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快穿]不敢与君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北徙君
尉缇在奔跑中被地上突然伸出来的一条树根绊了一脚,跌倒在地,岑风回过头来扶他起来的时候,突然见到那个已经被砍得只剩下老树桩的枯木重新抽出枝干和新条,长出繁茂的绿叶,绽放出灼灼的桃花,如一朵红云般朝尉缇笼罩而来。
“该死,这里怎么会长有桃花瘴。”岑风咒骂着要抽刀去砍那花枝,却看到一阵红雾突然升腾起,接着尉缇凭空从他面前消失了。
尉缇只感觉一阵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接着周围的景色便随之一变,他不再置身被妖兽追杀的可怖深夜,而是处于一处花红柳绿的华美园囿里。
还没等他来得及担心岑风是否平安,就看到那两头穷奇的幼兽版在他脚畔不远的绿草地上打滚嬉闹,它们身上背着的白色大翅膀分明是用竹子扎出骨架,然后用丝绢做成的,着实令人无语。
清澈的湖水倒映出他的脸,那红衣男子一张少年时略有些雌雄莫辩的脸庞出现在水中,虽然身上穿着红色的战袍,外面披挂着玄色的轻甲,但这张脸和这身戎装还是有些不协调的感觉。
到了这个时候,尉缇自然是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跌入到了一段属于墓主人的记忆里了。
尉缇很快冷静了下来,并且想借着这个机会四处走动,多寻找一些关于这位神秘莫测的红衣男子的身份线索。他想起之前梦到自己偷窥到的密信,提到了招魂将军这件事,而红衣男子少年时便置身行伍,说不定和招魂一事有密切关系。
他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声从那些层层叠叠红云般的桃花树林里传来出来。
“你觉得这上林苑的虎圈如何?我特地命人养了两头‘穷奇’,你要不要看一看?”
两头小“穷奇”听到林中有人召唤,顿时屁颠屁颠地撒开小短腿跑了过去。
尉缇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却觉得自己形单影只,一股名为酸涩的情感涌上心头。
“你记得吗?那是我第一次遇到‘他’。”
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尉缇猛地转过身,却看到成年后的红衣男子站在一地桃花落英上,望着远处几个模糊的人影,用略带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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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的语气接着说:“也是我第一次进入建章。”
尉缇心中一动,顿时产生了浓浓的怀念之感,他飞快地跑进桃林中,想看看那里面欢笑着的到底是什么人。
“来不及了。”红衣男子幽幽地说,“他已经不在了。”
果然桃林中空无一人,只剩下一片空寂中,花瓣簌簌下落的声音。
“他是谁?”尉缇高声问道,“你又是谁?为何要在这野狐城故弄玄虚?”
“你问我也没有用,我只是墓主人的一段思念,被桃花的根须所吸,几百年来不曾消散形成的一股瘴气。”红衣男子的身影渐渐变淡,“我来无影,去无踪,不知何时出现,又不知何时就会彻底散去。”
桃花开又谢,短短的时间里循环往复四季更迭,不知道过去几春秋,尉缇只觉得桃林周围的建筑越来越多,有高耸入云的凤阙,悬挂着珍玉的屋檐,迂回横跨宫殿相连的复道,如仙山般层层叠叠的湖石。
尉缇推门进入一座无人的宫殿,青色的罗帐,简单的陈列,比起外面的金玉装饰的雕栏画壁显得如此朴实无华,一座黑色的博山炉袅袅升腾着苏合香的轻烟,干净无尘的案头表示这里经常有人打扫,而那整齐叠放着的竹简上的墨迹还有下面的御印,说明这座宫殿经常迎来一位最为尊贵的访客,整个长安城的主人,坐在这里偶尔翻阅一些奏章,处理公事。
但这类似于起居卧室的摆设,看起来并不像属于天子的书房,过于干净整洁的室内也暗示这里只是天子偶尔歇脚之处,并不算常来。
只是这些摆设于尉缇来说有一种别样的熟悉感,令他不由得内心剧烈地鼓动起来,仿佛就要发现什么隐藏的秘密一般,慌乱中打翻了摆在案头的一面铜镜。
镜中映出的是一张不再年轻的脸,那是一张和红衣男子相似却气质迥异的脸,看起来硬朗干练,毫无妍丽之态。
尉缇觉得这具借来的身体突然变得完全不受自己操控,而是对着铜镜自言自语了起来:“那一日陛下召我来议事,我左等右等不见他到来,问黄门一打听,却说陛下早上就进了天梁宫,和一群道士呆在一起求仙,我便自己去那里寻人,没想到却让我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
“陛下身边的佳丽来了又去,争奇斗艳,我以为陛下已经忘记了。”
“没有什么人能让陛下一直挂念在心,就连留下了倾城倾国的传说,还不是…………”
“还不是什么?”尉缇急得在心中大喊,心想你对着镜子说话还欲言又止个什么劲?!
只见那带着武冠的男子叹了一口气:“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陛下仍然没有放弃寻找他。”
男子迈开腿离开了这处僻静的宫殿,尉缇却被留了下来,他觉得自己现在仿佛变成了一阵清风,一缕轻烟,无法推开那紧闭的大门而被关在了里面。
等了许久许久,直到夜幕降临,掌灯时分,从外面传来了小黄门由远及近的通禀声,原来是年迈的皇帝结束了白日里的议事,来到了这里。
皇帝穿着一身黄色的帝服,那是自太初改制之后重新修订的服色,比起原本的黑色更为明亮,却掩盖不住他身上年华流逝带来的衰老和疲惫。
很多打扮得仙风道骨的人走了进来,青色罗帐后面点燃了五十盏的连枝灯,皇帝心血来潮要在这里看一场皮影戏,两头长着翅膀的穷奇在帷幕里跑来跑去,非常枯燥乏味的表演,尉缇在一旁看得有些昏昏欲睡,而老皇帝却分外神。
等到音乐暂歇,皇帝发出苍凉的大笑:“还是什么也没发生吗?”
一个宫殿的人都跪下来请罪,皇帝有些意兴阑珊地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在即将跨出门槛的时候,突然停顿了下来,挥动长长的衣袖下令道:“还是因为你们做得太假了,给朕去弄两头真正的老虎来。”
于是整个建章宫的士兵都动了起来,一时间上林苑里火把攒动,大家都忙着寻找两头由皇帝指定要的白色的幼虎。
尉缇感觉自己的灵魂又回到了墓主人身体里,他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上林苑黑暗中蜿蜒的火龙,又将略微担忧的眼神落在此时力十足想要自己亲自上马去猎虎的皇帝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坚持想要骑马的皇帝,尉缇心里突然浮上了强烈地想要帮他一把的念头,他跑到马前,一手牵着缰绳,想要看清适才一直被阴影笼罩看不真切的皇帝的脸。
结果就这么一仰头一对视,尉缇赫然看到眼前的人长着一张岑风老去的脸,吓得他将缰绳丢在一旁,迅速地向后退了一步。
老皇帝看到他,眼睛里的光突然明亮了起来,伸手就抓住了尉缇的胳膊:“你终于来找我了!”
“陛下,臣一直在你的身边,从未离开。”鬼使神差间,尉缇回答了这么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岑岑扔了1个手榴弹,老f、一块发糕、草珊瑚、铁三角扔了2个地雷,kaze、seka、oufanmo、鸿渐于木扔地雷
没存稿没提纲写这种悬疑类剧情真是考验人啊qaq不过放飞的体验也很有趣就是了
大家猜得很热闹,广利大神也想有姓名……
第43章开元十年09
刘彻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年迈的皇帝像个年轻的小伙子一样力十足地拉着尉缇的手朝前走去:“我带你去看看上林苑里的‘穷奇’。”
早就知道了所谓的穷奇是由老虎背上绑着绸缎做的翅膀,尉缇虽然很想说这有什么好看的,到底不忍心让老人脸上突然浮现出来的光黯淡了下来,还是跟着走了过去。
这个季节的上林苑里没有盛开的桃花,刘彻带着尉缇来到了一处幽暗的树林,在树林的尽头是一条清澈的小溪,在月下泛着粼粼波光。
身着红袍黑甲,长得虎头虎脑的年轻骑郎一手拎着一头毛茸茸的小白虎走了过来,冲着刘彻笑道:“陛下要的白虎臣已经捉来了。”
“好,将虎交给朕的黄门吧。”刘彻看向那个年轻人,“朕觉得你有些眼熟,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跪下回禀:“臣叫李禹。”
“朕听太子提过你,果然有家传的武勇,朕记住你了,下去领赏吧。”
尚不知自己今日的举动在日后得罪中贵人被扔到虎圈里时,让刘彻心回意转化险为夷的李禹一脸高兴地走开了。
黄门很快就将事先备好的翅膀给小白虎绑在了背上,小白虎不习惯有东西束缚,在草地上爬来爬去的时候,还一直想要扭头去咬那对翅膀。
刘彻朝尉缇招手:“快过来看看,这些小家伙多有活力,你喜欢不喜欢?”
尉缇在家里被管教得颇为严格,从小没有养过什么猫狗,现在看着眼前的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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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他意外觉得自己心里还是蛮喜欢这种软乎乎毛茸茸的东西的。
但重点不是这个,他转过身来,把略带疑惑和不解的目光投向了刘彻:“从刚才我就想问,在陛下眼里,我是谁?那个你想要带他来看这些白虎的人,长得和我很是相似吗?”
“你在说些什么?”刘彻向前一步,“你不就是你吗?我又怎么会将你认错,虽然你穿着和汉地风格迥异的衣服,但昆仑在西方,想来总是习俗不如长安,我在高里没有找到你,你果然是去了昆仑仙山对吗?”
眼前的皇帝看起来就是在寻找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那些僻静的宫室里的摆设,还有木盒里招魂的皮影,都在暗示着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尉缇直觉再在这里呆下去就会发生什么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他也不想抱着究根问底的心态和刘彻周旋了,直接向后退去,想要离开这个对他来说匪夷所思的梦境。
“陛下,臣告退了。”
尉缇正要转身离开,却被突然看起来力大无比的皇帝一个箭步赶上,直接抱在了怀里。
“你还想要去哪里?我已经找了你那么久,好不容易才再见到你,你却又要弃我而去吗?”刘彻愤怒地控诉之后呢喃地低语,“这些年过去,我一直很想你,仲卿……”
最后那两个字落在尉缇耳中,就如同落雷一般响亮,在刘彻一朝能被他如此亲密呼唤为仲卿的还能有谁?自然是那位赫赫有名,字仲卿的卫大将军了。
饶是尉缇再为淡定,也一时间无法接受自己可能就是卫青,并且和历史上非常著名的汉武帝有着某种不足为外人道的亲密纤关系。
所以一时情急之后,他所想到的解决方法就是尽快从这里逃离,于是在刘彻的怀里,看起来还是少年的灵魂变成星星点点的流萤,朝着天空飞去。
刘彻看着空空如也的双臂之间,一时间陷入了茫然。
而与此同时,尉缇的灵魂也遭到了许多看起来像是天地间神灵的卫士的追逐,他们紧紧缠着尉缇不放,在他身边大声说着:“你不能离开建章宫的范围,我们奉人君之命,将你看守在此处。”
所以刘彻到底对卫青的灵魂做了什么?尉缇简直要冲出去摇晃着刘彻问个究竟了,但他还什么都来不及做,就觉得自己被生拉硬拽往建章宫月下高耸的凤阙方向飞去。
“你们能不能拉着我飞慢点?!都快要撞到那对阙顶的金铜凤凰了!”尉缇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高大铜凤,欲哭无泪地说。
还好想象中的剧烈碰撞没有发生,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一阵猛烈摇晃,紧接着就睁开了眼睛,近在咫尺的是岑风一张充满担忧的脸。
“你总算醒了。”看到尉缇睁开眼,本来还想再摇晃几下的岑风露出欣慰的笑容,“你要是再醒不来我就要去请个道士施法了。”
尉缇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客栈内,窗外晨光熹微,院子里应天赐和郑六的说话声都传了过来。
“昨晚你中了桃花瘴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好在那之后那两头穷奇也神秘消失了,马也没有真的死,一切都是怪施展的障眼法。”岑风说,“我担心再出事,就先将你带回来。”
尉缇看着岑风那张肖似刘彻的脸,一时有些迷茫,昨晚经历过的一切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岑风用手在尉缇面前晃了晃:“你没事吧?这个桃花瘴不会还有什么危害吧?”
尉缇摇了摇头:“我醒来就没事了,阿兄莫要担心。”
“这样就好,不过等回到洛阳还是请个大和尚给你看看。”岑风这才放下心来,突然眉毛一挑邪笑道,“听说那桃花瘴会让人做春梦,你是不是梦到什么美艳的女妖了?快说说有什么不得了的艳遇。”
美丽的女妖没有,年迈的皇帝倒是有一位,不过想到梦中的情形,尉缇还是决心将自己和刘彻的纠葛这段隐下不说,只和岑风说了关于墓主人的事情。
“你说这个桃花瘴带你进入的是墓主的一段记忆,而这个记忆发生在汉武帝晚年,这个墓主还是个武官,年轻时在建章营当兵?而且是位列侯……”岑风思索了片刻,突然一拍大腿猜测到,“那个红衣妖男不会就是海西侯李广利吧?”
尉缇瞠目结舌:“这…………应该不像是他吧?”
“怎么不是了?你不是说最开始的梦中见到皇帝要给什么将军招魂吗?那李夫人一家都是倡家出身,妹妹李夫人倾国倾城,弟弟李延年也因美貌甚得帝宠,那么作为他们家的大哥长得应该也挺好看的吧?”岑风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刘彻也给李夫人招魂过,顺便一家子一起招了不是很符合他的爱好吗?”
“你快别瞎说了。”尉缇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越说越不像话。”
不过有句话他不敢和岑风提起,在桃花瘴中,当自己附身上墓主人身上的时候,可以感觉到那人的全部情感,那个人对刘彻想来也是怀着倾慕的心思的,如果是李广利……那可真是画美不看。
“管他是谁,就凭他昨夜将我们戏耍得团团转,这口气我一定要出。”岑风对尉缇说,“你白天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已经派人去喊帮手了,等到今天半夜,我带兵将那野狐城团团围住,把那一窝狐狸都逮了,不愁最大的狐狸头子不现身。”
“嗯,你这可真是大手笔。”
送走了急着布置晚上猎狐行动的岑校尉,尉缇出去和外甥他们一起用了早饭,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岑风说他需要好好休息,其实他倒不觉得困倦,只是觉得心里千丝万缕,需要好好理一理。
坐在窗前的木榻上,看着窗外绿叶婆娑,尉缇将一直贴身藏着的那方汉代玉印拿了出来,摩挲着温润的玉质,他不由得想起出发前父亲所说的自己小时候那个道士的事情。
都说这块玉印和他性命攸关,他只道自己可能和卫青有些渊源,但如果自己就是卫青,那这块玉会是开启他通往前世记忆的钥匙吗?而长得和刘彻十分相似,几乎是他在墓主人记忆中见到的老年刘彻的年轻模样的岑风到底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何恰巧在茂陵遇到他?
还有关于墓主人的身份,一个猜测渐渐浮上心头,尉缇将玉印重新好,他想今晚和墓主当面对质,也许一切的真相便能迎刃而解了。
到了傍晚时分,岑风果然从其他地方借来了一百名兵士,为了不引起百姓的注意,他们各个穿着猎装,看起来就像是寻常五陵子弟出门游猎。
应天赐听说大晚上要去猎狐狸,当下闹着要去,岑风仗着人多,也将他带上了,只是另外派了几名力士骑着马跟在应天赐左右保护。
今晚月黑风高,野狐城周围漆黑一片,只有草虫的声音从旷野里传来。岑风带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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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骑兵,骑着马举着火把绕着土丘跑了几圈,连根狐狸毛也没发现,昨晚那群诡异的狐狸仿佛跟着墓主人一起逃远了一般。
“你最好能把狐狸尾巴藏好了。”岑风对着土丘笑道,“我可是连狐狸味都闻到了,在场的兄弟们见者有份,一人一张狐狸皮带回去当护脖,这可是几百年的老皮子,特别耐用。”
躲在坟墓土洞里刚通了人性的杂毛狐狸们听到这话,吓得瑟瑟发抖,又大气不敢出,想要等外面喊打喊杀的人类离开。
没想到岑风今晚可是下了狠心要拾它们,见没能逮到狐狸,直接对手下命令:“绕着这古墓堆起柴火,放火将狐狸都熏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岑风:我想大概是李广利吧
尉缇:贵圈真乱(捂脸)
下章揭露这个单元的真相,明天应该也会晚一点,大概这个时间前后更新
第44章开元十年10
火熊熊燃烧起来,躲在古墓里的狐狸毛团子忍受不了呛鼻的浓烟,纷纷从洞穴里跑了出来。
岑风命人张起罗网,将一窝大小狐狸一网打尽。
“好教墓主人赶紧现身,否则这些可都要成皮子了。”岑风对着古墓喊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阴风从众人身后呼啸而过,转眼间所有火把都变成了蓝莹莹的鬼火,那状若鬼魅的红衣男子在古墓顶上突然出现,用幽幽的声音说道:“请放过这些无辜的小狐。”
“鬼呀!”岑风带来的人里有第一次来的,没想到真能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吓得尖叫了起来。
“啧,鬼叫什么。”岑风回过头来骂道,“鬼都被你这声给吓丢了魂。”
那红衣男子闻言反倒轻笑了起来:“我还不至如此胆小。”等于承认了自己便是鬼。
“你真是是这汉墓的主人的鬼魂吗?”尉缇问道,“到底是为什么滞留人间几百年不曾解脱?”
“因为我死得冤啊。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只有冤死的鬼魂,才能凝结成一股气,久久不消失吗?”
“你说你死得冤,可又和尉缇有什么关系?三番两次将他骗来这里。”岑风问道。
“你还是如此维护他……”红衣男子低声说道,“我早就说过,他是我的一位故人。”
“你骗鬼呢,他今年还未及冠,如何和你这汉时鬼魂做个故人?”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红衣男子看了他们身后围观的众人,大袖一挥,在身后出现一处烟雾缭绕的古宅大门,门口悬挂着两盏白色的灯笼,“两位如果想要和我叙叙旧,就随我去府上小坐吧。”
应天赐在后面扯了扯尉缇的袖子:“舅舅,我怕他不安好心,你们别去了吧。”
“天赐。”尉缇弯下腰摸了摸应天赐的脑袋,“这件事对舅舅非常重要,我一定要弄清楚,你和郑六在这里等我。”
应天赐听话地点了点头:“但是舅舅一定要小心啊,有什么事情就放信号。”
“这么小就知道放信号了?”红衣男子看向应天赐,不由得感叹道,“不愧是天生的将星。”
“你说什么?”虽然红衣男子用很轻的声音喃喃自语,但尉缇还是听到了几个词。
“我是说你们再不进来,‘门’就要消失了。”红衣男子微笑着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先行转身走进门里。
尉缇和岑风见状,也抓紧时间跟了过去。
一踏进青石做的门槛,周围的景物随之一变,从幽暗荒凉的古墓变成了一处阳光明媚、草木葱郁的庭院,里面景物依稀可看出是尉缇之前夜晚进过的那处府邸。
“门是连接生与死的界线,都说汉时丧葬习俗世死如生,这里便是按照我生前所居住的宅院幻化而成。”红衣男子环顾四周,“只是总归少了点生气,我便将坟墓旁的花草点化为仆人,五百年前来了一窝狐狸,我就养了它们在这里做个伴。”
“你长期在这世间游荡,为孤魂野鬼又不肯重入轮回,哪怕有这些沾了点帝陵灵气的狐狸作伴,难道就不觉得寂寞吗,韩将军?”尉缇突然开口说道。
红衣男子脸色微变:“你什么时候猜出我的身份的?”
“之前在桃花瘴里已经有不少线索,你适才又说你是冤死才化为鬼魂,直到刚才我进入这里,看到瓦当上的韩字,更是印证了我的猜测。”尉缇微笑道,“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一位故人吗?桃花林中,白虎化为穷奇,那个时候我也在那里吧?”
“韩将军?”岑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开口推测,“这汉武帝时期的韩将军,不就是在巫蛊之祸里被杀的案道侯韩说吗?这么说来给将军招魂的谜底也解开了?我听说他和他哥都是……”
尉缇连忙跳起来捂住岑风这张无遮拦的嘴:“你可别当着面乱说,我在桃花瘴里见着了,招魂的不是他。”他这边还在怀疑岑风是刘彻呢,怎么能当着韩说的面说他们两个有一腿?简直太二了好吗?
“看他这么说也挺有趣的,其实你不拦着我也不会生气。”已经是鬼魂的韩说笑眯眯地说。
“不提这个。”尉缇略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这令他接下来的质问少了些气势,“之前那桃花瘴是你特地设下的吧,我并不是无意窥破你记忆中的那些片段,而是你故意让我看的,我不明白,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的,我就是故意的,甚至一开始你夜晚来求宿,也是我和自称季子那个老疯子事先串通好的圈套。”韩说大方地承认,“至于为什么让你进入到那段记忆,大概是因为一直很想让你看到陛下为你做的事情吧。”
随着韩说的话音落下,他们所处的宅院突然消失,一阵带着香气的暖风吹来,许多粉色的花瓣在他们身边旋转,不知何时已经置身在韩说刚才所描述的那片桃林。
“我说过,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个他其实并不是陛下。”韩说深深地望向尉缇,“而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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