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威风堂堂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眉衡
先前的淡定只是明面上的,手里的物件一阵一阵地涨大,烫得他的手都快要软了。及至现在骤然被侵入,便瞬间被推向了一个高点。
这样的温度和气息太有情味,像被烫着了似的,几乎忍不住就要直接插进去。
明楼吸了口气,控制住了自己,以手指在他体内缓缓进出。
不需要用润滑剂。怎么做他都可以调适和接受。
理由其实也很简单。原本分割的两个世界已经向对方对接,不只是表面上的光鲜,还有那些潜埋起来的晦暗和阴霾。
他愿意把自己整个地打开,毫无犹疑地将对方包容进来,以达成一种新的完整。
这种接纳是理所当然、毫无疑义的。从灵魂到身体全然的顺服,以及渴望。
想要被填满。
需要被填满。
必须被填满。
明楼的手指动得不快,但在头脑中有着清晰的认知。敏感的位置在哪里,以何等方式揉按会有怎样的反应,全是一清二楚的。
确的动作之下,内部渐渐变得湿黏,水声徐起,即使手指逐步加多到三根,也不会疼。
里面已经湿透了,挤压缚着手指。
“要插进来吗?”明诚轻声喘息着,淡红色的舌尖略微吐出一点,勾描着眼前的唇线。
望过来的眼睛里浸润着一片水光。
明楼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压低了嗓音问道:“你想要我插进去吗?”
相似的场景,但答案和心情是不一样的。
那时候,只是试探,只是怀疑,只是考量,更多是言语的交锋和城府的相较,一切都出于设计,在背后蕴有深沉的计算。
更像是一场两个人的战争,着眼点在于输赢胜负,而不是其他。
现在却不必了,纵然日常中的戒备和提防无处不在,也终有一个放心的所在,可以暂时卸下层层重负。
世界在眼前延展拓生,即使是漫漫寒夜,也有春的气息隐隐透出。
演过那么多戏,唯独这一场,最终演不下去,要以真身相见。
像是蛇从漫长的冬眠中被突然惊醒,大雪封山远未到融化的时候,饿得快要死掉,有一只不知道要南迁的小鸟从天上翩然降落,对他说:吃了我吧,吃了我你就可以活下去。
光滑的身体益发贴近,从纤薄的胸到温润的小腹都在蹭过来,没被碰过的乳尖亦尖挺着,在胸膛上持续地摩擦。
一双柔软洁白的手环到了脖子上,修长骨感的手指缓缓摩挲后颈,耳垂被叼住舔咬,极轻的耳语声拂在耳轮上:“快要死了,救救我。”
柔暖轻和的低沉嗓音,带点软糯的鼻音,浸润着温湿的水泽。
无法拒绝的声音和语言。
“这个家里面,不准说死。”嘴上责备了一声,明楼紧紧扣住他,覆身上去,将他大腿压折起来,牢牢按住,顶入了进去:“警告一次。”
被插入的时候,才惊觉自己有多饥饿。一点也不疼,只是饿,只是渴望。想要得快发疯,上瘾得快中毒。
明楼俯身下来,就是一个世界的倾覆。
这世界太大又太满,降下来,压下来,就算是窒息,都满怀欣悦。
是一种无处可逃,却又全不需要寻找出路。
只知道喜欢,只懂得沉溺。
内外都被沉盈地包裹、填充。
抬眼,便望进一双犹如无尽深海一般的眼睛。
一个接一个巨大浪头像是没有尽头似的打过来。
“要沉下去了……”恍惚地呢喃。
“什么?”一时没有听清。
“海底。和你一起。”
依然流了很多眼泪。水气反射性地在眼眶中汇集,然后关不住了,失禁一般顺着脸颊往下滑,流入脖颈和耳朵里。
他哭着求明楼。求他重一点,又求他快一点。
到了末了,手软脚软,还要轻拧腰身尽力地扣住,恳求:“射在里面。”
硬物在腹腔里深捣了数下,仿佛快要被捅穿的时候,一股火热的激流烫进了深处。
可怕的热意渗入体肤,全身都几乎要蜷缩起来。
到了之后,明楼没有出来,也没有起身,仍然压着,呼吸的气流喷在他脖颈上。
明楼喘气的声音都性感得不可思议。
身上沉着,但是离不了这份重量,需要承受更久。
下体反射性地含住埋在体内软下来的器官,吮吸一般。
“刚才,你到的时候,有种错觉。”低而软的声音。
“什么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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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觉你能让我生孩子。”漆黑的眼睛凝视着身上的人,轻声地这么说着。
眼前一片血红,性器在一瞬间涨得发痛,明楼捏着他的大腿,重又撞进他体内。
“那我们就试试。”身体深深沉进去,明楼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响起。
特别粗暴的插法,内壁仿佛会被戳破一样。
可仍是一点不疼,只是一阵阵地发麻、酸软。
“我们生几个?”抽动,磨挫,明楼这么问道。
“你说呢?”几乎说不出话来,明诚的声音非常轻。
明楼在腰上用力,宛如强迫一般,要他进一步地打开:“至少要两个。一个像我,一个像你。”
“那就加把劲。”薄薄的嘴唇轻轻吐出气息。
修长的双腿蛇一般地缠在腰上,腰肢起伏,慢慢吮吸。
明楼双手扣紧他的胯骨,已经是不可能再贴近的距离了,却还是强制性地拖过来,进入到不可测的深度。
差点把他吞下去。
动作都不成其为动作,只是一种下意识的绞缠。就像蛇的性器贯入,没有几个小时、几天脱不出来。
只剩下一样意识,就是死死地把他往阴茎上摁,直到液把他填得满满的。
第35章当所有的欠缺都被弥补,忠诚就是自然而然的结果
一切动作都沉寂下来,所有声息都湮没,最后剩下的,也不过是两个人。
窗户外面,风过处,落英缤纷。绽放过了,就要殒灭。然而有过盛开的时光,便不能算是虚度。
慢慢平复了之后,明诚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动作足够轻微,然而,指间的纠缠消弭的时候,仍叫人觉得若有所失。
方才,在言语不能形容的昏乱状态中,明楼的一根指头被他软软地勾住了。
并不是有意,而是无意识地那样做了。
纠缠不清,撒娇无度。
寻常情形下,自然不会如此不知节制。
他悄无声息地下了床,捡起自己衣服。薄明的光浅浅勾出他的形影,从头到脚都白璧无瑕,像是雪亮的霜刃。眉眼中的潮红尚未褪全,然而表情已经是冷静的。
清晨的空气十分寒冷,然而他毫不以为意,全无障碍地轻舒手臂,将衣服一件件穿好。不用刻意,早已成为习惯,每一帧动作都能框进画纸里,东方式的敛抑清淡,莫名诱惑。
继续恋床是不合宜的,白昼将至,便须回到现实中。来的时候没遵循礼数,走的时候自然也不能整出动静,否则又要生出事端。
明楼在休憩中凝视着他,他轻软的身体被修身的衣服贴合,是一种勾人抚摸的样子,开口问道:“今天的安排是什么?”
明诚将大衣的扣子系上,说了个地址,道:“有个画展,要去一下。”
明楼问:“去看,还是去帮忙?”
明诚解释道:“美术社的朋友前几天临时打了个招呼,问我手头有没有画作。我就帮了个忙,在里面充个数。”
明楼又问:“画了什么?”
明诚笑了笑:“一幅叫世界的画。”
明楼挑一下眉头:“题目挺大的,不好表现。具体是什么?”
明诚轻勾唇角,微微一笑:“画上的东西,用嘴怎么好说清楚?”
这话说得不岔,画这东西,重的是意蕴,即使画纸上是一样东西,出自不同人笔端,意味是截然不同的。每个人根据自己的阅历、心境,看到的也各自相异。
他俯下了身体,吐出一点舌尖,去明楼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一沾,接着便如一条幼滑的小鱼一样游了进去,勾住了舌头,轻轻一咬,又一吮。
缠绵,但不纠缠。只一瞬,便退出。
不足是难的,但明楼没伸手扣住他。
明诚重新站直:“我走了,还要回去洗个澡。”
明楼声音如常闲适,甚至带点笑意:“这么告别法,不怕我让你走不了?”
“那就不是你了。”明诚回答他,语气平淡安然。
说完这句,他就干净利落地消失。
明楼闭了眼睛,没有马上起床。
荷枪实弹战过了两场之后,下面仍然没有熄火的意思,稍许的撩拨就有野火燎原。得要看不见对方了之后,才能慢慢软下去。
只不过,他心里怎么想,脸上全不会表现出来。
正如明诚所说,如果不擅长自我控制,那就不是他了。他当然不可能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把人掀在身下,不管不顾地操一整天。
过了几分钟之后,他才轻吁一口气,掀开被子起身。
明台走下楼的时候,撞见阿香拿着被单去洗。
阿香是个黄花闺女,不会想得太多,但明台经过她身侧的时候,立刻就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
上海滩的少爷都晓事得早,世交子弟们都在一处念书,不了互相带契传播那些大人的事儿。
一起交际的时候,便有人会搞些新玩意出来。
有一回于少爷请客喝酒,便有人领了个男孩子来作陪。是个童伶,模样清秀,羞羞怯怯,随口逗一两句就脸红,但对于陪人喝酒已经很习惯。
除了伶人,还有流莺,你带我,我带你的,一来二去也就大家都见识过了。
在这样大氛围里,一众少爷们自然没谁好意思不开荤,开荤晚了不了要被朋友嘲是小孩子。这么些年下来,个个都是识途老马。
由这味道,明台顿时就意识到了一件事:昨天晚上,大哥找了人回家。
这是十分不合适的。
虽然那样事大家都做,但没有人会带到家里来,都是在外面解决的。毕竟世家子弟都有严肃家风,不会有人敢在家里造次。
明台脸色不定。
除了做汉奸这回事之外,明楼在其他的事情上一向都堪称家里的表率,不是破坏规矩的人。大哥居然是这样的大哥,实在让人有必要对他重新认识。
一家人一起吃早餐。明台看见明楼已经在餐桌上坐着,神色如常,毫无心虚,便有意经过他身边,再走到自己位置上。
明台调动起了全身的感官,全心注意之下,果然发觉明楼的些微不同,他身上多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并不是他本身的味道。
看来,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吃着早餐,明台开口问道:“大哥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行。”明楼答。
明台接着又说:“我觉得昨晚外面风挺大的,窗户上老有响动,有点睡不好,大哥觉得呢?”
明镜露出纳罕神色:“有吗?我房里没什么动静。”
明台盯着明楼:“也许大哥和我一样,屋里也不安静。”
明楼抬起头,望他一眼:“我倒是还好。”
明台笑了笑:“我听到晚上外面像是飞来了一只小鸟,小嘴一下一下地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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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镜惊异道:“这时候还有小鸟?”
明台说:“总有些赶不上南迁的,雪夜没地方去,才会到咱们家里来。”
明镜叹口气:“这样冷天,没来得及走,应该没法活过冬天。”
明台惋惜道:“我也这么想,所以下了床,想把它放进来,谁想它已经不见了。我还以为它去了大哥那呢。”
明楼心里雪亮,明台这番说辞背后是什么意思。这小子还真是机灵,这么快就发现了端倪。
他只挑了挑眉,说:“小鸟冻死与否,跟你没什么关系。而你现在的课业如何,我等会是要去检查的。如果做得不好,哪怕是新年头一天,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吃过饭,祭了祖,明楼和明台在小客厅叙话。
明台根本就没去过学校,查问他课业当然是个幌子,不过既然谁都没对对方交底,样子就还是要扮出来。得时不时敲打几下,叫他不要忘了谁是他大哥。
明台在家里习惯性满脸无辜,他打小闯了祸就这样,一点都不像是犯了错,如今受了训入了间谍行当,自然更加娴熟。
明楼陪他演着,问他在学校读书情况,拿他日日签到的事像是闲聊般去问。
明台起初着慌,后来见他脸色平和,才渐渐顺着问话一句句扯起谎来。
还行,尚算镇定,就是还有些紧张,以他只训练了这么点时间来说,过得去了,以后慢慢磨练吧。明楼这么想着,看向他身上。一家子三个人,陷了两个进去做这见不得光的事,以后也不知道是如何场。
明台系的是条新皮带,昨晚送他的新年礼物,今天就换上了,他在这上面倒是很贴心。
明楼心中软了一瞬,想到除夕饭桌上他向自己讨要手表,干脆遂了他心愿,把手腕上的手表摘了下来,到底是送了给他。
为他摘星星是办不到的,不可能像大姐那么溺爱,俗物倒是没什么不能割爱的。
明台知道自己受宠,胆子又大了一分,重新将早餐时的话题提了起来,悄声问道:“大哥昨晚为什么找了人回家?”
明楼一脸嫌弃:“小孩子家,问这些事做什么?”
明台撇嘴道:“我都上大学了,还是小孩子啊?”
明楼截住道:“你离长大还早着。”
这话明台不能苟同,他嘟囔道:“我也就比你交的少那么几个。”
明楼看他一眼:“你在这上面倒是懂事得早。不过,风流债多了,也未见得是什么好事。你现在还是信奉着你那个‘一锤定音’论?”
不专一是因为因为遇不到,所以下不了锤。
明台脑海中浮起了几个人影来,他叹了一口气:“我也没办法,总下不了决心。”
于曼丽在除夕夜向他说出了春宵一夜的邀请,心思已经再明白不过。然而,他没有从她心愿。
在于曼丽优美线条的诱惑下,自己的心也曾有过赤裸裸的激荡。但,过了之后,就恢复成正常的频度。
不是爱情,又招惹不起,所以,只能做个正人君子。
他自语般的说:“总觉得少了那么一点东西。”到底是什么,又说不清楚。
在这方面,现在的明楼很可以做他导师:“你站在什么样的位置,看到什么样的风景,而别人又站在什么样的位置,看到什么样的风景,如果这两者之间无法对接的话,那么,露水关系就永远只能是露水关系。”
明台立刻明白意思:“这是说,高度和眼界要能共通?”
明楼点头道:“是的。”
“这也太困难了吧?真的可能找到这样的人吗?”
明楼平淡答道:“有的。只是,可能需要花不少时间找寻和甄别。”
明台没有接话,心中却渐渐浮起一个奇异的念头。他觉得,大哥好像是恋爱了。而且,貌似还很认真。
以前的明楼,跟他一样,是不会说这些话,有这些感触的。
有一个人改变了他。是谁?
是昨晚的那个人吗?
一定是的。否则,大哥不至于轻易坏规矩。
明台又问:“如果找到了,就不会再想其他的人,不用再苦恼了吗?”
明楼略微沉默一下。
在脑海中,自然而然地闪现出一个人的形影。于最漆黑的深夜里,最清亮的眼睛。
在肮脏污浊的外壳下面,不染尘埃的净洁。
会把你的事情当成他的事情去做,把你的亲人当成他的亲人去照顾。做任何事之前,先体谅你的处境、你的心情。他难过的事不会告诉你,你伤心的事他永远记得。
深爱,但是不黏附。独立,温柔却无处不在。
忠诚这个词在上海滩少爷们的字典里是不存在的,就算是婚姻,都不会使他们对谁缔结忠诚。家里归家里,外面归外面。
但是,并非没有意外。
当所有的欠缺都被弥补,忠诚就是自然而然的结果。
既然已经被填满,又何须再以数量去垫?
明楼一点头,说:“是的。”
明台至此完全肯定。大哥恋爱了。
前原佳彦站在一幅画前面,已经站了有一会儿。
作为日本驻沪领事,他向来关注中国文化,并积极融入其中,堪称是个中国通,所以,会出现在美术社办的这个画展上也就并不奇怪。
这是一幅处处显出矛盾的画。
画面上是一座山,山体是灰暗的,有植被,但不算如何郁郁葱葱,有个人在山上徒步而行。这人一身灰衫,衣袂被风带起轻微褶皱,看不清面目,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清隽之美。细看去,才发现这条山路上一路都是细细的刀尖,它们与山体接驳得如此巧妙,每一柄只隐隐露着一点尖角,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便会全然忽略。因为,即使是在刀尖上行路,画中人物的体态却没有一点痛苦的意味,而是轻快得仿佛可以迎风起舞。天空中有一道日轮,日照不强,和整体风格保持一致,依旧是偏虚淡的颜色和光线,却莫名和暖。整个画面都是灰淡的色调,但出奇地有种生命的东西在里面,并不颓唐,而是生机蓬勃。
技巧没有出色到无可指摘,但是,画者以心写了意,那么,便不再是庸常的线条,而是拥有了自己的灵魂,有直击人心的力量。
由落款中,看得到它的名字和作者:世界,明诚。
第36章让人无法不动容的世界
美术社的朋友给他们做了引荐。前原佳彦抬眼望向明诚,笑了笑,说:“原来是你。”
视线交接,明诚目光略微闪动一下,继而微微一笑。
前一晚,他们在疗养院有过一面之缘。而且,印象深刻。
突如其来地出现,却不令人尴尬,而是自如地融入环境之中。情绪深隐,然而不觉傲气只觉亲切,不是有一定位置多年历练不会有那份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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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事实也果然一如预判。
来画展前,他先去过一趟机要室的销毁间。想要在文件销毁前拿到日本军方的来往公函基本不可能,能做的就是弄到一些碎片,由此复原出几份有关第二战区的炮火封锁线区域划定的文件。
前原的身份是极好的切入点,既然有机会接近,那就有必要尽量获取他的好感,跟他成为朋友,多拓展一条情报线。
他眼角微弯:“是挺巧的,前原先生。”
前原说:“叫我前原就好。我刚才琢磨着画出这样画的会是什么人,是你的话,倒是很符合推想。”
“愿闻其详。”
“这幅画,有呼吸。初看灰淡、平常,所有的意象都在细节里面。我以为,要久经世事、有一定年纪的人才会有这样的表达。然而,画中内蕴的意味又太生鲜了,生命力暖融得几至于蓬勃,不像是中年人的气质,倒像是未涉人世的少年。在遮蔽视线的外在景致之下,展现出的,是画中人的内心世界,有溅散的阳光,自由的空气,春暖花开。让人看了,就感觉幸福。即使痛苦,也是欢悦。”
明诚眉宇微动:“您很懂画。”
前原问道:“在刀尖上行走这一点,大约是出自人鱼的那个童话?”
小人鱼将鱼尾化作双腿,走上陆地去找深爱的王子,每走一步都好像在锥子和利刀上行走,可是她情愿忍受这苦痛,留在王子身边。
“小时候,很喜欢那个故事。”
前原笑一笑:“果然。不过,那个故事说的是爱情,你画的却跳出了那个窠臼,格局更大。画纸上面现出的,是生命,这是比爱情更难的。就像唱歌,情歌好唱,生命却是最难传达的。”
这是才能,更是一种态度。
前原用清晰而肯定的语气下了结论:“画中的人,是你。这是你的世界。”
这个世界一片焦土,谁的心都是颠沛流离的,长久虚浮,难以落地。
他并不享受如今的位置。杀戮或许能令有些人得到心理上的满足,但他没有那样的爱好。权力可能会令人饱足,而他也不沉溺其中。
来到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国家,意味着面对的大部分就是敌意和畏惧,虽然有光鲜的名头。
他不喜欢用权势去逼迫服从,这是件愚蠢的事情,而且极不稳固。然而身边能看清这一点的人并不多,总是惹出大大小小的麻烦来。
心累,但工作仍得继续下去。每天看到的,是灰色和逼仄。
最大的愿望唯有一个,完成任务之后,最终就可以回家。
透过这幅画,看到的是一个新的世界:温暖、明亮、甜美。
在满目疮痍之上的绿草如茵。
好像对目前的一切非常满意。
让人想要借用画者的眼睛,去看到那个世界。
他深沉地看向他,问道:“喜欢财政司的工作?”
明诚以明面上的理由去答:“我是学财经的,可以将兴趣变成自己的事业,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这话算是事实,但实际上视作事业的,当然不是表层的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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