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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复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花花
他心里头的将军,年少气盛,鲜衣怒马,有着不惧天地的狂气,像一抹破开黑夜的晨曦,是他一生晦暗中唯一的火光。
于是他便化成了那扑火的蛾,说不上义无反顾,只是本能的、想要再靠近一些……
端着手里的银碗变得沉重,李珉想他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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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辱沉浮,竟都与这甜蜜的羹汤分不开,到底是老天爷在劝告他,生来是苦,食不得甜。
“……我曾为瑾儿备好了几名太傅,赶在战乱前送出了宫,我告诉你他们的去处,你将他们请回来,作臣子之用……”
皇帝一张、一张的将底牌掀开,伪装得太久了,画皮便与皮肉化为一体,剥去时牵连着血肉,痛极之余竟有几分轻松爽快。
于是他便这么慢条斯理地,将后来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安排妥当,他撕下所有的伪装,唯独却不肯脱下那身龙袍至少在决意“赴死”的那一刻,他仍是帝王,仍是这天下之主。
最后他看着卫曦,看着那人眼中的怀疑、警惕与微不可见的慌乱,郑重道:“若让朕将这天下托付给一人,那么必将是你朕要你作为摄政王,辅佐瑾儿长大。”
“你明知我不喜”
“是,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卫曦是一头难以驯化的兽,此生最恨的不过是带上枷锁所以他更要这么做。
“你让我堂堂一国之君,心甘情愿做你的地下情人,那我要大将军你,陪我此生困在这牢笼之中,这很公平。”皇帝唇边的弧度越来越大,“你与我,各取所需。”
“……”卫曦有些迷茫的看着他,半晌才道:“其实你也可以不用……”
“嘘,”皇帝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对方唇间:“你心里有根刺,那根刺是我的骨头,你要将那刺拔出来,便要敲断它……而我若要俯身做小,也得将其折去。”
“我清醒一天,便不会停下阴谋阳谋,太多年了,那些东西已经融入了我的骨血里,成为了本能,所以只要我还活着,你们便不得安生……”
“……”
“我知道你已经不相信我,所以我们只谈交易。”他问:“同意,还是不同意?”
他们挨得是那么近,脸都快要贴到一起,心却隔得那般遥远,伸手不可及。
卫曦缓缓地点了点头。
“成交。”
皇帝推了他一把,将他推远了些,这才仰头,将那碗已经凉透的甜羹,一饮而尽。
银耳炖得顺滑粘稠,唯独就是糖放得过多了,尝不到莲子青涩的苦味。
可皇帝的心很苦。
他不知道这里面加了什么,但不难猜,无非就是……与他给李赐灌下的……
视线突然模糊了些,一股热流从眼眶涌出,好在乱发遮掩,没人能看见。
耳畔,响起卫曦粗哑又带着点儿急促的声音,像是在给自己找借口似得,他说:“……这也是你欠承之的。”
57.
民和五年,紫禁宫变,李赐驾崩,其子李瑾即位,但因尚且年幼,政事一律由摄政王卫曦所代,直至前者成年为止。
叛党自拥为王,如今终于得了江山,上下同庆。晚宴之上,谢良端着盛酒的杯,脚步虚浮的来到高座之上,身披四爪龙袍的那人身前,深深一拜。
后者却单手撑着脑袋,脸色发黑,英气的剑眉深蹙,语气更是十分不耐,“……你做什么?”
谢良张口欲言,却又被卫曦挥挥手打断了:“老子什么也不想听……这宴会什么时候能结束了?”
“……陛下,这才刚刚开始……”
“狗屁的刚刚开始,没看到我菜都吃完了吗?”卫曦暴躁道:“怎么磨磨唧唧的……”
这才开口没抱怨两句,一旁的大臣却已开口提醒,让他注意风度。
卫曦抬手想要挠头,却发现无从下手他极少束这么整齐的发髻,勒得头皮生疼。
于是那抬到一半的手重新落回桌上,触倒了酒杯,连带内里的琼浆一同撒了一桌。
高台之下的臣子都被动静所吸引,一双双眼睛望来,那目光似好比那战场上的敌军。卫曦只觉得身下这把椅子愈发滚烫,连同这一身做工良的龙袍也紧得慌,忍无可忍之下干脆一挥手,甩下一句身体抱恙,便逃也似的离开了殿前。
身后的歌舞依旧未停,他站在大殿之外的夜色下,任由清凉的夜风吹拂在脸上,才总算觉得好受了些。
谢良跟在他身后出来,见那人抬头望着月色时略显寂寥的侧脸,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卫曦却觉得,对方是在安慰他。
说来也有些可笑他屁股下的那张椅子,天底下多得是想要爬上来的人,却偏偏被他这么个不喜甚至厌恶权势的家伙坐上了……卫曦想到这里,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到底还是没能成功。
他笑不出来了,不管是生气的还是高兴地,繁琐的礼仪与规矩像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紧……等他反应过来时,却已经喘不上气了。
何况刚刚上位,政务堆积如山,卫曦没什么经验,必须全程依靠臣子辅佐。先皇留下的几名重臣,都是这方面的人才,可无论臣子如何能耐,最后还是要由他过眼、盖章……他不是没想过放弃,可担子已经背上,那么沉,是这天下苍生黎民的重量国不可一日无君,自他披上这身龙袍起,便回不了头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答应了那个人。
起先不过是想彻底的报复,再将对方一辈子关在身边……不料那人一眼看破了他拙劣的棋局,甚至反将一军将他也拖下水。卫曦每每想起,恨意便多上几分他分明已经报了仇了,可为什么、为什么……
匆匆告别谢良,卫曦回到了养心殿,他始终还不太习惯这金碧辉煌的殿堂,便叫人撤去了大部分摆设,以至于空出来了一大片,夜风传堂而过,呜呜作响。
他反身关门,将风霜隔绝在外,而正对面的龙床之上,层层幔帐的后方,躺着一个人。
58.
当日那一碗加了料的莲子羹入腹,对方没多久便睡了过去,一睡便是三日不醒。卫曦又气又急,将太医院上上下下都骂了个遍,差点没砍了那配药的老御医,还是谢良赶到,好说歹说的劝了下来。
他亲自检测以后,告知卫曦先帝体质太虚,而那药效猛烈了些,一时消化不尽,人自不会醒,于是又开了一副养身的方子,还行了针……针灸需要褪去身上衣物,也便是那个时候,卫曦才瞧见先帝小腹间,竟有一道足有一指之长的疤痕。
只一瞥他便红了眼,暴跳如雷的质问在场的御医,可竟无人能答。卫曦搂着对方的身子,才发现他要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削瘦,那腰一手便能圈住,靠在怀里,更是轻飘飘的,如一张苍白的纸。
比他年长些许的男人轻闭着眼,干裂的嘴唇无半分血色,卫曦将手掌贴上对方的胸口,感受着掌心之下平缓的心跳,心底无处发泄的焦躁才终于平复些许。
也就是这一刻,卫曦才恍然惊觉,自己似乎错过了很多东西,具体是什么,却也说不上来……可他甚至不敢去看对方腹部的伤,因为那个唯一可以给他答案的人,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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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陷入短暂的沉睡里。
……等他醒过来就好了。
卫曦在心里小声对自己说,却又忍不住抓紧了男人冰凉的手。
明明这就是他想要的,可为什么心里会那么得慌?
像是……像是失足落下悬崖,在一片虚无中不断坠落,明知迟早会粉身碎骨,却不知那一刻要何时才能来到。
三日之后,那人醒了。
当时的卫曦才刚上手政事,忙得天昏地暗间,突然便有太监来报。他当即放下所有公务,不听劝阻的冲回养心殿,却又在门前停下了。
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卫曦突然有些害怕,他不知道他见到的会是怎样一个李赐,这种未知感叫人心慌意乱,他想逃走,可又想起对方腹间的那道伤疤,心脏便也跟着疼了起来。
那是怎样一股钻心刺骨的疼痛卫曦一手扶着门板,高大的身体止不住发颤,以至于没看清脚下,一个踉跄推开了门。
而那让他心痛如斯的人正坐在床前,听到声音,抬头看来
仍旧是那般黑的一双眼,却如那无星无月的夜,最后一丝神采也随之泯灭,余下死寂一片。
卫曦听到一声轻响。
那是他不断下坠的心终于着了地,化成碎片的声音。
59.
卫曦以为,他抹去那人的记忆,便可回到初见两人尚还平等的时候,殊不知那人早将高人一等的傲慢携刻在骨,他强行抽掉了这根骨头,得到的便只剩一具瘫软的肉身。
无论他怎么叫、怎么喊,得到的都只有寥寥无几的反应,许是本能的眨眼,许是微不可见的偏头。那个人不会叫、不会喊、他只看着他,用那双无神的眼,眼中清晰倒映出自己痛苦的模样。
卫曦暴跳如雷,再次招来太医,却没有一个查出有问题,就连谢良也束手无策,只说对方身子太虚,又服下此药,尽管剂量较少,但仍旧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没办法一下治好,只得慢慢调养……
卫曦气得砸了屋里能砸的一切,可仍旧无济于事。
好在那人也并不是真的傻了,日常起居在旁人的辅佐下尚能办到,卫曦吩咐人悉心照料,又将对方接进养心殿来,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
他能做的也就仅此而已事到如今,卫曦终于体会到了对方当年的心境,纵使坐在那至高之位,掌天下生杀大权,却仍然得不到一个人的心。
如今离那天已过去一月有余,卫曦来不及苦痛,便成了那赶鸭子上架的摄政王;接踵而至的政务沉甸甸的压在他肩头,被迫扛起这偌大的江山,每日每夜都浸泡在漫天奏折中,就算有重臣在旁辅佐,仍旧不算轻松。
这样日以继夜的操劳下,他连恨的力气也没了,每日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养心殿,倒头就睡,一大清早又要去大殿上朝,也就当夜因提早离席才提前回府。卫曦掀开床帘时,就见那人一身睡袍蜷在角落里,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对方身上总算长了点肉,可抱起来仍觉得铬手。
卫曦一边嫌弃着一边将他勾过来些,此举惊醒了睡梦中的青年,一巴掌抽向对方的脸,却被卫曦直接擒住。
对于他的接触,那人不知为何总带有抵触,但力气不够,每每挣扎到最后还是被一身蛮力的摄政王搂进怀里。
“……你也就打我的时候,还像个活人……”有几分无奈的说着,卫曦将脸埋在对方发间,嗅着那清新的皂角香,狗狗似得蹭了蹭。
对于他的话,青年自然不会有所回应,只木讷的望着前方帘帐。等卫曦蹭够了,便又直起身,捏了捏对方没几两肉的脸,看着那人因此皱起的眉毛,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下一刻,他十分熟练地接住对方挥来的手掌,“哎你这个家伙,怎么老往人脸上招呼……”说完又觉得落寞,小小声念叨:“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自然不会有人给他回答,卫曦沉默下来,好半晌才重新拥住发呆的青年,将人用力按进怀里。
“睡吧,晚安。”
60.
日子便就这么日复一日的过。
卫曦仍旧被那铺天盖地的政事压得头晕脑胀,每当坐在那金碧辉煌的御书房内时,他便本能怀念起边疆的黄土,那一捧风沙刮在脸上,虽干燥刺痛,但也要比这宫内的熏香来的舒坦。
这紫禁城于他而言,只是一座巨大的牢笼,礼仪规矩便是那扣在喉间的锁,却是他自愿戴上的。
因为他答应了一个人,所以心甘情愿留守在这宫廷内,去接触、去学习他曾最厌恶的事情,最终成为他最恶心的人。
……所以他殚竭虑,视死如归举旗造反,完成了一场浩大的复仇,最终痛苦的是他,生不如死的也是他。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卫曦想不通,也无力去想。
他只麻木的,接受着属于摄政王的责任,那些苦痛与悲愤积压在胸口,甚至包括了一份他不敢承认的悔意……因此他甚至不敢喝酒,不敢放纵,生怕因此失态他也有自己的骄傲,他也曾是那叱咤风云的少年将军,而不是这个整日为政事发愁的摄政王。
他觉得委屈,也曾想过不顾一切的任性,却也敌不过那人饮下羹汤时的一笑。
那一笑包含着太多东西,像是大仇得报的快意,像是情难倾诉的苦闷,最终却又像是解脱二字也是再告诉他,是他亲手杀了他。
多么残忍,卫曦想,他忘不了那个笑,便也放不下那句承诺。
他会辅佐摄政,直到李瑾成年的那日……所以他不能委屈,也不能任性,甚至不能后悔。
只因事已至此,万劫不复。
他只能守着一具躯壳,再将自己活成行尸走肉。
……但或许是他当真爱那人爱到了骨子里,尽管只是一具躯壳,却又在看到时便得到几分慰藉。于是他将奏折搬到御书房里,埋头批改起来,中途无意碰倒了书山,有几本摔到了青年脚边……然后卫曦便看见这几月以来,最叫他心跳加快的一幕。
只见本应毫无反应的男人弯下腰,缓缓将其捡起来。
61.
卫曦的呼吸窒住了。
他瞪大眼,看着那人缓缓坐直了身子,捡起的奏折放在膝头,无神的目光像是终于找到了焦点,落在白纸黑字之上,嘴唇动了动。
“此处……不妥。”
细如蚊鸣的四个字,却几乎叫卫曦热泪盈眶,他跌跌撞撞的冲到对方身前,颤抖着抓住了男人苍白的手:“我就知道你”
像是突然被掐住了脖子,也忘记了剩下应说的话,过往的血仇历历在目,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再续前缘的话,只迷茫又庆幸的抱紧那人,恨不得将其融进骨肉。
怀中人小小的挣扎了一下,但无果,便只能小声唤了句:“……好痛。”
卫曦这才回神,将人放开,脸上还带着未来得及回的笑容。他用力抹了把脸,将眼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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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花擦去,刚想开口,却被对方抢先一步。
“你是谁?”
于是那堆积于胸的话语就此卡住,堵塞了呼吸。
卫曦几次张口,又几次闭上,像是在沙漠中迷路的旅人,濒死之际看见一片绿洲,却是一场空欢喜的海市蜃楼。
他的脸色变了又变,从大喜到大悲不过一瞬,但经历了这几个月的调教,多少学会了控制情绪于是摄政王深深吸了口气,挤出一个有些难堪的笑:“你叫李赐,是我的……”
殊不知对方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嘶哑道:“……我不叫李赐。”
“什么?”
“我不是李赐……”那人皱着眉,冷汗划过额角,极为艰难的挤出这几个字,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卫曦本能抱住对方软下的身体,“来人!叫太医……”
等一阵兵荒马乱后,人已经安静的躺在床上,周边围着半个太医院。卫曦站在最外,还未从先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眼神都是直的,禀报的御医唤了几声,他才终于回神。
“……怎么回事?”
“启禀陛下,这位……病人先前神志有损,经了刺激才会导致昏迷,并无大碍,休养即可。”
卫曦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他心里火烧火燎,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猜测萦绕心头,却又仿佛隔着一层朦胧的纱雾,明明伸手便可轻易揭开,他却在此迟疑了。
因为那之后的真相,他未必能够接受。
卫曦在房间里转了几圈,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他什么时候能行?”
“这……应该不过一会儿便醒了,但毕竟尚未痊愈,可能会有神志错乱之时,属正常范畴。”
“明白了,你下去吧,我……”眼角的余光瞥到衣袍上的龙纹,他生生改了口。
“本王在这里守着他。”
62.
这一守便直接到了傍晚,卫曦将今日的奏折都批改完了,那人仍旧不醒,只安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他来到床前,伸手摸了摸那张冰凉的脸。许是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对方不安的皱起眉来,呼吸急促,嘴唇颤抖,似是在轻声喃喃着什么。
卫曦凑近了些,却发现那人反反复复,说的只有几个字。
“我不要做承之……”
这是……什么意思?
卫曦只觉得背后一凉,一股寒意沿着脊椎窜上后脑,他深深吸了口气,复又吐出,想起先前太医所言的神智混乱,或许便是现在。
可就算如此,他看着那张苍白的脸,不知怎的便想起那个被囚在地下的皇子……冷汗源源不断的渗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就那么猝不及防的一闪而过,让他不敢深究。
他只有抓住对方的手,翻过手腕凑近仔细观看,可那里的皮肤仍是一片光滑,不见半点伤疤或印记……可对方口中反反复复的话,却又不断催促着他去寻找藏在之后的真相。
伸出的手抓住了那薄薄的纱雾,卫曦抿紧唇,到底还是转身,唤来下人。
“凡是在宫内待过超过三十年的人,特别是辅佐过李赐幼时的……统统给本王找来,”他一边吩咐着,突然又冷不丁想起一件事,落在身侧的手指攥紧。“还有……张贴皇榜,重金寻找本王的家人……”
当时听说那人将他一家老小悬挂于城门之外以慑天下,等他一路攻到京城时,那尸骨早已烂得辨不出模样,他只瞥过一眼,便是大恸,自不敢多看便叫人厚葬了。如今他突然想起,对方曾说过他家人尚还活着的话,只是那时他满心仇恨,没有相信。
卫曦心中满是乱麻,他瞪视着床上不安沉眠的人,心想到底是我报复你,还是你在折磨我?
若他的家人真的未死,他又要如何去面对这个失了神志的男人……以及这剩下的、漫长且空虚的余生?
“……你还是快些醒来吧。”最终他只能苦笑着,再度执起那人冰凉的手:“是死是活,好歹给我个痛快啊。”
63.
李珉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身上很沉,低头一看,竟是那先前突然抱过来的男人,抓着他的手倒在他身上,睡得正熟。
他怔了一下,想将手从对方掌心抽出,奈何那人力道实在太大,一下不成,反被按倒在床。李珉虽不受宠,但自小心高气傲,当下冷了脸,一手抓起对方的头“……起开!”
卫曦睡得正香,猝不及防遭此一举,龇牙咧嘴的睁开眼:“谁啊,竟敢抓本王”待他看清眼前之人,登时没了声。
倒是李珉眉梢一挑:“你是哪个王爷?本宫怎么从未见过。”
他自小便深居宫内,尽管是最偏僻的冷宫,也抵不住他比天要高的野心,所以虽身不在朝内,却也自懂事起便想方设法的获取情报。他自负有治理天下之能,奈何父皇对此视而不见,久而久之便也养成这般自负的性子。李珉身负皇血,本就应当高人一等,何况面对这不知从哪钻出来的王爷,更是如此。
倒是卫曦从未见过他这般灵动的时候,印象里的皇帝总是不冷不热、阴阳怪气的……哪有眼下这般,似有几分年少轻狂的模样,倒有几分新鲜。
摄政王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嘶哑的嗓音里带着几分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颤抖。
“你……叫什么名字?”
只闻那人答:“本宫乃当朝三皇子,李珉,字……”
“承、之。”
64.
卫曦眼前一黑,差点没能站稳,一把扶住眼前的桌子,桌上的东西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屋外的奴才听见动静,敲门问发生了什么事,被他大声训斥了回去。倒是李珉为此皱起眉头,刚想训斥几句,却被那人一把抓住了手,力道之大几乎攥碎手腕。
“放肆……”
“你当真……是承之?”卫曦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起伏的情绪稍稍平息,倒是李珉见他一脸憔悴满眼血丝,只当是遇到了疯子,嫌恶道:“你放开本宫……”
卫曦直直盯了他片刻,才反应过来将力道放松,李珉趁机将手抽出,揉着被攥红了的腕子,“疯言疯语,父皇怎会有你这般的兄弟……你到底是谁?”
“我……”许是那人陌生的眼神太过刺骨,刺得卫曦心尖发颤,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摄政王头一回哽咽了,他张了好几次口,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认识……卫曦吗?”
本是不抱希望的一问,却不想那人抬起眼来,“你认识卫曦?”
“……”
“那小子不说一声便跑了……转眼几年不见的,也不知给我送封信件回来。”李珉抱怨了几句,突然眯起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说起来,你跟那小子倒是有几分相似,你跟他什么关系?”
卫曦嘴唇颤抖着,却是再说不出话来。
他终于鼓起勇气揭开这真相,现实却要比他所想更加残酷,几乎颠覆了他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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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认知,甚至连根本都是错的……
若李赐根本不是李赐,那么当年那个害死谢良全家的,又是谁?这一场战乱因何而起,他为了承之不惜与心爱之人作对,以至于走上万劫不复的深渊……若他从最先起,便认错了人呢?
……三皇子久居深宫而不出,死时也被先皇的大葬吸引了注意力,他无声的来,无声的去,就连卫曦自己,也是在地牢看见那张面孔的一瞬间,才知晓当年与他惺惺相惜的兄长,竟是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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