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派都是魔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大魔王阿花
段寒生抬眸,看不明白他意图,只得顺从听命,掀开袍子坐下。
青云游子见状,满意一笑,这才起了个头。
“那日虞林广场,你可知我为何要帮你圆谎?”
段寒生微愣,原以为这事已经过去,没想到青云游子却要单独拿来炒冷饭,这又为的什么?
他结合秦隐的话,酝酿一番,小心回道:“那日我练武太累,确实入了眠,可从小我就有梦游的毛病,时不时发作,徒儿自己不知当时何等情况,但同门师兄们却看得一清二楚,于是将此事事无具细地告知与我,师傅若是不信,大可找师兄弟们过来询问。”
青云猜不透这话的真假,疑惑道:“可你同屋的林三木,和你的说辞大相径庭,他说你自那日后,从未走出过承华阁,也不存在什么梦游,这你又作何解释?”
“自然是他说谎。”
段寒生从善如流地回答:“林兄睡觉有打呼磨牙的习惯,我睡眠浅,极难深睡,这也是我和他矛盾所在,梦游那夜,林兄也说过是佯装睡着,其实根本没睡,故不存在打呼磨牙的状况。”
青云游子缓缓接道:“所以你那夜没有三木的吵闹,陷入了深度睡眠,才导致梦游。”
段寒生笑道:“没错。”
青云的手指轻叩桌案,似乎在考虑此话的真实性。
段寒生看他将信将疑,又解释道:“林兄确实对我颇有成见,刚进门派时,他表明自己要积极上进,我多嘴提醒了一句莫要过于浮躁,他便不太舒服,一直记恨与我。”
青云游子仔细一回忆,那林三木的确常常在耳边明里暗里地诉说段寒生的坏话,先前并未在意,想不到这林三木竟为了一己私欲,拉同门下水,对他说了谎话!
想到这,青云游子气不太顺。
本来林三木要是私底下打压段寒生,他定是睁一眼闭一眼随他去了,可他问的都是些至关重要的东西,怎能胡言乱语包藏私心?
这林三木连孰轻孰重都分不清楚。
青云先前极为看好林三木,认为他勤奋好学,又懂得见风使舵,可培养成勿须长老的人,现在看来,这厮私心重,心眼小,难成大事,还是再观摩观摩吧。
不过段寒生还是得除。
他既已被掌门遇见,便有了被钟清墨发现他属阳体质的可能。
钟清墨的身体,万万不能让他恢复。
可门中有上官离暗中监控,不易动手。
只能把他引出去,另做打算。
青云思绪转得飞快,嘴角的笑容未变。
“这几日我一直观察,发现你不管在武学还是在杂事上,皆勤恳踏实,努力上进。”
段寒生不明所以,只得道:“多谢师傅夸奖。”
青云又叹气:“我有心提拔你,可门内规矩刻板僵硬,必须在明年武学大会大放光,才能摆脱门外弟子的头衔。”
段寒生眼角狂跳:“徒儿不急,愿意等待。”
青云神态柔和,慈爱道:“可为师舍不得爱徒苦等。”
说罢,他拿出一叠卷轴递给段寒生。
“你看看这个。”
段寒生打开一看,冷汗顿时滴了下来。
卷轴记载了半个月前的一件事。
虞清门下的钱庄,赵家庄,在半月前的一个晚上,三百多号人口,全被灭门,无一活口。
半个月前,赵家庄的庄主还迎了一桩喜事,不想几日后被屠了满门,红布落下,挂满白纱,只叫人唏嘘不已。
此事一出,虞清门的勿须长老前前后后派去多名弟子调查此事皆未果,反而有谣言称这赵家庄主是与掌门钟清墨起了争端才被无端灭门。
谣言不知从何而起,沸沸扬扬,钟清墨半月前又确实不在门中,事关掌门名誉,所以不得不查。
青云见他脸色不大好看,便安抚道:“这本是门内密事,勿须长老调查多日,皆一无所获,他老人家头疼的很,你聪明伶俐,正好下山前去,若有所获,那便刚好,我立即借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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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头向勿须长老禀明,让他你入门。”
第十章
段寒生才不信有这等好事,他将卷轴一:“如此重大杀案师傅还是另找他人吧,徒儿晕血胆小,难以胜任。”
青云见他不应,脸一板,道:“别人为立功击破头脑,你倒好,轻飘飘的一句晕血便错失了良机!”
段寒生装出害怕模样,声线颤抖:“从小到大,我最怕死人,一见就会腿软,实在无法应对。”
“这你不用操心。”
青云不耐地起身:“事情过去半个月有余,哪里还能让你见到尸体和血迹,不过让你下山调查一番,能找到线索更好,找不到那就罢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回去拾包袱,明天一早就出发吧。”
段寒生还想周旋:“可……”
“可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怎地如此墨迹?”青云的耐心达到了顶峰:“你若是没有这个胆魄便直接下山吧,虞清门不胆小怯弱之人。”
段寒生走出青云游子的小院已接近傍晚,夕阳似火。
他绕过蜿蜿蜒蜒的甬道,推开房门开始拾包袱。
林三木本在闭目养神,闻音猛地抬头,怪里怪气问:“怎的?段兄这是要被赶下山了?”
段寒生手中拾的动作未停,懒洋洋道:“青云师傅有心提拔我,特地命我下山历练。”
林三木沉默片刻,冷不丁道:“那日晚上你是去束音阁了吧?”
段寒生微愣,一时搞不明白他究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无意猜中,还是哪里得来的消息。
林三木认为他默认了,便自言自语:“难怪自那日起青云对你的态度就变了,莫不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随你怎么想。”
段寒生靠在枕上,摇着扇子,打了个哈欠:“你要是真好奇,不如亲自瞧瞧去。”
“我可没你那么好运,有师傅护着。”林三木冷笑:“谁不知道束音阁是门中禁地?我还没蠢到那种程度。”
段寒生淡淡扫了他一眼,见他瞳中带有闪烁,怕是已经动了心思。
林三木被瞧地心虚,“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夺门而去。
段寒生不想理会他,掀开被褥,侧身躺在床榻上。
次日,阳光明媚。
段寒生带了几个肉包充饥,一路跟着引路蜂下山,没走多久,便到了安喜镇。
安喜镇常年受虞清门庇佑,其他小门小派皆不敢闹事,故绿瓦红墙,繁荣热闹,街上到处是张着大伞的商贩和拉送货物的牛车。
段寒生斟酌一番,寻了一家卖胭脂的摊商,装模作样看了一番,随手拣了一盒小瓷瓶,像是香料,装模作样闻了闻,然后道:“老板娘,我要这个。”
卖胭脂的女人三十来岁,眉间隐约带了一丝风情,穿着一件大红色布衫,凌乱的头发垂在额间,女人瞧了他半晌,露出暧昧神色:“你确定要它?”
段寒生不慌不乱地问:“有什么不妥吗?”
女人轻笑一声:“没有,看你文质彬彬,想不到……”
难不成老板娘以为他买了胭脂用来自涂?
段寒生解释:“在下买来并非自用,是送人的。”
女人一听,神色更是古怪,也没再多说什么,轻佻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帮他包装起来。
段寒生抿起唇,僵硬地笑了笑。
女人了钱,把瓷瓶给他:“诺。”
段寒生接过东西,乘机问道:“请问赵家庄往哪里走?”
女人生意不多,态度自然热络些,她听见“赵家庄”后,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小哥哥,你这是要去投奔赵家庄主?”
段寒生被这声“小哥哥”刺得一激灵,好在他平时面部管理都还算妥当,没露出什么异状,心里还得想着应付她的话:“在下的一个远房亲戚,是赵家庄里的仆人,北边闹了饥荒,只得投奔他来了。”
“这样啊。”女人的面色好了点,手指无聊地拨弄着胭脂盒道:“我看你还是拾拾东西回去吧,赵家庄不太平,先是和虞清派掌门争女人,半个月前又被屠了满门,那地方早已成了孤魂野鬼的住处,你去了也是白去。”
段寒生眨了眨眼:“争……女人?”
“自然是欢宜原的牡丹姑娘。”
女人轻叹,眼中似有怀念之色:“可惜了牡丹姑娘,受了无妄之灾,刚一入门就白白丢了性命。”
段寒生好不容易从钟清墨也会抢女人这事上回过味来,思维转了一圈,才回想起半月前路过迎亲喜轿,不禁问道:“这位牡丹姑娘也遭到了不幸?”
“不过是柔弱女子罢了,连赵家庄主都敌不过的凶徒,她如何逃脱得了?”女人摆了摆手:“牡丹以前常常光顾我的小铺子,若不是被那贪婪好色的赵家庄主相中,也不会就此葬送余生,她死的时候……”
段寒生顺着她的话问道:“死的时候怎么了?”
女人眉眼中的风情淡去,面露苦色:“那恶徒对着她的脸划了三十来刀,可怖至极,衙门来时,刚开始认不清她的尸体,后来还是赵妈妈指认,说她从小手背上便有块红色胎记,仔细一看,正是牡丹!”
段寒生沉默了一会,问:“赵妈妈?”
女人扭着腰,没好气道:“欢宜院老鸨,你会不知道?”
段寒生以为那老鸨在安喜镇颇有名气,便没有追究,只是问:“庄中其他人没有被破相吗?为何单单只划了那牡丹姑娘的脸?”
女人翻了个白眼,不屑道:“诶呀,那赵家庄庄主是个老淫魔,喜欢年轻貌美的姑娘,见一个爱一个,爱了之后呢,就把以前娶进家门又不喜欢的遣散了,那些姑娘大多都是穷苦人家的女儿,身子没了,又被夫家抛弃,有几个经受得起闲言碎语得?最后不是流落风尘就是落魄自尽,下场凄惨得很,所以里面的姑娘为了生存而争宠,尽心思,不惜撕破脸皮。”
段寒生道:“您是说,是赵家庄主后院着了火,才有的这一夜屠杀?”
“可不是。”女人将杂乱的发丝撩至脑后:“保不准就是哪个对庄主恨之入骨的,和外人里应外合,杀得他措手不及,女的嫉妒牡丹,男的又对她爱而不得,两人一拍即合,划花了她的脸,一走了之。”
段寒生摸着下巴:“所谓爱而不得的外人便是那虞清派掌门钟清墨?”
“嗯哼。”
女人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线道:“这些话呀,自己心里头想想就好,莫要在外瞎说,我也是听别人议论谈起,那钟清墨性格阴郁狠毒,手段残忍可怖,想必不是什么好想与的人,自己喜欢的女人被抢了,哪会轻易就此放过。”
段寒生觉得诧异,便问道:“您怎知道他的性格如此不堪?”
第十一章
女人扯着衣摆,讪讪道:“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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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说的上来,只是道听途说罢了,不过无风不起浪,若是他真的是正人君子,也不会有人大肆编排他。”
段寒生暗暗好笑,觉得此话毫无根据,便没纠缠下去,再次询问起赵家庄的住处。
这时来了客人,是个三十上下地壮年男子,那男子看见段寒生,含蓄又羞涩地和他对了个眼神,在铺中挑选起来。
段寒生:“……”
女人忙着招呼客人,失去了谈话的耐心,她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阁楼道:“看到那里没有?安喜镇中最高的建筑就是赵家庄,你要去便去吧。”
“多谢。”
段寒生问了路,抚平被那男子瞧出的一身鸡皮疙瘩,慢悠悠地往前赶。
四周混乱嘈杂,有的离得近,有的离得远,里面夹杂着一些有力稳健的脚步声。
他一走慢,身后脚步也慢,走得快,脚步也快。
他又走了一段,才开始警觉。
脚步声不正常。
莫非有人在跟踪他?
段寒生不由加快步伐,潜入人群中,身后的脚步声似乎急了,越变越大。
在即将追上的时候,他打了个弯,迅速转入小巷中。
几个身着墨色长袍的男人没有发现他,手持剑鞘匆匆而过,腰间的木质腰牌露出一角,上面挂着红色流苏。
段寒生眯起眼睛,从怀中掏出同样材质的腰牌,挂着浅色流苏。
这腰牌特殊,代表虞清门弟子的身份,流苏颜色越深,身份越是往上。
青云让他下山的意图琢磨不透,段寒生清晰地记得刚入门时他略带杀意的眼神。
他心中有了假设。
或许是青云游子对他早有除去之意,但门中人多眼杂,不宜出手,那这次明面上的提拔,刚好 用来故意引他下山,好派人暗杀。
想着想着,又觉得好笑,他之前的二十年内都在天岐山度过,又怎会和虞清派的门内弟子结仇?
又或许他们同是被派去暗查赵家庄的那一批,他们的方向一致,自然感觉像是跟踪。
虽然心里这样宽慰,但强烈的不安感促使段寒生将束起的黑发放下,戴上斗笠,披上墨色直襟长袍,才重新回到这繁华的集市中。
到赵家庄时,果然大门紧闭,贴上封条,门口站着两个看门的小护卫,穿着官服。
尸体虽然已被全部清除,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小护卫看见段寒生,手一挡,虎着脸指着封条道:“看到没?禁止入内!”
段寒生将准备好的腰牌递给那护卫,并道:“在下是虞清门的人,遵循师傅青云游子之命调查赵家庄的屠杀一案。”
小护卫将腰牌翻来覆去查看,皱眉:“你是门外弟子?”
段寒生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小护卫满脸鄙夷:“你当我傻?虞清门怎么会派一个门外弟子单独来调查?况且我们只到过放带红色流苏的三位大弟子进去的消息,可从没听青云提起过你。”
段寒生侧耳一听,赵家庄里果然隐约传来微弱的议论声,想必是之前路过他的那批人。
看来无人跟踪他,是他草木皆兵了。
段寒生刚一松口气,就听小护卫凶神恶煞地喝道:“你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速速离开!”
段寒生没能进赵家庄就被赶了出来。
青云游子压根没有让他插手这件事的打算。
站着街头愣神一会,他摇了摇扇子,青云强令他调查五日,不到期限不得回门,如今只的找家客栈,先住个几日了。
他正欲往回走,一个卖葱油饼的大爷扯了他一把。
“诶!小伙子,等一等!”
大爷拿着几个热腾腾的大饼塞进他手里,急切地问道:“你也是虞清门的门外弟子?”
段寒生仔细端详着老爷子,皱纹和岁月布满在他黝黑的脸颊上,乍一眼瞧去有些面熟,但又记不起来是谁。
段寒生肚子咕噜噜叫,眼馋片刻,也没有拒绝,将大饼下,咬了口,不忘调侃道:“难不成您年轻的时候也是?”
“哪能啊,我可没这福气。”大爷摆摆手,把他拉至自己摊前:“你坐,你先坐。”
待段寒生坐上木凳,他才搓搓手道:“你认识薛平吗?他刚入虞清门,也是个门外弟子,我是他爹,薛万宝。”
薛平?
段寒生闻言指尖轻颤,脑内飞速闪过那张涨成青紫色的脸,见到时已没了声息,孤零零被抬出束音阁,估计这会儿已经埋进山中某个角落化作一堆白骨了。
“怎么了?”薛万宝见他脸色不太好,便跟着紧张:“莫非我儿在门里得罪了人?”
哪里是得罪人?根本是丢了性命。
段寒生不好告诉实情,只得胡扯道:“这名字听上去很是耳熟,但虞清门地广人多,在下一时半会记不清了。”
薛万宝拍了拍大腿,满脸落寞:“虞清门大归大,但最近也不太平,我与我儿原先有约定,说是到了门内会寄书信给我,可转眼半月过去,别说书信了,连个消息都没有,叫我如何不担心他。”
段寒生垂眸,看着他手上的油脂和苍老皱褶的手掌,叹气:“兴许是在路上,不妨多等几日。”
薛万宝被安慰了几句,也不再愁眉苦脸,有了闲聊的兴致。
“我们家呀,就在这赵家庄的斜对面,平儿从小趴在窗口瞧着那些个高手进进出出,羡慕的很。”
段寒生往薛万宝指的那方向一张望,那屋中果然有一扇小窗,刚好对着赵家庄大门。
“窗口后面是薛平的屋?”
“是啊。”薛万宝坐在木凳上,咬了口自己的饼,感叹道:“平儿走后,我就住他屋,那里阳光充足,温暖舒服。”
段寒生心中微动:“赵家庄被屠的那一晚,你有什么发现吗?”
薛万宝的表情变了变,小声说道:“这条道一到夜里就没什么人,不过那日晚上,我看到一位持剑的红衣男子进了这赵家庄。”
段寒生吃饼的动作微顿:“你可看清长相?”
第十二章
“乌漆麻黑的,哪能瞧清楚。”薛万宝耸了耸肩,又想了想,道:“不过说来也怪,往常这赵家庄半夜都是有家丁守着的,可那日却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段寒生问:“那他进去了多久?”
薛万宝憨笑道:“这个我倒印象深刻,我起床的时候他刚好进去,我尿完尿正瞧见他出来,也就一刻钟的时间。”
“原来如此。”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把山庄内大大小小几百号人统统灭口。
若是要得知真相,还是得等夜里人迹罕至时再进赵家庄看看。
段寒生心中有了判断,仰头看向那渐渐下沉的太阳,拱了供手道:“时间不早了,在下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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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行告辞了。”
薛万宝又塞给他几个饼:“小伙子,你回门若是见到我儿薛平,定要让他给我报个平安,我……我在这跪谢你了!”
段寒生见他不住道谢,还要下跪,赶忙扶起,保证道:“会的会的,您先起来,我回了虞清派,一定将话传达给他。”
目送段寒生离开,薛万宝才恋恋不舍地推着自己卖饼的摊子,边吆喝着边蹒跚着朝镇中心走去。
“卖葱油饼勒好吃的葱油饼”
段寒生望着老人远去的背影,有了计较。
他走进小巷,路边刚好坐着几个乞丐。
乞丐蓬头垢面,目光皆有贪婪之色。
段寒生沉吟片刻,挑了一个小的。
小乞丐衣裳污浊,眼睛还算清亮。
段寒生将一锭碎银递给他,指着远处的薛万宝道:“看见他了没有?”
小乞丐点了点头。
段寒生拍了拍他的脑袋,道:“你将这锭银子给那老伯,就说是虞清门弟子薛平叫你送的,完事后回来领赏。”
小乞丐接过碎银一溜烟追上了薛万宝,二人不知说了什么,老人家很是激动,一个劲地往小乞丐手里塞饼。
他接过饼,对薛万宝露出一个笑容,才一边啃着一边往回跑。
段寒生躲在暗处,没让他发现异端,等小孩儿回来,才将准备好的银子给他。
不想小乞丐摇了摇,道:“我不要银子。”
段寒生穷得很,巴不得小孩儿婉拒,坦然自若地将银子回兜里后,撑开折扇挑眉问道:“那你要什么?”
小乞丐隐晦地扫了一眼小巷中蠢蠢欲动的几名老乞丐,咬牙问:“你能帮我赶走他们吗?”
段寒生看到小乞丐手臂和脸上的伤疤,心中了然,这小孩打不赢那些个贪婪的老乞丐,即使得了银子,也是被暴打一顿夺走的份。
“好说好说。”
段寒生将折扇一,塞进小孩怀里,慢悠悠走向老乞丐:“我先演示一遍,日后再有人敢欺负你,你照着做便是。”
几个虎视眈眈的乞丐早已有所准备,舞着木棍,双目充血地朝他袭来。
段寒生拨开那人的木棍,擒住手臂将他背过身去,脚踢向膝盖处,老乞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声惨叫。
其余几个见状有些犹豫,不敢冒进。
段寒生一边靠近一边讲解:“你力气小,不好用蛮力取胜,得用巧劲,人的腹,挡,肋处尤为脆弱,其中有些穴道击重了会伤会疼会亡,你大可按情况往那里袭击。”
说罢,他躲过横冲直撞的木棍,手指轻轻点在乞丐肚脐上七寸处,乞丐一被触碰,痛得直抽搐,瞬间软到在地。
段寒生惊讶,对上乞丐怨恨的眼神,缓缓道:“这是鸠尾穴,重击可至人死亡,轻击若是疼痛……”
那乞丐听他这么一说,立即坐立不安起来。
谁想到段寒生话语一转:“轻击若是疼痛,便是气虚,胃气堵塞不通,该找大夫看看了。”
老乞丐面红耳赤,似是像被羞辱了一番,踉跄着站起,他的太阳穴阵阵发痛,双腿还不住打颤。
段寒生道:“还不快滚。”
他们攀爬着仓皇而逃,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你真厉害。”小乞丐看得瞪目结舌,评价道:“不仅厉害,还是个好人。”
段寒生打了个哈欠,心说你不我银子我自然对你比他人好些。
“你能教我武功吗?”小乞丐见他不回话,又期盼地问道。
“那不行。”段寒生不想身后多出个拖油瓶,拒绝后又从行囊里掏了掏,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本子:“不过我可以给你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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