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体回收法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还风
“是么。”余砚没听过,也没看过这篇文章。
而此时这一种声音,又让他回想到了坐在荷花池沿边的涟漪清风,宛如小碎石沉池时被温柔水意包裹的坦然和通融,这一闪而过的决绝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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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面留下一圈圈波纹,使人陶然沉醉。
余砚想,也许有一天,这零碎水波终将汇聚为潺潺小溪,连绵不断,发出明快,清澈的真实之声。
“那就是阴阳车?长得跟我们的公交车一模一样。”顾齐惊奇地看着一辆无人驾驶的小型公交车,从远处黑暗的地方驶来,缓缓停在自己面前。
“上车吧。”见对方露出不安的表情,余砚继续道:“我会跟你一起,还有傅先生。”
“嗯。”
车门自动打开,顾齐踏步上车,找了一个靠后的位置坐下,余砚坐在他旁边,傅见驰一如既往在他们后面一排落座。
阴阳车继续启动,从篮球场旁边的的道路向前行驶,开往更幽深的未知地。窗外两旁的风景,从灯光通透的大楼,变成高大荫蔽的树木,顾齐心知自己即将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不禁将脸贴近玻璃窗,回望着留有遗憾、不甘、失意的校园。
很快,囚困于他的四周环境改变了,变成了一片浓稠的黑,就像在过隧道一样,忍受片刻后,才渐渐出现其他风景。
那是一片广袤无垠、铺满白玉的荒原,此时,正下着羽毛般大小的雪片,轻盈地从天空中飞舞而落。地面的光照亮车内,为顾齐驱走黑暗后的内心,留下一派祥和。
“没想到还可以看到雪景,这里是哪里?冥界?”顾齐转过头问余砚,发现对方脸上表露着比自己更为欣喜的沉醉之色。
“冥界还没有到,这是去往冥界的路上,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总之,雪很漂亮。”只有在这个时候,那张总是故作老成的脸,才会有和稚嫩长相相符的满足和兴奋。
“那还有多久会到?”
“大概二十分钟。”
他们一路欣赏着最原始纯粹的雪景,当感到大饱眼福后,眼前的景物才焕然改变,成了漆黑的两排树,枯枝寡叶透着像洞一样的缝隙,却怎么样都看不到缝隙后的世界。
“到了。”余砚话音刚落,车门便自动开启。
“你不跟我一起去么?”
余砚站在座位旁边给他让路,道:“我不能再送你了,接下来要去奈何桥,傅先生会陪你过去的。”
“好吧。”顾齐闷闷不乐地看了一眼径自下车的傅见驰。
“顾齐,再见。”
“再见。”
顾齐在下车之前回头望着余砚,眼神中带着几分犹豫,似乎想说什么,最终他还是开了口,微笑对这个陪了他一段时日的死神说道:“谢谢你。”
随后,少年的背影消失在关闭的车门之后。
☆、第13章
走过一条宽广大街,从岔路口左拐,便来到稍显寂寥的区域,只有两旁路灯,在无人深夜里散发淡淡光晕,为行人……不,应该说是游魂,点亮他们眼中的光明。
因此在这一路上,没有繁华夜市,也没有归家人类,更无匆匆疾驰的车辆而过,余砚只看到一个疑似亡灵的男人,蹲坐在暗淡路灯下,双手抱膝沉思的模样。
当他和傅见驰并肩走过,对方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余砚还没有捕捉到这个亡灵的目光,对方就已经垂下了头,不过可以确定,这的确是游走在人界的亡灵,因为灯光下的他并没有影子。
想到方才瞥见的那张毫无表情空洞的脸,余砚默默说道:“又是一个不肯离开人界的灵体。”
“嗯。”傅见驰轻声回应他。
“看起来像在那里待了很久,希望有其他使者去帮他。”
“任务都是随机分配,随着近几年意外死亡率提升,停留在人界的亡灵数量增多,回目标远超于回使者,这就代表,不是每个亡灵都能遇到来回他的使者。”
“就是说人界现在存在着很多无法去转世投胎,心有余愿的灵体,他们有可能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我明白。”余砚点点头说完,转向青年微笑道:“不过,傅先生今天居然会跟我说这么多话。”
傅见驰看了一眼心情明显愉悦的少年,冷淡道:“我跟你说,是希望你能专心在自己的任务目标上。”
“我会的。”余砚起笑意,他早已习惯这个无论何时何地,都保持不苟言笑的上司。
终于在这条路的尽头,分岔路口边上找到了小区,大门是老式双开铁质的,呈敞开状态,直接走进去不过几百米,小区里的面貌就展现在眼前。
每栋楼紧紧相邻,围绕出中间一块白泥空地,非常简单的小区设计,从住户楼深灰色的简陋外形来看,似乎经历了不少风霜的沉淀,可以推测出这个小区很早便建立于此。
余砚跟着上司来到最远距离的一栋楼前,在楼道口找到了此次任务的目标灵体。
“您好。”他主动上前攀谈,因傅见驰在旁边的缘故,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一些。
“你是……?”对方有些迟疑,但这沉稳的声音在余砚看来已经算是非常平静的了。
于是他直接了断地介绍道:“我是来带你离开人间的冥界使者,你停留在这里是因为有心结未了,我会帮助你完成。”
“冥界使者……”他重复地吐出这个词,似乎不太习惯,试探着问:“就是说,你不是人类,是从下面来的?”
“下面?你指的地狱吗?”余砚低头看了一眼漆黑的水泥地,耐心解释,“我不是从地狱来的,那个叫冥界,也并不在你所说的‘下面’。”
对方沉默了,靠在墙上一言不发,余砚悄悄望了一眼站在楼外灯光下的傅先生,继续对自己的任务目标道:“你在这里很久了吧?是在等谁吗?”
眼前的亡灵不惊慌也不激动,沟通配合度较高,让余砚不自主便开始切入主题询问,结果而知他的感觉没错,对方如实回答,只是答案稍微跟他的猜测不符。
“不久,才三天,我也没有在等谁。”
“三天?”余砚眨眨眼,没想到这次接到的是一个刚离世不久的人类,他好奇道:“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人总有一死,只是我没想到自己这么快。”
“所以你还有很多事情没完成对吧?刚刚你说没有在等谁,那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只是想在这里守着,因为我的家在这里。”
余砚一下子觉得自己抓住了关键点,家人,是很多亡灵不肯离去的原因中出现频率较高的一个词,但往往不是因为不舍、依恋等这些情绪,这些常规人类情感就跟自然死亡一样不可磨灭和逆转。
所以更多的是家庭纠葛留下来的遗憾、不甘、怨怼成为心结,需要冥界使者去化解这些牵扯几个家庭,甚至几代人的恩怨。
“在这栋楼的第几层?”毫不力琢磨到一点头绪的余砚立即发问。
对方不答,身体离开墙壁,缓缓从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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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来,来到楼外面。此时余砚才看清这个人类,是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穿着衣领已翻卷的深色宽松短袖,头发却一丝不苟偏分往后梳着,灯光下的脸轮廓分明,肤色较深,即使在橘黄光芒下也像是笼罩着一层阴影,透出几分倦怠感。
“我家就在那。”男子抬手指着中间一处窗。
现在是凌晨一点多,小区四周楼层一片黑暗,却只有男子指着的那扇窗依稀看得到微光。余砚道:“在三楼,你家现在还有人没睡。”
“很正常,以前他经常这个时间才回家。”男子说完,伸手去摸自己的裤口袋,发现什么都没有,不禁低声叹了一口气。
“在找烟?”余砚对这个动作很熟悉,心领神会道。
“抽不抽都无所谓。”男子不在意笑笑,又抬头去看那盏黑暗中唯一的灯火。
余砚见此提议道:“我们上去看看吧。”
男子思考半晌,道:“行,只要不打扰到他们。”
傅见驰牵着余砚,余砚的另一只手拉着男子的衣角,他们站在一道贴着残破对联的门前,没有按响门铃,直接从门穿入而进。
一进去,便已置身在傅见驰事先撑起的结界里。余砚站在大门的位置没动,环顾四周。客厅天花板上亮着一个小圆黄灯,房间不大,简陋普通的家具靠墙摆放,没有多余的装饰陈设。对面有一个褐色长形沙发,上面堆了几年衣服和毛毯。
客厅空无一人,只有左边貌似是厨房的地方传来一些响动,没多久,便看到一个年轻男孩用手捧着碗走出来,他把盛着粥的碗放到茶几上,站在沙发前往旁边卧室的其中一间张望,房门半掩着,等了一会,他才轻声迈步到卧室门前。
“他居然也在这里……”中年男子突然发出一声类似无奈的感叹。
余砚道:“他不是你家人么?”
男子摇头:“不是。”
“那他是谁?”
“他……”男子古怪地看了余砚一眼,似乎不想回答这问题,敷衍道:“我们家的朋友。”
见他反应谈不上强烈,余砚便不再过多关注,站在原地扫视了一圈这两室一厅的家,推测出男子生前称不上小康的经济环境。无意间瞥到放在沙发脚边的一个浅棕色乐器,他略微兴奋地叫出声。
“吉他!”余砚一向喜爱人类所创造的这些神奇物件,只要有规律地轻轻触碰,就能发出超脱本质的灵动之音。他喜欢听音乐,难分高低、不追求流行与经典地去听,纯粹地品味其中的美妙。
更对所奏响音乐之物情有独钟,自从傅见驰教会他识别各类乐器后,每每看到那些大小各异的物体,余砚都会情不自禁念出它们的名字,脸上溢出仿佛即将听到它们发出动人音律的陶醉欣然,偶尔,还会掺杂着一丝莫名崇拜的敬意。
“傅先生,这里有乐器。”余砚转过头,跟上司报告自己意料外的发现,才惊觉自己的手此时还被对方握在掌中。
傅见驰不动声色松开那只手,对低头去看两人分开手的余砚道:“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
“哦。”余砚慌忙抬头,视线又重新回到房中人类的身上。
那个年轻男孩已经回到沙发上,他面带忧郁地坐在最边上的位置,抬眼间明亮圆润的双眼微微发红,感伤哀痛之情溢于言表。
余砚轻声开口:“他似乎很伤心。”
男子缄默不语,灯光下深邃的眼睛盯着年轻男孩子良久,才侧头去看那件半开着房门的卧室。那里不知何时开始传来低语,细细碎碎,在极为静谧的夜里,能清晰分辨出是两个不同音色的男声。
“要进去看看吗?”
男子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皱起了眉。从进门到现在他说的话还不超过三句,跟楼下沉着应答时的置身事外截然相反,此刻他似乎才完全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已然离世的事实,这种直视死亡后的家所带来的残酷与酸涩,齐齐向他涌去,如同头顶紧密无缝笼罩着他的结界一般。
余砚观察他的表情变化,心想这应该对方是变成灵体后第一次回家,便用眼神示意傅先生,抓着男子的衣角往那间卧室走去。
三人跨出几步来到卧室中,这间房堆放的东西比客厅多,书本和白纸沾满书桌和窗前的空位,房间角落摆了一个话架,上面铺着还未完成的水画作。
他们果不其然看到两名男性,一个看起来比外面那个年轻男孩还稍显稚嫩,躺坐在床上垂头不语,另一个黑衣男性有着长到耳畔的黑发,他正坐在床沿说着一些安慰的话语。
余砚一眼看到那个黑衣男子就发现明显的特质,轮廓分明的脸和身边亡灵相似度颇高,因为年轻的原因,五官线条更加锋锐,为他添上了几分冷峻和不羁。
“明天一切办好,你后天就回学校上课。”
坐在床上的少年抬起红肿的眼皮,有些不甘愿地看了黑衣男子一眼,仿佛在用眼神无声抗拒。
“刚才跟你说了那么多,还没听进去?”
“我知道了。”少年沉闷的声音回答。
一阵沉默,像是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两人相对不语,暗淡无力的灯光下,少年终于抬起了头,哽咽着声道:“哥,你跟妈说了吗?你联系到她了对不对……”
被唤作“哥”的黑衣男子闻言紧锁眉头,他酝酿了一会,才平静道:“我没有联系上她。”
“你骗我!你找了她那么久怎么可能还没找到?是不是妈不愿意来?”少年语气激动,抓着哥哥的手连连质问,通红的双眼又蓄满泪水:“她难道就真的狠心这种时候也不来看我们吗?爸那么惨,她也不来……”
眼看弟弟因母亲的事情绪失控,潸然泪下,黑衣男子反手握住他的手,抚慰道:“小水,不要再想这件事了。”
少年似乎不想让哥哥看到自己流泪的模样,顺势靠在对方肩头,脸颊贴在衣襟上,更加难掩悲伤沉痛的心境,他断断续续如孩童般哭诉着,露出最脆弱真实的一面。
“我知道她是讨厌爸,她怪爸没用,不能给她跟以前一样好的生活,可是她还有我们啊,为什么这么多年,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现在爸都已经…都已经…..我不相信她不知道,可是她到现在都不肯出现。她已经忘了我们,忘了她在这里还有两个儿子……”
黑衣男子随着他的话,神情渐渐恍惚,他有些无力地抬起手,拍拍弟弟的背,道:“妈一定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什么都不知道,你哭什么?这么多年也该习惯了。”
“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有再见过她,哥,你不想见她么?”
黑衣男子落寞地低垂着眼,道:“只要她过得好,见不见也不重要。”
余砚特意看了一眼身边的亡灵,如果没猜错他应该是房中这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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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父亲,只见中年男子微微侧过头,似是不忍再看他们难过哀痛的场面。
兄弟俩各怀心事紧靠在一起,用相似的无言代替安慰,良久,少年心绪平复,止住泪水,在哥哥湿润的肩膀上蹭了蹭,黑衣男子将上身挺直,两人分开。
“明天清晨就要起来,现在都2点了,赶紧睡觉。”黑衣男子把床上凌乱的毛毯拿在手里,说着这话的时候看了半开的房门一眼。
躺下的少年注意到这个动作,眼神一暗,吐字比之前清晰尖锐,“为什么我们家的事他也在?”
黑衣男子给他盖好毛毯,表情褪去方才的柔和,略冷淡地看着弟弟,道:“这些不用你操心,好好休息。”
说罢,也不再等弟弟开口,关上灯起身准备离开。
“哥。”少年叫住他,房中只有从外面延伸而入的光线,在对方逆光的背影里,继续道:“我知道妈离开的原因,也不怪她,如果你联系上她了,记得跟她说。”
“嗯。”
黑衣男子应了一声,关门离开。房中立刻一片漆黑,余砚轻轻晃动被牵着手,小声央求道:“傅先生,我们……”
他还未说完,傅见驰便拉着他的手带他们离开房间。
☆、第14章
回到客厅,看见刚才的黑衣男子坐在沙发上,他侧着身体,面对着正在说话的年轻男孩。
“我看到你们那么难过,想到林叔叔……他虽然平常话很少,但我知道他只是看起来严肃,其实一直都在为你们着想,从小水那里就知道了。”
“为我们着想......如果他真的为我们着想,就不会那样做。”
“学长,你还在怪林叔叔?”
“我从来没有怪过他,我只是……”他声音变低,最后几个字最终没有说出来,“许言,你这几天累了吧?学校那边没问题么?”
“嗯,我跟学校请了假,家里那边也没事,我跟他们说为了下个月的比赛,今天要在同学家一起练习到很晚,就不回去了。”
黑衣男子神色变得更加复杂,对方一点都没发现,继续道:“对了,这是给小水做的夜宵,我看他今天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你帮我端进去给他吃。”
“他睡下了,你不是也没怎么吃么?”他接过去粥,用勺子舀几下,嘴角勾起一个微弱的笑容,“没想到你还会做这种东西。”
“陈阿姨教我的,做粥很简单啊。我已经吃过了,学长,这碗你吃。”
面对许言关切的眼神,黑衣男子扬唇道:“好。”
“你姓林?”余砚想确认刚才他们口中的“林叔叔”是否就是身边的亡灵。
“对,全名林宗海。”
“你的两个儿子叫什么?”
林宗海头也没转,心不在焉道:“林傲羽,林傲水。”
余砚没说话,等一会儿,发现对方并没有来问自己的名字,只好继续开口。
“看起来你跟林傲羽的父子关系不太好。”余砚指着正在喝粥的大儿子说道。
林宗海沉思,良久后才开口:“他很叛逆。”
“因为留着一般男生都不会留的长发吗?”余砚又再次细看林傲羽,他两边的头发已到耳后,露出脸庞到下颚的利落弧度,耳廓上闪耀着一点碎星石的细光,整体看起来既随性又独特,的确有着人类评判“叛逆”的那与众不同的气质。
“远远不止这些。”林宗海瞥了余砚一眼,欲言又止。
林傲羽把碗拿到厨房后走出来,对靠坐在沙发上揉眼睛的许言道:“困了吧,快睡觉。”
“嗯。”许言眨眨眼,上身往前倾,双手撑住沙发上,说道:“小水他怎么样了?这么小就遭遇这种打击,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而且他明年就要高考了,现在是关键时候。学长,这段时间你最好多关注他,多陪他。”
“我自己的弟弟我当然知道。”林傲羽笑了一下,坐到许言旁边揉了揉他的头,“都困成这样了还在担心这个。”
“因为他是你弟弟啊。”许言说完打了一个哈欠。
林傲羽拉起他的手道:“走,进去睡觉。”
许言坐着不动:“我就在外面睡。”
“你在沙发上睡?是不是因为我爸的房间”
“当然不是,我就是想睡外面,你以前不是天天睡在这么,我今天也想试试睡沙发。”
“行,那我给你再拿张被子和枕头。”
两人起身,林傲羽把茶几往后拖,留出更多空间,接着挪动沙发,操作熟练地将只能躺倒一人身躯的窄小沙发变成单人床。他从房间拿了枕头和毛毯出来,细心地用原来放着的毛毯铺垫在沙发床上,自己手里的毛毯给许言盖上。
“你确定一个人睡在这里,不怕?”沙发床有点矮,林傲羽曲腿弓背,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另一手给对方掖被角。
“不怕,你就在隔壁房间。”躺下后的许言困意更浓了,他舒服地微微侧头,窝在软绵绵的枕头上。
“我把门开着,有什么事就叫我。”
林傲羽伸手拨开对方额前的碎发,回手前在许言脸颊上轻捏了一下,许言立即抓住那只手,亲昵地把脸贴在手背上。
“学长,我会陪你,以后也会。”
许言的声音轻轻的,就像枕芯里面的一团羽绒,纤细、纯白、柔软……掉落在林傲羽面前,使他脸上不自觉露出类似困倦的温柔神情。
“我知道。”林傲羽俯身低头,在对方脸颊落下一吻,“晚安。”
“晚安。”
“胡闹,真是胡闹!”林宗海颤抖着声音,不可置信地后退几步,抗拒的态度表露无遗。
“你说那个男孩是你们家的朋友,可是看着不像啊。”
想到刚才两人亲密的举止,望向彼此眼中的暖意,跟他所认知的“朋友”相处方式大不相同,也和林傲羽跟弟弟那种亲人之间的熟稔氛围有些差异。余砚隐隐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暧昧关系,在脑海中极力搜索那个准词。
“啊”那个词一闪而过,被余砚捕捉到,直接说了出来:“同性恋,你儿子和那个叫许言的男孩是同性恋人关系。”
余砚对人类的道德伦理观念没有任何共鸣,传统的迂腐思想和新异的开放作风对他来说都一样,不轻不重得就像房中的家具一样,只不过是摆设。
所以他说这句话并没有任何歧义,只不过是出于职业要求,习惯性地总结经常让他头疼地人类关系。可即使语气再平淡,也还是刺激到了林宗海这个做父亲的中年男人。
“你不要乱说。”林宗海绷起脸,严肃地转过头看着余砚,一本正经解释道:“我儿子只是玩玩而已,他从小到大就叛逆,越不让他做什么他越要做,抽烟喝酒,打架泡吧,跟各种女生谈恋爱,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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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玩腻了就找男孩子谈,他年纪轻,贪一时新鲜,等过了这阵子又会去追求其他的东西,没什么好奇怪的。”
“那你为什么这么激动?我只不过是说同性恋这几个字而已。”余砚没想到沉默良久的他,会说出这么一大段反驳的话。
林宗海对“同性恋”这三个字异常敏感,皱着眉用训诫的语气道:“你知道同性恋是什么吗?我儿子很正常,他不是同性恋。”
“好吧。”余砚不打算继续在这上面争辩,转移话题道:“你说林傲羽叛逆,原来就指的这些?”
“这些还不够多么?我这两个儿子,年龄差得远,性格也不一样,却没想到是这个大的,常常不让我省心。”
“你是他的父亲,他的话他难道一点都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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