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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须弥普普
她本来亲和力就强,长得一张温柔无害的脸,再兼此时心中这般想着,无论说话、态度、行事,难免更和气几分,孙芸娘在此处坐了半个多时辰,已是把自己平日里讨厌的文人墨客,喜欢的文章,常去玩的地方,爱穿的服色等等一一同季清菱从肚子里倒得出来,只觉得同这一位说话,熏熏然若春风拂面,当真是越说越起劲,聊得十分兴起,心中更是万分高兴,半点都不想走了。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外头有人行来,一名男子同顾延章一道进得门来,就在门口处叫了一声“芸娘”,口中笑道:“莫要再缠着人了,你倒是无事,倒叫旁人听你叽叽喳喳的,累得慌”
原是带着孙芸娘上门的孙卞弟弟孙永。
孙卞到底也是一朝参政,眼下又是炙手可热的时候,勉强论起来,与顾延章算得上直属上下级的关系,自然不方便亲自前来,因想着家中那一个当爹的从来不靠谱,便派了家中二弟带着孙芸娘上门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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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术 第七百二十二章 俸禄
孙永同顾延章郑重致谢了半晌,又寒暄半日,眼见再留下去,便要在此处吃饭,这才寻了个由头告辞回家,哪知此时过来寻妹妹,这一个竟是犹犹豫豫,十分不愿意走的样子。
孙芸娘转头看了看季清菱,见她面上含笑,已是站起身来,一副待要相送出门的架势,一看就是不打算挽留自己,倒叫自家想留也不太好留,心中不免有些闷气,只好道:“过两日我家府上的养的一池荷花大开,白、粉、黄各色都有,十分好看,姐姐有无空闲,过来我家赏荷好不好”
季清菱笑了笑,道:“改日罢,我有一位友人家中有事,这一阵子得了空便要过去相帮,是以并无多少闲暇。”
她见孙芸娘面上十分失望,风流怯弱的样子,到底有些不忍,复又道:“若是有合宜的,不妨送一两枝与我插花也是一样看得见。”
孙芸娘讪讪地“哦”了一声。
不过一池荷花而已,她哪里是真觉得稀奇,不过想借此邀季清菱过府同她玩耍而已。
孙芸娘乃是幺女,家中惯来富贵,周遭自然不乏朋友,然则偏她自小有疾,跑不得也跳不得。
大晋小儿游戏颇多,小女儿家常常捉迷藏、扑蝶,及至大了,富贵人家的子女无论蹴鞠、捶丸、骑马、射箭、拽绳等等,都是常玩的,孙芸娘身体不好,一应游戏便是她自家敢于掺和进去,偶有一两次发病,旁人害怕惹事,也不敢再同她玩这些,不过坐在一处时与谈琴写字,作画吟诗罢了。
随着她年岁渐长,长兄孙卞的官职越高,一家人也跟着东迁西走,后来其母病逝,她跟着兄长回乡守孝,好容易这两年回了京城,虽然来往的同龄少女并不少,可真正玩得好的,却并不是特别多,还往往对她小心翼翼,唯恐不小心惹得她发病。
眼下遇得季清菱,先因救命之恩,先入为主便有许多好感,再兼见得对方明知她有心疾,却并无半点另眼相看,与之说话,十分投契,仿佛句句对方都能接到点子上一般。
孙芸娘自觉自家并不是十分多话的人,可不知为何,每回遇得季清菱,总是滔滔不绝,此时出得门,才行得几步,竟是有几分口干舌燥之感,回想方才,才猛然醒悟自家竟然顾着说话,连茶都没有来得及喝两口。
她忆起在屋中那一番啰嗦,只觉丢脸,一时之间,脸上都泛起红来。
孙永见得幺妹脸面甚红,忙问道:“是不是哪一处不舒服”
孙芸娘连连摇头,连忙拿话支吾了过去,两人闲话一番,复一人上马,一人进车,一并回家不提。
却说孙永回得孙府,自然同长兄孙卞说起今日之事,他将顾延章夸了又夸,复又叹道:“若不是大哥你眼下正在此风口浪尖之位,不好走得太近,以免小人借此生事,这一人倒是可以好生任用一番,将来收在手下,怕不是一员得力之士”
孙卞听得弟弟这般说,一时心中也有些意动,他想了想,慢慢地道:“倒也未必不能……”
孙永一愣,颇有些诧异地望了过去,问道:“还是不妥罢若是叫旁人以为咱们家为了报恩,特意提拔……”
孙卞摇了摇头,道:“也未必要现在……那顾延章官位踟蹰不进久矣,想来是天家另有打算,我自不会跳出去做那出头之人,再一说……前几日……”
他说到这一句,忽的住了嘴,道:“你方才不是说芸娘想要同他那一个夫人多多往来吗当日承他一家救命之恩,倒是可以先交际一番,离得远了,怕要被人指点,却是也不必走得太近……之后的事情,且先看罢。”
孙卞入京之时,正值顾延章在赣州任官,其人所行所为,说一句出类拔萃,也不足形容,如果换做平常,他怕是早想着要收入囊中,可那顾延章身上贴的字不清不楚,一时看着像是杨党人,一时看着又不像,之前被范尧臣招徕,也不见他有任何回应,眼下好似还同陈灏翻了脸,这等情形不明的时候,自家才得了要紧差事,许多事情等着处理,再兼眼下宫中形势不明,最好还是稍等一等,莫要这么着急去亲近为妙。
他想到一桩事,问道:“听说上回有一户商家来寻你,却是有些什么事情”
孙卞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每日候在门外特来求访的官员、文士数不胜数,哪怕最终不得见,众人依旧还要在外头候着,以示自己殷勤之态。
他事务繁多,日理万机,自然不可能一一理会,幸而二弟孙永是个得力的,许多事情便由这一个牵头去打理。
听得长兄问及,孙永立时就把顾延章的事情放到了一旁,连忙回道:“说是想要与咱们家合开解库。”
大晋厚待官员,行的乃是重禄之法,像孙卞这样侍制一级的官员,有正俸、加俸、职田。正俸又有俸钱、衣赐、禄俸;加俸也有职钱、傔人衣粮、餐钱、茶酒厨料、薪蒿炭盐等等。
孙卞乃是参知政事,按照朝中定例,不仅会养着他的衣食住行,便是他部分随从,也一样养着。参知政事一级,朝中会拨下五十名侍从的衣粮,每月自给三十五千钱发放下人月俸,不可谓不丰厚。
便是如今他住到这一处宅子,也是朝廷分派的,每月只用象征性地给少少的一点钱,就能通家住进来。如果这一处住所拿出去租赁,一个月怕是得要上百贯,依旧是有价无市。
然则即便这般,他依旧并不觉得自己在京城里头过地松阔。
除却侍从,孙卞自然养着门客,幕僚,还有无数依附而来的族人、同乡、亲友,同枝同脉,每月银钱如流水一般花出去,光靠俸禄,如何能够
高官不得轻易营商,否则便要被御史台弹劾与民争利,然则私底下,谁人是真正只吃死俸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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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术 第七百二十三章 荷花
不管是借着远方亲友也好,媳妇也罢,乃至七拐八拐拿捏得住的族人,可以说,朝中没有哪一个有品有级的官员,是光靠俸禄为生。
孙家一直都是大族,颇有些积淀,田地、产业并不算少,私下也有做些买卖。只是自孙母过世之后,一来一家要守孝,不好过多动作;二来从前一惯是孙母管着,眼下一时放得出来,自然不能给孙宁那个做爹的接了过去一一当真到他手上,怕过不得一年半载,山一样的银堆都要掏空,只好给下头门客帮着打理,这几年间,只能守成,不能增进。
如果是从前,孙卞自然对此无所谓,可他眼下正在势头上,无论招徕人才,私下行事,许多都是要靠银子开道,便不能再向以前一般。
孙卞做官多年,能爬到而今这个位子上,自然晓得世上用人力来赚钱,是最次,用人脑来赚钱,是其次,唯有用钱来生钱,才是上佳之法,此时听得解库二字,只是想到对方在京城里头的名气,虽是有些心痒,可警惕之心,却是盖过了贪婪之念,抬头便问道:“你怎的回的他”
孙永道:“本来是不敢答应的一一本来就是生人,从前并无什么往来,谁晓得他会如何行事,若是不小心漏得出去,阻了长兄的官声,便要得不偿失了……”
孙卞听得他话音中不对,才要点头,却是不由得奇道:“本来不敢答应何为本来”
孙永左右环顾,见得屋中无人,复才上前小声道:“那一家商人见得我似乎要不答应……忽的取了济王的名帖过来……大哥,你说我要如何回他才好……”
孙卞本要说话,听得“济王”二字,心头一震,竟是愣了一下,半晌也不好答话。
如果放在一年前,不,甚至不用一年前,只要半年前,遇得这样的事,虽是会犹豫一番,可到得后头,多半还是直接将人请出去了事。
可今时早已不同往日,皇子赵署幼年夭折,天子赵芮眼下无嗣。
孙卞不是寻常臣子,他自有人在御药院中,也有熟人在太医院中,早晓得龙椅上那一位,正是绝嗣的命,除非世上当真有枯木逢春,白骨生肉之仙术,这大晋的江山,也只能靠其余枝脉才能维系。
幸而先皇留下的骨血并不少,而今天子有兄弟二人,无论是行三的济王,或是行四那一位襄王,都是同母同胞,两人膝下也各有子女。
将来无论天子是传位给弟弟也好,过继侄儿再行传位也罢,虽是无可奈何,却也不失为一条路径。
两位藩王摆出来,只要是长眼睛的都能知晓,三王赵颙更为得圣人心宠,才能、性格也更为出挑,一旦到了将来那一日,十有六七,怕是这江山要有他的一份。
孙卞老早便有防备,自知道了赵芮之事之后,私下也隐约同济王赵颙有所接触,只是并不频密,也不挑明,只暗暗释放善意而已。
这样一来,如果将来当真上位的乃是赵颙,那他这一番提早布局,便要快了旁人一步,就算没有太多好处,却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一天有商人拿着赵颙的名头来找他合营解库。
这究竟是那济王的意思,还是那商人狐假虎威
如果是济王的意思,这是不是要他提前做出更进一步的表示
如果不是济王的意思,可他若是拒绝了,一旦给对方知道,会不会又另做出些不利于自己的解读
一时之间,孙卞竟是有些头疼起来。
天家之事,从来最好不要掺和,可他从前冷板凳坐了太久,不得不抢占先机,提前下手,免得想来又是旁人吃肉,自家莫说残羹剩菜,便是汤也捞不到一口来喝。
一一可谁又料得到才过了这半年,天子竟是又开始拔擢重用自己
早知如此,当日何苦要那般手快
且不说书房里孙卞正因得从前行错了一步,此时烦得脑壳疼,同府之中,后院的厢房里头,孙芸娘也一般的有些烦恼。
她一心想同季清菱想交,然则今日一见,虽然对方对待自己着实十分可亲,可那一番态度,明显却也不是非常积极。
孙芸娘患病多年,难免心思细腻些,见得季清菱的表现,哪里不晓得对方并不想同自己有太多往来。她也知道两边恰才真正相识,对方如此态度,才是正经,复又想:如果姐姐今日知道自己身份,就要贴上来,自家又会如何作想怕是还要担心对方是否别有所图罢
她一时想这样,一时想那样,想到自家已是十分努力相邀,对方却是依旧不肯上门来,想要再去做客,今次这回好歹还是有兄长带着,下回若是贸然而去,着实有些不礼貌。
想着想着,她忽然灵机一动,心道:季姐姐既是叫我送几支荷花过去,那我有了这一回由头,便要抓紧才是,只要东西送得好了,何愁将来不有其余名义
她心中一念转过,立时有了主意,见得外头已是傍晚,不见什么大太阳,便带着几个丫头一并去了后花园中。
那一处挖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子,里头果然有许多夏荷竞相开放,红红白白黄黄绿绿,一支支亭亭出水,开得十分热闹。
孙芸娘围着池子转了一圈,特选了一小片半开不开,各样颜色都有的,指使小丫头寻了园中看护来,把荷花带着下头根茎一并挖了出来。
她哪里知道什么嫁樯之道,不过想一出是一出,胡乱指使而已,待得挖了出来,特又去寻了自家觉得好看的的盆子,命人移栽进去,见得天色还不算甚晚,想着今日事,今日毕,匆匆忙忙重新摆了一回盆,便着人给季清菱送了过去。
季清菱这一阵子着实事多,她才从松香之处问了许多话,又与顾延章对了一回,只觉得李程韦那一处诸多蹊跷,只是全是推断,缺乏证据,又因柳沐禾生产之后,柳林氏把当日情形问过一回,复又查了一遍,从中寻出不少怪异之事来,她虽不曾多嘴,可季清菱旁敲侧击,也觉得其中不少疑点,正在想法子一探究竟,着实无空理会孙芸娘。




娇术 第七百二十四章 开口
此时杜檀之在外办差,顾延章又因陈笃才一案牵扯甚多,正在忙着整理前后之事,待要查清再交刑部审议,至于柳林氏更是才得了曾外孙女,一面要把心神放在照料柳沐禾身上,一面又要去查当日惊马内情,她年事已高,着实不应将过多烦事压于其身。
季清菱思来想去,索性自家去把事情捡了起来,整理李程韦前后线索。
她将松香自保康门、浚仪桥街处打听出来的事情并去往泉州探听出的情况汇集在一起,只觉得十分棘手。
李程韦的养母故去已久,家中从前亲友难以寻觅,曾经伺候过的老仆也是死的死,散的散,几十年前的事情,如何能轻易翻出内情
李程韦的原配也死去多时,在外人看来,她乃是自然病逝。
按着大晋律令,如非正常死亡,官府即要派遣仵作上门验尸,将相关查核一一记录在案。然则律令是一回事,实际操作又是一回事,京都府这样大,其中人丁过百万,每日病、死者不计其数,仵作却是极为有限,一般而言,无论哪家有人亡故,只要上报衙门时没有特别异情,也无人告密,见得里正的画押签字的文书,衙门都不会上门去验查。
李家其时已是豪富,只要尸体上没有太过明显的痕迹,无论是想要瞒过里正,或是买通里正,其实并不是难事,是以宗卷之中的记载并不能作为其人正常死亡的证据。
李程韦的长女也已在泉州病逝,她病故之后,身边伺候的仆妇或就地发卖,或自谋出路,唯一的一个儿子年岁尚小不说,也在上月因伤而故。
如此一来,所有可能知情之人,尽皆难以寻觅,李家乃是富贵人家,身旁伺候的人数以十计,想要找到那一个真正知道内幕,又肯开口的,谈何容易。
季清菱将所有线索一一写在纸上,细细思量了半晌。
秋月原本坐在一旁看账,见得季清菱对着那誊抄出来的宗卷并松香整理出来的信息出神,索性站起身来,走到一旁,小声道:“夫人,不若再遣人去一趟泉州,看看从那一个管事一处能否查得出什么东西来罢”
原来松香上回说过,李程韦与原配的女儿嫁去泉州时,带有一个李家跟去的管事,其人姓陈,原本就领着所有产业、商铺,后来小李氏将家产次第变卖,他也被一同换到了下家,那许多产业的主家都是姓陈。
松香当时探听得到这些消息,因怕打草惊蛇,不敢细究,也因时日有限,只好先行回来通禀。
按着秋月的想法,那管事姓陈,小李氏名下的产业变卖给的那一人也姓陈,其人唤作陈训琛,乃是颍州淮县人,而李程韦的养父李父入赘前原也姓陈,恰恰就是颍州淮县人。
这样的凑巧,如果说其中并无什么诡异,那当真是不太可能。
她顿了顿,复又道:“只要从那姓陈的管事一处探听出线索来,再回头顺藤摸瓜,应当就会知道那李程韦同领了小李夫人嫁妆的那一个陈训琛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了。”
季清菱却是摇了摇头,道:“泉州路远,一往一返,还要查探,便是快马加鞭,少说也要两个月才能有结果,再一说,还未必能探得出来什么。”
无论那陈姓管事是李程韦的心腹也好,是陈家的什么人也罢,他在泉州经营了这许多年,如何是从京城派一个异乡人过去就能从当地问出什么线索的
况且如果她的推测没有出错,十有八九,柳沐禾此次惊胎,其中也绝少不了李程韦的手笔,他行事这样匆忙焦急,连首尾都顾不得收拾干净,怕是有什么缘故,才会如此仓促,今次功亏一篑,还不晓得之后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如果等着派人去泉州,耗时太久,实在没法去等。
听得季清菱如此说,秋月顿时叹了口气,道:“这姓李的行事实在太过恶毒,人都死绝了,知情人也一个不在,便是想要去问人,也无人可问,当真是扑朔迷离……难道只能等他自己露出马脚吗”
季清菱看了看面前写满了自己的纸页,若有所思,过了片刻,却是忽然抬头道:“也未必……虽说知情人尽皆不在,便是在,也未必能问得出来,可有二人,而今就在京城当中,却是必然不会隐瞒,也绝不会说谎的……只是想要她们开口,要略费一些力气而已。”
秋月听得一愣,问道:“那是什么”
她一脸疑惑地看着季清菱。
季清菱微微一叹,道:“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打搅的人……”
或者,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人了。
且不说季清菱自拿定了主意,开始设法探查李程韦家那几桩蹊跷事,垂拱殿中,赵芮却是坐在御案之后,皱着眉头批阅奏章。
今岁京畿夏日多雨,才入六月,已是接连接到好几处地方来的急报,说是黄河沿岸河水暴涨,恐有险情。
京都城中水运便捷,汴河、金水河、五丈河、蔡河相交,虽说十分便利,可一旦水涨,却也是一桩头疼之事,只要遇得接连大雨,京都城几乎回回都要遭遇汛情,数十万兵甲,上百万黎民,性命、财物皆是有可能遇险。
光是赵芮在位这许多年来,京都城中的几条水系已经改道数次,可都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每每今年修了东门的堤坝,明年西门的汴河便要出事,改了南门的蔡河沟渠,北门的五丈河便要作妖,他去岁本已经起了心思,等到今岁过了秋汛,趁机叫工部测量相关河道情况,好兴修水利,毕其功于一役,只是他今年着实遇得太多艰险,前一阵子甚是颓废,便将此事搁置了。
好容易赵芮重新振作起来,政事早已堆积如山,自然没有来得及抽空去顾忌这一处没有那样着急的,谁料到眼见进得八月,雨水一日大过一日,偶有几天晴朗,过不得多久,水位刚低得下去,又是连绵不绝的大雨,眼见水汛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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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术 第七百二十五章 劝和
京城之中连年修修补补,虽是不能根治,到底还能应付过去,然则其余县镇,如何能有这般待遇
赵芮而今桌面上摆着的便是京畿左近几处水汛危机的县镇送来的折子。
暴雨接连,黄河在阳武县已经决口。
他越看心中越是烦闷。
奏章上头已经有政事堂的批复,着知县小心抢险防汛,填补河堤,又禁止黄河沿岸百姓砍伐桑木,令各地官员督促百姓多多栽树云云。
赵芮看了看,十分憋闷,却是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只好提起笔,复又添了一行字,另派遣朝中官员去探查情况,防备着要赈济灾民。
想到赈济灾民,赵芮的太阳穴已是控制不住地“突突”直跳。
欲要赈济灾民,自然少不得要调用纲粮,欲要调用纲粮,在这秋收未济之时,少不得要用到常平仓。
这让他想起了雍丘县中的常平仓,复又想起了陈笃才那一桩案子。
赵芮面上怒容愈甚,开口道:“郑莱”
郑莱连忙上前两步,口中应了一声,低头听训。
“去把孙卞……”说到这一个名字,赵芮却是忽然住了嘴。
陈笃才擅自挪用常平仓一事,乃是惊天大案,如此骇人听闻之举,竟是就在雍丘县中发生,此处距离京城不过几日路程,可以说是天子脚下,审讯了近月,居然毫无所得,前几日才渐渐有了进展。
孙卞虽说此时分管提刑司,到底时日未久,他手下管着那样多事,如何有空一一去细究。
此时找他来问,纵然一问能有一答,可自家不问的,他却未必会能主动提及,何苦要转这几道手。
他想了想,很快忆起京畿提点刑狱公事乃是转运使胡权兼着,那人倒是个勉强能用的,正要着郑莱把人召来问话,刚张口,话到嘴边,却是又改了主意。
“顾延章可是回了京”他转而问道。
虽说将人召回京中之后,并没有对其大力拔擢,可心底里,赵芮却不曾有半点忘记。
想到自己将人放在了提刑司,眼下正是巡察之时,不知眼下此人情况如何,他索性把人召来一问,一则看看人,二则也问问事,三来,总要看到他在自家面前晃一晃,才好放心。
郑莱听得一愣。
如果天子问的是黄昭亮,是范尧臣,是孙卞这样的大臣,自己自然会对答如流,可忽然问起这样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员,又没头没尾的,一时之间,叫他如何能答得上来他又不是朱保石,管勾皇城司,探查上下之事,四方信息尽皆入耳,况且这个问题,便是朱保石忽然听了,也未必能答得上来罢
赵芮等了几息,未曾听得回复,抬头一看,果然见郑莱一脸茫然,心知这问话怕是有些为难,正要差遣人去提刑司中问一问,却是忽然听得一道声音插道:“陛下,顾官人前几日已然回京,眼下当是正在提刑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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