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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须弥普普
原本不觉得,而今凑近看了,才发觉对方年纪实在年轻,再怎么往高了估,也是二三十岁而已,只是气质沉凝,犹如山岳。
这刑部小官在京城待了几年,又是于左厅任职,见惯了靠着祖辈荫庇,小小年纪能称侯称伯的,其时自然也有生存之道,或捧或躲,只要给足了面子即可,并不以为惧。
可眼下对着这人,他却是心一凛,连腰都立得直了些。
瞧着明明温和得很,可一眼望过来,怎的这样吓人
张敛见自家下手进来,只说了一句话,便站得直直的发愣,连忙问道“那李程韦审得怎的样”他怕对方不醒事,又特指了指对面人道,“这是提刑司的顾副使,奉了圣旨共督此案,凡事不须避他。”
那小官愣了一下,口叫人,又连忙跟着行了一礼,心却是忍不住暗道原来这便是那传言的顾延章。
一时连心跳都快了两分。
只听对面顾延章道“毋须多礼,只那案子审得如何了”
小官忙道“正要同两位官人回禀,今日下官带人去了大理寺,本是要督审,因得了公事吩咐,必要先查牢狱看那李程韦有无被逼供,谁知还未进去,便见牢门外有人守着却是本该监看探监的牢管”
为防私下传递消息,又防串供,牢一般不许探监,可被关入大理寺的,许多都不同寻常犯人,是以自有例外,不过按例,必是要两名牢管在旁监督的。
张敛没空听他告大理寺管理不严的小状,疾声打断道“那李程韦审了不成,他是如何说的那祥符县的陈四渠命案可是与他有关他指了凶手不成”
一连发了几问,问得那小官惶惶回道“还未来得及审官人,下官才进得去,还未看得清人,那李程韦便被探监的人用利刃割了耳朵”
他把方才发生的事情几句说得清楚,又补充了些细节,最后才道“现下那李大田虽说并不承认是自己动的手,可染血的刀口便掉在他足下,李程韦并李家管事二人同声控诉”
他还要再说,已是被张敛再次打断道“主仆二人互证,如何能信便无旁人瞧见不成”
“当时房只有李程韦并那两名家仆”被峰瞪着,小官无奈道。
两人一问一答了几句,却听一旁顾延章插口问道“可有仵作前去验伤那断耳何在,虽说烧得焦黑,大小未必变得太多与李程韦的左耳大小合不合得”
“已是请了大夫,因他那耳朵血流不止,只好包扎止血,仵作不好验看。”小官答道。
顾延章并不着急,复又问道“你进得去时,他可有戴幞头那幞头形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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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术 第八百零三章 讯问(上)
当时那样混乱的场面,谁人又会留意这个
小官愣了一下,小声道:“不曾瞧见。”
“是他没有戴,还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戴”张敛跟着问道。
小官道:“不知道他有没有戴。”
张敛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手下人接二连三地犯错,若是只有自己也就罢了,眼下提刑司副使就坐在一旁,叫他想要训斥都不能,着实丢脸。
顾延章仿佛没有瞧见他的表情,复又问了几项细处,譬如房中陈设,刑部诸人并进去时里头各人站、坐行状,复才继续问道:“你说那屋中有火盆,盆中炭燃得如何”
小官回想了一下盆中断耳的模样,果断道:“那炭烧得很旺。”
油都烧得滋出来了,能不旺吗
“床上被褥如何”
这一项那小官清点时倒是留意了,忙道:“那被子乃是新制,由李家送来,又厚又暖。”
顾延章复又问道:“既是李程韦住在甲字房,定是有如厕之法罢”
小官想了想,道:“只有个夜壶并夜盆。”
顾延章奇道:“那牢中究竟摆了什么火盆都能有,竟是连水也无一壶吗”
他这问题听上去十分简单,可仔细一想,却另有所指。
李程韦不过一介商贾,虽说富极,可并非什么德高望重之辈,进得监牢,也不是因为朝堂之争,然则居然连火盆都搬了进去,足见他手眼通天,把大理寺上下打点得何等齐全。
几个狱卒并那狱官定是捞了十分好处自不必说,可正因如此,房中无水才更是奇怪。
大冬天的,牢中有茶壶、有铜壶,连铜盆里头的炭都烧得这样旺,可竟是一点水都没有,如何说得通
且不管火烤久了,必会口渴,人当要比寻常时候更需要喝水,当不会空着茶壶。
便是空了茶壶,夜壶里头为何也是空的难道这一日一夜的,李程韦喝完那样多水,竟是一泡尿都不用撒吗
他一个糟老头子,若是肾脏当真有如此厉害,哪里还用辛辛苦苦卖什么酒水、茶叶光靠着这壮阳补肾之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做个天下第一贾自不必说,要叫先皇知道了,还不早把人接到宫中供起来
说不得要给他造个送子观音的莲台,请他捏个兰花指盘腿坐在上头,日日夜夜向其请教个中秘法
想通了此节,那小官已是悟了过来,道:“我等已是命人将那上下狱卒分别关押,一定严加审问,且看其中蹊跷究竟是在何处”
顾延章不置可否,只又问道:“方才说那耳朵已是被烧得半焦,然则形状总是还能辨认出来的罢”
小官忙道:“已是将那断耳取了出来,是只耳朵模样,并无短少。”
“大理寺已是派人去李家查问那管事、仆从之事,相来用不得多久,就能有消息回来。”他怕自家答得不够妥当,上官着急,忙又道:“因那李程韦伤了耳朵,痛楚难耐,无法起身受审,是以那一处只好先审了那几名在场嫌犯”
顾延章听得那一处还在审案,只略作沉吟,便转头对着张敛道:“司职,此案甚是奇怪,若是拖得久了,还不晓得会生出什么幺蛾子,既是眼下大理寺正在审案,本官有意前去一观,不知妥不妥当”
张敛虽是刑部司职,可无论官品、差事俱在顾延章之下,更何况对方还是领命而来,自然只能只能奉陪,忙道:“下官手头暂无急事,愿同副使一并过去听审。”
两处衙署离得并不算远,顾、张二人很快带着数名官吏到得地方。
大理寺中果然正在讯问,单独审问结束之后,此时李家管事、李大田、佟山并王勾几名当时曾经在场的狱卒已是站在了一处。
座上一问,下头被点到名字的人便站出来一答。
顾延章同张敛到得地方,也不打搅众人,只叫人带着静悄悄走得近了,躲在后门处听审。
此时正问到李大田。
此人显然还未回过神来,只晓得翻来覆去为自己辩驳,一时说李程韦的耳朵不是自己割的,一时说自家并未受人指使,又哭又嚎的,叫人十分讨嫌。
前头正在问话,顾延章便着人把方才文案的抄录拿了过来,慢慢拿在手中翻阅,等他细细看完一遍,复又择要紧处看了一遍,前头已是吵做一团。
先是佟山把责任推给王勾二人,说他们擅离职守,管事不严,导致牢中竟是出现了匕首。
又是李大田赌咒发誓,自家绝无伤人之心,也不曾带得什么匕首进门。
再是李管事说那李大田性格暴躁,常于出入,前些日子刚因此事遭了李程韦训斥,自称必会改好,然则屡错不改,若不是还有一把好力气,早被撵出府去了。
才问到此处,有人推门进来,原是去李府查问的人推门进来,竟是在那李大田家中搜出纹银一包,又有中的人说那李大田近些日子手头阔绰了不少,已是将从前欠债都还上了。
讯官李大田道:“你自哪里来的纹银”
李大田大声喊冤,叫道:“官人官人,这银子乃是管事给我的”说着眼泪鼻涕已是一齐掉下来,指着李家管事道,“管事说主家这一阵在牢中辛苦,着我去药材店中寻些好山参,送得进来给他”
李管事怒骂道:“我给你银两买山参,李大田,你编话也编得像,且不说咱们李家虽没有开药材铺子,却也有做药材买卖,即便没有做,偌大一个李府,难道连几根老山参都寻不出来,要你临时临忙去外头买”
李大田迎头被骂,给堵得严严实实的,欲要反驳,竟是百口莫辩,发现自家要说的话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只好哭道:“姓李的你两个杀千刀的你二人为何要串通了来陷害我”
他扯着嗓子骂了好几句,讯官正要令其住口,外头已是又有人被押了进来。
却是半个头缠着布帛的李程韦。
李程韦面、唇尽皆苍白,走路都打着哆嗦,可一进门,听得李大田的言语,竟是打起了精神骂道:“我还要问你,我一向待你不薄,你是受了何人指使你作甚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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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术 第八百零四章 讯问(中)
李大田哭骂道“我何曾杀人了我一醒来便被你二人喊打喊杀,哪里又带了什么匕首”
眼见此处又要闹起来,讯官只得厉声喝止,叫下头人好生站着,自己一问一问地审起案来。品书手机端 m..
顾延章见那讯官问案很稳,知道是个历练过的,便不在此处停留,同张敛打了声招呼,唤了管勾监牢的官员带他往甲字房而去。
听得顾延章要去看事发之地,张敛本是陪他来的,索性一并跟了过去。
一行数人,还未进得牢门,便有值守的狱卒迎了来问话。
那官员吩咐道“顾副使与张司职要去看那李程韦住的监牢,快取了钥匙来。”
语毕,领着人便要往里走。
顾延章却是停了下来,问那值守的人道“若是外人要进来探人,此处往日是如何行事”
那值守之人正要叫人,听得顾延章这一问,连忙站直了身体,忐忑回道“需要得了头批条,再在名簿誊录,一一按了指印,才可由当班的人领进门。”
前头领路的官员已是走出两步,见顾延章立住不动,虽不知他想要做什么,却连忙跟着回过头,听他这一番问话,立知不好,急急招了名小吏过来,低头嘱咐了几句。
那小吏挨着墙边,迈着小碎猫步,静悄悄跑了出去。
顾延章不置可否,见桌面果然摆着名簿,便转头问那官员道“可是能取来一观”
若顾延章只是提刑司副使,哪怕随行的人品阶高了三四级,可体系不同,衙署不同,这官员也能摇头拒绝,否了他这要求。
可旁边站着一个刑部的张敛,他又听说这顾延章乃是奉了命而来,是以虽是万般不愿意,还是不得不主动陪笑道“本是不能外露,不过副使要看,自然可以。”
一面说着,亲自前捧了那名簿,又翻到今日那一页,自家先扫过一眼,见得李家管事并那李大田名字俱在头,又有签名或画押,心这才松了口气,笑着递给顾延章道“还请副使一观。”
因刑部与大理寺之间向来是相互制衡的关系,这官员见了张敛对顾延章恭恭敬敬的,又兼那李程韦当真是在大理寺的监牢之出的事,大理寺的失职之责,是断不可能推卸的,是以十分紧张,生怕顾延章有心可着鸡蛋挑骨头。
须知这失职之罪,从来大有讲究。
若李案最后水落石出,书不加追究,此事便不是大事。只要大理寺内自查自纠一番,又无人盯着不放,那好生递个折子去书自省,又说已是重新理顺流程,规范章法,相关人员全数处置完毕,此事便过去了。
届时把相关狱卒、狱官依律治罪,他正是管勾监牢,怎样都逃不掉,只能罚个铜,挪个地方躲一躲,运气好的话,过个数月,风头过去,还能继续得任用。
可若是被人盯了,把此事翻个底朝天,一旦由此一一攀得去,借题发挥,莫说自家逃不了关系,眼下朝局势正乱,说不得便是那权知大理寺少卿董希颜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为甚李大田能带凶器入监难道竟是无人搜身本该跟在一旁盯着探访的狱卒为何不在牢若是受了收买,那是否可以认定,大理寺的监牢问题极大,不单这一回被收买过,曾经也被收买过
再有此推之,大理寺的其余监牢之是否也是一般其余狱卒也许也可以买通曾经审过的案子里头又有多少犯人是内外相通过大理寺复审的州县疑案,会否有猫腻
世哪有什么事情是全无问题的
只要细查,绝对会有错处。
当真被发散开来,自己这个管勾监牢的首要之人,怕是再无翻身那一日。
这官员十分忐忑,眼睛直直看着顾延章一页一页翻那名册,因不知道里头写了什么,是以每见顾延章往后翻一页,他心抖一抖。
“此处监牢之,共有几名狱卒、狱官”
翻到最后一页,顾延章看着李大田的手印同李管事的签字问道。
那官员倒不是个甚事不知的,立时答了。
“一回当班共有几人在此处负责誊录名字的,又有几人”
官员连忙一一答了。
顾延章皱了皱眉,问道“你说负责誊录名字的共有两人,为何此处竟有四种字迹”
他一面说,一面把那名簿放在桌面,取了一旁的笔,在那四个不同的字迹旁各点了一个小黑点,对着对面的两人问道“哪两个是你二人写的”
那两名狱卒脸都要僵了,也不敢答话,只小心翼翼觑着一旁的峰。
那官员的脸也僵了,从牙缝里蹦出话来道“顾副使问你们话,都哑巴了不成自己写的字,难道竟不认识了”
那两人只好各自点了自己写的名字出来。
顾延章翻到后头一张白纸,在头各抄了两个名字,同二人道“誊一遍罢。”
两人只好又写了。
此时还剩得两个陌生字迹。
不用顾延章说,那官员便帮着催道“是谁人的字,你二人日日在此坐着,竟是答不来吗”
他一面催着人,一面忍不住往后头看着入口处,也不知道在等谁。
官不帮忙顶着,一名狱卒只好道“有时佟哥来了,着我二人去办差,便是他在此处坐着,也至于是谁人写的,还得去问他,小人当真不知”
把事情推到了牢头身。
听了这敷衍的答案,顾延章也不追究此事,复又问道“谁人负责验看随身之物”
一旁有狱卒答道“惯来是佟哥带了批条进来,他同当个监牢的人一并搜身。”
顾延章点了点头,问道“那监牢钥匙在谁人手”
那官员便前答道“依着大理寺的规矩,牢门钥匙须由两人同管。”
果然有两名狱卒一人手捧着盒子,一人手拿着钥匙,一齐走了过来。
他复又指着那盒子道“钥匙收在盒,盒子又有锁,这盒子由一人管着,盒外锁的钥匙却是在另一人手乃是为防狱卒为人收买,私下给狱犯人暗送消息。”
这般一问一答,众人在此处足足待了一炷香的功夫,复才跟着进得去。
李程韦昨日住的牢房已是小门紧锁。
因原本负责甲字房的狱卒正在前头待审,另有两人接了钥匙同盒子,把门开了。
顾延章也不让人,当先进了门。
当一应物什俱都没有动过,还是按先前的摆设,地无论碳灰也好、血水也罢,也不曾有人动过。
顾延章站在门口,先不忙着往里走,安静地看了好一会。
他转头问张敛道“司职可有闻得什么味道”
张敛前两步,见顾延章不动,也不敢往里走,细细闻了闻,不甚确定地道“除却血味,好似有些香气”
他很快看向了角落里的瓶插的红梅,复又摇头道“不是梅香。”
是一股淡淡的熏香。
大晋百姓喜爱香薰,便是寻常人家也会买几块放在家,是以张敛倒不觉得李程韦在牢熏香有什么稀的。
顾延章转头问道“那边可是问完话了那王勾同李管事找来了不曾”
一旁的随从忙道“已是在外头等着了。”
果然不多时便把人押了进来。
顾延章见到人,便让开了一步,问那王勾道“我看你那供状,说是听得牢出事之后才从外头进来,是也不是。”
王勾急急应是。
顾延章便道“当时情状如何里头三人各是什么动作,在得哪一处”
事情才过去没多久,那场景又那样令人印象深刻,王勾自然没有忘记,便指着不远处的一张椅子,道“那李大田便在站在那椅子前头,李管事站在三四步外,两人俱是背对着门,那李程韦躺在地,脸血糊糊的,好似是面对着门”
顾延章点了点头,复又问道“可有见那匕首掉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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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术 第八百零五章 讯问(三)
匕首乃是行凶之器,早被大理寺的办案官员收走,此时顾延章问起,王勾回忆了一会,居然不太记得地方。品书手机端 m..
倒是刑部来的官员想了起来,众人看去,那处果然有一块血渍。
提刑司同来的吏员跟了顾延章数月,已是颇能摸得着这位官的脾性,也不要他吩咐,立时取了一片木筹放在那血渍旁。
顾延章等他放好了,复才小心避开地血迹,在牢转了一圈。
牢里头有插了红梅的花瓶,床榻铺了李家送进来的被褥、枕头,又有不少细软,地是火盆、铜盆、夜壶、带盖的恭桶,走得近了打开一看,那恭桶干干净净,显然是个没用过的新物。另有一个大箱子,箱子当放着李家送进来的衣物倒是叠得整整齐齐,衣物、鞋袜俱全,独独没了日常都要戴的幞头。
室内有木桌,木桌摆着铜镜、木梳、擦手脸的香膏,另有一个香炉,炉已是积了很厚的一层细灰,并无半点残香露在外头。
顾延章从小吏手取了一支木筹过来,在香灰拨弄了一番,发现已烧得干干净净。又在火盆里找了一回,除了炭灰,也未见得又什么东西。
他把屋情况看得分明,这便退到一边,对着大理寺跟着的吏员道“叫李大田、李升二人进来罢。”
李升便是那李管事。
张敛跟在后头走了一圈,也不知他要做甚,却也不好问,听到他分派,便也一同站到了一旁。
两人先后被带进了狱。
顾延章对着李大田道“你说你头夜吃了酒,足在赌坊留到辰时,今日脑昏昏沉沉,醒来之时,李程韦已是伤了耳朵,刀也丢在地,是也不是”
带人进来的小吏虽然没有说明,可李大田见顾延章身着官服,身旁好几个人簇拥着,也晓得定是个能话事的,口连连道“正是正是”
恨不得把头都点断。
顾延章又问道“你可记得自己醒来时是站是坐是在哪一处,又是个什么动作”
他忽然这样一问,李大田竟是懵了一下,仔细想了想,才道“我是了我本是坐着,不知怎的,忽然醒了好似倒像是屁股痛得紧”
那李大田仿佛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要紧的线索似的,连忙把手往后探,一面转过身,一面叫道“官人,当真是屁股疼,现下还疼得厉害”
把个屁股撅起来。
小吏气骂道“官人问话,你只要依言答便是了,做个什么样子”
又把他拉回来站得直了。
那李大田只好应是,接着道“我屁股疼得厉害,火辣辣的,还不知道怎的回事,听得主家在叫痛,又听得李管事骂人,因脑子里头醒不过来,只一味发晕,也不晓得怎么了,等到眼睛透亮了,已是有好几个官人站在里头,主家那姓李的杂碎已是捂着耳朵说我伤他”
又叫道“今次进来,我手全捧着东西,如何能拿什么匕首再说我在他家做活,为何要伤他”
一口一声叫屈。
顾延章听他说了,复又问了几个问题,便要着人把他拉了下去,看他臀后的伤。
那李大田虽是个鲁汉,今日却是被吓破了胆,生怕又出什么幺蛾子,死活不肯走,当场便把腰带一拉,裤头一扯,也不要脸面,光着个屁股撅起来给人看,摸着那痛处道“官人,且看,正在此处,眼下还痛着,怕是已经肿起来了”
众人望去,果然见那左半边屁股蛋头那一节,近腰的位子,红红的肿了一小片,另有血迹,已是干了,沾得裤子里头都留有痕迹。
一名小吏得前去,仔细看了,转头禀道“当有伤处,像是什么东西扎的,只是伤得不深。”
一旁另有提刑司的吏员取了随身的笔墨出来,拿尺子量了伤处的大小同位置,在桌搭着记了。
张敛看在眼,却是暗暗记在心里,转头见自己带过来的官吏全不见动弹,竟有些不是滋味。
刑部哪一处不得提刑司了怎的对面连吏员都能干不止三两分的样子
等到验看完毕,李大田把裤子拉,顾延章也不再叫他出去,只道“你且站在今日才醒来时的位子,若是还记得动作,也俱都摆成一样。”
李大田虽是不怎的记得动作,却依言坐到了那交椅。
等他坐稳了,管事李升也被叫得进来。
同李大田不同,李升进来得十分从容,他虽是不知道顾延章、张敛的职位,可见得两人身官服,前行礼时却先向顾延章,再向张敛,口称官人之外,礼数十分到位,话说得也清楚,显然是个惯同官府打交道的。
顾延章并不同他多话,只问道“本官方才看你供状,言及乃是那李大田忽然发狂,拔出匕首,猛然前割了你那主家的右耳,是也不是”
李升点头道“正是。”
一旁的李大田几乎坐不住,立时要站起来,张嘴要骂,被一旁的吏员拿棍子一抽,只好闭了嘴。
顾延章又问道“他当时是否坐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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