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声画不对位
就在比奇猜测着桑多到底会从哪里来,除了桑多一个人外还会不会有其他援助时,科里亚丢下斧头,紧张地跑到跪在地上的比奇面前。
“你怎么了,要不要我请示一下,带你去医疗所?”科里亚马上想搂住比奇的胳膊,但比奇一把抓住了科里亚的手,没让他碰自己。
是的,还有科里亚,他不能让科里亚和自己一起冒险,所以他摇摇头,对科里亚道“等会你跟着大部队去回去,工以后,我自己去医疗所。没事的,我就腿被打伤了而已。”
科里亚仍然不放心,但比奇推了他一把,说你现在不要靠近我,不然等会你又挨打了。
好说歹说,才把科里亚支走了。
比奇再从地上站起,拿着电锯扬起了十几分钟的烟尘后,终于听到了集合工的口哨声。
普通的劳工先撤,然后是受罚的劳工。他们如潮水一样从林子里褪去,比奇却没有停下手中的活。他让噪音变得越来越大,好似因为这鼓噪而没听清哨子的招呼。
直到科里亚也跟着其他人慢慢地往远处走时,比奇才迟迟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他擦了一把脸,与大部队最末尾的位置拉开几十米的距离。而后慢慢地往前走,慢慢地贴近铁丝网,慢慢地往阿诺瓦的岗哨靠拢。
最终,树木之间闪出了那三个早就枕戈待旦的身影。
他们笑起来,朝比奇的方向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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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奇往后退了两步,这三个人中有两个他见过面,另外一个则是生面孔。见着比奇有退却和害怕的趋势,他们自然更进一步。
比奇则继续往后退,他听布里和奈特说过,阿诺瓦的人喜欢狩猎的快感,喜欢享受对方被折磨时的恐惧,而只要这个过程拉长,他们的警惕性便会降低。
三个人骂着粗话把比奇包围起来,比奇则不停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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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往铁丝网的方向靠,再往林子深处挪了一些。
他不能太靠近林子边缘,否则外面不知情的特管员冲进来,后果不堪设想。但他也不能后退得太深,毕竟若是桑多想从外面进攻,那他得确保桑多能看到这三个人,否则指不定真给这三个人抓了。
他没忘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摸过枪了,就算他能顺利地打开保险栓射出子弹,那能打中其中一个人就了不起了。所以比奇只是继续退,而他庆幸这三个人只是抽出警棍,却没有人掏枪没人觉得对付他需要枪。
尽管比奇一直努力地劝慰自己,但还是无法自控地紧张起来。他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与后背也溢出了汗水。
老天啊,如果比奇猜错了桑多的意思,现在根本没有桑多的接应,那他就会被操烂了再埋起来。
比奇用力地呼吸着,他拼命地把这个想法逐出脑海。他一定不会会错意的,他必须坚信这一点。而倘若就算会错,倘若他掏出枪来却没有人帮他,那他打完手枪里的子弹,能跑多远跑多远。
他不在乎于林子里冻死,哪怕这依然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他的后背已经撞到铁丝网了,他扭头往外看,那两名岗哨的也从不远处朝他走来。一边走,一边用酒壶划着铁丝网。
他们的眼里露出野兽才有的欲`望,那欲`望让比奇青筋暴起。他把头扭回来,另外的三个人也愈发靠近自己,而当下,大部队已经彻底地离开了林子。
山毛榉安静地注视着他,等待着他如动物一样在铁栏杆中奔跑。
桑多怎么还没有动静,比奇咽了一口唾沫,后背的汗水更多了。现在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并不方便掏枪,可再不掏枪那些人就要过到跟前了,就没有掏枪的机会了。
比奇强逼着自己再接着等一会,哪怕再多三十秒,二十秒,也有可能出现奇迹。
可这样的过程十足难捱,他就像被粘在蜘蛛网上的肉,等着那蜘蛛的腿靠近。他的心跳剧烈得难以忍受,让双手和双腿又不自觉地发起抖来。
铁丝网内的其中一个人说话了,他一马当先,扬起铁棍朝比奇挥了挥,一边走一边道“让我们舒服一下,我们就让你回去。”
比奇心说舒服一下,舒服了你会放过我吗,我他妈要能让你一个舒服一下也就算了,你们是好几个人,怕不是要让你们所有兄弟都舒服一下。
比奇没有回答,他咬紧了牙关,继续把身体的力量压在铁丝网上。
他的心底默念着桑多的名字,可铁丝网除了被酒壶刮擦着带来轻微的颤动外,依然没有桑多的身影。
那些人距离他太近了,见着比奇没有动作,更是加快了几步。
他们从五十米变成四十米,三十米,然后分开,再往前走。
比奇不能等了,他突然转身,沿着铁丝网的方向往林子更深处跑。
与此同时,铁丝网内的三个人也大喊一声,追着比奇的方向去。
他们一面追着,一面大笑起来。
比奇能跑到哪里去,他已经犹如一头困兽。不过热起来的身子总是好的,能让肌肉更容易接纳他们的扩宽。
还有那些汗水,那些从比奇的额头和后背流淌出来的汗水,那些因恐惧而溢出的汗水,那些仿佛是催情的汗水,总能让他们更激烈地释放热情。
所以他们追得并不卖力,他们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然而也就在比奇转身的刹那,他已经迅速地掏出了手枪。在奔跑的过程中,他再次检查了子弹,并打开保险栓。
这是他第一次开枪杀人,但他并不因杀人而恐惧,他只因打不中而担忧。
他想要站定的,可肩膀却撞到了一根树干。剧烈的疼痛让他更及时地停住了脚步,于是他回过头来,举起了手臂。
他没有看清那一刻里这几名特管员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他不在乎。
就在他自己反应过来之前,他接连不断地扣下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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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特管员马上卧倒,躲过比奇的进攻。
比奇打了三发,一个都没有打中。手枪的后坐力虽然小,但还是和他预想的不一样,枪口的每一下弹跳都让他偏离了准星,以至于第四发才中了一个人。
厚厚的棉衣让血液渗出得并不快,那个人看似也没有被打中致命的部位,于是三个人从地上爬起,朝着比奇猛地扑来。
也就是这个举动,让比奇意识到他们不是懒得掏枪,而是根本没带枪。
这或许能让他活。
剩余的几发子弹再次打中了另一个人,但仅仅阻碍了他的步伐,却仍然没有致命。
比奇转身就往林子的深处跑,也顾不上桑多那一头到底有没有接应。
实际上是有的,只是比奇在等桑多先动作,桑多也要等比奇动作。只有枪声响了,外面的人才会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身上,桑多也才有动手的机会。
也就在枪响之后,桑多从附近大踏步地走过来,握住其中一个趴在铁丝网上并想看清楚到底发生什么的特管员脑袋,狠狠地一拧。
桑多的手劲很大,常年在一线打磨,让他没有机会被烟酒彻底掏空身体。他扔掉那个人的尸体,毫不犹豫地往第二个人靠近。
另一人立即发现了桑多,他的手也摸到腰际,只可惜他们喝酒太多,动作已经不够麻利。
桑多两三步迎上,就在他掏出枪的刹那,握住那人的手,向后一掰,将枪夺下。
而后与之前那人的同伴一样,只听脖子轻微的脆响,便绵软地落在铺了一层薄雪的地面。
桑多一边检查着枪,一边沿着铁丝网走。他必须庆幸这个铁丝网没有通电,否则要翻过去还没有那么容易。
不过当然,如果仅仅凭他一个人去追逐已经跑远了的比奇,那是来不及的。比奇会成为那三个人的人质,从而让计划彻底被打破。
所以桑多不会允许这样的意外发生,他敢让比奇以身涉险,就有把握让比奇全身而退。
然而这一切比奇并不知道,他玩命地往前跑,直到自己被其中一人追上,再凶狠地抱住。
他的脑袋马上被抽了一道,紧接着警棍则用力地杵到他的肋骨。
他觉得自己的肋骨断了,剧烈的疼痛从肚子袭来。而更多的棍棒则落在他的后背和腿脚,它们毫无章法地殴打着,让比奇无力招架。
突然,其中一下抽打中了比奇的髌骨,骤然传来的钻心疼痛让比奇抱住双腿,歇斯底里地惨叫了一声。
这三个人也不再想宣泄肉欲了,当下他们只想把比奇割开,把他的血放干,把他的肉一块一块割下。他们继续殴打着,打到气喘吁吁后,一人摁住比奇的腿,另一人则摁住比奇的胳膊。
而第三人掏出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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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其掏出匕首的刹那,比奇突然铆足一口气,猛地把其中一边手挣脱出来,对着最靠近自己的一张脸抓去。
他的手指摸到了对方的眼窝,下一秒更温暖的东西便顺着手指流淌。
他的胯下被狠狠地踩了一脚。
他松手了,那匕首则直接对着他的身子,毫不留情地扎了下去。
比奇的胳膊一阵刺痛,但厚重的棉衣依然为他抵挡住了尽可能多的伤害。特管员已经丧心病狂,另一个没被比奇碰到的人也抽出匕首,对着比奇就是一刀。
这一次比奇被刺中了侧腰,然后匕首被拔出,再扎下去,再被拔出。
比奇胡乱踢蹬着双腿,而更多的枪声终于迟到地响起来。
那枪声伴随着迸射的血液,溅到了比奇的身上。
比奇也总算得了释放,他根本顾不上自己的伤,翻身就抓住其中一人的匕首扯下,骑在其中一名特管员身上。
他不停地扎着对方的脖子,胸口,面颊,以及所有看得到裸露皮肤的地方。
鲜血如开闸一样迸溅出来,染红了他的双手,他的脸,他的嘴角,还有那曾有白雪,现在却是一片泥泞的土地。
(62)
当森林的深处又起了几声枪响,桑多便知道索坦松已经确定且干掉了目标。
其实索坦松可以不来,桑多是为了宣泄自己的愤怒和树立威信才亲临现场。何况他是副职,索坦松是正职,就算出现了什么问题,索坦松还可以把罪过加在桑多的头上,从而划清界限。
但索坦松表示没必要,既然决定做了,那就做到底,难道桑多觉得副职犯了错,正职又有机会撇得一干二净?算了吧,如果真是如此,那他这个正职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桑多循着声音去,最终在林子深处看到比奇发狂地用匕首扎刺着那些已经没有气息的尸骸。
索坦松站在他的旁边,静静地望着比奇宣泄那么长时间来的怒火。
他已经满脸是血,血却又被眼泪冲刷。他扎完一具,踉踉跄跄地又跑到另一具尸体上,继续着这徒劳又荒唐的行为。
桑多从兜里掏出一盒烟丢给索坦松,而后自己靠近比奇。
比奇毫无察觉,他的动作机械且僵硬。他的眼睛也被鲜血染红了,连头发丝都滴下淋漓的血珠。
等到尸体已面目全非时,桑多抱住了他,他剧烈地挣扎起来,挣脱桑多的怀抱又扎了几下。
于是桑多加大了力量,直到比奇的挣扎慢慢疲软,变成若有似无的啜泣和颤抖。
桑多捋了捋他的后背,在他满是鲜血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而比奇也终于把头压进桑多的怀里,让泪水肆无忌惮地流淌出来。
他不想杀人的,他一直没有想过自己会杀人。可杀人的那一刻却那么美好,美好到他不敢承认这快感比高`潮更甚。
他不想仇视任何人,他一直觉得仇恨是最没有意义的情绪。可宣泄愤怒的刹那却如此畅快,畅快到他浑身脱力,大汗淋漓。
他不想忽视自己被当成垃圾一样丢来丢去的命运,也不会忘记到了这里确实有了饼和水。可他也会牢牢记住自己成为性奴隶的每一天,那灵魂和尊严被踩碎的痛苦将烙印在他的心底,他会痊愈,但他永远不遗忘。
他也不想给桑多造成任何麻烦,不想让桑多觉得自己懦弱,无用,被愤怒冲昏头脑,被恨意搅得理智全无,最终却被恐惧击溃,泣不成声。
可现在他只想把整个人都缩进桑多的怀里,他需要桑多抱住他,需要他的手掌,需要他的吻。
需要他的温度,需要他告诉自己,我还是人,我还没有碎得彻底。
后来的几个小时,比奇都在迷迷糊糊中度过。他好像被带进了医疗所,他脱掉了衣服,洗干净了身体。桑多给他换上了干净的囚服,再让人为其重新戴上镣铐,送回了属于他的牢房。
整个过程中比奇都没有说一句话,他是想说什么的,可体内剧烈翻涌的情绪让他吐不出一个字。
他在牢房里坐了很久很久,当科里亚敲敲墙壁,叫了他好几声,又不停地问他感觉怎么样时,他才稍稍回过神来。
他打开双手,满是血污的手已经洗得一干二净。
可他似乎仍然能从纹路中看到污泥和血迹,它们渗进了自己的皮肤,扎根在深处。
眼前依旧是一片血红,使得他不得不用双手搓着自己的脸和眼。可那血腥便从手掌中传来,霸道地钻进他的鼻腔。
铁镣的味道和鲜血的味道很像,让他分不清楚。
不是牢笼,不谈逃离。
他扭头看向冰冷的铁门。
此刻他终于接受,这一切都不是可以被唤醒的梦境。
(63)
第二天清早,特管区的广场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焰噼噼啪啪,烟雾直冲阴霾的天际。
桑多第一次来到这样的现场,不仅如此,他让人把受罚的几个人也带出来,把食堂里的人都带出来,把特管区宿舍的守卫全叫出来。
来不来是你们的选择,但通知已经到位了。
有的人来了,他们愤怒地望着火焰里面变得焦黑的实体,挥舞着警棍质问桑多,特管区死了五个人,怎么死的。
桑多说,喝酒摔死的,械斗打死的。但你们的械斗从不上报,所以我的报告也只会写喝酒这一项。
有的人不服气,他们推了桑多一把,龇牙咧嘴,面目狰狞,他们怒吼着,你杀了阿诺瓦的人,你这是在犯法!你坏了规矩,你要承担应有的后果。
桑多说,我没有杀他们,是他们自寻死路。这些人不是一两天自寻死路,阿诺瓦为某些人建造祷告室的承诺经受审问,你们是不是也想一并接受审问。
有的人转向其他特管员,他们掏出枪,指着那些桑多的脑袋,他们说你们知道这人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里吗?就为着这些畜生,这些寄生虫!
底下没有人说话。
阿诺瓦的人继续绕着火堆走,继续问,你们看着桑多为所欲为,你们听他满嘴的谎话,你们信吗?告诉我,你们信吗?
这个卖国贼要把我们这里也送给这群奴隶,这个罪犯没把我们当成同胞,反而为畜生张开羽翼!你们喜欢吗?你们愿意吗?
底下还是没有人说话。
于是阿诺瓦的人来到东区元老们的面前,他们抬起脖子狠狠地打量,手里的枪却不放。
他们说你们还选择中立吗,莱文给了你们一处栖身地,是要你们把莱文当成家。现在家进了窃贼,你们还打算什么都不做,什么都看不到吗?
阿诺瓦的人实在很多,他们能把人群围成一圈。
火焰熄灭了,怒火便成为唯一的热量。它在雪地上燃烧着,将脚底的白雪化为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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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区的人向来不参与莱文内部的斗争,他们就像躲在幕后的一群人,来自第三方国战犯的身份也不允许他们多话,所以没有声音便是最佳的选择。
于是这些元老依然不吱声,哪怕阿诺瓦的人走到自己的面前,挥舞着那些警棍和枪支,唾沫星子溅得到处都是。
阿诺瓦的人因沉默而按捺不住了,揪着其中一名东区特管员的衣领,从牙缝里蹦出质问“其实你们也是同伙吧,你们这群败类和寄生虫,你们怎么不滚回自己的国家里去,把头颅割下来,插在你们国旗旁边的耻辱柱上!”
他们朝着东区的人狠狠地吐着唾沫,仿佛这样的羞辱就能让他们选边站。
然而没有,还是没有。所有的喧嚣都来自于阿诺瓦的兄弟,他们沸沸扬扬地声讨着台上的桑多,恨不得从枪膛里打出子弹,将桑多打成筛子。
他们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只是当战火当众拉开帷幕的一刻,他们已经不能这么做。毕竟特管区不是只有北区b栋,还有其余的十一栋的特管员和囚徒。
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而不用挑明,大家也对阿诺瓦的所作所为心里有数。
难民是一个身份。
生命则一直是生命。
比奇和科里亚挤在人群当中,科里亚紧张地望着台上的索坦松和桑多,不自觉地往比奇的身上靠。那些反对之声那么可怕,好像下一秒就能把自己撕碎。
比奇则一直没有抬头,他只是盯着脚底的污水。最终拍了拍科里亚的胳膊,再轻轻地捏了捏。
气候大概是不会变暖了,所以人们要学着自己想办法御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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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没有办法斩草除根的时候,最好不要逼人太甚。
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但或许是阿诺瓦的人嚣张惯了,已经不屑于把这句话记在心上。
就在火焰彻底熄灭,人群尽数散去时,其中一个阿诺瓦的副职捏紧了拳头,到底还是没法咽下这口气。
这人叫艾力弗,是阿诺瓦最忠诚的部下。每一次阿诺瓦进到轮岗室之前,他都要率先进去检查情况。
比奇见过这个人的脸,正是他亲手把那个东西涂满了药塞进自己的身体。他浑身一僵,猛地抓住了科里亚的胳膊。
艾力弗喊了一声,让所有人都别走。
他确实气不过,他昨晚就想着直接杀进桑多的卧室了,若不是其他人劝阻,桑多他妈的根本没命站在这台上。
桑多算什么东西他不知道,他也不屑于知道。说白了他和阿诺瓦来特管区的时候桑多毛都不见一根,不要说东区的元老了,就算是高自己半级的索坦松,他也没放在眼里过。
那时候的特管区才是真正的特管,特殊管理,由莱文人控制着一切,而不是现在还需要那群不人不鬼的元老们表明立场。
即便他们是元老又如何,阿诺瓦也不是没杀过元老。阿诺瓦曾经开枪崩了两个,那时候不也一样重重上报调查,但最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毕竟自己才是真正的莱文人,而这些元老他妈的,这个称谓都不该给这群战犯。
那些把特管区建立起来的战犯说到底就是一群劳工,现在居然要等他们表态那他这个特管员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他三两步冲到前面,拉上几个弟兄就拦住即将率先撤退的东区元老。
他抓住其中最瘦弱的一个,一脚扫在对方的膝盖上。
那特管员猝不及防,突然跪倒在地。
“你干什么?”另一名东区的特管员马上冲上前,“你是要和自己人动手?”
“桑多已经对自己人动手了,”艾力弗瞥了一眼台上,狞笑起来,“你怎么不去问他?”
桑多本来也准备撤退的,他还需要和索坦松拆封刚送来的几份信件,但见到阿诺瓦的人不依不饶,他也立马回到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他和索坦松立即把枪抽出来,就等着那人下一步动作。
但艾力弗不怕桑多的枪,毕竟他干掉东区的元老和干掉真正的莱文人不一样。那个趴下的元老并没有反抗,他也天真地相信艾力弗不会真的开枪。艾力弗只是要更彻底地羞辱他们罢了,逼着他们表明态度。
果不其然,他马上招呼其他人把这名元老摁住,枪口一移,转到了这个人的胳膊上。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到底算不算莱文人。”艾力弗放轻了语调,淡淡地威胁“算,咱们就还是自己人,不算”
他开枪了,他对着那名元老的手臂就是一枪。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太不按特管区的常理出牌。
如果阿诺瓦在,这些忤逆他的人可能悄悄地消失在黑夜里或者走廊深处。他确实会干掉那些反对的声音,但他会做得更加妥当,至少得有更可靠的理由。
而艾力弗老天,艾力弗大概是命运派来帮助桑多的。
听到枪声的那一刻,桑多除了震惊,下一秒则是放松。
如果艾力弗没有堂而皇之地伤到这群战犯,或许阿诺瓦回来后他们还会从长计议,各个击破,最终让元老们慢慢倒戈。
但如此的行为,却无异于主动将这群元老推到桑多的阵营里。
元老们不表明立场是因为不想发起战争,但绝对不意味着他们害怕战争。
何况,他们比这群莱文人要团结多了。
只见艾力弗话还没说完,格里菲斯便突然从人群中走出,他一把抓起艾力弗的领子,扬手一甩,竟凭空将之甩出好几米,最终狠狠地撞在其中一辆卡车的轮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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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菲斯看向那仍然压着自己同伴的两名特管员,特管员犹豫了片刻,纵然不情愿,但也只好将手松开。而后格里菲斯还想往前走,想走到艾力弗的面前,想把这件事办到底但东区领头的一个人制止了他,他扬扬胳膊,摇了摇头。
于是格里菲斯扭头,朝着台上的桑多喊道。
他问“桑多,他们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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