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舒祭
一想到酿酒,静安的胃里消停许久的酒虫,就有些蠢蠢欲动。他人有三好,好美酒,好美食,好美人,美酒很是符合他剑修的身份,他记得他有一位师叔祖就是修得酒中仙的号。玉蛛擦了擦嘴,再把手上染得也擦干净,本就一手帕大小的蛛丝布,自然是擦不完的,黏黏糊糊的粘在手上不舒服,他干脆在静安身上擦了擦,又揉了揉,把每个指缝都弄干净才算作罢。
静安已经被酒勾住心魂,任由他把自己衣服做抹布,横竖出去了一个洁尘咒下去就能干净了,他并不在意本来就染色的衣服再多黑些面积,只寻思如何运用现有材料酿出美酒。
第7章
玉蛛擦干净了手,见小跟班也跟上来了,便继续开始岛中散步。静安寻思着酿酒配料,酿酒最重要的就是酒曲,酒曲的好坏程度,直接决定了酿制出来酒的品质,现在岛上没有现成的曲饼,必须得自己制作,做酒曲的原料就是谷物。相传神农鞭药种五谷,足迹遍布五湖四海,五谷的种子也跟随烈山氏的足迹洒落大地。这上古仙岛没有道理烈山氏没有来,静安仔细观察路边,寻找烈山氏选下来的五谷。稻黍稷麦豆,五谷皆可以制作酒曲,不同的谷物做出来的酒自然不一样,他希望能够找到稻谷,能够制作出红曲,红曲做出来的色泽艳红,酒味浓香,味道醇厚,他还剩下一壶舍不得喝得醉仙酒就是红曲制作,鲜红的一壶酒液,用琉璃杯盛最为美妙。
但是很遗憾,跟在玉蛛背后,绕了一大圈的没有水稻的影子,倒是看到了植株矮小,麦芒细长,穗窄而密集的小麦,和一些豌豆苗。溪水两岸,平缓地区倒还有些野生稻谷生长,刚刚灌饱了浆,早熟的都可以获了,但是不是红曲所需的糯米而是粳米。红曲果酒是弄不成了,但是可以用小麦粳米和豌豆酿造小曲,倒也方便快捷。果然仙岛上的东西和神州不太一样,小麦和水稻都结果了,豌豆却刚刚谢花,不过静安并不着急,小曲所需要的材料并不多。
静安托词要为下顿饭做做准备,在洞口磨蹭,不肯进去。玉蛛也没有强迫他,最后看了他一眼,就进了洞穴。目送玉蛛的身影消失幽长通道里,静安在马上转身回到珠之树林,挑细选了那些饱满圆润,没有破皮发霉生虫的果子,聚集在一起,用清水洗净沥干,再用一个大翁装满,作为备料。
再跑到稻谷和小麦处,摘下成熟的果实,用手捏捻干净,将米糠,麦麸分开堆成两小堆,再把米麦捣碎成粉末状,加点水,搅拌混合成米白色的混合浊液,再加上辣蓼草末,仔细混合均匀,又用手指按压成饼,再用刀切成小块,最后小心翼翼撒上荷包里最后剩下的旧曲,那还是静安厚着脸皮向醉仙楼要的,再用绿叶包住数量稀少的半成品,裹上软泥,塞进土里,上面不忘加火来保温培养。做完这一切,静安才有功夫擦擦额头汗液,去把那洗好的果实剥皮捣碎出粘稠的果汁。
安静地洞口伸出一张如画少年脸,玉蛛不动声响的爬出洞穴,找到白日里静安窝过得那块地,从石头缝里抽出那传讯符,用黑色的石头从符咒上划了一道线条,这道符就算废了。玉蛛仔细看了看这线条潦草的符咒,黑色的线条完美的融合进干涸发黑的鸡血里,任谁都看不出这多出来的一道线,这才满意的把符咒又塞回去了,如法炮制了其他两张,再把犯罪恢复成原样,玉蛛又施施然的回到洞里,漆黑的洞穴,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安静地沉默。
静安坐在火堆旁,照看火候不能伤了菌丝,既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另一边喜滋滋的剥皮榨汁,那黑紫色的果汁,甜甜的,静安几乎能闻到日后掺杂着着花果清香的酒味了,不由更加陶醉于简单的劳作中,直到月上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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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此不疲的还在捣汁。
地底下的玉蛛已经敛爪牙,陷入沉沉梦乡,静安听着火堆噼里啪啦声,卧在草丛间,赏着天空中共享的灿烂星河,生出今夕不知何夕的荒谬感,慢慢也睡着了。
等到了第二天,天一刚亮,清晨的露水凝在眉毛里,静安眼睛睁开了,第一件事就是去翻地里的酒曲,白白软软的,发酵的很不错。第二件事就是去看澄清了一夜的果液,取其清汁,去其浊肉。再找了一个小罐子,灌满了清澈的果汁,小心翼翼的撒进去发酵了一晚的酒曲,封上口,埋进珠之树下,静静等一个月。
站在背后的玉蛛,见到静安还是在玩水,没有开始准备早餐,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背,这一下就把静安的脸戳到土里了。原来玉蛛又恢复那副半人半蛛的模样,裸露的上半身不似往常,披上了一层薄薄纱衣,力气恁大的八爪,自然不像人类纤细十指一样,轻柔又弱小,轻轻一戳,就让大地吻上了静安的侧脸。
“前辈起床了?”静安艰难的从土里拔出脸,“今天吃叫花鸡,晚辈昨天搜寻了半夜的药草,夹在鸡肉里面,特别好吃!”说罢,扬了扬手里的干瘪草药,放了一宿,有点脱水了。
玉蛛回爪子,用爪尖点了点地面:“行,叫花鸡就叫花鸡吧。你的酒做好了么?”
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静安当然不敢在玉蛛面前说骚话,清了清嗓子回应:“还没有做好,要等上一个月,才能喝到果酒,现在还是果汁呢。”
玉蛛显然有些失望,挥动着八爪遗憾的说:“一个月啊,这么久。”
您都活了一万八千岁了,一个月不就是眨眼间的事么?静安笑眯眯地说:“酒越陈越香,放的时间久点,味道更好。”
玉蛛想了想,问道:“那你多做点,埋在土里,吾放个一千年试试味道。”
静安说:“果酒放不了那么久的,前辈要是喜欢,晚辈多做点也无妨。”
玉蛛点点头,不说话了。
玉蛛挑了个地就坐下了,捧着脸看静安处理鸡肉,风带着花香拂过,玉蛛揉了揉鼻子,静静看着眼前这个油嘴滑舌的男人,专心致志的做一餐饭。
天上云卷云舒,地上花开花谢,静安侍弄鸡肉,还不忘回头瞅一眼玉蛛在干嘛。坐在后面的人不说话,眼光却如有实质,静安感觉背后发毛,样的有点坐立难安,只能对沾着盐粒的鸡肉,拍打揉搓,敲断鸡骨,这样做出来的鸡肉,味道更好。
等把鸡胸脯和鸡大腿都敲打一番之后,静安往鸡肚子里塞放了一夜的药草、姜片、蒜、香菇,再把鸡肚子合上,用超大的叶片严实包裹住,形成一个翠绿色的椭圆形,在加水和泥,细致围上三层,随后撒上干土固定成型,再把它埋进火堆下,慢慢烤熟。叫花鸡要用荷叶包,把荷叶的清香浸入鸡肉的鲜美里,这才做出来的叫花鸡兼具草木清新和禽鸟鲜嫩,芳香扑鼻,板酥肉嫩,只是手头材料有限,静安也只能将就做。
等忙完手头上的事,静安在玉蛛的眼神示意下,乖乖走到他身边,听候差遣。玉蛛了爪子,让开了点空地,依旧大刀阔斧的坐在树荫下,不讲话,等着静安开腔。
静安寻思了半天,厨子的自我修养,也没找到自己做错了什么,怎么就要经受眼神酷刑。看着那粗壮的八爪开始在地上划拨,静安突然福至心灵,玉蛛这不是没事干,无聊了嘛!于是半蹲下来,问道:“前辈坐在这儿,也没个消遣。我们人族呢,最是爱聚众聊天,不如我给您讲个故事,让您休息一二?”
玉蛛依旧大爷不张嘴,只点点头,八个爪子拢在一起,把他垫得更高了,示意静安坐下开始讲故事,
静安马上想起了一个小时候听师兄讲过的段子,他还记得他听得时候咯咯咯直笑,向来现在讲给玉蛛听也很合适。静安整理下语言说道:“王生家住河边,隔河有一座神庙,王生不信鬼神,每每家中缺柴,便去搬神像劈柴烧火。王生的邻居姓张,胆子十分小,每天见到王生劈开神像,就赶紧花钱重新刻一个补上,又是上香又是做法,生怕误了祭拜。如此三四次之后,王生家一直无病无灾,邻居张家却灾祸不断,不是走水就是被淹。邻居家十分奇怪,就请巫师来看,降神问道,为何王生毁神像没事,他总是补神像却得不到神仙保佑?”静安顿了顿,抛出个包袱,冲玉蛛问:“前辈知道为什么吗?”
玉蛛瞄了眼静安摇摇头,迟疑的说:“因为这个神庙是火神祝融庙,放在河边,河伯共工都不会保佑他。”
静安闻言哈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说:“因为张邻居时时补刻,若没有邻居供上,王生哪里有神像可烧?”
玉蛛:“……”
静安已经笑得打滚了,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此时火堆边传来噼里的大响,静安一边笑一边滚过去刨土,看看叫花鸡烧得这么样了。
在他背后的玉蛛压压手指,小声嘀咕:“哪里好笑了。”却看着连滚带爬的静安背影,不自觉翘起嘴角。
第8章
静安坐在火堆边,挑着泥层,闷得烂熟的鸡肉,散发诱人的清香,他揭下来一块带着鸡肉的鸡皮,软酥肥腻,还有淡淡的药草苦香,极具层次感。他把鸡肉端到玉蛛面前,等它放凉,脸上还是笑眯眯的样子,然后就被玉蛛戳了一下,正好戳中他浅浅的酒窝,这意料之外的触碰,让静安一下就愣住了。
在他面前的玉蛛不知什么时候化成人形,就像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捧着脸看他,一丝刘海遮住他的半只眼睛,让他的视线有点涣散。静安鬼使神差的,学他盘腿坐了下来。两两相望,一言不发,沉默的就像岱舆周围缠绕不去的云雾,模模糊糊的情愫。
静安一阵恍惚,眼前的人吃的样子,不像是妖怪,倒像是个人。白衣白发,细长明亮的眸子,淡色的薄唇,细瘦的身材,看的静安心里麻麻的,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又沉默下去。玉蛛也不说话,只安静吃面前放冷了的叫花鸡,任由他看。看着看着,静安开始感觉腰上有点热,一层一层弥漫上来的热度,烘烤着他的神智,那麻痒也是从心头开始发散出来,慢慢弥漫到四肢,再汇聚在腰间,又麻又热又痒,他忍不住摸了摸,然后感觉腰上是真的热,摸上去都有点烫手,痒也是真的痒,手一放上去,挠的停不下来。
……
静安跑到大树那头,让树遮住自己身影,搂起衣服看到腰上果然红了一大片,肿起薄薄的一层来,再挽起袖子,果不其然,手腕上也多了很多红疹,痒的抓心挠肺,恨不得直接在粗糙的树皮上蹭个爽快,挠着挠着,手上有了湿漉的感觉,再仔细一看,已经挠出血了,但是就是停止不下来!
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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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树那边吃东西的玉蛛,也闻到了血腥味,找过来就看到静安两手交握,腰腿狂蹭草皮,一副情难自已的模样,叶片上还撒着星星点点的鲜血。玉蛛皱起眉毛,用蛛丝把静安给捆了起来,不让他再继续伤害自己。被捆住了,静安这才停对皮肉的虐待,但还不住的扭动,控制不了自己,静安叫道:“前、前、前辈,我好痒,停不下来啊啊啊!”静安心知这是碰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但又找不到缘由,只能找玉蛛求救,希望这位活了上万年的前辈,能够看在自己多天的悉心伺候下,给自己治治,解脱了这没头没脑的痒。
玉蛛皱着眉头,围着静安转了几圈,动手掀开静安的衣襟,拨动腰上那一层肿胀的皮。就一会儿功夫,腰间涨的更大了,原本只是微肿,现在有一指厚,还泛着水光,像是里面灌满了脓液似的。
这是中毒了。玉蛛直接把他拖去岸边,衣服撕光,脱出一个赤条条的人来,再用蛛丝把他困在礁石边,泡海水。
静安热的烧心,又被海水重重一冰,痒倒是止住了些,皮肤火辣辣的疼,觉得自己就像锅里的白斩鸡,被热汤煮了,还要被冰块凉,苦不堪言。
这样倒挂了大半夜,到最后被解下来,静安已经神恍惚,不知道被扶起来喂了什么东西,身上沉重,神软绵,没熬住,昏了过去。
等到他醒过来,已经换了一个天地,静安呆滞的躺在巨石上,身下垫着厚厚的丝线,又暖又软也没能呼唤回一点神智。静安感觉自己的额头被碰了碰,眼珠子缓慢的上转,这才看见玉蛛正伸手试探他的额温,长发束在脑后,像一个人一样,关心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意志软弱的一塌糊涂,静安心里竟然对这认识不足一个月的玉蛛,产生了些许依赖之情。
他伸手牵住玉蛛袖口,问道:“前辈,我这是怎么了,”一句话的功夫,静安就明显感觉自己有些心虚气短,声音软弱不堪,肺部像是针扎似的疼。
玉蛛看着奄奄一息的静安,难得生了些怜悯之心,没有拂开他的手,反而轻声解释:“你这是摘了冲稻,被上面的毛针蛰破,又碰了堵坦水,这才起了脓包,这个及时处理不难整治。不要紧,吾已经把起了脓包的地方都割开了,等到脓水流干净,再长出来新皮肤就好。”
静安听得心里抖了抖,这般海外仙岛,怎么生有如此剧毒之物,疼起来抓心挠肝的,又庆幸玉蛛就在自己身边,这岛上的一切他都熟悉,及时救了自己,救命之恩难以报答。思及此,静安挪动双腿,就要下床给玉蛛道谢。行三跪九叩之礼,方能稍尽自己的感激之情。
这一折腾,还未恢复的身体气血翻涌,静安头晕目眩直接趴在地上,就听到头上传来清亮的声音:“经过此次,你倒是也不亏,浸了掺着吾毒的堵坦水,以后就不怕吾的毒气了。”静安愣住了,这毒水里面掺的毒竟然是玉蛛毒腺里的,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行礼道谢。
地上很凉,透过单薄的内衫,冰的静安直哆嗦,五脏六腑都是寒气,但他已经没有力气爬起来,爬下床已经用尽了静安的力气,被打断的道谢,就像是被打断了一口长气,让静安再也聚不起来劲,只有勉强伸手,要抱抱。
玉蛛很给面子的把他抱起来,当然不是公主抱,少年体型的玉蛛只能把静安竖着提抱着,腿还拖着地,就像抱着一只超大洋娃娃一样,静安也没办法介意。他顺从的趴在玉蛛怀里,手臂挽着玉蛛的肩膀,亲密无间的搂抱着,这个姿势,可以闻到玉蛛身上淡淡的腥味,透过薄薄的衣服,还能感觉到了玉蛛身上微凉的体温,直到静安被放在床上。他连忙回手,缩回被窝里,鼻尖还有那种腥甜的气味,像浓密的花香,也像血的味道,不难闻。静安觉得自己的行为可以说非常丢人了,但他又真的没有力气挣扎爬起来,他呐呐的道谢,准备目送玉蛛离开。
然而玉蛛巴拉巴拉他,划开了一个空位,麻溜爬上去躺着了,“念在你是病人,吾先把床借你一半,待你病好之后,记得用吃的偿还。”玉蛛平躺着说完这些话后,不忘侧头给静安一记警告的眼神,这才搂起来薄被,盖在身上。自然,这薄被也是蛛丝做的,轻薄软绵暖,特别适合静安这种生了病,还不能压着伤口的病患盖着。
“……”静安觉得很委屈,人世里的苦工也没有说,生了病还要被威胁复工还债的。没吃没喝,大爷一样躺在自己身边的罪魁祸首,还压着被子,静安委屈的缩下去,裹着被子准备闭眼歇息。
一切只能等到他神恢复了才有力应对,今晚就先凑合吧。静安如是想。
第9章
静安的吐息慢慢深沉,玉蛛坐在旁边,安静端详他的睡颜,看着他面容放松的陷入层层白蛛丝中,从指间伸出一条细线,轻轻地缠在静安的额头上,细而透明蛛丝线,夹杂在额发里,看不真切,玉蛛这才起身出动,处理历史遗留下来的堵坦毒水。
正值夜半时分,岱舆岛上起了夜雾,遮挡着星空明月,路都看不真切,玉蛛没有按照静安白天的方向走,而是直接绕了一个大圈子,转到水潭的东侧。那里的水更加深沉,在夜里看起来,远不是白天水波清浅的模样,水色深黑,里面还带着点点诡异的荧光,在水体里面飞旋飘动。见到里面的荧光甚至有些都飘散出来,像是萤火虫脱离水体,自由的在空中飘舞,虽然在脱离水面的那一刹那都蒸发化为点点水汽,但是拿水汽也不散去,蒙上一层浅浅的光,盖在水潭上,东面这边的水雾最为严重,已经聚集着给潭水蒙上一层薄雾。
玉蛛皱着眉头逡巡四周,潭水周边的水草格外茂盛,半夜看去,水草仿佛也发着光,最亮的是茎叶,叶片还是暗淡的,构成一幅奇妙的景观。
这怕是形成了毒瘴。
玉蛛本来是打算故地重游,找找当年刚被关进岱舆岛时遗留的隐患。那个时候,一万岁的玉蛛,刚刚成为族群里面的老祖宗,就被当时九州修道者合力关进了鉴狱,然后被炼化,和他同族的玉蛛本就没有多少,更是被一锅端了,一齐关进了鉴狱,炼化成了一滩滩沉水。和他一起被关进去的上古大妖不是在鉴狱里的各种惩治下魂飞魄散,就是被人设下重重封印,钉死魂魄化成原型,玉蛛就是后面那列。不过得益于当时玉蛛修为在大妖中并不出众,并没有多少人把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在被钉死魂魄前能够借助玉蛛的特性遁去魂魄化为巨石,让他们以为玉蛛的原型就是无知无识的玉石,躲过了修道者的搜检,和一批都化成原型的妖怪投入到当时的流放之地,海外岱舆。
甫一被投入当年的岱舆岛,虽然被后来者成为海外仙岛,实际上玉蛛他们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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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来的时候,露出水面的不到一百年的岱舆,寸草不生,满眼只有巨石杂草,连棵树苗都没法存活,当时的修道者更是用巨力劈断岱舆岛岛礁,让它成为一座流动岛,更在岛上设下限制,非死物不得出岛,非天崩地裂不可靠岸。困在岛上的生性凶猛的怪兽神物,更是每天斗争不修,岛屿有限,没有个安全位置供他们休养,竟成了一个绝佳的养蛊之处。哪怕是生性好静不爱争斗的玉蛛,也被迫卷进昼夜不休的纷争中,这深潭便是当年最为激烈的战场,也是无数洪荒巨兽的埋骨之处,此处的堵坦水,也是名副其实的化骨水,剧毒无比,只要皮肉稍有破损,就会侵蚀进来,咬伤肌体,玉蛛将堵坦水压制于最表层,这也在静安的腰间留下了一道斑斓印记,似竟一条花腰带。
玉蛛动动手,捏了一个诀,直接在深潭四周建立起一个小结界,隔离堵坦水,更在此处设下迷行阵,彻底杜绝静安误入。做完这一切的玉蛛,挑了块石头坐下,陪着当年的对手做了半刻钟,这才抖抖衣服上挂着的夜露,施施然的回到洞穴。
为何最后斗争结果是玉蛛活下来了呢?玉蛛本就是托天地瘴气而生的毒物,化形蜘蛛,更是在岛上设下无数陷阱,他不去杀戮,却用阵困住,挑弄争斗,自己在一旁占据了一处盘丝洞,坐山观虎斗,坐享渔翁之利。
静安进岛,是天意,也是转机,只可惜这天意太弱,转折太小。玉蛛捏捏手心,回到洞穴,看看被迷梦丝缠住的静安,现在恢复了几成。
被及时救治的静安在迷梦丝的作用下,昏沉沉的睡去,玉蛛分出灵力探查他的伤势,倒不是很严重,没有伤害到金丹修为,只是吃了大苦,腰上火烧似的麻痛,头也热一阵冷一阵的疼,只有在迷梦丝的作用下,得到安宁的休憩,但是这迷梦丝也不可多用,只能靠静安醒来后硬挨疼痛。
这些都是小事,当年在九州逞凶斗狠的时候,玉蛛受过不知多少的伤,更有数倍强于此,只是在岛上呆久了,没有个开了灵智的活物,熬得有些寂寞,看到这人族的修道士竟也有些心软。见到静安没事,玉蛛回了心,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转转折折又下了一洞,洞穴深长,像一个拉长了的葫芦,里面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类物品,已经落上厚厚一层灰土。洞穴极大,小的那间房也长余十丈,被仔细分类存放,有金银玉石,有竹简旧帛,有兽首皮毛,还有寒光闪闪的武器,玉蛛前去挑了一张薄薄的帛书,拈起一把银剑又放了回去,最后拿了一张兽皮,掩门离开。干燥通风又荫蔽,这是一个天然的密室,玉蛛把搜罗而来的宝贝都放于此处,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捡尸和拿回来的战利品,已经堆得满满当当,只不过这里东西的前任主人早已重入轮回,现任主人也已经五千年没有进入过了,门一关,更是陷入了深深地黑暗中。
没有急着回到卧室,玉蛛拿起兽皮便暗自炼化,将其炼成一件宽窄合度的外衣,再把它和帛书叠在一起,放在静安枕边。忙完了这些的玉蛛,这才跨过静安,躺在床的里面,不想惊动他,玉蛛更是化为人形,窝在蛛丝里,又吐了一床的蛛丝,包住床的边边角角,这下屋子里更加暖和。
静安醒的时候很不恰当,正好是玉蛛熟睡之时。一位雪肤花容的少年,躺在静安的身边,长睫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翩迁起舞,像花瓣的嘴唇微微张开等着狂蜂浪蝶,脱离男性日常清晨活动许久的静安,只感觉一股久违的热流直往身下,然后路过腰部,带来一层又一层灼烧的快感。静安不敢继续瞎想,念了一遍又一遍的清心咒,腰部的灼热才慢慢褪去,胯下那物更是早已服帖的躺在它应该躺的地方。彻底清醒的静安哪里还敢继续睡,连滚带爬的下了地,穿上衣服,正要栓腰带的时候,看到玉蛛眼皮颤动,怕是要醒了,他突然觉得这一幕真是熟悉,跟他小时候偷看过的杂书里面的插图一模一样,一人睡着,一人站着,一人正在系腰带,一人刚刚睁开眼。
看着那汪深黑宁静的眸子,脑中正在蹦图画的静安,彻底僵硬了手脚,感觉自己猥琐的念头无处遁形,马上就要被前辈抽皮扒骨挫骨扬灰,下踢到畜生道永受轮回之苦了。
玉蛛秀气的打了个呵欠,指了指枕边那叠布料,声音喑哑的说:“给你的外套,给你的书,自己看吧。”说完又像是很困的马上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没被发现的是,迷梦丝那透明的丝线,不知何时,从静安额头滑落,悄悄靠上了玉蛛的耳朵。
静安看着穿了一半的外衣,再看看床上躺着的玉蛛,最后看一眼那叠线条清晰,规矩整洁的衣物,彻底僵住了手脚。
上古老妖给他做衣服,我的天哪,这是何等的荣耀!令人不敢置信,穿了不会直接进入下一世吧?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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