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张小一
混乱了好几个月的长安城好不容易一扫先前的颓靡之气,热热闹闹的高兴一阵子,可随着平州大捷的消息传进长安,百姓们是高兴了欢闹的跟过年一样,可朝臣们连带太子都哭丧着阴沉着一张脸,毕竟颌曷要康安公主和亲时是他们主张答应的,如今颌曷被打退,康安公主自然不用和亲了,可康安公主那个混不吝的哥哥顺王说不得就要来找他们麻烦,好在人已经之藩,千里迢迢手也暂时伸不到长安里,可他们也得防备着,不怕别的,就怕他一时心血来潮悄悄派几个人进城将他们打一顿,可被打可真是白打了,就连皇上也不定能为他们做主。
朝臣们是防备被顺王偷袭,吕尚书和刘家可就惨了,一个家中闹开了锅,成天轮番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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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哭二闹三上吊,一家是怎么都没想到过去那么久的事情又重新找回到了他们头上,他们原以为有太子撑腰,顶多推一两个人出去顶罪,没想到忽的有一天全家就被下了大狱,甚至听前来拿人的差役的意思,是皇上下的旨,那这么说,他们是死定了?
能活着谁愿意死,更何况刘家也不是什么硬骨头,能一力抗下罪名保住他人的,因此刑部还没怎么使力,刘家现任族长就竹筒倒豆子一般牵连出来一串人,其中不乏任部院堂官的,甚至最后还扯到了太子头上。
对此太子是万分委屈的,刑部也有些诚惶诚恐,不想往下查,可又有着圣旨压在上头,不敢查也得查,再者还有一个杨太师盯得紧,饶是刑部拖延又拖延,这案子最后还是上了康平帝的御案。
康平帝自然火冒三丈,不顾殿中还有其他几个大臣在场,气的直接捡起文书砸在太子身上,手指指着他哆嗦了半晌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告诉朕,你告诉朕你身为太子要这么多钱做什么,是朕短缺了你还是你母后少了你,你真是……你真是要把朕活活气死你才甘心。”
太子被康平帝这样砸了一道,痛倒是不痛,只是整个人难以置信的愣在当场,显然没想到康平帝会这样待他,直到康平帝气的骂了他一番,才猛的回过神,慌忙跪在地上,扣头委屈道:“儿臣冤枉啊,儿臣身为太子,要什么没有,又如何会贪这点银钱,儿臣只是每年生辰会刘家送来的贺礼,平日里不敢多一分,又如何会想到堂堂一个尚书家送给儿臣的贺礼竟是来的不干不净,若早知是这样,儿臣无论如何都是不敢的,不止不,还会退回去狠狠上几道弹劾刘家的折子,儿臣性情如何,父皇最是清楚,还请父皇明鉴。”
康平帝是清楚,所在才在知晓了这件事情的始末后如此生气,他并未因太子几句解释就消了火气,反而怒气更盛了几分,冷哼一声又将什么丢到了他面前,道:“这个时候你还骗朕,只是贺礼?什么贺礼值得百万两银子,就是朕过生辰时拢共的也没你这么重,你告诉朕,刘家只是一个尚书,即便有些家财,若不用些不当手段,又如何能拿的出这大笔的贺礼?再者你礼时就不觉得烫手吗?百万两啊,这得是多少百姓的血汗钱,依朕看,杨太师弹劾你真是弹劾的一点没错,你的的确确没个储君的样子,若不是……”
康平帝显然想要说些气话,可话到嘴边,终究有所顾忌没说出来,只是到底这次对太子失望至极,看着他的眼神都透出些心寒,挥挥手打断太子欲出口解释的话,叹息一声道:“罢了,这些年到底是朕太过纵容你,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再插手朝中的事务,朕会找几个学识渊博的大儒教教你,你就……暂且好生读书养养性吧。”
康平帝说完犹豫了片刻,又狠下心对身边的内侍下旨,“传朕口谕,从今日起,没朕首肯,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出入东宫,东宫的人也不得随意出来走动,朕说的是任何人,听清楚了吗?”
内侍原想问若是皇后执意要进东宫怎么办,没想到他还没出口,就听到了康平帝的强调,顿时心领神会,忙着下去传旨了。
而太子听的心惊不已,又不肯相信,父皇这是要他远离朝政,将他软禁在东宫吗?
从前他不是没被禁过足,可那时只是不让他随意走动,并不禁止东宫的人出去打听消息,或者朝中大臣过来向他传递消息,而今他被软禁在东宫,彻底断了他知晓一切信息的途径,如今只是软禁,那下一步会不会就是要易储?
太子越想越慌,甚至心里怀疑这是杨太师与顺王一早就商量好的,不然怎的从前不弹劾,如今顺王一立功就提出来,这分明是想趁热打铁,动摇他储君的位置,这分明是狼子野心啊。
太子想到这儿越发肯定自己想的没错,不等康平帝开口让他滚下去,就忽的叩了一个头,夹杂着三分恨意痛哭道:“父皇,父皇明鉴,这事真跟儿臣无关啊,儿臣久居宫中,一应事务皆由宫人打理,儿臣又如何会晓得那些贺礼竟价值百万两,若早知这贺礼这般贵重,又来历不当,儿臣说什么都不会的,再者……再者杨太师弹劾儿臣的心思未必就像他说的那般简单,儿臣怀疑……怀疑杨太师与顺王早就暗中勾结,好到合适时机陷害儿臣,不然为何杨太师从前不弹劾儿臣,偏到三皇兄立了大功的时候跳出来,这分明就是早就安排好的,三皇兄他狼子野心,意欲祸乱朝纲啊父皇。”
康平帝如何都没想到到这个时候太子还要这般开脱,甚至倒打一耙,不禁愣在当场,气的险些背过气去,好不容易在身边内侍又揉胸口又拍背的顺过来,正要指着太子再训斥一顿,就听外面宫人忽的高声道:“启禀殿下,莫州送来八百里加急文书,陛下可要现下看?”
八百里加急文书,又是莫州来的,康平帝自然要看,当下顾不得生气,就身旁内侍唤了一声送进来。
康平帝原以为是边关战事有变,亦或者是请功的文书,不想打开后先是厚厚一沓礼单,而后才是一道奏折,声情并茂的叙说了对他和惠妃以及康安的思念之情,请康平帝准许他回长安探亲。
第191章大礼
有那么一瞬间,康平帝是意动的,尤其是附上的这一份厚厚礼单,康平帝虽不知晓平州这一战有多少战利品,可光看这份礼单,没有给他八分,也给了六七分。
他那么多儿子里,还没有如此懂事事事都想着他的,因此康平帝哪怕还因太子对他心有怨气,在这份文书和礼单之下也灰飞烟灭的渣都不剩,几乎犹豫都没犹豫,就这么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直到批复的文书都出了长安,康平帝才蓦然反应过来,生恨自己干了这么一件蠢事,只是文书已出长安,他也不好再派人叫回来,只在心里暗叹着,这么个煞星回来,只怕本就不安稳的长安城更动荡了几分,看来是要多去看惠妃几回了,只盼着这小子虽混,却还能像以前一样听惠妃的话,不然这满长安城上下,还真没能压的住他的人,总不能叫自己这个皇帝亲自出马,而且顺王才立了功,转头就叫自己训斥了,传出去还当他苛待功臣,他虽是对那些个五大三粗的武将不看重,可也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寒了这些功臣的心。
康平帝在宫中心情复杂又暗暗祈祷着,可远在莫州的谢景安接了批复的文书却十分高兴,他彼时换了一身常服正带着从长安千里迢迢前来宣旨的亓王在莫州城里闲逛,一听到这消息,什么也顾不得了,当下拉着亓王就回了顺王府,叫人将他身边得力的人都唤了过来,开始一一交代。
因魏长史与刘主薄陪着他离开长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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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拖家带口的,即便有留在长安的也都是些亲戚,回不回不打紧,再者这一趟又不是去打仗,也不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因此待人一到齐谢景安就道:“本王这趟回长安省亲,刘主薄与魏长史就不必陪着本王去了,二位劳苦功劳,在本王不在的这些时日就帮本王多看着些,至于其他人……”
谢景安沉吟了一番,逐一点了名,“姜统领也不必去了,有林将军在,又是在大周朝的国土上,想来也没什么不长眼的敢来招惹本王,沈卫陪着朕一起,再加上崔同以及刘主薄的两位学生,足够本王驱使了。”
说着谢景安挥挥手,打断他们欲劝阻的话,斩钉截铁道:“此事本王心意已决,诸位就不必再劝了,这就下去该做什么做什么罢,魏长史留一留,本王还有些许事宜要问你。”
谢景安的脾气,众人也都了解了,大事上向来说一不二,再者回长安的确不是什么危险事,刘主薄等人犹豫再三,到底没有开口劝,躬身行了一礼,陆续的退了下去。
魏长史留了下来,林言他也没让走,招招手让两人坐的离他近些,谢景安才一边吃着茶一边道:“边关一场战事,将本王许多计划都打乱了,不过好在有惊无险,因祸得福,但方忠一案却是不能再拖了,既然魏长史已查了个清楚,又与太子有关,这案子自然不能在本王的封地审,依本王看,干脆将方忠以及一干人证物证带回长安,让刑部主审,父皇定夺如何?”
谢景安说着又想起了林家的案子,忍不住冷笑一声,道:“本王原本此番还在头疼该如何给太子添些麻烦,好叫他日子过得一点,不想本王还没想出主意,就有人送到本王手里来,说到底还是太子其身不正,这才一桩又一桩的祸事找上他,若是让他知晓本王此次回长安还带了那么多对他不利的罪证,也不知该多生本王的气。”
想到太子要倒霉,谢景安本就甚好的心情又高兴了几分,林言已经习惯了他这幅模样,倒没觉得什么,魏长史就有些一言难尽的看了谢景安片刻,叹道:“微臣知晓太子对殿下多有为难,殿下心中不忿,可私底下心中想想就罢了,面上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不然若是传到圣上或是太子耳中,只怕又要惹来祸端。”
“这不就是私底下吗?”谢景安不在意的摆摆手,“本王也就是在你们面前说说,在外头自然不会提起半个字,魏长史放心就是。”
对着这样有些任性妄为的谢景安,魏长史如何能放心,正要再规劝几句,提议带自己也回长安,就听谢景安打发他道:“明日一早本王就启程,魏长史还是快些下去将人证物证等准备齐全罢。”
谢景安都赶人了,魏长史自然不好强留,只得将欲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欲言又止的看了他片刻,叹息着退出去了。
魏长史的模样,着实让人有些不忍心,林言忍不住劝道:“魏长史都是为殿下好,殿下也该听两句,再者魏长史说的没错,这等话自己想想就罢,为何要说出来,若是传出去,还当殿下有什么不臣的心思,那可就是大祸一桩。”
谢景安自然知道这个,闻言笑道:“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晓,我也只是在你们面前说说,待出了这个王府自然谨言慎行。”
谢景安认错态度良好,林言顿时被堵的没了话,半晌才道:“此去长安,虽不比边关惊险,却也未必太平,你带的人还是少了些,不如我去新兵营中挑几个得力的身手好的,你一同带上?”
“封地本就人手奇缺,还是算了吧,”谢景安笑了一声,道:“再者有你陪着我一同去,我怕什么,你连有颌曷兵据守的檀平关都夺了回来,又岂会怕区区几个盗匪?”
话是这样说,可林言终究不放心,毕竟比起边关的真刀真枪,还是朝堂不见硝烟的战争叫人更怕些,他没少听说武将没死在战场,却死在朝堂算计中的事,更何况谢景安又与太子不对付,从前能为了刘家埋伏谢景安派去押送人证物证的人马,谁又知道这回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林言越想越揪心,道:“为以防万一,还是多带几个人的好,我也不多挑,只从先前陪着我去边关的人里挑出几个来,可好?”
谢景安原想连这个都不答应,可看着林言担忧的神情,到底妥协了,点头道:“也罢,听你的就是,那你下去去挑人吧,再将此次你父亲一案要带进长安的物证整理一番,人证也叮嘱些,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
林言一下去,书房彻底安静下来,谢景安也没闲着,而是吩咐了门外守卫的宿卫一声后,便将他穿越过来这些日子搜集的关于康平帝康安以及其他皇室成员更甚者朝中大臣的资料翻出来,一字一句看的认真,更时不时的将资料反叩在书案上,心里默背着。
其实对谢景安来说,他并不想回长安,毕竟他穿越过来并没继承原主的记忆,忽悠那些王府属官还好,要忽悠与谢景安朝夕相处看着他长大的康平帝惠妃等人,并没把握,尤其是惠妃,不过好在他提前写过书信解释自己的变化,即便惠妃觉得他与从前不同,也不会往被孤魂野鬼附身一事上想,只要不怀疑他不是原主,那谢景安就阿弥陀佛了。
谢景安这一背就背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记了个七七八八,正打算将资料起来,明天启程之后再回顾回顾,就听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还没反应过来,书房的门就被人砰的一声推开,还伴随着门口宿卫阻拦的声音,“亓王殿下,您不能进去。”
人都进来了,阻拦还有什么用,再者亓王的脾气他这几天也深刻了解了,因此宿卫请罪时也没怪罪,随手将那沓资料叩在书案上用书本压住,摆摆手让宿卫退出去,待门关上后,才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你今日是又怎么了?这么风风火火的,可是又想到了要去哪处玩?我可先说好了,玩可以,但不能太晚,今日要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就要启程回长安。”
亓王这些日子在顺王府住着,早不拿自己当外人,都不用谢景安招呼他,自个儿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伸长手从谢景安小桌上拿了几块点心一边吃着一边说:“我来就是与三哥说这事的,三哥回长安,我就不跟着回了,好不容易奉旨出来一趟,总要等我痛快够了才能回去。”
亓王吃着点心,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还不妨碍他说话,吐字极为清晰,续道:“三哥放心,我就在你这王府里住着,绝不乱跑,也绝不给你惹祸,去哪儿都将你倚重的那位姜统领带上,等你一回来,我就立即回长安,如何?”
如何?当然不可能,谢景安都要气笑了,看着他道:“我走了,又岂能将你留在莫州,再者父皇问起来我也不好交代,而且你是奉命来宣旨,又不是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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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来游玩的,岂能在我这儿一停留就停留几个月,更何况我这儿人手短缺,各个身上都担着好几分差事,哪有闲工夫陪你胡闹,你还是跟我乖乖回长安,回去了我陪你玩,如何?”
“玩?长安有什么好玩的,”亓王不高兴道:“就那么大点地方,我早就玩腻了,还是留在你的封地上玩好玩。”
亓王对外还有个王爷的样子,可在谢景安面前完全就是个孩子脾气,又是撒娇又是耍赖,倒真让谢景安感觉自己有了个兄弟般。
谢景安倒是挺喜欢亓王的性子,可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步,因此无论亓王怎么闹他,都坚定的摇摇头,不过谢景安终究怕亓王一时脾气上来干出什么荒唐事,便哄着他道:“长安城虽不好玩,可长安的人好玩啊,你莫要忘了我此次回长安是干什么的,他们让康安去和亲,送本王这么一份大礼,本王身为康安的兄长,焉有不还之礼?”
第192章赐婚
亓王终究没能抵得住谢景安的诱惑,随他一道回了长安。
他们走时尚是初夏,待到得长安时,已是热死人的八月天气,倒不是谢景安不想走快些,实在是他带的东西太多,官道难走,又都是不抗摔的贵东西,这才一走走了将近两个月,好在谢景安早不是穿越前那副弱鸡的体格,经林言教导日日与他一同习武,虽算不上武功高手,却也等闲两三个壮汉不是对手,这么颠簸一路倒也受的住。
谢景安自穿越后就窝在他的封地,倒还是第一次见长安,按他的想法,原主再怎么不受朝中人待见,他这次回长安也该有不少人来接,却不想人的确不少,但都是闻讯来看热闹的百姓,唯一有些身份的,就是泰王和康安了。
泰王虽与谢景安都是皇子,但不同妃嫔所出,感情未有多深,因此见到谢景安只是稍稍有些激动,带着下人缓缓的向他步行而来,打算行礼,而康安就不同了,离着老远看着谢景安就又蹦又跳,更是不顾公主的身份一提裙摆一溜烟向他跑来,身后的宫人追都追不上,挥着手高兴的喊他,“三哥,三哥。”
谢景安虽从未见过康安,但在他想象中,康安该是个粉雕玉琢,极为可爱的孩子,如今见了果然如此,除了瘦弱了些,完全符合他对妹妹的幻想,因此哪怕是第一次见,谢景安也完全不生疏,真将康安当成自己的妹妹看,一看到她跑过来,忍不住露出一个笑,立即翻身下马,也往前快走几步迎上去,待她扑到自己怀里时接住抱起来,笑着说:“你怎么亲自来城外迎接,你就这么跑出来,母妃也敢放心吗?”
从前顺王虽对康安很好,可从未有过这么亲近的时候,康安惊讶了一瞬,转而越发高兴的笑起来,一把搂住谢景安的脖子道,蹦豆子一般欢快的道:“母妃自然不放心,我是求了父皇才能出来的,我出来时母妃气的不得了,怕是等我回去要训斥我呢。”
两人说这两句话的功夫,追着康安的宫人也到了跟前,看到谢景安抱着康安的举动,一脸大惊失色,尤其是上了些年纪的教养姑姑,脸黑的跟什么似得,若是旁人早就上来斥责,可碍于谢景安的名声,不敢说什么过激的话,只是行了一礼劝诫道:“顺王殿下快快将康安公主放下来,二位殿下贵为皇嗣,焉能有这样不端的举止,这若是传到皇后娘娘耳中,就又要追责惠妃娘娘不好生教导康安公主了。”
一听这话,谢景安就知晓皇后与惠妃的关系了,他本就因太子对皇后没什么好感,又听皇后时常为难惠妃,更对她不喜欢,若是他刚穿越时肯定要夹着尾巴做人,而今他立了这么大功劳,只要不造反,犯下什么错事也至多训斥两句,更何况他回长安本就是来闹事的,也不在乎多这一桩少这一桩,因此压根没把教养姑姑的话放在心上,随意摆摆手道:“本王如今封地遥远,许久才能奉旨回来一回,再者康安是本王的亲妹子,亲近一点又有什么打紧,若是日后母后怪罪下来,本王自会承担。”
说着便转了个身不理会那教养姑姑,依旧抱着康安笑着问:“今日怎地就你和五弟来接,其他大臣呢?莫不是讨厌我到如此地步,竟连面上也不顾了?”
一提起这个,康安又忍不住想笑,趴在谢景安肩头上小声道:“三哥回长安,那些大臣自然不敢不来接,只是他们都病倒了,尤其是吕尚书,听说起了好几天的高热,已经病的不能下床了。”
“病了?”谢景安有些不相信,“一个病了就罢了,怎的都病了,莫不是在装病吧。”
“这就不知晓了,”康安摇摇头道:“不过我听宫人说,父皇也心疑那些大臣是装病,特意派了御医去看,结果御医回来禀报说,那些大臣并非装病,的的确确生了病,不过除了几个磕到了头或手和脚,其他人都是感了风寒,宫里不少宫人私底下说,怕是那些大臣不敢来迎接三哥,特意用凉水沐浴这才病倒了。”
谢景安想了想,觉得这倒也像那些大臣干出来的荒唐事,便忍不住笑了一声,轻蔑道:“他们倒是机灵,只是以为这样就能躲开本王了吗?本王既然要拜见他们,自然不会因他们生病就放过他们。”
谢景安还有些瞧不起那些大臣的话要说,只是康安到底年纪小了些,有些话不适合她听,便话说一半就住了嘴,转而问起惠妃的近况。
兄妹两个一个问的认真,一个答的认真,直问了快一炷香的功夫才停下来,泰王身宽体胖,不是个能吃苦的人,更何况如今日头那么大,他早等的不耐烦了,只是他不怕别人,却怕这个三哥,到底忍着脾气,好不容易等两人说完,生怕又要这么闲聊下去,急忙插了一嘴,行礼道:“三皇兄千里迢迢回长安,舟车劳顿,定是累极了,依臣弟看三皇兄不如早些进宫见过父皇,而后回王府歇息如何?”
康安虽是个孩子,可到底也八岁大了,抱一时半会儿到没什么,可抱了这么久,谢景安胳膊早就酸了,一听他这话急忙顺坡下驴的应了一声,将康安放下,而后冲泰王回了一个礼,笑道:“五弟说的是,我这就进宫先见过父皇,待出宫后再与五弟叙旧。”
总算不再用继续晒太阳了,泰王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忙又还了一礼,道了一句恭候三皇兄大驾。
泰王虽言语举止都对他极为恭敬,可谢景安怎么看怎么都有送瘟神的意思,不禁有些想笑,看来原主的脾气还真是深入人心,不止将一干大臣吓得主动生病,连泰王都叫他吓得恨不得早些将他送走,不过这样也好,顶着原主这么个名声,哪怕他再做什么骇人听闻的事,也不会叫人奇怪。
泰王既然没在谢景安闹事的名单上,谢景安自然不愿与他多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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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寒暄了两句,便打算上马启程,不想才一动作,就被站在他一旁的康安扯了一下衣摆。
谢景安低头看过去,就见康安探着脑袋一直往他身后张望,一边看着什么,一边将谢景安拉的弯低了腰,在他耳边悄悄说:“三哥,那个将军是谁?是你身边得力的人么?可我总觉着他甚是眼熟,好似在太子身边见过,你就这么把他放在身边,可查清楚他的底细了么?”
这么小小年纪,就知道用人先查底细了,看来从皇宫出来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只是对于太子他一直有些疑惑,在他的印象中,太子都该是城府甚深,虽不至于老奸巨猾,可也该是老谋深算之辈,可看太子三番五次做出这种荒唐事,实在不大和他的身份,谢景安想了许久,也只能归功于被康平帝和皇后宠坏了的理由上。
脑子里又乱七八糟的转过许多念头,谢景安顺着康安看的方向也往后看了一眼,而后笑起来,道:“你三哥又不是傻子,身为藩王,不明底细的人如何敢放在身边,那位将军姓林名言,早先的确在太子身边做过宿卫,只是后来父亲遭人陷害,被判流放,这才辗转到了我身边办差,说起来,你还要谢过这位林将军,若不是他,你三哥可赢不了颌曷,正是他带着不足一千兵马深入虎穴夺回檀平关,我才能等到前来支援的大军,里应外合一举将颌曷大军打残,这样一位武艺高强勇猛无双又对你三哥忠心耿耿的英雄,你说该不该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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