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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经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碗月光
重新走上黄泉路,身后的岔路消失掉,莫念念才带着哭腔说了声“对不起”。言朗本来懒得理她,想让她自己静一静就好,看了她一眼又觉得于心不忍,温和道:“不是你的错,本来就是有人设计好了的,没有你我也会被逼借刀的。何况你本来也是因为担心我们。”
莫念念听见这话“哇”地一声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哭着哭着像是累了便原地蹲了下来。路远和言朗无奈地对视一眼,怎么除了徐瑶还会有女孩再在他们面前哭呢?而过了这么久,两个人面对梨花带雨的女孩子依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言朗叹了一口气,干脆靠着旁边的石头坐了下来,安静地听莫念念哭,路远也靠着他坐下来,默默地递了包纸巾给莫念念。
等到莫念念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最后只剩下偶尔的抽泣声,言朗才慢慢开口:“刚才在你身上下的咒撑不了多久了,你缓缓,我这就画个阵,十一点一到就送你回去。”
莫念念听到这话,心道这意思是要我自己回去?不是都拿到灵芝了吗为什么还不走?她疑惑地看向言朗,明白问也没用,于是默默掏出了颗珠子展现在两人面前:“我有这个,不怕。”
路远见到那乳白色鸽子蛋大小的珠子,猜到是闭气珠,因而问道:“你不是说被那两只妖抢走了吗?”
莫念念红着眼睛和鼻头,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刚才那个秦广王偷偷塞给我的。”
路远本也在疑惑他们为何还要留在地狱,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听言朗坚决道:“带上珠子,我送你回去。”
莫念念接口道:“要走一起走!”
言朗摇摇头,却转看向路远,目光很认真:“我们还有点事,你早点回去我们也安心些。”
路远看着莫念念,笑着接话道:“你还不听他的话赶紧回去,这夜长梦多的,不怕阎王爷出尔反尔把你抓回去刀山火海里滚一圈?”
莫念念知道路远在开玩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是嘴硬道:“要来就来啊!谁怕谁!”
言朗笑着摇摇头。莫念念突然想到什么,怯怯地说:“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们呢。”
路远回答着:“我叫路远,他叫言朗。”
言朗站起身来,对路远说:“画阵吧。”
路远点点头,也跟着站起来,变出储物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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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里面翻找符咒。莫念念知道自己是非走不可了,却也不敢再多说,要不是因为自己,他们也不会被十殿阎王抓住把柄来逼迫。莫念念一想至此又内疚起来,看着正在画阵的两个人突然问:“言……言老师?”
言朗挑眉看她一眼,她勉强笑笑:“我听过路远这样叫你的。”
言朗点点头,划破了手指献出血来祭祀阴阳阵,莫念念又问:“言老师,您的刀借给地府,没关系吗?”
路远动作僵了一瞬竖起了耳朵,听得言朗流畅地答道:“放心,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心里不爽而已,就这么被他们讹了一回。他们应该也在找新的灵物来修葺孽镜台吧,就让他们借用个几十年也不成问题。”
莫念念闻言觉得踏实得多了,路远却犹自悬着一半的心。
不多时便画好了阴阳阵,在等待子时到来的时间里面,言朗一直不说话,偶尔捏了路远的手玩,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莫念念本想问问落叶剑的事,却也不敢开口。于是三个人就这样保持着沉默的奇怪格局,直到送走了莫念念。
莫念念踏入阴阳阵,回头朝着言朗说了声“谢谢”,而后深深地看了路远一眼,便转头踏上了她的回程。
路远站在原地看着那阴阳阵慢慢变暗,而后消失,直截了当地问:“看你在阎罗殿反应那么大,不只是心情不爽的问题吧?”
言朗摸摸他的脸:“不愧是我的小远,真聪明。”
路远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让他微微有些心惊。他当然知道路远想要跟自己一起分担的愿望,可是有些东西,不是有心就行的。况且自己做的一切努力,说到底不过也是为了路远不要被卷进多余的是非里来,怎么可能还让他担心呢。
他心里极快地将事情三两下剔除了关键,挑了些实话道:“就是不想借给他们。孽镜台是鉴别灵魂功过的东西,他们自己失职没守好,凭什么要我去给他们擦屁股,就因为我的刀有相似的功用?扯什么淡啊我莫名其妙就要成为赔货的。最可恨的是,竟然拿你们两个来威胁我,不要说你了,就是一个莫念念我也不可能坐视不管。”
路远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问:“不是说有交情吗?”
言朗摩挲着他的手指,不好意思道:“只是跟掌管孽镜台的秦广王还算熟,还有以前似乎是救过轮转王的家人。这也不算吹大话骗你,很久之前确实还算有几分交情。”
“他们说你是司镜使?”
言朗回看了他片刻,点了点头:“简单点说,司镜使是被天直接选中的人,生来会有自己的兵器,这兵器可以鉴别得出万物的善恶,比如我的斩妖刀。如果出现了些罪大恶极但是无法通过正常渠道杀死的东西,不论人神鬼怪,司镜使都有处决的权力。”
路远震惊于言朗肩上扛着的真实职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心想果然,他始终都有自己看不透的东西在,是自己只能仰望的存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开口:“我在典籍上从来没有见过记载。”
“不会有记载的。”言朗突然带了些怜悯的神色,“司镜使在人间是不会显露痕迹的,也许有少数灵能家族会有司镜使的传说,但他们都会将那只当作一个传说。”
“为什么?”
“你仔细想想,这是多不合理的存在。司镜使有权也有能力判断万物的善恶,可是司镜使自身的善恶又由谁来鉴别呢?没有人会真的相信或者愿意相信存在这样的人。”
路远想了一下言朗的话,觉得他似乎是在说他自己本就不该存在,于是小声说:“天道来鉴别啊。”
言朗笑笑没答话,路远又道:“不对啊,只要司镜使行使过自己的职责,怎么可能不留下痕迹呢?”
“司镜使虽然权力很大,但其实很少有真正用得着的时候。绝大部分时间我都以猎人的身份活在世上啊。其实换个角度看,司镜使也不过就是个猎人,一个不得已的时候必须冲在所有人前面的猎人而已。”
路远攥紧了言朗的手指头,笑得有些勉强:“那你们是不是有一个组织叫司镜司啊?”
言朗摇摇头:“没有,司镜使只有一个人。”
“什么意思?”
“只有前一任司镜使魂飞魄散了,作为接替的下一任才会出现,得分散权力,不便行事。”
地府里仿佛是有风吹过,空气突然有些凛冽,路远觉得自己的心皱成了一团:“司镜使既然这样厉害,为什么还会入轮回呢?”
大约这就是制衡吧,言朗想,他摸摸路远的耳朵:“血肉之躯,怎么能不入轮回?历代司镜使,只要没有因为天谴或者其他事故落到魂飞魄散的境地,他们就会一直延续自己的能力。换句话说,每一任司镜使都在无限的轮回中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所以不是猎人有资格留下记忆,是司镜使对不对?”见言朗默认,路远接着道,“那其他司镜使轮回,都会跟你一样留下前世的记忆吗?”
言朗小心翼翼地组织了一下措辞:“司镜使轮回之后会在某种特殊的时刻得到自己的能力与兵器,与司镜的职责一同继承,大部分都不会再有除此而外的其他记忆。”
路远发愣一样地盯着他,言朗顿了一下接着道:“但是我们有权利选不选择留下其他东西。”
有些话言朗没有说出来,路远大致也懂得,几乎没有司镜使会这样选择,常人一辈子都要背负那么多的重担,何况是司镜使。每一世人生都重不堪负,谁还会选择一世一世地叠加啊?
还不如都忘了来得干净。
路远觉得说话变得有些艰难:“那你……为什么?”
言朗看着那忘川水不说话,似乎在想应该怎样回答。
路远等了一会儿似乎忘记了自己在等言朗的答案,他看着忘川河边来来往往的鬼魂,突然电光火石之间想起了什么,起身朝着孟婆走去。言朗跟着路远站起来,路远回头看向他笑一笑:“我去跟孟婆聊聊天,不准偷听。”
言朗点点头,果真靠回原地不动了。
路远踱步过去,孟婆兀自舀着汤药,也不理他,他便站在那几案旁边看她做事,目光落在孟婆手中的碗里。
这汤药清苦的味道,似乎有点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
言朗的身份至此明朗了,但背后由此牵扯出的很多事端还没有浮出水面。
第53章自有定数
路远看了好一半天,才开口问道:“您会经常碰见不愿意喝孟婆汤就要去投胎的魂魄吗?”
孟婆还是不说话,路远像是本就没有盼着她回答,又接着道:“这黄泉路上徘徊着的灵魂都是不愿意忘记过去的吗?”
孟婆沉默。路远目光有些发散:“要有多深的执念才敢扛着前世的记忆生活啊?”
路远看着孟婆手上的动作又发了会儿呆,笑着朝孟婆说一句“打搅您了”,便转过身准备离开,却没料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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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孟婆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自有定数。”
路远转过身去,诧异道:“您说什么?”
孟婆低着头舀汤,仿佛刚才的话不过是阵风吹过而她也没有听见过路远的问话。路远等了一会儿也不再执着,走回到言朗身边。
“阎王就这样让我们走,不怕我们出尔反尔吗?”
“我没有反悔的余地。”
“我们还在等什么?”
“等今天彻底过去。”
路远不再追问,他觉得自己始终是一个旁观者,他愿意分担可是别无途径,只能等着言朗来告诉自己。然而言朗却一直如同此时的状态,在最要紧的问题面前始终缄默着。
两个人又开始顺着黄泉路走,不去刻意计较外界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就有一种时光停滞的感觉。路远想,难怪这路上的灵魂看上去都那么不慌不忙,除了行路无事可做,又不知疲惫,快慢都没有意义。
一不小心就几十几百年了。
言朗将路远的手拽得紧紧的,走着走着他突然道:“不想忘掉从前的记忆只是因为不想忘记别人的恩情,也不想忘记仇恨。”
路远听见他的话,看着那忘川水奔流不息,突然就悲从中来,挣脱了他牵着自己的手。
言朗疑惑地看着他,他回看了言朗一会儿,走到离河水稍远一点的地方。那里有一块石头,虽不如不远处的三生石那么高大,却也勉强算得上个倚靠。路远顺着那石头坐下来,背靠着石头,抬头看面对着他站立的言朗。
路远心想言朗说错了,虽然在地府身体不会疲惫,但还是会累的,现在就很累。
言朗慢慢朝他走过来,蹲下来与他视线齐平,笑问:“怎么不想走了?”
“是啊。”路远笑,“不想走了。”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路远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言朗突然心慌起来,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听见路远语气无波无澜地开口:“前段时间你因为那把剑不理我的时候……”
“是我的错。”言朗有些急切地打断他。
“你听我说。”路远伸手抓住言朗的手,脸还贴在他手心里,他保持着这个动作慢条斯理地说着,“你不理我的时候,我真的特别害怕,我总觉得你肯定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离开我,但是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他抬起另一只手,手指轻触在言朗的嘴唇上,打断他还没有出口的解释或者反驳,表情仍旧是淡淡的,像极了从前还不熟时候的言朗:“我之前确实很想知道那些我弄不明白的事情,那个时候在乎你对我的好但还不怕会失去。然而发觉自己喜欢上你之后就不怎么敢细想了,那天你不理我之后我就在想……在想如果可以一直跟你在一起,很多事情我弄不明白也没关系。但是我现在还是有点难过,其实过去的事情早就过去了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在意的,我就是,就是觉得自己好像一直都没有资格替你分担……这让我觉得挫败,好像永远也没办法真正靠近你……其实我是想问问,你从一开始就对我这么好,是不是还有其他原因啊?”
他顿了一瞬:“比如我的灵魂跟某个人的很像?”
他心道,所以你要趁我睡着了给我喝孟婆汤,是为了让我忘记那些不属于我的,属于另一个相似灵魂的记忆吗?
言朗愣在原地说不出话,路远推开他,手里现出那把落叶剑来。言朗急急拉住他手腕:“你要干嘛?”
路远笑笑,左手快速覆上剑锋,掌心一下就见了血。言朗一把将剑抢过来扔在旁边,又怕血气惹得厉鬼发疯,赶忙一手布了个屏障,一手心疼地拽住了路远正在流血的手,抽气似地说:“疯了吗你?”
“你就让我试试。”
路远一伸手,落叶剑稳稳地飞入手中,受伤的手在言朗手中挣扎。路远猛地一使劲,言朗怕伤到他,竟轻易就让他挣脱了开去。他眼疾手快地将血抹在落叶靠近剑柄的地方,看着那地方果然缓缓显出两个小篆来。
落叶。
果然,跟莫念念说的一样。莫念念也姓莫,世界上的巧合总是太多。
他笑一笑,细细看了几眼,摩挲了会儿那云纹,而后变出剑鞘,干脆地合上了剑,递给言朗:“这剑是莫予的吧,还给你。”
言朗不动弹,直直地盯着他,缓缓摇了摇头:“害怕失去你的人是我。”
路远没有回答,只是嘲讽一笑,不知是在笑他这话,还是在笑自己傻。言朗眼睛有些发红,路远分不清那是悲意还是怒意。言朗呼吸声越来越重,还未来得及开口,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某处突然传来:“这剑本来就是你的。”
他怎么也会出现在这?!这地府如今真是谁都能乱闯了?
言朗腾地站起来,他在震惊之外,刹那对十殿阎王产生了些恨铁不成钢的愤怒,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也是乱闯进来的其中之一。
路远的心神却全都被那句话里的内容打乱掉:什么意思?剑是我的?剑不是莫予的吗?这明明就是我遇见言朗的第一世啊?
言朗转头看路远,虽然刚才那一瞬间,与方一月同样的一句话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可现在由方一月说出来,意味却不一样了,这几乎在瞬间就点燃了他的杀意。
斩妖刀现出,言朗挺直了腰站在路远面前,仿佛为恍惚中的他提供了坚不可摧的屏障。路远抬头望着他的背影,心想他这样挺拔的身姿应当有长袍翻飞的陪衬才对。
方一月还隐着身形,声音却不远不近地刚刚好传入两个人的耳朵:“司镜使大人太小瞧人了吧。”
言朗无法判断方一月所处的位置,他环顾四面一周,语气极凛冽:“你到底要怎样?”
路远心一沉,言朗并没有反驳那人的话。
方一月的轻笑声听起来温柔可是刺耳得很:“我可是来帮忙传递消息的。”
“有屁快放!”
“啧啧。”方一月轻叹,“我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俗了?”
言朗不说话,等着他的下文,方一月的声音却迟迟不响起,仿佛方才那句问话极其认真,而他正在等待回答。言朗竟轻易就猜到他的想法,末了咬牙切齿道:“你出现之后。”
方一月似乎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笑得很满足:“我说司镜使大人小瞧你身边的人一点也没说错,不仅一直护崽子一样护在身后,竟然还推人替他受天劫,你……”
“你说什么?!”
路远和言朗的声音一同响起,两人对视一眼,神色都十分震惊,内容却不太一样。方一月等他们的声音落下去,才慢吞吞说完刚才那句话:“你的大义都喂狗了吗?”
天劫?
言朗觉得自己脑子里突然炸开了,原来林暖风算到的灾劫竟然是天劫!她跟叶辰南的打算是什么他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再灌注十倍灵力刻出来的最上等的傀儡也不可能承得住那灾,既然承不住,那就只好换一个有资格承受天劫的人来承。
叶辰南,是真的要拿命来报答他。
“过一个钟头再上来!”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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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急嘱咐路远一声,转身就走。路远忙跟上去,拽住他袖子,还未来得及问出口,言朗已经捏了一个定诀,右手两指相并轻戳在他眉心,“对不起。”
正好是十一点,他飞速画了阴阳阵,他们此时所处的位置离奈何桥已经不远,他边画阵边朝孟婆遥遥传音:“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孟婆干脆地回道:“老身向来不理世事,但见这小哥面善,让他陪我聊会儿天吧。”
言朗放下心来,画好阵法将路远打横抱起,送至孟婆身旁。他故意不去看路远愤怒又疑惑的眼睛,只低低朝孟婆道一声谢,便掠过去,消失在了阴阳阵中。
方一月其实并未真的下黄泉,他只是借了自己已经突破压制的强大灵力,硬生生沟通了阴阳二界,从地面传音到了这里而已。
此时他透过阵法看见言朗的行动,嗤笑一声,伸手抹去阵法,消失在了言水旁边的大石之上。
如果落叶剑是我的,那么我是谁?如果我有前世,为什么石镜却照不出来?这平平淡淡的二十年,言朗是唯一的意外,为什么天劫会专门落到我头上?言朗推人替我受灾什么意思?有人要替我去死吗?为什么非要把我困在这里,难道是真的?真的在等天劫的时辰过去?
路远被留在孟婆旁边突然出现的座椅之上,动弹不得。他心里此时像是汇集了世间最苦最辣的酒,各种情绪激荡着,甚至让他觉得有点想吐。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恨过言朗,恨他替自己做决定,恨他明明知道自己不会接受还要瞒着自己去做,恨他将自己护在身后让自己像个蠢笨无能的小屁孩。恨他这样不信任自己,恨他的欺骗,恨他所有的言不由衷……恨到恨不得将他吃下肚里去,好让他安心与自己融为一体,让他再不能够惹自己生气,再不能够有机会让自己成为不被需要不被依靠的人。
他咬牙切齿地想,如果真的有人替我死了,不论是谁,我绝不苟活。
眼前的东西看上去都晃晃荡荡的,惹得路远一阵一阵地发晕。他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孟婆冷眼看了会儿,突然伸手在他背上一拍,一股冰凉的灵力缓缓渗入他的五脏六腑。
路远渐渐安静下来,血液里躁动着的暴戾灵力潜伏起来,所有激荡着的情绪与恨意通通消失,最后化成了刻骨的悲哀。
有声音在旁边低低响起,不辨悲喜:“自有定数。”
孟婆这话不仅是说给路远听,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她埋头继续去做自己的事,心里却一阵一阵发着毛。
这少年不知是何来历,他身体里潜伏着的力量,要是有一天真的爆发出来,只怕若不是要毁灭世界,就是要毁灭他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已经快二十万字了呢,哈哈就算是送给自己的礼物也觉得自己蛮厉害啦~怎么说呢,感觉自己写着写着越来越放飞了,刚开始还有一点想要贴近现实的想法,现在完全是照着自己想的来了,感觉还挺爽2333
再忙也要写,当然要写到完结才行!
第54章妖骨
这也许是路远人生中最难熬的一个小时,后来的他虽然还有很多难熬的时候,却都不如这第一回印象深刻。
因为滑向绝望深渊的开端,总是比那待在深渊底部绝望已成定局的时候来得让人难以忍受。
路远只知道一个小时之后,旧的一年彻底过去。他恢复自由行动的时候,整个人累得像是跋涉了十万座大山,未曾休息过,却也还未到达彼端。
他带着刻骨的疲惫感,心里惶惶然,不知道自己上去之后会出现在哪里,是心里想的地方,还是仍旧出现在海边。
就这么惊疑不定着,他布好阵法的时候心里的紧张感已经消失殆尽。
言朗启动阴阳阵的时候是以血为祭,路远想了一下,自己的灵力没有言朗那么强大,一滴血也许不够。他伸出左手在划了条口子,用力一挤,两滴血一前一后滴落进阵法中央。
第一滴血下去,阵中心瞬间大亮,光线直直刺进眼睛。路远被晃得眯了一下眼,还没反应过来时第二滴血已经触到阵法。阴阳阵中央的图案快速旋转起来,盛放出耀眼的光芒,映照得整个忘川河边亮如人间的白昼。
忘川河边的鬼魂们从来没有在黄泉路上看到过这样亮堂的时刻,此时有些看向光源,有些抬头看天,整个河岸顿时骚动起来。路远震惊地抬头,发现阴阳阵的光芒直直冲入头顶的黑暗中,直没入自己再看不见的地方。
果然,再耀眼的东西也穿不透地府的黑暗。
孟婆见状当机立断,伸手一挥,灵力像是幕布一样盖下去,压住了阴阳阵的光芒。她的声音直直传进路远的耳朵:“再不走子时就要过了。”
路远回过神来,朝孟婆鞠一躬,而后跨进阵中消失不见。
忘川河边骚乱了一阵渐渐又平静下来,赶路的继续赶路,徘徊的仍旧徘徊。孟婆心神不定地立在三生石对面,莫名觉得这世道是不是又要乱了。
秋水镇。
回阳间的时候并不像去地府那样要路过那一段幻觉堆起来的路。路远踏进阴阳阵,被耀眼的光照得眼睛一闭,轻微的眩晕感之后,他发现自己正立在一户人家的院子中央。家里好像没人,屋里黑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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