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派都是魔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大魔王阿花
“当然不是!”
九音姑子语气森然:“那人是虞清派长老,勿须!”
这下可好,形势急转而下,喊捉贼的变成了贼,而那个贼却成了被冤枉的。
段寒生本是急得大脑一片空白,他总是强迫自己以一副随遇而安的性子活着,死了便死了,他本就是苟且着度活。
可他还没跟钟清墨相认呢,怎地就要被赶下掌门之位,背负莫须有的罪名了?
直到他看见钟清墨越是往里走,越是镇定,然后主动推开束音阁的门,走了进去
原来装得假样子,骗他的。
待清醒过来,回想起之前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段寒生再好的脾气都咬牙切齿了一番。
还正儿八经地问有什么话想跟他说,怕也是做做样子。
此时,勿须长老已是浑身发抖,口不择言:“你说外面那个咽气的是假的?你又怎么确定你不是假的?”
九音姑子嘴脸噙着一丝渗人的笑,道:“传言离人药谷最能分辨真面假皮,等碧云的尸首抬上来,再劳烦上官谷主检验清楚不就一清二楚了?”
不到片刻,“九音姑子”尸体抬上。
上官谷主先是检查了面部,然后从脖颈处起,自下而上,撕去了假皮。
一张截然不同的脸呈现了出来。
勿须长老此刻终于明白,这只不过是局中局罢了,他设了一计,钟清墨就将计就计,引蛇出洞,让他自觉引众人去束音阁,再将所有罪证公之于众,一网打尽!
“果然如此。”叶太平道:“所以把你软禁之人就是勿须长老?”
“岂止软禁,他还逼迫我给父亲下毒!”
“你有何证据?”
“我的枕下,放着一个香囊,香囊里便是这种慢性毒粉,此毒名为断肠,药粉混入汤喝,连喝一年,腹中常常伴有绞痛症状,连喝两年,上吐下泻,面白如纸,若是喝三年,肝肠寸断而死。”
钟清墨掀开被褥,移开枕头,果然有一香囊,香囊内带有白色粉末,他将粉末递给上官谷主。
“药粉香味呈郁金香,的确是断肠!”
九音姑子道:“既然上官谷主已经验证,那就再劳烦各位去勿须房中一看,他用‘断肠’过暗杀数人,必然会放在最为妥帖的房内暗道中。”
九音姑子出口几字铿锵有力,句句击中要害,震得勿须长老难以再出言反驳。
“你……你……”
九音姑子对他绽放出一个笑容,似邪似媚:“怎么?勿须长老不敢?”
勿须终于箍紧手指,张了张嘴,最终也无法说出“有何不敢?”这句。
众人来来回回跑着折腾也未觉得劳累,从束音阁赶到勿须所在的住处。
这场宴席先是比武,后牵连出虞清门内案,整得他们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他们一路跟随,其实也存有一分八卦之心。
直到钟清墨带人在勿须长老的房中找出“断肠”,人赃俱获,此事终于尘埃落定。
“竟真是勿须所为?!”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平时和蔼亲切,殊不知都是伪装!”
“倘若我派我这等阴暗歹毒之人,怕是难以安生了……”
本门派的长老威逼利诱掌门女儿给掌门下毒,原掌门死后,软禁折磨其女儿,堪堪这两条罪名,足以让他偿命。
先前被他逃过一劫,勿须长老已经舍弃青云游子这一枚棋子续命,却还不肯善罢甘休,如今孽力反馈,当众被扒下虚假的伪装,怕是回天乏术了。
多项罪名结合一起,勿须长老被众人谴责,更有甚者,还掏出佩剑,指着要他为原掌门偿命。
钟清墨的声音如同在寒冬腊月里浸过的冰砖:“你是自刎,还是本座亲自带你上路?”
勿须长老站在廊道上,身影萧然孤寂,他心如明镜,这场局,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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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的人便只能静候死亡。
他咬了牙缝中藏匿的□□,不到片刻腹中传来绞痛,呼吸困难,如溺水一般,四肢瘫软,眼前一黑,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
堂堂虞清门长老,如今却当中负罪自刎,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真是可恨可恶可悲。
待众人离席时,段寒生才从这场明争暗斗中缓了过来。
钟清墨坐于高位,目若朗星,顾盼生辉,红衣裹着蜂腰削背的身段,正神情自若地品茶。
段寒生决定寻他问个清楚。
“你骗我做甚?”
钟清墨眯着眼睛:“本座何曾骗你?”
“方才勿须长老诬陷你软禁折磨九音姑子,其实你早已想好对策,却不直言,害得我……”段寒生说了一半便卡住了,尴尬地揉了揉鼻子,若要直言说他担心,那真是有些肉麻了,还会惹他不快。
没想到钟清墨像改了性子似的,略带期盼地追问道:“害得你什么?”
段寒生正经道:“我如今是你徒弟,师傅出什么事,自然是会担心的。”
钟清墨皱了皱眉,心生不悦。
等待会睡觉,就扒了面具瞧瞧你到底是谁,若是不是寒生,本座才不会稀罕你的担心,倘若你是寒生,不管你担不担心,本座都不会放你离开虞清门。
第三十六章
“钟掌门?钟掌门?”
不知何故,自他比武回来起,钟清墨总爱时不时地盯着他瞧。
瞧得他寒毛竖起,毛骨悚然,浑身凉飕飕的。
钟清墨仔细打量了一会,越看越是瞧这张平淡无奇的脸不顺眼,急切地想要将惹人厌烦的面皮撕去,这种欲望愈演愈烈,最后只得将视线微微瞥开一些,又见他嘴脸还保留着比武时留下的淡淡血迹,不由涌起淡淡的担忧。
“这几日莫要睡外室,你身上有伤,室外冰寒刺骨又没有暖炉,不如进屋与本座同睡。”
“同睡?”段寒生微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掌门大人不是对他嫌弃得紧,这会儿勿须长老已死,还留他在登雪楼做甚?
钟清墨脑中迅速闪过和小寒生同枕共眠的场景,心脏猛地跳动一下,薄如纸的脸庞微微泛红:“什么同睡?!不过是本座睡床,你睡地板罢了,莫要瞎想!”
“……”
不是他开言先说的同睡?这会儿怎地忽然又改了口?
既然怕他着凉,又何为让他睡地板?
真是古怪。
段寒生思来想去摸不着头脑,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回去铺了床。
钟清墨的屋里常年四季如春,冬暖夏凉,如今已经快要入冬,屋里又是暖炉又是毛毯铺地,毛毯干净整洁,一脚踏入软绵绵,更不会觉得阴冷,加上被褥是上好的丝绸,柔软舒服,待遇比在承华阁好多了。
他将被褥的外边弯进去,叠成了方方正正的平整形状,顺道也将钟清墨的被子撑开,抚了个整整齐齐。
放置枕头时,发现底下躺着一枚玉坠。
段寒生眯着眼将玉坠拿起,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上面已有几道划痕,颜色倒是通透明亮,看上去很舒服。
他将自己脖颈的玉坠拿出摆在一起,做了对比,色泽形状,皆是一摸一样的。
原来他一直都藏着。
段寒生把玉坠从新放好,坐在床头,心里头有点慌乱。
他一定还记得天岐宫的事。
不然怎会将这枚玉坠藏于枕下?
那是当年之事否会怒于他?
段寒生心里正波涛汹涌,一抬头,就见钟清墨已推门而入,飞速吹灭了蜡烛,揪着他的领子将他从床上提了出来,自己钻进了被窝里。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前后不超过一分钟。
钟清墨本欲息了灯让他跟着一起睡,不想段英俊傻乎乎地站在一旁半天也不见动作,不禁催促道:“为何不睡?”
段寒生想了想,回道:“还未漱口。”
“还不快去!”
段寒生莫名其妙被催促着漱口洗刷去了。
接下来,钟清墨经历了漫长煎熬的等待。
他看着好不容易漱完口的段寒生,慢悠悠地回来,打开衣柜,似乎在寻衣服。
这衣服一寻就寻了一刻钟。
钟清墨终于忍不住道:“这是本座的衣柜!你究竟要寻些什么?”
“掌门大人还未睡着?”
段寒生尴尬地咳嗽一声,回道:“在下的包袱在福来客栈时不慎遗失了,所以想借换洗衣物一用。”
钟清墨不停地皱眉:“那为何要寻那么久?”
“似乎都略大了些……”
段寒生又埋头寻寻觅觅了一刻钟,才从边边角里将他十八岁穿得里衣抽了出来。
好像还有点泛黄了,不过还能将就。
钟清墨眼睁睁看着段寒生抱着他的衣服出去洗澡了。
之后又是长达半个小时的等待,他险些睡了过去,幸好每次堪堪将意识拉了回来。
终于在迷迷糊糊的时候,等到段寒生回来。
他头发湿漉漉的,月光撒在赤裸的脚踝处,显得格外白皙纤细。
钟清墨翻了身,趴着,盯着他的脚踝看。
若是这只脚踝真是寒生的,他就不会让它赤裸在外,定将它小心翼翼抱起来,谁都不准看。
很快,那只脚便滑进被褥里,看不见了。
床下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钟清墨保险起见,特地等了十来分钟,才轻轻唤道:“段英俊?”
大约过了十几秒,等钟清墨以为是真的他睡着了,才听到回应,参杂着一丝疑惑:“掌门大人有何时?”
“……无事。”
渐渐的,段寒生就发觉不对劲了。
他甚至怀疑掌门大人是不是由于除了勿须长老,太兴奋得的臆想症。
因为钟清墨每隔半个时辰都会轻声唤他的名字,等他回应询问,却又都会回道“无事”。
这是什么毛病?
他向来睡眠浅,倘若有人在耳边叫他的名字,即使睡着,也会被闹醒,所以每回刚进入眠,就又被钟清墨给拉了回来。
这一来二去,天渐渐亮了。
两人起来时,双双顶着浓厚的熊猫眼,钟清墨气极,一双桃花眼瞪得比铜铃还大,恨不得一掌敲晕段寒生再撕开他的面皮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样的脸。
段寒生刚披上外褂,这种脊背发凉的诡异感觉又开始持续攀升。
回头时,果然是这位掌门祖宗在悠悠盯着他看。
段寒生:“……”
一直到他们出门,一路上身旁人散发着隐隐的低气压,几位弟子见到他,纷纷作了揖礼,四散而逃。
“钟掌门。”介于钟清墨如同鬼上身一般,段寒生终于忍不住问道:“昨日可有睡的安稳?”
钟清墨阴森森道:“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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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寒生无辜道:“我脸上可有东西?掌门大人为何总盯着我瞧。”
不然本座看你做甚?
钟清墨缓缓把手伸向他的脸颊,在上头恶狠狠捏了一把,然后恋恋不舍回来,淡淡道:“有头发。”
他摩挲着手指,回味着方才的触感。
这面皮质量竟然不错,摸上去光滑柔软,感觉不到破绽。
段寒生的眼眸随着钟清墨的手指一起朝右移,嘴脸微微抽搐。
为何他什么都没看到?!
下午,钟清墨特意支走了段寒生其实也不用特意,他的动机实在明显,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会有所察觉。
自己弯弯绕绕走入了竹溪院。
小院僻静安宁,在虞清门的东处。
上官离又恢复了一身女装打扮,穿着一袭碧绿色翠烟衫,乌黑如墨的长发披于颈间,发髻上插着一根蝴蝶状的金步摇,缀着点点流苏坠子,看着又是俏皮又是可爱。
可惜她做得事却并不可爱,甚至让人恼怒。
上官离正欺负她的药童,这小药童长得皓齿红唇,眼睛像小鹿一般可怜兮兮,水灵灵的,仿佛一掐能挤出水来。
“你!你!我都给你做了桂花糕,你为何还不把小白还我!”
秦隐又急又气,差点没哭出来。
自打昨日上官谷主来访,他不小心透露了上官离爱穿女装的秘密,结果晚上就找不着他的小白了!
“本少主怎么知道你的小白在哪?”上官离耸了耸肩,将手中的桂花糕放进嘴里,咀嚼两下,一脸嫌弃:“太甜,有点腻味,不怎么好吃。”
“那你别吃了。”秦隐气极,伸手就要走盘子。
“诶”上官离直起身子,一把擒住他的手臂就要把他往回带:“不想要你的小白了?”
“我、我、我……”小白是他的软肋,一提到它,秦隐便如泄了气的皮球,松了力道。
上官离却未松手,这一拉一扯,两人抱了个满怀。
上管离挑了挑眉:“秦隐啊秦隐,你一个小药童,怎地还给本少主投怀送抱来了?”
上官离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胭脂香味,又是少女打扮,仿佛真是男女授受不亲似的,秦隐当场就烧红了脸,一把推开他“哒哒哒”地跑远了。
待他跑得连身影都不见了时,上官离拿起桂花糕颠了颠,仰起脖子张嘴咬住,享受地眯起眼睛:“这小子做得吃食,怎的这般好吃?”
嘴里嚼着,心里想着刚才那张红扑扑如苹果一般的脸蛋,似乎也很甜美,不知咬一口味道如何?
他没享受多久,转眼间便看到急匆匆走进竹溪院的钟清墨,立即卸去了吊儿郎当的模样,起身拱了拱手:“钟掌门上任一个月多便除去心头大患,可喜可贺。”
钟清墨颔首:“幸好有你为本座通风报信。”
原来,早在半个月前,勿须长老便开始着手准备这场鸿门宴,血洗赵家庄不过是用来转移视线的一个幌子。
打从上官离进虞清门的第一天便去拜见了勿须长老,知道他不在起,便心中起了疑。
若不是他出手把碧云和九音姑子兑换,怕是在勿须长老出言带众人前往束音阁那一刻,就是他的死亡倒计时了。
上官离问道:“勿须长老的尸首……”
钟清墨抿着唇,眸里皆是锐利之色:“已找人抬出,丢进山下乱葬岗。”
“那是再好不过了。”
上官离拍了拍手,又问:“那他的爪牙怎么处置?”
“绑上,送入断天牢。”
断天牢,实则名为“一线天”,是在阴冷潮湿的山洞中,用铁链拴住手脚,洞中常年漆黑昏暗,看不见光,只有头顶一个小洞,太阳透过这小洞,堪堪照射进来,所以才叫“一线天”。
爪牙们被压入充满绝望的地洞中,比起已下地狱的勿须,也好不到哪去。
上官离松了口气,不知想起什么,眼中蓦然划过一丝调侃之色:“如今勿须长老已除,你大可安心医治体内寒毒,那个段英俊……体质极为适合你,若把他当作药引,每日三次,行房一个月后,寒毒就会有所缓解。”
钟清墨怔了怔:“行……房……?”
上官离以为他是碍于双方都是男人,才露出的犹豫神色。
“我知道男子通道狭窄,刚开始会十分困难,你要接受不了,我这倒有许多□□物,例如销魂丹,迷情香,痴心汤……”
钟清墨皱眉:“谁说本座要的是这等物件?”
上官离停下拿药的动作,惊道:“那你找我何事?如今虞清门太平,难道还有歹毒之人想要作祟?”
“本座想要的是安神香。”
安神香有助于睡眠的功效,但上官离这儿的安神香,却是能让睡眠极浅的人,一进入梦乡,无论外头刮风下雨,电闪雷鸣,也不会苏醒的药效。
“有倒是有。”上官离打量着钟清墨眼睑下的一片黑青,确实浓郁得很:“只不过……你是失眠了?”
第三十七章
钟清墨含糊又心虚道:“差不多。”
上官离半信半疑,不过依然点头同意了:“那你随我来吧。”
沿着小道直走,竹溪院的深处就是药库,一些稀奇古怪,世人罕见的毒汁解药在里面放着,这些本放在离人药谷里的,上官离此次来虞清门,偷偷带了点过来。
钟清墨一进药库,便看见了四肢被绑被绳子吊起来的大白兔,其中两爪子还不停吧啦着墙,不由皱了皱眉:“你怎地开始用兔试药了?”
上官离瞄了一眼那只泪眼朦胧的兔子,发出阵阵阴笑:“谁要拿试药?这兔子肉肥鲜美,本少主是拿来剁了做孜然烤兔的。”
钟清墨见那兔子仿佛通人性般递来求助的目光,瞬间不忍直视地将视线移开。
不到片刻,上官离拿来香烛:“你在房内将其点上,只要熏香蔓延散开,便会安然入睡。”
钟清墨将其藏入怀中,又问:“此香烛可有破解之法?”
“将明月草含在口中,方可保持清新。”上官离回答后又觉得奇怪:“你既然想靠它入眠,为何还要知道破解之法?等蜡烛燃烧殆尽,自然会清新。”
钟清墨敷衍道:“本座随便问问。”
这分明不是随便问问的样子。
上官离:“……”
出了竹溪院,钟清墨心情极好。
此时天色将近傍晚,他特意早日回登雪楼,想将蜡烛先行安置好。
段寒生在夕阳下练武。
他手持玉扇,“啪”地一下撑开,动作行云流水,一个抬臂,一个踢腿,皆是赏心悦目,那扇子仿佛长在掌心中,跟着一一放,极为流畅。
钟清墨站着瞅了一会,再转眼,似乎又成了另一套招式。
他每回招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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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都会微微扭动,转上一小圈以前寒生也有这样的小毛病。
段寒生练了一会,才看见钟清墨在身后站着,像是看了许久,尴尬地手,问道:“掌门大人何时过来的?”
“刚刚。”
钟清墨说话的语气都柔了几分:“练武一身汗,你先去沐浴,不然汗粘在肌肤上难受。”
段寒生:“……?”
天寒地冻,能出什么汗?
不过介于掌门大人近日情绪不稳,不想惹他生气,只能乖乖拿着衣服,洗澡去了。
待他回来,钟清墨已经坐在床头了。
段寒生把外衫挂到衣架上,问道:“掌门大人可是有事在等在下?”
“没事,先熄灯吧,本座困了。”
说是困,钟清墨神色清明,眸中毫无睡意。
段寒生回想起昨日不断重复的诡异呼唤,不禁打了好几个哆嗦。
他试探道:“现在才戌时,睡觉时不时过早了些?”
钟清墨看着忽明忽暗的烛光,淡淡道:“你不困吗?”
段寒生怔了怔,不知道为何,刚刚还清醒的头脑慢慢变得迷糊起来,他确实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
紧接着,钟清墨又是叹了口气:“本座这几日扰了你的睡眠,昨日更是没有睡好,就想叫你早些歇息。”
他何时这般为人着想了?
不过,确实是有些倦了。
段寒生不知怎么地,后脑勺一沾上枕头,不到半分钟,就陷入沉沉的深睡之中。
“段英俊?段英俊?”
钟清墨悠悠唤了两声,见他毫无反应,才将人抱起。
“你不肯老实交代,本座只能偷偷确认。”
他身上没几两肉,因着是常常练武的,腰间肉很是紧实,轻轻一握,手感甚好。
钟清墨恍了恍神,将注意力转到脖颈处。
颈部的皮肤光滑细腻,手指触碰到的地方让人流连忘返。
钟清墨眼神突然一厉,揪着那相交处,猛地一撕,面皮被掀开,一张清俊温雅的脸蓦然展现在他眼前。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果然是寒生……
寒生与他十四年未见,那时候还是有婴儿肥的小萝卜头,脸肉嘟嘟的,像个小包子似的,如今纤瘦了很多,也长得越发好看了。
一时间,钟清墨百感交集,怅然若失。
寒生的睫毛好长啊,又翘又浓密。
他的鼻梁骨也是挺的,鼻尖恰当好处,不大不小。
……还有嘴唇,好生饱满,水水润润,沾得他的手指有跟着湿哒哒。
钟清墨的神色暗了暗,手指在柔软的唇瓣上反复摩挲,往里探进时,喉咙不自觉地一涩。
好想将它咬住,品尝一口。
他把熟睡的段寒生往怀里拢了拢,仔仔细细打量了个遍。
他身体暖和的很,这样抱着,跟捧着个火炉似的,舒服极了。
脖颈白皙细长,轻轻一捏就出了红印子。
这细白的脖颈处……竟还有条红线。
钟清墨蹙眉,手指一挑红线,把那根藏在里衣的玉坠带了出来。
看见那玉坠,他的瞳孔骤缩,这物件……竟是他送的!
寒生小心翼翼戴着它,莫不是他也对自己念念不忘?又或者儿时便也对他暗生情愫?
钟清墨的心脏“砰砰”直跳,即使前几日对战勿须长老,也不见得有如此紧张。
他又想起当日在赵家庄时,寒生说的那个“儿时玩伴”。
“儿时玩伴……你究竟说的本座还是他人?!”
钟清墨坐在床头,独自生了好一通闷气。
寒生还说要送那种东西给那所谓的“儿时玩伴”,那……那种东西怎地可以随意送人?他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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