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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纪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岁月书
玉无颜摆摆手,把盒子合上往桌上一丢:“我本来就不是这块料子,吃了也嫌浪。”
顾淮生想了想,将玉盒入怀里,起身去身后的架子上取下一本十分古旧的竹简,动作间颇为小心。
玉无颜看到古简时眼睛便是一亮,等他拿过来立刻就迫不及待地抢到了手里。
“小心点,这个时间太久了,容易散架,”顾淮生重新在他对面坐下,微微笑道,“这本药注经可是我寻了许久才寻来的,本想等你寿辰送你……”
“这可是宝贝啊!等什么寿辰!你要真把我当朋友,就该一拿到手就送给我!”玉无颜捧着古简,爱不释手地反复摩挲,一边还不忘抽空瞪顾淮生,“亏我一有好东西就想着给你送来,你却根本不把我放在心上!”
顾淮生被他这么一噎,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玉无颜宝贝够了古简,终于清醒了许多,提醒顾淮生:“那金蝉子你现在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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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吧,等它死了药效可就全没了。”
顾淮生却摇了摇头:“这个不是给我自己吃的。”
“不是你自己吃?那你想给谁吃?!”玉无颜想到什么似的猛地瞪大眼睛,“你该不会想给那个晋家小子吃吧!”
顾淮生轻轻笑了笑,没否认。
“你把他当救命恩人,但你也救过他,”玉无颜忍不住皱眉,“我记得你和我说过,晋雪年心存死志,但是他心中有你,所以你故意假装喜欢他,来激发他的求生意志。但是怀瑜,你做这些已经够多了,足够偿还他当年的一糖之恩了,而且他还那么不识好歹,刚刚还和你说那样的话……”
“你不明白,”顾淮生截断了他的话,“如果是你的话,你的心上人和你说喜欢你,你会是什么反应?”
“……那肯定欣喜若狂啊!”
“是的,正常人都会如此,哪里还有功夫去想些别的呢,但是当我和晋雪年说我喜欢他时,他第一反应却是怀疑,用十分理智的态度一眼就看穿了我的用意。”
“那是因为他敏感且聪明。”
“不是这样的,他聪明不假,但他会这样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他没能从以前的事里走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
“他虽然现在看似和寻常人已经没什么两样了,但是过往施加在他身上的那些痕迹是不可能被抚平的,他一边仰慕我,一边又抑制着心底的仰慕,他不敢对这种感情抱有任何期待,所以当我回应他时,他才会第一反应就是否认,而不是欣喜。”
“你就这么自恋,你就没想过……”玉无颜有点无语,“他根本不喜欢你?”
这句话顾淮生倒答得飞快:“你几时见我看错过人,他的眼神太明显了,我绝不会看错。”
“也是,其实我看他看你的眼神,确实和看其他人的不一样,那你……”玉无颜有点懵了,“你已经救了他的命了,他怎么想的又关你什么事,难道你还想管到底不成?”
“我……”顾淮生捻了下手指,眉心微微蹙起,语气第一次有些不确定起来,“我原本也只是想救他的命,没想多做牵扯……可是看到他这样,我会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这两天又没能更,今后几天会补上的
第38章一天
“小年。”
晋雪年推开门,看到顾淮生手持玉盒,慢悠悠笑吟吟地走院子。
“来,给你个好东西。”
“什么?”
“金蝉子,服用可增长十年功力,”顾淮生用空出的那只手一把拉过晋雪年,推开门走进屋子,“来试试。”
晋雪年摇了摇头:“我不能要。”
他拒绝地太过干脆,顾淮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你不知道,这金蝉子只有第一次食用才有这种功效,我从前食用过,这只于我没用了。”
晋雪年却还是没动,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当真?”
“……”这孩子怎么没以前好骗了……顾淮生十分恳切地望着他,“自然当真,我何时骗过你。”
“我在神医谷读到过记载有金蝉子的医术,却没一本提到过一人一生只能服用一次。”
“……那是因为,金蝉子实在太过罕见,一人一辈子也不见得能遇到一只,更别提吃两只了,编写医书的人恐怕也是不知有此事。”
“那你又如何得知?”
“这其实是无颜告诉我的,老神医当年有幸吃过两只,第二只却没作用。”
晋雪年微微垂下眼,目光落在玉盒上,顾淮生以为他被说服了,松了一口气,正要继续,却只见晋雪年挣开他的手往外走去。
“玉小神医也在这?好歹相识一场,我去见见他。”
顾淮生:“……”
眼见晋雪年已经走到了院门边上,玉小神医却迎面走了进来,面具下的声音闷闷的:“淮生说得不错,我不知道他吃过了,要早知道的话就不跑这么老远巴巴地送来了。”最后那句话说得颇有些咬牙切齿。
“看,我真没骗你。”顾淮生从后面走来,拍了拍晋雪年的肩,将玉盒塞到他手中,温声道,“你先进去,无颜就要走了,我去送送他。”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要走”的玉无颜:“……”
晋雪年与顾淮生对视了片刻,朝玉无颜点了点头,道了一句“一路小心”,便转身回了屋子。
待门关好,顾淮生这才走到玉无颜面前,朝外点了点,玉无颜冷笑一声,一甩袖走出了院子。
顾淮生跟着他,一直走到看不到风行院的地方才开口:“无颜。”
玉无颜气不过,猛地转身,手指快贴上顾淮生的鼻子了:“你好啊顾淮生!亏我巴巴地给你送金蝉,你用它来讨好你的……也就算了,还想赶我走?!还是不是朋友了?!”
顾淮生也不躲,就这么看着他,片刻后轻轻笑了下:“你好像不太喜欢小年?”
“哼,他将你拐入歪路,我没给他下毒就算不错了,还想要我喜欢他?!”玉无颜顿了顿,还是再次开口劝说,“先前你救他,将他扯出泥潭,关怀他照顾他,我还觉得这让你有了人气,不再像从前那样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感到很欣慰。可现在我却觉得……怀瑜,自古阴阳相合才是正道,你这样跟着他走上歪路,不会有好结果的。”
他说得苦口婆心,顾淮生却只淡笑着摇摇头,摊出右手掌放在他眼前:“你看。”
小神医被他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给噎到了,一脸懵逼:“……看什么?”
顾淮生将手心缓缓握紧:“我信过命,可老天已经走过一次我的命了,从那以后,我就发誓,一定会将自己的命运牢牢捏在手心里,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也只有我自己才能裁定。”
他说得云淡风轻,然而却令看的人不由想去相信他真有那种俯瞰风云、执掌命运的魄力,玉无颜终是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反正你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我不管你了。”
“时间不早了,你尽快出发,”眼见玉无颜才压下去的脾气又有暴走的趋势,顾淮生赶忙解释,“不是我赶你走,而是浔州那里确实需要你,不出十日,这场“雨”就要下下来了。”
将玉无颜送走,顾淮生才重新折回晋雪年的住处,屋门没关,没走几步就能看到晋雪年正坐在桌边,寒玉盒就放在手边,神情微苦,目光发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副满腹心事的样子。
“在想什么?”
“我在想二……”说到一半,晋雪年忽然清醒过来,说了一半的话就此打住。
不过就算只有只言片语,顾淮生也已能猜出大概:“在想何睿?”
晋雪年抬头看他,黑黝黝的眼睛像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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颗漂亮的黑宝石,过了两息才“嗯”了声。
顾淮生发现自己近来越发看不透晋雪年的心思了,想了想,试探着问了句:“你总是想何睿,他就有那么好能让你这么惦记?”
“他自然很好,”晋雪年低下头,“去越国做质子之前,他还将防身的匕首送给了我。”
顾淮生脱口而出:“不可能!”话刚出口,他就陡然醒悟过来,这小子在套他的话!
虽然不知道是何时露了马脚、惹晋雪年起了疑心,但顾淮生还是很镇定地接了上去:“你定然是记错了,他和我说过,不爱用匕首,当年送你的也许是其他东西。”
晋雪年幽幽地开口:“殿下和你可真是无话不说。”
“是啊,我们感情非常好,”顾淮生清清嗓子,努力转移话题,“时间不够了,这只金蝉得在它死之前就吃掉,否则的话就没效果了。”
晋雪年也没再继续纠缠,将玉盒打开,捏着金蝉的翅膀,谁知之后就一直没了动作,顾淮生有些疑惑地看去,发现尽管他努力掩饰过了,表情却还是有点懵,眼里满满的抗拒和嫌弃。
半晌后晋雪年才有些僵硬地开口:“直接吃?”
顾淮生忍着笑:“嗯。”
晋雪年又沉默了好久,然后一咬牙就将金蝉塞到了嘴里,囫囵咽了下去。
顾淮生看他这样就忍不住想逗他:“什么味儿?”
晋雪年凉飕飕地瞥他一眼,“你不是吃过吗?”
“……咳咳,”顾淮生差点没被呛到,“时间太久,记不太清了……”
不过话说回来,方才晋雪年那一眼,没了平日里的呆板沉寂,有股说不出的风情,像带了一把小勾子一样,勾得自己心里痒痒的。
就在这时,晋雪年脸色忽然一变,捂住腹部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闷哼,顾淮生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一把扶住他,焦急地问:“怎么了?”
不过短短一瞬,晋雪年脸色已经变得刷白,眼角却因为疼痛而发红,他吐了两口气,勉强挤出一个字:“疼……”
顾淮生半搂着他,腾出一只手搭上他的脉搏,探出一缕内力,只觉得有股纯净雄厚的内力没头苍蝇似的在晋雪年经脉里到处乱窜,将那些经脉冲得七倒八歪,那感觉,恐怕就跟遭受车裂刑法似的,难怪连晋雪年这样意志的人都疼得说不出话。
都怪自己,没有提前打听好这些就贸然让他服下金蝉,顾淮生心里自责不已,手上动作却越发迅速,将晋雪年扶正,飞快地道:“打坐调息!”
晋雪年到底是个能忍的,闻言竟然真的盘好双膝,五心向天,试图催动内力走一个周天。唯独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和已经失了血色的嘴唇彰显着主人此刻正在忍受的痛苦。
顾淮生心疼不已,不有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会这么疼,就不让晋雪年吃了……但随即他就将这个想法驱逐出了脑海,晋雪年不是个需要被捧在手心呵护的女人,只有他自己变得更强,才能更加自信,才能从过往的阴影里走出来。
眼见晋雪年已经凝神入定,顾淮生也盘膝坐好,双手紧贴上他的手心,催动心法,帮助他一同炼化体内的内力。
等一切过去天已经黑透了,顾淮生睁开眼,撑着膝盖喘了两口气,正要喊晋雪年,却见端坐在对面的年轻人双目紧闭,身子一歪,往旁边倒去。
顾淮生眼疾手快地接住他,不放心地又给他把了把脉,发现一切正常,不过是方才消耗太大,晋雪年这才会昏睡过去。
月光从窗棂照进屋子,照得一切都亮堂堂的,顾淮生看着怀里的男人,伸手将他脸上凌乱湿透的碎发拨开,露出男人饱满的额头、安静的眉眼、挺翘的鼻梁。
这个男人长得不像晋老将军,五官也稍显秀气,唯独鼻子继承了晋老将军。印象中晋家人都有一副高鼻梁,据说长这种鼻子的人,脾气都很倔,性子孤傲却忠诚耿直,一旦认定了什么就不会回头。
顾淮生搂着晋雪年站起身,将他半搀半抱拖到床上放平了,方才炼化内力,晋雪年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这样睡觉肯定不会舒服。从来没服饰过人的顾公子无师自通地扒开他衣服,又在架子上找到毛巾,去外面井里打了一盆水进来给晋雪年擦身。
月光下,床上的年轻男人不着一物,皮肤颜色像在水里化开的蜜,看起来就十分香醇。经过大半年的苦练,他身体早就不似从前那样单薄,肩宽腿长,骨骼上覆着匀称的肌肉,腰身劲瘦,两侧后方微微凹陷,形成十分漂亮的腰窝,小腹平坦……
顾淮生着了魔一样移不开目光。
他感觉自己身体里好像被谁点了一簇火,只需一阵风就能燃成燎原之势。他喉结微动,眼神幽暗,松开湿毛巾,指腹轻轻触了上去。
陷入沉沉昏睡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唇边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呓语,顾淮生闭了闭眼,发出喟叹似的声音,俯下身,吻了上去。
没有意识的晋雪年仿佛连矜持也一同抛开了,追寻着本能与顾淮生唇齿相缠。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喉咙里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顾淮生松开他,听到他在喊一个名字
或者说是在喊一个称呼。
“……二皇子殿下……”
这声轻喃就像触动某个神经的开关一样,顾淮生眼神更加暗沉,再次低下头吻了上去,将那些好听的难听的不想听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尽管他也不想相信,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他在吃自己的醋。
作者有话要说:
章节名……请忽视……
顾淮生:我帅还是何睿帅?你到底喜欢我们哪个你给我说清楚!
晋雪年:……你开心就好:)
第39章分别
唇齿交缠,旖旎之中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温馨安宁,好像一颗久经沧桑、早已变得空无一物的心,都在被什么慢慢填补。顾淮生闭上眼,更加沉醉地去舔舐、吮吸,晋雪年起初还能跟上他的节奏,但很快就被他这样霸道索取的亲吻方式弄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晋雪年极度疲倦地撑开眼皮,脑袋里像盛了浆糊一样转不过来,他睁眼时睫毛颤巍巍地扫过顾淮生的眼皮,顾淮生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松开他舌头,齿间暧昧亲昵地撕咬他的嘴唇,一边有些含糊地问:“醒了?”
声音沙哑,像滤了水一样,晋雪年睁大眼,只觉得那声音鼓噪着耳膜,说不出的心悸。他看着顾淮生放大的瞳孔里倒映着惊慌失措的自己,觉得自己连灵魂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顾淮生,你别……”晋雪年将手搭在身上男人的肩上,正要使力将他推开,却冷不防被男人一把捉住手腕,合在一起按到了头顶。
“你个傻子……”




西京纪事 分卷阅读61
顾淮生低叹一声,重新吻了下去,这是一个与之前都不相同的吻,所有能尽想象的温柔都在融化在了唇齿交缠间,晋雪年不敢置信地睁大眼,顾淮生伸手覆上他的眼睛,低低地道:“我说过我喜欢你,不是骗你,小年,你答应我,也别害怕,我不会负你。”
掌下的睫毛颤动着,慢慢变得濡湿,顾淮生心里又酸又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只觉得脖子被人勾住往下一压,晋雪年小兽一般胡乱地亲吻了上来。
顾淮生弯了弯嘴角,伸手托住晋雪年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夜还很长。
兴致至浓时,顾淮生哑着嗓子在晋雪年耳边低声道:“唤我名字。”
晋雪年失神地看着他,只知道他在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张了张嘴,喃喃出声:“何睿……”
顾淮生浑身一僵,也不动作了,眯着眼看他,神情很是危险,晋雪年却没怕,而是朝他扯了扯嘴角,轻轻地道:“你说过你不会骗我的,二皇子殿下。”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过了不知多久,也许是好久,也许只是一瞬,顾淮生本来正浓的兴致也被打断了,“你什么时候确定的?”
他没问什么时候“发现”的,而是问什么时候“确定”的,由此可见他早就知道自己有败露的痕迹了,晋雪年看着他,想到他往日的种种“事迹”,忽然有些怀疑起来,自己能够发现他就是何睿,是不是也是这个人刻意为之的?
一想到这里心情就有些不好,晋雪年缓缓动了动眼珠,说:“就刚刚,你承认了我才确定的。”
顾淮生:“……”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低下头搂住晋雪年,低声道:“你别生气,我瞒着你这件事,是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这还是晋雪年第一次听他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心里不由一软,闷闷地道:“起初是有些生气,不过你说的这些我也都明白……”
“小年,我很庆幸,我很庆幸能找到你,”顾淮生虔诚而郑重地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你不知道你对我多重要。”
如果说,顾淮生于晋雪年是黑暗里的一道微光,那晋雪年于顾淮生又何尝不是呢?
他们一同行走在暗无天日的黑夜里,彼此牵引,慢慢地前行。
感受着顾淮生在自己身体里释放出来的时候,晋雪年有些失神地想,他从前觉得何睿是天上的明月,温和宽容,泽被万物,而顾淮生却是一盏孤灯,只能照亮他自己和脚下的路。
可原来那盏孤灯就是明月变的,不知道究竟经历过怎样的事,才会变成这样……
*
何桓从宫里回府,顾淮生早就候在了书房。
“殿下,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皇帝已经准许我前去封地了,未夜长梦多,我们明日就动身。”
“嗯,”顾淮生点点头,“我早就命人秘密在城外安下几个庄子,等出城后就将贵重物品都放在庄上,我们轻装简从快点赶去浔州,王妃就先和我们分开,我安排了人护送王妃单独一路,皇帝的眼线肯定都盯在我们身上,王妃不会有危险的。”
“好,一切有劳了。”
简单商量妥当,顾淮生辞别何桓回到风行院,晋雪年正在院中练枪,因为太热赤膊着,暴露在阳光下的皮肤紧致光滑,汗水淋在上面,像抹了一层蜜一样。薛梓奴就坐在一旁树荫下懒洋洋地打着扇看他。
看到顾淮生回来,晋雪年起□□走了过来,顾淮生看了眼不远处的薛梓奴,没有做出太暧昧的动作,只是虚虚揽着他的肩,将他带到屋檐阴影下,开口道:“准备一下,我们明日一早动身,去浔州。你妹妹会和王妃一起走,不用担心。”
“嗯。”晋雪年点点头,进屋去了,从头到尾目光都没落在顾淮生身上,顾淮生看着他比别处更红的耳廓,想起昨天那疯狂的一夜,忍不住在他经过自己时飞快地侧头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
晋雪年一个踉跄,原来是左脚绊到了右脚,顾淮生忍着笑扶住他,他扭过头阴森森地看了眼顾淮生,“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顾大哥,”薛梓奴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顾淮生起笑,转过头,就看到薛梓奴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后面,踟躇着道,“顾大哥,你也知道我是梓城人,离家这么久,我也想回家看看了,浔州离得太远了,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
“无妨,”顾淮生摸了摸他脑袋,“梓城和浔州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离西京也不近,你一路照顾好自己。”
“顾大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话说完了,薛梓奴却仍然左顾右盼的,没有离开的样子,顾淮生看了眼身侧紧闭的门,带着他往院中走了一段路,这才笑着问:“怎么了?还有话要说?”
“我就是想问问,顾大哥,我刚看到你,你和晋大哥……你们……”薛梓奴吭吭哧哧地开口。
顾淮生听得着急,干脆开口替他把话说完:“我们在一起了。”
“啊。”
薛梓奴像是被石头砸中了脑袋一样,一脸懵然,半晌也没挤出一个字,顾淮生看他这副模样,心里忽然改了想法,笑了笑,看向前方,缓缓开口:“梓奴,我们认识多久了?”
“从顾大哥你当年进世子府开始我们就认识了,算起来也有好几年了,我的棋还是顾大哥你教的呢……可是我太笨,总学不好。”
“你不笨,”顾淮生淡笑着截断他,“你只是想让我们觉得你笨。”
“……”薛梓奴脚步一顿,笑容有些僵硬,“顾大哥,你这话何意?”
“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有时候一个面具戴久了,连自己也不知道面具下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了,我有时候很羡慕那些无忧无虑的普通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无大富大贵,却也舒心自在。哪像我们,背负着那么多无法甩掉的东西,戴着面具”
薛梓奴停住了脚步,脸上的笑容皴裂开,露出一副完全陌生的冷漠面孔:“你都知道了?我是何时暴露的?”
“不论做什么都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你也许不知道,听涯有一项很特殊的本领,他的听力是常人的十数倍,他有好几次都听到你夜里偷偷出门。那次灯会,我们走散了,我原以为你一直和听涯一起,但后来我问起,听涯却告诉我他也是在月老庙里才和你相遇。还有一次雨夜,听涯受我的命看着小年,正巧看到你出门,你说是去厨房找水喝,那之后听涯误打误撞捉到一只鸟,在它的腿上发现了绑着的密信,我这才真正确认了你的身份。”
“原来你那么早就知道了……那那天去城外埋伏,你也是故意说给我听的,”薛梓奴




西京纪事 分卷阅读62
恍然大悟,来西京之后,他早就做过最坏的打算,所以就算此刻事情败露,他也没怎么惊慌,“成王败寇,愿赌服输,你赢了,我随你处置。”
“说那么恐怖做什么,我又不会杀你,”顾淮生负着手,被他那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给逗笑了,“别紧张,有话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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