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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奇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但愿今宵迟
,裴东来感觉到被自己侵入的那双长腿之间有同样坚硬的东西在抵着自己,同样地火热。他松开被自己紧缚住的手腕,双臂搂住尉迟的身体箍进怀里。
尉迟真金脑中一片恍惚,陌生的兴奋和快意让他完全不知所措。他知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但那些感觉是他从未经历过的。何况此刻,抱住他的是东来,在历经种种危险之后,早已认定是自己最在意的存在的东来。他不能拒绝东来的拥抱,不能在他低哑地在耳边反复念着师父、师父的时候将他推开。
第二十四章、共拂芭蕉雨(下)
“师父,让我抱你。”裴东来用齿尖细细碾过身下人的耳垂,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尉迟真金努力睁大朦胧的双眼看着他,察觉到东来的手在他腰胯之间反复抚摸着,继而腿间一阵凉意,想是那只手已然将他的亵裤褪去。
两人火热的命脉紧紧贴在一处,随着裴东来身体的力度不断挤压,尉迟真金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他的手指在裴东来的发根徘徊,迫使他从自己颈间抬起头来。他主动吻上徒弟的嘴唇,东来口腔深处那股奇异的冰凉让他贪恋至极,他用力搂着怀中之人,任由他分开自己的双腿,双手从膝窝开始揉搓着上移,慢慢接近那个秘密的要害。
“唔!”
那里毫无防备,毫无遮挡,就这样被裴东来的手指轻轻抵住。尉迟真金不明白,那种地方怎是可以随便去摸的?平时连自己都不曾刻意触碰的地方,东来又为什么……
“师父真不知道?”裴东来眼都不眨地盯着他,这样的尉迟真金让他莫名欣喜,“师父的这一处,是最能宽慰东来的地方。”
“你……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立刻明白了他言之所指,尉迟顿时涨红了脸,“为师平日不在的时候你都……”
话还没说完就被热切的亲吻打断,他的舌尖被裴东来轻轻咬住,再无法言语,“都要怪师父,都怪师父每日让我渴求惦念。”
尉迟真金忽然感到一阵羞愧,身体不自觉地紧绷着,也夹紧了裴东来轻轻探入摩挲的手指。对方似乎也知难而退,那手指退了出去,但随即便握住了他腿间涨热的硬物。
“师父放松些,东来做得不好,怕会伤了师父。”裴东来又低头在他嘴唇上亲了几下,灼热的吻便又顺着下巴、喉结、锁骨、胸口,一路向下,似乎就要往他握着的那里挪过去。
尉迟心里慌乱,赶紧抓住他的肩膀想要阻止他的动作。只是为时已晚,他只来得及抬起身体扶上徒弟的肩,裴东来便已经不假思索地深深将他含了进去。
“啊!东来!”尉迟重重倒回了床上,所有的感观全都集中在了身下的那个位置,湿润的火热的压迫的酥麻的感觉,从前端飞快蔓延向四肢百骸。他的手指揪紧了身下的床褥,全无意识地呻吟着,叫着裴东来的名字,听得趴伏在他腿间的人完全乱了节奏。
裴东来再也忍不住,他早知道,若是师父此刻叫了他的名字,他一定会激动异常,但没想到竟会让他涨疼如斯。他早已将药膏攥进手里,只待师父情动失神。师父的硬挺在自己口中的脉动清晰又有力,他努力往更深处含进去,手指沾了药一点点浸湿那个入口。
第一根手指插进去的时候,尉迟真金大腿内侧的肌肉紧紧绷起,又难以抵挡另一处扩散的快感,一一放之间似乎是要将那手指吞噬进去。裴东来迫不及待地又探入第二根手指,将那膏体在滚烫的内部细细涂抹。药膏遇热很快就化为液体,随着手指出出入入,便有一小部分液体被带出来,在穴口的褶皱边浸润了入口的细肉。
他没有心情再去做更多的准备,虽然明知道即便两根手指能够自由出入,但承受自己的硬物还是非常艰难,可是他已经不能再忍。他撑在尉迟真金身上,额头贴着额头,仔细看着师父脸上的表情,然后握住自己,从那个尚且柔软着的入口顶了进去。
那很痛,他从尉迟真金瞬间蹙起的眉头和紧闭的双眼就能知道,但他的师父只是抓紧了他的手臂,并没有出声。同时他也是痛的,那个脆弱的部分埋进如此紧窄的通道里,被内壁紧紧夹着,只因为之前匆忙的扩张和润滑才不致于不堪忍受。他让自己放松身体趴下来,整个人叠在尉迟真金身上,凭着身体的重量又深入了一些。
身下的人终于再憋不住气,凌乱地喘息起来。
“我说了,怕伤了你,你为何不信?”裴东来神情迷乱地亲吻着尉迟真金的肩膀,轻轻晃动着腰胯,那个包裹着他的地方竟也慢慢适应了他的灼热,“师父,不会怪东来,是不是?”
不等尉迟有力气回答,裴东来突然的挺进就让他啊的叫出声来,然而下身的疼痛刚刚冲上头顶,肩膀上就又传来一股剧烈的刺痛。
裴东来紧紧咬住了他的肩膀,滚烫的鲜血立刻就流了出来灌进口中,那一瞬间,竟然有一种岩浆流进口中的错觉。人的血就是这样的味道吗?裴东来一阵眩晕,他从没尝过血的味道,师父的血除了拥有滚烫的温度之外,还带着强烈的腥甜,这是师父的血……裴东来只觉得异常兴奋,毫不犹豫就将那血咽了下去。
两个地方同时传来的疼痛反而迟钝了尉迟真金的感官,裴东来舔吻着他的肩膀,身下却托着他的腰不断进出,“东来……东来……”身后似乎也不像之前那么胀痛了,他在东来的摩擦节奏里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肩背,近乎纵容地任他开拓自己的身体。只要东来喜欢就好,尉迟真金有点恍惚的想。直到不间断的冲撞到达了某个无法言说的位置,惊得他整个人似一张拉满的弓般挺了起来,身体里火热的硬物却一刻不停地向着那里顶过去。尉迟真金开始的惊叫早被他自己禁锢在咬合的唇齿之间,那声音太过狂乱,实在让人羞愧难当,他只能兀自加重了喘息,试图咬紧牙关。
但是无法抵挡的强烈快意轻易就能使人失去理智。裴东来几乎把他的身体折了起来,紧密相贴的下身完全容纳了他,一次次撞击的声音传入耳中,光是听上去都让人觉得浑身烫灼。而那对嘴唇似乎十分迷恋他的耳根,执着的在耳垂和耳廓上舔吻着。
尉迟真金的喘息和呻吟完全混在了一处。他从不知道,男人身体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能让人兴奋得近乎昏厥。他只能想起此刻抱住自己的人是谁,只有东来,只能是东来,才会让他卸去所有防备,投入到这般失控的境界里。
“师父,”裴东来捧着他的脸,在他湿润的嘴唇上磨蹭着,“师父,我是你的什么人?”
东来一定是神志不清了,尉迟真金想,不然怎么会问出这么傻的问题,“你……是我……是我的徒弟……啊……”
裴东来却重重地挺进了更深的地方,“不对,师父你再说一次……”
“东来!”他眼前一阵阵白芒,有什么东西从深处扩散到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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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又汇入脑中,整个脑海像是要炸开了一般,连耳朵里也嗡嗡作响,“你……东来……你是我的……东来……”
“没错,我是师父的东来。”裴东来好像是在他耳边笑了一下,但尉迟已经分辨不出,那团白光终于炸开了,他搂紧了抱着他的人,欲望的中心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洒了进来,让他本就抽搐的位置抖得更加厉害。
……
有微凉的液体在干燥得快要裂开的嘴唇上浸润着,尉迟真金不禁伸出舌尖舔了舔,立刻就有什么贴了上来把凉茶哺进他口中。
这水让他昏沉的脑袋似乎清明了些。尉迟真金动了动眼皮,觉得浑身上下的肌肉哪怕是连眼皮都疲惫得不听使唤。等他终于把眼睛睁开,却差点被面前放大了的裴东来的脸吓了一跳。只一瞬间,之前他俩云雨共赴的情景就排山倒海般冲进脑子里。尉迟真金立刻尴尬地扭开了脸,却被裴东来又扳了回来。
“师父,你为何要躲着东来?”裴东来笑眯眯的问。
“我何时躲着你了?”他一脸不解。
“可如今你连看东来一眼都不愿意。”
尉迟真金不禁一晒,“你这是在报复为师?”
裴东来似乎颇有些不满的皱着眉低下头来,“你应该说想跟东来亲近还来不及。”
尉迟真金伸手抹了一把徒弟的额角,发根处的汗水还没干,想来自己也没晕了很久。“为师想跟东来亲近,也不非要在这一时半刻。”
“师父说的是,”裴东来眼睛闪了闪,坐了起来,“只是眼下这床褥都湿透了,要亲近想必也难受的很,不如我们换到师父的床上再说亲近的事儿?”说罢伸手就要去抱尉迟真金,吓得他往旁边一个翻身,针刺般的疼痛顿时从腰下窜起,直教他浑身没了力气。
“师父!”裴东来赶紧扶住他,“师父你还是别挣扎了,如今又没有别人在场,我不过就是抱你过去,不会说给别人知道的。”
“那也不行。”
裴东来才不理会师父关键时候的别扭劲儿,弯腰勾起尉迟的腋下和腿窝一把捞了起来。这湿乎乎的床褥躺下去实在是太难受了。
“东来!你这孩子越来越没大没小!”
“师父别挣扎了。”
等到唯一的那根蜡烛也被吹灭,屋子里也就只能听见床板翻腾的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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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报得三春晖(上)
“尉迟,狄某又来叨扰了。”
“坐吧。”
裴东来侧过脸看了眼狄仁杰,手下沏茶的动作不重了几分。
自从前几日二圣为龙王案赐下庆功宴,尉迟真金突然开始对狄仁杰和沙陀和颜悦色了起来。可是怎么问师父都不肯告诉我原因,裴东来盯着烹茶的炉火,恨恨想道,定是这狡诈的小胡子使了什么奸计,总有一天我会弄清楚。
狄仁杰一眼就瞥见红发寺卿大热天里依旧捂得严严实实的领口,顿时嗓子发痒,连连咳嗽几声才开口道:“尉迟,龙王案已结,之前抓捕的东岛人中有些并非霍义一伙,眼下是不是该放人了?”
“狄仁杰,你还真是滥好人。东岛帮意欲灭我大唐根基,就算将全部东岛人都关押起来,也算不了什么。”尉迟真金接过徒弟递来的茶盏,轻抿一口:“二圣既无旨意,放了便是。”
“大人谬赞,狄某不过是遵循律法罢了。”狄仁杰微笑着拱拱手,见东来端起另一盏茶走了过来,正要伸手去接,却见年轻的白子施施然坐到寺卿身边,自顾自啜了口盏中香茗。
“东来啊,好歹给狄某也来一盏?”
“本座的徒弟,将来可是要接本座的班做大理寺卿的,你一个少卿,凭什么要他伺候你?”尉迟一把揽住东来,得意洋洋道。
“哎,尉迟,这可不好说啊,”狄仁杰笑道:“万一是我这少卿先接班呢?”
“你?”尉迟真金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狄仁杰,你应该很清楚,接了亢龙锏的人,不会在大理寺待很久。”
狄仁杰失笑起身,自己为自己斟茶:“不过尉迟,我觉得东来对做寺卿并没有什么想法哦。是吧,东来?”
裴东来无视狄少卿投过来的戏谑目光,将尉迟真金面前茶盏向前推了推:“师父,喝茶。”
虽然没有人理睬,狄仁杰仍然心情颇佳:“再过大半月便是中秋,之前二圣下旨,召皇族共聚,同赏明月,近日来诸王陆续进京,极为热闹。值此之际,大理寺释放那些东岛人,让他们也能赶上中秋团圆,实在是一段佳话。”
“呵,”尉迟真金挑起双眉,傲然道:“放他们回去,也好教他们知道,我大唐煌煌,光耀万载,一个小小的东岛,妄想撼动我朝天威,无异是痴人说梦!”
谈话之间,邝照匆匆而来:“大人,信阳县主暴毙,江都王府派人请大理寺彻查!”
“信阳县主……”尉迟真金思忖片刻:“她今年才七岁吧?前段时间听说染了重病,江都王府四处延请名医诊治,没想到这么快就过世了。既然请大理寺彻查,想必县主死因有异,狄仁杰,你去叫沙陀来,我们去看看。”
大理寺一行人到达时,王府已经从乍然失去小主人的慌乱中镇静下来,王妃房氏突遭丧女,悲痛过度几次昏厥,全靠江都王李绪一人管着内外诸事。
“有劳大理寺诸位,”江都王示意几人坐下:“我这女儿自幼体弱,常年喝药,这次来神都,许是水土不服,开始只是有些食欲不振,渐渐便意态昏沉,进而卧病不起。请了宫中数位太医诊治,都说小儿底子薄弱,只能慢慢调养,听天由命。王妃见她始终没有起色,病急乱投医,请来许多民间郎中来,开了各种方药,没想到最后孩子还是没保住……”言及于此,他面上一片黯然。
尉迟闻言,不禁问道:“听王爷这么说,县主应是病故?”
“我们本是这样以为,只是侍婢拾时,发现了一些异样,故而特地请大理寺查验一二。”李绪询问地看了眼侍立在旁的中年使女,见其屈膝点头,便起身做了个手势:“诸位随我去罢。”
阴暗的小屋,连窗户都用数层黑布遮得严严实实,室内一应摆设全无,只在门口连接摆着三座实木大屏,将阳光彻底隔断。引路的侍婢点亮羊角灯笼之后,众人才看清角落里垂着重重帷幕的小床。
“这是县主卧房?”狄仁杰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屋内情景,以王府之富贵,这位县主就算极不受宠,也不该住在这样的地方。更何况他还可以分辨出,角落里的小床和门前屏风,皆是上等紫檀打造,雕饰华美,床上帷幕是极珍贵的蛟绡纱,色泽艳丽绝非凡品。在他眼中,这里实在是处处透着诡异。
“王爷,我等恐要冒犯了。”尉迟真金揖手一礼,见李绪满脸不忍地点了点头,东来立刻揭去了窗上黑布,阳光瞬间便打破禁锢照进屋里,尉迟轻轻将床帷挂起,信阳县主李甯小小的尸身正躺在被中,静静地承受着众人的视线。
幼女陈尸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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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王不忍卒睹,告了声罪便匆匆离去,只说在正厅等待查验结果。
李甯嘴角流出的血液已经凝固其中可见少许银色亮点,沙陀取出银针,小心翼翼地沾了一点,只见银针立刻变了色:“这血有剧毒,”沙陀面带困惑扯扯小辫儿:“中毒后会血泛银色,究竟是什么……”
尉迟真金细看片刻,似觉有异:“沙陀,缠绵病榻之人,是否应该面带病容?”
沙陀闻言一愣,定睛看去,果然李甯小小的脸蛋白里透出嫣红的血色,一头长发也乌黑油亮,完全不见病态。他似乎猛地想起了什么,连忙抓起李甯的胳膊。将袖口撸至肘窝。
“果然如此!”见尸身小臂尽头有极淡的粉色血晕,沙陀兴奋地抬起头:“这是‘灼华’!”
“灼华是何物?”
“此物是汉时葛洪炼丹中偶得,因服之可美容色,一时风靡于富贵人家,但此物有毒,且难以察觉,只有死后才会从尸身上验出中毒征象。要消其毒性,必须常沐日光。若长期待在阴暗之处,毒性就会逐渐积累,终致毒发身亡。”
咣啷一声传来,裴东来飞快握上腰间刀柄,与众人一起看过去,原来是清醒后被侍女搀扶着赶过来的江都王妃摔倒在地,撞上了门口的屏风。
“你说……甯儿她,是因为没晒阳光才没了的……?”房氏憔悴的脸上,一双眼睛哭得核桃一般,原本明媚的眼中布满血丝,愣愣盯着沙陀。
“的、的确如此。”沙陀性子害羞,被眼前的美妇人盯得直冒冷汗,连忙低下头看着地面。
“因为没晒阳光,因为没晒阳光……”房氏喃喃自语,无神的双眼扫过屋内众人,目光停在被打开的窗户上,一双手紧紧揪住了胸前衣襟。
“啊!!!”沉默片刻,她终于迸发出一声嚎叫,如同夜枭般凄厉刺耳。江都王妃用力推开想要扶起自己的婢女,几乎是跪爬着扑到女儿床前,抱住信阳县主的尸首痛哭失声:“甯儿、甯儿!!!都是阿娘的错,是阿娘害了你啊甯儿……”
几人面面相觑,狄仁杰踏前半步,温声道:“不知王妃之前为何将小县主房中光亮遮去?”
“是她说的……”房氏把脸埋在女儿身前,幽幽道:“她说,吃了她的秘药,就得在暗处做法……”她猛然抬起头,瞪得大大的眼睛看向尉迟真金:“尉迟大人!是那妖妇,是那妖妇害了我的孩子!”她虚弱的身子受不住情绪如此剧烈地波动,只说了这一句便晕厥过去,顿时四下里一片手忙脚乱。
在一直陪侍王妃身侧的中年妇人指挥下,婢女们将王妃房氏用软椅抬了回去。那妇人向尉迟等人恭敬行礼:“奴婢许刘氏,是王妃娘娘的陪嫁,王妃娘娘伤心过度,怕是不能再见客。事关小县主,大人们若有疑问,尽可问奴婢。”
“方才王妃所言妖妇,究竟是何人?又是如何害了县主?”裴东来问道。
“回大人,之前小县主久病沉疴,太医们都束手无策,王妃便请了不少有名的郎中来,也都无甚起色。后来王妃听说有一位女郎中,手中有秘方,任何小儿疾患都难不倒她。王妃立刻派人寻了她来。那女郎中说,她虽然能治病,但吃了她秘药的人,大多痊愈后便不能再见阳光,子嗣上也极为艰难。王妃说县主是皇室贵胄,不在乎这些,她便让王妃整治出这间暗室,将小县主安置在其中,并喂了县主秘药,说是只要在这暗室中静养十日,期间不可接触父母以外的生人,便可痊愈。王妃为此事事躬亲,没想到才七日,县主就去了……”
“这女郎中是什么人?”沙陀纳闷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洛阳有这么一位名医?”
“回大人,这女郎中名叫冯离,有个外号唤作‘阴医’,我家主人也是偶尔听人提起便上了心……”
“那你可知这冯离现在何处?”
“大人恕罪,奴婢不知。不过,奴婢这就可以去唤当日找到她的下仆来!”
“让他去王府门口等着,待本座向王爷告辞后,便要找他带路。”
“是,大人稍待,奴婢这就去办。”
“走,咱们待会儿先去见见这位阴医,去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第二十六章、报得三春晖(中)
“这房子,可真是……”狄仁杰打量着眼前这所院落,院内的屋檐极宽,甚至超出了围墙,院门外还支撑起了大大的凉棚,“这家人是多讨厌阳光呐……”
他上前敲了敲门,院门很快就开了条缝,伸出一只长满褐色卷发的脑袋,眯着眼睛不耐烦道:“大白天的敲什么敲?我们晚上才开门!”
“你是何人?”
“关你……”胡人青年目光转向发问之人,顺嘴呛过去的话在看到对方身上的紫色官袍之后立刻吞了回去,慌慌张张地请了个安:“小人苏尔皮基乌斯?孚尔维乌斯?森图玛鲁斯,汉名唤作森大,是从大秦来的,”他手忙脚乱地从身上掏出几张纸:“这是我的户籍,还有这房子的房契。”
裴东来一把抓过那些文书,扫了一眼又扔还给他:“你今年多大?”
“小人今年……二十六。”森大本就脸色惨白,又被裴东来这一眼看得极为紧张,大颗汗珠纷纷从额头冒了出来。他抬袖拭去汗水,赔笑道:“不知小人该如何为大人效劳?”
尉迟与东来交换了个眼神,踱着步子来到森大面前:“这屋子是你的,那阴医冯离你可认识?”
“原来大人们是找冯郎中!”森大的表情看起来略微轻松了些,一双浅褐色的眼眸咕噜噜直转:“她在小人这院子里赁屋长住,不过她身患怪病,白天不能出诊……”
“带路,我们要见她。”尉迟真金淡淡命令道。
“可是……”森大张了张嘴似要反对,却猛地打了个寒噤,畏惧地看了眼东来:“是,大人们请这边来。”说着打开大门请尉迟四人进来。
院内一片昏暗,森大点了支油灯充作照明之用,带诸人来到里屋。
“大郎,这几位是?”女子的声音乍一听分不清远近,屋内的烛台被点燃,暖黄色的光线照亮了灯旁女人温柔的脸庞。
观之可亲,狄仁杰心中默默念了一句,听得抽鼻声侧脸看去时,却惊讶地发现沙陀已经红了眼圈。
“你怎么啦?”他悄悄问道。年轻的回纥人羞赧地捏了捏鼻子:“不知为何,一看到她,我就想起去世的母亲……”
“你就是冯离?”裴东来的声音让狄仁杰打了个冷战,脑中顿时清醒无比。东来的声音里似乎永远有一种令血液凝固的魔力,他暗自腹诽,真不知道尉迟是怎么教徒弟的。他回想起前几日尉迟真金唇上明晃晃的伤口,唉……这好像也不能算师徒了……
“民女冯离,见过几位大人。”女子道了个万福:“不知大人为何前来?”
“你几日前是否在江都王府为信阳县主诊治,并让王妃将县主置于暗室?”尉迟真金坐在森大殷勤搬来的靠椅上,示意裴东来前去问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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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冯离温声道:“民女家传秘方,服用后必须隔绝阳光十日才可生效,待痊愈后便会体质阴寒,受不得日光,子嗣也艰难……”
“信阳县主昨夜殁了,是中毒所致。”裴东来见到面前女子脸上露出讶色,冷冷道:“你到底给县主开的是什么方子?”
“这……”冯离迟疑道:“民女家传的方子可治幼儿百病,绝对不会有毒……”
“本官问你,方子到底是什么?拿出来!”
女子面上满是为难,狄仁杰看了都忍不住心软,正想开口缓和下气氛,沙陀已经贸贸然道:“裴大人,您,您别吓着她,不一定是方子有问题……”
裴东来一眼横过来,沙陀顿时吓得住了嘴,低下头不敢看他。原本战战兢兢立在一旁的森大听到这儿,鼓起勇气道:“大人,冯神医的医术真的很好,光住在小人院里这两年,她就至少治好了四十多个孩子,那些人家现在还经常上门拜访送礼呢!神医她医者仁心,绝对不会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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