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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须弥普普
一样是在其中苦哈哈地熬上一年半载,有人可能只落得一丁点赏银,有人能得减磨勘,有那天属之人,却能平步青云。
做的同样的事情,可得的,却是丰简不同的回报。
曹大经坐在后头,先头还不觉得有什么,等到顾延章那句话一落音,也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当真有此事,只觉得刹那之间,厢房里头仿佛点着了火一般,身旁的官员,人人都有了自己的心思。
然而顾延章却没有就此事继续引申下去,也没有说什么好好表现,见了功劳,自会给你引荐的话,而是径直又道:“今次大家各有差遣,我已是自流内铨里头得了诸位旧任差遣,按其分了组,又分了事,详细事项,一会自有当头之人一一交代。”
他一面说,一面念了几个名字。
曹大经的名字赫然就在其中。
他不知所措地同其余几个人一齐站起身来。
顾延章在前头道:“你等且随我来。”
一旁坐着的人已是连忙让出地方,给被念到名字的人出去。
曹大经缀在所有人的最后,跟着出了门,只听得厢房里头有小吏在念旁人的官署同名字,好似是又在分组。





娇术 第九百一十六章 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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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去的地方并不远,就在隔壁的厢房里头。
当中摆了几张交椅,交椅最前方则是放着一块涂了漆的大木板,木板上绘了汴渠的走势并几处特殊标记出来的地点。
顾延章站在了最前头,示意众人择了位子坐下,他自己却不坐,而是指着木板上头绘的样子,道:“此为汴渠。”
他顿了顿,又道:“今次自各部、各司当中抽调了官吏共两百一十六人,又把导洛通汴当中需要术算的差事,分为六份,你们可知为何自己能做差领?”
曹大经心脏砰砰直跳,却是做一副不知的样子,同一旁的人互相对视。
上头顾延章已是又道:“诸位算学在其中最佳,是以得了这个当头的位子。”
他说完这话,众人还在等着他夸几句,说一些客套话,顾延章却已是跳转了过去,指着上头的几个地方,道:“今次导洛通汴,需要尔等帮着术算的事情分为几桩,一是按着都水监中得出来的数据,重新核对清淤的深浅同淤泥的挪运去处等事。”
说到此处,顾延章忽然停了下来,点了其中一人的名字,道:“你将管有三十一人,分管核算此处数据正误。”
又简单说了其中要求,复才道:“一会自有都水监中水工同你细说。”
那人连忙应了,复又就着方才的话,问了好几个问题。
顾延章一一答了,紧接着又叫道:“曹大经。”
曹大经忙道:“下官在此。”
顾延章又道:“朝中欲要在沙口至河阴瓦亭子之间凿渠,自那一处凿、凿多长,人力如何分工等等,俱要你等计算——你那组中,共有三十七人。”
“三是在黄河南堤,朝中欲要兴建一处水柜,其中除却固阀,另有泄水等用处……”
他点了众人的名字,把几项差事分别交代了。
一旁早有小吏把名册一一递给了对应的人。
曹大经连忙接过,低头一看,上头那名册有自己所管的三十七人姓名、来历、所长等等。
见众人都在看名册,顾延章便道:“时间甚紧,诸位虽说算学之才上佳,可若是想在既定的时间当中,把该做的事情做完,更要紧的,不是算学之才,却是统筹之才。”
“今次抽调的二百一十六人,人人能算会核,如何分拆其中之事,便交与你们了。”
说到此处,他又交代了不少要紧的事项,最后才道:“今次时间甚紧,为了省时省力,接了何处的差遣,便要去往何处办差,一会收拢齐自己管束的人,务必将此事告知他们,今日各人便要回府收拾行李,明日一早,按着时辰来都水监中出。”
六人面面相觑,却是一个都不敢出质疑,因彼此俱不相识,连话也不敢多说,等到顾延章先行走了,果然外头来了几个都水监的水工,诸人各自点了六人姓名,一一对应着同他们交代了要做的事项。
顾延章已是不在此处,曹大经终于忍不住问那都水监的水工道:“我来时听得司中公事交代,是来甚预估物料之事,怎的如今好似并非如此?”
对方只“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道:“物料转运乃是顾公事亲管,倒是不用你等担忧。”
曹大经登时放下心来,又听对方交代得甚是细致,虽是有文书给下来,然则事项太多、太细,总有不清不楚的地方,连忙找小吏要了笔墨,一面问,一面记得下来,好容易整理妥当了,急急又回去恰才的厢房当中点了自己组内的人,通知众人回府收拾东西。
***
且不说这一处,自各部、各司当中抽调的官吏才到得都水监里头,全无准备,便被告知次日要去外使差,个个急急忙忙回去收拾东西。而另一处,金梁桥街的厢房里头,几个丫头也正指挥人收拾东西。
秋月拟了个单子,交给秋爽同秋露两个盯着下头一项一项地对,自己却是站在后头,犹犹豫豫地问道:“夫人,昨日我听得你同官人说话,有一桩事情,实在听不太懂。”
季清菱也在整理桌案上的宗卷同散落的纸页,听得秋月问话,一时竟是没怎么反应过来,奇道:“什么事情听得不懂?”
秋月便道:“便是那抽调各处官人的事情……”
她已是想了一晚上,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此时开了口,便不再迟疑,忙把那不明之处问了出来,道:“夫人说,若是想要抽调各部、各司精通术算之人,比起自己去问流内铨要花名册,并四处打听,不如请各处衙门自己指派,我当时听了就觉得奇怪,到得如今,也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季清菱万没想到叫她上心的竟是这事,想了想,问道:“咱们家在邕州的田地,乃是李劲在帮着打点,又有几个得力的账房同管事跟着,若是京城里头有紧要之事,譬如因你要打理京师左近新买的田地,打算把他手里头账算得干脆的账房抽调回来,你说他是肯还是不肯?”
秋月想也不想,立刻摇头道:“他也不是傻的,自然不肯!”
谁人手头得用的不是有数的?把老手弄走,又要培养新人,新人还未必得用,届时遇得事情,说不得便是一通手忙脚乱,做得不好,还是上头人扛事。
季清菱复又问道:“若是我觉得你这一处事情比邕州的田地更为重要,给他去了信,让你带着信去那一处自行挑选好用的账房,你说他是肯还是不肯?”
秋月点头道:“当然是肯的,主家了话,他难道还能不应?”
“隔着千山万水,你去得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怎么知道哪一个是好账房,哪一个不是好账房?”
秋月思索了一会,道:“我取了他们做的账来看,谁人做得好,就是好账房了。”
季清菱听得好笑,道:“邕州足有二十余个账房,还各自在不同县乡当中,等你这般一地一地看过去,怕是去的时候京师的麦子还是青的,回来的时候已是熟成了。”




娇术 第九百一十七章 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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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低头一想,果然如此,却是有些茫然,道:“可要挑选账房,不看他们做的账,还能看什么?”
她琢磨了一阵,倒是当真想出了个办法来,道:“或是我出之前,先给那李劲去个信,请他召集各地账房先生回邕州,我自京师当中取些数目过去,到得地方,叫他们按着数字做账,谁人做得好,谁自然就是好账房了。”
这一回,并不用季清菱说话,后头的秋爽便快人快语地道:“秋月姐,亏你还管了这许多的事情,你叫李劲把账房都叫去了邕州,那其余县乡的账目谁人来做?为得你挑几个好账房,邕州的账,便都不用管了吗?”
秋月的面上一红,辩解道:“不过是想个法子选账房,又不是真个这样做……”
秋露也插话道:“当真这样做了,怕是前脚那李劲才收到秋月姐的信,后脚便使人快马加鞭,来京城同夫人告状了!”
季清菱笑着对秋月道:“你倒是会学,起手便是大架子,天子科考取国士,你用考试来定账房——不过若是时间够,账房们离得也不远,却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秋月的面上更红了,道:“我是想着若是去问人,怕被人哄骗,若是看账本,夫人也说时间来不及,可用这考试之法,总无人能作弊了罢?”
“不过这法子只异想天开,却是鸡肋得很——总不可能为了选个人,便把一地的事情都耽搁了。”她顿了顿,又道,“可我当真一个都不识得,又该怎么选?”
季清菱笑了笑,道:“我只问你,邕州上下的账房,谁人最熟悉,最清楚他们的能耐?”
秋月并不半点停顿,脱口便道:“自然是李劲。”
谁人直管,谁人便熟悉。
这两年里头,账房都是李劲管着,虽只是代管,可他时时同那些人接触,又月月都看账,自然最为清楚。
“那你为何不叫李劲给你去选?”季清菱又问道。
秋爽已是插嘴道:“夫人这是说笑罢,秋月姐是从李劲嘴里抢食吃,正是夺他的左膀右臂,怎的可能给挑好的出来?若是给面子,还能挑个中不溜丢的,若是不给面子,怕是谁人不好用,就把谁人的名字丢得出来。”
秋月也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因只问他他多半也不会照实而说——谁人不是先顾己,再顾人,他这做法也没错处。”
季清菱摇头道:“你直接叫他给你挑选号账房出来,邕州那一处自然是不乐意,可若是你换个法子问呢?”
她这话一出,屋子里头的人俱是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秋露忍不住问道:“夫人,难道还有旁的问法?”
季清菱笑了笑,道:“邕州而今乃是按着万三来给李劲分利,若是我同李劲说,我要在京畿处置下同邕州一样大小的田地,自明年开始,他的分利会按着京畿并邕州两处累加的田地租钱来给他按万二八来分,你说他肯还是不肯?”
秋爽急急道:“当然是肯的!”
活似那万二八的分利是马上要给到她手上一般。
季清菱又道:“那此时你再去问李劲,同他要了账房同管事,说要来买京畿左近的田地,你说他肯还是不肯?你说自己一样不懂,叫他来举荐,你说他会举荐哪一个?”
这一回,莫说秋月,便是秋爽、秋露二人也惊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晌,秋露才喃喃地道:“买田买地哪里有这样简单,买得好同不好,一年能多少一半的出息,若我是那李劲,能白分我这样多利钱,只要我出账房,我自然是把最好的账房挑出来——如此好事,哪里去找?”
秋爽跟着道:“若我是那李劲,不单要把好账房都给了出来,怕是要把最好的管事也挑出来,一并送到秋月姐手上,帮着她去选田地——若是选得对了,选得好了,等到明年,好处却是落到我手里的!”
一面想着,连眼睛都激动得起红来,道:“可叹我比不得他们那样的管事,不然得了这样多钱,怕是能把七十二家正店里头所有招牌菜色,从头到尾,全数吃一回!”
秋爽这话一出,倒是无人笑话她没出息,只秋露无奈道:“得了这样多银钱,你竟是只想着吃七十二家正店?”
秋月脑子里头想了许久,忍不住问道:“可是这同昨夜夫人所说调用算学之才的道理,却并不相通啊!这万二八的分润,可是真铜真铁的银钱,我不能空口许出去罢?一旦许了,可是要给的!从哪里变得出来?又不能胡说!我自是能同夫人商议,拿了这银钱出来,可官人却不能同中书商议,拿这一笔钱出来啊!”
季清菱道:“虽是不能拿钱出来,却是能帮着省钱。”
她微微一笑,道:“导洛通汴,钱从何处出?物料从何处来?”
三个丫头异口同声地道:“自然是三司给付!”
季清菱摇了摇头,道:“倒是未必,依故事,物料乃是由工部、三司、当地衙门共同拨付,而民伕则是由工部并当地衙门共同招募。”
她伸手指了指外头院子里的砖块,道:“修渠的砖块,三司当中唤作明砖,若是要明砖,便只能从三司给付。”
又道:“可若是要土砖,却是从当地衙门给付。”
秋爽听得咋舌,道:“土砖同明砖,用起来有什么差别,都是砖,为什么要从不同的地方来调用?”
季清菱摇头道:“此等旧例已是施行近百年,早已成条成例,其出处不可考,可却不能不照做,譬如一般是调用匠人,调用石匠,便是工部负责,可调用工匠,却是当地衙门负责。”
她说到此处,复又问道:“若你是工部尚书,你愿意这导洛通汴之事多用明砖,还是多用土砖?”
秋月立时就道:“当然是多用土砖,不用我来管!”
她话一出口,已是懂了,立时就道:“三司不愿意出钱,工部、当地衙门自然也不愿意出钱,工部不愿意出力,衙门自然也不愿意出力,若是喊他们给出擅长术算之人,用来算人力、银钱、物料之事,自然要把最得力的给出来!”




娇术 第九百一十八章 纳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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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立夏,白日就明显地长了起来。
天方破晓,河阴瓦亭子一带已是尘土飞扬,哪怕隔着几道墙,里头的人依旧能听到外头远远传来的吆喝、口号声,利器敲击石头的开凿声,另有轰隆隆的,不知是什么东西自上而下滚动的声响。
曹大经的脑子里头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事情,本就睡得不太稳当,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得外头一声尖利的哨响,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他一手撑着枕头,半坐起来,转头一看,外头天光已是亮了,门倒是掩着的,窗户却大开,隔着由窗户透进来的光往角落看,漏刻正指向寅时一刻。
还不算晚。
曹大经顿时把一颗心揣回了肚子里,却是不敢耽搁,一骨碌就爬了起来,正要出声去叫隔床的人,然而抬头一看,对面几张床上早已空荡荡的,莫说人,连影子都不剩一个。
人呢?
难道是去方便了?
不对啊,又不是妇人,在赏花宴上寻个茅房都要结伴,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要五个人一起扎堆吧?
虽是这样想,可见得过了好一会也不见人回来,他还是忍不住扬声叫道:“老胡!”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人出声。
“小杨?老吕?”
他又叫了几个人名,见得依旧毫无回应,心中陡然一惊。
怎么回事?
往天总是自己起来了,再一个个去把他们叫醒。
若是按着院子里的作息,其实只用卯时正起来,用了早饭,卯时二刻到得屋子里头点卯便可。然而事情实在太多,若是依着如此的作息,实在很难在规定时间内做完的。
曹大经乃是一组之长,看着同住在此处的另外两组的进度都推得极快,唯有自己这一组,因负责的事项最为复杂,总是落后半分,自然有些不甘心,前两日便召集了组内成员,同众人开了一个小会,希望大家每日提早一个时辰,便是寅时二刻起,等到用了膳食,立时就去做事。
他又劝又激,还拿了顾延章当日同他说的话来吊众人胃口,把有升迁机会的可能同众人遍道了一回,可不知为何,下头人并不热衷不说,还泰半都冷着脸。
有人甚至阴阳怪气地大声刺他,道:“曹官人,你虽是领头之人,我等官身却是平起平坐的,来得此处,乃是被调而派之,并无选择,可官毕竟是官,也不是吏,给你当吏员使了这许多日子,还不曾脾气,我们已是很给你面子,却不要得寸进尺!”
果然只按着院子里的作息,并无人去管他的要求。
便是与曹大经同屋的那几个,想是住在一起久了,碍于面子,不好拒绝,每日被他叫了,只好早一个时辰去办差,然而再如何配合,终究心里还是不情愿的,是以总是需要曹大经早上起来三催四请,从未像今次这般,一觉醒来人去物空的。
前头曹大经一人在屋子里熬着复核数目的时候,正咬着牙扪心自问,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只想要管几个官,就这般难,万没料到今日一早就见得这样的场景。
若不是知道此处不能随意进出,他甚至怀疑是众人约好了一起“逃狱”了。
曹大经虽然不用负责具体事项并数目的计算,然而组内所有人做出的结果,都要经过他复核用印,方才能递得出去。
他昨天过了子时三刻才回到房中,莫说洗澡了,险些连脸都顾不得洗,就睡下了,是以也来不及与同屋的说话,自然不知道生了什么,只好匆匆漱口擦脸,随便扯了身衣裳罩上,推门而出。
太阳其实还没怎么出来,天上也是雾蒙蒙的,可院子里已经有不少人进进出出。
曹大经顺着屋檐往外走,过了好一会儿,才出了院门,沿途见的窗户十之八九是开的,里头的人不是在洗漱,便是已经出了门。
他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纳罕。
往日这个时辰,院子里头还是安静得很,大半人都在睡着,只有极少数吃错了药的早早去干活,今日却是怎的了?
这里头房舍乃是新建,因造得仓促,看着实在寒酸,同村子里的黄砖房看起来差别也不大。
自各部、司中抽调而来的三百余名官员,尽数居于此处,除却几个官职高的两人一间,其余俱是五六人挤作一间。幸好都水监还没有扣索到底,没有给他们置通铺,而是一人得了一张床。
曹大经做官已是二十余年,可无论是得官前,还是得官后,俱是不曾像今次这样惨过。
虽然极力压制,也强迫自己帮着去解释,安抚下头人的情绪,可若说没有怨言,自然是不可能的。
事情多就算了,住宿情况竟是令人指的差,伙食上头虽然不能说简薄,却叫人半点夸不出口。
一群早已得了官的人上人被关在此处,从前哪怕外出任官,一路也能住在驿站当中,条件再差,也决不至于像此时一般。
众人动也动不了,出也出不去,人人怨声载道,痛骂顾延章、范尧臣的声音,只差把屋顶都掀翻了。
不过一夜功夫,谁曾想,竟是有这样大的差别。
到底生了什么事?
住在这一处已经好几日即便未必能叫得出院子里的人的名字,看着却多是眼熟的,他迎面遇了人,口中连连招呼,却没有多问,足下半分不曾停顿,径直朝自己那一组的算屋中走去。
虽是还不到点卯时分,屋子的门却是大敞而开,一进得门,曹大经便听到里头此起彼伏的算盘木珠击打声响,三十余个挨得紧紧的位子,已是有二十余个上头坐了人,个个不是低头算数,便是在扬手打算盘。
曹大经在屋子里扫了一眼,很快就见到了与自己同屋的几个人,众人尽皆没有留意他已经进门,各自埋头做事。
他走到自己的位子上,才落了座,便听得外头一阵脚步声,几个自己组内的官员手里头或提着篮子,或提着铜壶,或领着篓子,三三两两行得进来。




娇术 第九百一十九章 省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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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进得门,其中便有一人叫道:“早饭已是取来了,快些来吃!”
那人话已是落了音,一时却无人去理他,过了好一会,才有人稀稀拉拉地上前取了吃食,也不回位子上,而是坐在前头的桌边简单吃了。
一屋子人热火朝天地埋头干活,只是过了一夜功夫,这屋子里仿佛就变了天一般。
曹大经实在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忍不住摸去角落,寻了个同自己一屋住的人问道:“今日这是怎的了?”
那人先前还有些听不懂,反问道:“什么怎么了?”
曹大经便道:“今日怎的人人来得这样早,还有人特去取了早饭……”
他还有后半句话,被吞回了肚子里。
那话便是——究竟生了什么事,为何只我一个人不知?
虽是不愿意承认,可今次之后,曹大经已经很是清楚自己并不适合做这个头领之人。下头人管不住就算了,还半点不知道其中异动。若是放在军中,怕是外头都起了兵变,他还在大帐安睡。
那人听得他问话,奇道:“你竟是不知道吗?昨夜你不曾得见,也不曾听说?”
“得见什么?听说什么?”曹大经更不解了。
对方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昨晚顾公事来了。”
曹大经莫名其妙,道:“顾公事来不来的,又有什么影响?”
顾延章乃是主理此次导洛通汴之事,而河阴瓦亭子这一处住的三组人,负责的乃是核算水利最要紧的一段,他十日有四五日都住在这院子里头,虽是早出晚归,可想要看到他,却并不很难。
那人似乎是没想到曹大经当真是什么也不知道,想了想,顿时了悟道:“是了,昨夜你不在,回得又晚,想是不曾听人说起——隔壁管算水柜那一组当中有两个人,一人姓罗,一人姓秦,才得了宫中诏书,俱都得升了一级,另有同组的八人,各自减了磨勘,有减一年的,也有减两年的,最好的那一个,得减了三年,还给顾公事直接抽走了……”
曹大经听得头皮都起麻来,失声叫道:“果真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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