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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须弥普普
然则若是为着一个妇人要用的药丸,竟得劳动他亲自出马,虽说乃是救人性命,可也未免显得太过郑重其事了。
只一瞬间,胡权心念一转,立时有了主意,继而把原来的话咽了回去,重新吩咐道:“不了,不拿帖子,你且去问问夫人眼下可是有事在身,若是方便,请她亲去一趟孙府,寻那孙参政的夫人讨要两粒……”
一一比起自家去,比起下人去,自然是妻子代替自己去,更来得妥帖。
妻子去,一来显得他胡权十分重视此事,二来又不掉了面子,最为合宜。
脑子里全是各色盘算的胡权,自然没有空闲去记旁的东西,说到此处,他口中不由得略卡了一下。
松香十分知机,连忙接道:“那药唤作黄芪杜仲丸。”
那随从应了是,匆匆迈着小步退得出去。
胡权又转头对着另一人道:“叫马房中备上快马。”
便是只当着松香的面,他也做出一副十分积极主动的架势来。
这态度,自然不是特做给一个小厮看的。
松香虽只是个下仆,可跟着顾、季二人多年,南来北往,经事颇多,见得胡权这一番举动,哪里不晓得此时该当如何回话,立时十分感激地道:“小的家中官人还在衙署之中,尚未回家,只有夫人在,本来此事不当贸然来寻公事,其实与尊夫人相询当更为妥当,只是因与府上夫人从前少有来往,若是径自上门,实在有些失礼……谁料得您竟是如此之善,等到主家知道,少不得要上门好生道谢”
他还在斟酌着当要如何奉承,胡权却是并无功夫应付一个小厮,姿态做尽,略回了一两句,便把人交代给手下管事了。
后头李氏得了信,又听说是顾延章家上门来求,丈夫如此重视,自然晓得要紧,当即换了一身衣衫,上了马车,带了松香等人跟在后头出了门。
孙府与胡府不过二三里的距离,马夫快马加鞭,片刻之后便到得地方。
李氏嫁了一个京畿转运使,眼下还兼着提刑公事,当真是权重之夫,她父亲又是工部尚书,凭着这几重身份在,素日里在京城官宦夫人圈中甚是得人看重,与孙卞之妻刘氏也颇有往来,此时亲自上门,连帖子都不用递,便自带着秋月进得门去。
刘氏听得李氏说了来意,笑道:“我当什么事情,不过几丸药,怎的竟是劳动你亲自来随意点个人过来取便是了”
转头便叫下头人去寻库房。
才进得门中,上的一盏茶烫得尚且还不能入嘴,一瓶子黄芪杜仲丸便被取了出来。
刘氏一面递给李氏,一面口中还不忘解释道:“这药另有一个别名,叫千金保胎丸,一次吃一粒,一人一日最多吃一次,千万莫要贪多”
李氏道了谢,转手给了秋月。
秋月连忙跟着道谢,这便告辞出去,等到背着人打开那瓷瓶,盖子一揭,一股子浓重的药味冲着她的鼻腔钻得进去,等到定睛一看,瓷瓶里头装着满满的药丸,足足顶到瓶口,实在太多,到得数不出一共几颗的地步。再看那瓶子的大小,莫说今次够用了,便是柳沐禾再生个十个八个的,生一回吃一粒,怕是也尽够了。
她不识路,只好跟着前头带路的孙府下人走,实在觉得慢,又不好太催,想了想,把袖子里藏的荷包掏得出来,悄悄塞进了那带路的妇人手里,小声求道:“婶子,劳烦您走得快些,越快越好,这药我是拿去救命的”
那妇人捏着那荷包,只觉得颇有些分量,虽说不晓得里头装着什么,可看那上头绣着的花样精致,等洗干净了,拿去给家中小女儿当个顽具也好,一面想着,不动声色地把那荷包一收,果然一路小跑,并不走正道,只从花园子里抄了近道,七拐八拐,打花丛草木之中绕来绕去,领着秋月很快出了二门。
松香早在那一处等着,取了药,也顾不上秋月,拔腿往外跑去,正要飞奔回杜府送药。
秋月交了差,见得松香三步两步,脚都要跑出残影来,眨眼便不见了踪影,心中这才松了口气,一时脚都软了,扶着一旁的墙动弹不得,等到回过神来,忙向一旁的妇人道谢,好容易告了辞,正要往外走,却是忽然被那妇人叫住。
“你这裙角是怎的了”
秋月一愣,顺着对方的指点低头一看,果然后半边裙角不知被什么东西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裙摆被劈成了两半,行动之间,把自家两条腿都露了出来。
她提了提裙子,很快看到那裙摆上头沾着几片草叶,另有水渍土泥,这便回忆起来,方才沿途在花园里头穿行,正巧在角落路过几丛用来做阻隔的荆棘,当时跑得急,好似不小心被勾了一下,此时回想,果然隐约间有听得“刺啦”一声,只是没有在意,倒是闹得此时才发现。





娇术 第七百零五章 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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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一时有些为难。
虽说里头穿了里裤,可到底显得甚是不雅。
那妇人拿了秋月一个荷包,方才早趁着秋月、松香两人忙着交代的时候偷偷拆开看了,见里头装着一小抓铜钱,又有一角银子,手中托了托重量,怕不是那银子足有一二两重。
她拿人手软,又见秋月是个性子好的,便好心道:“裙子勾成这样,怕是不好出门,我看你鞋子后头也有些裂了,不然在此处等一等,我去后头取了针线来,叫你补好了再回去不然半路若是出得什么岔子,实在不好看左右眼下那救命的药已是拿走了,你又不是会接生的稳婆,当不急这一时半会。”
秋月只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好声好气道了一回谢。
那妇人去不远处的屋子里借了把小几子出来,左右一看,远远选了个不容易叫人看见的角落之处给秋月坐了,小声道:“那屋子里头都是我们府里的小厮,一群人聚在一处,说话粗得很,你莫要进去,便在此处坐着等我来罢。”
这便快步回去取针线。
此时太阳已经西下,虽是夏日,天色也早半黑了,秋月一个生人坐在二门外远远的角落,这一处好歹是参知政事的府邸,下人往来有度,并不显杂乱,好半日才有人路过一回。
她坐的地方片刻前还是亮的,可太阳一落山,天黑得就极快,仿佛只过了片刻功夫,已是半点天光都看不见了,只见得许多步开外,几间屋子排开,不知什么时候里头隐隐约约露出黄色的亮光来想是见得天黑,里头已经燃起了油灯。
距离秋月不到几步开外的地方长着一大丛灌木,另有花草,趁着夏日,里头本来有许多蟋蟀、杂虫在乱叫,吱哇吱哇的,忽然不知怎的,那草丛里的杂乱叫声一时之间不约而同地停得下来。
此处只有秋月一个人,天又甚黑,连个照亮的灯笼都不曾见得,她心中自然忍不住有些慌,不敢再坐,忙扶着墙站了起来。
等到那草丛里忽然细细索索,不知有什么东西在里头,竟是发出极大的动静,片刻之后,一团黑影从草丛中窜得出来,嘴里“吱吱”叫着,眼见打秋月面前飞窜而过,险些没有擦着她的脚踩过去。
竟是一只足有大半尺长的肥大硕鼠
如果秋月少时还常把田间老鼠烤了来当做难得的肉吃,等到被卖得出来,给季清菱做了丫头之后,起先还做些体力活,等到顾延章一路攀爬,季清菱则是先靠着白蜡发了一注大财,到得如今,年年都有赣州收入,又有许多田产生息,哪怕不动用延州顾宅之中的财物,也足能称得上是大富户。
她作为季清菱身边的头一号大丫头,手下管着十来个小丫头,还有许多外头的管事、掌柜常来常往,说一声养尊处优有些过火,可绝对是许多年没有见过老鼠。
此时此刻,见了十年日思夜想,要费尽力气才能捉到一只的肥鼠,秋月不仅没有如同从前一般高兴,反而倒抽了一口凉气,吓得汗毛自竖,一颗心唰的一下蹦到了嗓子眼,用尽了力气才叫自己不尖声叫得出来,脑子里头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敢去想,脚下自有意识一般,飞一般冲着远处那点着油灯的屋中跑去。
临到屋子门前,只听得里头有女子的声音,仿佛正在交代事情
“姑娘明日辰时便要出发,先去桑家瓦子听了曲,趁着时候要赶往大相国寺吃素斋,你们今夜记得把马喂饱了,莫要明日跑到一半没了力,姑娘同人约好了时辰,若是误了吃席,小心你们几个要遭罚”
另又有几人笑着奉承道:“多谢小姜姐姐提前跟咱们说一声,上回他们照管马厩的不晓得是吃多了马尿还是怎的,竟是昏了头,才有搭错马的事情,今晚我就去同他们交代,必不会再有下次”
“小姜姐姐坐下喝口茶再走罢”
秋月听得里头此起彼伏的声音,顿时一颗心归了位,这才清醒过来,她扶着一旁回廊的柱子,犹豫了一下,正要转头往回走,然则还未来得及转身,那一扇门已是“吱呀”一声从里头被推得开来。
两个小丫头手中提着灯笼在前头开道,一个大丫头模样打扮的人跟在后头。
那大丫头面上原还挺严肃,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等到一抬头,见得门外立着一个人,那人还一副要走不走的样子,借着前头丫头手中的灯笼光,等到把人脸看得半清,她顿时皱起了眉头,出声呵道:“你是哪里来的人,怕不是我们府上的罢,怎的这般眼生”
秋月倒是不慌不忙,她整了整身上的衣衫,上前一步先行了个礼,复才认真解释道:“我是京畿提点刑狱副使顾延章家中的使女,此时乃是跟着转运使、提刑公事胡权家中的李夫人来访,特来向府上刘夫人求取一样药丸回去,因出来时走得急,不小心把裙子勾破了,特在此等着带路的婶子给我取针线来……”
她三言两语已是将事情说明,口齿清楚,行礼时行动之间也十分规矩,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才养得出来的行状。
那大丫头观其色,察其颜,又看了秋月身上穿的衣裳,顿时信了八九分,面上也露出笑来,道:“也不晓得是哪位婶子做事这样顾前顾不后,外头这样黑,不管怎的也得给你寻一处屋子坐着才……”
她话才说到一半,忽的却是停住了,盯着秋月的一张脸,失声叫道:“你……你不是上回在大相国寺中遇得的那一个……”
秋月听得一愣。
她委实不太记得曾经见过面前这一个人。
那大丫头却是十分激动,把前头提着灯笼的小丫头一下子往旁边扒拉开了,自家向前走了好几步,直直望着秋月的脸,大声道:“我断没有认错的当日我追着你出来,差一点点就赶上了,我们在合州遇过一次,当日你也跟着的,你左边脸上有一颗痣,你伺候的那一位小娘子是不是姓季你们当日是不是一齐去过大相国寺”




娇术 第七百零六章 生产
且不说这一处秋月被那大丫头拦着急急追问,另一处,松香取了黄芪杜仲丸,虽在京城之中不好占了大路,可他抄着小道,一人二马,竟比走大路还快几分,只小半个时辰便从州桥到了杜府。
他还未进得宅子,便在大门处见得一个熟人,正是家中给顾延章看马的伴当。
那伴当早一眼看到了松香,见他匆匆忙忙的模样,虽不晓得是什么事情,亦主动上前接了缰绳,口中提醒道:“官人在里头。”
松香感激一笑,将缰绳一扔,撒腿便往屋子里跑。
顾、杜两家来往频密,柳沐禾怀胎之后,季清菱更是三天两头便往这一处跑,今日松香跟着进门,又领命出门,杜府的下人自然识得,也早得了季清菱命人出来吩咐,知道这一个是去取药的,半点不拦着,还特将门开得大了,唯恐挡了他的路。
等到松香冲得进了二门,把药给了守在门外的稳婆,见得稳婆将药送的进屋,这才放下心来,转去同季清菱回话。
他早得了提醒,见到顾延章身着官服站在前头,知道怕是下了衙,得了消息立时就过来的,也不奇怪,先行了礼,才把今日去取药的过程一一说了。
“……乃是胡公事府上夫人亲自带着去的孙府,整个瓶子药都送了……”他将胡权的态度与行事学了一遍,又把孙卞夫人刘氏的反应也说了一便,并不多做评价,最后才道,“小的想着此处十分着急,便先骑了马回来,剩得秋月姐同他们几个留在后头,怕是要晚些才能回到。”
京城之中没有宵禁,秋月这样大一个人,还有几个小厮陪着,季清菱自然不甚担心,她温言褒奖了几句,便交代他先行下去歇着,不用在此候着。
松香确实也累了,他自广南回京,沿途遇得许多事,一颗心吊在半空中,还未来得及同季清菱一一回禀,话只说到一半,便又撞上柳沐禾难产,一路奔波,又要奔波,此时已经一闭上眼睛就能睡着,到了季清菱一句话,连推脱都不做,果然听命下去休息了。
季清菱打发了松香,又回头寻了几个杜府的下人过来,一一问了几处事体,另又安排了轮着在产房里头打下手的人,最后想着时辰已是差不多了,那大内之中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下门,届时柳林氏一出宫,得了消息,定是立时就要过来。
虽说今日是张太后过寿,可在宫中赴宴,谁能真正填饱肚子,不过应付场面罢了。因想到柳林氏年纪大了,今日在宫中贺了一整日的寿,必是累得不行,怕是肚子也饿,季清菱便复又交代厨下准备了些好克化的面食,另又备了粥水蹲在灶上,等得人回来了,便是再怎么说,也得先给塞一点进去,否则若是柳沐禾生上一晚上,怕是那老人家当真要又累又饿,生出病来。
她分派起事情来,一一二二,井井有条的,无论谁来看,都会觉得此人胸有成竹,样样皆是游刃有余,然则顾延章站在一旁,看得季清菱说话行事,却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顾延章今日出得大理寺,天色已经半黑,他径直回了金梁桥街,谁知还未进门,便听得门房说了季清菱的去向。虽说柳沐禾生产,与他并无太大关系,可看着天色这般黑,他着实也不放心家中那一个半夜回府,索性连门都不再进去,直接转道来了杜府。
如果是在家中,他还能帮着打点一下,可此时在旁人府上,顾延章自然不好插手,等到季清菱将事情全数打点清楚了,趁着夜色俱黑,他伸出手去,握住了对方的手。
果然入手冰凉,那一只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皱了皱眉,却不好说什么旁的,只道:“无事,你莫慌,你柳姐姐吉人自有天相,此时药已经送得进去,等吃了药,自然就好生了,一会师娘回来,她是过来人,有她进去陪着,必不会出什么事。”
季清菱先还并不觉得有什么,此时抓着顾延章的手,才有了几分落在实地上的感觉,惊觉自己后背全是汗,衣衫贴着肌肤,又粘又腻,大热的天,身上竟是有些发冷。
她未曾生育过,也不曾见过旁人生育,本来就一知半解,听得旁人只言片语,又见得书中许多描述,也只晓得这是一桩过鬼门关的危险之事。
今次头一回见人生产,恰好就遇得柳沐禾难产,偏生柳林氏不在,杜檀之竟也不在,原本相约好的大夫不晓得怎的回事,一大早便被人请了去,只好临急临忙寻了个离得最近的。
季清菱一个生手,自家什么都不懂,也未曾见过旁人行事,偏要上场坐镇,不仅要分派事情,还要安抚人心,哪怕她事情做得漂亮,可心中却是半点底气都没有,慌得不得了。
毕竟柳沐禾生了一整日,不仅没有生出来,反而听得声音越发虚弱。
季、柳二人本来就是多年交好,说是亲姐妹一般的关系,也半点不为过。
季清菱一时担心产房里头如果当真有什么不好,如何同柳林氏交代,自家如何过得去心中那一道坎;一时又听得里头惨叫,十分替柳沐禾担心难过;一时忍不住想到自己,若是将来同经历这一场事情,会不会也像柳姐姐这般。
她想一想二,所有念头皆是一掠而过,搅得脑子里头乱糟糟的,然则此时左手被顾延章握着,对方的手心干燥又温暖,手掌更是有力地包着她的手,明明那许多问题一个都没有解决,却是莫名地心中安定下来,口中回道:“只盼如五哥所言……”
季清菱话未落音,二门处飞一般跑进来一个人,一面跑,一面口中胡乱叫道:“柳家老夫人来了”
杜家的规矩一直不太好,因不少下人是从前杜老夫人从老家里头找来的,柳沐禾碍于这一位老祖母的面子,不好将人打发出去,仍留在府上做些粗活杂事,此时季清菱见得对方这般举止,也顾不得太多,连忙举步要出门相迎。
还未走到一半,柳林氏已是扶着一名妇人的手,匆匆走得进来,明明是大半夜的,借着诸人手中的灯笼,季清菱竟是看出了柳林氏脸上油亮亮的一片全是急出的汗。
她不等柳林氏问话,已是急忙道:“师娘,柳姐姐还在里头才吃了大夫说要吃的黄芪杜仲丸保胎,好半日没听到声音了”
柳林氏到得地方,虽说胸口还在一起一伏,一看就是赶过来的样子,可面上表情却是已经冷静下来,她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季清菱的肩膀,道:“莫慌,你且去歇着吧,此处有我在呢。”
一面说着,一面转头叫来了几个人,一一交代了事情,她身上此时还穿着大品服侍,转头先去换了一身衣裳,紧接着径直便走进了产房。
柳林氏进得产房,才过了一个时辰,便听得里头隐隐约约“哇”的一声,那声音小猫儿叫一般,十分细弱,嘤嘤弱弱的,可季清菱听在耳中,比得了天外之音还要欢喜,十分激动地转头问道:“五哥,你听到了不曾是不是有小儿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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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术 第七百零七章 担忧
那声音本来就小,还隔着墙,隔着门,传到外头,已经微不可闻,然则确实能听得出有小儿的哭声,如同病猫在叫唤一般。
顾延章见季清菱着急得不行,忙道:“确是小儿在哭,你莫急,一会自有人出来……”
他话未落音,那大门便被自里头推开,先出来的竟不是稳婆,而是一名生面孔的大夫,其人看着约莫五十余岁,两撇胡子十分稀疏,全身是汗,仿佛才从水里头被捞出来一般。
跟在他身后的乃是几名打下手的仆妇,其中一名是才跟着柳林氏进去的,她径直行到季清菱面前,行了一礼,笑道:“老夫人让老奴出来给夫人道个安,咱们家娘子已然无事,眼下吃了药丸睡得过去,才出生的小娘子虽说虚弱些,总归是安安稳稳出得世,眼下正有大夫帮着看诊”
季清菱长舒了一口大气,口中道一声“万幸”。
正说话间,柳林氏终于从里头行得出来,她面上虽有喜色,却也有忧色,出得门,见到季、顾二人立在外头,脸上却是终于露出笑来,行到两人跟前,先同顾延章打了一声招呼,复才对季清菱道:“今日当真是辛苦了你,而今母女俱安,不用再作操心你二人吃了饭不曾”
说着转头就要分派下头人去厨房叫饭。
季清菱忙道:“府上这一处满头的事,师娘且莫要再管我们,我恰才已是叫她们备了吃食,想着您才从宫中出来,又忙了这一向,怕是腹中难免饥饿,厨房里头有面也有粥,那粥是师娘往日常吃的鸡丝粥,不若先吃一碗罢”
柳林氏不由得叹道:“七娘今日经逢此难,幸而有你在,不然屋子里头无一个能拿主意的,却不晓得会变成什么景况。”
一时三人一齐去得偏厅,也不再分席,草草吃过晚饭,季清菱复又问了不少话,柳林氏挑着能说的说了,又道:“我年纪虽是老了,人却不曾糊涂,你且同顾五回去罢他,虽说明日休沐,可他手头还有事情,说不得也要去衙门里头,莫要耽搁了休息。”
柳林氏都这般说话,季清菱自然晓得其中还有事,然则毕竟是他人家事,再如何亲近,不该问的,还是不当多问,她复又关心了几句,果然带着人同顾延章先行回了府。
到得家中,等到洗漱完毕,已是过了三更,季清菱问过秋月几人已是回到了,想着在没什么遗漏的,终于真正放下心来。
她今日提心吊胆了一天,虽是一肚子话要同顾延章说,实在也累得够呛,本来要开口,等着人过来的时候,半搭在枕头上,竟是这般睡了过去。
及至顾延章进得屋,便见自家娇妻靠着床头,手里还抓着薄布被搭在小肚皮上,头半歪着,面上虽是显得有些疲惫,可脸颊嘟出一点肉来,睡得十分香甜。
他才审出了陈笃才,牵出后头无数内幕,本来许多话想要同家中这一个分享,此时看到她睡着,却是忍不住把步子放得轻了,慢慢走到床榻边上,将人整个托抱起来,一点点挪进了床榻里头,自家也跟着躺到了床上。
顾延章侧身本来要睡了,看着季清菱的睡颜,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本来心中还待要过一遍白日里做的事情,算算哪一处做得不够细致,然则看着看着,脑子里头却是想起了晚间在杜府里见得发生的事情。
他一时已是忍不住把公事放在了后头,把家事放在了前头,有些说不上来的焦躁。
柳沐禾足比家中这一个还要大上三四岁,又被父母千尊万贵养到大,平日里头身体也不是怯弱的那一道,可遇得孕事,今日竟是生了一整日,到得晚间才生出来。
他犹记得恰才隐约间听得人在产房里头嚎叫,从那叫声之中也能听出来究竟生子是一桩多可怕的事情,听说胎儿月份越足,少不得份量越重,怀着的那一个就越难生。
柳沐禾这一胎是惊胎,本就是早产,生出来才三十一两,按着一斤十六两,算过来连两斤都不到,竟是生得这样艰难,若是将来清菱怀了身孕,又是足月,生一个三四斤的小儿,当是免不了的记得当日母亲说过,他生出来时足有六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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