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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威风堂堂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眉衡
“昨晚有场音乐会,明先生知道吗?”
明楼语气转为沉重:“知道。我还听说,音乐会上发生了一起不幸事件。”
“如果明先生去了,以明先生的慧眼,说不定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明楼苦笑道:“明楼是学经济的,虽然担着特务委员会主任这个名头,但南田课长也知道,实际的事情都是汪处长、梁处长在做,明楼也就是枉担着个虚名罢了。就算去了,只怕也没多少用处。何况,我昨晚也还有要事在身。”
“明先生晚上还在忙?”
“不瞒南田课长,我近日在忙发行国库券的事情。但凡经济的事情,就不能光由个人意向而定,得有数据支撑才行。所以,我要等着中储银行的一份报告,才能定下下一步的决策。”
“明先生一个人在等?下面的人呢?”
“当然不是,明秘书陪着我。”明楼轻轻按了按明诚的手。
明诚回以温柔的一笑,再看向对面,配合道:“是的,我陪着明先生一起。”
南田浅笑着,用一种“我能好奇一下吗”的神情看着明楼。
明楼扶了下眼镜,咳了一声,道:“这话说来有点不好启齿。在等待的时间里,我也稍微做了一点私事。”他将视线转向高木,语意暧昧:“高木先生身为男人,应该明白的。”
南田略显俏皮地一笑,调侃道:“高木君可未必知道,他啊,可是出了名的眼里只有工作,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
明楼笑了笑,用过来人的语气说:“若是整天琢磨这事,那自然不行。但在工作之余,稍微放松一下身心,还是可以的。”
明诚眼睫低垂下来,在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落下淡淡的阴影,手适如其分地略微一抖,筷子落到了桌子下面,靠近高木那一侧。
高木低身将落筷捡起来,看到了他的脚。
进房间是要脱鞋的,所以现在明诚脚上只穿着袜子。
他穿的袜子不是高口的,坐下来的时候,裤脚折曲起来,会露出一截脚踝。
在近乎透明的皙白上面,有两处红色的痕。
像是两个镣铐,一边一个地缚住。
高木看了一眼,便可确认,那是长时间的圈握造成的。
那鲜嫩的伤痕是记录着时间、承载着温度、复现着画面的。
高木在心中衡量了一下明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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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尺寸,那的确是对方的手能留下的痕迹,长度和宽度都能对应得上。
它们压上去,紧,把这两只脚踝拉高、固住。
随着情事的进程,手掌的力量渐趋沉重,到达极点的时候,男人会不能自控地留下最深的力道。
这股力量最终在薄韧的肌体上沉淀下来,外现为两处鲜明的伤痕。
两处伤痕的深浅、色泽相差仿佛,说明持续时间一致。
那么体位应该是正常位。骑乘位、后背位都不太可能。
时间……应该在三十分钟左右。
男人做一次的时间,从几分钟到十几分钟不等,顶多二十多分钟,通常不会超过半小时。那么,他们至少做了一次,可能持续二十余分钟。
除了这种较深的伤痕之外,还有较浅的一种,在脚踝内侧。应该是肢体的长时间摩擦造成的,且要皮肤很薄,才能显得出来。
依然是正常位。腿挂在腰上的时候,而在内侧留痕。
一般这么做,是不会有痕迹的。会有痕迹,只有两个原因,第一,时间较长;第二,情绪较高。
没有二三十分钟,不会有这种痕迹出现。
那么合起来就是两次。都是正常位,姿势只有少许的差别。
以渐进模式来推测,第一次,腿是挂着腰的。第二次,腿是被钳握着……扣在肩上。
整个时间估计在四十到五十分钟。
两次同样的体位是比较少见的,这说明行为实施者对施受者抱持着一种复杂的感情。所以,才会用牺牲部分快感的方式,不想错过任何对方的表情。
高木唤人进来换过筷子,问了个问题:“明先生,是喜欢明诚君吗?”
明楼心下电转,高木不会无缘无故问这样的问题,如果他的答案跟高木判定的不一致,那就说明他在试图说谎和隐瞒。
那么,高木所判定的答案是什么?
他看一眼明诚。
明诚同步地套入高木模式,快速思索。片刻间,他给予了明楼回应。
于是,明楼从明诚眼神里读出深沉而复杂的感情。
这就是他递过来的答案。
明楼明白了,立刻开始考虑措辞和表演方式。
他苦笑了声,说:“老实说,像我这样年纪的人,若认真说什么情情爱爱,未脱离现实,太不实际。爱来爱去是年轻人的事情。不过,明秘书对我而言,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毕竟,我们以前就认识,他小时候,养母在我家做帮佣。有那么几年,我几乎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后来他们母子俩离开明家,好多年不见。再见面时,他已成了这么聪明能干的样子。有时候心里真不感慨,有点像是那些过去的日子又回来了。虽然我也明白,时光不可能重回。但是,人总是会有幻想的时候。有的时候,偶尔纵容一下自己,也未尝不可。毕竟,在这样的时世里,谁知道自己未来会如何呢?不如抓住当下,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十分真挚,几乎连自己都能骗过去。
第11章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好不容易,一顿鸿门宴吃完。
回程的车上,明楼问道:“以你对高木的了解,能否过关?”
明诚沉吟道:“应该没有问题。您的爱好打猎、马术解决了您会用枪的问题,您甚至主动暴露了自己在体能上的优势。这种主动暴露反而能打消怀疑,所以,高木没有对您做进一步的检触。我故意掉落筷子到高木身边,他帮忙捡起的时候,也一定看到了我脚踝上的伤痕。他是这方面的行家,应该可以判断出事件需要的时间,并结合常识确定次数。通常,一个人做过两次之后,不会再有力气去做别的。所以,他基本可以判定,昨晚的暗杀事件跟您无关。”
明楼嗯了一声,看到街边卖核桃的摊位,说:“下去帮我买点核桃。”
像南田和高木这样的人,一个就足以独当一面,两人合作起来,还要骗过他们,难度可想而知。应付完这一场,太过心。
明诚问:“买多少?”
明楼斜他一眼:“这点小事还要问我?”
明诚便自下车,买了一大包回来。
他把核桃放在车座边上:“买了十斤,您慢慢吃。”
即使是撒气,也方式俏皮,不至于触着对方的逆鳞。
明楼轻轻一笑,生不起气来。但是,仍是要惩罚的,否则,岂不太无法无天。
“回去之后,你敲五十粒出来,我下午要吃。”
“那么,文件谁签?”
“你签。”
“你为什么不干脆给我再装两只手?”
“因为,一双手的你就足够能干了。”
那厢,南田问高木:“你觉得如何?”
“此人很狡猾,也很聪明,他把能遭人怀疑的点自己先放了出来,倒是显得十分坦荡。可他能想得这么多,只代表着,他有更值得隐藏的秘密。”
“你也觉得,他有问题?”
“他一定不简单。不过,我暂时拿不到实据,昨晚上的事应该不是他做的,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他在香港的那一天,刚好原田熊二遇刺,时间上没有这样的巧合。我相信,他隐藏起来的部分,一定有很有趣的东西。不能轻易动他,但也不能放松对他的监视。一切务必谨慎进行,不要打草惊蛇。”
“可惜,他太滑溜了。”
高木提醒:“色诱那一套,不要对这个人用,他很清醒,不会轻易上钩,反而徒惹怀疑。”
南田抿了一下嘴唇。
高木看她一眼,便知道她已用过美人计,然而没有成功,不过他当然不会道出这一点去拂南田的面子。
别了南田洋子,高木回到自己家。
在上海的这处宅邸是以前添置的,被调任之后,他并没有卖掉。似是有一点莫名的留恋,不想轻易丢弃。
明天的机票已经买好,他清理自己的东西。
有一样东西,已经陪伴了他十四年,这一次回上海,他也依旧带着它,是他的小提琴。
通常,他不会允许任何人碰它。唯独有一个人例外。
那天晚上,他听到一种很奇妙的音律。
每一个音阶的排列都清楚地知道,但是,由琴弦上流淌出来的时候,那感觉却和其他人拉出的有微妙的差别。
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他离家已有四年五个月零九天。在这片土地上,不管职衔如何,其实只是一个不能归家的异乡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他自己是个很出色的演奏者,但是,却无法复现出那种感觉,无论如何都不能。
他想,或许离开之前再听一次,有可能找到答案。
明楼监听了明诚的电话。
作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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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欲很强的人,他希望全盘地了解情况。
身边有一个这么强的人,总是得留些后手的,不能不防。
于是,他知道了高木的邀约,也听清楚了那个地址。
事情有些诡异。为什么中午才有过饭局,晚上又要再约?
难道高木发现了什么,要从明诚这里打开缺口?
尤其令人恼火的是,送他回酒店的路上,明诚半个字也不提这事。
存心隐瞒。
晚餐之后,高木要求明诚再拉一次那支曲子。
他解开搭扣,从黑色的皮质琴套中取出小提琴,递给他。
明诚一手扶琴,一手执弓,立在窗边。一轮半月清辉洒下来,在他脸上映出半明半暗的光影。
明诚缓缓抬手,修长手指牵拉琴弓。久违的旋律再度响起。
高木的视界之中,隐隐浮现出居酒屋的灯火。
在渐渐暗下来的傍晚,在染着薄樱味道的风里面,温暖的橘色灯光。
穿着浴衣的恋人们说着言不及义的傻话。
天边一朵朵亮起的烟火。
非常好看。
最后一个音符结束,那个世界消失了。
他定睛望去,依然只看得到窗口的明诚,眼角眉梢都关情。
世界消失,但并不熄灭。
好的演奏,必然是要演奏者本身先投入进去的。
战争让人忘记很多事情,其中也包括庞大系统里的每个个体其实都是人而非机器这一点。
那么多的人畏惧他,害怕他,咒骂他。做个机器,才会让事情变得比较轻松。
那些压抑、背负、挣扎、怀念是不需要存在的。
可原来它们其实并没有湮灭。
这不是一首日本的曲子,而是中国的,叫做涉江曲。
音乐的语言,是跨越国界的。于不同种族的人心中,所会引起的联想不尽相同,但内核是一致的。
明诚说,这首曲子暗合着一首诗的意思,那首诗是这样的: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回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他通中国文化,当然解得出其中荒凉的意味。
每个人,不管强大或是弱小,在莫测的、未知的命运面前,都是微渺的存在。
你不能提前预知自己会跟谁相遇,也不会知道什么时候要跟谁别离。
相遇和别离是这个世界上最难解的课题。
他又想起了今天看到的,明诚脚踝上的伤痕。
那种强制性的、枷锁一样的印记。
那是潜意识里,想要留住一个人的表现。
谁都会想要留住他的。
他身上有一种宁谧的安定的力量,会令人觉得自己被人理解,像个活人。
明楼按熄了第三根烟蒂。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特工,他清楚地知道怎样将车体隐藏在树荫后屋主视线的死角里,同时又使得自己能够望见这家宅邸的窗口。
这个宅子并不是那种常见的小洋楼,而是中国式的,窗子的构造古典、考究,是画景般的窗棂。让人想起一句诗来: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明诚就在这幅画里,执着一把小提琴。
那不是中国的东西,原该不合中国的味道,但明诚站在那里,却极之自然地将自己融了进去,成了画中一景。
他似乎能将自己融入任何情境。
夜风裹挟着弦上的声音,吹到耳边来。
明楼是懂音律的,听得出这首曲子的意思。
那些幽回婉转,反复陈说的无非就是: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这晚的月正好,润泽的月光泄下来,像银霜铺落。
虽只是一轮半月,然却是恰好的。毕竟,月盈则亏。凡事皆不可太盛、太满。
银白色的月光勾勒出青年静切的眼眉,一双仿佛盛得住月光的眼睛。
空气中有灰尘柔软地陷落。
高木一步一步地向窗口走过去。
于是,明楼看到的人影,便由一个变成了两个。
他甚至也能想得出,高木眼中所看到的,乌黑的头发,清宁的眼睛。
寻找家园的冲动我们称之为乡愁。
在一条漫长的、孤独的路上,我们会邂逅形形色色的人,大部分都是如过眼云烟般,过了就忘了的。但有的人,却会烙在心上,如同朱砂。
明诚应该曾经在这个高木身上做足了功夫,所以才会被人记得,岁月不改。
明楼想得丝毫不差。明诚从病床上清醒过来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他本来被人怀疑,现在洗清了嫌疑,反而会更加得到信任。
不管高木心底有多少想法,总有一分愧疚在心。
那么就把这一分放大。
他在病床上挣命,麻药退去后全身都是疼的,但依然是安静的。
高木问他的时候,他轻轻说了几句话,归纳起来无非就两个字:“不恨。”
也确然是不恨,对这个个体。
民族不同,立场不同,别人也只是尽职地做自己的工作而已。
只是那工作对中国人而言,是恶劣的。
所以,如果要恨,也不会是出于个人情绪,而是民族立场。
尽管有的时候,真的是很疼。
在他睡着的时候,高木又来了一次。
他睡得很浅,他一向没有睡沉的权利。
他听见高木在病房门口,向人要了巡床记录。
过了一会儿,有人静静推开门,轻轻走进来。
他闻到来人身上的味道。在紫苜蓿的本味之上,淡不去的血腥味。
高木的味道。
床的一角陷下去,来人望着他的脸,望了很久。
那时,前一阵剧烈的疼痛刚褪去不久,他的睫毛和额发都还有些湿,粘在脸上,应该有些狼狈。
唯独表情是平静的。因为很习惯痛苦的缘故。
有人伸出手来,把他垂落在眼睛上的额发轻轻拨开。
那手是冰凉的。
他知道,对付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设身处地地把自己当成那个人,去揣想他的心境,寻找他的弱点。
因此,他能够理解这个对手。
这个人孤独地走在一条路上,不知道这条路最终会通向何方。
而在这条路的沿途之上,是仇恨、谩骂、怨怪、攻讦。
他像机器一样伤害别人,内心不可能丝毫不受影响。就算武装得再好,总也有一丝缝隙。
所以,他给这个人的,是一张安宁平静的面具。
这张面具其实又最好扮,因为他的个人情绪确实被压缩到几乎没有。
后来,他设计让高木救过自己一次。
几个黑帮中的渣滓,他知道他们私下里向日本人提供情报,




[楼诚]威风堂堂 分卷阅读31
为了钱。
这样的人,自负而易怒。挑拨起他们来,一点不难。
他故意让自己被他们堵在一个街角,身上挨了一些拳脚。
那条街跟高木必经的路是相接的,所以,高木看到了,从车上下来,救了他。那几个人理所当然地被处理掉。
他有意让自己受了高木的恩。
受恩和施恩一样,都是可以加深人与人之间联系的方式。
至于小提琴,也是一样。
音乐是最隐晦而又安全的语言,用嘴来说理解是突兀冒进的,而以音乐来说出,却既含蓄,又温情脉脉。
他拉了一首描摹乡愁的涉江曲。
好的音乐,演奏技巧是其次,至重要是感情。所以,他将自己全心融入进去。
恰好,这曲子的意,是将游子拟成思妇,宛如恋爱一般的怀念。
他想着明楼,而将这首曲子拉出。
情真意切,自然动人。
高木走过来,说:“我始终拉不出这样的感觉。”
“或许是,少了一些感情上的东西?”
假如你不曾没有希望地爱着一个人,那么,大概是无法传达出那种意味的。
明诚的目光闪动了一下,于是,凝在他眼里的那一段月光,在那一瞬看起来几乎像是泪光。
那是一种遥远的不可企及的东西,令人眼睛被刺得有点疼。
像有什么物什在胸口上重重地一磕。
高木伸出手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掌中的皮肤很薄,所以很容易落下指印。
突兀的暴戾的心情。想以更重的力道,在上面留下痕迹。
明诚忽然倾身靠了过来。
高木抱住他的时候,才知道他在不断地发抖。
被病痛折磨的清晰的喘息声。
被带到床上去以后,明诚蜷着身体一直颤抖,他很疼。
高木没有说话。他一直是个加害者。
两年前在医院的时候,他就知道,是可能落下后遗症的。
但他没看到过,便也就当作不知道。
而现在,是这样清楚地摊开在他面前,他所造成的……加害。
明楼感觉自己的烟快要抽不下去了。没抽过这么苦的烟。
窗口的人已经消失了。
当两个身影叠合为一的时候,手里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到了他的手指。
他丢开那根烟。
以他的视角,他只能看到明诚依向高木身上,然后被抱起来。
至于之后的,他就看不到了。
明诚不可能杀高木,因为这种情况下摘不掉自己的嫌疑,会令身份暴露。
那么,他们会干什么?
没有任何切实的东西来做判断,夜晚的风流水一样滑过,只有想象可以无处不在。
半个小时后,屋里的灯灭了。
明楼又静静燃起了一根烟,看着它一截截化为烟烬,像倒数计时的沙漏。
他的眼神冷得像经年不化的冰,在最深处,却又有星点烈色,像地狱焚身的火。
不能做任何事情。
他不知道明诚的打算,也不知道屋里现在是怎样的情形。
他更没有任何理由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管对明诚还是对高木。一旦暴露,万劫不复。
天光一点点地暗下去,又一点点地亮了起来。
一夜过去。
第12章就像把珍贵的瓷器打碎了之后,再一片片地粘合起来
一切都是策略。
接到电话的时候,明诚就知道这是个不能拒绝的邀约。
高木说已买好票准备明天回北平,于公于私,拒绝对方都是不合宜的。
挂了电话,他就开始思索。
既然必须得去,便不能打无准备之战。
他将目前的形势在心中过了一遍。
明楼的事情眼下应该暂时能过关,但以高木的敏锐,发现什么疑点的可能性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
高木的手段,是可以从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顺藤摸瓜,将一线儿的人都扯拉出来。
高木在的时候,他们这条线基本上是在潜伏,以获取情报为主,很少执行暗杀。因为高木有太强的还原现场的能力,能够根据暗杀现场的痕迹推测出作案手法、实施方式、撤退路线等等。
这种人搭配上情报能力出众的南田洋子,不啻是双倍的杀器。
而他们目标明确,直指明楼。
最好是想办法让高木迅速离开,且不想要再回来。
就算有什么疑点,也要让他全部托付给南田,而不是自己继续参与。
高木不是那种愚蠢的侵略者,简单粗暴地玩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那一套,他清楚那是很不稳固、极易破裂的关系。
高木更愿意用跟人交好的方式去控制人心,是他见过的对中国人最客气的日本军官。
这份客气背后隐藏的并不是善意,而是无处不在的查核和验证。他干的就是揪奸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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