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挂系统,最为致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十字卿
那人一出现在视野里,夜宵脑子就是一炸,忍无可忍揪着他衣领撞到青石上,恨声道:“我不杀你已经仁至义尽,你还有胆子跟着我?到底想要我怎样?!”
夜阑的伤口从未处理过,大片溃烂的地方已经散出腐臭味,这几日提足神追踪他,水米未进,胃里只有树叶和野果,已经被折磨地有些不成人形。
“我知道我这次……做错了……”夜阑轻声说,“但……我不后悔。”
夜宵死死咬着牙盯着他,眼里要滴出血来。
夜阑注意到夜宵衣摆露在外面,被雨打湿了一小片,帮他提起来塞回青石下淋不到的地方,哑着嗓子恳求道:“你恨我……就好了啊……别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夜宵知道他活不久了。
说不心疼是假的。
自己是全天下最喜欢他的人,如今他连自己也失去了。
没人知道他想抱夜阑想得快要发疯。
什么道义,忠诚,信仰,原则,恨不得都统统见鬼。但是愧疚,自责,懊悔,充斥着他的胸膛,煎熬着他的每一寸神经。他甚至不知道该恨谁,该恨什么。
我该恨你爱我?恨你心里只顾及我?是恨我当初救了你这豺狼一命,还是恨我十数年来对你的情谊?
影卫之间不允许私情,他从来知道这并非没有道理。
是他仗着自家主人温柔至极,亲手把这个天底下最好的主人送上绝路。
他宁愿那天不曾出这个岔子,能坦坦荡荡死在二少爷手里,跟夜阑葬在一处,未尝不是幸事。
夜宵从没觉得,活着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事情。
他的恋人脆弱而冰凉地躺在夜雨中,生命如风中残烛一般渐渐消逝,眼里仍只映着自己一人。夜宵感受着他渐渐降下去的体温,终于忍不住心慌起来,着魔一般控制不住拥住了他。
夜宵埋在他颈间,带着哭腔喃喃道:“我只恨……为什么疯的不是我?”
夜阑没想过此生还有被他抱着的机会,有些受宠若惊,黯淡无华的眼眸里又重燃起了星光,茫然问道:“癸卯……你……你原谅我了?”
“我怎么可能原谅你?我怎么可能原谅害死了主人的自己?……这些日子,主人是如何待你的,你怎么就下得去手?你……难道就没有心吗?”
夜阑仰头望着他,眼底一丝愧疚都没有。
夜宵注视了半晌,只觉得胸腔冻结成冰。
他从夜阑腰间抽出一柄匕首,抵在夜阑胸口。
夜宵闭着眼,颤声道:“……我们……我们把这条命还给主人,就不欠他什么了。我就……可以原谅你,也放过我自己。”
“真的吗?”夜阑听他说完这句,心里又高兴起来。短刃已经刺入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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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捏住刀刃,划开肌肉生生往右移了半寸,“歪了点,这里才对。”
心脏的位置,他比谁都熟悉。对自己也不例外。
夜宵缓缓将匕首没入,听见夜阑越发微弱的声音问:“这不是好事吗,癸卯……你……为什么要哭……?”
夜宵没回话,却低下头温柔地吻了他。夜阑眼睛又亮了些,轻轻勾起唇角在他耳边笑道:“真好……我还以为……你心里再也不会有我了……”
“怎么会?”夜宵温柔握着他的手,覆在自己胸口上,“这整颗心一直都是你的,不信……挖出来看看?”
他没有等回答,自顾自按着夜阑的手,将指刃插入自己胸膛。
夜阑的神智已经渐渐涣散,身体却本能地,小心取出那颗炙热而鲜活的心,牢牢地,捧在怀中。
这是世上唯一一颗只属于他的心,再也没有人能抢走了。
第68章自愿的弃子
我站在他们二人身侧咫尺之近,眼睁睁看着夜宵和夜阑的身体变凉,觉得自己胸口也空了。夜雨,血水,从我脚底蜿蜒而过,我却没沾染到分毫。
他们看不到我,也听不见我声音,我伸手触碰他们也只会如幻影穿过,我搞不清这是什么情况,茫然问:“这是梦?”
“都是真的。”有个熟悉的声音回答我。
那个带着狐狸面具的黑衣男人,也站在雨雾之中,波澜不惊地淡然注视这一切。
我看着他,不知为何浑身冰凉,惧怕地退了两步:“你……你不是阿谭。”
那人冷笑一声:“我当然不是夜谭。你若连他都要认错,就确实该死了。”
“阿谭呢?他……他在哪里?”我心里有极不好的预感。
“哼,你想见他?”男人踏前一步捏住我的手腕,笑意森然,“正好啊,还来得及,送他最后一程。”
他一捏,周围夜雨声戛然而止,周围换作一片沉闷的死寂。汉白玉雕砌的墓穴泛着冷光,墓中湿气浓郁,唯有长明灯忽明忽灭。
我认得,是一剑冢抛尸弃剑的甬道。
脚下是堆积如山断刃和无数的残肢尸骸。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轻声笑道:“麻烦的是,夜谭的身体不太完整了,不知道你还能分辨得出来吗?你这么喜欢他,应该分得出哪只手是他的,哪一截锁骨是他的罢?”
我不知作何反应,只注意到有一条新鲜而浓郁的血痕,从尸骨堆中延伸到门口。
像是一个不能直立的人,一步一步爬出去留下的痕迹。
这条血痕尽头,隐约有半截人影蛰伏在地上,气息微弱,牢牢握着一柄长剑,往出口方向匍匐挣扎着,可那具身躯,确实是无力再前行了。
只有半截。
“阿……阿谭……?”我脑中一片空白,机械地向那个身影靠近过去,“阿谭?阿谭?”
确实是夜谭。
他周身都是血污,躯干也残破不堪,双腿拦腰而断,左臂拖在身后,骨节已经全碎。那双漂亮的眼睛,绝望地让人窒息。
那人淡淡开口:“夜谭在闭关期间得知你死在钟离苑的消息,急着出关寻你,便走火入魔了。可敬他经脉毁了一半,硬是破了剑阵,只可惜,终究没能活着走出一剑冢。”
“阿谭?阿谭……”我想抱抱他,想帮他按住伤口,想让他休息一下,“他还没死,还来得及的。为什么不救救他,他不该被抛弃在尸场……阿谭,阿谭,不要乱动了,你回头看看我……我在这里啊……你看看我……”
可他看不见我。
仍在徒劳地向出口挣扎着。
我只能跪在他身侧,眼睁睁目送他沉入地狱。
对了……我……我已经死了。就因为我已经死了吗?
我什么也……做不了吗?
“哈……真可怜啊。我帮帮你呗。”戴狐狸面具的男人似乎兴致很好,在我额头曲指一弹。
我只觉全身一重,不由得往地上一跌,我这才反应到,我摸得到地面了。
“主人……?”夜谭茫然看着我忽然现身,死死紧扣着佩剑的手一松,捏住我的衣角,“主人?真的是您啊?”
“是我是我,不是幻觉。”他全身都是伤口,不敢乱碰,可我顾不得这许多,我只想抱抱他,想他不要这么冰冷彻骨。
夜谭急切道:“手下说……您出事了……原来没有,那就好,那就好。”
我忙点头:“嗯,我没事,一直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说好要保护您的……属下……属下要食言了……很抱歉。”他片刻前眼神干涸而死寂,现在看见我反而起了水气,夜谭虚弱地笑了笑,难过道,“请您尽快忘记属下,希望……他们以后能护好您。真是……不甘心。”
我摇头道:“阿谭,你说过等我遇到心仪的人,做任何寻常事都比别人快活。我想了很久,就你最合适,我只要你。”
夜谭一愣,颤声道:“属下已经不能陪着您了。我……情愿不要听见这句话,情愿您喜欢的人不是我。”
我不敢让他看见我在哭,贴着额头蹭着他:“没事的没事的,阿谭,都是梦。你睡一觉,醒来就好了。我会等你的,你也要等我。”
夜谭抿唇勉力笑道:“……您……您原来……也会骗人啊。”
我连连道:“我不骗你,我从来都不骗你。不会就这么结束的……我说好要带你去剑阁,买好多好多大船,带你去天山,去洗剑池,去天下盛景,说好要把世间所有节日都补偿给你。我们约好了的,阿谭,你相信我,我绝不食言。”
“嗯……好。”夜谭浅浅一笑,“您从来没骗过我,我相信您。”
他撑到此刻已是极限,最后柔声和我道了一句:“那……晚安,我的主人。”
我抱着夜谭冰凉刺骨的尸体,如同被抽空了力气一般瘫痪了下去。
“为什么会这样?”我贴着他没有气息的脸颊痛苦地弓起身子,“为什么突然之间……毫无征兆地……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突然?你跟我说这突然?!”带着狐狸面具的男人忽然勃然大怒,揪着我发梢将我狠狠按在地板上:
“从你来到此间第一天起,钟离子息就对你虎视眈眈,他一路埋了多少伏笔,你又在做什么?这江湖波诡云谲,每个人为了生存拼得头破血流,而你呢?你可曾起过半分戒心?!你当真以为自己幸运至极,什么都不做就能安稳到老?还仗着权限沾沾自喜,简直可笑!换了凡间任何一个稚童都会做得比你好十万倍!”
他冷冷大笑了几声,声音寒彻骨血,咬牙切齿道:“君璇衡,我有时候,可真是恨极了你的天真。”
我心里越来越凉。
他说得不错……我总觉得江湖上一切都和我没关系,刀头舐血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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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如履薄冰的也是他们,生是他们,死也是他们。仗着夜谭倾心护卫着我,避一避不会出事……还妄想着能在二少爷手上扳回一局。
是我没有护好他们。
我明明是他们的主人,领导他们,主宰他们,也庇佑他们。
但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做好。
还把他们一一送上了死路。
“这就受不了了?这才死了一次而已。”短暂失控过后,敷着狐狸面具的男人恢复了一贯的漠然,调笑道,“而且,这还不算最惨的一次。”
“你……什么意思?”我心里一动,回头看着他,“阿谭……还有我们……不止死了一次?”
难道我所处的世界……并不是第一次?
而且这个世界……已经重来了很多次吗?
“你今日所见,就是第一世的结局。后来我试尽了各种法子,尝试了无数轮回……都没能让他快乐地善终。他只喜欢你啊……这个天真,幼稚,无能的君璇衡,却也白玉无瑕的君璇衡。连我都想不明白……这一世在我看来,明明是最辛苦最受欺压的一世。”他怅然叹了口气,冷淡而冰凉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落寞。
“可这个白玉无瑕的君璇衡,却没有能力护好他。有通天彻地之能心狠手辣的君璇衡,能护他一世平安周全,他偏偏又不喜欢。”
“你……你是……”我渐渐反应过来,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震惊的答案。
我早该猜到是谁了。
要不是他用了夜谭的外表误导了我……我早该猜到了。
“对,我就是你。但我没有资格用君璇衡这个名字,他不肯赐予我这个名字这个独属于白玉无瑕的你的名字。”男人取下了面具,露出那张和夜谭一模一样的面孔来,陪着这凉薄的眼神,愈发陌生地可怕,“我是一颗自愿的弃子,我叫君无望。”
我震惊非常。
我复制了一个自己?
这怎么可能?
这……在现世,是禁令。
违反禁令的人……会被剥夺现世的户籍,剥夺去所有权限,沦为凡人。
他知我所想,微笑了起来:“对。我是真的没辙了,这是最后的办法,也是我们最后一个轮回了。这个轮回结束,无论输赢好坏,你我会和所有子世界的平凡血肉一样,从此归于虚无。”
我只是轻轻点点头。
现世的清冷日子过了千百年,早过腻了。
能换来和夜谭相逢一场,可谓心满意足。
“我们……我们两个之间……”我磕磕绊绊问道,“谁是真身,谁是复制品?”
如果我是真身,那不是意味着我我将所有苦难记忆加诸于复制品身上,还自私地牺牲了他?
如果我是复制品,那我与夜谭这相逢一场……只是侥幸偷来的吗?
“……我不知道。”君无望说。
我:“咦?”
君无望苦笑道:“我们两个的身份,是抽签决定的。复制了自身之后,我清洗了所有的数据,随机挑了一个导入的。”
……咳,确实是我的作风。
我心里忍不住难过起来。我们同根同源,境遇却天差地别。君无望淡漠道:“不用可怜我,换了你也会一样。你可想过夜谭万一喜欢上别人怎么办?我也不过是这种心情罢了。”
我想了想:“如果是阿谭喜欢上了别人……我也愿意远远守护着他,他看不到我也没关系。”
“你确实是这么想的,有个轮回,也确实这么做过。”君无望难得露出个由衷的浅笑,周身戾气淡了说不少,“复制出自己,真假身倒戈相向互相争夺的悲剧例子也有不少,你却是例外。也只有你……配得起这个圆满结局。”
我忍不住问了我最好奇的事情:“你……为什么要用阿谭的外表?”
君无望顿了顿,低声道:“因为我知道,我这辈子没几次机会能见到他。这一世我会归隐天山剑池,与水中倒影对饮此生,也不算太寂寞。”
“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他弯下身,将我扶起来,“这地狱……是我的,不是你的。这百年轮回的苦楚,你什么都不必记得……毕竟,他只喜欢这样的你。”
他冰凉的指尖点在我眉心朱砂上,轻声道:“醒来吧。”
(君璇衡
amp;amp;君无望
第69章纵虎
夜谭起身后迅速扫了一眼现场情况。此时二少爷被夜君的剑穿肩而过定在地上,夜阑昏迷在夜宵怀中,夜君半跪在我身侧为我包扎。
然而君无望还傻在原地。
他撞上夜谭的目光,忽然慌乱起来。
夜谭许是判断出其他人都没什么威胁,便更加警惕这个来路不明的君无望,刚开口问道:“你……”
君无望如遭雷劈,转身落荒而逃。
夜谭也不打算在这种不知名的陌生人身上浪心思,便将目光落回我身上。
夜君见势将药物绷带往夜谭手中一塞:“正主既然来了,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我十指尚未包扎完,仍旧血肉模糊,肩胛处穿过锁链的伤口已经溃烂,所幸身上刑伤被衣物盖去不少。夜谭小心翼翼捧着看了几眼,眉峰皱成一团。
夜谭闭关时间未满,怎么会来此处?我心有诧异,很想一问究竟,怎奈疼得抽搐张口也连不成语句,只能哼哼唧唧。
“先别说话,您伤得这么重。”夜谭将我揽入怀中横抱起身,又道,“钟离苑大军都驻扎在外,属下只能只身潜入,要出去可能还得借二少爷一用……”
说罢回头一看,却是人去楼空,地面上只余一滩血迹。
夜君和二少爷都已经不见了。
夜谭神色随即一凛,接连便见一枚翠绿色烟火腾空而起,夜谭喝道:“夜宵!过来!”
眼前一花,夜谭已抱着我闪入就近的地下暗道,夜宵抱着夜阑紧随其后。
夜谭已经极致轻缓,可我被这动作轻轻牵动,又疼得哼哼了一声,夜谭忙愧疚道:“抱歉,主人。”
他话音才落,外面一阵响动,是万箭破风之声,有数只从洞口处倾斜而来没入地面,箭头泛着诡异的幽蓝色。
“方才是淬毒箭雨阵的信号,这个出口是不能走了。”夜谭侧耳分辨着,凝重道,“不能拖太久,如果二少爷从此处安全逃脱,届时火攻付之一炬,我们谁也走不了。”
暗道不算太窄,丈宽左右,四周是石砖所砌,许久未启用,充斥着霉变的湿气。
夜宵超内侧一探,问道:“老大,这里面有路?通往何处?能直接出去吗?”
夜谭道:“钟离苑地下暗道虽然成百上千错综复杂,但大都是机关陷阱,其中只有三条地道可以通往苑外。我只知道其中两条,都不在附近。若我所记不差,这条可以绕道中庭和东湖,不知那几处防守如何,先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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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二少爷贴身近侍,却无权知道如此重要的事情,可见二少爷确实十分提防他。
夜谭褪下外套披风将我裹好,抱着我起了身,轻声道:“劳烦主人再忍耐片刻。”
轻手轻脚摸黑绕了几个拐弯,夜谭走了一会儿神色便不太对劲,行了盏茶功夫,前面灯光渐起,接连便是一扇石门,内里隐隐仿有人声,辱骂与呻吟混杂其中,数量还不少。
有数名侍卫持刀立在门口,似在看押犯人。
“地牢?”夜谭皱眉道,“地道路线改过了。”
夜谭向夜宵使了个眼色,夜宵即刻会意,放下夜阑,隐去身形潜伏靠近,轻松撂倒几名侍卫,趴在石门上听了一会儿,推门进去了。
里面情况不明,不知是否有陷阱,如今我十足是个惊弓之鸟,不忧虑。
“请您放心。如果硬闯,属下还是有把握将您送出去托付到一剑冢手上的。”夜谭看出我心中顾虑,温声安抚道,“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属下不愿牺牲夜宵与夜阑。”
我在心里回道:嗯,知道你从来都最温柔。
夜宵一进去,里面骂声讨饶声嘈杂一片,他无视这群人肉背景溜达了一圈回来喊道:“老大,安全!而且对面有别的路,我们走走看呗?”
地牢两侧是坚固的重铁栅栏,扒满了囚犯,夜谭抱着我从当中目不斜视地穿过。
走到一半,有人喊道:“怎么是你们?!你们原来是钟离苑的人?!”
我闻言仔细瞧了几眼,似乎确实有过几面之缘,好像就是品剑大会上跟我找茬、泼过我芙蓉汤的那位公子哥。叫什么……
“易峭?”
夜谭见我搭话,识趣地停了步子。易峭一身尘土泥泞,浑身脏兮兮地有些狼狈,倒好歹没受什么重刑,仍旧活蹦乱跳。
“哎,误会,我们只是路过。”我急忙解释,可此情此景,难诡异,只得避开话题又问,“这里都是横联的人?”
易峭扒着栏杆骂骂咧咧道:“你们装什么蒜!早看你们抱来抱去娘们唧唧地不顺眼,居然是二少爷的狗腿……”
“夜宵。”夜谭忍无可忍,却碍于手上抱着我不好行动,只好假托旁人,“揍他。”
夜宵得令:“好好好嘿嘿嘿。”搁着栏杆捏住易峭手腕拽出来,对着双臀一阵噼里啪啦。
“唉……夜宵,文明讲理,不要动粗。”我说话仍旧很吃力,轻飘飘地拦了一句,并没有什么效果,“杨轻舟呢?在里面吗?”
“不啊,横联几个重要人物都单独关在其他地方……”易峭愣愣答了一半,又回过神来,“你想套我话!你休想!!”
“主人想救他们?”夜谭侧首低声询问道。
“杨轻舟是我朋友呀,一定也吃了很多苦……我是想救,不过也不能为难你。”我点点头应了,又看看这一屋子形容萧索的江湖客,“至于他们……留在这里必死无疑,至少解了锁放出来,往后是生是灭就由他们去吧。”
“什么!你要放我出去!真的吗!你不要假惺惺地骗人!”易峭嘴上不甘,却诚实地指挥道,“钥匙不在门口守卫身上!但是送饭的牢狱有!他们每两个时辰来巡视一趟,应该快来了!你们要不要先藏起来!”
唉,这人话怎么比夜宵还多,好烦。
我想起方才夜宵帮我开锁的时候手法迅捷利索,便问:“夜宵,这锁你能开么?”
“可以呀!可我刚刚用掉了我剩下的针们!我现在只有一根针啦!”夜宵掏出那枚仔仔细细包好的小布包,邀功似地朝天一举,“老大当年打称号擂台留下的针!是我的宝贝!我不舍得!”
夜谭无语道:“别废话。”
夜宵十分委屈,含着眼泪颤颤巍巍地去撬锁,手抖成筛子在锁口探了半天没有进展。
我安慰道:“回头让阿谭多给你几根。”
夜宵:“好好好可以可以。”刷刷两下迅速敲开了锁。
易峭:“真、真厉害。”
易峭站在一侧眼睁睁看夜宵一一撬开锁将其他人放出来,挠挠头尴尬道:“你们不是二少爷的人呀?那二少爷呢?”
“负伤跑了。唉,可说是纵虎归山,后患无穷。”我叹口气问道,“我听说横联全军覆没,是真是假?”
“怎么可能!还存了一支的!”易峭激动地反驳罢,气势又渐渐弱了下去,“来之前留了一支侧翼驻扎在百里之外,由我们武夷丘的蛟宫白虹易水寒和祁连堡的朔方烽火祁甘泉坐镇,大、大概有两三百人……”
……那和全灭有什么区别。
不过虽然是杯水车薪,好歹聊胜于无吧。这些人若能逃出去,总归有个去处。
等确认全都放了出来,夜谭对夜宵道:“耽误够久了,走。”
夜宵点点头负了夜阑回来,我们当先走了几步,横联一众不明真相的蒙圈群众晃悠悠地跟了上来。
夜谭回头看着他们,对着当先的易峭制止道:“我们并不知道正确的路,而且人多容易被发现,希望诸位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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