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万人之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司泽院蓝
朕点点头,又握了握她的手。“朕知道轻重,阿姊勿要忧心。”
阿姊仔细瞧了瞧朕,而后紧紧回握。“只要陛下爱惜龙体,做阿姊的自然日日都宽心。”
“与做圣人相比,阿姊这个要求可谓是简单了。”朕忍不住笑道,“朕自会注意的。况且,朕一见着阿姊,就真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了。”
阿姊见朕说得认真,不由好奇。“这是为何?”
朕故意笑得更促狭了些。“毕竟,若要这么干,朕头一个就要封”在阿姊的紧张注视里,朕慢悠悠地拖长音,“左卫大将军就很配阿姊,阿姊觉得是也不是?”
“陛下……”阿姊愣了一瞬,而后反应过来。“阿姊觉得,陛下又寻阿姊开心了。”她佯怒道。
但朕没错过她眼里的一丝惊喜。阿姊早年陪父皇在外浴血奋战,他人看着罕见





万人之上 分卷阅读49
,她却是乐在其中。如今没什么仗可打,可若是能回到军中,她肯定会高兴。
“陛下生怕阿姊受了忽视,时时关心,阿姊自是领情的。”阿姊又正色道,“然而陛下当以大局为重,切不可为一人妄下决断。”
身边人个个都以大局为重,朕怎么能不以大局为重?
朕没忍住腹诽,但依旧被感动了。“朕明白阿姊的苦心。此事朕会再考虑考虑。”
阿姊点头。她却不知道,朕说的认真考虑,远不止给亲王实权一事。
作者有话要说:
诸位无需担心,作者我专业撒糖,不甜不要钱!
第36章
约莫是有阿姊安抚,其后几日,朕不再像之前一样沉着脸,笼罩前朝后宫的阴翳霎时一扫而空。趁此机会,百官纷纷赶着汇报这些天的工作进展
农耕马上要忙过了,水利之事准备提上日程;礼部已将搜集史籍的命令送至各州县,还派了不少人去各地督工;吏部和御史台也协商完毕,预备开展联合培训,州府的推荐人选不日便会进京。
瞧瞧,这些人就是要吓一吓才成!
朕不生出一种这些天没白憋闷气的感受。当然,他们自己改正最好。毕竟要是等到朕真生气,他们脑袋顶上的乌纱帽就别想要了。
说起来,还是干事的人偏少。之前有匈奴战事在前头顶着,看不太出;一到朕准备对内用事,薄弱环节便暴露出来。
在这种前提下,朕不对今年的新科进士们抱有极大的期望。四月初二,殿试准时在延恩殿进行。至于题目,朕早就准备好了
在农林、水利、弘文、吏治中选择任意要素,结合近日政策,陈述其中利害;若能针砭时弊,那就更好。
用后世的话形容,应该类似紧跟时事热点的申论。
就算是朕,也得承认题目确实不算简单。毕竟这些诏令都是在今年正月晦日颁布的,距今只过了俩月,不可能看出什么大成效,也不好看出什么大弊病;但若不出这样的题目,而是考什么诗词歌赋,那估计就真和周不比说的一样,得培养个十年八年才能派上大用场了。
也正因为如此,朕允许他们从卯时答到金乌落山。为了避可能的紧张,朕还特意没在延恩殿逗留,只让礼部的几个监考不时巡逻。反正这种题目没前人之作可照搬,也用不着朕一直盯着。
在延恩殿里考试的当儿,朕则与礼部、吏部几人就近于弘文馆议事。
杜见知也觉得题目太难,但最后是朕评判,他就提了一条意见,建议朕阅卷时适当放宽要求;吏部则更关心之后还要不要他们选拔,朕便让他们负责今日考试落选之人的部分。毕竟,如果朕觉得某个进士见解独到,朕自己就知道该把他安在哪儿。
诸项事务分割清楚后,吏部等人领命告退。朕把杜见知留了下来,详细询问弘文馆的进度后才让他走。而后,朕开始翻阅几本新集的古籍。本想随便翻翻,然而朕向来一拿起书就放不下,看着看着就忘了时辰。
直到午时过后,刘瑾实在忍不住,进来问午膳时辰。朕这才意识到饥肠辘辘,只能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书卷,吩咐用膳。但看到刘瑾得命后还一脸仿佛便秘的表情,朕就知道还有别的事。“你这是怎么了?”
“回陛下,谢相已然在弘文馆外等了很久。”刘瑾忙不迭道,显然是恨不得朕问他。
谢镜愚啊……
莫名被朕晾了这么久,以他的脾性,也是该忍不住了……
朕忍不住心中叹气。“谢相又不让你通传?”
“谢相说,他等陛下出门便可,无需打扰陛下。”刘瑾一边回答,一边悄悄地瞄着朕的表情,“可老奴想,虽然最近日头还不算毒,但也不能叫谢相一直那么站着……”
“行吧,朕知道了。”朕挥挥手,那股头疼又冒了出来,“叫谢相进来,与朕共用午膳。”
刘瑾如蒙大赦,赶紧迈着小碎步出去了。不一会儿,谢镜愚进来,早已准备好的午膳也流水般端上了桌。
“坐罢,谢相。”朕指了指一张椅子。
谢镜愚依言照做。
自有宫女夹菜布食,一顿午饭吃得相当平静。
朕根本不用瞧谢镜愚面上眼里什么神色,因为在人前他不会露出任何破绽。等到碗筷都撤下去、侍女也退下了,朕才开口道:“古有云,食不言寝不语。如今午膳用完了,谢相有什么话,也可以说了。”
谢镜愚顿了顿。“上巳之后,陛下便心情不虞。若是臣做错了什么,还请陛下明示。”他的眸光依旧澄澈,可深处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伤心。
“和你没关系。”朕愈发心虚。难道朕能告诉他,朕可以预见一些身后之事,所以在烦恼可能要负他?
“陛下。”谢镜愚又唤了一声,摆明了不相信。
即便在私底下,只要能做到,谢镜愚都恪守君臣之限。比如现在,若他把自己摆在朕心许之人的位置上,便完全可以质问朕为什么。
可是他没有。
就如同他所说的,“近而望之,远而趋之。”他不会给朕任何机会把他发配到偏远之地。当然,如果朕想找什么莫须有的理由,他也没办法。可问题在于,朕从来就不是会找莫须有理由的皇帝。
所以,只要他不行差踏错,无论朕和他前景如何,他都能留在朕身边。
如何以报?如何可报?
朕愈发心烦意乱。再抬眼瞧他,一面觉得他近日必定不好过,一面又没想出两全之策,朕实在为难。然而,越是拖泥带水,就越可能造成更大的伤害。与其如此,不如摊开明说。
“朕突然想知道,若是朕弱冠之时便纳妃甚至立后,你还会……”
对朕的未竟之问,谢镜愚有些吃惊。但他并不是非常吃惊,想必这些天已经把各种坏可能都设想了一遍。“臣已说过,惊鸿一瞥,莫不敢忘。不管以前如何,也不管以后如何,都不能改变臣的心意。”
朕心里一沉。朕就知道……可即便早就有所预料,听到此等肺腑之言,朕也不深为触动。“朕明白,朕也并不是疑你。只是如此一来,不就太委屈你了么?”
闻言,谢镜愚身躯一震,反应竟比之前还大。“陛下多虑了,”他随之起身,郑而重之地给朕行了个大礼,“臣从不委屈。”
这反应也是朕能料到的,朕不由沉默。
见朕不语,谢镜愚便继续说了下去。“陛下为君,乃万人之上;说起来可以随心所欲,实际上也并不见得。臣能得到陛下垂青,便只是一时,也是臣三生有幸,又何来委屈可言?故而臣以为,若陛下为此忧心,大可不必。”
哈,这话说得可真是通情达理
一个皇帝




万人之上 分卷阅读50
,不说纳满八十一御妻,想要个亲生骨血继承皇位再正常不过。而他和朕都是男人,梦里都生不出个孩子来。既如此,他觉得,就算朕哪天厌弃他,他也没有意见;就算朕要娶妻,他也绝不反对。
姿态可谓臣之极致,任谁都挑不出错。然而,真听到他这么说,朕非但不觉得高兴,之前的心虚也全数化作了怒气。“你在说,若是朕想立后,你也毫不在意?说不定还要为大周千秋万载欣然上份贺表?”
“臣……”谢镜愚的额头就要贴上地面,朕根本看不见他面上神情。他肯定听懂了朕的冷嘲热讽,因为他声线似乎有些颤抖。但最后,他还是肯定道:“是的,此乃为臣的本分。”
……你现在来和朕谈臣子的本分?!
好啊,很好!
朕简直怒火冲天。要不是桌上刚刚拾过,此时空无一物,朕说不定就要当头砸他一个什么了。朕头疼了这么久的事情,结果到谢镜愚这儿根本就不算个事?那朕到底在愁什么?
“谢相真是豁达,倒是朕作茧自缚了。”朕恶狠狠地咬牙道。这会儿,朕多看他一眼就多一分失控的可能,朕只想立刻回承庆殿去。
可就在朕大步向门口走去时,一直跪伏的谢镜愚忽而扯住了朕的袍角。朕被拉得一个趔趄,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后,简直要暴怒:“大胆!还不给朕放手!”
“陛下……”
“放……”朕正待再斥他,忽而觉得有哪里不太对。“给朕抬头。”
谢镜愚依旧固执地跪着,手也依旧固执地攥紧。“臣自不愿见陛下身侧有他人紧密陪伴,更不愿想陛下与他人肌肤相亲,”他一字一句道,“可国之重器,又如何能因臣一人而动?”
这话说得几乎和阿姊那句一模一样。朕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越说下去,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就越明显,完全无法忽略……“抬头,不要让朕说第三遍。”
“陛下,臣要说的已经说完了。”谢镜愚却如此回答,手也松开了。
龙袍袍角已经皱了一块,但朕这会儿根本注意不到。“你……”朕向他走近,他便受惊般地退了退。于是朕更加确定朕的猜想,大步向前,双手扣住他的肩膀,猛地往上拉地上的人想要抗拒,然而姿势没朕好使力,朕还是看见了
不知不觉间,谢镜愚竟早已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
话不多说,顶好锅盖【x
第37章
虽然已经有隐约猜想,但真见到时,朕还是震惊到脑中一片空白。身体似乎有了自我意识:等朕反应过来时,朕已经跪了下去,将无声流泪的人揽入怀中。鬓边因此感到湿意,朕紧紧闭上眼,迟来的心痛汹涌而上
有心若此,夫复何求?
谢镜愚却不怎么配合。他想往后退,可能还想擦一把脸,然而挣不开朕的怀抱。“陛下……”他开口唤,带着不明显的犹豫。
另一人的体温和心跳逐渐浸透胸前衣物,这会儿朕才不管他想说什么。“再乱动,朕就贬你去岭南道。”
“陛下,”谢镜愚的那点犹豫顿时都变作无奈,“容臣一言,您这话说过好多遍了。”
朕估摸着他想说狼来了之类的典故。至于一开始被朕打断的,无非是朕和他现在的姿势严重与礼不合。都是些浪口水和时间的东西,朕一点也不想听。
见朕不动,谢镜愚把声音放得更轻软了一些。“陛下毋需忧心,臣只是一时情难自禁而已。”
闻言,朕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伸手拭去他面上未干的泪痕。“一时情难自禁?”朕反问。之前他还嫌朕煞风景,朕看他在此方面的功力绝不逊色于朕!
不知是朕动作太缓慢还是太暧|昧,谢镜愚又动了动,尴尬里混杂着不好意思。还有别的什么,但在更深的地方。“臣自己来。”他如此要求。然而朕擅射,膂力不弱,他的动作只能是徒劳无功。“陛下……”他又唤了一声,终于迎上朕的双眼,而后突然呆住。
朕没问他为何这个反应,只一点点地将泪痕擦净。可等一切做完之后,他仍然呆着。“怎么了?”
这像是唤醒了谢镜愚的某根神经。“陛下,您……”他道,一脸完全的不可置信,“眼眶红了。”
朕还以为他看到了什么。“比不过你。”
朕蓄意轻松气氛,然而谢镜愚显然不和朕一般想。“竟然令陛下伤怀,臣实在有罪。”他垂下头,面上满是自责。
“说了和你没关系。”朕不怎么在乎。再想了想,朕补充道:“不管什么事,朕是皇帝,朕肯定能想到办法。”
谢镜愚极快地抬眼看了看朕,又了回去。“陛下能有此心,臣已然别无所图。”
得,又开始一根筋了。“起来罢,别跪着了。”朕不欲与他做无谓争执,随之起身。
但谢镜愚依旧跪着不动。“不论何时何地,臣都希望陛下以天下为重。”他叩首道,“虽说天下分合大势自有其律,非人力所能改变;但眼见陛下就要开创新的盛世,臣宁死也不愿成为此路上的阻碍。”他顿了顿,又补充:“臣只愿为陛下的垫脚石。”
最后一句话,他是迎着朕的视线说的。朕能看出他真心实意,但……
朕曾以为,既然下任天子能给朕尊成祖这么破格的庙号,那定然是亲子。如今再想想,若是朕早做计划,在宗室中过继合适的男孩,花数十年好好培养,他也不见得不感念朕的恩情。
只不过,没有合理原因,过继宗室之子会招致非议,对政局影响不妙。朕一向身体康健,又不能和谢镜愚一样宣称好南风就完事即便是谢镜愚那么说了,也没几个人真的相信他好南风……
总结,还需从长计议。朕现在隐约知道为什么下任天子十几二十年之后才出生了要布个合理到所有人都没有反对意见的局,这点时间算不得夸张。
如此打定主意,朕便开口道:“朕之前问你的事,你不用担心了。”
谢镜愚没立刻回答,但他眼睛里的东西立刻全数变作了担忧。
这反应实在令朕没好气朕真的不想说,那是一种生怕朕变成昏君的担忧。真是一点不解风情……朕委实不乐意,又不好明说朕的计划,便硬拉着他起身,继而准确堵住那张想说什么的嘴
与其让它说出不中听的话,还不如统统吞进肚里呢!
这日之后,一切又都恢复到了上巳之前。
朕继续敦促几项诏令的进度,有的快有的慢,总体成效比差强人意好些。但考虑到朕的差强人意标准不低,底下人也已经尽力了。
至于殿试,大多数人的卷子过目即忘,只有两个写得有些新颖见地。朕便根据他们所选的要素,一个指派去




万人之上 分卷阅读51
了礼部,一个指派去了工部。还有个勉强能入眼的,派到中书省学习一二。毕竟周不比拟诏尚可,中书省目前没六部那么紧缺人手。
仿佛就是要打断诸事步上正轨的节奏,五月初,一封从剑南道发出的八百里加急送到了朕的案上。
密信是剑南节度使李囿亲笔所书,很短,也只写了两件事。然而,这两件事都不是什么小事
其一,吐蕃大败吐谷浑,吐谷浑都城失守,残部已经快退到与剑南道交界之处。吐谷浑单于已死,大将慕容起侥幸捡得一条性命,现已投奔本朝。
其二,慕容起带来消息,称吐蕃背后有大食支持,野心极大。如今吐谷浑已灭,吐蕃下一步便要攻打本朝了。
吐蕃攻打吐谷浑,朕当然早就知道。吐谷浑骚扰剑南道多年,因为地形优势,打而不尽灭而不绝,实在烦人。朕实在料不到,吐谷浑这次败得这么快,还是接近全军覆没的惨败。
这可就相当严重了,朕连夜把几个宰相、将军以及兵部尚书魏骥叫到了甘露殿。听到这两个消息,殿上立刻就炸开了锅。
“这消息是慕容起带来的?臣以为,降将之言,未必可信。毕竟吐谷浑连年骚扰本朝边境,那个慕容起更是首当其冲。说不定他已然与吐蕃勾结,这才假意归顺,又以假消息动摇边境将士的军心!”魏骥愤然道,显然非常厌恶慕容起。
“魏尚书所言,倒也不是不可能。然而,吐蕃野心极大,此事早有端倪。前年,吐蕃二王子杀其长兄,随后即位赞普,实乃野心勃勃之人。如今已过两年,他怕是肃清了大王子的势力残余,又灭了吐谷浑,自恃兵强马壮,便想趁胜之势,挑战我朝。”
“崔将军所言极是,臣附议。大食与本朝素有旧怨,暗中支持吐蕃确实极有可能。臣也并不是说慕容起完全值得信任。但臣以为,若是慕容起蓄意对本朝不利,他不必说得如此详细。毕竟说得越多错得越多;少说几句,让我等捕风捉影不是更妙?”
“现在也不能算不是捕风捉影。毕竟他只说吐蕃要攻打本朝,却没说何时何地。幅员辽阔如本朝,想要全线尽防,实在耗人力物力。”
“若是对吐蕃人有所了解,预料也不难。七月稻黍新熟,向来是那些蛮夷所偏爱的时候。如今已是五月,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朕负手而站。眼前是父皇留下来的、绘满整面墙壁的地图,背后则是大臣们激烈的争论。因为事出紧急,朕只在中衣外系了件披风。说实话,有些凉飕飕,但朕这会儿完全不关心。“崔将军,以你之意,吐蕃七月极可能攻打本朝?”
朕一发话,殿上顿时安静下来。
“臣不是以为,臣认为至少有七八分把握。”崔英朗声回答。
朕点了点头,没多加评论。“那你以为,吐蕃最可能攻打哪里?”
崔英迟疑了一瞬。“剑南道边防向来严整,并无明显的薄弱之处。若是从吐蕃角度出发,应该都不简单。”
朕又点了点头。“那若你是吐蕃赞普,你会觉得何计为上?”
“强攻不可避,但此为下策。”崔英回答,声音里带上了思索,“若想要上策,那就是偷袭……”
偷袭这两个字一出,殿上霎时静得落针可闻。
“陛下,您的意思是……”魏骥问,声线已然不复之前的气愤,而像是受了惊吓。
朕没有接他的话。“朕想令殿上诸位都思考一下,若你是吐蕃赞普,你原本就打算全灭吐谷浑。眼见胜利在望,慕容起却在你眼皮底下跑了,你知不知晓?”
“自然是知道的。”众臣齐声应道。
“还会恨不能把他抓回来灭口。”王若钧补充。
“就是这个道理。”朕颔首。“无论真情假意,慕容起确已和吐蕃交手过,必然对吐蕃的兵力、阵法都有一定了解。让他做奸细风险不小:若慕容起被策反,吐蕃便得不偿失了。如今,慕容起自知只有本朝可依靠,为博取信任,他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吐蕃也必定能料到这点,再加上之前崔将军所说的最佳策略……”
朕没再说下去,但也用不着再说了。
“臣请战!”
“臣请战!”
“臣请战!”
不过眨眼功夫,几个将军全都跪了下来。
“准了。”朕道。但在他们谢恩之前,朕折回身,微微一笑。“但朕也要去。”
第38章
这话造成的影响有多大,看殿上诸人霎时凝固的表情就知道了。一时间落针可闻,似乎连呼吸都静止了。好一会儿,王若钧才颤巍巍地道:“陛下,臣年老昏聩,刚刚可能错听了陛下的话。”
朕知道王若钧什么意思。他不是真的没听清,而是想给朕一个台阶下,以防朕只是头脑一热。“如果你听到的是朕想去剑南道,那你没听错。”
众臣面面相觑。饶是平日修养再好,此时也显出了几分惊恐之色。
崔英毕竟是武将,弯弯绕没文官多。“陛下,您这是要……去监军?”他问,几乎算得上心直口快了。
朕也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想。父皇开疆扩土,不说文治如何,武功肯定是盖世的;相比之下,朕从小养在兴京太极宫,不说细皮嫩肉,也是不食人间烟火,更别提上战场了。若是大臣们没有反对意见,那才是真见鬼。
“监军另有其人。”朕说,好笑地看到崔英愈发警惕的模样,“但朕也不想御驾亲征。”虽然御驾亲征听起来很牛,然而不适合目前的朕,也不适合这场迫在眉睫的战事,真要搞只会拖后腿。
崔英松了一口气,而后愈发迷惑。“那陛下的意思是?”
“拟诏幸叠府,但朕要去益府。”
叠府是陇右道首府,为党和常年坚守之地。益府则是剑南道治所在,位于中部偏西;虽然离吐谷浑交界更近,但离前线还远着。
“陛下,您这是想……声东击西?”几个将军同时失声,均是一脸震惊。
“宣你等进宫时,朕已经把这事大致考虑了一番。”朕理所当然地点头,“吐蕃赞普想要乘胜追击,必然不想锉了士气。故而,即便吐蕃与剑南、陇右都交界,他也更偏向剑南。理由有三,朕先说,你们听听有没有问题。”
几个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没意见。至于谢镜愚,自朕说要去之后,他还没吭过声,只紧紧地盯着朕。
朕就在他写满了“臣想听听陛下这次又有什么歪理”的注视中清了清喉咙。“其一,陇右有党将军。自匈奴灭后,西域诸国闻党之字莫不闻风丧胆。且党将军治军严谨有方,若他称不上良将,便无人是了。”
党和灭了匈奴,功劳极大,堪称本朝第一大将。这个众人都是服的,纷纷点头。




万人之上 分卷阅读52
“其二,也就是崔将军刚说过的。”朕继续道,“虽然都算偏远之地,但剑南和陇右依旧有极大的不同。朕听闻,陇右道又名黄沙道,条件艰苦自不必说。而剑南地处西南,却是富庶之地。算起稻黍之类,怕是仅次于有鱼米之乡美称的江南。吐蕃再如何兵强马壮,也是高山极寒之地,哪儿能放着眼前的肥肉不吃、偏要去啃硬骨头?”
1...1415161718...5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