉走了,明日的他又会变回那个阴狠毒辣的帝王心腹,又或许,他根本就从未改变过。
冉小乐兀自怔了半晌,拿起筷子沾了一些酒水,在地上写了两行字,倦意袭来,倒头便睡去了。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
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冉小安已经被绑好几日了,叶儿媚自从送他回来之后便再没出现过,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蒋正为他揉了揉僵硬的手臂,端起碗舀了一勺粥送到了他的嘴边,“小安,吃、吃些东西吧。”
这几日皆是蒋正任劳任怨地照料他,冉小安并不想迁怒于他,勉强吃了一口,冷冷地问道:“你今日不当值?”
“本应当、当值的,今日街上热、闹,人手不、不够,但我和别人换、了班,晚上再、再去。”
“热闹?”
“嗯。”蒋正憨憨地笑了笑,为他擦了擦嘴角,“难、难得你有感、兴趣的事,不过这热闹你可凑、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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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
“为何?”
“处决杀、杀人犯,还是火、刑,你小孩子家、家的,看到那种场面不、不好。”
冉小安一惊,颤声问道:“哪个…杀人犯?”
蒋正凑近了冉小安,低声说道:“杀、国舅爷的那、那个。”
气血上涌,“什么是…火刑?”
“就是把人活活、烧死…”蒋正扇了自己一巴掌,“哎呦我和你说、说这做、做甚?不、不听了啊,怪、可怕的。”
“放了我!”冉小安突然歇斯底里地吼道,“放了我!哥哥!那是我哥哥!我要去救他!”
蒋正吓了一跳,连忙按住了他,“小安,你冷、冷静一点,别、别急,我也是道听、途说,有可能是搞、搞错了…”
“滚开!”冉小安双腿一蹬将他踹了出去,拼命扭动起来。他那一脚力道不浅,蒋正缓了半天才勉力爬了起来,“小安…”
冉小安愣了一瞬,猛地看向蒋正,通红的双眼目眦欲裂,苦苦哀求道:“蒋大哥,帮我将腰间的匕首拔|出来,好么?”
蒋正使劲摇头,“不、不可,叶儿姑娘、吩咐过…”
“那你就由着这绳索将我的手臂斩断?”
纤细的绳线陷入皮肉,已经勒出一道道殷红的血丝,鲜血顺着指尖滑落,冉小安忍着疼痛,却不肯放弃,显然已做好了壮士断腕的准备。
蒋正心一软,连忙上前拦住他,“小安,别…我、我给你拿就是了。”
他在冉小安的腰间摸了摸,拿出一把短刀,“是、这个么?”
冉小安定睛一看,瞬间怒不可遏,“叶儿媚!我杀了你!”
那把匕首上,没有“桐”字。
“小安…”
冉小安突然不哭不闹,呆滞得宛如一具尸体,蒋正担心他是难过得紧了,不安地戳了戳他的肩膀,“小…”
“啊!”
绝望而凄厉的咆哮,仿佛一股巨大的冲击迎面袭来,蒋正重重砸到墙上,待他反应过来,冉小安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在那七零八乱的土炕上,留下了被五马分尸的绳索,以及上面沾染着的,艳丽的残红。
冉小乐这辈子从未如此风光过。
众目睽睽,现场直播,怪不好意思的。
台下是麻木的看客,台上是以命为妆的戏子。
有人拍手叫好,有人无动于衷,只不过是平淡生活的点缀,等到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日子就会稀松如常。反正他脚下这一亩三分地里不知埋葬了多少亡灵,百姓早该习惯了,不会有人替他惋惜,更不会有人替他悲伤。
一场大戏,粉墨登场,演给谁看?
“行刑!”
火真地烧起来时,说不畏惧是假的,说不惶恐是假的,说不想求饶更是假的,但他要坚持住。
这些人不过就是想要对他不堪入目的丑态品头论足,哀嚎或是惨叫,正中了看官们的下怀。
连惺惺作态都不必,冉小乐有些庆幸,自己看不清他们脸上一边扭曲一边得意的神情,人都是卑微且轻贱的,尤其是活在这个世道,凄惨比幸运更能让人得到心灵上的慰藉。
毕竟,都是一无所有的人,活着,是他们仅能自诩的沾沾自喜。
柴火哔啵作响,冉小乐闭上了眼睛,他害怕。
滴答滴答…
他在心里默数着,再过几分钟,再过几秒钟,我就要命丧黄泉了。
他被烈焰包围,烟熏得他口干舌燥昏昏沉沉,烈火却炙烤得他难以失去意识,他本能地挣扎,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好让他早些摆脱这钻心剖肝般的摧残。
回光返照了吧,冉小乐的眼前,走马观花地映照出自己的一生。
毫无意义的人生。
直到遇见了那个孩子,直到把整颗心都掏给了那个孩子,直到自己愿意,为那个孩子去死。
死得其所。
在冉小乐妄想的美好未来里,临终之际,儿孙满堂的小安握住他的手,喊他哥哥,然后他心满意足地阖目,含笑九泉。
真遗憾啊,没听见那声哥哥。
“哥哥!”
“哥哥!”
“哥哥!”
幻觉么?
声音越来越近,冉小乐倏然睁开双眼,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朝思暮想的身影冲开人群向他奔来,手中挥舞着一把匕首,人神俱灭。
“就是这个孩子,皇上交待了,抓住他!”
冉小乐恍然,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啊!
“小安!快跑!咳咳…咳咳咳…别,咳咳,别管我!跑啊!别过来!快跑!”
冉小乐凭着最后一丝清明声嘶力竭地吼着,换来了对方的充耳不闻。
“哥哥!”
“别过来!”
冉小安不顾一切地冲进了烈火之中,用那把钝刀力地斩断了缚着冉小乐的绳索,架起冉小乐的手臂,哭着说道:“哥哥挺住,小安带你出去!”
一片巨大的火舌袭来,冉小乐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翻身护住了小安,虚弱地说道:“你快走,咳咳,这里太危险,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我不走!我要和哥哥一起死!”
“乖。”冉小乐在弟弟额头上吻了一下,“听话啊。”
“哥…小心!”
支架被焚烧断裂,向着冉小乐砸了下来,冉小安一把推开他,自己却被那熊熊大火卷了进去,热浪滔天,冉小乐强忍着肌肤的灼痛,拼命冲了过去,撕心裂肺地呼唤着弟弟的名字。
“小安!小安!小…”
腰被人揽住,冉小安纵身一跃冲出了火场,他背上奄奄一息的冉小乐,前有官兵,后有火海,无路可退。
“皇上…”
箫睿站在不远处的暖阁之上,注视着刑场上杀气腾腾的孩子,端着茶杯的手不住颤抖着,激动得难以自持。
“宋玉,你看,快看啊!他不怕火,他不怕火!哈哈哈…这孩子,火伤不了他!他不怕!”
“是,皇上。”
“就是他,就是他!”箫睿像见到了什么奇珍异宝一般,两眼放光,他扔下茶杯,一把捉住宋玉的手,指着刑场的方向命令道:“捉活的,给孤捉活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玉低头赔笑,却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任凭你是豪权贵胄还是市侩蝼蚁,在欲望面前,丑陋半斤八两。
第31章落红本是无情物
“小…安…”
微弱的气息拂过脖颈,冉小安的内心宛如被万千虫蚁啃咬啮噬,又恨又痛,他艰难地露出一丝微笑,偏头蹭了蹭垂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哥哥,我在。”
“你…快走…”
“小安带哥哥一起走。”
“我只会…拖累你…走…”
冉小安的喉结动了动,哽咽地说道:“小安已经…长大了…哥哥护了我那么多次,也该轮到小安护着哥哥了…”
“死…小孩…”冉小乐再也没了声息,搂着小孩脖子的双臂无力地垂落下去,整个人如同一片凌风的落叶,摇摇欲坠。
“哥哥!你振作些!”
冉小安紧了紧手臂,他一手死死攥住已经卷了刃的匕首,另一只手托住后背上轻得不像话的大人,如鹰瞵虎视,警惕地盯着源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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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压迫而来的官兵。
“皇上有旨,抓活…”
那领头官兵的话还未及说完,便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血流如注的腹部,匕首来得快如闪电,谁也没有看清冉小安是何时脱手,将他戳出一个窟窿的。
“你找死!”
官兵蜂拥而上,冉小安飞身拔出那人身上的匕首,疯狂地砍杀逼近而来的人,然而人流如海,那些官兵自知敌不过他,都有意朝他背后的重伤之人身上斩去,刀刀凶残,不留余地。毕竟,对付一个气若游丝的木偶要比对付一个杀红了眼的魔头要容易太多。
冉小安回护冉小乐心切,左躲右闪,因顾念会伤到哥哥,并不能放肆地大开杀戒。那把废铜烂铁早已应声而断,冉小安赤手空拳用内力击飞涌上来的官兵,奈何箫睿是铁了心不惜一切代价,肉盾般的人潮一层接一层,践踏着同伴们的尸身源源不断地朝他扑将过来。
冉小安累脱了力,脚下的动作也愈发虚浮,撑不住多久便气喘吁吁,却死也不肯放弃身后的人。
胸前被猛击了一掌,大概是为保他性命,并未伤及要害,冉小安咳出一口闷血才堪堪站住,倨傲地睥睨着面前的人。
四个黑衣人护在一个雍容华贵的人前方,锋利的剑尖直指冉小安的咽喉。
“慢!”
众人整齐划一地了动作,秋高万里,肃杀的刑场上只留下了令人作呕的酸腥和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息。
“你可真是遇到一个好哥哥啊,宁愿被烧死也不肯将你交出来,不像孤的哥哥们,为了那个皇位,都恨不得将孤碎尸万段,可悲啊可悲…”
冉小安抹了一把沾染在眼皮上的血,讥诮道:“你配么?”
“若是不配,上天也不会让孤当皇帝了,对么?”
冉小安啐了一口,不欲与他浪唇舌,扬了扬下巴,“放了我哥哥,我和你走。”
“真是兄弟情深啊!”箫睿拍了拍手,却突然敛起笑容:“可你凭什么和孤讲条件呢?”
“凭你不敢轻易杀我。”冉小安冷笑道,“你若是动我哥哥一根汗毛,我便杀了我自己,我有这个本事,你拦不住我。”
“你…”箫睿拂了拂衣袖,勾唇一笑,“好啊,反正那个废物也没用了,拿他换你,值当的。”
冉小安握拳的双手青筋暴起,他深吸了一口气,不欲理会箫睿,缓缓蹲下将冉小乐轻轻放到地上,痴痴地望着那张被烧得血肉模糊的脸,整颗心宛若凌迟。他俯首重重地扣下三个响头,再起身时,如墨的眸子中裹挟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霾。
“记住你说的话。”
“那是自然,不过你要吃些苦头。”箫睿手指一挥,对那四个黑衣人说道:“挑断他的手脚筋,莫要让他跑了。”
没有人敢去规劝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对方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是。”
那四人持剑奔来,对着冉小安的膝弯用力一击,冉小安整个人便跪倒在箫睿面前,腰却依旧挺得笔直。四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神色一凛,四把长剑便同时向着冉小安的双手双腿刺去!
“小安!”
身体被扑过来的人牢牢抱住,后背被濡湿浸染,耳畔传来那人痛苦的呻|吟。冉小安怔愣地跪在那里,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不肯相信。
直到他终于鼓起勇气向身后摸索而去,颤抖地望着自己沾满那人鲜血的双手时,早已泪流满面。
“哥!”
冉小安歇斯底里地回拥住那个对自己拼死相护的人,他的后背上不偏不倚地插着四把短剑,囚衣已不见半分白色,氤氲着刺目的鲜红。
“哥…哥…哥你看看我啊…”冉小安捧住哥哥的头,哭得泣不成声,“不要…不…不要这样…”
“小…安…”冉小乐伸出手掌,试图触碰弟弟那张丽绝伦的脸颊,却仿佛相隔天堑。
“听…话…好好…活着…平平…安…安…”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抓住他!”
冉小乐突然一声狞笑,用尽全身最后的力量,死死钳住弟弟,滚入那愈演愈烈的滔天火海!
冉小安不怕火,可冉小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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