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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经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碗月光
言朗低低嘱咐道:“现在我们敛了身上的气息,就相当于是这里的孤魂野鬼了,但是以防万一,尽量还是不要跟其他鬼魂有接触。”
路远点点头,终于表现出了些紧张来,问的话却有点偏了方向:“话说你……你吻我的时候真的就是在帮我敛气息?”
“你是不是傻啊?”言朗哈哈笑了两声,“占你便宜呢都不知道,你身上的气息是我早先给你下了个符咒。”
路远气结,一掌劈了过去,两个人电光火石之间已经过了几招,言朗笑着求饶:“好了好了,该走啦。”
路远撤掉掌法,哼一声走在前面,边走边让开路上碰见的或正常或奇形怪状的灵魂,言朗在他身后跟着,暗自心惊于他灵力恢复的速度之快。过了不一会儿路远已经忘记了刚才的气,问道:“要是碰见鬼差呢?”
言朗赶上两步与他并排着,解释着:“鬼差只管那些已经到投胎时辰的死魂,这黄泉路上多得是一直徘徊的魂魄,他们就算看到我们,我们身上没有人的气息也不会怎么样的。退一万步讲,即使被发现了也没关系,我跟这地府的主人还有点交情。”
路远一脸不可思议:“交情,你跟十殿阎王还有交情?”
“那是。”言朗摆出一副“我厉害吧快来夸我的表情”,挑起了嘴角,“虽然我主要是猎妖的,但也碰见恶鬼也会一,以前帮他们拾过几个误闯人间的鬼东西。”
路远对言老师近来越来越不压制的瑟表示不予置评,只是问道:“既然你们鬼只是顺便的,那为什么恶鬼还会大规模去攻击唐家?”
言朗侧身让过一只浑身鲜血的女鬼,皱眉道:“有可能是有人牵制了恶鬼众,也有可能是冥界内部出了什么问题,之前我本打算来找秦广王问问,但是想一想,他们估计也什么都不知道,就是知道了大概也不会告诉我。”
“咦,不是还有交情的吗?”
言朗望着路远那一脸佯装纯真其实戏谑的表情,生出一种很想□□他的冲动来,最后还是装作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笨吧,我就再有交情那也是个外人啊,家丑还不可外扬呢。要是恶鬼众真是单独行事的,那铁定是冥界自己出内乱了,要不然就是整个冥界都有问题,这么追究起来,到时候他们跳进着忘川都洗不清。”
路远本就不是想不明白这些,此时听他一辩解便冲他做了个鬼脸,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屑,顺口贫道:“这忘川水跳下去怕是得越洗越脏。”
言朗轻笑一声,两个人继续朝着奈何桥走去。
灵魂本没有固定形状,地府里的魂魄则大多还保留着死去时的模样。越往前走遇到的鬼魂越多,如果说刚开始路远还觉得有些惊悚的话,现在只剩下怜悯了。数不清的死魂,无论呈现出来的样子是如何丑陋或怪异,最后都让人觉得是孤独的,他们就在忘川边上来来往往,仿佛无根无依。
大概都是些还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又忘了自己来自何处的游魂吧。也许还有一些,只记得自己在等待什么东西或什么人,时间一长却早已记不清自己要等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什么人了。
执着的对象恰恰只是自己的执着而已。
第一回看见有鬼差押着要投胎的魂魄往前走的时候,言朗提醒了路远一声:“快到奈何桥了。”
路远低低地“嗯”了一声,视线里渐渐显出弯弯的桥的影子来。
不多时整个奈何桥已经在眼前清晰起来,那桥长得跟一般河边的石拱桥一般无二,桥头立着一块巨大的暗白石头,便是那传说里的三生石。桥附近有更多魂魄在来来去去,而桥上面走着的只有去彼岸的魂魄,没有一个是逆向的。
桥头有个大的几案,边上站着一个女人,就是那孟婆了。
走近了路远惊讶地发现传说中的孟婆竟然是个颇为美艳的半老徐娘,穿着一身不辨朝代的粗布衣服,神色冷淡,却能看得出风韵犹存,尤其那双出的丹凤眼,若单看起来,不输给路远见过的任何一个年轻女子。
言朗带着路远慢慢走近,孟婆正将一碗汤药递给旁边脸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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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平淡释然的年轻女孩。孟婆抬眼跟言朗的双目对上,言朗笑了一笑,她便也朝他轻轻点了点头,而后目光看似无意地扫过路远,又低下头来,专注在她的汤药上了。
路远哑然,原来真是熟人。
孟婆记人根本就不是靠着形状相貌,她有更为真切的贴近人灵魂的识人之法。言朗千年前来来去去太多次了,她早就记熟了他灵魂的气息,倒是他身旁那小子,灵力乍一感受起来强盛正派,却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在。
地狱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死魂,孟婆人类的万种姿态都见过了,如今看见什么都不会惊讶也从不多管闲事,因此不过对言朗略略致了下意而已。
言朗也不多言,只带着路远绕到那三生石后面,指着对面高高的峭壁:“灵芝就长在那方峭壁上。”
路远顺着他手指望过去,看见那峭壁直没入了头顶不变的漆黑中,什么也看不清。他定一定心神,随口问道:“怎么做?”
言朗笑笑:“暂时不忙,我们这一路都来都已经凌晨了,要等到下一个子时才行。”
“哦。”路远点点头,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呢?现在该做什么?休息?”
“休息什么?难得来黄泉,一起逛逛地府呗。”
路远语结,看见言朗嘴角戏谑的笑,白了他一眼。言朗了笑轻声道:“你应该感受到了,我们下来之后敛了人的气息,暂时跟鬼魂没什么差别,几天不睡也没什么关系,而且就算想睡这里也没床。还好是没床,要不然的话。”
言朗说到这里干脆地断掉,路远疑惑地“嗯”了一声,看向他,他还是不说话。路远问道:“要不然怎么样?”
言朗微微抿了唇,竟然颇有些害羞的意思,凑过来在路远耳边耳语道:“要不然我怕我忍不住干什么坏事的时候让别人把你看了去,那我多亏。”
路远怔了一下,怒道:“滚开!”
言朗嘿嘿笑了两声,美滋滋地牵着他的手,隐藏起心里对叶辰南和林暖风那边情况的担忧,带着路远在忘川河边溜达起来。
言朗没有骗路远,两个人现在在地府里敛了人的气息,的确跟在地府中可以实体化的鬼魂没有任何差别,既感觉不到饥渴,也没有疲累。只是顺着那忘川唯一一条没有岔口的路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之后,即使言朗就在身边,路远心里还是生出了些荒凉之感,于是随口评价道:“这样一直走着真苦啊。”
言朗笑得极浅,仿佛从前种种沉重过往都揉进了那笑容里,化作了无边柔情,再生不出波澜。他将手搭在路远肩上,手指摩挲着他的脖颈,道:“值得的。”
只要是在忘川河边徘徊过,这种独自行路的感受可能会融进每一个灵魂里。因而每个人一生都至少会有一次吧,也许是在夜里惊醒,也许是在白天幡然,猛地发觉自己正在踽踽独行,而孤独挥散不去。
两个人百无聊赖地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远处缓缓有一个人影在视线里变得清晰,路远侧身想要让开那魂魄,却发觉言朗僵在了原地。
言朗像是正屏着呼吸,整个人一动不动仿若雷击。路远诧异地顺着他视线望过去,看见迎面朝他们走来的那人穿着一身白色长衫,是古代翩翩佳公子的模样,看样子应该是死去多年却一直未曾投胎。
路远不太明白言朗为什么会表现得这样失态,莫非是从前认识的人吗?
他捏了捏言朗的手,言朗回过神来对他勉强一笑,那人刚刚好从两人身边擦肩而过。言朗转过身去看,那人顿了一下,似乎感觉到什么,也回过头来,他见言朗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微微皱了皱眉,虽然疑惑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而后转身大步朝着奈何桥的方向走去。
路远不明所以地立在旁边,言朗自嘲地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在跟路远解释还是在对自己说:“是没有脸面对的旧人。”
插不进他的从前,不了解他的过往,一直是路远的一场心病,这会儿他听见言朗这句话明白过来,大约正如言朗自己说过的,又是从前欠的债。路远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倾身抱住他,又很快放开来。
言朗或多或少明白路远的想法,于是安慰似的笑一笑:“都过去了,他也不认识我了。”
路远点点头,也朝他笑笑,转而低头去看那忘川水,说不清心里是喜是悲。
言朗就此陷入沉默,他没有办法不沉默。
东方恪。
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人分明还是第一世的模样,而自己下了地府这么多回,忘川河边来来回回走了不知道多少趟,却从来没有遇见过他。先前只以为他是投胎去了,现在看来,似乎恰好相反,东方恪明显才刚刚入地狱。
这究竟是为什么?
当年致之死了自己瞎了,后来只听闻暗界大乱东方恪死于战乱,而言水一战之后,灵能界就此与暗界签订千年不相打扰的盟约,内里的事情自己却一件也不明白。若东方恪是新死之人,他又怎么还是第一世的模样呢?若说他千年就就一经去了但一直未投胎,那这千年他的魂魄究竟是在何处游荡?
不详的阴影越扩越大,跟第一世有关的人和东西不断在出现,言朗想着想着不自觉地紧握住了路远的手。
他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不远处等着自己,却再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身边这个人离开他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第49章散魂
言朗很快镇静下来,将一切忧虑藏入海面之下。路远也默契地不去问,假装着头上没有阴霾,而他们之间没有隔阂,心里却始终像猫抓一样,有一种自己是局外人的痛感。
时间感受起来格外漫长,转眼却已经是第二天的入夜。言朗跟路远原路返回,再次走到三生石畔,奈何桥边,只等待子时一到,便去采那在阴暗地界里吸取了世间最厚重的阴气长成的仙草。
十一点,言朗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却害符,他回头看路远一眼,朝他一笑便往忘川河对岸的悬崖凌空飞去。言朗刚一脚踩在突出的石块上落定,便看见那伞部如碗口大小的灵芝旁边突然显出一只趴在崖面上的小鬼来。
那小鬼在灵芝旁边应该已经待了不短时间了,大约也知道灵芝只在子时显身,因而此刻才露出自己的形体来。
小鬼一出现言朗就心道糟糕,他离灵芝比小鬼远,乍一看见这小鬼,指尖已经瞬间凝聚起气流朝它飞去,却还是迟了一瞬。那小鬼黑色的手作爪状,已经触碰到了与峭壁岩石颜色几乎一致的灵芝。
一前一后,看上去却像是同时,那株灵芝消失掉,小鬼甚至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身形已经跟着散掉。
这地府里的灵芝,千年才得一对,就这么被一只不知何处来的小鬼毁掉了一株,言朗皱紧了眉。
路远在下方看不分明,却也知道是事情不妙,他直接传音到言朗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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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急切地问:“出什么事了?”
言朗定了定神:“没事,有只小鬼,被我解决了,在下面等着我。”
路远默然,虽然明白什么小鬼大鬼都奈何不了言朗,可见不到他下地,整颗心就是揪起来悬在空中的。
言朗这次谨慎许多,他捏了决竖起屏障,将剩下来的那株灵芝罩在其中。他将却害符举起,正打算朝灵芝盖过去,旁边突然响起一个急急的声音:“慢着!”
东方恪!
一只手伸过来毫无阻滞地穿过言朗在灵芝旁边布起来的屏障,正好挡在言朗的却害符前面。言朗不明所以地看着东方恪,东方恪笑一笑:“兄台且慢,这灵芝机灵得紧,却害符对付一般仙草绰绰有余,却是挡不了这小家伙逃跑。”
言朗回手:“你说怎么办?”
路远在下面看见又生意外,忍不住也从河边腾上来,言朗话音刚落,他便已经落在了言朗旁边。寻了块凸起站稳了,路远才看清这突然出现的人竟是不久前在河边遇见的那白衣袍之人。
东方恪打量了路远一下,赶在两个人疑问发出之前道:“这忘川河边的灵芝灵性太重,采摘不仅要等天时地利,还需人和。正好,在下看这位公子与这灵芝倒是有缘。”
言朗与路远对视一眼,他想了会儿点了点头,将却害符交到路远手里。
路远当机立断地接过来,在言朗缩回手之前就已经将那符贴在了灵芝伞部,符咒隐去,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灵芝伞部边缘。灵芝瑟缩了一下,终究是没有消失,他于是放心地掐住根部,将整株灵芝采了起来。
他默默松了口气,抬眼去看言朗,言朗对他一笑,两人腾起飞下,东方恪跟在后面落定站稳。
路远伸手跟言朗要专门的灵物储袋,东方恪不动声色地看着那灵芝,良久才淡淡地笑了一下,移开了目光。
路远余光看到他的表现,忍不住问道:“这位大哥,也是来采灵芝的吗?”
言朗看向东方恪,东方恪也不瞒,爽快一笑:“是。”
路远装灵芝的动作停了下来,东方恪顿一顿无所谓地道:“本以为可以得一株,却不想被一只灵力低微的小鬼毁了,想来是天意如此。”
路远跟言朗对视一眼,迟疑地道:“这……”
“无妨。”东方恪摆摆手,“不必歉疚,这灵芝本就由你采得。说到底它于我也无太大功效,给更需要的人自然好。”
言朗这才开口:“这回是受人所托,不然这灵芝就给东……就给你了。要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还请尽管开口。”
东方恪大笑两声,接口道:“要的就是阁下这句话。”
三人在三生石旁席地而坐,捏了屏障隔绝周围的魂魄。
孟婆远远地看着这组合,难得地皱了一下眉。一个摇摇欲坠像是马上就要灰飞烟灭的魂魄,一个手执斩妖刀总是在地府里来来回回的掌镜猎人,还有一个灵力强盛却带着奇怪气息的少年,怎么看怎么奇怪。她不过望了片刻,摇摇头又去舀那汤药,心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地府里的人,最忌讳探究太多。
沉默了一阵,东方恪抱拳开口:“在下不才,虽只剩点残破的魂魄,却也能看得出二位非冥界之人。不知怎的,竟与二位有一见如故之感,时间紧迫,在下实在无人所托,只好劳烦二位了。”
言朗回了一礼:“尽管吩咐。”
路远接口道:“在所不辞。”
东方恪笑得磊落,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掌心,口气平静:“阳间日出之前,我便要魂飞魄散了。”
言朗一下子听见这话几乎有五雷轰顶之感,他本就察觉到东方恪魂魄气息不稳,却没想到竟到了要灰飞烟灭的程度。他急道:“灵芝可以阻你散魂吗?”
东方恪惊讶于眼前这人对自己的关切,心里起了点狐疑,但还是照实回答:“不能,顶多拖上十天半月而已。”
路远此时比言朗要冷静一些,他问道:“是需要我们带话给什么人吗?”
东方恪点点头:“不错。”
言朗的失态转瞬即逝,他斩钉截铁道:“你说。”
“我有一好友名濯缨,姓陆。”路远心里一震,之前所有的猜想都得到了证实,有什么巨大东西就要浮上水面了。他转头去看言朗,果然看见他眼里压抑不住的一丝痛意。
“二位若是能代我寻得他,请替我告知几句话。”东方恪接着说,边从怀里掏出了一方绢帛。那绢帛上画着龙飞凤舞的咒文,他瞧了两眼递给言朗,“他转世应该有好几回了,但就我对他的了解,他兴许还留着前世的记忆。此符乃千年之前他亲手所画,凭借这气息找到他应是不难。”
言朗状似平静地接过那符咒,指尖却有些压不住的微颤,他看着东方恪:“要跟他说什么?”
东方恪认真地盯着言朗,仿佛真的透过言朗的眼睛看到了他千年之前的旧友,他一句一顿道:“天道不可违。”
言朗呆了一瞬,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路远默然旁观着,东方恪转瞬从方才严肃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摇摇头接着说:“这是第一句,第二句是请他帮我转告千叶一声,不要等我了。”
“她都等了一千年了,怎么可能不等了。”
“她心怀大义,分得清轻重,我是不得不死,她不会怪我的。”东方恪笑一笑,看着不远处的孟婆,平稳道,“一碗孟婆汤下去,一切便都两清。我连轮回都入不了,来世自也无从说起,还有何可等呢?”
言朗终于抑制不住情绪,使劲压住了颤抖,声音便显得有些愤怒:“为什么?为什么会散魂?跟千年之约有关对不对?”
东方恪不置可否地苦笑,缓缓举起手来,言朗和路远惊讶地发现那手已经变得透明,他整个魂似乎正在快速地融入空气中。言朗嘶吼一声:“东方!你告诉我,言水那一战,我被送回上南山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东方恪仍旧在笑,嘴唇开阖:“对不起。”
眼见着面前的人马上要消失不见,言朗失态地扑过去,却扑了个空。路远看见东方恪完全消失前的最后一秒是看向自己的,那张脸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他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因而迷惘又愕然。
言朗反应不过来似的,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
曾经无话不谈把酒千盏尚嫌不够的知己,为了彼此可以出生入死的好友,千年来下落不明,竟就这样匆匆出现了朝自己说一句“对不起”,便就此消失。
从今往后再有无数个千年也再不会再见。
忘川水从来不会停歇,灵魂在奈何桥上回不了头,地府抬头见不到光。
路远跪坐起来将言朗揽住,言朗将头使劲儿抵在他胸口。逝者未曾听见,故人的话一出口便被风卷进了腥臭的忘川水中:“千叶她……很想你的。”
即便能以一己之力扛起整个凤凰族守得妖界千年安宁,那只一直在等待的凤凰再如何强大,内心却仍旧只是个需要他关怀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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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一如遇见的那一年。
因为他言传身教的大义,她左右不了千年前他的慷慨赴死,同样阻止不了千年之后的他的魂飞魄散。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等了一千年并且还要继续等下去的人,其实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只是在某个人散成尘埃的这一刻莫名地觉察到心痛,想念决了堤,而她无能为力只好任由自己溺于其中,如同垂死之人却再不想挣扎。
其实,她不要什么大义也不要什么青史垂名,她只想要你。
冥谷大长老的石室内,方一月体内残余的灵力压制突然都散掉。灵力突然没有了长久至千年的束缚,都尖叫着在体内疯狂涌动。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那人终究是魂飞魄散了,他还以为他会多扛一段时日呢。
方一月感受着在血液中奔腾着的力量,突然觉得有那么点惋惜,这世界上干净纯粹的灵魂本来就不多,如今又少了一个。
可是能怪谁呢?他想,是东方恪自己蠢,看不清正道的方向。
不,不是看不清方向,是他不知道,世间压根不存在正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其实是昨天定时在今天发的章节,刚才自己看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感慨。
看到千叶等不到东方了觉得很难过,看到言朗眼睁睁目睹东方消失也觉得难过,想起路远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还是难过。直到看到最后一句话,方一月说世上不存在正道,明明就是自己写的东西,却突然热泪盈眶。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拿了手机编辑,记下这一刻的感动,却不知道是因何在感动。
我想了很多,写出来却总是差了那么些东西。
慢慢来吧。
除了失眠,一切无恙。
愿所有人都开心。
第50章秦广王
言朗说不清楚内心的感受,他见过太多人的死亡了,可散魂却不一样。某个人若是魂飞魄散了,这就表示,你连安慰那个人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好好生活的机会都没有了。
是空,是无,是彻彻底底的,再也不会有第二次的消亡。
心被挂在空中,怎么挣扎也放不下来。
路过的鬼魂隔着屏障都看不见他们,远处孟婆却是清楚地目睹了那灵魂消散的过程,而那看上去无坚不摧的猎人是她从未见过的失态。她心想不就是这样的吗,即使灵魂可以轮回,这世界却是没有永存之物的,要说真的有,便就是那谁也摸不到的天道吧。
她摇摇头,将一碗药汤端给正准备上桥要去往生的灵魂,轻念一声:“奈何奈何?莫奈何。”
孟婆的声音悄悄入了屏障,传入言朗的耳朵。言朗明白她的意思,他心知孟婆从来不干预自身之外的事,这七个字已经是她能给的最大的关心了。
他心里怀了几分感激,头还抵在路远的胸口,睁着眼睛木然地看着眼前黑色的棉质布料,闻着属于路远的味道,用力将心里所有的惊涛骇浪压下去,习惯性地想让时间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才去关照那些可能会愈合与永远不会结疤的伤痕。
言朗正调整着杂乱的内心,还未来得及跟路远表示一下自己没事,远处已骤然生变。
忘川河边的鬼魂们突然疯了似地到处乱窜,上游竟传来打斗的声音,听上去还越来越近。言朗趁机硬掩住自己的失态,伸手撤掉屏障,两个人一起朝兵器声传来的方向走过去。
言朗伸手拦住一个表现得还算平静的白衣少年,问道:“请问一下前面出了什么事?”
“听说闯进来个活人,惊动了鬼差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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