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之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司泽院蓝
“承蒙陛下垂询,臣小女刚过金钗之年。”党和深深低下头去。
朕听他这回答,再看他这模样,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党和夫人也许确实需要改善生活环境,但更重要的是女儿再过三年便是可以正式出嫁的年纪,为人父的当然得开始计划;在陇右就只能嫁陇右,党和哪里舍得?
“党将军也是一片苦心。”朕颔首,“朕明白了,党将军就放心罢。”
天子说出口的保证必定兑现,党和闻之大喜。“臣谢陛下厚恩!”
但他不知道的是,朕满心都是吐槽党和自知权重,不敢随意给女儿找婆家,故而来求朕;可朕能放心把他女儿嫁给谁?朕自己么?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只是一个吐槽,嗯~
第56章
虽说大权完全在手朕才能真正放心,但朕绝不可能将党和的女儿进后宫。其一,党和不见得愿意独女深宫争宠;其二,朕也不好封一个大将之女的口。要是朕这么干了,绝对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么,要把她指给朝中的谁呢?
党和退下之后,朕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可即便朕是一国之君,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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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大臣们的家谱倒背如流。思而无果,朕便暂时放弃,打算找人商量商量。
这商量的人么,朕率先想到的自然是谢镜愚。
次日是年初二,几位重臣挨个儿进宫觐见,听取朕新一年的大致要求。朕故意多拉着王若钧说了会儿话,便成功地把谢镜愚拖成了午前最后一个。
“朕也不和你绕弯子,朕就是有事要你拿主意。”谢镜愚刚进门,朕就直截了当地说,“党将军昨日求见朕,你知道么?”
谢镜愚躬了躬身。“臣略有耳闻。”
见他确实不很惊讶的样子,朕估计朕用不着给他总结前情了。“那你以为此事如何?”
“党将军愿以家眷留都,对陛下而言是彻头彻尾的好事。”谢镜愚道,“臣以为,若是陛下有心嘉许,可赐些什物以示恩宠。”
朕点点头。“朕已经让刘瑾去库房挑了。党将军的夫人已有诰命,没法再封;但是党将军的女儿,朕瞧着,差不多也该为她物色夫家了。你在吏部好几年,应当比朕熟悉满朝文武哪个有适龄的儿孙。也不用列出所有的;挑几个你觉得合适的告诉朕就行。”朕想了想,又补充:“你有空再做,不着急。”
听得此言,谢镜愚面上却露出了些许惊讶,嘴唇也微微张开:“陛下?”
“怎么?”朕比他更惊讶。“难道朕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谢镜愚的惊讶里还混杂着一丝疑惑。等着两样情绪都消失,他又确定一般地问:“陛下要臣拿这个主意?”
“到底怎么了?”朕忍不住带上了点反问的意思。
“此事,臣不知。”谢镜愚立即就答。
啥?朕简直要被他弄懵了。“你不是都知道了么,还有什么不知道?”
“臣知道的是党将军想让夫人和女儿留在兴京。陛下想要满朝文武中适龄儿孙的名单,臣也明白。”谢镜愚旋即解释,“但谁合适、谁不合适,臣确实不知。”
虽然他声音不大,然而语气坚决,显然早就打定主意不参合进来。涉及朝中党派权力,的确可能是浑水。可朕都先问了,他还有什么担心的?
“怎么,你现在还和朕见外?”朕敲了敲桌子,略有不耐。
“陛下明鉴,臣不是这个意思。”谢镜愚又一躬身,“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他人不好置喙,臣请陛下亲自做主。”
得,还油盐不进起来了哈?“所以你这会儿当自己是‘他人’了?”朕不由瞪了他一眼。可话说回来,要不是他一直秉持这种态度,恐怕也不能在朝中站稳脚跟……
谢镜愚似乎被触动了。“陛下,”他唤道,而后朝朕的方向靠近一步,“臣只是希望臣能做到公私分明,不至于影响陛下的决策。”
……他这死心眼是不是到死都改不掉了?
朕无奈地腹诽起来。“行吧,于公你不知道,那于私呢?”
谢镜愚停顿了一会儿。就在朕怀疑他还要给朕来个“臣不知”的时候,他开了口:“若是于私,臣只希望陛下不要纳她入宫。”
朕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差点被气笑。“你这不是忽悠朕么?光是于公朕就不能这么做,你还拿出来当私心讲?”
“臣明白。”谢镜愚小幅低头,“可这确是臣的私心。”
这模样……朕简直被他气得没脾气了。“你到朕这边来。”
谢镜愚有些迟疑,但还是照做了。等他到了近前,朕突而抓住他,用力拉到榻上,自己随之起身。他一惊,立刻就想跟着起来,腿却被朕用膝盖死死压住了。“答到朕满意,朕就放过你。”
上下姿势堪称尴尬,更别提距离近得能用暧|昧形容。谢镜愚只稍稍一动,就停住了越动越尴尬,他察觉到了朕居心为何。“陛下,还是先……”
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眼见他就要讨饶,朕立即打断道:“朝中有几个年纪合适的?”
“陛下……”谢镜愚一脸不得已的无奈,但还是老实答了。
朕一一听完,而后轻哼。“瞧吧,朕就知道你一清二楚,还非得和朕打什么太极?”
“臣本来也说臣知道这个。”听到朕故意曲解他之前的话,谢镜愚果然忍不住出言纠正。
朕微微眯眼。“你这是和朕犟嘴么?”
谢镜愚立即闭上了嘴。但朕并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继续说,哪几个合适?”
谢镜愚又拿他那双漆黑的眼睛望着朕。他上次就用这招让朕退让了,然而第一次有用不代表第二次有用,况且朕还铁了心
朕不说话,身体却越逼越近。谢镜愚不得不用两只手撑住自己的身体,可对挽回他往下倒的趋势无济于事。当然,他可以把朕从他身上掀开,问题是他不敢这么做。
在倒到榻上的那一刻到来之前,他终究憋不住了:“党将军膝下有三子一女。”
“然后呢?”朕停下逼近的趋势,心里还隐约可惜。但话说回来,大事确实更要紧。
“如今长子婚约已定,就是陇右道的亲;其余二子也自小苦练武艺,应当是做了子承父业的准备。若是党将军教得好,西北边疆安宁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要仰仗他们的努力。”谢镜愚微微喘气,“党将军手握西北兵权,又战功赫赫,朝中怕是有许多人愿意与党将军联姻。”
这事儿他不说朕也知道。“还有呢?”
“此事朝中人人皆知,党将军自然也清楚,要不他也不能特意向陛下说明此事。如此一来,”谢镜愚又长吸了口气,“三品官员的子孙就绝不能考虑。然而品级太低也不行,会显得陛下疑心过重。臣以为,五品左右还是合适的。不高不低,能给陛下留有进退的余裕。”
五品……朕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谢镜愚口述的名单。“那岂不是只有一个?”再想了想,朕又注意到之前忽略的另一点:“党将军相当重情,他必然希望女婿只娶他女儿一个。这要求已然不低,朕估计他不会强求品级。五品以下还有谁?”
“陛下所言极是。但五品以下官员子孙,臣得先去户部查查,才能回禀陛下。”
朕一想也是。朕差不多能搞清三品以上官员的亲戚关系,撑死再加上几个重点关注对象;品级越低人越多,谢镜愚能记到五品,已经称得上不错了。“行,那朕就等着你。”
说完朕就要起身,然而一阵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后背触到了榻上堆放的织锦圆垫。朕再抬头,原本的上下关系已然反了过来。因为近,谢镜愚那张俊脸在朕眼前放大。“怎么,这会儿换你来问朕了?”朕好笑地挑眉。
谢镜愚摇摇头,从刚刚就渐次粗重的呼吸愈发明显。“陛下问完了么?”
其实完了,但不知为何,朕忽而就想要拖得更长一些。“还有一件事,朕要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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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听凭陛下吩咐。”谢镜愚眼也不眨地道。
朕不由扬眉。不知道什么事就应得这么快?怕是要后悔哦!“去户部的时候也稍稍注意一下适龄女子,”朕在谢镜愚立即变为惊诧的眼神中泰然自若地继续,“朕要塞几个在后宫。”
“陛下想要……”见朕如此淡定,谢镜愚的惊疑也没表露太多。
“当然是为了先下手为强。想想看,接下来两三年估计都没什么大事,有空管朕闲事的大臣必定少不了。既如此,朕当然得先做点样子给他们看。”
谢镜愚很快明白过来,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为难?”朕忍不住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脸,“用不着漂亮的,听话就足够了。等你定下来,朕装着办个选秀,再把人带进宫”朕稍稍加重语气强调,“放心,就是挡箭牌,朕对她们没兴趣;而朕之所以要你去做,就是让你对她们知根知底,不要想多。”
谢镜愚注视了朕一会儿,摇摇头,又点点头。“臣明白陛下的苦心。”他没有多说。
这下轮到朕惊诧起来。“你这是……答应了?”反应是不是太平静了一点?
“凡是陛下想要的,臣都会为陛下办到。”谢镜愚回答,以一种理所应当的口气。就在朕觉得朕之前就听过他说过类似的一句话时,他又问:“陛下问完了?”
朕还在想他那个点头接着摇头到底隐藏着什么意思,注意力便不太集中。“嗯。”
“那陛下可还满意?”
听得他声线变低,朕发现自己开始无法专心思考别的事。“满意如何,不满意又如何?”
“陛下说臣答得满意就放过臣,可臣”那张熟悉的脸靠得更近了点,“打从心底里不想被陛下放过。”
“是么?”朕怀疑朕这会儿呼吸肯定和他一样快,心跳也急得如同擂鼓,“朕怎么瞧着,如今是你不放过朕呢?”
朕只是打趣,但谢镜愚本来就黑的眼珠变得更深了。就在朕忍不住抬头亲他之前,他忽而死死按住朕放在身侧的双手;下一刻,更可能是同时,他的吻如狂风暴雨一般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猜,谢相在想啥?应该不难吧~
第57章
在白日的皇宫里,想做点比吻更多的事情可不容易;更何况明日是新年第一日常朝,正经事还是有的。故而,午膳时辰还没到,谢镜愚就告退了。
午后安排的则是两位亲王,雍至与雍蒙。雍至代其他几个亲王谢朕恩典,不多时便退下了;再接着是雍蒙与其余几个兄弟不同,朕真有事情要他做。
其一,在今年春试中不拘一格地选拔生员。不拘一格的意思不是降低要求,而是注重特长,最好能选到适合空缺职位的人才。
其二,配合礼部杜见知,在集各地古籍充实弘文馆的时候,也注意考察民间英,范围不局限于文书上的能力。若有需要,也可联合工部等人一同考察。
其三,与御史台、大理寺联合巡查官员是否徇私舞弊,并严格吏部的年终考核。尤其是后一项,绝不能因为手足亲情而对诸位亲王放水。
前面两条雍蒙都应得很快。听到最后一条,他忍不住摇头叹息:“吏部真是很能得罪人,臣现在知道为何诸位同僚公推臣来做了。”
可不是这样?要给亲王的任职实绩评分,一般人想想就受不住了。估计宋远道这个尚书都不愿意接烫手山芋,巴不得转给雍蒙呢!
朕不由一哂。“要朕说,这可是大伙儿对你的信任,四哥。”
“陛下说得极是。”雍蒙从善如流地一拱手,“臣定然会将陛下的意思一一落到实处。”
朕瞧了瞧他面上神情,又补充:“况且,二哥他们也许不服其他人,对四哥却是一定服的。”
雍蒙显出了疑惑的神情。“陛下此言何解?”
朕便把雍至在汤泉宫对朕说的话大致总结了一番。末了,朕笑道:“既然二哥说四哥打小就与众不同,朕便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些事务肯定都难不住四哥。”
“二哥实在过誉。”雍蒙赶忙客气推辞,“至于难不住什么的……有陛下在上,必然会为臣指点迷津。”
真是会说话,朕忍不住想。朕故意提起雍至的话,就是想看雍蒙的反应。但和之前一样,雍蒙依旧完美得不漏一丝破绽。若不是朕在朕的宗庙中见到了雍蒙的神主,指不定还要如何忌惮他。
可即便如此,五六十年后的事情也不能完全代表现在。
“这可说不好。像那本《后稷农书》,朕就浑然不知。”
这个话题已经荣登兴京城中的热门头条,人人都要提一嘴。虽然旁人听这话可能会联想到别的含义,但朕觉得,既然雍蒙能公开献书,那就一定已经准备好了应对各种状况。最容易的办法莫过于不动声色地打太极,把这件事往轻里说……
雍蒙果然停顿一瞬。但再开口时,他并没采取如朕所想的方式。“陛下想听臣说实话么?”
“四哥如此说,是个人都想听实话了。”朕又笑,心里却不是很肯定今日什么情况?难道雍蒙就等着个单独面见朕的机会坦白?毕竟,若雍蒙没这个打算,他完全可以把《后稷农书》继续藏在手里?
事实证明,朕猜对了。因为雍蒙张口便是:“《后稷农书》,臣本是预备献给父皇的。”
这……
就算朕想装风轻云淡,两人也都知道不可能
朕即位至今,满打满算也就五年;雍蒙近十年前开始搜集《后稷农书》,从时间上反推,确实是自父皇还在位时就着手了。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部分;最关键的部分是,时间点。不管是八年前还是九年前,那时的太子都还是太子哥哥,而且还是一个正缠绵病榻的太子哥哥。
如此敏感的节点,就算大臣们能想到雍蒙此举很可能有意皇位,也绝口不提;可雍蒙不仅提了,还点明他就是打算献给父皇……
“四哥。”朕开口,带着点不明显的警告。他一个说不好,朕就不得不处理他;而若是他不说,那明面上朕还能装不知道说实话,就算朕还没完全信任他,也没到想治他个谋反之罪的地步。
雍蒙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朕这时候的称呼是给他的梯子。“但当然,这事没成。”他继续道,似乎完全不担心自己,“其中固然有未集完成的缘故;可臣知道,陛下也知道,真正原因到底为何。”
若朕这时候还看不出雍蒙要堵一把大的,朕也用不着当皇帝了。“四哥,你这是兵行险着啊。”朕稍稍叹了口气。
闻言,雍蒙竟然微微一笑。“臣以为是釜底抽薪。”
隔着数步距离,两人的目光直直交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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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片刻时间里,朕脑海中闪过无数与此相关的可能是兵行险着还是釜底抽薪,部分取决于他的表态,最终则取决于朕的信任。“为何是现在?”
“若陛下想听假话,那就是因为陛下令臣出任吏部侍郎一职;若陛下想听真话,那就是因为除夕大宴。”
朕微不可察地眯眼。虽然雍蒙说是一真一假,但这两句都是实话,本质上完全相同除夕大宴,朕齐了天下的兵权,稳稳坐定帝位;也正因为朕早就有此把握,才会同意让诸位亲王出任实权官员。“魏王如此聪敏,难道就料想不到,朕听了你这些话,可能愈发心生忌惮么?”
听得“魏王”两字,雍蒙眼里顿时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芒。“从谢相到慕容起再到松仁松赞,陛下待臣下向来仁德。故而臣以为,对臣曾经犯的错,陛下定然也可过往不究。”
这话乍一听很有道理,但这会儿是不够用的。“魏王又可曾想过,你与他们三个都不同?”朕不得不提醒他。更何况,松仁松赞若像他说的那样老实臣服便罢了;要是再有反意,定然必死无疑!
“臣当然知晓。”雍蒙道,难得一顿,“陛下总是称臣聪敏,然而陛下自身更技高一筹。既如此,臣以为,最好还是不要和陛下兜圈子。于陛下无甚好处,于臣更无好处。”
朕不由扬眉。这倒是真的若是朕与他永远隔着面具说话,朕的疑心病下不去,而他怕是得不到一个好死。“可你既坦承有此意,朕就不得不担心,万一有个什么破绽被你瞧了去……”朕没说下去,而是故作为难地摇头,“说不定还是先下手为强更好,魏王说呢?”
虽然朕语气平淡,但话语内容完全相反,基本就是威胁。雍蒙却不惊慌,只定定注视着朕,半晌后才轻声问:“陛下会给臣留这个破绽么?”
这种问题,朕根本不用也不会回答。
雍蒙显然也知道自己问了件答案明摆着的事。“陛下不会,而臣同样如此以为。”他又一躬身,“既如此,臣愿为国效力、愿为陛下驱策,还望陛下成全。”
一时半会儿,朕没说话,雍蒙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纹丝不动。过了约莫半盏茶功夫,朕才问:“魏王算准了朕不会处置你,是不是?”
雍蒙摇头。“臣只不过知道,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际。”
他就差明说“因为我还对陛下有用”了,朕也没法再问下去。除去可能有的、坏的部分,好处确实是显而易见的。“今日之事,普天之下怕是没有第二个人敢做。”朕略有感叹,“魏王确实处处都与众不同。”
“陛下谬赞。”雍蒙复又抬头望向朕,“可不管陛下信与不信,臣确实认定陛下比臣更强。”
这话指代模糊,朕不由想,他到底认为朕有哪些地方比他强。诗词歌赋绝不可能,容貌气度八成也比不过,剩下的……他在特指谋算,还是在指当皇帝?
当然,雍蒙有敛心思、从此忠心为臣的可能,也有虚以委蛇、其实在施计中计的可能。但还是那句老话,实权在手,朕倒要看看,他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既然魏王明白,那再好不过。”朕重新开口,“诸事繁杂,就辛苦魏王了。”
把话彻底说开可能确实更适合朕与雍蒙之间的关系,朕以后就用不着劲想怎么和他交流。但还没轻松几个时辰,就有人进谏,要朕警惕雍蒙在朝中过于良好的人际关系。
这人显然不是谢镜愚,而是周不比。
“你真是……”朕简直要无语。上次对谢镜愚有意见,这次对雍蒙有意见,而且都正值风口浪尖上怎么朕身边全是不怕死的人?“还记得你之前和朕说过的话么?”若是朕没记错,周舍人你刚到中书省的时候,明明还在帮雍蒙的!建议给亲王实权,也是你提的!
“臣当然记得。但此一时彼一时;臣那时没想到,魏王殿下交游广阔到如此地步。”说到这儿,周不比像是有些羞惭。
朕这会儿顾不得他是不是因为曾赴过雍蒙的宴席而感到后悔。“你不觉得这时候说已经太晚了么?”
“只要陛下有所防范,那就不晚。”周不比立即接口,“臣只是以为,几位殿下再如何,也绝不能越过陛下。”
其实朕明白周不比的意思。时过境迁,以前和现在是两回事。故而,周不比之前站雍蒙,这时候又反了过来。更准确地说,他的立场并没变过就如同他说的,他一直试图从朕的角度考虑利害;但他掌握的信息没有朕多,判断就未与朕的有偏差。
如此想想,朕便不像刚听到时那样没好气了。“朝中官员有所交游,实属正常;若是谁有逾越之举,朕会知道的。”朕这么说的时候,已经开始考虑如何将周不比往中书令培养了。品级提高,了解范围越广泛,建议才越有用……
“陛下圣明。”周不比立刻道,又仔细瞧了瞧朕的脸色。“陛下,您……”他突然有些迟疑。
“有话就说。”朕吩咐。有可能掉脑袋的话都说得毫不犹豫,还有什么可迟疑的?
周不比便说道:“陛下,臣怎么觉着,陛下嘴唇较往日有些不同?”
这话题急转直下到朕都不敢相信,以至于朕下意识地摸了摸。“怎么了?”
“似乎有些发肿。”周不比认真道,“陛下今日是否吃了什么平日里少吃的东西?臣听闻此事可大可小,大了可能还有性命之忧。陛下要不要让尚食局查查食谱?”
虽然这时候还没有食物过敏这个词,但朕估计周不比就是在说这个。问题在于,朕根本不是食物过敏!想到谢镜愚那个暴风雨一般的吻……
“可能是山葵罢。”朕尴尬至极,强撑着撒谎。
周不比顿时恍然大悟。“那是臣多虑了。”
他随即告退。朕一人在屋子里瞪着空气,暗自磨牙亲完了也不知道提醒朕一下,谢镜愚这坑爹家伙!
作者有话要说:
周尽说大实话不比~
第58章
正月里最不缺的事物,除了鞭炮焰火,就是流水一般的宴席。朝中大小饮宴本就不少;而为了庆祝朕的一干成年兄弟正式走马上任新官,皇姑难得主动摆宴,日子定在上元节。
这天本就放假,完全不会影响正常工作。虽然朕知道这种安排定然经过皇姑和她的驸马兼宗正卿的反复考虑,但朕还是忍不住要腹诽一句
本可以偷溜出宫的一天,泡汤了!
然而,这种宴席也不是没好处。作为宗室里资格最老的长辈,皇姑摆起家宴来,规模比朕通常摆的还要大些。规模大意味着人齐,人齐也就意味着朕可以伺机观察可能的继子人选。虽说朕估计这事儿真正实行起来还得过好些年,但人无远虑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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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近忧,提早考察一番总没坏处。
按照惯例,过继也要分个亲疏远近,更何况朕要的是个太子。不过,介于三王之乱的缘故,父皇那辈的兄弟一个没留下,朕只能在朕这辈的兄弟当中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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