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都是预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孤生
彘僵直着垂头看着被他搂在手掌中、根本不受影响的小纸人,忽然勾起个笑容。这是一个发自他内心的笑容,也是彘第一次露出这样真实的笑意。
而此时能看到的,唯有一个正在试图揍他的小纸人。
“吱呀”
身后的木门自然洞开,梁泉在门口长身而立,道袍修身,气息更加纯净了些。他的模样温和如常,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事成了?”
彘问道。
梁泉垂眸看他,但仔细看来,他其实不是在看白水,眷恋温柔落处,实则是他手中的小纸人。
“多谢白水。”
彘不自觉把小纸人递给了梁泉,在梁泉接过了小纸人后,他心中猛然一惊,翻身站起来看着梁泉的模样。
依旧是清俊如画,梁泉柔柔捧着小纸人,气息和顺的模样,当真看不出任何的问题,可彘在看到梁泉的眼睛时,突然打了个寒噤。
“你疯了吗?”彘厉声道。
梁泉安静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任何的话语,但彘看着他那双眼睛,却又是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梁泉用了言灵解脱了人皮灯笼中困着的魂魄,那些残留的气息还在梁泉周身环绕,一点点渗入他的灵气吞吐中,越是融入,梁泉的气息便越是自然。可他那双眼睛……
彘再没看过如梁泉这般冰冷的眼眸,宛如昆仑山峰终年不化的冰雪,一触即伤。
彘的双手背在身后,皱眉看着梁泉,“你怎么了?”
梁泉捧着小纸人在他肩膀上一放,然后平和说道,“无碍。”
彘咬牙,无碍个大头鬼!他急中生智,突然问道,“那些受伤的人你打算怎么办?”梁泉虽然没有说清楚,但听着话里头的意思,他大概知道这咒到底有什么效果。一人既得,全家遭殃。
梁泉道,“自有报应。”话似清风,无痕无影。
彘心中一凉,梁泉这个人看着心善,但这无辜之人又不救。说是不良善,可他明知道不该动用言灵,却又尽千辛万苦送那些被囚禁的魂魄入轮回……这其中一二的斟酌,白水有些看不透。
梁泉漠然道,“发家之财不义,牵连乃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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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阿摩呢?!”彘立刻换了一个语气,竭力柔和地说道,虽然他从来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柔和,抓瞎地想了一下他面对小纸人的样子,反倒是把语气压得低沉低沉,活似是来讨债的。
梁泉微讶,眉目柔和下来,轻声道,“阿摩如何?”
如春风化雪,本来看似坚硬的冰冷微微裂开了一条缝隙。
彘抓着他身后披散的乱发,他根本就没有花心思在这些乱飘的头发上,“你昨日不是送他回去了,后来怎么样了?
梁泉的指尖在小纸人身上摩挲着,轻柔的触感让小纸人舒服地趴了下来,让刚才只想抛出来的眼色完全落空。
彘翻了个白眼,清了清嗓子,直接了当地说道,“小纸人,你家主人想念阿摩了,你能不能劳烦大驾,联系一下?”
他虽是不知道梁泉和那个阿摩是怎么沟通的,但其中必定和小纸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小纸人翻了个小身子,然后摊平看着梁泉,然后疑惑摸了摸梁泉的手心,又跑起来摸了摸梁泉的手腕,趴在梁泉的脉搏上停留了好久,突然伸出白白的小手手画了一个大圈。
“小道长?”
一道低沉冰冷的声音传来,彘默默贴墙看小纸人,这个什么阿摩的声音也不逞多让,没温和到哪里去。
“阿摩。”
小纸人自作主张,梁泉也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叫了一声杨广,然后也便安静下来。
杨广没有疑惑什么,只是道,“你怎么了?”
这句问话和刚才的彘没有差别,彘正想继续瞪眼,就听到梁泉柔和回答,“用了言灵,有些许后遗症。”
彘:???再见!
彘翻了个墙,气跑了。
他可没有那么大善心,不过是害怕梁泉这个人彻底变成冰棍子,威胁到他的存在罢了。毕竟他身上还残留着梁泉的灵气。
杨广有些恼怒,“你怎么又,发生什么事了?”
阿摩既然问了,梁泉也没有任何隐瞒,便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杨广。
“……平安镇?”杨广若有所思,道,“他们两个小辈呢?”
“反应尚可。”梁泉席地而坐,靠在院门口晒太阳,刚刚彘直接翻墙跑了,那黑压压的地道摆在那里,像是一道黑暗裂口。
“人心不足蛇吞象。”在听到那些盗墓贼的做法后,杨广直接道,“你不该手下留情。”
这样的人,直接抹煞了便可。
“不可。”梁泉眉眼缓和下来,摇了摇头,“他们既有报应,我不该再出手。”
柳园和盗墓贼的事情,已经由他自己解决了,两者捅出来的篓子,则被梁泉给兜住了,剩下的,便不再是梁泉的事情了。
第72章无题
最终是顾小道士和夏山埋葬了柳园。
柳园已是强弩之末,在送入医馆不久后便咽气,顾小道士没想到他提着一盏灯笼赶过去的时候,恰好让沈夫人看到了柳园的最后一面。
在医馆里面死了人,大夫也有些晦气,顾清源掏光了身上所有的银两给了大夫,让大夫给了他们一些独处的机会。
他和夏山两个人面面相觑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痛哭声,夏山尴尬捂着脸,许是刚才的牛眼泪滴得有点过多了,他眼下还能感觉到屋内的鬼气。
“这可怎么……怎么办?”夏山对这些人情往来有些局促,顾小道士擦了擦鼻尖上的灰尘,“能怎么办?”
顾清源蹲下来叹了口气,撸了把头发说道,“这一次真是虎头蛇尾。”
夏山也跟着顾清源靠在门槛上,“小师叔,可这城里出事的那几户人家的姑娘……你打算怎么办?”
他问起来有点小心翼翼,似乎是生怕触及到顾清源之前的心结。
顾小道士一巴掌糊在了夏山的脸上,道,“没想到赵老板看起来慈眉善目,又是个关心女儿的模样,心底这么黑。这几家人的事情,我可不乐意管。”
柳园死了,事情便算是了结。
夏山狐疑地看着他,“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说法?”之前说要良善要好心的人又是谁?
顾清源又在夏山头上扒拉了一下,自从夏山开始认认真真叫他为师叔后,顾小道士也莫名有了一种看小辈的错觉,“你瞧着你师父有去解决的打算?”
夏山:“……”
顾小道士抿唇,胳膊搭在膝盖上,身后幽幽的哭声让人悲哀,眼前灿烂的日光依旧,兜兜转转,仿佛没有什么不同。
好人可以做,烂好人却是不行。顾清源自认有心,却不想滥用。
……
沈夫人不愿意离去,只让顾小道士把灯笼挂在山上,其下正好是柳园的墓碑。
顾小道士拄着铁铲问她,“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师兄该是能让你再入轮回。”
沈夫人轻飘飘地说道,“没有必要了。”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挥之不去的伤感,“柳园已死,再入轮回后,也不再是当年的他了。我入轮回,也要审判后再言其他。罢了,自然消散便是。”
她并没有让顾小道士给灯笼盖上遮掩的布料,哪怕顾清源取来,也被她给柔声拒绝了。
沈夫人如此想法,顾清源自是不能强迫于她,拉着干完活的夏山就回去了。
平安镇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大抵以后河岸集会上,不会再有画舫姑娘这样的事情了。
顾小道士认真想了想,回去和梁泉申请了一下能不能骑马。
梁泉把钱袋子都交给了顾小道士去马市买马,然后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坐在横梁上百无聊赖的彘,“白水,你到时候敛一下你的气息。”
彘晃着腿说道,“你怎么就笃定我一定会跟着你一起走?”
他冷哼的样子中还带着一点凶凶的味道,显然今日的气还是没有消去。
小纸人一溜烟儿地在桌面上舒展身体,然后抱着水壶乖巧可爱地看着梁泉,梁泉看着它摇了摇头。
小纸人又卷了卷胳膊,然后又卷在了水壶上。整个小人趴在上面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小小的沮丧。
梁泉无奈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喜欢玩水?”
小纸人默默看着梁泉,用着一种非常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他,梁泉又冲着他摇了摇头。梁泉回身取衣服的时候,耳朵它动,突然又回过身来。
彘继续坐在横梁上晃着长腿,哼着小曲儿的样子就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梁泉安静看着小纸人欢呼着跳入了盛着水的小碟子里面。
明明不能说话,它却硬生生表现出一种欢呼雀跃的情绪,梁泉很想扶额。
小纸人在里面打滚了一圈儿,然后拖着湿哒哒的小腿儿在水里面抱着胳膊看梁泉,顶着软软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梁泉伸手按住它伸出来的小胳膊,无奈地牵着,“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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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这么宠他它。”
彘冷哼了一声,“证据呢?”
“出不出来?”梁泉诱哄小纸人从水里出来。
小纸人默默地滑入水里面,除了右手被梁泉牵住外,整个人都浸入了水里面,如果它有小嘴巴的话,大概现在就是咕噜咕噜咕噜的水泡了。
梁泉想揍彘。
彘莫名感受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氛赶紧溜了,连冷哼的表情都不敢表现出来,很快就跑到了顾小道士和夏山的房间。
顾小道士出去买马,只有夏山一个人留在屋内,看着莫名其妙从窗户飘过来的彘一脸茫然。
“你……就这么过来了?”
夏山刚好站在窗边,特地别过头出去看了一眼,然后又缩回来,“你怎么过来了?”
自从平安镇的河岸集会出事后,赶着离开的外地客人也走了不少,不过他们本来就是打算明日离开,彘也没有提出要另外一间房。
“你师父在发疯。”彘蹲在窗台看着他,尾巴郁闷地在身后甩了好几下。
夏山的目光随着彘身后的尾巴看来看去,看了很久后忍不住说道,“你的尾巴我能摸摸看吗?”
白水凌厉瞥了他一眼,“你再说一次?”
“啊?”夏山茫然了一声,顺着白水的话头摸了摸脑袋,然后又说道,“白水大哥,你的尾巴我能摸摸看吗?”
彘:你还真敢再说一次?!
顾清源及时回来拯救了夏山的小命,他在门外听着夏山的话音就已经想把人的脑袋给按在水里面给清醒清醒。
顾小道士踢开了门,看着彘拎着夏山的后领子丢在窗台上看风景。
“嘿嘿,小师叔,你要不要也来这里看一看?”夏山粗神经地笑道,完全没有惊悚的感觉。
顾小道士看着那一脸冷漠的彘,连忙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傻人有傻福,夏山有时神经粗一点,对他也不算坏事。
隔壁。
梁泉终究还是在小纸人彻底泡发前把它给捞出来了,然后无奈地在它身上贴满了黄符,一点点把小纸人身上的水气给烘干。
小纸人靠在梁泉的手上软绵绵,随着梁泉的动作而抬起了胳膊,如果不是怕小纸人在这种情况下出事,他大概是要出动家法。
梁泉仔细回想一下,他似乎也从来没有对小纸人动手了。
小纸人暖呼呼地被黄符给包裹起来,许久后才得以从里面爬出来,然后爱娇缠绕在梁泉的手指上蹭了蹭。
梁泉把小纸人拾得干干净净后,这才开始把桌面上的残局给整理了起来。
小纸人伸展了手脚,然后爬到了梁泉的肩头上。它喜欢和梁泉亲近,除开它本就是借梁泉而生外,还有因为它喜欢梁泉身上的气息。
梁泉是它的主人,虽然在它的记忆中,好像隐隐约约还有个熟悉的味道,但是那味道太过久远,从它有意识以来一直都是梁泉在它身侧,它很高兴。
小纸人腻在梁泉的肩头,时不时滋溜儿着梁泉的头发,然后默默贴住了梁泉的脖颈。
梁泉拾完包袱后,才从脖子上撕下来一张薄薄的小纸人。小纸人不满地动了动身子,然后灵巧地绕在梁泉的手指上。
这般玩闹了许久后,小纸人才算是把今日被梁泉交给彘的小小怨气给发泄出来。
梁泉也知道小纸人的小心思,接下来这些时日一直宠溺着它,压根儿就没给彘机会。
他们从平安镇离开后,继续往南走。不过因为顾小道士小小的私心,从马车换成了骑马。
彘不管怎么敛气息,马匹都不停拉稀,属于他的那匹马在看到彘时都直接拉虚脱了。
夏山为了马儿的生命着想,不得不拉着它离开。顾小道士疑惑地说道,“如果上次他能上马车,这一次为什么不能骑马?”
其实是因为彘最近有所感悟,又更上一层楼,暂时敛不了气息。
白水猛地翻了几个白眼看着梁泉,“不用了,你们停下的时候,我自然会追上你们的。”说完这话后,彘就从他们眼前消失了。
夏山回来的时候,彘已经消失了,他可惜地看着门口,还在和顾小道士说道,“我还挺像摸一摸白水的尾巴。”怎么就走了呢?
顾小道士:“……”
在夏山身上,他似乎时时刻刻都能找得到惊喜,比如眼下他就特别好奇他到底怎么长脑子的。
平安镇的事情渐渐成为过去,三人一兽骑马很快就赶往下一处地方。可能是之前频繁出事,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很是平淡,接连经过几个城镇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但长安城就不同了。
第73章声音
出事的不该是长安城,而是隋帝才是。
长安城自从隋帝继位后,一直风平浪静,这位主儿可不是先帝那样容易说话。
隋帝并非一直呆在长安城,自从他重建了洛阳城后,杨广偶尔也会去洛阳呆一段时间。
数日前,隋帝在深夜后招来南宫明,而后在五省大臣茫然的视线中悠哉悠哉离开了长安城,把事情都丢给了一干大臣。
没有皇帝在朝中坐镇,而皇后又仙逝,陛下又膝下无子,不论是哪个大臣坐镇朝中都很是危险。
然有隋帝杀性在前,倒也没有谁真的敢闹出什么事情来,无不是立刻就解决在萌芽中,早早就给掐死了。
“陛下,这是下面呈上来的章程,还请您过目。”隋帝越来越不喜身边的内侍,这些近身的活计反倒慢慢被南宫明给接手了。
蜿蜒长长的车队在官道上行走,前后护卫的御林军一个个都神色坚毅,任何飞虫鸟兽都被列入他们戒备的范围中。
长安到洛阳的路还算好走,唯一一道比较危险的便是山路,但是隋帝来往这里也不少次了,来回根本没有太大的问题。
夜色深沉,就着山中扎营,隋帝传下令来,这一次出行的人都俸禄翻倍,加赏绸缎!
一时间众将士情绪有些激动,过了好会才慢慢又安静下来。
传令的南宫明深藏功与名地回到了主营帐中,只看到烛光下仍在看着章程的隋帝。
似是看到了令人不愉的事,隋帝的脸色有些阴沉,他的笔杆恶狠狠戳在珍贵的纸张上,低喝道,“这些都是谁提出来的注意!”
南宫明默默贴墙角,不敢应话。
隋帝在朝政上不似先帝隋文帝那般听从朝臣的意见,往往有大权独揽的嫌疑,又因为他掌握这兵权,对朝臣又有着生杀予夺的大权,这种情况下有人便有了谄媚讨好的算盘。
隋帝好美色不假,后宫也曾不断进人,可自从萧皇后去世后,就再也没有听说过隋帝入过后宫,这急死了一片人,也让一些人看到了机会。
“这些都拿去烧了。”隋帝把好几沓东西丢到南宫明面前,他捡起来的时候,尽管再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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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看到上面几个字。
那是请求选秀的。
杨广在南宫明退下后,拎着小木人搭在脸上,两脚一搭就靠在桌案上出神。
小木人正好趴在杨广的鼻子上,无良主人完全没考虑到这个举动是多么难为人,还合着眼不满说道,“你怎么那么硬,咯得难受。”
木之华:“……”呜。
小木人乖乖坐在鼻子上,小手小脚安静搭在原来的位置上,只能听到杨广轻微的呼吸声。
这里其实很是靠近当初杨广和梁泉初次见面的山寺,翻过这座山后,便要接近洛阳城了。
许久后,直到残留的蜡块挣扎着燃尽最后一滴蜡泪,杨广才睁开眼眸,眼底是一片清明。
“南宫明”
他随意唤了一声,帐门外却没有人应答。
杨广脸色未动,手却是已经把身后的佩剑给摘了下来。能被他当做佩剑的,自然都是无上宝剑,锋利异常,但他剑未出鞘,而是先把小木人给扒拉了下来。
“感觉到什么没有?”
小木人点头。
“然后?”
小木人抬头看他。
“装乖没有用。”杨广弹了弹小木人的小脑袋,然后把这小不点丢到肩头上,口气悠哉说道,“你该给小道长表演一个,他大概会怜惜一二。”
“南宫明!”
杨广靠在营帐口并没有出去,身后的微弱烛光丝毫不能穿透着营帐,反倒是外面的影子在月光照映下落在门口,倒映出两个姿势诡异的影子。
南宫明的声音响起来,“陛下,何事?”
杨广摩挲了下颚,深深为这个演技感到抱歉,要是真的南宫明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早就被拖出去了,哪里还轮得到他。
杨广往后退了几步,做出半困不醒的声音,“眼下是什么时辰了?”
“陛下,寅时末。”
杨广敲着桌面,似有似无应了一声,就看到门外守着那影子身体猛然抖了两下,就又僵直地站定了。
“难道是捅了马蜂窝?”
他们这一路都是按着以前的旧路走,唯一的不同……便是他们为了避雨饶了些远路。
杨广压着嗓门自言自语了一句,营帐内彻底安静下来,熄灭的烛光让整个帐篷都陷入了黑暗中。
小木人呆在杨广的肩膀上,不久后,它身上亮起了微光,勉强能看得清楚周围的环境。
杨广随意拍了它两下权当是赞扬后,就开始思索起眼下的场面。
深夜,深山,僵硬的人影,明显不是本人的回答,这些都让人非常容易就联想到了许多不好的东西。
他狐疑看着外面微微摇晃着的深黑人影,如果整个营地的人都中招了的话,怎么偏生就他没出事?
杨广折腾起小木人来,“我要见小道长!”
小木人攥着小拳头,致小脸憋得通红,一个劲儿地使力,好似真的像做出什么大动静来。
然而一刻钟过去了,它泄气变成软条条,趴在杨广的肩膀上画着小圆圈。
这一次的小圆圈可真是小,大概也就指甲盖那么大……而且是小木人自个儿的指甲盖那样的大小,这动作几乎让人看不清楚。
折腾不成会面,来个声音也好。
小木人觉得它很机智。
“阿摩?”
当梁泉的声音响起来时,营帐外也开始有些的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但是在这样过于静谧的文环境下,杨广清晰地感觉到这声音在靠近营帐。
“阿摩!”
梁泉的声线起先是清冷中带着浅浅的疑惑,但是等到了第二句呼唤时愈发坚定,“你在原地别动。”
杨广低低笑出声来,“怎么,你要过来?”
第74章吸血
梁泉温声细语说道,“你那里不大对劲。”
杨广在这等紧张的氛围下,还不忘怀疑一下梁泉到底是怎么知道他现在的情况的,“小道长何必如此担忧,难道是信不过你那可爱的小木人?”
说出这话后,杨广自己无声地鄙夷了两下,这种话听着有些吓人。
梁泉无奈道,“小纸人很着急。”
小纸人和小木人的联结是一种自发的行为,两个小不点彼此都能知道对方的处境,眼下这边的小纸人恨不得长在梁泉身上,足以说明紧急的情况。
杨广说话的声音虽轻,外头似乎有所察觉,南宫明那略带沙哑又僵硬的声音再次响起,“陛下,您出事了吗?”
杨广已经无力吐槽这把声音,悄然在软塌躺下,一言不发。
这营帐内一点动静都没有,外面僵直的影子扭动着身体,杨广看得清清楚楚,外头的那个人并没有转身,他的头从前扭到后,按着常人来说,这脑袋应该直接掰断了。
那道扭曲的人影没有发现里面的动静,又安静地把脑袋给扭回去了。
杨广按着小木人不动,如果是南宫明的话……他早该死了。
梁泉起身的动作,让迷迷糊糊绕着火堆睡觉的顾小道士打了个激灵,从厚衣服里面探出个脑袋来,然后看着突然站起来的人,“师兄?”
他的语气含糊不清,看起来就是没清醒。
梁泉一挥袖子,轻声道,“我有事出去一会。”
顾清源被梁泉这平静的语气所安抚,又蹭了蹭睡过去。踏着初冬飘雪,泛着微白的雪地上并没有留下脚步。
“你要去哪儿?”彘踏着摇晃的树枝,半蹲在树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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