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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奇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但愿今宵迟
堂屋没有人,他又走了几步,便听到从内室传来一声长长的呻吟。
他极快极轻地走到内室门口,便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发愣。卢九娘近乎癫狂般地扭动着赤裸的身躯,她身下的男人同样一褛不挂,两人野兽般纠缠在一起,忘乎所以地翻滚颠倒,在房间里充满了黏腻的水声,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喘息呻吟声……
“呵……呵呵呵……”雪女放荡地笑了起来,看向门口愣住的少年:“瞧你,这可是人间极乐,你怎么做出这副样子……啊……”
“九娘,他是什么人!”男人见到生人面孔,大吃一惊便要爬起。卢九娘反手一按,便将他牢牢定在地上,只见大片冰霜瞬间从她手掌之下开始蔓延,只一瞬就将男人冻结成冰。
“你……你这是干什么?!”东来大吃一惊,抽出佩刀横在胸前:“之前那五个失踪的人,都被你杀了?”
“不过几个人类,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卢九娘毫不在意地赤着身子走过来:“冰妖一族男子如此之少,我又不想像姑射山上那群冰偶一样,无情无欲,只有运气极好的才能等到玄冥帝君一朝临幸,只好用这些男人来凑合凑合了。”
见裴东来满脸警惕地看着她,雪女失笑道:“别怕,我好不容易遇到人间的雪子,爱你都来不及,怎么会伤你?你也不必力,刀剑对我是没有用的,除了天火,就只有从体内开始燃烧的火焰才能杀死我们……”她笑吟吟地趴上裴东来的肩膀,曼声诱惑道:“我也不会委屈你,你不是喜欢那个红发的男人吗?我便把他抓来送给你,如何?”
“你胡说些什么!”裴东来惊怒交加,心却狂跳起来,连耳边都似乎听到血液的轰鸣,不能再让这个女人胡说八道,他一念至此,抬手便将刀身刺入雪女体内!
“都说了,刀剑是没有用的,你紧张得连刚才的话都忘记了?”雪女吃吃地笑道:“我偷看了好几日,你可是喜欢那男人喜欢得紧……还没得手吧?我把他抓来,你可就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了……嗯?”她侧耳倾听:“嘻嘻……他来了……”
话音刚落,东来便听见师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东来?你没事吧!咦,这是……”他一把将雪女推开,转身急道:“师父,你听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卢九娘哈哈笑着一把推开东来便要扑向尉迟,就在身体交错的一瞬间,裴东来从袖掏出天火符,用力将其拍在雪女背心!
“你……”卢九娘的身体僵在原地,她低下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胸口。一簇惨金色的火焰闪现在她胸前,而后猛地蹿高,将她完全吞没。
“裴东来……你竟然……裴东来?!”卢九娘惨叫着转过头,雪白的脸庞在火焰中逐渐枯黑:“裴东来……我诅咒你!我诅咒你和我一样死在火里!我诅咒你死在火里!我诅咒你……”
尉迟见东来满面惊惶,赶忙伸手将他揽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东来,别怕,师父在这里。别怕……”
“哈……哈哈……”雪女仿佛看见了世间最荒诞的事情,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放声大笑,慢慢化为一片灰烬。
之后赶来的邝照等人在院中细细搜查,发现一处密道,其间藏着数具冻结的尸体,经查均为近期失踪之人。裴东来在灰烬中发现了一粒冰珠,拾在手中细看时,冰珠却突然沉入掌心,他只觉心尖冰魄骤然寒气大盛,用尽全副心神才将其稳定下来。
尉迟见东来面色一直不佳,深悔自己竟让东来独自一人面对妖物。一整天都将东来带在身边,下衙回家后,特意嘱咐厨房做了东来爱吃的菜品,还破例热了一壶酒为他压惊。宽慰别人向来不是尉迟所长,他本希望东来喝点酒能放松心情,好好睡一觉,但是看见东来根本连筷子都懒得动的样子,尉迟实在不知该从何处入手来开解他,只好端着师父的架子半强迫地让他多吃些东西。
等到入夜时分,两人并排坐在床头,尉迟才终于找到重点似地说道:“东来,你不要担心,世间哪会真有如此多的妖魔鬼怪,就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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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师父也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他们,在这世上师父只担心你一个人。”裴东来知道师父其实根本不明白自己的心事,而他这般消沉无非只是让师父徒增烦恼,也就装着得到了宽慰般地默默点了点头头。
尉迟真金见他眉宇间的郁色似乎有所缓解,便也略微放下心来,随即吹了灯,宽衣上床。
不多时,绵长的呼吸声传来,裴东来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睡意全无,只是安静地听着尉迟的呼吸声。他从小便擅于夜间视物,即便光线昏暗也能看清对面的人。况且,即使什么都看不见,也能凭想象勾画出师父的轮廓。多少年的朝夕相对,这个人的样子早已深深刻在自己的脑海里了,裴东来如此想道。师父擦去黑粉之后的皮肤白得发亮,红色的头发柔顺地覆在额上,发丝之下是高挺的鼻梁,再往下是丰润的嘴唇。裴东来又想起了那个吻,其实并不能算是吻,只是嘴唇相贴传递过来温度,却让他一直记在心里。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红头发的男人?要不要我帮你把他抓来,之后你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雪女蛊惑般的低语忽然在他耳边响起,如此真切,惊得他几乎坐起来。
“不不不,我什么都不想做!”裴东来赶紧闭上双眼,不敢再看师父的脸,强迫自己进入梦乡。
恍惚间,他又看见了那个婀娜的身影…那是卢九娘?她不是已经死在天火之下?裴东来警惕地拔刀在手,一步步靠上前去。周围的空气冰冷刺骨,他的身体却开始热起来,他又听见了那种喘息声,夹杂着分不清是疼痛还是爽快的轻叹,断断续续从前方传来。他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了,但大概是因为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地不真实,他没有转身离开,反而被迷住神智般越走越近。
雪女和她身下的男人翻滚在一起,激烈地纠缠着。裴东来觉得脸上很热,手心也在出汗,他静静地站在一旁,做一个看客。雪女突然在肢体交缠间抬头看向他,裴东来用力握住刀柄,她却只是喘息着向他伸出手,他茫然地握住那只汗湿的手,任由雪女用力拽着他扑倒在下方的男人身上。
裴东来本能地觉得自己应该满心厌恶,但身下男人的身体如此火热,像烈火一般炙烤着他,甚至将周围的空气也染上火热的气息。雪女拉着他的手,从那男人的胸膛一路抚摸下去,直到小腹,指尖肌肉紧绷的触感羽毛一般搔过他的心尖。
雪女放声大笑,凑到他的耳边,用甜美的声音说出恶毒的语句:“我诅咒你死在火里,裴东来,我诅咒你死在火里!”
他猛地抬起头,正对上男人看过来的双眼……那是一双蓝得像宝石一般的眼睛!
“师父?”
“东来,东来?梦到什么了?别怕,有师父在。”
裴东来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就是这张脸,就是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温度。还有不知怎地交缠在一起的四肢,两人贴近的脸间近乎暧昧的呼吸,让他觉得这梦根本没有醒。
尉迟真金摸上裴东来的脸庞,用手背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怎么了?告诉师父。”可是他心里却并不希望东来说出来,从刚才他抱住自己在身上磨蹭抚摸的时候,他就大概知道了些什么,但是此刻,他又不能不过问。
“她说……我会死在火里,“裴东来怔怔地看着尉迟近在咫尺的容貌,”可这把火烧得太猛,我抗拒不了……师父!”裴东来猛地抓住他的手,紧紧抱住他,“师父,我好热,我是不是要死了?”
尉迟真金有些尴尬地任由徒弟抱着自己,腿根处有东西硬硬的硌着他,裴东来显然还沉浸在梦境凌乱的余韵里,让他不忍心推开。
他叹了口气,抽出手拍拍徒弟的肩膀,“别怕,师父在这里,就绝不会让你有事。”然后他有些艰难地往下摸索着,探进裴东来的腰下。
……
裴东来觉得自己眩晕得厉害,那只手此时似乎也加快了速度,他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连意识也开始混乱,在想到要阻止自己之前,他已经按着师父的头吻住了他的嘴唇。与此同时,裴东来只觉得握着自己的那只手颤抖着一紧,立刻不可抑制的迸发出来。而他还来不及回味余韵,刚刚紧抱住的人就挣脱了他的手臂。
“师父,我不是……”裴东来急忙想要解释,却发现关于那个亲吻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清楚。
“别多想了,年轻男孩子都会如此,你又怎会例外。”尉迟真金垂着眼,异常平静地说,握在手里的那块布巾却攥得死紧。他在裴东来小腹上抹了几把,又抹了抹自己的手,裴东来看在眼里,忽然觉得脸上一阵烧热,赶紧把头转了过去。
身后安静了一阵,裴东来本以为师父会再说点什么,却只感觉床板动了动,然后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尉迟真金轻声说:“睡吧,东来。”
第十七章、沧海堪投迹(上)
“有两艘战船伤得较轻,昨夜已拖回军坞,其余的过于残破,无法运回。”尉迟真金将文牒扔在桌上,站起身来:“百姓疯祭拜龙王一事已查明,周迁、邝照,你们四个随我去面见皇后”他顿了顿,低头重又拾起文牒:“裴东来,你先带人去军坞查看船体详情。”
“是,大人。”目光在尉迟浓密红睫上一扫而过,裴东来垂下眼帘:“属下这便前往。”
从杂役手中接过牵来的马,裴东来环视左右:“此案二圣极为关注,我等立刻出发,不要延误时机!”
“是,裴大人!”
早晨的日光落在胸前披风扣上,反出的光亮映入裴东来眼中。这件披风是半年前他刚入大理寺的时候,师父送给他的礼物,与寺卿的披风一般样式,质地上更为细密。裴东来狠狠一鞭抽上马臀,马儿长嘶一声便冲了出去,众人纷纷跟了上去,齐齐赶往目的地。
“大理寺办案,闲人退散!”
已经过去半年了,虽然无数次对自己说,要忘记那天夜间之事,但是裴东来始终无法做到,他知道,尉迟也不能。
那一夜过后,他再醒来时,发现师父已经拾完毕,在正厅等他了。师父带他去大理寺正式报了到,从狱丞做起,还送了他这件披风,为他订制了镂有大理寺特色团的佩刀和利斧。裴东来一整天都极为高兴,直到傍晚梳洗完毕踏入卧房时,才看到房中新添的一张床,和横在两张床之间的屏风。
“东来,你也长大了,男孩子应该自己睡了。”师父垂着双眼,似乎要将地面盯出朵花来似的。是了,从早上到现在,师父一直不曾与他对视过。“东来听师父的。”他闭上双眼,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此答道。
????“只是你从小睡在我身边,忽然离开怕是不习惯,我们不如就先这样?夜里若是你还会冷,我也好有个照应。”尉迟真金如此说着,神色里带着些小心翼翼。??




神都奇谭 分卷阅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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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东来记得,自己当时差点脱口而出地问他:“师父是不是也舍不得?”他反反复复告诫自己,能够待在师父身边就已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了,作为徒弟实在不应该奢求太多。但是那一夜似乎是在他的心里开了一道门,从门里又释放出了另一个自己。他开始夜不能寐,全部心神都被师父的呼吸声牵动着,生怕漏听一声。不久之后他忽然感觉到一丝舒心,因为他知道师父也同样是睡不着的,就算他装得再像,也掩盖不了屏风另一边的人从躺下后就再没动过一下的事实。
????何苦……
“大人,军坞到了!”
裴东来飞身下马,出示腰牌给走来的军士:“大理寺评事裴东来,奉寺卿之命,前来查案!”
“诸位请随我来。”
受损的战船搁浅在港口,船体上巨大的裂口触目惊心。裴东来心中却略微松了口气没有感应到残存的妖气,说明此案多为人祸。
向带路军士道了谢,裴东来命大理寺诸人去向码头杂役询问关于船体的详情,自己则轻身飞入船中,从内探查。
裴东来慢慢走进舱底,虽然船体已接近四分五裂,但船底幸运地完好无损,这也是它能被拖回来的原因,除了这两艘,其他的战船大多因为船底破裂,半路上便沉没了。
远处传来一阵喧哗,他抬头看去,高高的云台上竖起了宝盖。皇后果然来了,裴东来想道,触怒龙王的谣言,必定让这个强悍的女人极为恼怒。皇后既至,那么师父也应该在云台上了,他对着上方发起怔来,直到宝盖开始缓缓向这头移动,他这才如梦初醒般低下头,继续观察。
“东来,你在这儿啊!”他正仔细端详一处裂缝时,静儿跳上船来打了个招呼。
“嗯。”裴东来目不转睛,“你怎么跑下来了?”
“师父说你先来看战船了,我就来看看你呗。”静儿走到他身边:“太常寺故弄玄虚,弄个官伎来糊弄百姓,皇后心情不好,连师父都被责怪啦。”
“大理寺主掌缉凶拿案,又不管这些杂事。”裴东来皱起眉头:“太常寺官员昏聩,与师父何干?”
“是是是,”静儿向空中一挥拳头:“都是那些昏官,连累师父。不过东来,皇后给师父定下了十日期限,撂下话说十日之内不能破案,提头来见呢!虽然只是一时气话,但是你们还是要抓紧啊!”
“十日?!这……”他暗自咬牙,气话?大概只有静儿一人觉得这是气话,想必就冲这一个十日师父也难忧心了。
“你呢?在这里查的怎么样?”
“这船上裂痕,是由外力大肆拖曳挤压而成,可见水师遇到的,是一个大家伙。”裴东来比划了一下,“至少得有将船身横抱的宽度,力气也相当惊人。水军入离开神都不久就遇上了它,但之前从来不曾听说过运河中有这等巨物。”
“你的意思?”
“龙王显灵的说法纯属造谣。这东西……要么,是凑巧从其他地方游过来的。要么,就是有人刻意豢养,意图不轨……”他看了眼静儿:“皇后回宫,你不跟着?”
“你耳朵还真尖,”静儿回头看去,宝盖果然已经从云台上消失:“我在晚膳之前回去就行,皇后娘娘知道的。”
光线渐暗,东来令留在军坞的大理寺诸人交上记录后便可归家。静儿与他二人整理资料的时候,有寺中小吏赶来,说是尉迟大人今夜带人驻守燕子楼,请裴大人自行回府。
“燕子楼?”静儿皱起眉头:“怎地好好的要去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回上官大人,今日燕子楼官伎银睿姬在龙王庙遇险,庙中道士都说见到了龙王显灵,银姑娘昏迷不醒,寺卿大人认为此事与本案有关,就带人去了燕子楼,等银姑娘醒来方好询问详情。”
“不过是个官伎,昏过去拿凉水泼醒不就行了?”打发走那小吏,静儿冷哼一声,转头看东来:“我回宫去了,你回家吗?还是也去燕子楼?”
“不,”裴东来面色微沉,将整理好的资料放入鞍旁文书袋中,翻身上马:“我去水师署找那些幸存的伤员,问问案发时他们看到了什么。”
师父去了燕子楼,却叫人传话让我回家……裴东来心中微涩,师父……
一一问过水师署伤兵营中近千名伤员,天已微亮,东来将记录下的线索重新整理誊抄完毕,这才起身往大理寺去。
“她是谁?”裴东来看着陌生女人的背影:“大理寺什么时候允许女人住客房了?”
“裴大人,这是燕子楼的那位银姑娘,昨夜又有人偷袭燕子楼,寺卿为安全计,带了她回来。”一旁杂役小声道:“裴大人,周迁周大人他……昨夜没了。尉迟大人好像也受了伤……”
裴东来猛地转过头看着那杂役,眼中厉色把对方吓得发起抖来,“大人呢?”
“啊?”
“我问你,尉迟大人现在何处?”裴东来将字一个一个从牙缝挤出。
“哦,哦!寺卿大人他在……”
“大人,大人您有伤在身不能出去!”
“都给我滚!”裴东来冲进房里时,尉迟正对薄千张和沙陀大发雷霆,见尉迟额间绑着白布,身体也摇摇晃晃不太听使唤,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将尉迟压回榻上。尉迟本要挣扎,认出是他才安静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裴东来盯着回纥医工:“师父受了什么伤?”
沙陀满脸为难地举着个小瓷瓶:“尉迟大人被毒蜂叮伤了额头,当时只用了些万应散,现在回来了,应当重新敷上治疗蜂毒的药物,可是大人他……”
“行了,”裴东来从沙陀手中抢过药瓶,“千张大哥,这里交给我,您先去外面看看?刚才似乎出动了不少人?”
“那些偷袭之人都带着面具,已经派人去缉拿洛阳城内制作面具的工匠,审讯线索。”薄千张皱着眉头:“还剩九日,他们若是不招,我也只好让他们尝尝厉害了!”
见薄千张与沙陀离开,裴东来将药放在榻间小几上,伸手抚上尉迟额间,轻轻解开布带:“师父,我在军坞查看了船体,还询问了水师署的伤兵,水师遇上的应是一只巨鳌,鳌背上有极为坚硬的利刺,可以轻易破开船底,两侧还生有极宽的双翼,可以在水中将战船拦腰抱住,身后有长尾,甩动时力可千钧。怪物体型如此之大,若本来就在河里,洛阳附近的鱼怕是早就被它吃尽了,所以我觉得这怪物来历可疑。”他以指蘸取瓶中药膏,抹上伤处,见触到的一瞬间尉迟嘴唇微颤,他赶忙将手上动作放得更轻,低声问道:“师父,是我碰痛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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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不痛。”尉迟紧闭着眼睛,刻意忽略裴东来近在咫尺的呼吸,任由他给自己缠上新的绷带:“你查得仔细,说得也很对。现在外面疯传,神都出现了两条龙王……水里那一只暂无头绪,庙里这一只……”他睁开眼睛,沉吟不语。
“龙王案一发,区区官伎竟能引来两拨人袭击,只怕龙王一案与银睿姬有关,我看应该去查查她的底细。”裴东来沉声应道。
“嗯,这事就交给你。”尉迟点点头。
“师父你受了伤,这几日还是听了医官的嘱咐多多休息吧。”
“不行,”尉迟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还剩九日,怪物连影子都找不到,我歇不了。”他弯腰去拿刚才扔在一旁的刀,刚一起身就觉得眩晕迎面扑来,“师父!”他身子一摇晃,立刻被圈进一双臂膀里。尉迟真金眼前金星直冒,半天才缓过神。“该死。”他低低咒了一声,突然听得敲门声,他立刻不着痕迹地挣开裴东来的双臂:“进来。”
“大人,”薄千张进门禀报:“有杂役来报,狄仁杰在银姑娘客房外徘徊。”
尉迟走到窗前,便看到狄仁杰正站在雨中望着银睿姬客房。
“大人,此人在并州坐过牢,我们是不是要查一查他,看他来大理寺有什么意图?”
“派人紧紧盯着他,如果有什么动静,立刻向我汇报。”
“是,属下这就去办。”薄千张行了一礼,匆匆而去。
屋内又只剩师徒二人,尉迟一直不曾回头,裴东来迈步上前,与师父并排站在窗后。
“师父是在看狄仁杰?还是……在看银睿姬姑娘?”
“东来,胡说什么!”裴东来有些微妙的语气听得尉迟心中一阵说不出的烦躁,忍不住转头瞪了他一眼,却恰恰对上东来直直盯过来,毫不掩饰的目光。
“师父的眼里总算有我了。”听到裴东来近乎委屈的话,尉迟心中百味杂陈。他有些狼狈地逃开徒弟的目光,牢牢盯着窗口的雕楞:“说什么呢,为师的眼里,一向只有案子。”
“可是东来的眼里却只有师父。”
“你……”尉迟心下一乱,有些惊疑地看向自己的徒弟。
东来见师父满脸诧异,无奈地叹了口气:“师父,你难道不觉得我们这样太累了?跟以前那样,时时刻刻都在一起不好吗?”
尉迟真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现在却对着自己的徒弟不知所措,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伸出手拍拍东来的胳膊:“说什么傻话,师父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下一瞬间他的手便被东来紧紧握住:“可是师父已经在想着离开了,不是吗?”
没能抽回自己的手,尉迟突然火冒三丈,压低嗓子喝道:“东来,放开!”
“你看,”裴东来意外听话的放开师父的手,有些惨淡地笑了笑:“师父,你觉得我们还是在一起的吗?”不等尉迟反应,他便深深低下头:“大人,属下去燕子楼查案了。”
尉迟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有发出声音,右手指尖却已无意识地深深嵌入窗棂。
尉迟真金只觉得头脑里乱哄哄的,薄千张来报,说已将制造面具的匠人抓回,正在审讯,他也只是点点头跟着去了,周围的声响似乎都在远处围绕,他坐在那里支着下颌,神思早飘向了远处。
然后他听到有人说,燕子楼。尉迟想,对,东来现在在燕子楼。
他突然清醒过来,周围的声音穿透了无形的壁障扑面而至,那个可恶的小胡子的声音传入耳中,狄仁杰说:“戴面具的凶徒说的是东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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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沧海堪投迹(中)
“大、大人……”燕子楼的侍婢颤抖着跪伏在地:“睿姬小姐她是无辜的……”
“谁问你这个了?”黑衣白子冷冷用刀鞘挑起她的下巴:“乖乖把银睿姬的底细交代清楚,若是还装傻,那本官就只好让大理寺的刑具来教你开口,明白吗?”
“是,是……”侍婢吓得抽噎起来:“睿姬,睿姬小姐原籍本在扶余,之后辗转来到大唐……”
“你刚才说,银睿姬和清心茶坊的少东主元镇有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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