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威风堂堂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眉衡
在哪里下手比较好呢?
自然是在路上。若到了驻地,兵士众多,戒备森严,难度会大得多。
那么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那些人的交通方式、路线、兵力配置,并准备好足够当量的炸药。
后者问题不大,是钱可以解决的事情。至于前者,他突然想到明楼身上。
除了经济司的职务之外,明楼还有另一个职务。
这件事这么大,明楼多半也会想要参上一脚。
以明楼的职务,是有可能争取到筹划和平大会的交通事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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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题只在于,明楼怎么想办法让这差事落到他头上。毕竟,明楼一向装扮成醉心经济改革的模样。
看来,上班时要去探探明楼的想法。
工作时间,明诚照常给明楼送咖啡。
明楼眼睛微微眯起,这天的天气太好了些,自拉开的窗帘透进来的阳光略显刺目。
在这样的阳光里面,明诚身上的色泽又更淡了些。
浅淡的唇色薄得似乎快要化去,那双点漆般的眼睛也更像一汪湖水,带着一点笑意,仿佛春天的湖面静波微澜。
这是他非常熟悉的姿态。
平静和温柔。
不涉及公事的时候,一贯是这样怡然的温度。
不爱他,需要极大意志。
明楼接过他手里不热不凉的咖啡。
他听得明诚说:“今天天气很好。是不是,先生?”
前面这句话是陈述天气,比较寻常。后面一句问他的看法,就有点耐人寻味了。毕竟是明摆着的事情。
明诚接着说下去:“但对有些人来说,就未必是这样了。”
至此,明楼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微微一笑,说:“正是。”
“先生也喜欢这样的天气?”
“这么好的天气,错过了太可惜。”
明诚看着他的脸,说:“先生的办公室位置极佳,连阳光都比别处好。”
“所以,我拉开了窗帘,要多晒晒太阳。”
“怎么只拉开了一半?”
“慢慢拉,不急,总会全拉开的。”
“有个外地朋友托我帮忙买样沪产胭脂,先生知道哪款比较好吗?”
“就我所知,兴国路有家不错的店。得空时,可以去看看。”
“谢谢先生。”
好天气寓指好机会,什么好机会?最近的自然就是和平大会这一桩事。
明楼说不愿错过这样的天气,就代表他决定要采取行动。
明诚说明楼办公室位置佳,是说他的职务比别人更有机会获取信息。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亲手督办大会的交通事务。
问窗帘为何只拉开一半,是问准备情况如何。
问胭脂,实际是暗指女色。众所周知,周佛海好色成性。中储银行的潘三省之所以颇得周佛海欢心,便是因为他常帮助周佛海在上海寻访名媛。这句话暗示可在女色上下手。
胭脂去兴国路买,便是直接点明了周佛海最新的姘头名伶筱玲红。兴国路正是周佛海金屋藏娇的地方。明楼不好直接开口向周佛海贸然要求,那太着相,有人吹枕边风是最好的。
这事,自己去做恐怕不适合。衡量了情况之后,明楼下了这样的判断。
并不是对自己信心不足,对付女人他很拿手,为难的地方主要有两个。首先,时间太紧,要从素不相识达到让筱玲红甘心为他说话的程度,难度较大。其次,以他的身份,关注的人不少,万一被人注意到他跟筱玲红有接触,只怕会引起周佛海怀疑。
他很自然地想到明诚身上。明诚出手的话,问题应该会小一些。
思量一阵之后,他拨了内线电话叫明诚过来,以眼神示意他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那么就是打算长谈了?
明诚落座,听得明楼问:“能否帮我个忙?”
明诚猜他的意思:“先生也想托我买份胭脂?”
明楼点头,跟他说话相当轻松。够聪敏,由一个话头就能猜想出后面的话。不过,也有些困扰,事情要瞒他也很难。
这个忙,明诚会帮,因为他们的最终目的一致,但他不会一开始就把牌亮出来,他要看看明楼手里的牌。
“为什么找我?”先由容易的问题入手。
“我的身份不适合做这事。”明楼简单地回答,隐蔽起更重要的原因,毕竟面子上有点过不去。
“只是这样?”明诚略为敲打了一句。明楼说的不是决定性的原因,明楼固然位高,但如果他想把事情做隐蔽些,是完全可以有办法不让人发现的。
“就是这样。”肯定的语气。
明诚忽然沉默了下来,只用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明楼。
那种眼神会让人觉得,自己像个坏人。
良久,他才垂下眼睫。
明楼轻咳一声:“当然,还有一些别的难处。”
明诚起之前的眼神,微微一笑:“那就请先生说清楚,多少展现点诚意。”
演技而已。他想要招人歉疚简直太简单,但他只在工作上使用这样的技能。
谈公事的时候,无需太保守。
将更重要的原因说过之后,明楼问:“你以为如何?”
明诚略一思忖,说:“也不是太难。”
“你愿意做?”
“不,我不愿意。”
“为什么?”
“年纪较轻的女孩通常容易不计后果,我一般不会招惹这种。”
“不能妥协?”
“那要看,您是以什么名义要求我帮忙了。”明诚直直与他视线相对,悠然道:“私人性质,或者是,公事?”明楼难得要他帮忙,他当然得借机榨点信息出来。公事上面,没有私情可讲。
“如果是私人名义……”
“那就是明楼这个名字了。您能给我什么?我做事不是无偿的。”
明楼沉吟一下。
明诚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他身边,纤薄的手搭上他肩头,俯低身,嘴唇若有若无地檫过他的脸。
他的唇色很浅,一点淡薄的水色在优美的弧线上漫漫地化开,是诱人亲吻的色泽。
他嘴里有股草叶的清味,让人想到他舌头的温湿和柔软。
他会轻轻挑勾舌尖,纵容对手进得更深些,去尝他嘴里的味道。
他在明楼耳边说话,湿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先声明,我不要这个,这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想解决这种需求的话,我的人选很多。”
近在咫尺的距离。近到明楼稍一转头,就可以攫住那微微开阖的嘴唇。
但他不会那样做。
明诚说完这句话,就坐回原位去,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静静地等明楼回答。
这是个谎言,明楼知道。他不会允许别人跟他有实质性的接触。
但明楼也不会揭穿这一点,这是他所知道的明诚的秘密之一,他会把它保留着。亮了的牌就不再有作用。
不过,明诚的态度已经表达得很清晰了。他不需要明楼用身体去安抚他。
而性是明楼这个身份唯一能给予的东西。
明楼沉默片刻。
“看来,私人这条路您走不通。那么,就公事公办吧。”明诚坐正一点,问:“先生打算用什么身份跟我交涉?”
这样的话,就势必要揭一张牌来作为交换了,明楼想。对一个中统的人揭开这张牌,倒也没多大妨碍。
但,在翻牌之前,他要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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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这张牌的份量,争取更多的主动。
明楼状似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说:“其实,我一直很痛恨暴力革命。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个本分、简单的学者,娶妻生子,好好生活。可是,在如今的世道,即使是这样的愿望都是奢求。很多事情,即使并不喜欢,我也必须得去做。”他看明诚一眼,“这一点,相信你应该可以理解。”
“我理解。”
“我祖籍在重庆,身边的人普遍争勇好斗。我身不由己。”
一句话既说明了党派,又点出了派系。军统是暗杀派,中统是情报派。
“明面上,我手头权力不小。但越是位高,越容易跌重,因为不知道多少明枪暗箭在候着。每一天都如履薄冰,像在悬崖边行路。非常孤独的一条路。”明楼一字一句,十分真情实感。他目光锁住明诚双眼,说:“我需要你,到我身边来,好吗?”
令人赞叹不已的演技。
一股酸涩的暗流涌过心脏,明诚暗吸一口气。
谎言九分真一分假是最有说服力的,明楼深谙其中三味。
明楼所述的感受当然是真实的,他深深理解那种滋味。但那些全部都是铺垫。目的只是最后那句,显明的感情攻势。
明楼不可能多么相信他。
他这样说,为的不只是这次,也是为以后在铺路。他希望自己以后也能帮他。
“我需要你”,很动听的四个字。其实是裹着蜜糖的砒霜。
不是没有一点软弱。
他双目略为一黯,旋即恢复如常。
黯然可以,伤神就不必了。
最好是装作不知道。
他走到明楼椅子后面,伸手轻抚他眉头。
不管骗他与否,明楼的无奈是真实的。好看的眉常是锁着的,几乎能拧出一个结来。
“先生的处境,我能理解。”他的声音温和沉定,“我会帮您。”
“你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先生知道,像我这样适婚年纪的男女,通常都要做什么吗?”
明楼略想一下,说:“相亲。”
明诚慢慢叙说:“即使是新派女性,来相亲时,都会有几分怯场,要找闺蜜相伴。那么只要想办法跟筱玲红的闺蜜相亲就好了,她自然会拉上筱玲红作陪。到时候,先生陪我去,也不算突兀。就算被人发现,也尽可推脱得过去。”
明楼心下转过一圈,笑了笑,说:“你要我一同去,只怕不止为这次的事吧?”
明诚微笑道:“先生明察秋毫。若只为这桩事,我一个人去便足够了。但筱玲红是很得周佛海欢心的,先生如果能让她对您印象良好,偶尔说几句对您有利的话,对今后的仕途不无裨益。中储的潘三省就是走的这条路子,您做不到像他那样进贡,但也需跟这些后宫建立些联系。”
“你倒对我有信心。”
“我的信心都在您身上。”明诚略顿一顿,说道:“您的仪表和风度,很容易叫人倾心。”
他略压低身体,吻了吻明楼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
第16章它是一个年长男人对少女的秘密表白
明楼对明诚非常矛盾。
他不是没想过将明诚拉进中共,但明诚的那个身份是让人不敢轻易尝试的。
中统人员是熟读中共理论的,且会用那套理论对基层中共党员洗脑、转变,所以,想用理论的灌输使其放弃原有的坚持,非常困难。
同时,中统人员的日常工作之一,便是身份的甄别。他让明诚知道军统的身份无妨,但如果泄露出中共的身份,按照工作职责,明诚是需要上报的。那么,他就会在中统那里备上案。失去了隐蔽性的棋子,效果就大打折扣,国民党这边不会再多信任他,他这个喉舌站站长的职务很可能会被调任。且,还会有严重的安全隐患。以蒋一贯仇共的尿性,虽然现在暂时接受统一战线,骨子里的东西不会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悄然发难的。
所以,他不能冒险。他如果出事,牵涉到的并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下面的一群人。
而且,明诚在需要做公事的时候,是理性的公事公办的态度。比如今天这桩事,就是要求他等价交换的。他提供自己的身份信息,明诚给予相应的援手。
那么,在需要履行工作职责、向上级汇报的时候,明诚会为他隐瞒吗?他没有任何把握。
基于这些原因,他不得不把自己的真面目藏得深一点。
但这是非常痛苦的。
他可以放下对汪曼春的心结,纯粹以“可用”去利用她。因为爱已逝去,纵然还有些怀念,也是对过往岁月的,而不是对她本人。
但他对明诚做不到这样。他对他,并非无爱。
只是,为了让自己这颗棋子牢固地楔在这里,他只能让自己当个无心人。
纵然知道明诚对他十分有情,但为着他们各自身上的那份责任,他不可能真心应和。
片刻的心软,可能便会踏上歧路,引发严重后果,届时悔之晚矣。
他其实并不能多么心平气和。
在明诚出去之后,他依然想着他。
他想念他的手指,那种轻轻抚平他眉心的动作。
只有他会关心他开不开心。
他一点也不想要那柔软的手指从他眉间移开。
他其实想要狠狠地拥抱他,狂热地吻他,但他只能扮出最镇定的样子。
他已经有一些畏惧。
当身体接触里掺入了感情,那么,接触得越多,便容易陷得越深。
所以,还是不接触的好。
因为拥抱和接吻都会变成煎熬,当你知道你最终很可能会要狠心去伤害这个人。
他宁愿去和汪曼春演戏,那种戏要轻松得多,不会有这种不能自已、两头拉锯的痛苦。
他尽力无心,但事实上,做不到无情。
相亲的地方定在一家咖啡馆。
它虽然坐落在繁华地段,但推门进去后,却仿佛步入另一个世界。
正对着大门的墙上,铺着满墙的青瓦,清澈水流从顶端沿着瓦片漫下来,在淙淙水声中形成一道水帘。下面有细长水池承接,水池底部垫着鹅卵石,浮着拟真莲花,水中数尾小鱼游曳。
落座的地方有一株常青藤蜿蜒,从身旁直生到天顶上,硬是布置出了世外红尘的感觉。
女人容易惑于情境,美丽的布景是能帮忙的。
明楼和明诚特意提前了十五分钟到来,以示尊重。
等到女性出现,他们不约而同地起身,礼仪周到地为对方拉开椅子。
明诚相亲的对象叫做阮沐。互相自我介绍完了之后,阮沐有些怔然地望着他。
“怎么了?我脸上有桃符?”他微笑着跟她开玩笑。
阮沐抿一下嘴唇,说:“不,只是有点意外。”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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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26岁还未成婚的新政府官员,在想象中,应该是庸碌平凡的,而不该是这么清俊出众的模样。
明诚并不追问,年轻姑娘的想法太好捉摸,他只问道:“来一杯拿铁怎么样?搭配这里的蓝莓起司,温润可口。”他也没撇下作陪的筱玲红,问她:“喜欢摩卡吗?加点肉桂和可可粉,再配一点柠檬奶油卷,是不错的组合。”
拿铁中的牛奶比重较大,口感比较温和,颇得女性欢心。摩卡可通过添加的调节而生出无穷变化,更适合戏梦人生的筱玲红。这两种咖啡都比较适合搭配酸甜口味的甜点,可以使味道更有层次感。
他最后问明楼一声:“巴西咖啡加黑森林蛋糕,好吗?”这是明楼一贯的口味。
阮沐感叹:“没想到闹市中有这样地方。”
“你喜欢清静?”
“谁不喜欢呢?在这种世道里。”
“会希望住在这样的家里吗?”
“能在这样地方落脚,再理想不过了。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
“一条小溪旁开满野花,旁边立着座小楼,上面爬满青藤。风起的时候,有颜色不一的花朵被卷起来。”
她遥想一下,深觉神往:“那样的话,真的太理想了。”
那当然是一种理想,不可能实现的理想。
明楼知道他的描述源自哪里。有时候,他会希望明诚爱他爱得浅一点,如果那份感情能浅一点,他或许便不会这么心痛。
这一世是不可能了。如果有来生,在和平的年代,以平常的身份,他会毫不犹豫。
他开始轻声跟筱玲红攀谈。他喜欢听戏,自己也能唱几段,跟对方谈起话来可以十分投契。
他完全不提那些政治经济上的事,只捡她爱的戏文来说,又与她细细探究里面人物的情感把握。由她脸上神情,便不难知道她对他很有好感。
有几个男人会不只将眼睛放在她娇美的脸上、而是更关注她内心的诉求呢?
在角落里有一架钢琴,她视线触及,慢慢说道:“我以前也想过学钢琴,可惜家境不好,没有条件。后来进了戏班,每日忙着练功,就更没有时间了。”
明楼温声问她:“想听吗?”
“你会弹?”
明楼微微一笑:“略会一点。”
他走过去,坐下,开始弹奏。
在悠扬的琴声中,在室内清幽的光影里,他的侧脸好看得像一幅画。
阮沐说:“我猜,你应该也会?”
明诚笑了笑,问:“理由呢?”
“你的手看起来就是一双会弹琴的手。”
明诚一只手扶住瓷杯,另一只手轻轻搅动小勺。他的手指白皙又纤长,比白瓷都漂亮几分,钢琴家的手。
明诚轻轻一笑,问她:“你想听我弹?”声音温存柔和。
普普通通一句话,由他口中说出来,竟叫人脸上一热。
不用她回答,看表情就知道她的答案。
明诚起身,走到明楼身边,问他:“合作一下?”
明楼一点也不意外,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他建议道:“致爱丽丝?”
说完之后,明楼稍稍迟疑了一下。但话已出口,也不好再回。
这首曲子虽然适合联弹,但思及它的背景,就显得略为暧昧了。
它是年近40岁的贝多芬赠给他的一名学生的。像一个不可言说的秘密,这份乐谱仅仅只留在她那里,他没有自留底稿,作品目录里也没有这首曲子。直到几十年后,在她的遗物中才发现了这首乐曲的手稿。
这段典故明诚当然知道,他微微讶然。
它是一个年长男人对少女的秘密表白。因为身份,因为年龄,他们在现实中不可能走到一起,但是却在乐章中成为一对执手相望的恋人。
因此,空气中凭空浮动起湿热的气息。
明诚看明楼面上神情,猜他说的时候并未细思这些。等想到了,只怕是有点后悔的。
他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坐到他身边。
坐定后,他先说一句宽他的心:“对这个,我不太熟,先生多担待。”
对曲子都不够熟,自然更不会知道什么典故了。
黑白琴键上面由一双手变成两双手,但仍像是一个人弹出来一般。
乐曲由脉脉絮语,到愉悦交谈,再热烈表白,至心心相印。
他们似乎天生就有相互配合的默契。都不需要磨合,就直接切换到了圆融。
明楼在相亲中由始至终没说一句公事上的话,将自己装扮成只对艺术倾心的模样。
明诚随意般的帮他提了一两句,赞他经济上的成绩,又说想为新政府多尽些力量,比如最近的和平大会,工作必然十分繁琐,如果能有出力的机会就好了。
他做介绍时便说了两重身份,先说了朋友,再说是上司。以朋友身份,有些话还是说得的。
他也只略略这么一说,接着就把话题带开,好像只是无意提及一般。
他观察着筱玲红面上表情,知道她有把那两句听进去。
那么,再提就显得刻意了。
明楼抬眼,不动声色地望他一眼。
明诚跟他视线交接,交换了一个只有彼此能懂的意思。
会面结束,将两位娇客送回去之后,明楼在车上闭目养神,没有说话。
他们的意见是一致的,不以为这事有多商榷的必要。席间交换的眼神已足够他们相互肯定事情到此算是差不多了。
一切顺利。剩下的唯有等待。
明诚突然减速,明楼睁开眼睛。
他们被学生围住了。
明诚有办法驾车甩脱他们,但这是不能用的,在这种四面都是人的场合,他只能展示出一个秘书所能有的技能。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点小小的麻烦。略高声大喊几句,叫警察过来就能解决的事。
他们对外的身份是汉奸,理所当然地为进步学生所不齿。明楼的形象是不时会上报纸的,关注时事的学生自然能认得出来。他昨日还在报上发了篇文章,满纸阿谀之词,恬不知耻地宣传大东亚共荣。当时就有不少学生看过之后一怒撕了报纸,将这狗官骂了个狗血喷头。
这群学生正在街上发抗日救国的传单,刚好遇上了汉奸,一时群情激奋。
学生将他们的去路堵住,石头砸碎了车窗,躲过之后,接着就是鸡蛋和西红柿。
明楼当机立断:“下车,先离开这里。”
事态继续下去的话,警察会被引过来,这些人都会被抓进去。
这样的寻衅于事态并无任何帮助,但学生这种群体秉着一腔热血,加上年轻气盛,做事哪里会去考虑许多后果。
人不多历些事情,是不可能成长的。
下车之后,遭遇的攻击自然更大些,全身都能被招呼到。
毕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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