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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奇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但愿今宵迟
郭行真挠了挠脑袋:“最好不要,小姑娘不适合学这个,疼着呢!静儿啊,你别以为这回只是受了点小伤,那寝殿里除了你,可是一个都没活下来!凤凰威压,你当是开玩笑?”
“可是静儿这不是没事吗?天后护着我呢。”静儿小脸微红:“可是天后怎么突然就变成凤凰了呢?”
“她一直都是,只是以前不完全是……哎你们别看我,这是李淳风、李仙师和我说的!当年在长安,李仙师夜观天象,突见皇宫上空有九色祥云,继而雷霆大作,便知有异,次日便闻武昭仪之女夭折。仙师观武昭仪面相至尊至贵,推算数日才发现她是一只并未完全觉醒的凤凰……”郭行真说着,叹了口气:“而现在,皇上驾崩,天后终于完全蜕变了……”
一直沉默在旁的裴东来怀疑地看他一眼:“真人,您说得头头是道,可是那天晚上的异像,您什么也没看见啊?”
“我就是看不见!”郭行真没好气道:“虽然各种典籍都背得滚瓜烂熟,真要做法也能瞒天过海,但是没生一双阴阳眼,我又有什么办法!”他瞪了裴东来一眼:“小子,你怎么没跟着你师父?”
“恰逢多事之秋,师父坐镇大理寺,好让一些别有不太安分的人心怀顾忌,不敢生事。静儿受了伤,真人您也不方便抛头露面,东来自然要帮衬一二。”裴东来看看静儿脑袋上厚厚的药巾,面上浮现出一丝忧色:“真人,不会留疤吧?静儿可是女孩子!”
“放心吧,保证一点儿疤都没有!”郭行真龇牙咧嘴地把银针插了回去:“静儿,你快躺下歇歇吧。我把药方交代给他们了,就按这个吃五天,我再来给你调方子。东来小子,跟道爷走了走了。”
他拽着东来一路出了宫门,这才低声道:“静儿头上那点伤好治,但是她脑子也震伤了,或许会忘记些事情。以后要是她想不起来什么事,只要没大碍,你也别提醒她,不然她脑袋会疼得厉害。”
新帝登基,因先帝遗诏,政事皆决于天后。新帝重用妻族,京兆韦氏一时间风头无贰。即位不足一月,新帝欲以其岳父韦元贞为宰相,受遗诏辅政的宰相裴炎坚决反对,新帝大怒之下竟道:“我以天下给韦元贞,也无不可,难道还吝惜一侍中吗?”
天后听闻此言,雷霆震怒,扬言要废去新帝,一时间朝中政局波诡云谲,众臣或上表劝和,或附议天后,独侍御史狄仁杰上书,直言天后乾纲独断方是此事祸根。众人揣测纷纷,天后却似浑不在意,只将此奏折压下不提。
“沙陀哥,我要跟郭爷爷走了。”谛听趴在门框上,看着沙陀忙来忙去拾那些放得乱糟糟的药材。
“啊?怎么突然要离开了?”沙陀抬袖擦了把汗,抓了把麦芽糖递给他。
“我也不知道,郭爷爷好几天没回来,一回来就说要走,让我跟他一起去巴州。”谛听将糖块拿手帕包了拴在腰间,抬起头看他:“沙陀哥,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沙陀笑着扯扯孩子的独角辫儿:“不行呀,师父在这里,我得照顾他,怎么能去那么远的地方呢?”
“那……沙陀哥就在鬼市陪着王老爷,不出去了?”谛听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也不是,现在是请了假,等师父安顿好了,我还是要回大理寺销假的嘛……小弟乖,以后有了空闲,沙陀哥叫上那个小胡子狄叔叔一起去巴州看你哦。”
“哦……”谛听垂下头,眼中幽紫光泽流转如水,“沙陀哥还是在鬼市陪着王老爷的好呢。”
“知道啦,你这小家伙,马上就要远行了,行李拾好了吗?别替我操心啦,你自己也要好好的啊。”
“嗯,我这就回去拾。”谛听眯起眼睛对他一笑:“沙陀哥,我走啦,你要记得我哦!”
孩子蹦蹦跳跳地回到家里,郭行真已经把家当打点干净,自己背着个藤箱,塞给谛听一只小包袱:“道完别啦?走吧!”
在码头雇了行船,老小两个站在船头,转头看向越来越远的都城,默然无语。
“要变天了……”郭行真摇了摇头,率先钻进了船舱。小小的谛听静静看着曾经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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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从视野中消失,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
“沙陀哥,无缘再见了……”
“果然,她派你来拿我。”堵住府邸大门的军士让出道来,狄仁杰微微苦笑,看着尉迟真金带着裴东来缓步走来,仿佛只是到狄府赴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家常宴席。
“既然上了那道折子,你狄仁杰自然早该知道这结果。”尉迟真金淡然一笑,蓝色的眼睛不经意般扫过庭中草木:“牡丹再好,也只能在花期盛开。眼下严冬霜日的,这墨楼争辉也只好光秃秃地待着了。”
“冰雪消融后,自然又是百花争艳之时。”狄仁杰眉头渐渐舒展:“尉迟,狄某问心无愧,任凭处置。”
“本座向来欣赏狄大人胸怀坦荡。”尉迟笑着抬起手:“请。”
狄仁杰刚上前几步,突然有人从一旁蹿出,举着镣铐便要给他用上。
裴东来抬脚将来人踹得一个趔趄坐在地上,冷眼看去,原来是跟着二人前来的刑部官员之一。见对方满脸怒气地瞪着自己,裴东来冷笑一声:“此次缉拿狄仁杰,是天后对我大理寺下的旨意,你们刑部的来凑什么热闹?这里轮得到你来管?”
那人不甘心道:“但天后陛下有旨,大理寺只管缉拿,狄仁杰此案是要移交刑部审理的!”
“说得不错,”大理寺卿挑起眉梢,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是何人?”
“在下刑部都事周兴……”
“原来是周都事。”尉迟真金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中马鞭,似是在赶走什么恼人的蚊虫:“天后命本座将狄仁杰缉拿归案,交由刑部审理,刑部诸官且将大牢拾干净准备关人便好,周都事还请回去转告刑部尚书,缉拿犯人乃是我大理寺分内之事,不劳他心。”
大理寺卿发话,周兴不敢再顶撞,只是仍不死心,硬着头皮道:“狄仁杰那亢龙锏,尚未缴……”颈间一凉,他惊恐地盯着裴东来架在自己喉咙上的佩刀,把下面的话囫囵咽了回去。
“要本座给你牵马吗?”尉迟真金看着周兴的目光与看死人无异,周兴心中暗恨,却也只得行礼离去。
“尉迟大人好官威。”狄仁杰忍不住笑道。
“抓紧在路上笑吧,”尉迟真金瞥他一眼:“进了大牢,你就只能靠自己了。刑部那帮人,最爱屈打成招,我看你最好不要嘴太硬。”
“尉迟,你真的不去亢龙锏?”
“亢龙锏是先帝赐给你狄仁杰的,若天后不放你,你拿着它又有何用?若天后赦了你,你拿着它又有何妨?”
“哈哈哈……尉迟大人英明!”狄仁杰开怀大笑。
刑部大门外,狄仁杰正色揖手为礼:“尉迟,东来,多亏你们,狄某在入狱前保住这最后一点尊严,多谢了。”
尉迟真金笑了笑,并不说话。裴东来略带嫌弃地看看狄仁杰:“俗话说祸害遗千年,狄仁杰,你的命长着呢。”
“如此,狄某就借东来吉言了。”狄仁杰洒然一笑,转身随狱吏而去。
“他倒洒脱,也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拷问。”裴东来哼了一声,引得尉迟笑着看过来:“东来,你在关心狄仁杰?”
“我才不关心他,”东来嘴硬道:“只不过他毕竟在我们大理寺待过,若是被刑部这帮小人打软了骨头可不行!”
“说得好,”尉迟赞许道:“狄仁杰是个人才,自然不能让他们整死了。”
“师父有何指教?”
“别贫嘴啊,明天有大事,大理寺上下必须严阵以待,知道吗?”
“是,大人!”
次日,天后当朝废皇帝为庐陵王,连同妻子贬出长安,软禁于均州,立先帝幼子豫王李旦为帝,改元文明。因天后临朝称制,新帝反而不得上朝听政,天下震动。
第三十四章、人事多错迕(下)
沙陀愣愣地看着狄府门上的封条,转身拉住路旁人询问:“这位老翁,请问狄府出了什么事?”
“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老头儿诧异道:“狄仁杰事涉逆反大案,已经下狱啦,府邸也封了!”
“狄仁杰逆反?!”沙陀被这个消息震得六神无主,半晌才清醒过来,转头向大理寺疾奔而去:“绝对是冤枉的!我要去找尉迟大人!”
“天后有命,狄仁杰逆反案交由刑部审讯,大理寺无权干涉。”尉迟真金抬眼看着满头大汗的年轻医官:“你既已销了假,便去办差吧。”
“可是大人!狄仁杰他,他,他冤枉啊!”沙陀急得说话都不利索:“他,他不,不可能谋逆的!”
“冤枉与否,自有刑部审理。沙陀忠,你是我大理寺的医官,做好分内之事便可。”尉迟真金目光微冷,有如实质的压迫感让沙陀低下头,不敢正视寺卿,怏怏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看他的样子,不像会死心。”裴东来一屁股坐在师父身边,抬腿架上文案:“师父,刑部真能审好这案子?”
“你这什么形状?”尉迟真金一掌把徒弟的腿按下去:“若要审个清楚明白,这案子就该交给大理寺。天后要拿狄仁杰开刀,把他交给刑部那帮人,只会审出天后想要的结果。”
“那狄仁杰岂不是要枉死?我看沙陀恨不得插翅飞去鸣冤呢。”
“天后不会杀狄仁杰,但活罪肯定跑不了。”尉迟沉思片刻道:“沙陀性子单纯,不懂这些,八成要坏事,下衙后你直接打昏他,派人把他送去王溥那边看起来便是。”
“那他万一再跑出来?”
“腿长在人身上,他真要一意孤行,那谁也拦不住。”
“本宫正在想,尉迟卿什么时候会来为狄仁杰求情,你就来了。”天后招招手,示意大理寺卿上前:“你也来看看这图纸,本宫要将这乾元殿拆去,重修明堂,尉迟卿意下如何?”
“木石之事臣并不通晓,谨遵天后旨意。”尉迟真金在巨大的图纸上略略扫了几眼,压下心中突如其来的不安,低头答道。
天后静静地看着他,直到看见大理寺卿垂下的睫毛蝶翼般轻轻颤动,方才露出一抹微笑:“尉迟,狄仁杰胆大妄为,竟敢指摘本宫的不是,你还要为他求情?”
“启禀天后,臣以为先帝赐狄仁杰亢龙锏,正是赏识他直言极谏的性子。他虽然上了那道谏书,却并不是存心与天后作对。此人才学出众,若能加以善用,实为国之栋梁。”
“加以善用?他的骨头上刺生得太多,不好好打磨一番,如何善用?”天后不以为意道:“依本宫看,最好让他去焚字库待个十年八年的,好好学学奏折该怎么写。”
“天后圣明,只是现下狄仁杰下了刑部大狱,万一受刑落下残疾,那空有再多才华也是无用之身了。”
“说到底你还是来求情的。”天后瞪他一眼,“本宫给你的御牌呢?拿着它谁敢拦着你探监?”
“臣谢天后恩典。”
天后却突然缓和了语气:“尉迟,本宫让你把这案子交给刑部审理,你是否不满意?”
“臣不敢。”
“不管你心里如何想,这案子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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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由你来办,”天后起身走到大理寺卿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本宫视你如子,这种事,不能脏了你的手。”
“师父……?”沙陀艰难地从铺上撑起身子,摸摸仍在疼痛的后颈:“我不是在大理寺……怎么又回来了?”
“大理寺的人把你送回来的。”王溥一把把他按回去:“敲晕你的人下手可真够狠,现在还青着。”
“他们把我送回来?”沙陀着急地挣扎着要起床:“师父,我要回去!”
“你别想!”王溥怒道:“不就是那姓狄的下狱了吗?逆反案,你不躲得远远的,居然还想凑上去!你想被当成同党抓起来啊?我怎么教出来你这么笨的徒弟?”他屈起指节可劲儿敲徒弟的脑袋:“你给我乖乖在这里呆着,哪儿也不许去!”
“可是他是冤枉的……”沙陀委屈地抱着头,见王溥终于手离开,他忍不住开口问:“师父,你有一块先帝的金牌对不对?”
“有是有……你想干什么?”王溥紧张地看着他:“我告诉你,你可不许打它的主意!给我好好在这儿呆着!”说着,从旁边架上拿起一只匣子揣进怀里,出门将屋子反锁:“明天早上给你送饭!”
不知已经过了多久,牢笼中不见天日,只能通过狱卒更换火把的次数勉强推算。大约已经过了八天,或者九天?狄仁杰斜靠在墙角,艰难地吸了口气,胸肋之间隐隐作痛。
踢里踏拉的脚步声传来,牢门吱呀一声打开,牛鼻子的杂役把破陶碗搁在他面前:“快吃快吃,吃完了我要碗。”他瞪大眼睛看着角落里的犯人:“都关进来这么多天了,你还能笑出来?”
嘴角的淤青一扯就疼,狄仁杰还是忍不住笑意:“你这身打扮,还不让人笑,难啊。”他的目光扫过杂役那身破破烂烂的暗红袍子,左脚的鞋露出三只趾头,右脚干脆光着,却把一只完好的鞋子挂在腰间,旁边还插了把锈迹斑斑的铁扇。看来刑部官员不怎么重视仪态,这样的打扮若在大理寺,早该被尉迟赶出八百里了……他艰难地捧起那碗灰浆,勉强喝了大半碗便放在一边,味道……实在是恶心。
“我劝你还是躺下歇歇,下午可是周都事来审你。”杂役硕大的鼻头抽了抽:“你要是扛不住死了,我可亏了。”
“哦?”狄仁杰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个亏法儿?”
杂役并不回答,了碗筷出门后方才露出诡秘的笑容:“像你这样受了许多刑还能笑出来的,在这儿多待几天,我岂不是能偷走更多的快乐?”
牢饭过后,很快就会是新一轮的严刑逼供。狄仁杰想起周兴脸上狰狞的表情,自嘲地笑了笑。虎落平原被犬欺啊,他忍痛扶墙站起,将全身上下活动一番。逼他承认自己与泽王李上金、鄱阳王李素节勾结谋逆,这八成不是天后的意思,但如果供出这么个结果,估计她也会欣然接受。背上的筋肉哀鸣着,狄仁杰咬紧牙关,慢慢挺直了脊梁。文死谏,武死战,他狄仁杰问心无愧,纵死何惧?
今天的脚步声不对啊,狄仁杰侧耳倾听片刻,心下纳闷。往常刑部那些人恨不得走路都跺起灰来,今天怎地声音这么小?门锁被再次打开,露出周兴扭曲的脸,他进了门却不似往日直奔狄仁杰,而是侧身让开门口,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两位请。”
墙上火把照亮了大理寺卿艳红的发丝,尉迟真金与裴东先后走进大牢,目光落在狄仁杰身上,尉迟表情微微放松稍许,裴东来则直接回身道:“我等奉天后旨意前来问话,刑部诸位还请回避。”
周兴带着一帮狱卒不甘愿地离开,裴东来低声道:“师父,我出去看着。”见尉迟点头,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外,将牢门虚掩,眼风过处,原本遮遮掩掩留在过道上的几名狱卒纷纷撤走。
“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狄仁杰笑了笑,慢慢坐回去靠在墙上:“尉迟,你为何而来?”
尉迟真金垂下眼睛看着他:“真打算死在狱里?”
“当然不想,”狄仁杰挠了挠乱成一团的头“只是我也不想背上谋逆的罪名,被拿去攀诬别人。”
“攀诬?”尉迟挑起眉梢:“今后他们不会再逼你攀诬。”
狄仁杰沉默片刻,艰难道:“尉迟,天后不会安于只做太后的。先帝赐我亢龙锏,望我做护国之良心,我又怎能眼睁睁看着李唐天下易主?”
“狄仁杰,天后不肯杀你,是想用你。”尉迟真金冷冷道:“你若冥顽不灵,纵有满腔才华,又有何用?”
“天后欲改制称帝,怎能服众?”
“先帝在位最后数年,不能理事,朝中政务均决于天后,你狄仁杰扪心自问,天后可是昏聩之人?莫非在你眼中,还比不上要将天下交给韦元贞的庐陵王?”
“可是……可是这天下,终究是姓李的!”
“天后的子女仍然姓李。”尉迟真金看着狄仁杰这副苦恼的模样,毫不留情道:“这天下有才之人不止你一个。你不愿为天后所用,自然有别人上赶着去求。昔年有许敬宗、李义府,谁知今后会不会又有崔敬宗、赵义府?你这样的人不肯效力,有才无德之人窃据高位,狄仁杰,你敢想象到时候天下是什么样吗?这就是你的护国良心?”
见狄仁杰皱紧眉头沉默不语,尉迟也不逼他:“我已打过招呼,这段时间他们不会再用刑。过段时间天后气消了,会将你贬入焚字库反省……希望天后赦你的那一天,你能想明白。”
“狄仁杰被押送去焚字库已经有……半个月了吧。不是让人去鬼市传话,让沙陀回大理寺继续任职吗?怎么还没回来?”
“大人,去鬼市的人回来了,可是沙陀医官没回来。”
“怎么回事?叫他们过来!”
“大人,我们在王溥住处没有找到沙陀医官,王溥说大半个月前,沙陀偷了先帝赐给他的金牌跑了。属下多方打听,才知道沙陀医官去刑部为狄仁杰鸣冤,被当作同犯抓了起来,听说受了不少刑,最后天后下旨将他罚去百工监,为重建明堂采伐大木去了。”
“知道了,下去吧。”
“师父,不能把沙陀调回来了吗?”裴东来见师父面色不豫,开口问道。
尉迟真金摆摆手:“他拿着王溥的金牌鸣冤,怕是连赤焰金龟一案都翻起来了,天后下了旨,咱们也没办法……东来,以后如果见到沙陀,你小心一些。”
“这话怎么说?”
“狄仁杰就算在牢里关一辈子,变成瞎子残废,也还是狄仁杰,可沙陀忠不一样。”尉迟真金叹了口气:“正因为他心思单纯,才容易钻牛角尖……谁也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总之你多小心便是。”
“哦。”东来趴上师父的肩膀:“不过有师父在,我怕什么?”
尉迟转手拍拍徒弟的后颈:“你这小子,师父帮你把操心的事儿都办了。”
裴东来笑道:“那是,我师父是天下最好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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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马屁没有用啊!”
第三十五章、涉江采芙蓉(上)
冬日无云的天空碧蓝如洗,偶尔有风带着一两片黄叶打着旋儿飘过,引得路人看上几眼。
“师父,该回去了。”邝照与薄千张的身影消失在天街尽头,裴东来转头看向身旁沉默着的尉迟真金。
尉迟应了一声,师徒二人骑着马慢吞吞地打道回府。
自废立新皇至今已有四年,神都从表面上看仍然一片安宁,私底下却处处暗涌不断。两年前口吐人言的神鹿横空出世,化身名为陆离的年轻道者,道法高深,被天后册封为国师,为他重修无极观。天后崇佛,又欲在神都竖立巨大的佛像,却因工部没有设计出合理的方案而搁浅。
如今,高二百九十四尺,阔三百尺的明堂已经建造完毕,一丈高的饰金宝凤立于其顶,由九龙拱卫于下,俯瞰着整座洛阳城,象征着天后无上的威仪,被人们赞誉为“万象神宫”。工部营造的通天浮屠也已有了影子。而宗室皇族们的足迹,也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神都的街头小巷……
“邝照哥和千张叔这一走,大理寺除了师父和我,就只剩下杂役们还是旧时脸孔了。”裴东来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鞭柄:“师父,洛阳局势真有那么糟糕吗?”
“眼下看来,还翻不起什么大浪,不过世事难料,还是让他们早点离开这漩涡中心的好。”尉迟真金抬头看着明堂璀璨的身影,瞳孔微缩。不知为何,每次看到这座气势恢宏的殿宇,他总会没来由地感到不安,进宫面见天后路过明堂时,他甚至从内心深处感到恐惧……或许把大理寺的老人统统荐去地方做官,也是在这种紧张情绪影响下做出的决定吧。
“只要有师父坐镇,大理寺换再多的人也一样威风。”听见徒弟这么说,尉迟不禁失笑,抬手拍了拍东来的帽檐:“你都这么大了,还指着师父干活?东来,你跟着师父学了这么多年,这些新人就交给你调教了啊。”
“行,师父放心,”裴东来勒着缰绳将马贴到师父旁边,目光往他腰间一溜,低声笑道:“属下调教人的功夫,寺卿大人还不清楚?”
“胡说什么呢!”
“哈哈哈……师父,你耳朵红了哦。哎,师父,等等我!”.
尉迟府的马夫默默牵着两位主人的坐骑走开,装作没有看到东来少爷被尉迟大人一路拖回屋还满脸笑容的样子。
静儿姑娘说得对,要做大理寺卿府上的人,就得学会察言观色,装聋作哑……我什么都没看见,嗯,什么都没看见。
“师父,手累不累?”被拖进屋里甩在座椅上,裴东来一个翻身站起来,忍笑端起茶水送到师父身边:“擦完脸喝口茶歇歇。”
“喝什么茶?”尉迟真金抽出香薰挥出去将门板甩上:“东来,你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
“……”裴东来一脸无辜地看着师父:“师父是怪东来跟你开这种玩笑?”
“开玩笑也要注意场合!”没了黑粉遮掩,血色从耳尖一直蔓延到他指着徒弟鼻子的指尖:“这么口无遮拦的话,岂是在大街上就随便说的……”话音戛然而止在裴东来咬上他手指的瞬间。
“这不就口有遮拦了吗?”裴东来握住师父的手,犬牙轻轻咬住他的食指,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他挑着眼角看向师父,舌尖在尉迟真金指腹留下一道湿润的痕迹。敏锐的耳朵没有错过尉迟漏了一拍的呼吸,白子眸中的笑意更加幽深,他握紧师父的手,贴近尉迟耳边轻声道:“师父,现在可不是在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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