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体回收法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还风
“不说全校,现在很多高二的学生都知道这个事,也在胡编乱造,怀疑我跟这件事有关。”
“今天下午班主任找你办公室,也是因为这个?”
“对,这个事今天早上就开始在学校传播,所有人都说我是最后跟陈惠佳在一起的男生,嫌疑最大。”王修远的声音中充满无奈,“我已经跟班主任说清楚了,他问我有没有人能证明,这样可以快速还我一个清白。”
“有吗?你跟她分手后应该步行没多久就到家,家里人应该可以作证吧?”
王修远摇头,“我家里没有人,回到家后我就一个人在房间写试卷,连晚饭都忘记吃。”
“那这怎么办,能解释清楚吗……”顾齐担忧地看着王修远,突然不解道:“为什么有些人单凭你见过陈惠佳就断定事情是你做的?你跟她只是普通朋友啊。”
王修远似乎不想再提到死者,简短回答道:“是她朋友说的,说陈惠佳原本准备这周跟我告白。”
顾齐瞪圆双目,“他们难道觉得有人跟你告白,你就仗着别人喜欢你图谋不轨了?什么逻辑!这都是污蔑!”
王修远显得非常平静,却消极地说:“我的解释不知道老师会不会相信,其实我知道这个事后一直在后悔,如果当时我先送她回家,或许就不会发生悲剧了。现在只能被动地等流言被大家淡忘,就算传得再过分,他们也没有证据是我做的。”
“希望如此。”顾齐抬头凝视着对方,心中涌起的一股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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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让他忍不住接着说道:“我相信你,就算任何人都觉得怀疑是你做的,我也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王修远笑道:“谢谢,没想到这个时候反倒是相处不久的朋友站在我这边,不管怎么说,我会记得你这句话,也会一直记得你。”
他似乎在表明,就算今后顾齐的灵体消失,自己也会永远挂念这个在去世后才相交的朋友。
原本跟透明身躯一般渺茫空灵的心,因对方的最后一句话而充盈,这种满足感,遥远又寂寥,仿佛无声萦绕在他身边很久很久,直到这一刻,他才得以触碰。
“他的灵体状态改变了。”站在傅见驰结界里的余砚,向前跨出一步,更靠近地看着发出一阵淡淡微光后,变得虚浮的亡灵。
“原来,顾齐内心渴望的……是这个。”
余砚还以为对方想要更多,如果是那样,留下来的时间恐怕更长,而自己则需要想方设法帮助他,也许还要求助傅先生,那样就真的是艰巨繁重的回任务了。
而顾齐的心愿,竟然如此简单,简单到像是旁边巍然而立的树上摇曳的一片叶子,尽管有无数片相似形状的叶,尽管最终会脱离枝干投身大地,他也只是祈望着,飘落的方向能被记住。
他的存在,和消失前的一点壮烈,终能被喜欢的人记住了。
“诶,同学,你们班的王修远在么?能不能帮我叫他出来一下?”一个穿着黑色长外套的女子,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
这个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女人,面容憔悴,两眼微肿,原本她走过来是想找看起来面善的余砚询问,余砚怕与陌生人类近距离接触,在对方还没靠近时便后退,摆出冷淡态度。接着就看到对方去找教室门口的同学帮忙,那个同学热心地跑进教室去喊王修远。
教室里正在思考习题的王修远,朝门口看了一眼,露出疑惑的表情,随即起身出来。
“您是?”王修远礼貌地问对方的身份。
“我是陈惠佳的妈妈。”女人冰冷冷的回答,丝毫不见方才的柔弱温婉。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活动的学生听到,几个同学敏感地捕捉到“陈惠佳”三个字,频频回头观察对话中二人的举动。
王修远神色复杂,对矮自己半个头的女人说:“阿姨,我…….”
“啪”清脆的声响打断了少年刚开口的话。
旁边打闹笑谈的同学全都一脸错愕,顾齐也张着猝不及防的嘴,连惊讶的话都说不出来,他跟周围的人一样,簇拥到少年和女人身边,只是他变浅的身形,重叠在围观者的身上,看起来像是人类灵魂出窍一般怪异。
“你这个臭小子,别跟我装了!是你对不对?就是你对我们惠佳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才害得她那几天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做出逼不得已的选择!都是你害了她,是你!”
王修远脸上红了一片,他不顾窘态,激动地为自己辩白:“不!不是我,阿姨,真的不是我,那天我跟她一起走,在萄川站就分开各自回家了,我真的不知道后面会发生这种事,我也不可能”
陈惠佳妈妈高声质问道:“你说你那个时候就走了,有人证明吗?你还说你回家写作业,谁来证明是真的?!没有是吧?我就知道!你班主任在电话里都跟我说了,我不会相信的,我们惠佳就是被你害死了!”
对于她不断重复的这句话,王修远紧咬着牙,坚定否认:“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那你来看看这是什么!”陈惠佳妈妈从包里拿出一个蓝色笔记本,翻开写了一半的做好记号的那页,伸到王修远面前:“这是我女儿写的日记,上面清清楚楚说了,她对你非常失望,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而前一页,也就是你们见面的前一天,她在日记里说第二天要去跟你表白,这难道不是真的吗?我还问过惠佳的朋友,她们都说你们见面的那天就是惠佳准备跟你表白的日子!”
王修远不敢相信地盯着日记上面的字看,只有短短几句话,勾勒出执笔女孩深深的失望、无助、和愤怒,只是日记上并没有直接点名“那个人”就是自己。
“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这个人绝对不是我。”
陈惠佳妈妈突然上前抓住少年的手臂,狠狠瞪着他道:“事到如今你还狡辩,你不就是因为我女儿喜欢你,才胆大包天欺负她,认定她不会说出来告诉别人么?我告诉你你错了!我是绝不会让惠佳白白惨死的!我要让你们学校所有人都知道,陈惠佳!就是被你这个有娘生没爹教的人逼死的!”
像是被对方高亢尖锐的声音刺痛,王修远猛地推开她,脸上受伤隐忍的表情被当做愧疚和心虚,陈惠佳妈妈支起趔趄的身体,凌乱的头发都顾不上整理。
她出一阵冷笑,“怎么?我说错了吗?我知道你是单亲家庭,如果不是你妈忙着再嫁懒得管你,见都不肯见我,我也不会跑到学校来直接找你。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因为这个才心理变态,不平衡想报复社会!”
“这个女人”站在陈惠佳母亲不足一米距离的顾齐,忍不住想伸手阻止她,可手刚伸出去就虚空扑回来,根本无法触及对方一分一毫,他气急败坏地咒骂一声,走出人群。
女人凌冽的眼底布满疯狂,如无数条扭动躯尾吐露阴毒的小蛇,朝着少年一簇而上。王修远进不得,更退不了,他将紧紧捏成拳的双手垂在两侧,面对死者母亲的无理斥责,只能用尽全力发出否认的真实声音,或者沉默。
“都站在这干什么?!”老师的突然闯入的声音和铃声同步而来,“上课了,哪个班的赶紧回教室上课!”
围观学生作年兽散,他们一边小声讨论刚才亲眼目睹的壮举,一边快步往教室奔去。走廊立刻变得宽阔安静,只有原地未动的王修远,和发泄完后一脸仇视着他的陈惠佳母亲。
余砚躲到墙后面,看到这个不是王修远班主任的老师,对女人和颜悦色道:“您就是惠佳妈妈?有什么话我们去办公室说。”
“为什么要去办公室不能在这谈?!”
“这是教学区,您看学生都在里面上课呢,王修远班主任那边我已经通知了,他在办公室等你们,咱们一起去那里,把问题都解决清楚。”
陈惠佳妈妈想了想,松口道:“行,那就去办公室说,这个小子也得一起去,不然就没什么好谈的!”
“当然当然,都一起当面谈。”
老师领着陈惠佳母亲往走廊另一端走去,王修远默不作声跟在后面,顾齐见此也准备去继续旁听。
“你还是不要去了。”余砚及时出声建议。
“为什么?”顾齐转头不解地问。
“我怕你会激动。”
“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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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变成这样了还能做什么。”得知不久将去转世的顾齐已经心安理得接受了这个结果,他明白余砚的意思,道:“我只是去看看,不会做出什么事吓到他们的。”
余砚没有再阻止,目送顾齐的灵体消失在拐角处,自己则在走廊上等他。一个秋风叶落的午后,就在喧嚣沉寂的等待中结束。
这期间余砚不时无聊地在走廊上徘徊,只要他的身影一出现,就能发现教室里有一双眼睛迅速望过来,他不可避地和姚毓对视过几次,不难看出对方眼中的焦虑,似乎正备受等待的煎熬。
直到夜幕低垂,临近晚自习之时,王修远落寞的身影才出现在教室门口。伴随着他出现的,是顷刻寂然又复苏的交头接耳声。他无视同学的低声议论,直径走到自己座位上。
姚毓此时已经冲了过去,对王修远指着外面做了个动作,后者会意,起身离开教室。
“诶,那个人谁啊?怎么还把王修远叫出去了!”
“哦他啊,就是那个坐在后面的结巴,你不记得了?”
“谁会记得他啊!我想说的是王修远怎么会跟这种人搞在一起?太奇怪了吧,看样子他们关系已经很熟悉了。”
“这样说来,王修远还真是个深不可测的人!平常还一直觉得他是那种标准三好青年……”
“人不可貌相呀,哈哈哈……”
☆、第12章
“什么事?”王修远嗓音低哑,在阴暗的楼道口看不清表情。
余砚在上一层楼梯拐角那里默默看着他们,顾齐原本在他旁边,此刻见到王修远跟着姚毓出来,已不由自主跳下去站到旁边了。
只见姚毓什么都没说,拿出自己有些破旧的手机,按亮屏幕后递给王修远。
“真的吗?!”看完后,楼道里传来惊喜的声音,随即,王修远又想到什么:“不过,你怎么会认得陈惠佳?”
“我、我跟她……”姚毓说了几个字后干脆闭嘴,低头从他手中抽回手机,手指按动键盘,打下一句话后才又伸到王修远面前。
上面写着,“没分科前我和她一个班。”
王修远的眼睛在黑暗中愈发明亮,他激动道:“太好了!只要能有人证实陈惠佳在跟我道别后,又见了其他人,我就可以洗清嫌疑了。”
“嗯!”姚毓被他的情绪感染,重重点头。
“可是你一个人去找班主任,真的没问题吗?”想到原本就不善言辞的姚毓,要在强势严肃的班主任面前流畅地说出实情,就感到困难艰阻,这种感觉不是由于不信任,而是担心。
没问题,我一定会如实说出来。姚毓毅然决然打下这句话给对方看。
“谢谢。”
姚毓对他摇摇头,便迈向班主任办公室。
“他要去跟班主任说什么?”王修远进教室后,余砚从楼梯下来问顾齐。
“姚毓说他那天回家的时候,看到陈惠佳和以前班上的另外两个男生在一起,时间恰好是陈惠佳跟王修远分别之后,这就代表王修远根本不是陈惠佳回家前接触过的最后一个熟悉男性,那两个男生嫌疑更大,我看就是他们做的!”
顾齐转述完姚毓写在手机上的话,便满脸愤慨地妄下结论。
余砚道:“那王修远就没事了。”
“姚毓一副看起来就不可靠的样子……”对于口吃严重的姚毓,顾齐显得忧心忡忡,“算了,我还是要去看看。”
说完不顾余砚的建议,就一溜烟跑了。
“跟上去。”计划在原地等他的余砚,听到身边突然出现的上司对自己下命令。
“哦。”余砚无奈,只好跟在后面去找班主任的办公室。
余砚被傅见驰牵着手穿墙而入,正巧看到班主任推开大办公室里面的一道门,和姚毓两人前后走进去,顾齐贴着姚毓也溜到了里面。
“我们也进去吧。”余砚对身边的人说道。
傅见驰支起结界,他们在长形结界中穿过排列紧密的办公桌,完全没有引起正在看书或聊天的那些老师的注意,进入最后一道墙,里面是比外面小一半的会议室,正中间摆着u字长桌。
班主任坐在中间可以扫视两边的位置,漫不经心地在用衣领擦拭自己的眼镜。姚毓坐在侧位则显得局促很多,他似乎很少经历这种和班主任单独谈话的场合,背挺得笔直,脑袋却垂着,像一根被折断的火柴棒。
他习惯性抬手去扶鼻梁上的眼镜框,才蓦然发现此时的自己并没有戴眼镜。
“你近视治好了吗?怎么没戴眼镜了,难怪我刚才都没认出你。”班主任眼尖地发现他这个举动,沉着声开口。
姚毓抬起头,看了一眼班主任便不自在地转移视线。
班主任满意地把擦得锃亮的眼镜戴上,双手交叠放在桌前,直接问道:“姚毓,你来找老师有什么事?”
“关、关于……王、远的!”说出这个名字后,姚毓把视线放到老师身上,努力接下去:“他说、说的,都、都是…..真的。”
“哦,你是说陈惠佳那件事?下午那个女孩的妈妈来学校闹,老师已经跟他们都谈过了,希望你不要被影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姚毓眨了眨眼,不明白话里的含义。他一心想为王修远作证,帮他洗脱嫌疑,此刻只有跟老师说出真相,就能让蒙冤的好友不必再因这件事卷入流言中。
“我那、那天,看到了……陈惠、惠佳跟、另外两、个男、男生,在、在一起!”
“什么?你是说那天放学你看到陈惠佳跟两个男生在一起,那为什么王修远说他是单独跟陈惠佳走路回家的?”
“不是!”姚毓摇摇头,“我、我是在、那之后、看到的,陈惠、佳跟他、他们……”
越想快点道出原委,越是说话磕磕绊绊,急的顾齐这个游魂都叹气连连。
“啧。”班主任不耐烦板起脸,语气嫌弃道:“听你说话我都急死了,说不清不要乱说!”
姚毓眼神更加坚定,似乎在强迫自己与老师对视,他急匆匆从口袋拿出早已写好的话,小心翼翼摊开放到班主任面前。
“还算这个笨蛋不太傻!”顾齐探身看上面的内容,清清楚楚记录了姚毓看到陈惠佳和两个男生的全部过程,时间地点等关键背景一个没落下,还解释了姚毓认识陈惠佳的原因。
班主任看完,将笔迹整洁的白纸往桌上一放,盯着姚毓道:“所以你是说陈惠佳自杀是被那两个男生害的?”
姚毓没想到老师会这么问,微微皱眉,仔细想了想后摇头。“我”
“那这个东西是谁让你写的?”班主任说着用手指扣了扣桌面。
“我、我自己。”
班主任锐利的双眼逼视着少年:“你确定写的这些都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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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你那天确实亲眼看到了?”
姚毓毫不退缩,肯定地点头。
“还有其他人看到吗?”
姚毓犹豫了一下,摇头。
“真是奇怪了,全校这么多学生,怎么偏偏就被你一个人看到了?还正好跟王修远一个班,还那么巧的以前跟陈惠佳一个班。”
“我、是真的、看、看到了。”
“只有你一个人看到了,自然想怎么说都行,那好,就算你真的看了,有没有跟陈惠佳打过招呼?你们以前也是同学,你难道没问她放学不回家准备去哪里玩吗?”
陈惠佳也是曾经嘲笑过他的同学之一,姚毓别说跟她打招呼了,往往看到对方都是低头匆匆而过避之不及。此时他却恨透了自己的怯懦胆小,如果当时多嘴跟陈惠佳说一句话,也许结果就不一样了。
“我跟、她不是、很、很熟……”
姚毓想解释他跟陈惠佳的普通同学关系,却被老师打断:“你跟她不熟?那凭远远看一眼就能确定是她了吗?哦对了,你当时是不是也没戴眼镜,算是时间当时应该快天黑了,你一个近视眼真的不会看错?”
“没有!”姚毓不懂为什么自己班主任会如此咄咄逼人,他急得不知该先回答哪个问题好,慌乱之中依然不忘记来办公室的目的:“我是、真的、看见了!老师……相、相信我!”
“行了,你看你说话结结巴巴的,老师稍微问几个问题都回答不上来,你这样怎么去跟陈惠佳妈妈说,怎么跟警察解释?光是洋洋洒洒写一封信,别人就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吗?知道的肯定以为你是被王修远唆使写的,不知道的,还会说是我这个班主任包庇自己的学生故意捏造的!”
“不是,不、不是的,我……”
“你管好自己就行了,你是一个学生,如何提升成绩取得高分才是你更应该想的事。”班主任瞥一眼卯起劲想继续解释的姚毓,缓和道:“虽然你不能证明这些不是王修远做的,但也没有人能证明这些就跟他有关,警察也无可奈何,所以你放心,作为同班同学老师能理解你乐于施助的心情,作为班主任,我也不想失去一个王修远这样成绩优异的尖子生。”
姚毓突然感到一阵无力:“可是、大、大家都、误会、他了,他跟、跟这件、事……”
“我说这么多你到底听懂没有?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就算你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到时候大家还会觉得这是你跟王修远编的说辞。就别添乱了,要是真想帮他,就先好好把你的口吃矫正!”
一番毫不留情的话被班主任声色俱厉地说出来,无端误解和平白受辱让姚毓又急又气,不明白为何如此简单的事到了这里,就变得跟解数学试卷最后那道题一样困难重重。想到自己刚才屡屡被打断的话,他内心涌起一股冲动,双手握拳猛地站起身。
“姚毓,你想干什么?”班主任微微抬头,镜片在白炽灯下闪出冷酷的光芒,“过几天就要电话家访,你在学校里的表现,老师会一五一十的跟你家里人说,你们家的情况我知道,如果不想情况变得更糟,老师的话还是听进去最好。”
姚毓紧抿着唇,眼神渐渐松动,班主任见此,语带嘲弄道:“该说的也都说完了,你没事可以回教室了,对了,你说的这个事在没有确定真伪之前,不准在学校传播,否则到时候事情越闹越大,我这个班主任可就帮不了你和王修远两个人了。”
“怎么还不走?我可没那么多功夫跟你继续瞎耗!”班主任强硬地请姚毓出去,少年无奈,回想着刚才老师的那些话,只好退让,低着头走了出去。
“居然就这么走了!真是太让我失望了。”顾齐跑到刚才姚毓的位置坐下,发出忿忿不平的感慨。
随后便看到班主任拿起桌上写了一大半的白纸,看也没看一眼便撕成碎片,他拿出手机按了几下。
“刚才我们班有个学生来找我,说看到陈惠佳那天和你儿子在一起。”
“已经解决了,以后你先搞清楚再来跟我谈,这个事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
后面又简单嘱咐了几句,等打电话的人起手机,顾齐才愣愣道:“原来,老师都知道……他是故意不让姚毓说出真相!”
“王修远……唉,可惜了。”班主任对于自己最得意的学生,只留下一声叹惋。
“混蛋!”顾齐站起身,抓起放在桌上的绿植往对方那里摔。
“砰”尖利破碎声划破会议室中的平静,看到盆栽无人触碰,自己升起又迅速降落,班主任被这一怪象吓得连连后退,惊得不敢出声。
“破学校!把我害死!垃圾老师,竟然还受贿去陷害学生!这种烂高中赶紧倒闭!”顾齐像发了狂一样,不停地去砸桌上的每一物,去踢到那些摆放整理的椅子。
“顾齐,快住手!”结界消失,余砚冲出来抓住被怒火冲去理智的他。
傅见驰用灵力使班主任昏迷,将窃梦珠送入他脑中,这之后,一切想让他忘记的事便会全部擦除记忆。
外面的老师听到动静走进来,推开门的那一刻,傅见驰已经拉着余砚和顾齐离开。
“你今天就离开这里了。”
顾齐迅速变得透明的身体,都能依稀映出身后景物,这样淡得模糊轮廓的模样,却使他心底的落寞愈发明晰起来。
“我知道。”他抬头往旁边的教学楼看了一眼。
余砚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小小方窗里的白色灯光延伸到浓郁的夜色中,“你还是想跟王修远道别吗?”
“不是,他今天一天都没来,可能真的已经办转校了。”顾齐低头,准备远离这幢曾经让他感到倍感庄严肃穆的建筑,“我想帮王修远,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也没有时间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你的命结束了,注定无法改变其他人的运势。”就算要改变,他和傅先生也会阻止,就像昨天阻止顾齐肆意妄为一样。
“明白了。”顾齐不再争执什么,仿佛认命地接受下一世的旅程。
他们并肩往同一个方向走,此时,都听到了从教学楼上传来熟悉的声音,正专注地在放学后的空教室大声朗读。
“有时候、一时孟浪,往往反而、可以做出一些……为我们的、深谋、密、密虑所做不成功的事……无论我们、怎样辛苦、图谋,我们的结果……”
“却早已有一种冥冥中的力量把它布置好了。”顾齐流畅的说出最后一句,“这是语文课《哈姆雷特》节选中的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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