榭雨良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饕餮_一响贪欢
谢雨的身子挤进了床与书桌的狭小缝隙,将梁秋揽进了怀里,这个地方太窄,窄得梁秋紧紧贴着谢雨,半个身子被谢雨腿根夹着,谢雨的气息笼罩着他,离他很近,在他的耳边说着话:“俺没说胡话,俺喜欢梁老师,俺娘说这喜欢是要同女娃说的,可梁老师是男娃,俺也喜欢。”,嘴唇似乎扫过梁秋的耳垂。
梁秋低着脑袋,缩了缩耳朵,抵上谢雨温暖的胸膛,手指因着谢雨的话,攥紧了谢雨腰边的薄衫,“不……不能……”
谢雨听不得这样的话,他弯腰拱着身子,咬住了梁秋的嘴儿,他毫无章法,横顺着两片温软的唇瓣舔舐,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对待一件宝物,牙齿不小心碰着牙齿,他也不离开。
梁秋却是瞪大了眼睛,紧紧抓住了谢雨腰边的薄衫,抓得指节泛白,热气从梁秋脸上冒了出来,微微颤抖着,红意从面颊烧到了脖子,烧到了耳朵,梁秋颤抖着闭上了眼睛,谢雨的舌尖……探了进来。
谢雨学着那本书上写的,将舌尖探了进去,勾着梁秋的舌头纠缠,梁秋憋红了脸,缩着鼻翼急促地呼吸,喉头发出几声带着喘息的“呜”,谢雨近近地望着梁秋的脸,梁秋颤抖着睁开眼睛,那里头湿漉漉地淌着水,就要滴下来似的,谢雨仍在胡乱地舔弄吮吸,梁秋的眼睛带上了一丝哀求。
梁秋无力地锤着谢雨的背,眼睛里的泪终究是淌了下来,淌到了谢雨的嘴里,谢雨终于放开了他,此时的梁秋狼狈极了,眼里湿漉漉地淌着泪,嘴唇也湿润的红着,嘴儿的颜色就像那被揉碎的月季花,热意在谢雨后颈烧着,蔓延着,在梁秋惊讶无措的眼睛下,谢雨再次低头,含住了梁秋的嘴唇,这一回,谢雨不再像个初学者,他有了更多的耐心,温柔地撬开梁秋的牙齿,勾着梁秋躲避的舌尖交缠,掠去梁秋嘴里甜滋滋的东西,如若不是梁秋猫儿一样的抽噎声,谢雨不会停下。
梁秋彻底乱了手脚,手指还攥着谢雨的薄衫,谢雨这会儿清醒了,晓得他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他见着了梁秋的眼泪,紧张起来,“老师,俺、俺错了。”
梁秋混沌的想起他上回也是这样说的,“俺保证,往后再也不这样了,梁老师别不理俺。”,如今想来都是瞎话,今天他就大胆地亲了他的嘴儿,还将舌头也伸了进来,梁秋扬起了手,却在瞧见谢雨巴巴的眼睛后,颤抖着落到了谢雨温暖的胸膛,罪恶感席卷了梁秋全身,令他眼睛止不住地淌泪,谢雨耷拉着脑袋将胸膛贴近梁秋,让梁秋靠着,他的手指被谢雨攥着打在谢雨脸上,那么笨拙。
梁秋觉着他不能再说服自己与谢雨的关系,只是老师与学生的关系,这种认知让他害怕,让他恐惧,但他总是无法拒绝谢雨,他晓得自己心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正是这些想法,让他羞耻,让他不敢看谢雨的眼睛,这种东西,哪能说的准呢,为什么当时谢雨会撞进他的眼里,梁秋想不清,他索性脱鞋上了床,背对着谢雨,谢雨心里比上回还没底,磨磨蹭蹭了许久,说了一句:“老师,后天见。”,声音闷闷的,别扭的。
谢雨慢吞吞地走至乡东头的大槐树,被人叫住,谢雨扭头,瞧见是吴芸,喊了句:“吴姨。”,吴芸似乎比上回更憔悴了,人也瘦了些,吴芸仿佛忍受着什么不适,拖着步子走得很慢,谢雨等了好一会儿,吴芸才走到他的身边。
“吴姨怎么走的这哩,王叔家不是在另一头?”,谢雨有些不解,问着。
吴芸嘴边扯出了一抹笑:“姨现在不住那头了。”,瘦削的下颌骨很明显,这是谢雨看不懂的,但谢雨晓得吴姨不是真的高兴,他也不明白吴芸为什么不住在那儿了,像是为了安慰她,谢雨笑着说了句:“吴姨,待会儿您跟俺回家摘几条丝瓜,再回去哩,俺家的丝瓜今年疯了似的,结了许多。”
吴芸沉默了许久,看着自己的腿,再看着谢雨的带着好意的眼睛,上下两片嘴皮子相碰:“不用哩,姨家里头有。”,她这样的人,怎么好脏了人家的院子。
谢雨没想到她会拒绝,一时想不出要说些什么话,一路无言,眼见着谢雨要到了家,吴芸才想起什么似的,悉悉索索往口袋里掏着,好一会儿,才掏出一颗糖来,那是一颗奶糖,包着的纸都皱了,幽幽地散着糖香,“雨娃子,别嫌弃。”
“姨,你说啥哩。”,谢雨抬眼不解地望了一眼吴芸,拨开了包裹奶糖的纸,放进了嘴里,甜滋滋的味道瞬间在嘴里化开,让谢雨忍不住弯起眼睛。
嘴里甜滋滋的味道,直到谢雨入了院子,都一直在齿列弥漫着,“吴姨心眼真好。”,谢雨含着糖想着。
第十二章:又吃嘴儿
接下来的一星期里,梁秋宿舍的门把上总是挂着些东西,有时是新鲜的莲藕,有时是几只活蹦乱跳的螃蟹,有时竟会出现草绳串着的,几条鲜活的泥鳅,梁秋知道这是谁送来的,梁秋搅动着锅里的泥鳅豆腐汤,想到谢雨是如何跳进河里,捏着泥鳅的腮帮子串草绳,那眼睛会沾上水,会亮晶晶的,他忽然想起他第一回去谢雨家里头时,谢雨当着他的面下河,脱了上衣抓鱼,一切的不一样,仿佛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那天谢雨回到了家里头才发现,揣上的两本诗集还没还上,硬邦邦抵着他的腰,谢雨一时有些庆幸,他想到这书与梁秋的联系,他苦恼于不知再用什么借口去见梁秋,再揣上何大娘给的东西吗?谢雨自己都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坏人,何大娘让他拿着那些东西,是为了感谢梁秋的师恩,而他却是心里高兴着,趁着这些由头亲近梁秋,他就像儿时撒谎一般紧张羞愧,就像儿时何大娘叫他去买盐,他骗了两分钱买糖果吃,却跟何大娘说是买了盐,他披着正经的由头,做着些隐秘的事情。
那两本诗集,谢雨放着在屋里的桌上,大半个月,每天谢雨回屋瞧见,仿佛都在催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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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雨去找梁秋,梁秋仍是照常上他们班的国文课,听着耳边郎朗的读书声,谢雨有些焦躁,他不能同廖云说,更不能同何大娘谢大爷说,这种急切、焦躁的心情只能自己一个人压在心里头,他甚至不敢多瞧梁秋,梁秋说过的,谢雨再要那样,就换李老师教他们班的国文。
这天星期五,谢雨拒绝了廖云一起回家的邀请,搁教室里磨磨蹭蹭,直到王娟都回了家,他还没走,他有自己的打算,他知道梁秋今天会在办公室里批改学生交上来的大作业,他有话跟梁老师说,谢雨仍旧在办公室外踌躇了许久,方才站在门外,喊了句:“报告!”
“进来。”,梁秋批改着作业,头都没抬。
“梁老师……”,谢雨小声地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梁秋仿佛认得了他的声音,抬起头来,看着谢雨的眼睛,神情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却被他藏得极好,平静地说了句:“来找老师什么事?”
谢雨吸了一口气,声调有些高,仿佛为了掩饰他心中的紧张,“梁老师,那两本书俺什么时候还给你。”,说完目光就飘到了梁秋头顶,不敢与梁秋对视,裤兜里的手攥成了拳,出了汗。
梁秋瞧着谢雨的这幅样子,忍不住低下头笑了起来,嘴角泄出的低笑声引得谢雨低头,望着梁秋面颊上的笑,心中的紧张消了不少,小声地说:“老师,俺错哩。”,谢雨垂着脑袋,余光瞥梁秋的反应。
梁秋听罢正了正神色,他不会再上谢雨的套了,他上回,上上回也是这般说的,结果却是让他羞赧、紧张,语气又恢复了平静,甚至是冷淡:“晚些吧,老师今天要批改作业,八点钟,在乡东头的槐树那。”,梁秋不能让谢雨再来宿舍找自己,前两回便是在宿舍里,直到今日,梁秋仍是不可避的想起,即便谢雨没待在他的身边,没靠近他。
谢雨听着梁秋的冷淡疏离的语气,虽然梁秋答应见面还书,但还是瞬间耷拉了脸,有些巴巴地望着梁秋,梁秋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望着谢雨闷闷不乐的脸,总的来说,是高兴的,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谢雨手里吃瘪,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了一番。
今天的谢雨在何大娘看来有些怪,吃饭吃得飞快不说,还拿了香皂洗了好一会儿的澡,穿上了何大娘为他准备的,在城里的裁缝铺买的衬衫,甚至有些急切地在镜子前照了许久,一会高兴着个脸,一会儿耷拉着,问了何大娘好几遍,“娘,你觉得俺穿这身咋样?”
“今天抽什么疯啦,当时买回来的时候不是死活不穿嘛,觉着人这衣服不好,怎么,今天穿上哩?”,何大娘瞧着面前的谢雨,有些恍惚,一瞬间,谢雨就这般高了,肩膀也比谢大爷宽了,嘴上打趣着他。
“娘,你就告诉俺嘛。”,谢雨急了,拉着何大娘,竟有些撒娇似的。
何大娘受不得这样,荷丫头平时疯得跟个黑皮猴似的,性子跟个男娃一样大大咧咧,反倒是谢雨温柔些,又懂得心疼她,“哎呦呦,娘这把老骨头都要给你扯散喽,好看好看,我雨娃子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咋哩,穿去见女娃娃不成,这么紧张哩?”,何大娘问。
谢雨哪能让何大娘知道他心里的心思,摆了摆手,强装镇定地说着:“娘老打趣俺,没见女娃哩。”,手心却紧张得冒了汗,何大娘哪里不晓得谢雨在瞒她,却也晓得“儿大不由娘“,没再说什么,帮谢雨理了理领口袖子,笑着夸她的大儿子。
谢雨去的比较早,等了一会儿才瞧见走向他的身影,远远地,谢雨就瞧见了那双鱼儿一样的眼睛,里头蓄着光一样,风从河面吹过来,带着凉意,不时有几条鱼儿跃出河面,鱼鳞在月光下闪过一道银白的光,再“噗通”一声掉回水里。听老辈人说,这棵槐树自打这有人便种下了,不知在汴乡生长了多少年,树干很粗壮,能够将谢雨梁秋两人并着的身影挡住,风带着谢雨身上的香皂香气,幽幽地钻进梁秋鼻子里。
为了避再像上回一样,忘记还书,谢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书还给梁秋,书被谢雨握了许久,温暖带着汗水的潮气,落在梁秋手里有些扎手,却非常暖。两人望着粼粼的河面,一时谁都没有说话,仿佛是为了享受难得的静谧,享受两人的独处,这般旁若无人的独处,河里的鱼瞧着他们,田里的青蛙瞧着他们,就算他们互相抓着手,它们也不会责怪言语。
“梁老师,讨厌俺吗?”,谢雨俯身捡了一颗小石子,丢进平静的河面,发出清脆“咚”的一声,谢雨扭头看了一眼梁秋,月光落在他身上,仿佛镀了一层温暖的光。
梁秋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心底的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他知道,他不讨厌谢雨,他甚至对谢雨生出了那些不该有的感情,他和谢雨已经掉入了那个甜蜜的陷阱,他不能回答谢雨的这个问题,如果他回答了“不是”,谢雨就再也爬不上来了,爬不上来的人,他一个人就够了。
梁秋没有回答,谢雨有些失望,小声地继续说着:“梁老师,这半月俺想了想,俺就是喜欢梁老师,想把梁老师娶回家里当媳妇儿的那种喜欢,梁老师信吗?”
梁秋再也不能听下去了,他转身就要走,被谢雨拉进怀里,谢雨弯着腰,额头贴着额头,谢雨什么也没做,就这般静静抱着他,温热的呼吸洒在梁秋脸上,不过大半个月,谢雨的胸膛,仿佛又结实了些,比上回更加宽厚温暖,梁秋哆嗦着嘴唇:“谢雨,别……说胡话。”
谢雨看见了梁秋微红的面颊、耳根,他捧起梁秋的脸,鼻尖贴着鼻尖,缓缓说着:“俺没说胡话,俺晓得梁老师要这样说,梁老师若是讨厌俺,就把俺推开,现在,不然俺一辈子都要缠着老师了。”,谢雨大着胆子逼他,梁秋的手提了起来,按在了谢雨温暖的胸膛,谢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半晌,却最终放了下来,他骗不了,自己的心。
谢雨瞧见梁秋放下的手,将梁秋紧紧揽进怀里,仿佛要将梁秋融入他的血肉里一般,在梁秋耳边说话:“梁老师,俺要一辈子缠着你哩。”,话里话外是藏不住的高兴,梁秋的手按在谢雨胸口的那一瞬间,他想了许多,他想起他大学时读过的一本书,里头有个句子,他一直都记着,“爱情是一团燃烧的,永恒的火焰。”,原话是否是这样,梁秋记不清了,但当时他读到时,觉得不明白,爱情本就不可能永恒,会随着时间流逝,而火焰更不能永恒,只会留下灰烬,现在的他,被谢雨抱着的他,有些相信了。
既然他没推开谢雨,谢雨亲他时,他也没躲,谢雨的眼睛还带着些难以置信,伸着舌尖,温柔地舔他的嘴角,梁秋觉得,谢雨就是那团永恒的火焰,鬼使神差的,梁秋伸出了舌尖,卷了卷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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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的舌,谢雨倏地瞪大眼睛,紧紧揽着梁秋的腰,接着便是狂风暴雨般的吻,让梁秋头脑混沌,脑子里只有谢雨急促的呼吸声。
“俺送梁老师回去吧。”,谢雨丢了几枚石子进河里,扭头看靠在书上的梁秋,梁秋还在微微喘息着,扭过头瞪了一眼谢雨,眼睛里头淌着水似的,他的腿现在软得走不动路,他的脑袋也一片空白,梁秋想着刚才自己的主动,觉着自己一定是疯了。
回去的路上,谢雨执拗地牵梁秋的手,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梁秋扬起头看谢雨的背影,掌心的热源源不断地传来,心口仿佛烧了起来。
直到进了教室宿舍的院子,谢雨才松开手,梁秋拿着钥匙开门,谢雨在他身后笑着唤:“梁老师。”,梁秋转身,触不及防被谢雨啄了一口,梁秋没想到谢雨这般大胆,在这儿还敢亲他,一时有些愣住,听着谢雨远远的声音,才清醒过来,脸腾地烧了起来,“梁老师,俺心里头真高兴。”
既然他心甘情愿同谢雨掉进陷阱里,那便也由着些他吧,梁秋红着脸想。
第十三章:还吃嘴儿
一晃又是新的一年,学校马上就要进行期末考试,升学班里头的气氛却不是很紧张,不知是因为是第一学期,还是因为班里那些仍旧不心的学生,乡里头人人都盼着过年,却是一致的,过年对乡里的孩子来说,是最喜欢的一个节日,往时家里头不常吃的肉,在这半个月里,可以扯开了腮帮子吃个够,还能揣上爹娘给的压岁钱,跟公社商店里买糖吃,昨儿个是星期天,谢大爷合着谢雨一起,把家里头那头年猪宰了,今天放学回家的谢雨,一进门就闻着了院子里飘着的盐巴香气,那种掺杂着碾碎的大料的炒盐巴香气。
院里头的丝瓜秧子终于呈现了衰败之势,瓜棚里头挂着几个老掉的丝瓜,那是和大娘留来作来年种子的,还有一个,则是留着做刷锅的丝瓜瓤子,谢雨进院放下了肩上的书包,瞧着和大娘做腊肉,这种临近过年才有的,独特的香气,院子里都是,谢雨喜欢。
混着大料的炒盐巴,何大娘已经准备好了,盛了大半盆,猪肉何大娘选的是猪腰上的部位,那儿的肉软,容易入味,也肥瘦相间,旁边的铝盆里还装着几条大鲤鱼,也是要腊的,那是荷丫头喜欢吃的,三个孩子的口味何大娘都记着,接下来就是漫长且乏味的擦盐抹盐过程,谢雨喜欢瞧,一瞬不瞬地瞧着,今天日头正好,最适合做腊肉腊鱼,黄狗已经长成了狗条子,都说狗成狗条子之前,要生上一场病,谢雨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它生病挨不过,谁知竟一直好好的,顺顺利利地长到这般大,此刻正眼巴巴的瞧着何大娘手里的肉,谢雨只要唤一声它,就会扭过头来,湿润的鼻子蹭蹭谢雨的膝盖,而后又被何大娘手里的肉吸引去所有的目光。
半个月后就是期末考试,谢雨帮着何大娘将腊肉腊鱼挂上竹竿子,就被撵回了屋里头,要他看书,谢雨没什么紧张的情绪,他不会让梁秋失望,不过何大娘喜欢让他看书,他便看着,遂着何大娘的意,让她心里头舒坦放心。
期末考试的那一天,何大娘还特地起了个大早,炊了跟前些日子做好的腊肠,还给谢雨煎了俩鸡蛋,谢雨一向不信这个,但拧不过何大娘,通通吃了个光,揣着何大娘给他准备的中午饭,去了学校。
院里头晒的腊肉腊鱼,已经成了,腌制品特殊的香气,飘荡在院子里,谢雨远远的就能闻见,何大娘正在院子里择豌豆,见着谢雨迎就了上去,语气有些紧张,“咋样哩,都会做不?”
谢雨瞧着何大娘那副模样,不由得想笑,扶着何大娘肩膀笑,“娘咋这么紧张哩,那要等到俺高考,娘不得紧张死。”
何大娘面上的神色更加紧张,“那可不,高考可是大事哩,快别吊着娘了,说说考的咋样?”
“还能咋样,都会哩。”,谢雨给了何大娘一个放心的眼神,搂着何大娘回到了石桌前坐下,帮着何大娘择豌豆,笑着道了句:“您就放心您的儿子哩。”
谢雨嗅着院子里头的香气,瞧着豌豆拉出的浅绿丝络,“娘今年用的啥木头熏得这肉,香哩。”
“还能啥木头,还不是跟往年一样,你爹上山砍的那些。”,何大娘望着一眼竹竿上挂着的腊肉,笑着应声。
“荷丫头准喜欢哩,她跑哪去了?”,谢雨想起谢荷来,开口问了句。
“谁知道哩,不知道在哪疯呢,还带着俊小子一起。”,说起谢荷,何大娘是又气又爱,毕竟是仨孩子里头唯一的女娃娃,何大娘虽咬牙切齿,却也拿不出办法,叹了一口气,“这么疯,大了可怎么嫁的出去哟。”
谢雨没应声,笑着择豌豆绿丝,“他谢雨唯一的妹妹,怎么会嫁不出去呢。”
领成绩是三天后,是谢雨意料之中的成绩,何大娘瞧着,笑得合不拢嘴。腊肉腊鱼都已经成了,被挂在灶房干燥的地方,自大瞧见成绩的那一刻起,何大娘嘴上就开始念叨起了梁秋,总之是梁老师千万般好,谢雨听着直摇头,好似梁秋比他这儿子还要好似的,却也没出口否认,梁老师的确对他十分好。
不出谢雨所料,何大娘摘了两串腊肉,一条腊鱼,装好交到了谢雨手里,那是要送给梁老师的,除此之外,还装了一布袋子,里头装着一串腊肠,一串腊肉,还有一条腊鱼,那是给他吴姨的,何大娘要谢雨给梁秋送完之后,也给吴芸送去,说起吴芸,何大娘面色有些难过,拉着谢雨的手,“你晓得你吴姨住哪吧?”
“俺晓得……”,谢雨明白和大娘面上的难过是为了什么,他点了点头,“俺会把这些东西好好地交到吴姨手里的,娘就放下心哩。”,何大娘望着谢雨,愣着“哎”了一声,“她的大儿子啊,终于是长大了,啥事都晓得了。”
要见着梁秋的心情,将心中的难过冲散了许多,谢雨不再像从前那样轻敲门,他要这样,让梁秋知道他迫切的心情,梁秋前两天赶着改卷子,谢雨敲门时还在睡觉,见着谢雨还是有些没神,揉着惺忪的睡眼,声音都是轻的,谢雨瞧着心里头就是高兴,伸手碰了碰梁秋惺忪的睡眼,眉毛都是上扬的:“梁老师。”
谢雨的手让梁秋清醒了些,梁秋闪了身子让谢雨进屋来,嘟囔了一句:“胡闹。”,谢雨听着心里头也乐,揽着何大娘准备的袋子,捧到梁秋胸前,梁秋闻着袋中传出的香味,就知道那是什么,一股羞耻意从梁秋心底升起,何大娘没少送东西来,他明白那是因为谢雨的成绩越来越好,如今还送了肉来,而他却勾引了谢雨,何大娘的儿子,脑中忽然冒出的“勾引”一词,让梁秋面红耳赤,梁秋呐呐道:“你先放在桌上。”
谢雨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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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做了,看着梁秋微红的脸,缠着就抱了上来,脑袋搁在谢雨肩上,学着家里黄狗跟他撒娇的那样,在梁秋肩头磨蹭:“梁老师,放假俺就不能天天瞧着你了。”
梁秋靠在书架子上,有些无可奈何地抓着谢雨腰间的薄衫,清了清嗓子:“放假要好好学习,六月份就要高考哩,不能掉以轻心,”,谢雨觉着梁秋无论说什么,听来都是甜的,无论梁秋说了什么,他都应承着,都记在心里,梁秋还在絮絮叨叨地交代,谢雨已经亲上了梁秋的颈侧,梁秋瞬间噤了声,手指抓住梁秋腰间结实的肉,谢雨湿润的吻缓缓向上,含住了梁秋的嘴儿。
两人在屋里呆了蛮久,谢雨就是不想回去,最后梁秋没法,推着人出门才罢休,谢雨存心让梁秋推他,不然梁秋可推不动他,因为他想瞧梁秋红着脸推他的模样,那种赧意中带着几丝无可奈何的模样,他瞧一万遍,也不会腻。
出了梁秋宿舍,谢雨还记着要给吴芸送的东西,这是他头一回来吴芸新住的地方,破旧的房屋,长满荒草的院子,一瞧便是废弃了许久的屋子,他偷听了何大娘谢大爷说的话,他晓得了吴芸为什么不和王叔王婶住在一起的原因,因为王家把她赶了出来,吴芸是他们买来的丫头,买来伺候他家疯癫儿子的丫头。
院子里没有井,吴芸用水都得去河里挑,谢雨来时,吴芸正在青石板子上洗衣服,谢雨瞧着她那瘦削的手臂,仿佛一层皮包着骨头,正力地拧着衣服,不知怎的,就觉得眼热,谢雨放下了手里的布袋子上去帮忙,帮着吴芸把衣服晾到了竹竿子上,捧着何大娘送的东西,搁到吴芸面前,谢雨心中喘不过气的状况,才好了些:“吴姨,俺娘让俺拿给你的哩。”
吴芸看着谢雨手上的东西,直直地看了许久,才抹了一把眼角,转身进屋,出来时,手里赫然躺着十几枚糖果,全都进了谢雨的口袋里,“这糖姨不爱吃,雨娃子拿回家分给弟弟妹妹吃哩。”
世上有谁不喜欢甜滋滋的糖果呢,谢雨看着吴芸浑浊的眼睛,里头似乎淌着水,谢雨想开口说些什么,吴芸却转身进了屋,再没出来,谢雨只能揣着口袋里沉甸甸的糖,把袋子放到了院子的破烂木桌上。
回去的路上,谢雨摸着口袋里的糖,想起吴芸湿润的眼睛,那里头淌的泪,仿佛是他看错,谢雨想起吴芸的样子,心中不难过起来,那双眼睛是浑浊的,里头仿佛没了亮光,是木讷、绝望的。
“谢雨!”,后头想起唤他的声音,谢雨才从刚才的情形走出来,他一转身,廖云就扑了上来,谢雨险些栽倒在地上,看得出来,廖云十分高兴,有些急切地向谢雨说着:“俺、俺和娟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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