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威风堂堂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眉衡
陈会计低头嗫嚅道:“我……”
明诚仍是和声细语的:“怕什么?我又没说你什么。这东西既然以这种形式存在,看的人只怕不止你一个吧?”
身上的责任被这句话无形中卸掉不少,陈会计声音依旧是细的,但已经不那么紧张了,呐呐道:“许多女职员都在看。”轻而易举就招出了共犯。
还是群体性作案。明诚这么想着,很平淡地问道:“为什么你们会想要看这个?”他不动声色地将称谓由你换成了你们,进一步降低对方的紧张感。
陈会计渐渐能顺利地说话:“女人或多或少都会对爱情抱有憧憬。对于不可能属于自己的男人,就想着,如果他跟同样出色的男人在一起似乎也不错的样子。”
明诚一抬眉毛:“为什么是男人?”
“因为,如果是跟女人的话,会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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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诚没有做任何评价,依旧是平静的,对她笑了一下,说:“这个,借我看看。”
当做看不见她脸上犹豫神情,他拿着它转身离开。
回了自己办公室,他将报纸快速地浏览过一遍。
这张报纸上的文章应该都是出自女性之手,至少也是女性思维,一篇一篇,全是言情故事。
跟一般故事不同的是,上面用的全是真实人名。
他和明楼都在重灾区里。有好几篇故事,用的都是他们的名字。还有几个长相过得去的官员职员,也被列入了其他故事中。
这些故事没什么真实性,一眼望去就知道全是杜撰和想象,且在开头处都有注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故事有较为纯情的,也有豪放的。
比方一篇叫《冬夜里的最后一朵玫瑰》的,光名字就一股恶俗的气息扑面而来,文字描述更是极为羞耻,譬如这一段:
明诚以沾着泪水的鹿眼望着明楼,喘息着说:“不行,我受不了了,先生……”
明楼变本加厉地深深顶撞,口中说道:“你怎么受不了了?”
“快要死了,饶了我,先生……”
明楼贴到他耳边,低喃道:“你不会死的,我怎么舍得插死你?”
嘴里这样说,腰上的动作却更形狠戾了,啪啪的撞击之声不断。
明诚略略扫过几行,便随手把它丢到一边。
时代女性之先锋性由文字上就看得出来,用语之直白露骨比金瓶梅还胜几分。
不过,没什么深意,不值得再耽搁时间。外貌描写倒是跟人名一致,但故事的脉络走向就天马行空,完全不像是现实中的人做出来的,纯属寄托女性情思而已。
明楼推门走进来,叫他一起去吃午餐。看到他桌上多了份报纸,随口问道:“什么报纸?”
“办公厅内部的小报,在女职员中间传阅,叫待夜。”
“待夜?”明楼重复了一遍这个颇为暧昧的名字,拿起来快速浏览了一下,然后问道:“这是什么?”
明诚简单解释:“女职员虚构的小说,用了长相尚可的男人名字做主人公。”
明楼略想了想,说:“情感寄托?所谓的爱情理想?”
明诚看他一眼,微微一笑:“皮相在大多数人眼中,都非常要紧。”明诚往后一倾,靠向椅背上,略微侧首看向他,柔软唇角勾出一个弧度:“不是吗?”
明楼感觉到自己被揶揄。
这事难以辩解。他不能说皮相是不重要的。
汪曼春就是最好的例子。青年时代,他明知道双方个性不合,对她的种种做派也很不以为然,但为了那张艳若桃李的脸,依然要她做自己的女朋友,可以对其他的一切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这是人性的弱点。人人都知道美貌不是万能的,可真临到自己身上,没人会不偏爱美人。
美人自有斑斓光影映照,因而一举一动都魅艳。
倘若明诚生得丑陋,他或许会对那珍奇的灵魂衍生出许多不忍之心,但要动心便就千难万难了。
明诚看他神情,便能猜度心思,心里并没生出什么陈词滥调的感伤苦情。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能说是错的。
如果他生得丑陋平庸,也不过就是只能单方面地喜欢明楼罢了。
但没谁能让这份心意画上句号,除了他自己。
如果明楼愿意走来,那就等他走过来。如果不愿意,便将它埋成深藏的秘密。
他抬首,表情平和地看了对方一眼。
明楼微微一怔,记忆中似乎发生过相似的场景。
第29章你来,或者不来,我都在这里
在旧时光里,有一次,明诚仰首问他:“你明天会来吗?”
明楼知道,第二天是学校的毕业典礼,明台一早在家里宣扬得人尽皆知。
明楼略弯低身体,问:“你希望我去吗?”
明诚看着他,轻声说道:“如果不麻烦的话。”
他身上那种羞怯的样子已经好了不少,读书毕竟是有用的。虽然无法与明台无法无天的活泼比,但与他刚开始进学时相较,已是云泥之别。
在学校大礼堂里,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攒动,不过仍然可以很容易发现明诚在哪里。
有正常饭吃之后,他如同小树拔节一般长得很快,似是要将前十年所积压的找补回来,四肢较同龄人修长不少,在人群中一眼可以辨认。
明楼坐在家长的座席区里,明镜在他旁边含笑说道:“难得你愿意来这一趟。”
明楼微笑道:“明台一向有大姐您看着,出不了什么大岔子。”
明镜斜睨他一眼:“你倒是会做甩手掌柜。明台难道是我一个人的弟弟?”
“大姐教训得是。”明楼并不多辩。
倒不是说他不疼爱幼弟,只是,明镜既然对明台无微不至,他便不能再在上面加得更多了。对小孩子的爱是要有度的,若过甚了,会让小孩子心理过分膨胀,容易出现偏差。
他没有说出,他其实不是为明台来的。
明台一向是被捧在手心上的,可以理直气壮地做各种要求,且总是会被满足。但另一个人是向来不要求的,在明家也没什么存在感。
大姐眼中只看得到明台,对明诚只有基本的礼貌而已,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她礼仪周到是出于良好的教养,私下谈话里并不会多提一句。
他如果说出真相,必然会被责备。
他本来已经受过一通责难。他爽约了事先跟汪曼春订好的约会,打电话过去时,这位大小姐劈头盖脸发了一顿脾气。
明楼不是轻易受气的,他静静听完了,语气平淡地说:“既然你一时想不通,那就先冷静两天。”
他挂了电话,任她在家里自摔东西去。
汪大小姐不喜欢被人落面子,但他也不是可以被她呼来喝去的狗。她既然执意要耍脾气,那就晾晾她。
典礼进程到了毕业生代表致辞环节,明诚离开座位,向台上走去。
他是最优秀的学生。
明楼忽尔清晰地意识到,他成长了多少。
他已经学会把紧张隐藏起来,身姿挺拔地一步一步走上去,只看得出沉静,并不十分羞怯。
长身玉立的少年站在主席台上,面对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开始讲话。
明楼知道他是紧张的,他在他这样年纪时,面对这等场面,也不可能毫不紧张。但他习惯了克制,唇角始终噙着微笑,身形卓然,恍若秀丽山峰。那么,即使他声音中还有一些不稳定的地方,也不会被人注意。
明镜转过头来,评论道:“可惜明台总是贪玩,不肯用功。”
明镜并未期待明台做最优秀的一个,她认为孩子活泼健康是最重要的。因此,即使说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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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缺点来,也还是满满宠溺语气。
她身为长姐,其实更像是母亲。在她心里,没人比明台更好。天下父母心都是这样,总觉得自家孩子连一根头发丝都是好的,不会在意别家孩子天资颖慧且花了比自家孩子多十倍的努力。
但明楼是知道的。在书房里面,明台跑去院子里玩的时候,永远是明诚留在那里。他们看着不同的书,在相同的时光里。
他起点很低,十岁才开始上学,一路跳级上去,竟然并没什么跟不上的。除了头脑好之外,勤力也是必不可少的。
明楼读着书,追寻着一个少年的中国。这条路到底要如何走,他并不清楚地知道。他唯一确信的只是,自己想要一直走下去。哪怕要独自跋涉过漫长时光。
他抬眼,视线掠过书桌对面伏案的少年。
小小尖尖的脸,眉目间是认真而专注的神情。
在每一天放课之后,都是同样的光景。在明台耐不住性子跑开去玩之后,他们默然共享一起读书的时间。
明楼忽然一笑。他想,自己是并不孤单的。
他回明镜的话:“反正我们家也不期待出个文豪,明台只要平安顺遂就好。”
事实也确然如此。明台即使什么也不会,明家也能保他衣食无忧。乱世之中,明镜对乃弟最大的期望就是安稳渡过一生,出不出色倒是不十分要紧的。
能出色,她会十分开心。就算不能,也是她最宝贝的心尖上的肉。
明镜颔首道:“正是。明台只要不惹什么祸出来就很好,不需要跟别人比。你也别老给他压力,搞得他成日见了你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其实明楼已经对明台十分宽限,经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时候明台玩得太厉害了才把他拎回书房里,强令他跟明诚坐在一起温课写作业。
明台嘟嘴不开心的时候,明诚便去厨房端了做好的茶点过来,分别放在明楼和明台面前。提拉米苏、黑森林什么的他都会做,再给明楼配上一杯咖啡,明台则是一杯蜂蜜水。
嘴巴里塞了东西,明台才总算能安生下来。
明诚做的东西美味之极,比蛋糕店里的不差什么,他做什么都出色。且又会经常变换花样,叫明台吃不腻味。
明台起初被抓回来时是埋怨明诚的,怪他惯会讨好大哥。但后来吃人嘴软,便不好说出口了。有时候放学了还要拖明诚去蛋糕店里,指着里面的某个品种说:“我想吃这个,你要给我做。”
也好在他是个好吃的,好歹有一样东西能制得住他。
明楼想起这些,无奈地一笑:“同样身为弟弟,大姐您也未太偏心了些。”
明镜笑睨他:“你都这么大了,还跟小孩子争风吃醋吗?”
明楼笑道:“多大了不还是您弟弟吗?大姐可不能厚此薄彼,一碗水要端平不是?”
明镜笑着捶了他一下:“没个正形,等会明台来了可不许这样说话。”
等到典礼结束,一行人出了校门,明台一眼瞅见有人摆着小摊卖糖人,便缠着明镜要买一个。
明镜略一皱眉:“这东西只怕不干净。”
明楼笑了笑:“偶尔吃一次也没什么,不是有不少孩子在买吗?”他转头对司机说:“张伯,你去买两个来。”
明诚看他一眼,要说点什么,想了想,却还是咽了回去。
他起初是想说自己不要的。他不想显得和明台这位少爷一样。
只是,明楼命令已经出口,再说拒绝的话未显得不知好歹。明家虽然礼数周到向来不仗势,但不代表下面的人可以因此不识进退地僭越。既然受人之恩,种种行事都该更加谨慎才是。
虽然年纪还小,但因为早早历过了人间百味,明诚做任何事都会前后思量,不会有明台那样恣意飞扬的天真。他接过那个糖人,轻轻道了声谢。
明楼在两天后再见到汪曼春。
他叫司机停了车,从车窗里问她:“要上来吗?”
汪曼春起初想绷住不理会,但明楼已经把车门打开,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汪曼春斜睨他一眼,终究还是上了车。
明楼看着坐在身边的汪曼春,伸手轻抚她额前刘海,微笑道:“气消了吗?”
汪曼春不置可否:“你还关心我生不生气?”
明楼苦笑道:“哪有不关心之理?我先前是怕你还在气头上,若早两天找你,只怕又要招你生气。”
话听起来是合情合理的,至于真实情况如何,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
虽然喜爱她的美貌,享受在一起的时光,但一直以来,他并没有寻常热恋中人不能克制的情潮。
明楼凝视着她,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温和道:“去喝下午茶?”
既然一起去喝了下午茶,这件事当然就此翻篇了。
去的是他们常光顾的店,这家店甜点很出名,汪曼春很喜欢。
明楼只是略微用过一点,其余时间都在说话。
虽然提拉米苏味道很好,做工也致,咖啡香醇,口感上佳,但总是少了些什么,能入口,但不至于喜爱。
外面的提拉米苏口味总是很重,不留余地的甜,容易起腻。
咖啡也是,虽然咖啡豆品种优良,但总有些烫,要加以等待。
家里的不会这样,即使是甜点,调味也尽量往清爽上走,温柔地宠爱着味蕾。咖啡也是烫的,却是正适宜慢慢啜饮的温度,方糖添加的份量适如其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技巧当然比不了外面,然则是最舒服的味道。
明楼不喜欢怀旧,更习惯于规划未来,但有些东西是会在时光之河中浸进去、沉下来的,只待人回头去追溯。
在共度的时光里面,有太多漏过的小细节,可以一点点地被找回来,连起来,拼接出一幅丰盈的版图。
记忆中明诚仰起头看他的模样与眼下重合,心中一动,他陡然读懂了那份痴意。它自少年时缠绵至今,从未更改。
他的目光安静地落在他身上。黑白分明的眼睛如一对玻璃珠子,什么也没说,却又分明说明了一切:你来,或者不来,我都在这里。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应不应该,只有愿不愿意。
其实所有的一切早就有据可循,有脉可依,只待眼睛来发现。
如同春日的霖雨,沾衣不湿,润物无声。
它们琐碎而细小,都在些微不足道的细节中,一不小心就会视而不见。
在那些仰首的视望中,在难得出口的愿望中,在伏案静切的陪伴中,在笔端反复的书写中,在甜点细致的准备中……
过了这么多年,他才发现那些早该发现的事情。
根本是毋庸别人来告知的。而且其实他也不是没有直接说过。
他说“我喜欢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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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跟你结婚”,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已经说得足够浅透直白。后来不说了,也并不是变了,而是少年人懂得了羞耻,知道有些话不能随意说了。
像有一只猫灵巧地一跃而下,跳到隐藏角落的一个柜子上面。
然后恍然发现,居然还有这样一个柜子存在。
找到了钥匙,打开它。里面盛放的,一片一片,尽都是回忆。
没有腐朽、干枯,而是在久远的岁月里酿成了珍藏。
它们反反复复说着这样一句话:“你知道吗?我喜欢你。”
这些点点滴滴,旁人无从知晓,亦无可复制,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怎么可能写得出来呢?
手指不知不觉慢慢抚摩对方的脸颊,明楼问道:“你还记得,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吗?”
明诚静静想了一会儿,一个又一个片段从记忆的深海中溯游而上,浮出水面。
明楼有太多足可迷恋的样子,恋慕到底起于何时并不能一下捡拾出来。
末了,他找到答案,微微一笑:“有一次捉迷藏被困住,你打开柜子门,救我出来。”
漆黑空间一时乍破。
明楼说:“原来你在这里。”接着伸开双臂抱他出来。
想要一直被这个人抱着。
现在则是更进一步地明白,所谓的一直,期限是一辈子。
明楼低头在他淡红色的唇上印下一吻,只觉他口唇间的气息甜如蜜糖。
他已经不是那个柔弱的孩子,而是足以站在自己身边的坚实的支撑。
但有些东西却从未变过。不能更完满。
分开之后,明诚低头看一眼手表,说:“恐怕我们得抓紧时间了。按照日程,下午两点半您要跟东亚银行总裁面谈,计入路上的消耗的话,时间已经比较紧张。”
明诚又把两张电影票掖进他西装上衣口袋里,细长手指将它抚平抚顺:“回来开完投资报告会议后,晚上的行程也安排好了。在绿波廊订的包间照旧,菜已点齐,都是汪处爱吃的。吃完了正好步行5分钟去电影院看戏。”
明楼直接问:“今晚要加班到几点?”
明诚微笑道:“电影散场是10点半,算上送汪处回去的时间,您大概11点可以工回家。”
明楼神色不动:“下次你做计划时记得多报一份加班津贴。”
这当然是句调侃,明诚一笑,手指轻拂过他肩头:“能者多劳。这事别人做不来,说不得,只能辛苦您了。”话音一转,他接着说道:“而且,我今晚同样要加班。共勉吧。”
这话并不令人安慰。明诚晚上的加班任务是去参加一场酒会,说白了就是做关系,跟各位大佬、贵妇、小姐们打招呼。以他的本事自然如鱼得水,不知又要勾搭几个。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又不可能叫他不去做。
间谍这行就是这样,连约会也是工作。
还有三天,明楼计划的新年暗杀榜就即将开张,继续稳住汪曼春是必要的工作。
进了包间,汪曼春把大衣扣子解开。她外面的一身极具职业风范,模样利落洒脱,里面却是一件低胸裙子。她胸部丰满,这样一穿十足养眼。
看得穿这点女人的心机,明楼赞美她:“这件裙子很美,红色很衬你。”
汪曼春满足地一笑:“是么?我还担心撑不起来。”
明楼做讶然状:“怎么会?你穿再合适没有了。”又细细端详她一会儿:“好像是瘦了点。累的?”
“没一天不忙的。不过,忙也是好事,说明上面人乐意用你。要让我闲起来,那才是真受不了。”
76号一向二春相争互不相让,这么看来汪曼春目前占着上风,南田洋子更信任她一些。汪曼春好权,跟南田洋子正是一拍即合。
明楼思量着,伸手拉过她的手,慢慢抚摩道:“你这样,真让我心疼。”
汪曼春笑问道:“我瘦了是不是不好看了?”
“你天生丽质,怎么都是好看的。”明楼娴熟地说着甜言蜜语。
“光说可不够真。”汪曼春撇一下嘴。
“那要怎样才真呢?”明知道话题走向,明楼依旧不拂她的意,顺着她问道。
“那自然是身体力行了。”汪曼春故意一字一顿地说。
“女孩子可不兴这么说话的。”明楼摇了摇手指,温和地制止她。
汪曼春并没轻易放下这个话题,含笑问道:“那男孩子就可以了么?”
这就是在说明诚了。明楼对此并不慌张。因为明镜的存在,他们成不了男女朋友,对彼此并无承诺,也谈不上什么忠诚,所以,汪曼春这么问,也算不上是兴师问罪。她是历过沧海的人,了解男人,知道没立场要求太多。
他正好借此机会,好好解一解她的惑。
他仍旧将她的手握在手里,温柔地说:“你待我的心,我岂有不明白的?而别人是不是会把我往坑里拽,则是说不准的事。我能相信的人是谁,我会不明白吗?”他语气转冷:“人是可交往的,狗是可利用的,我还不至于糊涂得分不清楚。”
“这么绝情?”汪曼春笑得娇艳。
“既然已经对一个人钟情,对别的人自然就只能绝情了。”
汪曼春又在上面添了把柴:“以前南田课长没来的时候,明秘书跟前任高木课长关系不浅,等你来了,就轻易又改换了门庭。手腕可是怪高的。”
明楼表情不变,淡然道:“此人朝秦暮楚,的确信不得。不过,他是百里挑一的人才,我还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那我呢?”
“你啊,万里挑一。”
吃完饭,看的是部热闹的片子,三打白骨。耳熟能详的老故事做了改编,在喜庆中又蕴含禅意,并不是只有热闹而已。
唐僧不像原著中那样惹人厌烦,而是一个说着“一念迷,是众生,一念觉,则是佛”的小和尚。
他认为,取经路上的每一难皆为造化,每一步皆是修行。众生皆苦,而修佛的意义便是去拯救。所以,在影片的末尾,宁愿牺牲自己去度化白骨的罪业。
他说:“小僧想好了。一世不消,我度一世;十世不消,我度十世。”
孙悟空说:“好,十万八千里,老孙等你回来。你一世不来,我等你一世。你十世不来,我等你十世。”
唐僧说:“好。”
然后,他就甘心赴死,化为一只金蝉,舍身进了轮回。
当然,故事最终得有个喜庆结局。不知过了多久以后,悟空背在身后的唐僧金身一点点破开,渐渐现出人身,又一世于焉开始。
看过电影,明楼叫了车,送汪曼春回去。
到了家,汪曼春问他:“要不要进去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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