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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声画不对位
比奇站在码头上看到彼岸,那一刻他以为又是幻觉。
他已经出现过很多回这样的幻觉了,船却始终靠不了岸。头几次他还会兴奋一下,盯着那远处不敢眨眼,可每次看着看着,那景色又疏忽不见,让他不确定自己是在现实中还是梦境里。
这样的情况反复几回,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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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出现这样的景色,他就无动于衷了。
他会晃一晃脑袋,揉一揉眼睛,再举目时,海洋又变得无边无际。
但这一次有所不同。
越来越多的人从船舱跑出来,堆积在甲板上。然后开始欢呼,再开始哭泣。
于是比奇慢慢地意识到,这一回是真的了。
然而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在他享受着终于到达凌西的喜悦时,在他和奈特拥抱,搀扶着科里亚从船上走下的这一天,桑多也开始了正式的训练。
忙碌的生活会让人忘却离别,所以当比奇踉踉跄跄地站在地面上,又跪在地上抽吸啜泣,再随同幸存的人群又一次围绕在一个高台的附近,听着上面的人念他们的名字时,他的心中满是希望。
他曾经以为自己再也好不起来了,但命运总能给人一点甜头,让人倏忽间忘却之间的艰辛和苦难,抱着这可怜巴巴的希望继续往前冲。
接下来的半年里,比奇随同科里亚等人被分门别类。
正如之前特管员告诉他们的一样,有些瘦弱的进入家庭做佣人,有些年纪大的往城里走,做点低等的工作,而大部分年轻力壮的则留下,分给各个封地主旗下的牧场,为他们耕种务农。
由于索坦松的关系,他没有让这三个人分开。
其实一开始科里亚是要被送走的,在凌西的官员审查时,科里亚被一个种植园主相中,觉得他和自己的儿子一般大,可以让科里亚伺候儿子的起居生活。毕竟以科里亚的身子骨,估计放在农场里也干不了多少重活。
这本来是一个好事情,但索坦松当然不乐意。走了很多关系,又塞了不少钱,最终才好说歹说,换了一个人送给那个园主,而科里亚也总算回到了他的怀抱。
随同他们过来的特管员不多,能过来的也基本算是被莱兴国流放,所以他们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资源,顶多比难民们多一间独门独院的小楼。
其余的时候他们则和这群从难民过度的劳工一样,打理着租赁来的耕地,做着一样的粗活累活。
这是被送来的特管员的噩梦,毕竟他们之前对难民的虐待,来到凌西之后,随着特殊地位的取消,就全部报复回了自己身上。
有点门路的特管员都赶紧走了,努力往凌西的大城市去。而没有门路的也过不好日子,毕竟从能发号施令、颐指气使的特管员降到处处被排挤孤立的角色,心理落差大到让人难以承受。
过来的特管员总共十二名,就在安顿的这半年里,七名特管员进了城,从此杳无音讯。
两名特管员在受到周围的劳工排挤和打压后,其中一人自杀,其中一人不知去向。
还剩下三名,包括索坦松在内,之前对难民的态度还算过得去,也就勉勉强强地待在原地。
不过索坦松算是待遇最好的,不仅没有劳工找他麻烦,很多人也都念着他当初的慈悲和恩德,不怎么让他干重活累活。他也乐得清闲,只替他们做一些与农场主或政府部门交涉的工作。
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通天的本领,没过多久就往自己的小木屋搬了好几块黑板。他招呼这些劳工晚上到他的房里去,或多或少学点凌西的方言。
他说懂语言了就好交流,你们大概是再也回不去家乡了,我也是,那就把这里当成家,学着融入和习惯吧。
(100)
科里亚的状态一开始并不好,这也是索坦松除了潮湿炎热的天气之外,最苦恼的问题。
科里亚不说话,也不怎么吃得进东西,虽然和他讲话他也会回答,但整个人都很萎靡。每天去到耕地时让他干活,他也好好地干,但干完回去就一声不吭地蜷缩在地板上,不和大伙喝酒,也没什么神。
他的思维还在海上,索坦松非常担忧,他希望比奇和奈特能帮帮他,但奈特说别人帮不了,给他一点时间,等到他的思维也靠岸了,那就好办了。
与此相比,比奇的适应力却比他自以为的要好很多。
他和奈特住在一间房,第一天躺在那散发着一点点霉臭味的木屋里,他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在海上漂泊的时间太长了,让他躺着都觉得床在晃悠。
他问奈特,你说我们安定了吗?
奈特则比他极端,床都不睡,直接搞了张吊床,躺上面继续晃着。
他说安不安定还不就得这么过,难不成你想去城里,或者去哪个农场主家做家务?
比奇说不是,他就是觉得做了一场梦。他以为这噩梦不会醒了,所以现在看到的景象都很虚。
“你是身体虚,不是周围的东西虚,”奈特坐起来,捡起地上的果子砸到比奇身上,“疼吗?疼就是真实的,你要觉得不真,我再多砸几个。”
比奇捡起果子也朝奈特砸去。他把奈特从吊床上扯下来,再翻腾着打斗到自己的床上。他们掀掉了烟尘滚滚的小竹篓,碰倒了明天要用的镰刀。
他们的汗水从皮肤渗出来,然后再四仰八叉地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比奇不知道自己在经历这样的波折后还能打斗一场,而于这样的玩闹中,他居然还笑得出来。那表情做起来还有点陌生,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该怎么笑。
奈特说走一段是一段吧,反正我们也没别的出路。
比奇表示赞同。
很多时候生活就是如此,没有目标、没有前方也得继续迈步,没人能阻止自己就此停下放弃,但也没人能抬着他的腿前行。
自正式安顿下来的第三天起,往后的这半年来比奇都迷迷糊糊的。
好像他昨天才从甲板上看到彼岸,可当他真的握着酒瓶,光着膀子,劳累了一天之后,仰着脖子和奈特一起坐在门前,喝着凌西那一点都不烈的酒时,他又觉得已经离开那片雪原很久了。
他的梦里仍然时不时出现桑多,每次梦醒他的心跳就会特别快。
在这里没有电视,没有报纸,甚至没有通电话,几乎与世隔绝,他一点桑多的消息都不到。他不知道莱兴到底怎么样了,是已经发起了战争,还是仍在筹备。不知道桑多是指挥着士兵往前冲,还是留在指挥部望着地图沉思。
他也不知道桑多是不是也像他一样想着对方,他不要求桑多总能想到,但偶尔做一两个梦,梦里有自己的模样,那比奇就很满足了。
为着这事,比奇还专门拜托过索坦松。
但索坦松表示他也没辙,以前自己在部队里,很多消息都是保密的。战争开始,所有的新闻其实都有滞后性。即便索坦松能去到城里,但莱兴的戒严也让消息层层过滤。
所以没人能知道桑多到底在做什么,除了他身边的人以外,谁都不确定他到底怎么样。
“你就安心等吧,他那么强悍,不会有事的。”索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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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安慰比奇。
比奇当然不会安心,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他知道战争结束之后一定有消息传来,可他真的很害怕到了那个时候,桑多早已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101)
“那或许也不是坏事。”索坦松道,“你也看到了,我们来到这里就没有回去的可能,如果你在这里开始了新的生活,有了新的人陪伴着你,桑多没资格怪你。”
但比奇不想啊。
桑多是他第一个爱上的人,也是陪他走过最艰难岁月的人。他不知道除了日常作息以外,如何让另一个人走入自己的生活。
他还没有做好准备,至少在战争结束,并得到桑多确切的消息之前,他都不会做好准备。
相反,奈特却从来不去问格里菲斯的消息。
比奇好奇奈特为什么毫不关心,奈特只给他一句回复“我他妈逼着自己不去想都困难,你就别在我面前提了。”
比奇想想也是,不止是他自己,其实很多同伴都有着很重的肉`体或心灵的伤痕,只不过每个人对待伤口的态度不同,疗伤的方法也不一样罢了。
科里亚是在第七个月主动和大家说话的,其实他的状态一天一天都在好转,只是他自己感觉不到。当他一个人走出索坦松的木屋,一路寻到比奇住的门口时,比奇和奈特正准备把门口的酒瓶子走。
见着科里亚的面,两人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里的麻袋。
科里亚径直地走向他俩,直到站在他们面前。
他的眼睛总是红肿的,不过这一回,他举起手,扯了一下比奇的胳膊。
最终,他抱住了比奇和奈特。
比奇和奈特捋着他的后背,让他在肩膀进行完最后的一场哭泣。那泪水顺着比奇的领子口流下,和他的汗混在一起。
科里亚说,我真害怕我适应了这里,又要换一个地方了。
比奇又习惯性地安慰着,他说不会的,这里就是家了,不会走了,我们都会陪着你。
那一刻夕阳如血一般挂在天际,漫长的夏季好似永远都没有尽头。比奇的肩膀继续感受着科里亚的颤抖,他抓住科里亚的手,就像当初在雪地的广场上一样。
原来人生真的很需要谎言,生活仿佛就是在磨炼他们说谎的能力。毕竟只有用美好的憧憬骗过他人和自己,才能让每一天踏踏实实地过下去。
莱兴的消息是在第二年开春时才传来的。
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莱兴的战争提前了。越过边界的第一炮被对方打响,那莱兴即便没有准备好,也要进行反击了。
那是去年冬天开始的,整个过程持续了四个月。
四个月来大大小小的战争无数,到了现在也没有结果。两国试图谈过条件,然而却是不欢而散。所以战争扩大了,很有可能会把周边的其他国家也牵扯进来。
这一切都索坦松在进城时,于新闻上看到的,再过了两个月,到夏天的时候,他又带来了第二个消息,那消息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莱兴的一个司令部被炸毁,有几名重要的将士阵亡。
比奇听到消息的一刻简直无法呼吸,仿佛一只手直接揪住了他喉管和心脏。
老天啊,他才刚刚把生活安顿下来,他该如何去承受这样的打击。
将士的名单没有公布,于是比奇和奈特便提心吊胆地过了一个多月。
这一个多月来他们吃不好睡不着,有时候听到点风吹草动,就猛地从梦中惊醒。但他们很默契地,没有私底下做过任何讨论。
谁都在等那个结局,谁都不敢猜测结局的走向。
不过十分讽刺的是,当第三个月,索坦松再次带着新消息跑回来时,他说了一句让房内所有人都沉默的话。
他说“不是桑多,不是格里菲斯,是阿诺瓦。”
阿诺瓦战亡。
这应该是一个令他们高兴的消息,但当场没有一个人欢呼雀跃。
(102)
“你说谁?”奈特以为自己听错了,追问了一遍。
当索坦松给出肯定的答案后,他便再不问了。
那些关于阿诺瓦的记忆在他们的心头苏醒,继而变得生动和清晰。
没有人原谅阿诺瓦,毕竟哪怕到了现在,他也仍然是他们的梦魇。他们是有多幸运才没被阿诺瓦折磨致死,是有多齐心协力才能抗衡那本来不可抗拒的欺压,是有多痛不欲生才一步一步从创伤中走出来。
每一个细节他们都没有忘记,每一段经历都如烙印般打在心底。
而这一刻再听到这个名字,却又让他们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原来他们已经离开了那个雪原是的,到了现在,他们终于敲定了这样的结论。
在这里没有铁栅栏,没有轮岗室,没有拿着警棍和电棒的管理者,没有凄厉的惨叫,和永远亮不起来的天空。
那是一场他们毕生都不会忘怀的噩梦。
可如今已然梦醒。
阿诺瓦是保护桑多而死的,这一点或许是他人生中最大的笑话。
在他们投入战争之后,两人各带着一个连。
那段日子桑多的小队攻占了几个据点,阿诺瓦则由于之前的指挥不力,吃了几次小败仗,上头让他固守防线,听候吩咐。
而就在他们双方即将一起掀起突袭的前一晚,线报回来,听闻计划泄露的消息。
桑多的人抓了敌军的一个俘虏,俘虏在严刑拷打下,供出了莱兴逃兵出卖信息的真相。
当天晚上桑多就要召集众人转移,但阿诺瓦认为那么大规模的转移一定会引起敌方的注意,所以应该一批一批地换走,而不是统一换走。不然一旦暴露了目标,那死伤可就不是他俩可以估量的。
桑多认可了阿诺瓦的建议,当晚只撤走了三分之一的人。
第二天天没亮他就再次召集二次会议,并打算将剩余的三分之二人手分两头撤走。
袭击就发生在会议上。
那一刹那桑多站在地图面前向几个长官交代撤退的路线,阿诺瓦则站在桑多的左侧。
炮弹轰下来的时候,阿诺瓦本能地扑倒了桑多,将他压在自己和桌子的缝隙里。而他自己当场毙命,连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桑多无法形容那一刻的感觉,但正如他和阿诺瓦在战前说过的那样若是战争开始,我就把命交给你了。
桑多运走了阿诺瓦的尸体,在转移之后,好好地安葬了对方。
桑多在坑边站了很久,那小小的土堆埋掉了他们的恩怨。
桑多曾经以为自己才会是躺在下面的那个,他能想象到阿诺瓦的表情,带着厌恶和尊敬,不情不愿地将手摁在他脸上,却也会在旁边发愣很久。
而此刻,却是桑多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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摁在对方的脸上。那烙印随同皮肤的颜色变得更加乌黑和深刻,仿佛干燥皲裂的土地。
它成为阿诺瓦再也抹不掉的荣耀。
“我会记得你做的每一件事,阿诺瓦,”桑多说,“无论是那些让我永远无法原谅你的事,还是那些我会报以毕生崇敬的事。”
桑多把手拿开。
莱兴的土和雪飘飘洒洒,彻底地吞没了阿诺瓦的过去。
(103)
比奇和桑多分离了将近四年。
前两年莱兴战乱不断,而桑多从未离开边界。
战争开始之前他在边界待了一年,战争开始之后又是一年,再加上之前进入特管区的一年桑多忽然觉得,自己已经不再适应红灯酒绿、繁华冗杂的市井了。
他的一边手臂受了伤,战争结束的时候,还缠着绷带。不过他已经经历过太多战火了,这一点点小的伤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格里菲斯幸存了下来,但杰西死了。杰西是被送到医院之后死去的,大腿的伤让他的血止不住。
格里菲斯将他背下来的时候,他抓住了格里菲斯的胳膊。他说算了,我知道的,不要让他们分散力救我了。
格里菲斯不愿意,但杰西不放手。杰西说你要坚持,我看得到,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你要带着我们剩余的人走,我才不会后悔。
格里菲斯的眼睛瞪得滚圆,他咬紧牙关,手臂的纹路和血管不分你我。
杰西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着,他松开胳膊,拍了拍格里菲斯的胸口。他说,为我祈求平静。现在你能做的,就是为我祈求平静。
格里菲斯在杰西的床边跪下,等到那手臂彻底失去力量时,床单已是一片血红。鲜血沿着床单的边缘滴落,一直浸到格里菲斯跪着的膝盖边。
战争结束之后,这群元老剩余不到三分之一。
桑多将他们全部带回了首都,当那些关于身份的文件下来时,望着上面的印章和薄薄的牛皮本,格里菲斯只觉得这血腥味浓得让人难以忍受。
元老在战争中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们冲在最前面,顶在枪口上,但很抱歉那些加冕典礼不可能有他们,桑多把奖赏下来的钱分给了大家,但他知道这微不足道。
“去凌西吧,”事后桑多对格里菲斯说,“他们都在那里,奈特应该也在那里。”
战争结束不到两个月,元老全部散往世界各地。他们拥有了新的身份,而大概永远都不会和同伴再相见了。
“你去哪里?”格里菲斯问。
“我到底是莱兴人,我得做完善后的工作。”桑多说。
其实那时候他以为后续工作很快就会结束,战后清扫和重建,兵员撤退和安置,还有一些伤亡统计等书面上的材料。
谁知道这一忙又是一年,一年来他仍然奔波在各个营地和政府部门里,没有人打算这时候放走他,毕竟他如此恪尽职守。
或许也是因为他的恪守,让上头认为他还能发挥余热。
等到之前的兵员安置完成后,他们希望桑多能继续作为教官。
不过这一次,桑多拒绝了。
办公桌后面的人说,其实不用你再往前线走了,每天就处理一下文件,偶尔签几个字。我也把你当自己人才这么说,你都这个年纪了,劳心劳累的事可以交给别人干了。
桑多笑了。他说是啊,我都这个年纪了,很多事情已经力不从心了。
“之前被送到特管区的时候我就想养老了,现在你们就放我解甲归田吧。”
话是这么说,但桑多知道真正的解甲归田是变成办公桌后面的面孔。他终于可以安逸下来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样的安排有着很深的抵触。
格里菲斯说,这是劳碌命啊。
桑多认为有道理。
何况如果真的要离开,那他就会彻彻底底地脱离这个环境,而不是换一个闲职,坐在从年轻时候到现在都未曾想过的位置。
(104)
就这么忙忙碌碌,竟又晃了一年有余。
其实分别的四年来,桑多时不时就会想起比奇。他想到对方的机会比比奇自认为的要多得多,只是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
他没有什么好友,即便有那么几个老战友,也很难向其开口提及这个秘密。
每次话到嘴边,他又彻底地咽下。
他和比奇开始于一种很微妙的关系,而他并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在一切平息之后,再去打扰比奇的生活。何况他能怎么说,难不成说他在特管区的时候爱上了一个难民?那他的朋友一定以为他打仗打晕乎了。
春季开始之际他到过索坦松的电话,索坦松说现在桑多出名了,电视上都不知道见过了几次。不过人也老了,白头发怎么那么多。
桑多说那都是化妆师的疏忽,要不就是给他营造稳重老将的形象,故意给他留俩鬓角白发。
索坦松又说,找你真难,之前断掉了联系,实在害怕什么时候报纸上就刊登你光荣掉的信息。
桑多说我也以为会更光荣,但谁知道,可能老天还想折腾我,所以留我一条命。
话题过来过去,最终仍然回到了那个议题上。
索坦松问,你什么时候过来,你要来了,我到机场去接你吧。格里菲斯和奈特都团聚了,你也早点和比奇团聚。
桑多听罢,沉默良久才问道“比奇怎么样了?”
索坦松说好啊,他是越来越好了。
“比奇的情况你知道的,任劳任怨,人也勤快,前两年农场改建,不少之前的农场主都离开了,土地回国有。凌西这地之前殖民区嘛,问题太大。他凑了点钱,低低价承包了一块,也算是捡了漏,反正总算是能给自己干活了吧。”
桑多说那是好事啊,至少能自己养活自己。
“我们这个区,之前放这些劳工过来,融入社会也不容易,反正就是画地为牢吧。其实回头想想,这不就是当初莱兴一直想避的问题。莱兴是避掉了,到凌西又成了大问题。”
桑多说难的,外来的人会聚成一团,政府想管又不好管。他们确实是无辜的,但好像无论怎么安置,都很难妥善。
“所以只能让他们慢慢融入。你也知道宗教不同,信仰不同,要同化是很难的,不过凌西还是和莱兴不一样,在对待文化的问题上,殖民地的情况总比莱兴要宽容一些。所以后面两年比奇算是发展得越来越好了,我总觉得是因为你不在身边,如果他不把自己的时间填满,就总想你。”
桑多搪塞,人家想不想,你也不能知道。
索坦松说,我知道,我看他都哭了好几回。
“比奇人好,模样也好,其实他一切都挺好的,现在又是他黄金年龄,三十来岁,你要再不过来,我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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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是你的了。”索坦松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其实桑多觉得这是好事。
自己真的是老了,有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模样,还有点悲伤。年轻的时候抛洒热血还好说,偶尔想找个人说话,就对着手下的兵崽子嘶吼。
如今连向兵崽子嘶吼的机会也拒绝掉了,回到家里也渐渐戒掉了说话的欲`望。
他对未来也有些迷茫,不过这不意味着他还有资格站在比奇的旁边。
其实他能想象的到,几年前比奇备受折磨之际,仍然能让他眼前一亮,那现在生活好了,又正逢壮年,那凭着比奇的外貌和性格,无论是找男人还是女人都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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