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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安观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气清景明
范洄忍不住大哭起来,云娘离席去哄他,直叫获儿莫哭。范洄挨在云娘怀里,还是嘤嘤而泣。
谢见了,更气得咬牙切齿,站起身,恨恨道:“你快放手,她是我娘!”
范洄果然听话,放开云娘,哭也不敢大声了。啜泣着看着谢,又问一句:“你,你是不是我的女君?”
……
卫霖一把拉住谢,笑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么!获奴也十岁了,不如信郎,你给他起个学名吧。”
谢信芳看着两孩子嘻闹,也是忍俊不禁,慢声细语道:“过了今年,就满十岁了,也好!金命从水,就叫谢吧。”
谢品了品这个名字,颇为满意,另加上可以不用与范洄同名,更是乐意。忙避席而礼:“谢,多谢父亲了。”
谢信芳柔声道:“三公子长大啦,别不高兴了。你带你范家的小兄弟,园子里玩去吧。可不能再无礼了!”
谢道声:“是。”带着仆从侍女一大堆,领着范洄向花园走去。范洄只有个平时哄他的侍女跟着,小声告诉他,谢并不是女孩,不能做他的夫人。
谢在前走得匆匆,范洄幼小,只得跑着跟住,好容易到了园中,范洄喘息道:“兄长,原来你是男孩!”谢根本不想理他。
范洄扑到地上,几下子就捉住一只蟋蟀,举着给谢看:“兄长,你们家真好!还有蟋蟀呢!”谢到底孩童心性,见了也觉得有趣,就多看了几眼。
侍女解释道:“公子,咱们家在邯郸,谢家在广陵,当然比北边暖和呀!”范洄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把手里的蟋蟀递给谢:“兄长,给你。”
谢从没捉过草虫,接手时蟋蟀一跳,便不见了,众仆从侍女皆哂,谢也有些汗颜。
谁知范洄竟大声吼道:“都别笑!”然后又一次捉住蟋蟀,递给谢,轻轻道:“兄长,给你。”
谢学着他的样子,拿住蟋蟀,使不得脱。范洄便高兴得拍手跳脚:“对对对,就是这样捉!”
……
第二次再见范洄,他也已经有了名字。谢却觉得,他根本就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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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名字。
十四岁的谢,性情宽和,倒少了几分儿时的骄傲。对仙法武学兴趣不多,偏偏醉心医道,两三年工夫,灵枢素问摸得通透,正攻针经药典。
范洄来时,带着书箱仆从书童全套行头。就只他自己不像个念书的样子。八九岁的孩子,颇有些身手,腰间配了两把短剑,脾气暴躁,身边人动辄得咎。他伯父在外驱鬼,伯母早已管不住他。便送来托谢信芳教导几日。等他伯父得空,就来接他。
没意外,谢信芳把范洄顺手就安排给了谢。谢黑着脸带他回到自己院子,云娘和雨女都在。
未等谢开腔,范洄赶紧把剑解下,上前作揖:“二位姨娘好!我是...”
谢回头便打断:“你管谁叫姨娘?”
范洄抬头望着他:“谢叔父让我叫你兄长,自然是你叫什么,我叫什么!”说着小脸一转,嘻笑道:“对不对?姨娘?”
云娘便应口道:“范公子这么叫,倒折煞我们。几年不见,出落得好。”
范洄几步得到近前坐好,搭着云娘的席子边,说些喜庆话。他小小年纪,讲话却又甜又滑,耍嘴逗贫层出不穷。谢只好去雨女边坐了,一脸不屑。
雨女轻笑:“可来了能治三公子的人了!”谢皱眉:“姨娘!你到底向着谁了?你看他哪点像大家出身!”
雨女道:“大家出身如何?要无人教导守护,倒比小门户死的更快些。你比他大,他口里那些恭维话,你怎么不会?”
谢理所当然:“君子讷于言啊!”
雨女道:“你父母在堂,姨娘宠爱,二位兄长投你所好,每次回来成箱的医书,银针,药材。你用得着说那些话吗?”
谢迟疑:“你是说,他在家是过得不好吗?”
雨女苦笑道:“我就知道,小儿没娘,说来话长。”
谢终于正眼看了看范洄,轻咳一声,道:“范公子,你住正面吧,我去东厢。”
范洄竟有点惊讶:“不不不不,兄长太客气!我只是暂住几天,哪能这么打扰!”
谢却道:“无妨,不然岂不显得我不会待客。放东西吧。”
还要再推辞,谢就颇为不耐的看了他一眼。范洄鬼使神差的点点头,转身出门安排东西。
范洄的侍女悄然笑道:“倒遇了能治你的人了!”范洄皱皱眉,道:“去!就你取笑我,回去要敢胡说,剃光你的头发!”侍女赶紧闭嘴,这剃头发剃眉毛的惨案,也不是发了一次两次了。
范洄日日在院内练剑,谢就天天在室内念书。倒也相安无事。除了...吃饭的时候。
三天是客,五日则烦。
“你能不能坐好?”谢看着箕着腿,斜着肩的范洄,终于忍无可忍。
范洄莫名其妙:“又没有别人,你不累吗?”
谢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迟疑道:“这,这怎么坐,和有没有人有什么关系?”
范洄笑道:“一没外人,二没长辈,就我们俩。还正坐啊?你腿不麻啊?松松吧!”
谢停箸想了好一会,慢慢把腿抽出来,盘膝而坐,顿时觉得惬意无比,又有点紧张,心事复杂的吃饭喝汤。
范洄就高兴了:“对对,就这样!我觉得压着腿都吃不饱!你说多影响长个!”
谢忍不住一笑。范洄便嘀咕一句:“还是像女孩。”谢隐约听见,脸色一变,越过席面,一巴掌拍在范洄头上道:“胡说八道!”
范洄跳起来,指着他:“你怎么总动手?别以为你大几岁我就打不过你了!我练的...”
谢不还言,又一拳捣在他头上。范洄顿时老实了,坐下继续吃饭。
谢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一见了范洄,就不住脾气,什么礼乐六艺都丢在脖子后头。
这样打打闹闹过了三个月,二人已经形影不离,谢学会了一套范家的怀明拳,打得有模有样。范洄还跟着谢认识了不少药材。
这日正是冬至,午后无事,谢正抓着范洄试针。范洄五官错位,脸色发白:“兄长,你这真的没事吗?”
谢把他手一扯道:“你不是同意了吗?我就扎半边!坏不了。”
范洄哆哆嗦嗦道:“那那那,好吧。可别忘了你说的千层糕!”
谢捻起一根金针道:“哼哼!你就忘不了吃!不过如果陪我练针灸,我就换着样给你买糕点,怎么样?”
谢很努力的诱惑他,范洄咽了咽口水,点头。
没过半刻,范洄就有点反悔了:“兄,兄长...麻了啊!有没有事啊?又麻又酸,我这手臂怎么抬不起来啦?哎...你别不说话呀!”
谢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又捻了三根金针,想着朝哪里下手。
忽听门外有人疾步而来,仆从赶紧高声通报:“三公子,家主来啦。”
谢和范洄手忙脚乱的拔掉金针,拾衣冠,迎出去。未等谢见礼,谢信芳摆摆手说:“了,范洄,你跟我走,回邯郸。”
谢追问:“爹爹,有什么急事?”
谢信芳沉吟一下,还是说:“你范伯父...兵解在外。与鬼同逝了。”
范洄吓了一跳,手脚无措的抓住谢。谢回身抚了抚范洄的肩膀道:“先回去,若有什么不便,再来找我。”
范洄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
谢再见范洄,是两年之后。十六岁的谢更加醉心医药,奈何心中了了,指下难明。所以在广陵各大医馆药铺,给老郎中抄方,学辩证抓药,望闻问切。
此时的谢,比两年前更有耐心,更和顺,敬上宽下,怜老惜贫,经常赠医送药。可最近两日却发现,病人凭空多了不少。且还都是衣衫褴褛的贫贱人。谢常年在广陵行医,城里城外哪位老丈中风,哪位婆婆消渴,简直一清二楚。
昨日来了好几位生面孔,谢今日便有所留意。一位昨日诊有肝阳上亢的老丈,今日又来诊脉。谢打量一眼,问道:“请问老丈姓什么?”
这老者扶着头,只管叫唤:“哎呀好头疼,你又不是坐堂医,你问这么多作甚?”
谢和颜悦色道:“我是学徒么,得写准了姓甚名谁,要不抄错了方子,岂不挨罚?”
老者不耐烦的说:“我姓徐,叫徐二,行了吧!快让我进去看病吧。”
谢不动声色的放他入内。心里哂笑,这老丈昨日还姓归,今天就姓徐了?他虽热衷医道,可到底是修仙的底子,几个普通人还是难逃法眼的。
抓药赠药教会怎么煎药之后,这老者迫不及待的回头便走。谢回头跟坐堂医欠欠身,悄无声息的跟了出去。
七回八转,这老者拿着药,来到一处旧屋外,往里一递道:“今日得给多一钱,险些认出我来了。”
屋里下药,丢出三个铜钱,同时,一个青涩的声音道:“就这些,拿了快走!你多要一个,我找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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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去!”
谢听这声音有些雌雄难辨,好像小男孩正倒嗓似的。便紧走几步,将那破屋的房门一推。
屋内的人忽然被门外的日光,照了满脸,皱眉眯眼,手搭额上。眼下的泪痣映得鲜红。
谢双目大开,惊呼:“是你?!”
范洄愣过,回身掩面:“不是我!”
第60章广陵郡形影不肯离
“你...你给我原地等着!不许乱跑!”谢气急败坏,恶狠狠的冲范洄低吼。
再见故人,又羞又愧,无地自容,加之小时候欺负惯了的。范洄真的依言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谢回身打量几眼这运药的老者,冷了脸问:“你是外乡来的吧?有病不治,在这折腾命呢?”
老者见被他抓了现形,反倒梗了脖子道:“你们药铺送给我,就是我的了!我想吃想卖,你个小学徒管得着?”
范洄没等谢答言,低声道:“若知道这是谁,吓不死你!滚出去!”
这老者看来,倒是跟他吃饭的,颇为忌惮,闻言灰溜溜走了。
谢又转而向他,范洄就蔫下来,悄声道:“谢公子...”谢闻言瞪眼,居高临下,伸手就给他头上来了一下狠的。
范洄疼的跳脚,嚷道:“谢!你干什么打我?你当真以为我不敢还手?!”
谢毫不犹豫,又给了他一下!
范洄立刻灭了气焰,抱着头,龇牙咧嘴小声叫:“兄长...”
谢这才开口问他:“为什么不回信?为什么不回家?你是什么身份,在大街上行骗?”
范洄抿住嘴唇,轻轻道:“我,我还是少害人的好。你也走吧。”
两年前范洄回到邯郸,家里正治丧举哀,一门缟素。因了谢信芳陪同,倒无人难为他,端端正正完了礼。
未及两月,家中便怠慢起他。伯母伤心未愈,把他三日不理,五日不见的。下人逐渐也作践起来。
范洄自然不依,成日为这事,打架打了不知多少。谁知范家祸不单行,未过三月,主母也病死了!
出殡时,长子竟失脚跌入葬穴,碰棺而死。
这接连不断的惨事简直诡异,范家平宅算卦,探灵驱邪一番,事事指向范洄。
刑父克母,戕亲害眷,灾星降世,夭寿早殇。简而言之,谁碰谁死,谁挨谁丧。
范洄不过十岁,脾气又犟,哪里能辩驳。与堂兄弟打了一架,便被扔出门去!
他想着玩几天就溜回去,却不成想,三天之后,那个与他打架的兄弟...也死了...
范洄惊惧惶恐,不可终日。一路向南,本想去找谢。可想想自己这扫把星,又不敢去。
沿途走走停停,加之迷路。伤病寒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范洄这两年来,到底如何得过,可想而知。
别说坑蒙拐骗,就算明抢暗偷,与犬争食,也未必没做过。
谢等他慢慢讲完,一腔怒气早就散尽,仔仔细细打量起范洄来。见他苍白瘦小,这两年几乎没有长个子。身上衣服破旧不堪,并不合体,也不知哪里偷来骗来的。头面脖颈能看出旧伤,肯定少不得惹事斗殴。
手上指节突出,隐有老茧,看来不管多苦,竟没把功夫扔下。
谢深深喘息几下,拉着范洄的手道:“这不是到家了,跟我回去。”
范洄避过他的目光,飞快的说:“不不不,我明日就离开广陵,我不能去。”
谢怎肯撒手,把他往自己身前扯过:“不行!不许走。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前前后后派去邯郸多少人!若不是我家未及冠不许远行,我早自己去了!”
范洄还是往后挣扎,奈何谢已经堪堪成人,怎么挣得脱,急得咬牙。
谢忽然道:“啊对了对了,我说好了的千层糕,还没给你呢!还记得不?你不能让我食言那对不对?”
范洄见他面容急切,以情以礼,用尽方法诱惑自己,仿佛不是要帮他,倒像有事相求。
千层糕三字说出,范洄彻底绷不住弦。双眼开闸一般,泪水泉涌而下,继而痛哭嚎啕。死死抓住范洄手臂,不肯放开。眼下泪痣殷红如血。
谢想他这两年的苦楚,也觉得鼻酸眼涩,忍不住揽过他肩膀,狠狠抱了一下,道:“走,回家。”
到得院内,谢亲自与他沐浴更衣,裹伤束发,拾一番。云娘雨女都来探望,带了许多衣裳鞋袜,吃食玩物,说些不要客气,不要外道的话。云娘更是心疼得满头满身的摩挲他,边问边掉眼泪。
谢等她们安排完,对范洄道:“走,跟我见父亲去。”
范洄惴惴,轻声道:“我要不还是走吧。我这灾星,实在不能害了你们。”
谢抬抬手,威胁道:“再敢胡说?!”
云娘瞪了谢一眼,难得带了点严厉:“三公子,你涨脾气了呀。”
谢不敢答言,扯过范洄就走。
正院前堂,谢信芳和卫霖都在。谢尽述前情,范洄在下不语。
卫霖长叹唏嘘,看看谢信芳。他便沉吟一会,稳稳道:“范洄,我与令尊交好。我从来不信这些占星气运之言。生死有命,得失在己。日后你就住下,一切吃穿用度,与谢一般。我知你痴迷武学,好好在家练武,不许再出去胡来。”
范洄羞愧无地,与谢信芳深躬一礼。谢心里高兴,忍不住轻快道:“多谢父亲!”
谢信芳轻笑:“从此就交于你了,他要是跑偏了,我就罚你!”
谢连忙拱手陪笑:“那是自然!”
本来再得庇护,范洄该平安成人,文修武备。谁知又过三月,云娘病了。
谢侍奉汤药,日夜不离。未及病愈,就发现范洄不见了。说来也怪,他一走,云娘立刻有了起色,倒一日好过一日了。
谢把所有能派的人都派了出去,城里城外的搜寻。加之云娘的病,倒焦的谢肝火急涌,嘴上起泡。
终于在惊动了谢信芳之后,起沙盘剪纸寻踪,把范洄揪了回来。谢见了他,火冒三丈,未及开言,一反一正两巴掌招呼上去,恨道:“让你给我添乱!”
范洄被他打得口鼻淌血,跌落在地。
谢的长随自小跟着他,也没见发过这么大火,赶紧上前劝道:“三公子,范公子还小呢!你这是干什么!”
范洄面色悲苦,一脸血泪,从腰间拔出短剑,横在颈间道:“姨娘如此,还不是灾星入宅?兄长若再强留我在家,我就死在当场!”
谢倒被气笑了,根本不理他。只问着长随道:“就你自己吗?人都哪去了?”然后又冲屋外喊了声:“还有喘气的没有?!一个不许落都给我进来!”
众人见今日这气生的非同小可,赶紧都低头走来。谢有四个长随,四个女使,连带范洄的八人,挨挨挤挤站了一地。
谢从怀里掏出两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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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金,哐得砸在身前几上。平时坐卧吃喝用的矮几被他拍得碎成几段。谢一脸皮笑肉不笑,指着身前的长随道:“你,带着他们。去城南找个院子,把他给我安排下。吃穿行走,一如在家。”顿了顿又道:“如若我明日去了,寻不到他...我要你们脑袋!”
说完长身而起,袖袍一挥,看也没看范洄,扬长而去。
众仆赶紧给范洄打躬作揖,言性命都在范公子手上,千万与我们超生吧!
范洄手脚无措,又不敢再乱跑,只好听安排。这城南的小院,一住就是四年。
……
谢的冠礼隆盛至极,族中亲眷都到了。二位兄长也都提前赶回来。广陵城医药行里,所有数得上的人物,都来祝贺。
二十岁的谢身长挺拔,玉树兰姿,虽已无女相,却还是清雅斯文。双唇似云霞呼应,眉目如山水相逢。与谢信芳有六七分相似,一般的温润如玉。
虽在上席浅笑端坐,谢却有些神不守舍。好容易熬到散席,未及回寝院,就匆匆出门去了。
南城的小院里,十五六岁的范洄,赤着上身,双剑在手,正上下翻飞。业已深秋,他不但不觉寒冷,反倒浑身冒着细碎的汗珠。常年苦练,范洄肩宽胯窄,筋满脉壮,浑身上下流淌着力量与嚣张。山根坚硬,下颚短窄,眉目如刀,一脸苦相。
谢推门而入,范洄面色就缓和了几分,了双剑,嬉笑向前:“兄长?今日如何?热不热闹?”
谢见了他,也高兴起来:“那是自然,宾客倒罢了,贺礼成山,你看这个!”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对鸳鸯短剑,吞口如墨,锋闪青霜。
范洄眼睛都拔不出来了:“给我的!?”
谢点头,递过来。
范洄在腰上搓搓双手,颤颤的接过,贪婪的品评道:“这这,这是传辈的好货啊!是能御使的仙剑!”说着又确认一次:“送给我?”
谢有了点酒,略燥热,把礼服上博带避膝层层解下,只留一件直裾,在廊下盘膝而坐,道:“当然啊!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戴这些刀啊剑啊。”
范洄爱不释手的擦拭着短剑,笑道:“是不是哪家长辈,看你不佩长剑,就以为你会修短剑?”
谢道:“要不是你提起还有齐眉棍可选,我都不想练仙器了。”
范洄坐到他身边,探着身子问:“不练仙器?不走修仙的路?那你想干什么?”
谢想想道:“就当个医曹掾史吧。管着所有疾医,什么金创医,食医,女医,都给他们归到一处去。省的看个病还得来回的跑。”
范洄道:“这挺好的,你去应医吏,我就应个贼曹掾史,陪着你。”
两人正说着,院门口有人轻轻扣门,一长三短。空了空,又一长三短。
范洄神色一变,打开门,扫了一眼门外的人,小声道:“怎么找到这来?不是不让你们来吗?”
门外站着个方士打扮的人,朝范洄打个躬,悄声道:“本不该来,可是我们在外亭等了小令君一天,明儿我们就走了,这分的金银总该给你。”
范洄看了看他拿来的包袱,伸手随便捞了块马蹄金,道:“行了,够吃饭的。下剩的还送崇药坊去吧。”
那方士笑道:“崇药坊倒有一半是小令君的!我这就过去,下次过广陵再见吧。”
范洄欠欠身,这方士就走了。关门回头,谢近在咫尺,正低头看着他,表情有点暴躁。
范洄后退,一步踩空险些坐倒,面色尴尬,解释道:“我我...本来都没干这事好久了,这不是最近那个谁...那个夏家叫什么侯介的,放印骗了好些人?我,就打个抱不平...兄长,你你...”
谢看他那哆哆嗦嗦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我是不是,还得谢谢小令君,你惦记我们崇药坊啊?!”他故意把“小令君”三字咬得很重,抬起手臂撑在门上,把范洄拦到眼前。
范洄喉头滚了滚,鼻尖都见了汗:“那姓夏的什么侯介,我可没动他呀!我只是把他骗的钱又假托回来。”
谢抬手拍了他额头一记,苦笑道:“人家不是姓夏的,他姓夏侯!骗就骗,还假托,你怎不说劫富济贫。”
范洄小声小气道:“我本来是想这么干的,怕给兄长惹麻烦。”
谢登时觉哭笑不得!伸手指杵了杵范洄胸口,威胁道:“让我再抓着你无故出相,腿给你敲断了!”
范洄嬉皮笑脸道:“骗子就是骗子,还出相!我,我尽力忍住,不到天怒人怨,绝不出手就是!”
谢哼一声,暂时算放过了他。
第61章结契约同应曹掾史
卫霖坐在主席上,面色不豫,一挥手。身边的女使就把谢请了回来。
谢见了卫霖脸色,自觉把耳后发中的两个磁钉起了出来。使劲眨了几下眼睛,涩得直淌眼泪。
卫霖没压住火,身佩得长剑嗡嗡作响,一拍矮几:“谢小洲!你聋吗?你哑吗?你瞎吗?!”
谢陪着笑跪下来,软语劝着:“母亲别动气,我胡闹的!您该打打,该罚罚,别生气别生气,气大伤肝。”
谢已经二十三岁了,三年来相看了无数仙门女子。他倒不反抗,有宴就赴,有人就相。不过总有新手段捉弄自己,不是盲,就是聋,再不就跛足。磁钉刺穴,惟妙惟肖。
今日又相看了一位,女孩也有些年纪,业已十九岁,守孝耽误了婚嫁。
谢三公子残废的说法,早就在仙门百家传遍。这女孩本就不想来,只是家里逼迫,这才跟着来应付。一时得见,看谢端地好模样,谈吐斯文,气质出尘。就只是双眼无神,瞳孔晦暗,目不聚焦,半天也不眨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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