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你情有独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荷里活首富
未等护卫说话,裴照先开口了,语调却是没有往日的一点温和气:“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竟跑到景王府来瞎闹!”
阿紫愣愣看着他,眼中泛起泪花。
裴照盱衡厉色道:“我受邀来此做客,自然是住在这里,谁与你讲的我是被关在了王府?”他顿了顿,又说,“许是平日里把你宠得没边了,竟还管起了我的事情。”
阿紫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裴照转头笑着与那护卫道:“下人不懂事,还请您别与她计较。”接着看回阿紫,“还不快滚。”
言毕他便转身往里头去了,再不去管外面的事情。他直着走,进了屋子又出到院子,再进屋子再出院子。一明一暗地不断变化使他下意识眯起眼睛。
他边走边想,阿紫从小便在自己身边做婢女,如今长成大姑娘,总不能跟自己一辈子,该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
想着想着他就不知自己走到哪里去了,回过神来发现竟然到了后厨,刚要转身离开却听里头传来一阵嘀咕声。
一女子道:“听说圣上本欲将赵大人的千金许给王爷,却被王爷拒绝了。”
另一女子深吸口气,压低了声音道:“王爷早到了成家的年纪,如今却是连个侍妾都没有,成何体统啊!”
“还不是被那个脏男人勾了魂!也不知王爷看上他哪里,天下美貌的女子处处都是,不比一个男妓强?再者说,男人与女人天经地义,干那种事,男人与男人做起来还会更舒服不成?”
另一女子竟是笑了起来:“你我都不是男儿身,这种事怕是永远都无法知晓啦!”
“那,那便不说这个!他再怎么让王爷舒坦又有何用,还不是生不出孩子!”
安静许久才听另一女子道:“怕就怕......王爷不是玩玩而已,是真的喜欢上那人了......”
“你讲甚么胡话呢!”
“哎,我才不是瞎说!你看啊,从那人住进王府起,李公公可是来寻了好几次,都是皇上要昭他进宫呢。然每次都被王爷挡了!王爷为了他可是连惹恼皇上都不顾了,那能不是真的上了心?”
“你这么说倒也......”
裴照不想再听下去,一路快步回了偏院,靠到那躺椅上,听着小畜生叽叽喳喳叫。
裴照一直觉得周煜澜如今这般抓着自己不放,多半是因为当年自己先勾引了他,他怀恨在心,定要报复回来。再或者是因为就如他所言,他一直不满自己的“装模作样”,加之帝王家骨子里的掌控欲,他用尽手段也要将他的真心给挖出来。
喜欢可能也有一点,只是裴照认定这一点跟那些原因相比,绝对是无需考虑的。
可如今他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好像有些超出自己的想象。
他是怎样都想不到周煜澜竟会为了自己拂皇上的意思。
他把手叠在头下,缓缓闭了眼,后悔刚才没直接离开,以致听了万万不该听的墙角。
这下如何是好?
他叹了口气,心里对周煜澜生出了些奇怪的感情。大约是感激之情吧,裴照想。
第9章9
这天之后,裴照鲜少出院子,却也有事做,每天忙得口干舌燥。因他被那笨鸟吵得心烦,于是生出些胜负心来,打定主意要把这畜生驯服。各式各样的干儿子他都能教得服服帖帖,一只鸟儿还能难倒他不成?
他的第一个目标便是再教会它一句话,每天喊着“畜生养出个小畜生”,叫人听去了也麻烦。
于是他这偏院中每日都是这样一副光景:玉兰树间摆着一小桌,桌上摆着茶杯、茶壶。桌边有一躺椅,一白衣公子懒洋洋半卧其上,腰侧放了个陶瓷小碟,里头摆满了石头子。他一手拿着书,一手就覆在那碟子上头,两指捏着个石子。还有只鹦鹉趾高气昂地蹲在高挂于树上的铁笼子里。
若这场景是寂静无声的,那倒也是人如玉,景似画的美好景象。
可惜这一人一鸟不知疲倦地叽叽喳喳,整日驴唇不对马嘴地叫嚣着。
那鸟叫着:“畜生养出个小畜生!”
那人说着:“有人来了。”
各说各的,还就这两句话。
裴照实在被那鸟蠢得心烦时,就挑起手腕,将一枚石子射向那鸟笼。有时运气好能从缝隙中直接打到笨鸟的身上,其余时候都被那铁栅栏挡住,弹了回来,但也能叫那鸟笼晃上三晃。
然而不论怎样,那笼子里那鸟都能被吓得大惊失色,张着翅膀瞎扑腾一阵。
裴照深信自己这套方法是能治治这小畜生的。就跟他扇干儿子们耳光是一个道理,鸟没法打脸,拿石头弹弹也就凑和着来了。
每次这么折腾一上午,长在挂鸟笼子的那枝儿上的玉兰花瓣都被抖搂下来,只剩下光秃秃的纤细枝干,像被扒光了衣服的雏儿,惊慌而妩媚地颤抖着。
一日周煜澜便站在偏院门口将这奇景看了去。
看管的小厮要喊“王爷来了”,却被他抬手制止。他看着自己着人种的玉兰树秃了小一半也不恼,竟是不知觉弯了唇角,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那小厮看了连忙别过眼。他入府有些年头,何曾见王爷这般笑过?一时想起跟了王爷许多年的阿福,就因那晚没能把裴照请来,竟是被王爷一刀砍了脑袋。登时心里大骇,只觉王爷当真被这下作妓子迷了心窍了。
周煜澜没有进院,看了一阵便要走,临走时吩咐那小厮:“你叫他明日用了晚膳便去书房等我。”
翌日清晨,裴照被小畜生一嗓子嚎得睡意全无,皱着眉刚要发作却猛然清醒,发觉刚才那笨鸟喊的不是“畜生养出个小畜生”却是他这几日教的“有人来了”!
他稍稍整理便跑到院中,迫不及待地与那鸟四目相对,等着听它再叫一句。
小畜生没让他失望,当即欢快地叫了起来:“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裴照大喜,他那□□人的法子果然管用。这下他往后在王府中转悠便拎着这鸟儿,再不怕会把不该听的听了去。
因为这件高兴事,连晚上去书房等周煜澜的时候他心情都是不错的。
小王爷让他去书房还能做什么事?除了那庄便不会再有别的。他自己也素了许久,确实想玩玩了。只是想到周煜澜回回都是硬来,向来不用脂膏,最初那一下当真是疼。现下他手里却也没那玩意,思前想后便把茶壶拎上了,用水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
待他溜达到书房门前,却见里面有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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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光,想是周煜澜已经在里面了。他抬手刚要推门,却听里头传来一陌生人嗓音,还刻意压低了声音:“王爷,恕臣直言,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您还犹豫些什么呢?”
裴照一愣,心道不好,这下真把不该听的听了,立刻转身要走,却听里头一人吼道:“谁在外面!”
门应声而开,周煜澜冷眼定定看向他。
裴照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茶壶,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瞥到里头那人,倒是在宫中见过几次的面孔,是枢密使唐意年。
唐意年这时已步至周煜澜身侧,也认出了裴照,被外人撞破密事竟也丝毫不露慌乱之色,依旧气定神闲,颔首道:“裴公子。”
裴照拱手道:“唐大人。”
语毕抬头对上他的眼,竟不自觉脊背绷紧,脚下往后退了一步。那人虽是笑着,眼神中却尽是肃杀之气。
唐意年幽幽开口:“王爷倒是没说裴公子也在府上做客?”
周煜澜垂眼看着裴照道:“老师在我府上住了些时日,竟是叫我给忘了。”扭头对唐意年道,“今日只好请唐大人先回了。”
唐意年深深瞥了裴照一眼,道:“王爷好生考虑,下官先行告退。”说完竟不出房门,而是向里头去了。
周煜澜道:“老师此时寻来我书房做甚?”
裴照怔愣,只一瞬便明白了其中玄妙,登时头皮发麻,明白自己中了周煜澜的套。
他强装镇定道:“是安贵说您让我用了晚膳便来书房候着的。”
周煜澜双眉微挑,道:“是吗?”接着大喊一声,着人把安贵带来了。
“是你叫老师此时来书房的?”
安贵小心翼翼地抬头,不解道:“不是您昨天吩咐......”说完便觉周煜澜眼神不对,虽还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却已猛地跪伏在地,蜷成一团止不住地抖着。
周煜澜冷声道:“胡言乱语!本王何曾吩咐过你此事?”
安贵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嗫嚅道:“昨天早上,您在偏院门口......”
周煜澜厉声打断:“还敢嘴硬!本王昨日几时去过偏院?”
安贵闻言满脸惊惧,伸长了脖子一动不动地仰头望着周煜澜,手如兽爪般紧紧扒着地面,似是要将自己钉在此地,生怕谁把他拖走一般,力道竟大到指甲崩裂,丝丝鲜血渗入土地,如小蛇般蜿蜒游弋。
裴照竟觉闻到了血腥味,一时胃部翻腾,他以舌尖狠狠抵着齿关才没有吐出来。
周煜澜却对这一切熟视无睹,他的视线牢牢定在裴照左手虚虚拎着的茶壶上,只见他手指如使不上力般,被茶壶渐渐抻直,脱手的那一刻像是发出了不可抗拒的指令。
周煜澜双眉微挑,道:“来人,把他拖出去,剁了喂狗罢。”
安贵猛地攀上他的腿不撒手,语无伦次道:“王爷,王爷饶命!是奴才记错了!您未曾去过偏院!是奴才眼花了!”
周煜澜却嫌恶地狠揣他一脚。
待人被拖至院外,哭嚎声也消失之时,他对一直站在一边的裴照微微一笑:“让老师见笑了。”
裴照勉强扯出个笑容,轻声道:“都怪这狗奴才,害我扰了您正事。”
周煜澜道:“无妨,不关老师的事。”
裴照拱手,急急忙忙道:“那我先回去了。”
周煜澜瞥了眼地上那些碎瓷片和那片突兀的深色水迹,叫住了他:“慢着。”
裴照僵硬地转身,道:“王爷还有吩咐?”
周煜澜走下台阶,步至他面前,极尽温柔地牵起他的手,握在手中轻轻摩挲着,道:“老师既是带了壶茶来,必是有事与我说道,为何如此急着走?”
裴照并未应声。
周煜澜双手将他的手包住,边将他往屋中引边道:“老师手抖得如此厉害,想是天凉了,我们还是进去说话罢,屋里暖和些。”
裴照半张着眼趴在榻上,背上压着个人,那人脑袋歪在他颈窝。
周煜澜的四肢严丝合缝地贴着裴照的。
上面的比他强壮太多,连脚趾都能使出令他难以抵抗的力气。他的双手被攥住,双脚被按住,动弹不得。
裴照这会看起来很是平静,虽然刚被折腾一番,却连喘气都不怎么剧烈。
而他实则又恐又怒,觉得自己像被一箭射中的猎物,四肢被猎人用麻绳绑在了一处。猎人上马,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拽着绳头。马狂奔起来,猎物被极速拖拽,刮起一路尘土。
他在迷蒙的土幕中回到了家乡,一个北方的小镇。那时他才五岁,娘亲将那串珠子绕了四五圈才能将将挂在他的胳膊上。
那日他若听了娘亲的话,只在院子里玩,而没有跑去街上看热闹,他便不会撞到那个男人的怀里,更不会引得那人蹲下身来痴痴盯着他看,摸着他的脸夸他漂亮。
那人问他家在哪里,得到答案后又给他买了个糖人,叫他不要乱跑,乖乖在此等他。做糖人的师傅的手艺那般巧,糖人又那么晶莹剔透,娘亲从未买给他过,如此难得的机会摆在眼前,他怎会乱跑呢?
糖人刚刚做好,那人就回来了。
天突然下起雨,男人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纸伞,一手撑伞,一手将他牵到自己腿边。他很矮,正好看到男人腰侧那朵娇艳欲滴的牡丹,在黑色衣袍上不怎么显眼。
起了大风,吹着雨浇到了他们身上,那牡丹竟被涮得褪了色,雨水顺着男人的衣袍流下时已是鲜红的。
他一下一下舔着糖人,愣愣盯着雨滴在地上画下的红痕。大约因为糖人太甜,得他有些恶心。他的脸早是湿漉漉的了,可还有不间断的雨水拍来,他被拍得迷迷糊糊,渐渐就记着那刺眼的红色了,其余再也看不清。
再醒来时他躺在床上,却不是家里的床,因这里的被窝要暖和太多。眼前是那男人,正冲他温柔地笑。他听他轻声道:“你是孤儿,是我把你捡回来的。从今天起你便跟在我身边,唤我一声义父罢。”
他那时还小,小到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现在想来大概也是又恐又怒。
“义父。”他道,声音稚嫩动听。
裴世芳情难自禁,亲了亲他的脸颊。
义父说他是孤儿他便是。因他见识过那牡丹红得多么刺眼,多么狰狞,如巨蟒,轻柔地缠住他,再一点点勒紧,在他颈边吐信子。于是他一瞬便学会了存活于世的秘诀,说来简单,惟“忍”、“装”二字。
周煜澜生在皇家,更是深谙此道。他怎会猜不到皇帝把他放在他身边的用意,所以那游手好闲、不求上进的混蛋样子全是做给他看的罢了!
“老师这般恶狠狠盯着我做甚?”
此时两人已重新穿上衣服,体体面面坐在小桌边喝茶。
裴照笑道:“王爷风姿卓绝,便忍不住多瞧了会,若有冒犯,还请王爷恕罪。”
周煜澜道:“老师这辈子都要跟在我身边,不急这一时,以后慢慢看罢。”
裴照冲他敷衍地笑了笑,不知这恶心情话还要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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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心想幸好晚上吃得不多,不然全都要吐出来。
周煜澜放了他一马,道:“刚才......”
裴照马上接道:“草民什么都没听见。”
周煜澜瞥他一眼,一向冷冰冰的面庞突然生动起来,点头道:“没听到......可老师看到了。”
裴照抬眼望向他,道:“那王爷想如何处置我?挖了我的眼睛,还是也干脆把我剁了喂狗?”
周煜澜捏起颗点心递到他唇边,待他咬了口才徐徐道:“老师又跟我说玩笑话。我疼你都来不及,哪里舍得这么对你?”
裴照极力忍耐才没把嘴里的点心喷他一脸,道:“草民愚钝,实在是猜不透王爷的心思。”他确实不解,周煜澜既要谋大事,为何尽心机让他“不小心”撞破,他于他到底有何用处?
周煜澜把裴照咬了一口的点心扔进自己嘴里,细细品尝着,良久才道:“老师可还记得去年中秋?那晚我们赏月喝酒,吃的也是这桂花糕。”
裴照一怔,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事,却也只能答道:“记得。”
他将食指伸到唇边,张嘴舔了舔,意犹未尽道:“这桂花糕还是一模一样的味道。”
裴照腹徘,全天下的桂花糕不都是一个味?能做出别的滋味那才稀奇。
周煜澜拿帕子擦了擦手,道:“老师还记得那时你我躺在后院草地上,我对你说的话?”
裴照与他四目相对,那场景忽然浮现在眼前。
那晚两人喝得都有些多,小王爷耍起小孩子脾气,拉着他说要赏月,非要他把躺椅搬出来。裴照半点力气都懒得用,借着醉意抗命。只懒洋洋往地上一趟,道,这样便可,要那躺椅做甚?小王爷竟也没说什么,直接跟着躺下了。
两人靠在一处,因着醉意莫名生出些平时绝不可能有的亲密。虽然早就不知坦诚相见过多少次了,可心始终隔着层皮,谁也看不见谁的。这酒却似有把肌肤都融掉的神奇效力,互相将里头瞧了个干净。
两人许是胡言乱语了良久,裴照渐渐困了,闭着眼快要彻底睡过去,可小王爷的几句话却如一盆热水直接泼到他脸上,烫得他瞬间清醒,喘不上气。
裴照回过神来,皱着眉作苦恼状:“那日我喝多了,实在想不起王爷说了什么。”
周煜澜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他,像在判断他说的是不是真话,半晌才道:“我是看老师似乎睡着了才说的,没听着倒也应该。”
裴照突然不安,隐隐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欲把话头引到别处,却来不及了。
只听周煜澜道:“那晚我跟老师说,老师若愿意,等到来年春天,我便去求皇上放母妃出宫。届时我也不再做王爷,带着母亲回江南老家过平常日子。老师也随我回家可好?”
裴照只觉心上一跳、眼前发晕,竟是怎么看周煜澜怎么顺眼。好在他的干儿子们各个都是能说会道、嘴上抹蜜的主儿,他算是练出些道行了,不然真要被小王爷这情真意切的一番话唬住,神魂颠倒了。
他端起茶杯吹了吹,抿了小口,笑得甚是恭敬,道:“承蒙王爷抬爱,在下实在承受不起。且春天早已过去,旧事重提还有什么意义?”
周煜澜侧过身子,一对墨玉似的眼珠正正对着他,将他的样子深刻在了里头。他一副真诚模样,倒真像是没有任何其他目的,单纯为了把这事和他掰扯清楚似的。
他说:“那时我觉着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你一颗真心便够。老师愈不给我,我便愈想要,发了疯地想要。说了那些话也没指望你能答应,只是打定了主意不管怎样都是要将你带走的。把你绑一辈子,只能看我一人。”
裴照听他如此平静地说着疯话,只觉头疼,疼得要炸了!他知道周煜澜是个疯子,只是没想到疯癫到这般田地。
周煜澜接着道:“若是我说我这份心思至今未变,老师还觉得没有意义吗?”
裴照当真是哑口无言了。他的右手已将袖口攥出一片褶皱,像是将死老妪脸上的皱纹,满含疲倦与苟活于世的不耐烦。他现在便是这样的心情,只望小王爷能给他个痛快,不要再兴致盎然地只在他身上增添不致命的伤口,逼他苟延残喘。
周煜澜眼中却显出些病态的兴奋,他抓住裴照的手,道:“老师生气了?老师竟是生气了……”
“没有。”裴照道。
周煜澜向来紧绷的脸颊此时陷下了个凹坑。裴照一愣,第一次发现他有酒窝。
周煜澜丝毫不管他以多么怪异的神色看着自己,他欣喜于裴照难得外露的情绪。所有人都对他笑,恭恭敬敬叫他王爷,里头有几分真意他心知肚明。
他把裴照的手像个宝贝一样捧着:“老师再等等,待我做完这件事,便去与你过那样的快乐日子,就你我二人。”
裴照任他搓着自己的手,丝毫不愿参与到他的“快乐日子”里。可他又无法做到冷酷无情、任他沉溺,毕竟他们肉体上是那样亲密的关系,于是他好心道:“王爷现在抽身而去不是更容易?”
周煜澜闻言面色渐冷,摇了摇头,一字一顿道:“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她”是谁无需多言。
“我从未与她挣过,从小便是。她要什么都可以拿去,皇位也一样,我全都不需要。她疑心重,我便放手给她看,要我怎样都可以,我只盼着她能放过我的母妃。”
裴照皱了皱眉,只觉再这样下去手迟早要被捏成一团不分五指的肉球。
周煜澜定定看着他,一双眼通红:“可她竟然还是下了毒手……太医说母妃是染了恶疾,可母妃身体一向康健,怎么可能一夜间就染上什么怪病!母妃又做错了什么呢?她在后宫不争不抢,守着她的一处天地安安静静过了大半辈子,就这样她都不愿放过她!”
裴照抬了抬没被握住的那只手,想摸摸他的脸颊,悬在空中半晌还是作罢,攥成拳头放回了腿上。
周煜澜接着说道:“我们现在本该在江南,过最最普通的日子,我们开一家琴馆,教小孩子弹琴。老师不愿意也没关系,母妃说她的家乡处处都很美,看上一辈子也看不腻。老师白天便到处看看,一点点看,累了就回家歇着,我出去赚钱,这样倒更像普通夫妻过的日子。”他缓缓放开了裴照的手,垂眼盯着面前的茶杯发怔,猛地一挥衣袖将其掷到了地上,“她想要的我都让给她了,我想要的比她的不知简单多少倍,她却连这么些都不肯给我!”
他盯着裴照,几乎在吼叫:“我能做的全都做了,她依然不愿放过我。既然如此,我便要叫她也尝尝这般被人抢去所有的滋味!”他撑着桌面向前倾,脸几乎贴到裴照面前,“半年前我不辞而别,皆是为了今日之谋!”
裴照看他大喘着气,轻声问:“可王爷把我牵扯其中又是为何?”
周煜澜扶着桌沿往后靠于椅背上,闭着眼沉
听闻你情有独钟 分卷阅读13
默了良久。再睁眼时除去呼吸还有些急促,已几乎完全恢复了往常那副冷淡模样:“自然是有需要老师帮忙的地方。”
裴照右手被他捏得发烫,手心贴上左手腕那串玉珠子,瞬间一丝冰凉沁入肌肤,舒爽不少:“王爷就不怕我将此事告诉皇上?”
周煜澜轻笑一声,笑得肆意张扬,斜眼瞥他:“我若没有十成把握,怎会让你撞见?”
他捏起盘中最后一块桂花糕,递到裴照嘴边,挑着眉抬手示意。等了许久,见裴照一口一口吃上了,他才道:“老师不会说的,她那般辱你,你怎会不恨她?老师又是个有仇必报之人,裴世芳就是个例子。”
那桂花糕只剩一丁点,不知是不是有意,裴照一口咬到他的手指上。
周煜澜非但不恼,反而顺势将手指伸入他口中,在他舌上轻勾了一下,接着竟回手,一口含住那根手指头,抬眼瞧他:“老师告诉她也无妨,大不了一起死罢了。我说过,我死前一定会先把你送到下面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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