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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余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包子奶奶
薛子不再管他,自己开始大快朵颐。醇香的米饭陪着鲜嫩的鱼肉,如此人间美食,错过当真可惜。
黎昕端端正正的在他对面坐了,只看他吃,并不言语。薛子也不见外,大大方方的由着他看。
哑伯拾妥当出来,带走了先一日的食盒。薛子在后冲他挥手,“您老慢点,明日再来呀!”
哑伯转身点点头,出了院门。薛子觉得老奴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再看黎昕一眼,下了定论:疯子不招这人喜欢。





醉余生 分卷阅读12
薛子就着一碗米饭吃掉了一整盘鱼,意犹未尽。拾了碗筷,又撺掇疯子去水塘钓鱼。
黎昕没有出声应允,却也寻了酒葫芦开始倒酒。薛子大喜,赶紧找来之前的渔具。
“黎昕兄,给我留半坛。”
“嗯。”疯子立马停了手中的动作,刚好剩下半坛。
拾妥当出门,二人闲庭信步的去了后山。依旧是那饱经沧桑的亭子,刚刚听了疯子的故事,薛子心中不是滋味,怎么好好的逍遥日子,过成了这副模样?
才一坐定,薛子开口:“那给你打扫、送酒的仆人不太待见你呀!”
“为何?”
薛子侧头瞧他,像是好奇这人怎么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但看他一脸坦荡,应是当真不知。
“啧啧啧,感觉。”薛子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在思索:其实也说不上不待见,毕竟人家任劳任怨的照顾疯子这么久,自己有吃食多半沾疯子的光。
看那老奴摇头叹气的模样,恨铁不成钢?
许久后,黎昕幽幽开口:“他大概怨我,没能护好念儿……”
把酒坛递给薛子,自己拿起葫芦慢慢地喝了一口,开始讲今天的故事。
“那唤哑伯,我与念儿刚刚住在这云山……”
第18章哑伯2
黎昕与念儿搬来这云山不过几天,二人在那山中玩得起兴。云山有七十三峰,足够二人游玩一阵。
小院一切都已安置妥当,二人分好了住处。稍微挪动了一下原有的布局,新加的东西也都分门别类放在了顺手之处。还在院子一角种了那颗梨树,只待岁月如梭、待它枝繁叶茂。
念儿心里小小的失落了一把,之前的相处中,他已经习惯了黎昕搂他入睡,习惯了耳畔那坚定有力的心跳。
现在分了居室,二人不再同蹋而眠,不习惯得紧。安慰自己,或许过上一阵,又会习惯。但心中清楚,这种事情,决计不能告诉师父。
这日,师徒两往里走过了好几个山头,随意的找了一峰,开始攀爬。倒也不陡,甚宽的山道,足够马车通行。
素闻云山有间胜力寺,香火旺盛。二人会心一笑,觉得今日定有所获。
往上走了一阵,觉得马车道虽坦荡,终归绕得很,又无甚好景致可供消遣,于是弃了大道走小路。念儿在前开路,黎昕牵了缰绳跟在后面。
沿途采摘了不少野果,纯做意外之喜。黎昕脱了道袍裹了,背在老马背上。再走不远,发现了一条青石板砌成的古道。石板一级一级的排列整齐,除了晨曦的露水打湿了石阶,连枯枝落叶都没有,看来常有人打扫。
二人大喜,胜力寺必定在此无疑。沿着石阶加快脚程,都想去瞧一瞧那千年古刹。
“师父,为什么会有寺庙和道观呀?”
“因为信仰,信徒们希望神明听见自己的祈愿,所以修建了各种神堂,希望自己离他们更近一点。所以就有了善男信女,就有了香火鼎盛。”
念儿再问:“那什么是信仰?”
黎昕认真考虑一下,答道:“信仰,即是你的信任所在。世人有诸多苦扰,恐惧,欲望,奢念;他们自己达成不了,于是寄希望于神明,这就给信仰留出了地盘。”
看念儿似懂非懂,黎昕又补充道:“有信仰是件好事!世人有了信仰就会有底线,因为害怕惩罚。就会有善念,因为相信因果。”
念儿还待再问,黎昕突然手指抵唇,做禁声手势。念儿立马打住,跟着凝神细听。可惜除了风吹过树林和偶尔几声的鸟叫,再无其他。
黎昕认真辨别了方向,拉着念儿疾步上山。摸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听到山坡下方有人击打竹竿的声音,伴随着没有字节的呻 吟。
留下念儿和老马,黎昕几个飞身跳跃,下了山坡。念儿心里一阵紧张,虽然知道师父本领高强,却也不知他到底能耐到了何种地步。
不一会,黎昕就打横抱着一个受伤的男子上来。
那人中年,看衣着打扮应该是个猎户,腰间挂着一个箭筒。身上多出流血,有的已经凝固粘在皮肉上。
黎昕放下男人,寻了几根木棍来,又随手撕了自己里袍衣摆,为男人固定腿部。抽空安慰自家徒儿:“别怕,要命的是腿上的骨折,那些看着吓人,不过是些皮外伤。”
“会要命吗?”
黎昕反应过来,自己是如何安慰念儿的,一阵无语。“不会,就是修养一阵子也就痊愈了。骨折,不过是伤了骨头。”
男人脸上有几处划伤、眼睛充血、嘴唇干裂但意识很清醒,从上来起就没再呻 吟过,看着样子,应该也不是很严重。念儿放心,从马背取来水囊,递于他。
中年人点头,接过水来喝了几口。
粗略的固定了一下腿伤后,黎昕把人抱至马背,对着念儿道:“我们先回去,他腿要重新接过,身上的伤口也要处理。”
念儿点头,一行人沿着之前过来的路线下得山去。
中年猎户许是太过困倦,此刻已经得救,趴在马背睡了过去。
回到小院,黎昕把人抱回自己卧室;烧上一锅热水,又找了些趁手的工具,才叫醒那人。
扶猎户在床头靠好,黎昕坐在了床边,伸手在他断骨处摸了摸,嘴角擒着一抹冷笑,很是温柔的说到:“忍住。”
手下一用力,男人闷哼一声,冷汗直冒。
念儿在旁看着都觉得很痛,心里也不住发寒,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黎昕。该怎么形容,阴狠?狠毒?不不不,师父救这人是因为侠义,因为善良,为什么会觉得他心狠手辣?师父待自己一向温柔至极,可那抹冷笑就是在心里扎了根。
黎昕飞快的再次固定那人腿部,起身去打热水,看到一旁呆傻的徒儿,顺手拉了出来。
伸手在念儿眼前晃动,打趣道:“吓傻啦?”




醉余生 分卷阅读13
念儿回神:“师父还会治病救人?”
黎昕笑道:“这叫疗伤,哈哈,以前受伤次数多了,便学会了。为师不懂医理,不会治病。”
打了热水,又进得房去。
念儿没再跟着,只是站在黎昕卧室窗口瞧着。
看黎昕细致的为那人清洗了伤口,再给他上了伤药,白色的细末均匀的撒了一层,痛的猎户只丝丝抽气。
念儿撸起自己衣袖看看,刚相遇的那半月,师父天天为自己涂抹药膏,手上疤痕都已淡去,基本没有了印记。
黎昕交代了猎户一句,端着木盆出来,看见念儿,赶紧道:“唉唉唉,你别过来,别再吓到你。”
出得院门,倒了血水,又刷了一遍木盆,进了火房。
念儿慢慢的走近,寻了灶台口的板凳坐了,看黎昕刷锅洗米。他,到底何人?自己怎么就便宜捡了个师父?
往灶台里添了木柴,念儿语气如常的问:“师父以前经常受伤?”
“是呀,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黎昕手上动作不停,又问:“念儿,我们中午喝粥可好?你快去看看,我们还有没有干粮。”
第19章哑伯3
很快,念儿回转,双手一摊侧头道:“没了!”
黎昕见了他这般天真烂漫的模样很是喜欢,这才是一个孩童该有的样子。念儿聪慧有余,却太过老成了一些。
“那也得喝粥,那人在山中饿了最少两日,先弄些稀粥给他缓缓。”黎昕对着念儿狡黠一笑,又道:“无妨,无妨,待会你我下得镇去,打打牙祭。”
念儿复又走到板凳坐了,问道:“师父,那人怎也不开口说话?”
黎昕取了几个野果洗了,随口答道:“伤了嗓子,是个哑人。”
“师父如何得知?”
“救他之前,稍稍探了一下他的伤势。”黎昕递了几个果子与他,继续道:“万事都要留有余地。”
念儿居然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断定黎昕所说的肯定不是:若那人快要死了,不会大周章的去救他。
黎昕咔嚓一口咬了果子,使唤念儿:“好好看着火,为师去瞧一瞧那人。”
念儿学着师父的样子咬了果子,酸得倒牙。看着黎昕的背影勉强咽了,不再纠结:那是我师父,世间唯一还真心待我好的人,是我的神明、信仰……
黎昕去而复返,为那猎户盛了稀粥送去,师徒二人再就着剩下的垫了垫肚子,牵了老马下山去了。
在镇里一阵闲逛,又遇到了之前的热情的店小二,一番盛情难却,又把二人招揽进了客栈。
吃完打赏还不算,还给那受伤的猎户打包了一份。小二殷勤送别,连连叮嘱一定常来。
傍晚,二人回到小院。卸下了大包小包生活所需,黎昕觉得念儿和那猎户都需要好好补补,特意买了许多肉食。拿了盐巴一一腌好,备用。
念儿给那猎户送了吃食,看上去经过半日的修整,他神面貌好了许多。忽然发现师父今日无床可睡,喜上心头。连带对那伤号都亲切许多,巴不得他多待几日才好。
黎昕处理完毕,一身粘腻,唤了念儿出来,要领他去水塘边洗澡。美其名曰兑现诺言,要教徒儿游水。
念儿心里高兴,欢欢喜喜的去了,在水中陪着师父一通胡闹;黎昕伴着自家徒儿,倒是越活越回去了,再不复初见时的威仪、干练。
再回小院,黎昕麻利的洗晾好二人衣物。念儿立在一旁瞧着,有些感慨,果真是个便宜好师父。
都不要商议,黎昕自然而然去了对面念儿的屋子,身着薄裳大大咧咧的躺了。念儿心里打着小算盘,上床搂过师父腰身,总算又听到了那让他无比安心的坚定心跳。
忽听黎昕声音从头顶传来:“念儿,这些年你怎么过的生辰?”
念儿笑笑,道:“我没有生辰。”
黎昕心中一阵心酸,伸手抚摸搁在自己胸膛的小脑袋,温声道:“过几日就是谷雨节气,往后便是你的生辰,可好?”
“师父哪天的生辰?”
“巧了,正月十九,合了民间的天公生。”黎昕轻笑,又问:“念儿生辰想要如何过?”
小孩被摸得舒服,又听着安心的心跳,昏昏欲睡。迷迷糊糊地道:“和师父呆在一处,怎么过都好。”
第20章哑伯4
先一日下了一场滂沱大雨,到了半夜还不见停,念儿以为第二日的下镇游玩会泡汤。不想,清晨起来,大雨已过,只留得地面湿滑泥泞,远处云雾更盛。
师父说,谷雨节当天镇上会有集市,附近的居民都会聚集在一处,很是热闹,有听书唱戏,有卖艺杂耍。买者卖者也都从四方前来,集于这里进行买卖,俗称“赶集”。
这几日,受伤的猎户明显好转,支着一条腿可以下床来蹦哒几下。黎昕与他笔墨交谈,瞧着五大三粗的猎户,却是个识文断字的。
念儿还未启蒙,识不得几个大字,就觉得师父字迹端端正正的很是好看。黎昕甚有耐心的逐句念于他听。
伤者确是个哑巴,年过半百,大家都唤他哑伯,独居在附近的山头,打猎为生。女儿女婿就在云山镇上,亲家是个商人,他们一家老要哑巴住过去,哑巴生性倔强,住惯了这里,不愿意搬。这回摔断了腿,要不是他们师徒救了,怕是要交代在这里。
起床后,念儿先去寻了师父,师父正在火房准备吃食。哑伯占了自己的位置,给他看火。
黎昕每每和哑伯说点什么,哑伯都会点头回应,却是个会听的。
念儿卖乖,进了火房,先甜甜的和二人打过招呼,再去一番洗漱。
这几日念儿和哑伯混得很是熟稔,哑伯很喜欢这孩子,乖巧懂事会心疼人。自己就一个独女,嫁过去几年,刚刚有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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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哑伯回房修书一封,念儿帮着师父拾了碗筷,二人带着书信下山赶集。
先按照地址拜访了哑伯女婿家,哑伯果真有个有钱的亲家,虽比不上那富得流油的张员外,却也足够把哑伯未出世的小孙子养成一个二世祖般的纨绔。
女儿迎出来,看完书信就红了眼眶,死活要随了二人上山去,大家好一番劝阻才拦下。
商定,女婿先陪着二位恩公溜达一圈,再同乘了马车去接回岳父大人。
黎昕师徒不好太耽误人家陪着,草草买了一些东西,赶紧回程。哑伯女婿很是热情,一路抢着付钱,二人更是不敢耽搁。
马车里,念儿不甚高兴,但向来是个端得住的性子,外人看不出来。
黎昕瞧着无异,可念儿觉着,也不太对劲。
女婿亲自赶了马车,一路和二人有说有笑。
原来,哑伯和女婿父亲是世交,自己和夫人也是打小青梅竹马。哑伯以前开着镖局跑江湖,常和女婿家有着生意来往。虽然不会说话,但耳聪目明,功夫又好,生意越做越大,没有时间照顾家里。
“那时俩家挨得近,关系又好,我常与夫人玩在一处。后来,岳母大人过世了,岳父伤情得很,很是后悔,没有好好陪陪家人。结束了买卖,带着我夫人上了云山。”女婿笑笑,继续道:“我好不容易才求来的这门亲事呀,岳父他老人家的意思,宁肯寻个农夫把女儿嫁了,也不要嫁了腰缠万贯落个独守空房。”
“我夫人做生意比我厉害啦,独守空房的那个应该是我。哈哈。”
黎昕道:“这样很好,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看得出来,你待你夫人极好。”
“唉,唉,过奖了恩公,那是我放在心头十几年的人儿!不怕恩公笑话,喜欢一个人到了极致,求而不得的滋味当真不足为外人道,如今求得了,那不得好好捧着?”
一路闲聊,转眼到了小院,女婿恭恭敬敬的请走了哑伯,千恩万谢的走了。
念儿更不高兴,这倒好,占床的也没了……
黎昕泡了新购的谷雨茶,拉了念儿坐了,心事重重也提不起兴致。
“师父可是为了哑伯伤情的故事?”
黎昕笑笑:“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本是世间百态的组成一部分,看不开的人才觉着苦。”
“那师父为何难过?”
黎昕看着远方不断变幻的烟云,悠悠地道:“看的开的人,就怕,放不下……”
第21章下山
“哑伯似是当真很喜欢念儿,从那以后常来看望我与念儿。他女儿女婿不许他再回来独居,他也没有坚持。后来干脆接过了照顾念儿生活的担子,每日上山来给我们师徒做些吃食。”
黎昕轻声的叙述着,目光望着水面出神,他曾与念儿在此玩水胡闹,在这开怀畅游,他的念儿在这里学会了游水,学会了耐心垂钓……
“许是因为报恩?”
黎昕摇头,抬手喝酒,“念儿也极为喜欢他,人与人的感情就是这样,轰轰烈烈,没有原由…… 念儿也曾经和我说过,喜欢他慈爱,喜欢他厨艺。”
黎昕自嘲道:“言下之意,我这个师父当得不够称职。往飞,你不知道,那个孩子吃了许多苦,别人唾手可得的于他而言都弥足珍贵……”
薛子握紧了拳头,忍得心头滴血才能没有出言打断:不是,你足够好了……
黎昕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总结道:“哑伯把念儿看作亲孙,又怎会,不怨我。”
半响无言,二人各自整理着自己的心绪。
许久后,薛子晃晃快要见底的酒坛,又瞧一瞧已经偏西的日头,开始拾渔具。黎昕讲了这大半日,半坛老窖业已下肚。果真拿着故事咽酒,这几日,酒量见涨呀。
转头对着疯子解释道:“我待会下镇子去再打些酒来,”捞起鱼篓一瞧,获颇丰,笑笑继续道:“镇上我还有位故人,和他招呼一声,莫让人家担心。”
黎昕倒是随意的很,二人又回了院子。看着往飞拿草绳穿了一尾鲜鱼,剩下的养在了火房桶中。
薛子道:“我速去速回,故事等我回来再讲,这几日吃你的住你的,总不好再抢你酒喝。”
惹得疯子又是两声轻哼,这回,唇角带了些许笑意,不甚明显,允道:“好。”
薛子拎着草鱼下得镇来,直奔了先前的兵器铺子。不巧,老板不在,只余了一位冷面的伙计,满脸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见了薛子倒也恭敬,上茶,让座,自己乖乖的立在一旁,客气的回话。
薛子没有久待,把鱼给了伙计,闲庭信步的走了。
再去买酒的老店,要了十坛老窖。可把小二高兴坏了,拿了草绳结结实实地给他绑了。自豪的道:“客官您瞧,小子骗您了不曾?我家这酿酒的手艺,就没有不回头的客人。”
薛子瞧着那小二的神色,不住怀疑,莫不是千面又化了模样戏弄于自己?端不应该,若是那人,自己第一次见他就应该发现。心中好笑,下次见着了千面定要告知于他知晓。说不定他有兴趣这小哥为徒。
提着酒坛上山,隔着老远就瞧着一抹白衣靠坐于梨树枝头,与那雪白的梨花连成一片。梨花业已落了大半,长出许多嫩绿色的新叶来。
薛子回到小院,把酒搁在了梨花树下。解了草绳,随手取了一坛,跃上院墙。寻了一处离疯子不远的墙头坐了。
“往飞你还会武功?”黎昕一腿伸直一腿弯曲,把手臂搁在膝盖上,手中执了一个酒葫芦,侧脸瞧他,问得很是随意。
“行走江湖,学了些皮毛傍身。”薛子开了酒封,笑笑,调皮地道:“又让黎昕兄见笑了。”
疯子不再言语,似是信了。二人遥遥举手,同饮一口。
薛子咽下酒水,打趣道:“听完你




醉余生 分卷阅读15
这故事,我估摸着也能成了酒仙。”
黎昕没有回他,望着某一处出神,过了片刻,开始讲故事给往飞佐酒。倒真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琐事。
第22章八岁
念儿八岁。
二人住到这云山小院不久,一日,黎昕带着念儿下山溜达。
这是惯例,那时哑伯还没来为二人改善伙食。黎昕君虽然身负百般技艺,厨艺这一项却是不甚拿手。他若是觉得念儿馋了或是自己没有灵感下厨,就会带着自家徒弟下下馆子、打打牙祭。
二人没有骑马,大手牵小手慢慢悠悠的晃荡下山。
刚刚到了山脚,就见着了一对衣裳华贵,却又狼狈不堪的兄妹。
套用念儿的逻辑,瞧着衣着,不似贫苦人家的孩子。可那繁复名贵的衣饰此刻满是尘土,肮脏不堪,述说着主人刚刚经历了一场不小的磨难。
山脚有一条小溪,溪水从山上流下,途径后山的小湖遛个弯了,复又奔去远方,滋润更多需要水源的人类。譬如眼前这一对兄妹。
后山的水塘已然成为了师徒二人的地盘,黎昕当真寻了一个当地的工匠,有条不紊的实现着自己“纳凉赏荷,戏水垂钓”的愿望。
再看眼前,哥哥躺于树荫之下,灰败着脸色。妹妹手捧了溪水,似是要喂于哥哥,可惜路程太远,溪水不住的从指缝溜走,每次只得几滴。小女孩不厌其烦的来回折腾,每次都得几滴滴于哥哥唇上。
此刻已经入夏,小女孩红着面颊一头热汗。看那身板,应该是挪不动哥哥;又不知变通,随便取个东西盛点水不就行了?再不济,拿了手帕衣裳沾湿再拧也行。
唉唉唉,急煞了一旁观望的念儿,心里默念了无数遍:愚蠢。
黎昕走近,蹲下查看哥哥的状况。
念儿随手摘了一片芭蕉叶子,去溪边取了一捧清水,路过小女孩时,没有端住,说了一句“无知!”
哥哥意识模糊,却没有外伤,体温过高,无汗。应只是普通的伤风,伴有发热。
黎昕喂了男孩一颗丹药,接过念儿手中的水灌下。招来小女孩,大概的问明了情况。
兄妹二人家中遭了变故,原是拿着信物要去投靠父亲故交。可途中先是遭了劫匪,抢去了盘缠;仆人随后又偷了仅剩的信物离开;男孩身娇肉贵,没有吃过这种苦,加上急火攻心就病倒了。
小女孩说到最后,嘤嘤啜泣。念儿心想:也是可怜,哥哥也倒下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当真不易。
黎昕温声宽慰了几句,再赠了一些银两作为盘缠,见哥哥悠悠转醒,应是再无大碍。此事打止,拉了念儿离开。
心中有些莫名的心疼念儿的懂事,那些生活技巧大都缘于生活所迫。过得幸福的孩子,一旦离开了赖以生存的环境,大抵都和这对兄妹一般吧。念儿他,独自一人顽强的挺过了八个寒暑,其中辛酸可想而知……
晚上,师徒二人坐于梨树旁乘凉。梨树苗刚刚种下,和念儿差不多高,嫩绿的抽着新芽。
黎昕问:“念儿,你可知晨曦的露珠几时凝结,几时流落?”
念儿摇头,答道:“不知。”
黎昕再问:“你可知山间的野花如何含羞,如何待放?”
念儿想想,再摇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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