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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余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包子奶奶
自嘲笑笑,也不说话,伸手抬脚配合着黎昕动作,乖巧极了。
涂抹完毕,黎昕又为他整理好衣裤。道:“身上可还有其他伤?”
孩子摇头,在他眼里,就没有受伤这个概念。平素破个小皮、见点小血、留个淤青那是日常,但凡自己会好的,他都不甚在意。
在这个问题上,黎昕没有过多纠缠。男孩子身上留些伤疤倒也无妨。
待得孩子头发全干,又给他重新绑了马尾。额前两鬓留下少许碎发,完美的修饰了他凹陷的两颊,陪着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很是灵动。
带着孩子下得楼去,在客栈一楼的大堂坐了,劳烦伙计倒水、开饭。
又仔细询问了小孩饮食喜好、偏食忌口。孩子一一摇头作答。
伙计麻溜的报了菜谱,对二人换装能力给了满分。莫不是遇上了江湖侠客了?上楼时是霸气侧漏的一代大侠领着衣裳褴褛的乞儿,下楼来却成了冷面少爷带着文雅侍从。瞬间脑中恶补了不少江湖追杀、乔装换面的戏码。
三两个家常小菜很快上来,黎昕取了碎银打赏伙计。
二人安静用餐。期间,黎昕不断为孩子布菜添汤,侍从的模样倒像了十成十,让伙计在柜台后看得啧啧称奇。
再回房时,天已黑透。
黎昕用湿毛巾为孩子细致的净了手脸,二人上床,吹熄了油灯。
孩子不可置信的瞪着帐顶,觉得今日的遭遇总如梦似幻,不像真的。
黎昕侧身,将手臂置于小孩腹部,半搂了他,轻声安抚:“睡吧。”
第13章拜师
其实,黎昕也不甚习惯,从未如此照顾过一个孩子。许久以前,也有过年幼的师弟师妹,不过,他只需要稍微帮忖就好,不必走心。
有些事情,大家都需要时间适应。
第二日,二人很默契的都睡到日上三竿。醒后,相视一笑。
孩子觉得,不是梦,真好。
黎昕觉着,开始新的人生,甚好。
二人拾妥当,吃了一顿半早不晚的饱饭,结账出发。
他俩都无行李傍身,要去哪里当真随遇而安。
黎昕置了一匹老马,选的路线大都不偏僻。孩子还小,至少让他有饭可吃,有床可睡。
和黎昕一起的日子,是小孩一生中过得最最幸福的日子。不用考虑吃什么,睡哪里,明天去哪里。只要安心的跟着他就好,任何事情都不需要担心。
半个月后的某一天,二人错过了时辰,决定在山中露宿一夜。
黎昕选了一处还算平坦的地方,生了火堆。让孩子看着火,自己在附近转了转。
不远处有条小小的瀑布,清敛的水流从几米高的峭壁上垂直落下,飞珠溅玉哗哗直响。下方形成了一口小谭,深不见底。
又去瀑布下抓了两尾鱼,开膛破肚清洗干净了用树枝串好。看见了清冽的流水,一时没忍住,在幽深的水潭里游了一个来回。刚刚开春的天气乍暖还寒,潭水更是冰凉刺骨。
原来,这就是放纵……
担心小孩一个人在火堆旁守着,黎昕终是不敢太过大意。上得岸来,脱了湿漉的道袍,拧干。
见得黎昕回来,小孩微微吃了一惊。那人浑身湿透,赤 裸了壮的上身,裤子湿答答的黏在腿上,从头顶到靴子都在不住的往外滴水。
一手拿了穿鱼的树枝,一手随意的卷了湿衣。脸上现着莫名的高兴,连唇角都明显的翘着。
这鱼,莫不是他下深水去摸的?
黎昕将树枝插在了火堆旁;找了一个树杈将衣服晾好;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了,脱了鞋袜,深筒的靴子里倒出不少水来。
心情大好,只差哼出小曲来。
小孩啧啧称奇,拿着探究的目光不住看他。这人虽然对着自己温柔至极,但绝对是个内敛深沉的性子,从未见他如此高兴过。
黎昕在小孩身边坐了,也不管滴水的裤子,取了穿鱼的树枝在火上翻烤。微带调皮的道:“我去那水潭里游了一圈,冰凉冰凉的溪水,当真痛快。”又转头望向小孩,问道:“你可会水?”
“不会。”
孩子摇头,见他高兴,自己也跟着高兴。
“哈哈,我又能多教你一个,游水。”
听他这般说,小孩转瞬敛了情绪,用树枝拨火,盯着火堆出声:“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嗯?”黎昕没有转过弯来,话题怎么跳转如此之快?
“以前有个孤寡的婆婆,待我极好,也说要和我相依为命。”小孩侧脸望向黎昕,想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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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却没成功,“我唤她奶奶,后来,她死了。我好不容易寻着一个说要陪着我的,可连她也抛下了我。”
“不会的,”黎昕揽过小孩护在胸口,确定地道:“我会陪着你,永远。”
小孩在他胸膛听到了坚定有力的心跳,告诉自己:再信一回!
“那我唤你师父?”
从他怀里出来,起身跪下,恭恭敬敬叩头三下。
“师父!”
黎昕赶紧一手拉他起来,那手中的烤鱼又不能扔掉,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个何等聪慧敏感的孩子,心思如此细腻,之前半月没有与自己敞开心扉,怕是前车之鉴,患得患失哩。
这孩子擘肌分理又受了不少苦难,心智比一般孩童都要成熟,以后定要好好教导,莫要走了歧路才好。
便一把搂过小孩,抱坐于自己腿上。孩子乖巧得紧,由他抱着。
“师父给你取个名字可好?”
“好。”
“念,思念的念,以后你就叫念儿。”
“嗯。”
黎昕笑笑,解释道:“此字合你再恰当不过。一为惦记,往后你便是师父心中的惦念;二为思虑,配你这慧心巧思的性子,正好。”
“嗯!”
“念儿?”
“师父!”
黎昕心中得意,再唤一声:“念儿!”
“师父……”
黎昕忽就记起了自己的湿衣,立马放开念儿。
“念儿,念儿快起来!哈哈哈哈!”不停的打着哈哈。
直把念儿笑到不好意思,微厥了嘴唇。
黎昕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复又循循善诱:“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好人学好事,靠了恶人染恶习。念儿近了师父的湿裤子,焉能有干的?”
哄得小孩脱了裤子烘烤,复又分食了烤鱼。黎昕取来自己已经烤干的道袍垫了地面,就着火堆,搂了念儿睡了。
将手臂置于念儿颈下,给他做了枕头,另一手环抱了念儿腰身,充当薄被。心中很是满足:往后的日子,陪着这孩子,也没什么不好。
念儿耳边传来黎昕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很是安心。
第14章定居
没有目的地,二人一马一路游玩。或是热闹非凡的大城;或是古朴安逸的小镇;偶尔露宿山野,也必是风景秀丽的绿水青山。就这么走走看看,随遇而安。
从初春的二月开头,到现今的三月中旬,二人从扬州边缘靠海之处,穿过交州内部腹地,到达潭州境内。
一日,他俩到达云山小镇。黎昕领了念儿寻了一处馆子吃饭。思索着要找一个地方安定下来,不能让念儿一直跟着自己这么四处逛荡,颠沛流离。
刚刚坐定,就听得隔壁一桌闲话家常。
二人皆是衣着光鲜,比较体面,应是当地的富贾乡绅。
“听说,张员外在云山上的那处宅院要卖?”
“可不是吗,这不举家进京,辉煌腾达了!”
“那祖宅可一并卖了?”
“呃……这倒不会,没听他有此想法。话又说回来,那云山上的小院当真极好。庚年兄,可有想法?”
“我有一外地亲戚,想来本地定居,拖家带口的,那院子小了些。若是他祖宅想要脱手,我倒是可以引荐引荐。”
两人打着哈哈,最后敲定,另外一人先去探探口风。
黎昕与念儿对视一眼,彼此心里想法一致。默契的没有做声,静待那二人离开。
月余,两人已经磨合的十分心有灵犀。在黎昕眼里,徒儿颖悟绝伦乖巧懂事;在念儿心中,师父侠骨柔情无所不能。
饭后,黎昕招来小二细细询问。小二知晓得不甚清楚,但也给指了云山的路。二人便出了小镇,直奔云山。
很快就找到那处宅院,可惜院门紧闭着,门上挂着一块木牌。木牌上朱红的一个大字“售”,下书了一个具体地址。倒也简单明了,让人一目了然。
黎昕抱起念儿翻上院墙,倒也没有进去,只立在墙头观望。
院内很是规整,应是常有人住。屋子不是很大,从外面看不出什么具体情形,但住他师徒二人应是绰绰有余了。
念儿坐在黎昕手臂上,搂着他脖子,认真打量着这个院子。
黎昕抱着孩子觉着很是趁手,小小的一个,开始长肉了。询问道:“念儿觉得如何?”
念儿只要和他师父一起,觉得哪里都好。听黎昕这么问,立马眨巴了无辜的大眼,反问:“师父觉得呢?”
“嗯,甚好。”
二人来时就观光了沿途的景色,这云山是个不可多得的福地,很是适合隐居。这处小院更是得天独厚,位置极佳。院外鸟语花香、古树环绕,远处烟云变幻、风景如画,生活琐碎要下山也极为便捷,端是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待得下了院墙,黎昕将念儿置于马背,自己手执了缰绳慢慢溜达。瞧了后山的小湖很是喜欢,再往里走,登了山顶。
此处视野极佳,远处的云山镇一览无余。身后是云雾缭绕、连绵起伏的山脉,脚下是水天一色清澈见底的水塘。当真湖光山色美不胜。
黎昕立在山顶,感受到了春风拂面的惬意。笑道:“山以云名云即山,云生山头山埋云。好地方!”
念儿站在他一旁,注视着这个负手而立的男人。问道:“师父,我们真要住下?”
黎昕立马侧头瞧他:“念儿可还喜欢?”
小孩点头:“嗯,喜欢。”
只要和黎昕呆在一处,念儿没有什么不喜欢的。师父温柔细腻,博古通今,一身功夫了得,家底也甚是了得……
黎昕心中高兴,面上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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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回程时,翻身上马,圈了念儿在怀,轻甩缰绳,由得老马悠哉下山。
路过那处水塘,黎昕指点江山:“日后,找了工匠在此处修一个小亭,再种上些许荷花。”
念儿随他手指看去,预想了一下往后的生活,接口道:“纳凉赏荷,戏水垂钓,好不逍遥!”
惹来黎昕一阵开怀大笑。
老马原路返回,再到小院时,黎昕下马取了门口的木牌。
二人下山,心情都是甚美。被街边一个热情的客栈小二招揽了,进店歇了。
第二日起了一个大早,在客栈随意的吃了点东西,又找了小二问明地址,二人携了木牌徒步走去。
房东一家兵荒马乱、鸡飞狗跳,好不热闹。门口停了数辆马车,家丁进进出出的运送着东西。看这样子,果真是要搬家。
黎昕唤住一位家丁,抬手作揖,客套的说明了来意。
家丁随即接过了木牌,把他二人引进大门,前头带路,左拐右拐好几次才入得了厅堂。招呼了他俩稍等片刻,才躬身告退,自去寻那张员外去了。
二人都是微微咋舌,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且安心等着。只怕这是入了此地首富的祖宅了,这个张员外,富得流油呀!
“对不住,对不住!久等了。”
来人倒不是个肥头大耳身材臃肿的财主,是个举止得体观之可亲的小生。方一入厅,连连抱拳。
黎昕立马回礼,与他客套寒暄:“冒昧,冒昧。”
落坐,看茶,一来二去把话扯开。
此人是那小院的原主,平日吟诗作画、寒窗苦读在那常住。今年二月殿试高中,京中的述职文书已经下来,才想着要转手卖掉。
书生对那处宅院很有感情,要是疏弃久了无人打理,怕是要荒废。此次是举家进京,无妥善的人可以托付。恰好此时黎昕二人来到,当可谓及时雨。
院中生活用具一应俱全,书生走时,只带走了一车藏书、字画及自己常用文房四宝。就怕以后所托非人,白白给糟践了。
念儿在一旁安静的坐着,看他二人相谈甚欢。
书生一脸真挚,直道为那宅院寻得良人,自己大可放心,安心北上。
二人商定了一个自觉颇为合理的价格,又赶紧差人去库房取了地契。当面易主画押,交了锁匙,皆大欢喜。
至于价格合不合理,却也有待商榷。
在坐三人,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一个虽历尽磨难却不懂生意的。
买卖谈妥,黎昕师徒起身告辞。书生直将二人送到大门外,和黎昕有点相见恨晚的意思。亦真亦假的开着玩笑,说以后若是有机会回来,定要去探望他们二人。
第15章新居
三人依依惜别后,黎昕一行先回了客栈。
店小二是个机灵的,早上为二人指了路,瞧他俩拿了木牌出去。此刻满脸春风的回来,怕是房子买卖谈妥了。
讨好的说了几句奉承话,骗了黎昕这个冤大头不少打赏,还点了几个好菜,说是要庆祝。
念儿未置可否,一直表现得很是乖巧。心里拈着酸,自己又琢磨不太明白,许是见不得师父和那书生太过亲热。
黎昕没有留心,只是不停给自家徒儿布菜,要他多吃。瘦瘦小小的一只,可以再长些肉。
二人吃完,牵了后院的老马,续足了房钱,出了镇去。
再来小院,心境大不相同。从此,这师徒二人就是这宅院的主人了,大大方方开了门锁,走了正门。
仔细瞧了宅院各处,还是十分满意。那原主人确是一个风雅的,屋内布置得极为舒适雅致。一桌一布都见着低调的奢华,极称黎昕的心。
打来井水,二人开始里里外外一番打扫。书生离开的时日尚短,倒不如何力。
待到暮色低垂,基本的清扫也已完工。黎昕抱了念儿翻上屋脊坐着吹风,顺带欣赏一下夕阳落霞的美景。
二人都是心情甚好,嘴角含笑。
往后,这里便可称之为家。不管过往种种如何难挨,今后都可以在这个家里,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安抚灵魂,得到力量。
再下山来已是明月当头,二人共乘了一马,晃晃悠悠的往客栈走。
小孩儿困惑了许久了,没忍住,轻声开口:“师父,为什么有的人明明只是初见,却会彼此亲近,相见恨晚?”
黎昕稍一掂量,回过味来,念儿这是问的早上那个观之可亲的书生与自己。
“这叫投缘,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性格,不同的际遇,还会有不同的喜恶;如果两个人有共同喜好的话题,而且对很多事情的想法都十分接近,就会觉得投缘。”
“那师父真觉得和那张公子投缘吗?”
黎昕一愣,没想念儿会有此问,莫不是见着自己与他人亲近,心中吃味了?
这敏感多思的性子,哪似八岁韶年?把怀中念儿圈得更紧,状似老谋深算地开口。
“也不全是,我们有求于他,必定要装出一副讨喜的样子来,得手会相对容易一些,这叫逢场作戏。”
小孩儿似懂非懂,轻轻点头。
回到客栈,黎昕将老马交于小二,带了念儿上楼。顺带吩咐了晚餐和沐浴,要小二送到房里。
二人一番琐碎完毕,皆有一些兴奋,又讨论了一阵明日的采买清单,黎昕取来纸笔,细细的罗列清楚了,师徒两人才心满意足的歇下。
第二日,照着清单紧锣密鼓的一番挑选。路过菜市门口,偶见一位卖花卉幼苗的老农,黎昕临时起意,要了一株梨树苗。
师徒二人从此上了云山,这一住就是八年。
第16章聊以寄慰
“这一住,就




醉余生 分卷阅读11
是八年。”
黎昕一口酒灌下,五官都差点皱在一处,仿佛下一刻就能掩面而泣。薛子在旁看着,体会得到他的情绪,也能感同身受。跟着也抱了酒坛,仰头一口。
故事里的主人公越是快乐幸福,讲这故事的人越是辛酸痛苦。
一道业已结痂的伤口,虽未淡去,却也不再撕心裂肺;此刻无异于再生硬的撕开一次,血淋淋的扒开给人参观。
薛子知道自己残忍,到了此时,却也不能再开口叫停。伴着黎昕的伤口,自己的心也跟着流血。
故事很长,黎昕讲得倒也简洁,许多细枝末节要靠听故事的人自行脑补。他讲的认真,常常沉浸在记忆的世界里无法自拔。薛子听得入神,故事情节真实得如现眼前。
此刻二人靠了小榻席地而坐,人手一个酒坛,俩人喝得都有些心醉神迷。
酒不醉人人自醉,大概就是这种感觉。醉人的不再是那绵甜爽净的老窖,而是封存已久却还历久弥新的故事。
故事还没讲完,这场折磨还会继续,人生不可能只停留在初见。黎昕痛,薛子懂,但两人都默契的选择了延续下去。
黎昕伸手,和薛子的酒坛碰了一下,强行振作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些七零八碎的琐事。”
薛子不知如何回他。
他曾经说过,这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执念。这些琐事是他与这坟中白骨的点滴过往,明明那么痛彻心扉,却还能如此轻描淡写,叫人如何应对?
二人此刻沉重的心情,怕都不是言语所能表达。
沉默半晌,薛子做了了断。“今天故事先讲到这,我们喝酒。”
俩人再一举手示意,同饮一口。
薛子道:“说来惭愧,这酒买时是打的送你的名号,两天下来,都进了我自己的口腹。”
黎昕轻哼两声,算是笑了,作为回应。
这两日,二人关系有了实质性的进展。缘分这种东西,来得猝不及防且莫名其妙。从黎昕考虑要说这故事与他的时候开始,便不再把薛子当做外人。
至于如何定位,应属患难之交,或者忘年之交。
复又勾勾嘴角,心道:若是念儿也在,见自己与往飞如此投缘,怕是又要喝上几两飞醋了……
一瞬之间,笑意消失。可惜,他的念儿已经化作了一捧黄土。
不会再和自己撒娇,不会牵着自己的衣袖再唤自己“师父”,更不能再质问自己“当真于那谁谁如此投缘?”
黎昕敛了情绪,道:“也罢,我们明日再说。”
最后一口老窖入腹,起身去了坟包,沿着那微微陡峭的弧线躺了,似是要睡。
薛子诧异,若是平常喝得烂醉这般躺坟也就算了,怎么人还清醒着,也能这么肆意无忌?
却是没有做声,也搁了手中的酒坛,坛里的酒倒是剩下不少。起身,摇摇晃晃的要回屋去。
快走到门口时,听得了黎昕翻身的动静。
薛子耳力极佳,听见那疯子小声嘀咕:“十年生死两茫茫,怎堪细思量……往飞极为似你,你我的故事终归要找人说上一说。用缘情而遣藻。聊寄恨于哀弦大体于此。”
入得屋内,薛子感叹:酒可真是一个好东西,既能助人好梦,又能抚平伤口。只是何苦,蹉跎了这无数岁月。
作者有话要说:
疯子:“没有!为师在这山中岁月伤情得很,与他聊上这许多,不过是找个寄托……”
第17章哑伯1
第二日,哑伯准点到了。给黎昕带了酒,给薛子带了吃食。
隔着食盒都能闻着香来,薛子赶紧在餐桌边坐了,打开食盒一瞧,是先前钓的草鱼。
鱼肉被切成了大块,先过了油,又加了各种佐料了汁。此刻装在盘里,表面撒了许多葱花,卖相极佳。
薛子凑近,用手扒拉了几下,嗅了嗅香气,食指大动。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对着哑伯竖起大拇指。
哑伯慈祥的笑了笑。
薛子怔住,这是他在这住的第九天,第一次见着了老仆除了摇头叹息以外的表情。
这人看着,花甲之年再往上走,拾得算是神体面了。只是岁月不饶人,满头的白发,佝偻的腰背都在诉说着时光的痕迹。这般一笑,脸上的皱纹更深。
薛子拾好心绪,跟着也报以笑脸。又转头对着门口大喊:“黎昕兄!快来!有鱼吃!”
黎昕正歪靠在梨树下的小榻上喝酒,大抵是薛子昨日剩下的那半坛,哑伯新送来的放在一旁没有动。听到薛子喊他,果真慢慢悠悠的起身,入得屋来。
哑伯敛了笑意,转身进了疯子卧室。
薛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说不出的怪异。
黎昕在他对面坐了,看出了他的疑惑,没有做声。
只见薛子赶紧为他摆好碗筷,吧唧着嘴道:“有口福了,快来尝尝。”
黎昕不为所动,抱着之前的酒坛默默喝酒。
薛子迫不及待尝了一块,夸张的评价道:“新鲜滑嫩,汁多味美。呀呀呀,这手艺可以当厨子了。”
伸手又夹了一大块鱼肉,放在自己碗中。看疯子没有要动筷子的意思,又道:“黎昕兄,快尝尝,当真好吃。”
黎昕还是没有动作,只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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