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威风堂堂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眉衡
到门口时,明诚微微睁开眼睛。潮湿的眼睛似乎也蒙了一层雾气,焦距模糊的样子。
似乎是确认了一瞬,他忽然笑了一下。
不是通常的那种笑容,而是傻傻的,呆呆的,像湿漉漉的胎毛还没褪全的小动物。
他说:“哥,你来了。”
说完,雾蒙蒙的眼睛又闭上了,不再有任何声音。
于是,明楼知道,他其实并没有醒,而是在做梦。
太可爱,也太犯规。
像给暗火淋上焦油,赤色的焰尾延伸出来,明楼立住不动,喘了一口气,将呼吸的频率平复下去,再呼吸时,手臂中的身体散发出洁净的味道,依旧尽数纳入嗅觉之中。
在薄薄的浴巾里面,指掌能够感受到光裸的身体形态,纤细的腰肢,柔韧的肢体。
想揉碎了,吞下去。
稳定气息后,明楼抱他出了浴室门。
客厅里面,明台在拾东西。抬眼一看,愣了一瞬。
明诚明显是光着被裹了出来,浴巾贴着身体顺下来,勾勒出纤长的线条,只露出白生生的手臂和修长光洁的双腿。
明台问:“怎么了?”
明楼说:“没事,只是睡着了。你安静些,不要吵他。”
明楼越过他,走向书房。
明台看着他的背影想着,我是可以保持安静,倒是你们,别整出什么奇怪的声音来才好。
明楼进了书房里间的卧室,将明诚放到床上。
他睡着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小,巴掌大的脸,柔顺的黑发垂落下来,轻轻覆着前额,下巴尖尖的。
想要疼爱,又想撕裂。
拉上被子的时候,明诚睁开眼睛。
刚醒,他声音软软的:“我睡着了?”
明楼点头:“幸好水放得少,伤口没浸着水。”
“没事,总归是淹不死。”
明楼握了他一只手,压低声音问道:“刚才是不是做梦了?”
这句话说得暧昧而温柔,明诚略怔一下,继而想到八成是自己说了什么梦话,唇角略微翘了翘,他说:“梦见小时候的事了,有一回,和明台捉迷藏……”
后面的事,明楼便都知道了。
十九岁的青年打开锁,从黑暗的柜子里把一个小小的孩子抱了出来。
明楼凝视他:“当然我会找到你。”
明诚偏头看他,嘴角轻弯:“要是找不到呢?”
“不会找不到的。不过,”明楼微笑,“你已经长大了,我不会再抱你出来。”
“改用成年人的方式?”
明楼笑了笑,声音不疾不缓:“绑起来,按在地上,操到你认错为止。”
“听起来我得小心了?”明诚轻轻一笑。
他睫毛是湿的,嘴唇也是湿的,被热气蒸得久了,像淋上浅红色的糖汁,要滴落下来。
明楼低头,吻在柔软的嘴唇上,将话说完:“你是该小心。”
他没有深入的意思,淡色的舌尖却轻巧地迎了过来,越过唇缝,到他舌叶上轻轻地挑勾。
让人不自禁想要肆虐的那种吻法。
空气中弥漫起细碎的喘息声。
粗暴过了,炽热的吐息喷在越发软润的嘴唇上:“别玩火,你还是个伤员。”
明诚却慢慢说道:“传说中,白蛇治病救人,普度众生。”
“毒蛇跟白蛇是两回事,再说,你也不是许仙。”
“幸好不是,否则遭殃的就该是法海了。”
明楼笑了笑,转回正题:“你的伤不轻,不太适合。”
“伤口不再裂开的话,就没问题。”温湿的舌尖蜻蜓点水般的在他唇上擦过,微沙的声音:“做不到吗?”
第49章学会了家国天下,却又回头念怀起了儿女情长
明楼想了想,问:“睡不着了?身上疼?”
若没个缘故,哪个受伤的人会主动要求折腾?
修长的指尖点了点他的嘴唇,明诚微微一笑:“是啊,有点疼。”
“还有别的原因吧?”明楼思维缜密,接着问道。
明诚受过各种耐受度训练,即使是疼,也没什么忍耐不了的。
明诚沉默片刻,慢慢说道:“我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誓词:不怕困难,不怕牺牲,奋斗到底。我想,能做到誓词要求的,是一些具有真正的公心的人。”
明楼思量着他话语中的意思:“你是想说,你不是这样的人吗?”
明诚用黑色的眼睛望着他:“我以前以为,自己是的。”
一双手臂环住了明楼的脖子,将他的头拉近,轻轻吻了吻嘴唇。
暖湿的舌尖如同暗夜中的蔓生植物一般,徐徐在唇线上滑过。
他在他唇上吐语:“我很害怕,从捡起表的那天开始。”
一直以来,可称之为无所畏惧。为了信仰,为了信念,在必要的时刻牺牲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但现在不是了。
在意识到很有可能会死的时候,陡然觉得,对这个世界非常非常的眷恋。
因为,于另一个世界里,并没有某个人的存在。
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格局是大的,无限壮阔。可临到头,想起的却又是小时候喜欢的那阙格局小的词了:红日淡,绿烟晴,流莺三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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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会了家国天下,却又回头念怀起了儿女情长。
无法抗拒。
那样的颜色和滋味,从来是不同的,从来没有忘记过。
明楼换了严肃口吻问道:“作为你的上级,你觉得我会做出什么评价?”
明诚声音变低:“我知道,是我的问题。”
“在认错之前,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明楼的声音不疾不缓:“捡表是一步险棋,完全将你自己推到了台前,面临生死危机。捡表之后,你有没有后悔过?”
“没有。如果不做的话,会有更坏的结果。”
“我的计划事实上风险很大,你没有怀疑过成功可能吗?”
“风险永远存在。”
“准星稍偏的话,你完全有可能被误杀。这不是一般的风险。你想过后退吗?”
“这不是能退的事情。”
“中枪之后他们推你进医院,那时候你已经非常虚弱,由他们来刺杀许鹤也不是不行,你为什么还是一定要自己动手呢?”
“为了保障成功率。许鹤绝对不能活着。”
明楼笑了笑:“始终记得自己要做的事情,不计风险,倾尽全力。我想,我不需要对你做任何思想工作。”他下了结语:“会觉得害怕,但未尝退缩,不代表党性有所动摇,而是意味着,在这个世界上,有你留恋的、不愿割舍的东西。”
他放低了声音:“这样东西,是我吗?”
他看进他的眼睛里,指掌轻轻摩挲对方浸润着湿气的头发。
呼吸之间,嗅到的是熟悉的香皂气味。沐浴之后,明诚头发上、身上皆染上了这股味道。
“你有我的味道了。”明楼这样说道。
这只是一件十分寻常的事情,气味而已。但在这个安静的寒冷的夜晚,却有种难以道明的缠绵的意味,暖而融。
他在这里,像是自己的一部分,没有消失,依然存在。
体温,热度,是这样珍贵的东西。
仿佛整个世界凝聚于此。
这一刻的安心、安然,如果没有经历过,是想象不出来的。
明楼再度开口:“我以前也以为,自己不会害怕。在经历过父亲被暗杀后,不会再有更恐怖的事情。”他顿一顿,说道:“可是今天,我的手有发抖。”
“你和南田到达之前,我在对面的屋子里,花了一些时间,尽量静下心来,平复自己的情绪。确保在预定时间到达的时候,可以心无旁骛地动手。”
“我知道,我可能会杀了你,这是在做预案时就考虑到的情况。如果那样的话,小组其他人员会推着你的尸体,佯装需要抢救,照常进入医院高级病区完成任务。风险会大一些,但结果是一样的。”
害怕的情绪来得猝不及防。理性上能做出死亡分析,策划方案b。感性上却有直观的外现。
杀过这么多人,没想过有一天,会因为要射出一枪而手抖,要做心理建设。
做计划的时候,一切都从可行性出发,遵从理性分析。但实际执行的时候,却会掺杂进其他的因素。
“事实是,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远没有那么理性。”他看着明诚,说了一句很简单、却从未允许被说出口的话:“我想要你活着。”
有好一会儿,没有人再说话。
室内太静了,静得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寂静之后,明诚才开口道:“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杀过太多人,做过太多违心的事,死后该是要堕入地狱的。”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明诚微微一笑,声音清晰:“要是只能套在这种模式里,那就更没有理由不让现世快乐一点,是不是?”
我们都站在悬崖边上,可是不需要谁来怜悯,或者拯救。
如果掉下去了,挣扎着从悬崖底下爬上来就是。
拼尽全力也做不到的话,那就安静地埋骨深处。
被鲜血染过的地方,总有一天,会变成安宁的乐土。
思想检讨到此结束。
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对。
贪生怕死为什么一定是贬义词呢?能让人为之留恋不愿离世的,一定是世界上最为珍贵的、让人想要倾尽全力去守护的东西。
想要和你一起活在这个世界。
真正的勇敢从来都不是不害怕,而是明明害怕,依然明确自己的责任,站到该站的地方,做该做的事情。
如果做到了,就没有任何值得羞愧的地方。
死亡的阴影暂时褪去之后,人体的温度是最极致的诱惑。
明诚握住明楼的手,带着它滑进被子里,在自己的胸膛上缓缓划过。
在看不见的地方,手指代替眼睛去巡视。
沐浴后清爽洁净的肌肤,迷人的弧度、温度和热气。
明楼掌心中生着略微粗糙的薄茧,而掌触下的肌体是薄而嫩的,仿佛会轻易留下印记。
一双深邃宁静的眼睛望过来,柔软的光和亮。
“操我。”明诚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声音轻柔,像是在说一句情话。
“你应该已经累得完全不想动了吧?”明楼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但出口的仍然是理性的分析。
“所以,要发挥严肃活泼的工作作风。”明诚浅浅一笑,接着解释道:“我严肃,你活泼。”
换成白话来说就是:都交给你来折腾。
“这话还能这么用?”
“活学活用嘛,不能教条主义。”明诚狡黠一笑,接着指引道:“润滑在我大衣口袋里。”
明楼一挑眉:“你随身带这个?”
“工作需要。”
这话带着明显的会引人误读的暧昧意味,但明楼只是轻描淡写地“哦”了一声,没有显出任何额外的情绪,平淡地问道:“效果如何?”
明诚轻轻笑笑:“想听真话还是假话?”继续加深歧义的回答。
明楼下了床,拿了润滑回来,漫不经心:“有区别吗?”不管真话假话,总归是继续引人往歧路想就对了。
他拉过明诚一只手来,吻上玻璃般的指尖:“让我来猜猜它的用途。”嘴唇沿着修长纤细的手指往下滑吮:“保养手的,对吧?”
手是极为密的武器,如果没有心的养护,就不能保持完美的触觉和知觉。对普通人而言不明显,对明诚这样的人则不然。在感知上面,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真是明察秋毫。”
“答案不难找。”他手指抚过明诚潮湿的黑发,“你存心引导的方向,必然不是真正的方向。软膏上面的字我虽然看不懂,但至少认得出是俄文。很大可能,是你从在苏联时开始用的。而你这双手太美,没有一点瑕疵,若说是没有相应的养护措施,未不太现实。”
明诚唇角微翘一下:“我的手有这么好吗?”
明楼将他抱到身上来,扶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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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的后背,压在自己胸口上,说:“像柔软又锋利的刀尖。”
明诚微微一笑。
此时夜色四合,锐利的刀锋敛去锋芒,隐于无形。只一双漾着笑意的眼睛像是流动闪烁的无垠星空,稍不留意就会陷落其中。
明楼略微低头,吸啜他皙滑的脖颈。修长手指滑过细瘦脊背上突出的蝴蝶骨,沿着流畅的背线,滑下去,没入尾椎的凹陷中。
腰间荡蚀过一阵酸软,明诚扬起头,侧颈拉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黑幽沉沉的眼中若有水光。并不是泪水,只是眼珠太剔透,稍一情动就像被水浸润。
明楼的视线正对着他的嘴唇,带有棱角的菱唇温湿地微启,泄出一声低低的吟声。
诱人亲吻的唇线。
先动作的是明诚,他往明楼下唇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接着,灵巧的舌尖轻轻撬开嘴唇,滑到里面去,柔柔软软、却又千回百转地勾动舌头。
呼吸勾缠住呼吸,像火焰的轻扑,幽幽地燃起暗火。
舌尖渡着轻焰拂过去,明楼含住他的舌头,渡回来的是裹着热度和力道的明焰。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终是有节有度,没有烧个过瘾。
待一吻结束,他喘息着将头靠向明楼肩膀上,半垂下眼睫,口唇温湿的气息拂过对方耳廓,轻轻道:“今天太累了,剩下的都交给你了。”
明楼说:“放心。”
跨坐的姿势,正常情况下是上面的人动。但明楼按住明诚的背,让他完全贴向自己。
全然控制的意思。
握住纤细的腰,欲望极其缓慢地一点点没进去。
已经做过足够的拓展,湿润柔软的内里仿佛沼泽一般吞噬和吸入,没有什么苦楚。
力度和速度都被控制着,反而更鲜明地意识到进入的热度和形状。甘美的颤栗像是毒蛇一般,由蛇信注入致命的毒液,顺着脊椎蜿蜒而上,蔓涌向四肢百骸。
明诚叹息一声,在明楼颈窝轻轻吐出湿暖的热息,模糊地说道:“太深了……”
明楼低声道:“还不够深。”
托住双臀,硬涨的热度缓慢而浓烈地推进去。
非常小的起伏,不会给肩膀带来压力。
但是埋得很深,一分一分、一寸一寸地碾压过去。
像在确认。又像在记忆。
活人的温度。有滋有味。
他想起他站在窗口的样子。
他的计划是有着致命的缺陷的,因为没有人愿意用那样危险的方式,把自己的生死交到别人手上。
但因为接受计划的人是明诚,所以,它得以完美地实施。
明诚安定地站在窗口的位置,在微温的日光里,身影清晰。
阳光陡然明亮起来,不灼热,只是光亮。
他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变得异常平稳。
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射中,不偏不倚。
因为,荒野遥长漫无边际,长夜深寂不知尽头。而眼前,目光所及之处,荒芜蔓生出花朵,冷夜滤化为薄曦。
所以,不可能……让这个人离开。
第50章没想过有一天会做这样的事,不觉麻烦,心甘情愿
无论如何,都该跟大哥好好谈一次。许久没有动静,明台捺不住了,推开了书房门,主动去找人。
书房里空无一人,只从里间传出轻浅的喘息声。
在风月场里历得多,这样的声音一听就知道在什么阶段。只是,却又跟从前听到的绝不相同。
不是急切的、讨好的、献媚的,而是有一种沉静的动人,似是时光悠长,可慢慢来过。
磁性的低音,克制,却又带着粘质的质地。柔润而温潮,浸透了秘而不宣的心情。
像淡红色的蛇信,丝丝幽微地舔过颈侧的动脉。
明诚的音色较常人偏低,平日里说话的声音就像在人耳畔响起,震荡着鼓膜。现在又低了几度,每一丝震颤都像是有温热的口唇在耳际播散浸满了湿意的气息。
明楼的声音加入:“还受得了吗?”
“嗯……”以鼻音发出的单音节,带着绵长的余震,惑人的热度和湿度,宛若会被它酥软地融化。
分明是没有实体的声音,却仿佛染着艳丽的颜色,像幽蓝的轻焰,无意识的温存。
无形中召唤黑暗的声音。
黏稠的水声。
似乎被碾磨到了什么位置,轻喘声扬起了一个明显的颤音。
湿淋淋的情欲,每一点细微的声音都煽情。
鸦片般虚幻醺然的空气。
像湿润的气流缓缓地流淌过来,濡湿耳膜,漫过意识。
仿佛带着钩子一般幽幽回旋在耳际,无形的触手在神经线上轻轻地厮磨。
由声音可以轻易地推演出里间的状态。
白色的床单,床头灯沉下光亮。柔暖的淡黄色里面,交缠的肢体。
细软的腰骨被扣住,以一种会被钉死在床上的力度。
瓷一般的皮肤,单薄的身体,柔软的姿态。
明台悲愤:你们还记得这屋里还有个人吗?
但他不会傻到出声。本来大哥就发了一通脾气,再去招惹,就不是罚跪能了事的了。
不但不能出声,还不能让大哥发现自己来过。
明台悄悄退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听不到声音了,身上的热度才慢慢冷却。
作为局外人,只是稍微听到一点声音就会不自觉受到影响,始终浸在这样的声音里,他怀疑大哥是否有力气脱身。
理所当然会觉得羡慕。在灵魂的因应之外,还有身体上的深切吸引。
是想象中才会有的关系。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遇到这样的伴侣。那几率无限趋近于零。
明台的心理暂且不提,视角转回里间。
那里面是一个滚烫的漩涡。
其实已经做过很多次,但这一次,做的实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鲜明。所有的动作都被拉长,身体像被一点点烫开、烙印,慢得几乎像是仪式。
明楼瞳孔的颜色是深黝的漆黑。
湿润紧致的内部把他一直往里绞。
一分分束紧、勒缠、吮吸。
圆润柔软的臀瓣被硬质的指掌力度明确地捏住朝两边分开,鲜艳的红印落在细白的底色上。
被更深地顶入的时候,明诚轻喘着,叹息声像逸散在空气中的湿暖微风:“明楼……”
明楼回应他,暗哑的声音里始终有一分沉定:“我在。”
结束的时候,明楼抱住明诚覆着薄汗的后背,静了一会儿。
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明诚左肩白色的绷带。
情况良好,没有渗出一点血来。
他慢慢抚摸着明诚延伸过纤薄脊背的一道凹线,这样轻微的举动都引出敏感的反应,深深楔入的部分被春水一般吸吮。
明楼声音低哑:“你这样,我出不去。”
[楼诚]威风堂堂 分卷阅读112
明诚抬起眼睛,睫毛和眼珠都被湿气浸得清黑,眼尾扬起一段柔软的弧度。潮暖的气流轻轻拂进他耳廓:“不喜欢?”
根本不需要回答的问题。显而易见的挑拨。
明楼捏了捏他鼻子,脸上一派淡定:“到此为止。”
情事之后的倦怠温暖安心,可以暂时停止计算,进入无梦的睡眠。
事实上真是累得要命,挑拨什么的,纯粹是管挖不管埋。所以,从密合的状态分开之后,几乎是立刻,撑不开的眼皮就自动阖上。
明楼在窗边静静站了一会儿,看着窗外的树影婆娑,让腿间的热度慢慢退下去。不可能不受方才小插曲的影响,但他面上不动声色。
暂时放空的思维回归原位,他思索着明天的应对。
许鹤被杀,南田遇刺,这么大的事情他必然会被放进怀疑圈里。日本人喜欢粉饰太平,整共存共荣的新秩序,不得不笼络一些软骨头,但心底里从未真正相信过他们这群走狗,一众官员们都得风声鹤唳。
怎么在藤田芳政那里出脱自己、洗刷嫌疑?
他早已想好,许鹤的事情是机密,那么,正可从机密这两个字上做文章。不刻意撇清,而是坦然地承认,自己知道这个南田没跟他提过的消息。主动把自己放进怀疑圈,才更见得坦荡无鬼。
防卫是基础,接着就是进攻。有意识地透露自己的情报来源,来自七弯八转的特务部门的亲戚的口耳相传,让藤田把注意力集中在情报外泄上,借他的手去铲除障碍。
将说辞在心中过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他走出去,端了盆温水进来,里面搭条毛巾。
明诚爱干净,身上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痕迹,肯定睡不安稳,就算不洗澡,也得擦洗和清理。
以前的确没这个意识,但现在已经知道,在情事之后,还有一些麻烦的事情。
很意外地,摆弄枪和笔的手,做起这些也很娴熟。
其实,很多事情不是会不会做的问题,而只关乎有没有用心。
当关心一个人的时候,会自然而然地,打心底里不愿意有让对方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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