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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家们的手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公子优
陆早秋感受着掌心下剧烈的心跳,低声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还不知道……”钟关白的手紧紧覆在陆早秋的手背上,像是要将陆早秋的手按进自己的胸腔里,直接去触摸那颗砰砰直跳的心脏,“陆早秋,你只知道我爱你,却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如果你知道,怎么会舍得把我爱的一部分藏起来?”
“阿白。”陆早秋想了许久,眉间染上一丝从不曾有过的茫然,“我……习惯了。”
那是一种习惯,同样也伴随着一种需要。陆早秋需要随时随地被钟关白索求、被钟关白依靠,让钟关白觉得安心,满足钟关白的所有期待。
“这样,阿白你……不喜欢?”陆早秋看着钟关白的眼睛,问。
他这样问的时候,低沉的声线像黑夜中映着星子的水面,似乎是平静的,可水里却带着一点光晕,好似希冀,短短三个字问出口,内里不知道还留了多少思量是不肯说出来给人听的。
钟关白一下子慌乱起来,心里像撒了一把羊毛针,又痒又痛:“早秋,早秋,我不是觉得你现在这样不好,其实,其实只要是你,怎么样都好,只要你觉得好,就……怎么样都好……真的。”钟关白发现自己又一败涂地了,刚才那种把陆早秋按在床上讲道理的气势汹汹瞬间消失不见。他是真惧内,在医院受了刺激,一鼓作气叉起腰就想教陆早秋做人,现在回过神来,自己差点吓死。
“那就是喜欢的。”陆早秋的手从钟关白的后颈沿着脊椎骨向下抚摸,摸得钟关白背脊发颤。
摸到后腰,修长的手指继续往下,带着不同于以往的掌控欲,太过强势,好像看见一束特别美的阳光,爱到想要直接握在手心里。
“唔……呼……”钟关白在陆早秋颈边喘息起来,他本来就双腿大分,跪在陆早秋身体两侧,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手法,不自觉就想合拢双腿,“别……别那么摸……嗯”
陆早秋也不阻拦钟关白的动作,只是在他耳边如低吟般轻声说:“阿白,我很难过。”
钟关白挣扎的动作一滞,生怕陆早秋不高兴,连忙去看他的神色。
陆早秋眼底一片幽深,那哪里是难过,明明是在医院被欺负了一把,现在想欺负回去。
钟关白的一颗心像被浸在一盒橘子罐头里,变得又酸又软。他老老实实地抱住陆早秋的脖子,亲了亲陆早秋的嘴唇,然后便压低腰身,摆出更方便被对方随手欺负的姿势。
“陆早秋……”
一遍一遍地喊着对方的名字,接受对方给予的高潮。
“喜欢?”陆早秋问。
“……喜欢……最喜欢了……”因为被给与了太多快乐,已经沾了白色液体的侧腹仍然绷紧起来,肌肉一阵一阵不受控制地缩。
陆早秋抱起钟关白,将人放到已被晒得温热的沙发上。
沙发很大,足以让两个人都躺在阳光里。
钟关白头枕在陆早秋的臂弯里,轻轻在陆早秋身边哼他为陆早秋写的曲。
“阿白。”陆早秋说,“如果你喜欢……那么,我会学着改变……只要你喜欢。”
“你不用为我做任何改变。”可能是喊了太久,也可能是因为心疼,钟关白的声音有些哑,“我不想改变你,一点儿也不想。陆早秋,我想清楚了,你不想让我看的,我都不看……可是你记住,如果你有那么一点点,嗯,想让我看到,我就在你身边……”
钟关白说着说着,侧过头看见陆早秋就在他身边那样安静地睡着了。
那不太像是陆早秋平时的样子,那么放松与安心。
他是真的在学着展示自己柔软的那一面,学着去依靠钟关白,因为他知道,那也是钟关白的需要。而满足钟关白的需要,就是陆早秋的需要。
许多人在爱里做出改变与牺牲,于是被歌颂,有时候人们歌颂起爱情,竟是在歌颂那种令人感动的舍己为人,有如歌颂道德。
可那只是爱表面的样子。
爱不是一种感人的献祭,不是拿自己的某一部分去填补对方的某一部分;爱只是一种太幸福的感觉,是填补对方的同时,自己缺乏的那一块也被填满了。
钟关白看着陆早秋的睡颜,觉得看不够,明明人就在他身边,他仍觉得想念。
不知道看了多久,一直看到陆早秋醒来。
已经过了中午,太阳偏到了另一边。
陆早秋刚睡醒,看着钟关白,声音低哑:“为什么没有太阳了?”
钟关白一听,几乎觉得是自己、或者太阳本身犯了错,他立刻就想要纠正这个错误,把陆早秋的太阳弄回原处。但他手上没有一根牵着太阳的绳子,没法把已经偏转的太阳拉回来,只好抱着陆早秋说:“我们出去晒太阳吧。从这里走出去,一边散步,一边找一家餐馆吃午餐。我保证,一路的太阳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钟关白描述着那幅美好的场景,忽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等等。”他看了一眼手表,惊觉,“现在已经过了吃午饭的点了……”
陆早秋给钟关白一个轻吻:“是不是饿了,为什么不叫醒我?”
“不不不……”钟关白说,“陆首席,你那么可爱,可能我太爱你了,于是就……把一位不那么可爱的小朋友忘在酒吧里了。”
chapter52【《dreiklavierstucke:es-dur,allegretto》-franzpeterschubert】
当钟关白和陆早秋走进酒吧的时候,贺音徐小朋友正坐在吧台上,连他那一头标志性的黑长直都强烈地散发出“今天我并不是很开心”的气息。
钟关白于心有愧,便十分不舍地掏出(陆早秋的)银行卡,决定帮小朋友结一下账。
哪知道当他走过去,发现根本不用他结账,贺音徐小朋友面前摆着的各色饮料全是其他客人请的,一杯杯都是满的,喝都喝不过来。
钟关白随口感叹了一句:“想当年,小爷我往吧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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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也有这个效果。”
陆早秋淡淡道:“阿白,你好像很怀念。”
“咳,不。”钟关白严肃道,“我当年就十分痛恨这种轻浮的做派。”
陆早秋看他一眼:“是么。”
突然间,钟关白依稀想起来一副模糊的画面,好像在巴黎的时候陆早秋也这样请他喝过一杯矿泉水。
“陆首席你听我说!”钟关白的求生欲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是这样的……有格调的正经人都是请人喝矿泉水的,低级趣味的人才请人喝这些颜色奇怪的饮料。”
陆早秋挑眉:“原来是这样。”
钟关白为自己捏了一把汗:绝处逢生。
贺音徐听到两人的声音,转过头来,眼睛微微一亮,马上站起来问好:“钟老师,陆老师。”他大概是那种从小就习惯于在家里等大人回来的小孩,听到钟关白有事要处理,于是一等好多个小时也没有再打一个电话。
钟关白斜眼瞄那一排饮料,调侃道:“小贺同学你今天日子过得很滋润嘛。”
“我没有喝。”贺音徐看了一眼酒吧内的钢琴,“我觉得他们请我喝饮料是想让我弹琴,可我今天不想弹。”
小贺同学你真是太纯洁了,钟关白想,没有人在酒吧请喝饮料是为了让人家卖艺。
“小贺同学,你可能得想想怎么跟你daddy解释。”钟关白瞥见四周打量的眼神,于是用一种极度讨人嫌的口气感叹道,“你看,这是公共场所,你现在又有点小名气,肯定被人拍了照片,要是打开手机,说不定已经能看到‘某h姓少年钢琴家竟独自在酒吧买醉’的新闻了呢。”
“阿白。”陆早秋看钟关白一眼,眼神里带着“不要皮”的意味,钟关白立即摆出一副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优秀姿态,对贺音徐说:“贺音徐小友,你饿吗,我们找个适合青少年儿童的地方吃午饭吧。”
两大领一小上了车,贺音徐一个人坐在后排,闷声道:“钟老师,其实就算有负面新闻,也不用想该怎么对我父亲解释,他现在……应该没有时间管我。”
钟关白从后视镜里看贺音徐一眼,发现后者看着窗外,很落寞的样子。
哎呀,小朋友总是需要很多爱和关注。
“小贺同学啊,”钟关白一边开车一边当心灵导师,“你看,贺先生现在每天都比从前高兴,这不是很好嘛。”
“是很好,可是……”贺音徐有些难堪道,“钟老师,可能是我太自私了。”
“你希望他的高兴是因为你,是吧?”钟关白一脸了然地,“可是小贺同学,你要知道,每个人对不同感情的理解和表达都是不一样的,你不能这么去比。贺先生对你,那是父亲对儿子的方式,贺先生对老师,那是……”
钟关白一时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去形容贺玉楼与温月安的关系,那太复杂。他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发现贺音徐正眼巴巴地等着他的后文。显然,贺音徐也很关心这个问题。
“他们那是亦师亦友,亲如兄弟,是知己……嗯……”钟关白想到那本回忆录,心下有些闷,大约也是敬畏,便不敢继续用寥寥数语论断两位先生的一生。
他自觉不是当导师的料,便赶紧以眼神示意坐在副驾驶的陆早秋:陆首席,救救孩子。
陆早秋想了想,说:“小贺,是这样,分类与概念的提出,总有一些局限。”
贺音徐不太明白,陆早秋便举了个了个非常浅显的例子:“学界普遍把莫扎特看做古典主义音乐的代表,但不能说他的音乐里没有浪漫。”
这是很好理解的,贺音徐点点头,说:“我明白。”
陆早秋继续道:“小贺,类别划分的目的是找到一些共性,帮助一个人更快地认识事物。它到底是一种主观认知,太过根深蒂固,便成了傲慢与轻率,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在人类的分类之内。父母子女、老师学生、配偶伴侣、兄弟姐妹、亲戚朋友、陌生人……如此种种关系,也都是主观分类,有分类便有边界限定,而真实的人、真实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不能被限定的。”
“对对对。”钟关白十分不要脸地补充了一个他自己的例子:“没错,小贺同学,你看,比如我吧,就是陆首席的伴侣、朋友、校友、伴奏、学生……再并上心肝宝贝儿。”
他说完,还得意洋洋地反问陆早秋:“陆首席我说得对吧?”
陆早秋淡淡道:“下次发言前先举手。”
嘴上这样说,眼中却满是宠爱。
贺音徐低着头,抿唇不说话。
陆早秋极有耐心,接着道:“小贺,我对你说这些,不是为了与你讲对错,你可以不认同。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和阿白的关系不是世界上占多数的那一类,但是我们尚且有一个类别可分,所以我们是有归属的,至少在这个群体内部,我们会被理解,群体内外也有人在不断争取平等的权利。即便这样,我仍怕阿白委屈。
“而贺先生与温先生,没有选择任何一种分类,他们一生过得辛苦,归属不过彼此,你若能体谅,他们也会轻松些。”
钟关白慢慢把手覆上陆早秋的手背,偏凉的皮肤反而让他觉得温暖起来。
陆早秋并不喜欢说教,他在学院也是那种专业深的硬派教授,评价学生只看实力,是大环境下难得的不把意识形态放在重要位置的人。
此时说了这么多,也是因为这些人、事都与钟关白有关。
这么多年,但凡与钟关白有关的,陆早秋都亲力亲为,看得比自己的事更重要。
贺音徐认认真真听了,想了许久,眼睛便慢慢红了:“我觉得,我是个很糟糕的人。”
钟关白由衷地安慰道:“你只是琴弹得有点糟糕,人不糟糕。”
陆早秋平静地指出一个事实:“阿白有时候也弹得糟糕。”
钟关白:“……”
是的,论琴技,现场大概只有陆早秋是真的没有人敢说一句糟糕。唯一算例外的,也不过是陆早秋听不见的时候,钟关白舍不得说,当玩笑也不行。
“……陆老师说的,我没有想过,我该想到父亲很辛苦。”贺音徐想起他小时候,贺玉楼是亲自教中文的,一遍地一遍地教,把他教到像在中国长大的孩子那样,说起中文来不夹一个英文单词,写一手比学校中文老师更好的字。
其实不用贺音徐说,任谁看一眼贺音徐这小孩,都会知道贺玉楼曾在教养上下了多大心力。那不是朝夕之功,势必言传身教,十六年如一日地做一个足够成为任何男孩榜样的严父。
“一直以来,我都很想听父亲说一次,说我琴弹得也算……不错,说他其实对我也算……有一点满意。所以,这几天就只顾着自己难过了……却没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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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他一直想过的都是现在的生活。”贺音徐孤零零地坐在偌大的车后座上,声音越来越低。
“其实,”钟关白把车停到一家餐馆门口,“老师也不曾对我说过‘满意’两个字。现在回想起来,说得最多的……是‘再来’。”
贺音徐微微一怔:“父亲对我说得最多的,好像也是……‘再来’。”
他说完,更加难过:“可是,再来的意思……不就是并不满意吗?”
“不。”钟关白说,“不是这样的,那不是评价的话。”
曾经,在他走错路的时候,想要走回来却感到阵痛的时候,在他的记忆与手指都不受自己控制的时候,在他毫无灵感觉得自己写不出一行旋律的时候,在他与陆早秋合奏感到幸福的时候,陆早秋也说过:“再来。”
曾经,在陆早秋听不见并决定训练用手指调音的时候,在陆早秋刚刚恢复听力尝试拉琴喜悦到无以复加的时候,他也说过:“再来。”
所有的艰涩幽暗处,所有的繁花征途,都有这两个字。
钟关白转过身,对贺音徐道:“再来,是希望,是有人对你心怀期待。”
他说完,下车为陆早秋开车门,等陆早秋出来了,便望着陆早秋的眼睛表明心意:“早秋,我还有好多个再来想对你说。”
陆早秋眼神温柔:“我都听着。”
钟关白在陆早秋身边柔情蜜意半天,发现贺音徐还没有下车:“咦?我是不是不小心把小朋友反锁在车里了?”
一拉车门,发现并没有,是小朋友自己不肯下车。
“小贺同学,你自己下来。”钟关白把头伸进车里,严正声明,“车夫这个功能我只对你陆老师开放权限。”
chapter53【《george’swaltz(i)》-shigeruumebayashi】
贺音徐从车上下来,一头长发垂在腰际,鬓角还有一缕稍短的,被眼泪打湿了贴在脸颊上。他刻苦练了这么多年琴,就是希望得到父亲的认可,听说父亲要去跟别人一起生活,原本有种深深的被抛弃感,觉得好像已经没有弹琴的意义了,可是钟关白却说,他父亲其实也对他心怀期待。
贺音徐属于家长严格又比较懂事的小朋友,这种小朋友通常都有一个特点,被严厉批评的时候能强忍住难过的情绪认真反省自己,被温柔以待的时候反而哭得稀里哗啦。
何况,他之前还一时冲动做了件反抗父亲的事,本来在酒吧时就是伤心失落夹着不安,听了一番教导后失落是少了些,可是愧疚却要把他淹没了。
小朋友今天穿了一件连帽衫,钟关白看他那一副哭得惨兮兮的样子,便走过去,拉起那只大帽子一盖,把贺音徐红着的眼睛连带着半边脸全罩在帽子里,得被人看见。
“走,陆老师请吃蟹粉小笼。”钟关白走在贺音徐前面,用背影十分潇洒地比了个“跟我来”的手势。
贺音徐跟在后面,小声道:“谢谢陆老师。”
钟关白头也不回地说:“不客气,主要是我想吃。”
进了包厢,服务员熟门熟路,上菜单之前先上了一笼蟹粉小笼包来,这是钟关白来此处必点,一进来就要吃,等不得。
小笼皮极薄,一筷子夹起来便能感觉到里面裹着的汤汁在流动。
钟关白曾像一只深山老妖似的评价道:咬下一口,再吸食之,有如吸食天地华。而华的热量,他并不想知道。
陆早秋也比较喜欢来这里,他对食物没有什么爱好,在这里唯一的爱好就是看钟关白吃。
上了菜,钟关白吃了一会儿,抬起头看见吃相优雅的陆早秋和乖巧听话的贺音徐,突然有种自己老婆孩子都有了,人生圆满的错觉。
“小贺同学,吃完饭我送你回家,我和你陆老师还有大人的事要干。”钟关白摆出一副成年人的嘴脸,其实哪有什么要紧事,不过是想支开小朋友和陆早秋单独谈一谈成年人的恋爱罢了。
贺音徐一听“回家”二字,便闷声道:“我不想回去。”
善良的钟老师拿出一颗定心丸:“小贺同学,这是跟陆首席出来,不是跟我,所以你放心吃,管够,不会被抵在这里给人洗盘子。”
“不是……”贺音徐犹豫了很久,才决定告诉钟关白自己真的做了一件很糟糕的事,“钟老师,父亲这些天一直住在温先生那里,没有回来过。所以……我这些天很排斥练琴。”
钟关白觉得不是大事,便指示道:“那你正好吃完饭回去练,以后每天多练两个小时,补回来。”
贺音徐又迟疑了一阵,才继续说:“……可是,家里已经没有琴了。因为排斥……前两天,我找了一家装修公司,刷父亲的卡让他们把琴房改成……”
说到后面,他声音小得钟关白听不见:“改成什么?”
贺音徐低下头,像小学生承认错误那样说:“……电玩室。”
钟关白其实脾气并不太坏,尤其是对小朋友,可他听了贺音徐的话,愣了两秒,突然就站起来摔了筷子。
镶了金边的桃木筷子砸在桌边,摔到地上,发出几声脆响。
贺音徐被吓了一大跳。
那根本不像钟关白平时的样子。
贺音徐知道如果是贺玉楼的话,听了这事肯定是会生气的,但是贺玉楼从不动手摔东西,贺玉楼生起气来,会花很多时间跟他讲道理,然后让他自己待着把错误想清楚。
钟关白前一刻还在开玩笑,他没想到下一刻钟关白就会生气,更没想到钟关白生起气来这么可怕。
陆早秋站起来,把钟关白拉到自己臂弯内,声音低沉冷静:“阿白,不许动手。”
钟关白仍盯着贺音徐,对陆早秋说:“他稍微有点不满意就可以干这样的事,却不知道老师与贺先生当年为了保住一架钢琴付出了多大代价,他……他哪里像个弹琴的人……”钟关白气得说不出话。
“小贺,我和阿白需要一点时间。”陆早秋对站在一边不敢说话的贺音徐说完,便叫了服务生带贺音徐去另一个包厢。
待房内只剩了他们两人,陆早秋转过钟关白的头,迫使他看着自己:“阿白,现在与当年已经不同。况且,他确实不知道那些事,你不能怪他。”
“他是不知道……”钟关白看那份回忆录的时候有多痛苦现在就有多愤怒失望,即便理智上知道贺音徐什么都不知道,仍旧意难平,即刻便要去找贺音徐,“那他今天就得知道。”
陆早秋把钟关白禁锢在自己怀里:“冷静一点。”
“早秋,别拦着我,他今天就是得知道。”钟关白挣扎了一下,却没挣开。
陆早秋重复道:“阿白,冷静,前后有太多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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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清楚再说。”
钟关白怎么用力都没法挣开陆早秋的手臂,更愤怒了:“陆早秋,你放开我。”
那份愤怒当然不止来自于没法立刻冲过去教训贺音徐的无力感,更强的无力感是当年的所有事都已经发生了,再如何努力也不能改变任何东西。
“阿白”
“这件事你不要管。”钟关白说,“我来处理。”
陆早秋眼底一黯,问:“你要怎么处理。”
钟关白气没消还被陆早秋一直拦着,语气里便带了一丝不耐烦:“反正我没法冷静处理。我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陆早秋说:“因为知道,才不许你冲动。”
“陆早秋,我不是机器,我一直就不能像你那样冷静克制……弹琴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冲动?怎么可能没有愤怒?《秋风颂》最后那段即兴是怎么来的?他们就是该被记住,尤其是,我要记住,他,”钟关白指着贺音徐,“他也得记住。他得知道自己是从哪来的,得知道自己要往哪去;他得知道他自己在干什么、要干什么,那太重要了……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钟关白越说越激动,也越说越远,说到后面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了,甚至有些语无伦次,“陆早秋,你知道的,我靠什么弹琴,我为什么弹琴,我受不了什么。你可以冷静地练习技法,不管发生什么,演奏起来永远正确,像个密的仪器,我不行,我一直就不行……”
陆早秋慢慢松开禁锢钟关白的手,沉声道:“阿白,你觉得我是机器?”
钟关白一滞,立即否认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早秋注视着钟关白,没有说话。
“我就是……我就是受不了他做这样的事。我弹完《秋风颂》之后,那些事就像治不好的疮一样长在我身上……”钟关白看着陆早秋发沉的眸色,焦急地解释道,“早秋,我敬佩你的演奏技法和音乐诠释,于你而言,音乐也可以只是音乐,是简洁流畅的旋律线条,背后没有其他东西。你可以研究录音时代之前的大师如何诠释他们的音乐,然后便同他们一样地去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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