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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复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花花
皇帝迷迷糊糊的想着,任凭双腿被折起叠至胸前,上身的龙袍丝毫未动,身后却已染血。卫曦到底没真正咬断他的喉咙,只留下一个深深地牙印后便松开,伸出舌尖沿着渗血的伤口舔舐着,狠狠钻弄开裂的皮肉,换来那人轻轻的抽气。
但也仅是这样而已。
哪怕此时一身伤痕的躺在他身下,那人仍像是个高高在上的王,疼痛使他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略显秀气的眉微微蹙起,望向他的眼神却始终平静……甚至带着一点儿难以言诉的怜悯?
怜惜?卫曦气得想笑,他挺动腰身,勃发的阴茎抽出后顶入,胯骨撞击着臀瓣发出一声脆响,回荡在这空旷无人的牢房里,更添几分荒唐与淫荡。
“叫啊,你不是喜欢被么?”他有些发狠的捏紧了对方的腰,皇帝的小腹因疼痛而痉挛着,连带着未曾开拓的后穴咬得更紧,快感没有多少,反而是发泄的痛快占了上风。卫曦掐着皇帝脖子上的伤口,看着那血珠一滴一滴的渗出来,被汗水稀释后,没入深色的龙袍里。
“叫啊!”
皇帝苍白的脸因窒息渡上一层潮红,他艰难咳了两声,再度闭上了眼。
下一刻,他被翻了过来,善于舞枪弄刀的手臂轻轻松松抱起这个削瘦的男人,卫曦将其用力压在牢房的铁栏杆上,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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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一声巨响。
外面的侍卫听到动静,吓了一跳,连忙问:“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皇帝的身体僵硬了。
纵使他努力调整着呼吸的节奏,凌乱的心跳与喘息仍旧暴露了他心中的不安,卫曦拍了拍皇帝紧绷的臀部,俯下身往那入耳畔吹了口气, “怎么……这么害怕被人听到?”
说罢又顶了几下,皇帝不得已抓紧栏杆,虚软的双腿勉强点地,腰腹被那人一手搂着,死死贴着对方结实的胸,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压得他喘不上气。
“将军?”
屋外的侍卫不见回答,又唤了声,这一声比先前更近皇帝将栏杆攥地更紧,上面的铁锈烙进掌心,泛着嘶嘶腥甜,像血。
身后,卫曦掐着他的腰,粗长的肉刃捅开紧致的甬道,一寸一寸顶到最深,仿佛被开膛破肚一般,皇帝倒抽一口冷气,差点没跪在地上,勉强抓着栏杆堪堪站稳,却又被接踵而至的冲撞的眼前发黑。
对方的太狠、太深……像是不将他开膛破肚誓不罢休般,顶到胃里的错觉叫皇帝喉头泛酸,不得不垂头干呕起来,没两下又被人攥住长发,被迫仰起头来。
下一刻,一个堪比轻柔的吻落在他耳垂,卫曦像狼一样舔舐着他的耳骨,“你说……我要不要让他进来?”
“要不要让这个最低等的侍卫……看看曾经天子是多么淫荡的、恬不知耻的含着男人的东西……”
“这样会让你兴奋吧?后面夹得我这么紧……嘶……都说男人干多了会变松,是不是我你得还不够啊?”
如此这般的淫言浪语,配合着肉体拍打发出的水声,以及隐约传来的脚步声,交织而成了一场同时鞭挞着肉体与灵魂的酷刑,一下一下落在那根属于皇家的傲骨之上,终于,皇帝那张紧闭的嘴被生生撬开了,他几乎是狼狈的呜咽着,声音嘶哑的不成调子。
“别……让他……靠近……”话音未落,又被狠狠进入,虚软的身子向前一跌,几乎全身都趴在了那吱呀作响的铁栏杆上。
曾经的帝王闭上眼,他仿佛听见自己那最坚硬的那根骨头,也发出这摇摇欲坠的声响,“别让他……过来……要怎么做……随你……”
最后一个字说完,像是被抽光了所有力气,皇帝垂下头,一滴水珠沿着通红的眼角落下,只一瞬便没入发鬓,消失不见。
52
侍卫被斥退下去,随着铁门关上的声音,卫曦明显感觉到怀中人紧绷的身子瘫软下来,几乎完全靠在他的怀里。这难得的脆弱感叫卫曦心下漏跳一拍,他一边暗骂自己的不争气,一边却还是紧紧将人搂着,半扶半靠的坐了下来……坐在他身上。
深埋体内的肉刃随着动作更深了几分,上身整齐的龙袍下,却是一片惨烈,皇帝狠狠抽了口气,疼得脚趾都蜷了起来,眉心拧成一个死结,有断断续续的呻吟从齿缝间溢出,又被囫囵吞了回去。
耳畔是那人呼吸吐出的热气,是那么烫,却比不上对方奚落的嗤笑:“陛下不是答应我……随我做么?”有力的手臂从后伸到身前,握住皇帝腿间那根半硬不硬的性器,十分粗暴的捋了一把。
前方突然受到刺激,连带着会阴一阵紧缩,卫曦被咬得舒服了,抵着对方满是血汗的肩窝蹭了蹭,喃喃道:“明明里面这么热……为什么心却那么冷呢?”
他说这话时甚至恍惚了一瞬,流露出几分难以言明的情愫,皇帝垂下的眼睫动了动,单薄的胸口起伏了几下:“你……”
“闭嘴!”卫曦回过神来,十分凶狠的打断了他的话:“我现在不想听到你说话。”
他握着皇帝的那根恶劣把玩,调整角度小幅度的顶弄对方体内最敏感的一点,不过片刻,先前还有些委顿的性器颤颤巍巍的竖了起来,顶端溢出的淫液沾满了他的手心。卫曦将其抹在皇帝大开的腿根处,十分恶劣的掐了一把,“……腿分开。”
那人起先自然不愿,于是卫曦又作势喊人,逼得那要面子的帝王不得不听从他的话,颤颤巍巍的分开双腿,膝盖对折,足尖点着身下的稻草,沾满了铁锈的双手垂下,死死攥着衣袍的一角,将那处的绣纹都捏变了形。
皇帝的个头并不算矮,可或是因为自小营养不良,骨架要比寻常男子更细瘦些,如今缩成一团被卫曦锁在怀里,竟也不算违和。
于是后者便就这这个姿势,由下而上顶弄着逐渐湿软的后穴,分泌的肠液混着血水沿股缝淌下,随动作而发出淫靡的声响。
这太深了……皇帝恍惚地想,他只觉得自己被钉死在对方身上,起先还因本能挣扎着想要逃开,酸软的手脚却提不起分毫力气,他能做的只有挺起胸,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冰冷潮湿的空气。卫曦的手指圈着他的下身,粗粝的指腹磨蹭着敏感脆弱的龟头,前方的快感麻木了疼痛,只余下浪潮般拍击而来的快感……扁平的小腹不住缩,又被对方用力按住,挤压着膀胱处一片酸胀。
“陛下,”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轻佻又粗鲁:“臣到您的子宫了吗?”
皇帝微微瞪大了眼,强烈的羞耻感叫他浑身发颤,呜咽着骂了句滚。
结果这一张口,便再也停不下来,卫曦咬着他的耳朵,有力的腰腹自下而上挺动着,力道之大几乎让皇帝坐不稳,为了保持乎衡,他不得不再次抓上眼前的铁栏杆,发出一声金属摩擦的巨响。
似乎是被运动静吓了一跳,皇帝生怕再引来旁人,本想松手,却不料卫曦突然按住他的脑袋,迫使他垂下头,脸颊贴上干燥的稻草,无力的下身被迫太高,虚软的双腿跪起,唯有臀部始终贴合着对方胯间……这如野兽交配似得姿势深深刺激到了皇帝的自尊心,他突然发狂似得想要爬开,却被那人一把扣住,发狠的了起来。
“呜……啊啊……”皇帝猝不及防叫出声来,只觉得胯骨都要被撞断了似得,卫曦铁箍一样的手掌玩弄着身下人紧致的臀肉,向两方拉扯揉捏,连带动中间的褶皱。随着主人的情动,越来越多的肠液分泌出来,打成白沫糊在那惨不忍睹的入口处,残酷又情色。
可就算如此,随之而来的汹涌快感依旧让皇帝泄了身,浓稠的白浊喷上纯黑的龙袍,像是连灵魂也在那一刻被掏空一般,他失神倒在地上,眼泪与汗水糊了满脸,嘴角无意识的敞开着,拖出一条透明的水渍。
脑袋被挖空了,唯有高潮后敏感的肉体还在那人的弄下本能的痉挛着,卫曦用沾满浊液的手抚过他满是水渍的唇,啧啧叹道:“陛下啊陛下,您这张嘴,还是叫床的时候最好听了……”
下一刻,一股微凉又似滚烫的液体喷发在伤痕累累的肠道里,过程漫长的像是要将他彻底灌满一般,待抽出时,皇帝的小腹都鼓胀起来,浓混着肠液沿着无法闭合的穴口流出来,前方的性器颤动几下,渗出几滴黄色的尿液……
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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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无法忍受这份屈辱,皇帝眼前一黑,终于晕了过去。
53.
卫曦承认,自己到底还是心软了。
就算面对这个害得卫家百年忠名一朝尽毁的罪魁祸首,他仍是不忍将那人丢在地牢里自生自灭,抱去宫里安置好了,又唤来医生诊断伤情。
做完这一切,他又觉得自己犯贱,狠了心不再去看;朝堂之上仍在为空悬的皇位来回扯皮,卫曦身为将军,只想领兵打仗,不想坐那孤家寡人的位置,便也连上门的朝臣也不见了,整日把自己关在家里。
还是谢良上门,不顾家丁阻拦地闯了进来,那时卫曦正在屋里研读兵书,听他进来,却是头也不抬:“你来做什么?”
谢良拉了拉被扯歪的领子:“……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卫曦面无表情的说着,心不在蔫的翻过一页书:“现在看完了,你可以滚了。”
“……”谢良深深吸了口气:“当下的局势你也看见了,这天下需要一个明君……”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卫曦道:“我是将军,我祖上八辈子都行军,到了我这一辈儿造反不说,还他妈自荐为王?你让我哪来的脸去见黄泉之下的爹?”
他越说越气,干脆将书往桌上一拍:“你今天要是专门来说这个的,你可以滚了。”
见他态度恶劣,谢良却也不急,而是闭了闭眼,重新起了个话题:“你知道,我为什么参加反叛军吗?”
直到禁军杀进京城之后,卫曦才发现自己在江湖结交的老友,竟早就是叛军的一员,他心里生气归生气,但事到如今已不可回头,便也没多计较。可如今对方主动提起这茬,他冷笑一声:“关我屁事……”
“我家祖上代代行医,若说有什么大成就,便是在这人来人往的京城中枢,开了一家百年医馆。之所以能屹立多年不到,无非是依靠百姓间口口相传的口碑,医馆不大,甚至比不上将军府一间偏房;虽然旧却不破,传到我爹手上时,还特地重新漆了墙……”谢良说到此时,稍有停顿:“我讨厌那墙角花纹的颜色,本想着等哪天传到我手里时,定要重新漆过,却不想这个愿望,再也没办法实现了。”
“十几年前,李赐还未被先皇接进宫去,只是个背景庞大的纨绔少爷。那日他强了一个姑娘,那姑娘拼死跑到医馆求医,我父亲于心不忍将人偷偷藏下,结果却因为此,李赐令人砸了馆子,我祖上几辈撰写的药方和寻来的药材毁于一旦。我父亲是个倔脾气,他一怒之下将李赐告上官府……呵。”他冷笑了一声,声音愈发嘶哑:“可李赐是什么身份呐……我爹不过是想给自己讨个公道,却不想一脚踩到了雷上,连带我一家老小都被扎了个粉身碎骨只有我,我当年游历在外,逃过一劫。”
“再后来,这个狗东西竟然当了皇帝……哈,他杀了他的父亲又毒傻了他的兄长,举兵逼宫他这个皇帝做的名不正、言不顺,我要反他、百姓要反他、天下人要反他有什么错?”
谢良微红的眼盯着卫曦,一字一顿道:“如此血海深仇……我不该报吗?”
卫曦给不出答案,便只得沉默。
见他不语,谢良平复了情绪,缓缓开口:“若于我一人而言,是复仇,可若于天下人,便是替天行道!李赐尚还未复原身份时便仗势欺人,鱼肉百姓,后来更是逼宫上位……尽管这几年里他不曾犯下大错,可暴君之名却是人尽皆知。有这样一个皇帝在,大家哪来的安生日子过……我知道,我不该最初便抱有目的接近你,可后来之事却并非我所为。承之的死,是我一时大意,但那也是李赐要杀他还有你身上的那捧脏水,也是他亲手为你泼上去的。这样一个卑劣无耻、六亲不认的人,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我并非为了他而犹豫。”卫曦抬起头来,直视对方的目光,“你如此鼓动我即位,那你为何不先考虑自己?”
谢良一愣:“我……”
“因为你没有把握,能做得比他更好。”卫曦说:“你是医生,你祖上世代行医,就算你如今成了反贼,你也无法在短时间内通政务。泱泱大国,并非是医馆那一寸土,也并非是山头一片林……而我也一样,我的本事是行军打仗的本事,我不喜欢朝堂上那些明争暗斗,也不会。所以,我做不了皇帝,而不是我不愿意做。”
“……”
“何况,一直心心念念要反的人是你们,我是被逼的,所以我只负责过程,不考虑结果。”说到这里,他伸了个懒腰:“不过如今另外一半的虎符也到了我的手上,你们若是乱来,我能反了他们,自然也能除了你们。”
“你……”谢良一口气哽在喉头,缓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大权在手,这与坐不坐上帝位又有何分别?”
“那不一样,虎符本该就是老子家的东西,至于那位置,我才不要年纪轻轻就当寡人。”
“……你就不恨他吗?”
“恨啊,他杀我全家,毁我卫氏百年名誉……”卫曦说到此时,声音逐渐沉了下来,“这份仇,我会亲自向他去讨,就不用你们心了。”
54.
谢良沉默半晌,终究还是道:“心机深沉,诡计多端,轮阴谋,你我皆不是他的对手……如今你不杀他,将来便可能再生乱事。这天下……好不容易太平了些,黎民百姓也经不起折腾了。“
说罢他便走了,留卫曦一人待在屋内,后者脸色阴郁,却是连兵书也看不进了;他坐在案前,满脑子都是对方的那句:你就不恨他吗?
接着皇帝那张恨不得叫他生吞活剥连骨头都拆吃入腹的脸便浮现出来,分明是英俊的长相,却因为苍白的脸色而略显病态,嘴唇很薄,唇角总是抿成一条线,连带着那尖细的下颌也跟着紧绷,显得十分压抑,且严肃。
在卫曦的印象里,那人大多是这样一幅面孔,就连本该风情万种的桃花眼里,也如那不见底的深潭,他极少笑,更不见哭除去在床笫之间被逼出的几滴汗泪,他便像一尊无悲无喜的神像,却是杀神,掌生杀大权,以威严镇世。
……也正因如此,他才喜欢在欢爱时仗着体格上的优势,变着花样欺负那人,迫使他露出更多平时看不到的表情。他想敲碎那副过于坚硬的外壳,如今他做到了,却发现里面是空的。
因为皇帝是没有心的,或许曾经有过,却必将在登上那个天下至高至孤的位置时,亲手将其泯灭。
……可他却天真的想要那无心的帝王,对他有情……如今想来简直与笑话无异。
卫曦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因为他仍不死心,他就是这么倔一个人,他想要打的胜仗,便会拼死去打;同理,他想要一个人的心,就算那人已经将其丢了、弄坏了,他也要找回来,一点、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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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塞回胸口里。
既然做皇帝便要无心无情,那么不是皇帝的话呢?
卫曦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初见的雨夜,那是对方最温柔、也最脆弱的时候,尽管后来回到京城,一切都变了。
……如果能回到那个时候就好了。
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将那个被人追杀的陛下,关起来,关到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地方……
落在桌上的手指缓缓握紧,卫曦深深吸了口气。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心中已有算计。
55.
皇帝自醒来后,不哭也不闹,他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一日三餐有人服侍,若不是出不去院门,到真与做皇帝时没什么两样。
他这是在养蓄锐自打诞下瑾儿以后,他的身体便大不如前,经地牢一事后,更是连续几天高烧不退,当下才恢复了些,可嗓子还是哑的,说起话来都有气无力,唯独靠着以往的气势撑着,不至于真正居于人下。
许是笃定了卫曦不会用尚在襁褓的婴儿撒气,他也没急着要见儿子,毕竟弱点已经暴露,若是再继续放大,便是给对方可乘之机……
皇帝低头算着,算着他要如何在这种情况下联系自己的同党,还有那些开战前便已发配出京的亲信。他执政这么些年,真正能担起大任的叛党早就被拔除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却也因此藏得极深,他才动了利用卫曦引蛇出洞一网打尽的心思。可惜千算万算,唯独小看了那人的能力……但卫曦是将才,领兵打仗他在行,却向来不喜政事。没了他挑头,剩下的那些山村野夫,虽或许抱有较好的意向,可若真有胆子自告奋勇扛这大梁,需要变着花样找卫曦这个外援来反?他虽被软禁,但毕竟未死,未必不能翻盘……
正如此想着,便见小太监端着东西进来,皇帝一看,竟又是银耳莲子羹。
他顿生厌弃,皱眉道:“拿走。”
“这是将军听您爱吃,特地为您准备的……”
“谁跟他说朕爱吃了?”
“……我特地问过先前服侍你的太监。”卫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十分沙哑:“行军打仗的人,最见不得浪粮食……来人,给我灌下去!”
那小太监闻言,浑身一僵,倒是皇帝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谁敢!”
他大病初愈,却丝毫不减凌厉,微挑的眼梢因气愤带上些许胭色,看得卫曦喉头一紧,心头火起,抬手掐住了他的下巴:“……你莫要逼我亲自动手。”
皇帝闻言眯了眯眼,突然笑了,笑得毫无预兆,只想是心血来潮念起旧事般,黑黝黝的眼里蒙了层雾,像是极深的夜,带着丝丝冷彻骨髓的寒意。
再开口时,嗓子哑得更加厉害,甚至有几个音都含混不清。
他说:“将军态度这般强硬……这银耳羹里,应当还放了些别的东西吧?”
56.
若说先前只是试探一眼,但看到卫曦瞬间沉了几个度的脸色,他便什么都明白了。
那人向来学不会撒谎,七情六欲都写在脸上,皇帝看得越是分明,一颗心也愈发的凉,他秉持着仅剩的冷静,不至于让声音颤抖的太过明显:“……你在怕朕。”
卫曦眉毛一竖:“你又在说什么屁话……!”
“你若不怕朕,不至于会用上如此下三滥的手段。”皇帝打断他的话,“你在怕朕……怕朕卷土重来,推翻当前的局面,怕朕重新居于你之上。”
卫曦抿着唇,掐着对方下巴的手指愈发用力,像是要将那一小块骨骼生生捏碎似得。皇帝疼得直抽气,却仍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哪怕藏在袖下的指甲掐入手心,也绝不露出半分弱态。
“紫禁城虽破,可到底是叛党出身,这天下你们得的名不正言不顺,皇子尚小,就算是做个傀儡,也未过于年幼,以至于,你们根本没有能担大任之人。”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你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吗?”
“……”
“因为,他们都是朕困在林间的兽,每当生出怀才者,朕便令人将其抓出来,留下一群又笨、又蠢的莽夫……但你不一样。”皇帝闭了闭眼,“你是朕亲自放进去的头狼,你本就不该属于他们……”朕很后悔。
可这最后四个字到底没能说出来,便被一股大力推翻在床,卫曦双手撑在他身侧,倒真像一头发了狂的野兽,冲着他愤怒的咆哮:“我落到今天这般地步,还不是被你逼的”
汹涌的情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股脑涌上喉头,卫曦瞪视着身下之人,皇帝的领口乱了些,露出半个尚未愈合的咬痕他也曾想过就这么咬死他,可事到临头,到底舍不得下手。
他含着一口滚烫的心血,若是就此吐出来,喷到那人身上,能将那坚冰做的心融化分毫也就罢了……只怕那热血变凉,凝在其上,与冰水融作一体。
所以卫曦将那些恩恩怨怨、爱恨情仇一并囫囵咽下,他面无表情的端起手边莲子汤,压着身下人无力挣扎的身体,试图灌下。
事到如今皇帝才终于正视一个问题,那便是他与卫曦之间的裂缝,早已到了无法修补的地步。
可他还是想试试,他想为自己争取最后一线生机于是他十分狼狈的挣扎,艰难地开口:“朕……没有杀你的家人……”
并无出乎意料之外,卫曦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相信?”
皇帝无话可说。
他现下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意冷心灰,那些坚持与野心、冷静与骄傲,都被这一碗羹汤摧毁了大半……朕的将军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如此想着,几乎是悲伤地看着那双被愤怒与仇恨充斥的眼睛,一股酸意涌上鼻腔。
皇帝颤抖的吸入一口气,又吐出来。
“……我们做个交易。”
这是他第一次放下那岌岌可危的帝王架子:“东西,我会喝,但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
“……瑾儿。”舌尖扫过干涩的嘴唇,他一字一顿道:“我要你待他,视、如、己、出。”
卫曦难以置信的睁大眼。
“你要老子善待你跟那娘们的孩子?”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狼,他恨不得跳起来:“凭什么!”
“凭我心甘情愿,喝下这碗汤。”皇帝说到这里时,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说:“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你想要我温柔顺从,做个毫无威胁的玩物……可那不是我,我李珉活一辈子,从未向谁低过头。
所以你要的不是我,只是你想象中的我……就像我也曾幻想过你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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