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我旧山河无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叭高兴
可能最近秦舟的嘴被谁开了光,竟然准得不行。他还没回府就被人叫住了又往回走,是姜文瑜派人来找他,说是凶手查出来了,是二皇子殿下。
秦舟想,这不是瞎胡闹么,人才没这么缺心眼,估计又是大理寺查不出来就胡编乱造一个。
秦舟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把陈懿围起来了,三皇子眼见着一边哭一边要去救他皇兄,还好在外面被人拉住了。秦舟看看混乱的局面,又嗤笑着瞥了一眼想开口却根本没人注意他的姜文瑜,接着上去就提溜开了两个侍卫。
众人注意到秦舟的动作,总算安静了,都不约而同看向他。
他冲着皇帝的灵柩再磕了一回头表示歉意,才不慌不忙起身对众人行了一礼:“我看姜大人一直想开口,不过苦于各位争辩得太厉害,插不上嘴,我只好帮他一帮。”
姜文瑜是想说话,但不想无缘无故当冤大头,他硬着头皮顶着被秦舟三言两语转移过来的不太和善的目光,说道:“二皇子是幕后黑手一事还不能妄下定论,毕竟都是那奴才的一面之词,你们也没有找到能证明殿下和那奴才来往的证据,万一是小人刻意栽赃陷害又该如何?臣恳请大人能让臣和秦将军替殿下查明真相!”
大理寺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臣,看姜文瑜如此质疑他查的案子,气得一直在捋着他的胡子。老人摁着怒气听他说完,就摆摆手示意他去,再不做声了。看那样子是想让姜文瑜自己查案吃点苦头。
姜文瑜倒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见得到了准许,就对他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领着秦舟查案去了。
秦舟因为自己再一次管不住嘴招惹了旁人,被抓着去当苦力,他苦哈哈的等着姜文瑜给他讲案情经过。
“陛下的尸体呈中毒反应,全身青紫浮肿,嘴里有划痕。但陛下只用了一顿膳,发作时间也不过半柱香,且用银针和人试菜时都没有问题。仵作检查了陛下吃下的东西,再每个都用人来试,发现了是一样腌肉有毒,只是要大量服用才会见效。”
“腌肉?陈国很少见吧。”
“是,审问过御膳房,是一个掌勺从后院洗衣房的人那里拿来的,洗衣房的说是从自己家里带的,给掌勺的尝。正好陛下那天不舒服,非要吃点咸口,他们找不到食材,自己试了没事,就呈给陛下了。”
秦舟听到这里笑起来:“哪有这么巧?”
姜文瑜看他一眼,让他好好听完:“审那个洗衣的奴才,先前还嘴硬,说没有人指使他,后来上刑上的狠了才说是殿下给他嘱咐他拿给御膳房的。”
秦舟耐着性子听他讲完了,说:“空口无凭......我们现在呢?还去问问那奴才?刑讯都不怕,这样怕是问不出什么。”
姜文瑜对他道:“去洗衣房问问,我就不信没他和凶手往来的证据。”
两人气势汹汹赶往洗衣房,洗衣房的主管见了他们,差点没趴下。一个快到中年,人老珠黄的枯瘦女人伏在地上哭天抢地道:“大人!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人!不要再逼奴婢了......求求你们......”
秦舟面色有些阴沉,他和姜文瑜对视一眼,姜文瑜道:“和那个带腌肉的人住一间房的出来,或者是和他交好的也行。”
“大...大人,那家伙平时都不理人的,一副自视甚高的样子,我们都没怎么和他说话。”
姜文瑜拉下了脸:“同房的人呢?出来!”秦舟配合的抽出一截腰间的刀。
这些人一见这架势就腿软了,推推搡搡的,半晌一个瘦弱的看起来比旁边的树苗还要容易折断的小孩被推了出来。
两人见他这模样都有些无言。
姜文瑜顿了一下,才问他:“最近你看他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他什么时候出去过很久?或者你见过他那块腌肉?”
小孩也是被反复审问过了,一听他这话就只说:“我只见过他那块肉!拿出来给我看了一下就回去了!我真的不知道。”
秦舟看那个小孩死命掐着自己的大腿不让自己发抖,缓了缓,蹲下来对着他笑笑,目光又飘到他凹下去的肚子上,道:“你看他那块肉是不是特别馋啊?咸香咸香的,嚼起来应该也很筋道,怕是很管饱的。”
果然一谈吃的,这小孩眼睛都绿了,咽了一口口水道:“对!他还给我闻了闻,可香了!可只炫耀,又不给我吃......还说是从他北方老家拿来的。”
秦舟对姜文瑜得意地扬扬下巴,再接再厉说:“那......他还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没有,就像他突然拿肉诱惑你那次?”
小孩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想了想:“没有了。”
秦舟虎着脸,用眼神示意了姜文瑜一眼:“真没有?”
小孩还真有些怕姜文瑜,他那副穷酸书生的样子在小孩眼里就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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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条抽人的先生。情急之下,还真被他想出一件事来:“有!有有有!有一个晚上我半夜起夜时瞧见他拿着个亮晶晶的东西在窗子底下瞅。”
“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没看仔细,他可了,一听见动静就把手里的东西捂住了。”
“他的屋子在哪儿?”姜文瑜问,秦舟赶紧拉着小孩借力起身,两人打算进去瞧瞧。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啦!
☆、第22章
那是一间拥挤促狭的屋子,一打开门先是被灰尘和积累的奇怪味道扑了个跟头。两人缓了缓才弓着身进去,里面勉强能站直了,但是一抬手就能摸到门沿。窗子也修得矮了,所以光也没挤进来几束,昏暗的光线让这个屋子更加压抑,也好像捂住了他们的口鼻,沉闷的空气太难以呼吸。
那小孩跟个泥鳅似的,从两人身边蹭过去,指着其中一张躺在上面都展不开身子的床说:“这是他睡的地方,不过已经有配着刀的大人来翻过啦,东西扔得到处都是,根本没找到。”
秦舟看看凌乱的床铺,他倒是早就料到了,还要在这一堆里面慢慢找,可是个大工程。
他看着姜文瑜蹲下来,毫无芥蒂地撇开自己官袍的一摆,捞起袖子,在里面翻找起来。秦舟看了一会,被姜文瑜用眼刀扎了两下,无奈也跟着大海捞针。
姜文瑜翻到一半,突然察觉到不对劲,秦舟那厮背着身蹲在角落里悉悉索索好一阵,怎么一件也没理出来?
姜文瑜凑过去,想去看看他在干什么,结果正好秦舟举着个东西转过身来。姜文瑜还没看清来物就被糊了一脸。
“我找到了......哎呀!姜大人?”
秦舟怼着姜文瑜的脸愣了一下,才赶紧退开了。
姜文瑜先前眼前一片黑,这时才定睛看仔细了,是一只沾满尘土已经磨破边的布鞋。
他的脸肉眼可见的变黑了。
秦舟赶紧一面摸索着怀里看看还有没有上次哪家姑娘丢的手帕,一面道:“我找到了,那东西被他藏在鞋里了,难怪找不着。”
姜文瑜现在的表情是恨不得撕了秦舟的,但是颜面也比不上他的二皇子重要,得先步入正题。
他看着秦舟用两根手指缓慢地伸进去企图用不碰到里面的方法掏出抵在鞋尖的东西,使劲了好一会,才拖出来一个布包。
秦舟出了口气,慢慢打开,全是些姑娘家戴的首饰。
“这个怎么这么眼熟?”他举起来一个学着凑在窗子下面看。
姜文瑜却是随便看了两眼,就下了定论:“是宫里的侍女才会有的首饰,这个样式是宫里御用的匠人做的。”
“是宫里的人,几位皇子可以先排除,能觊觎皇上性命的,也就只有后宫了?”秦舟的神色似有一些明了了。
“老家在北方......”姜文瑜沉吟半晌,终于想起来,“是皇后。”
两人赶往刑部暂押犯人的地方,走在路上秦舟还在问:“姜大人,宫里是不是所有人的底细你都摸得一清二楚啊?”
姜文瑜被秦舟念得烦了,停下脚步,对他说了句:“在下是秘书监,宫里卷底的整理都归在下管。”才继续往前走。
秦舟被姜文瑜这一出弄得懵了一会,总算止住了话头。
而这也仅仅是推断,他们还要去找找人证。
秦舟看着姜文瑜去对刑部侍郎赔了好一会笑脸,左右通融完了,两人才被领着去牢里看看。
他们找的是那日就在宫里服侍皇帝的侍女。他们走到牢门前,蓬头垢面,浑身是血的侍女看到光源,被刺激到似的缩了下身子,才迟钝地抬头,两眼空洞的看着他们。
他们也都装作视若无睹,只是关心着事情的真相。
“陛下死前用膳的时候,皇后在场吗?”
“在,陛下那时就有些不舒服,要皇后陪着吃饭的。”
“那......陛下和皇后那时没有争执吗?”
“这个倒是没有,皇后把我们遣开了一点点喂的皇上呢。”
秦舟和姜文瑜对视一眼,姜文瑜抢先问:“那陛下有什么反应吗?”
侍女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她好一会才答道:“没有。”
看来还是得使些法子逼一逼,秦舟走到一旁,拿起了被火燎得发红的烙铁,对着她比划了两下。
侍女一下子被近在咫尺的温度惊得回了神,眼里也有了些神采,她努力回忆着已经说了个滚瓜烂熟的细节,挣扎着不想再受到非人的折磨。
“对了,我当时还在想,为什么皇帝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算是不舒服,也该有点动静吧。”
秦舟皱眉:“莫非,陛下之前就被害死了?”
已经过了晚饭的时候了,官员们却又被挨家挨户的被通知了召回宫里。
秦舟他们带着一群侍卫,已经在先帝的灵柩前等候多时了。
官员们面面相觑:“姜大人这是何意?”
姜文瑜冷哼一声:“缉拿谋害皇上的凶手!”
众人皆惊,姜文瑜丢出他找到的最后的证据:“这是先帝临死前睡过的枕头,上面有很深的咬痕。先帝,是被皇后害死的。”
秦舟在后面撸了一把额上的汗水,对向他投来目光的无我笑笑:“国师,我可没这么大的胆子,你看,这枕头还是我跑遍宫里重新找回来的呢。”
而皇后却好像应了姜文瑜的话似的,迟迟没有出现,他们只好自己移步去后宫。
当一群侍卫闯进殿时,殿里除了皇后已经没有人在,她的心腹都已被散走了。只留她一个,在空旷的殿内对着铜镜贴着她的鬓花。
她添好了脸上最后一笔粉黛,整理了一下衣袍,确定没有一丝褶皱后,她扬起头,一切似乎都重回了几十年前她嫁入宫中那一天,依旧庄重,依旧万众瞩目。她的眼里不再带一丝留念:“走吧。”
可是当她走过二皇子身边时,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她心中的恨意翻滚着,再端不住平日高傲的架子,留下了怨毒的话语:“你害我儿,害我母子俩。看着吧,陈懿,就算你能坐上那个位置,你以后也会后悔的。”
谋害天子,本应诛九族,但念在燕将军是其兄长,其子为太子的份上,去这一罚。但姝芸皇后本人,却依旧要斩首,首级挂在城门前以示警慑。太子重立为二皇子,再去燕云流镇国上将军一职。
满城的缟素所悼念的,确实不止一人。
☆、第23章
二皇子陈懿,不,现在要称他太子了。他领着陈宸,缓步行在宫殿,路过的侍从大臣都纷纷向他行礼。他的眉眼都随了母亲青苑娘娘,像是心雕琢的璞玉,还端得一副朗月清风般的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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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质,恰好又是他春风得意的时候,整个人愈发赏心悦目。加上身着讲究又金贵的衣袍,好似从画中出来的人。
但他此行去的方向却是相较宫里其他地方更加清冷的一个寝殿。
“哥哥,我们一定要去吗?”三皇子陈宸明显有些害怕,少年的漆黑的眸子里连光都黯淡了不少。
陈懿闻言敲敲他的脑袋,“那是皇兄,一定要去探望的。不怕,不是有你二皇兄在吗?还有,我说过在外面要好好叫我的吧?今日还好都是跟的些心腹,要是万一被其他人不小心听了去参个一本,怕是要对我们两人一起责骂了。”
“知道啦知道啦。”陈宸摸着脑袋撇着嘴,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唇红齿白的少年做出这个动作总无端叫人心软。
“三皇子年纪小,活泼些也无甚大事,况且还有二皇子您在旁提点,就莫要这么严苛了。”一直低着头的侍从突然帮着三皇子说了说好话。
陈懿倒是平易近人的很,都这样了也没露出被冒犯的生气样子,看来平日里他们之间就是这么相处的。他摇摇头道:“你们再这样惯着三皇子他可得翻天,本来就心思单纯,不管着些可别被奸人利用了。”
聊着聊着就到了大皇子的寝宫。
挂上去的丧幡还没来得及摘下,挡住了他们的视线。正好一阵风吹过,看见大堂中还放着副空棺,可是贡上的香快燃尽了,也没有人出现换上一支。
陈懿肃容,也拍了拍陈宸的背让他敛好神色,跨了进去,先对着空棺行了礼,两人才往里面走。
终于在大皇子的屋外遇到了人,那侍从也好像没见过什么场面,一看见太子和三太子来了,连忙跪下行礼,直到陈懿这边对他使眼色,他才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喊:
“太......大皇子,太子和三皇子来了。”
不一会,门悄然打开了,一位侍女走出来,对着陈懿他们欠了欠身:“大皇子有病在身不能下榻,还请太子、三皇子殿下见谅,进去一叙。”
一到屋里,药味就能把人熏个跟头。侍女把他们领进来,就连忙过去扶大皇子,这时众人反应过来,才发现竟只有她一人在服侍。
大皇子似乎畏寒得不太正常,他从层层被褥里艰难伸出一只苍白的手对侍女挥了挥,侍女就先蹲下身利落地翻了翻火盆让火重新旺起来,再去扶起了大皇子,给他披上衣服。
他的头发还是散乱的,毫无血色的脸让他更偏像先帝的凌厉五官弱化柔和了不少,看起来也实在没什么威胁力。
“皇兄病体难捱,千万不要为难。”陈懿连忙过来帮忙,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感人场面。
不料大皇子陈曜如今却不想再和他周旋了,陈曜眼里流露出一丝讥讽:“陈懿,我母后在堂里的空棺,你去拜了么?”
陈懿见陈曜不给他台阶下,但他却也不是如此沉不住气的,神色不变道:“皇兄,皇后她......”
“她不是自作自受,她只是舍不得她儿再受一点苦。”陈曜不由分说打断他的话。失去母后的痛苦也让他有心无力再同陈懿走这一局,他只是还有些不甘心。
“我从小到大都不如你,可能就只凭着个嫡长的位置,才没让我太过狼狈。可是我也太天真了,守住这位置也没这么容易,我想了想,我们三兄弟,确实是你最适合,我不斗了。不过,你能不能把我母后还给我呢?”陈曜说着,不知不觉两行泪就流了下来。
陈懿扶着他的肩,语气关切地说着无关痛痒的话:“皇兄怕是还有些犯糊涂了,我们都是兄弟,又怎会做出手足相残的事。至于皇后,我知皇兄难过,但还望皇兄以身体为重,节哀顺变。”
陈曜抬头,看到他眼里明明一丝感情都没有,他现在不能体会到失去重要的人的感受。陈曜突然笑了:“我累了,皇弟请回吧。”
陈懿也不知陈曜这一笑究竟是什么意思,沉稳地施了一礼:“那我们便不叨扰了,皇兄定要好生修养。”
当他们离开的时候,陈懿余光瞟见陈曜温柔地抬手摸了摸气得鼓起脸的侍女的头。
陈懿察觉到回去时陈宸兴致好像不太高了,他无奈地问少年:“怎么了?”
陈宸又捏着他的袖子用手指绞来绞去,走了好几步才道:“哥,我们不要再针对皇兄了好不好?”
可这一次,他等了半天也没等来陈懿的回应,当他终于大着胆子抬头看陈懿时,又看见他还是笑着的,他问:“为什么不想和皇兄争了?”
陈宸不知怎的,对这样的陈懿竟觉得有些害怕,他本能的回自己想说的话语,缩着后颈改成了:“哥哥你不是已经坐稳这个位置了么?”
这时陈懿才不那么吓人了,他叹道:“还早呢。”
陈宸眨眨眼,他一直都是这副少年心性,似乎从没懂陈懿的意思。
陈懿回去后,召来了姜文瑜和秦舟,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我不放心,陈曜,还是得死。”
“殿下!请您三思!这个档口不宜再出事了。”姜文瑜一看陈懿的脸色,连忙劝解。
“三思?可他一日不死,他就一日是陈的大皇子。你们也可怜他,是要赶着去对他俯首吗?”
两人皆沉默,最后还是秦舟抬起头,不顾姜文瑜拼命向他递来的眼神,问:“殿下有何计谋?”
“把这件事嫁祸给他人就好了。”
三人谋划了许久,才各自离开。不出所料的是秦舟还没走几步,就被姜文瑜追上来:“秦舟,果然当初就不该让殿下招揽你!你这是在让殿下冒险!”
秦舟闻言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姜文瑜,挑眉道:“我既然投靠了殿下,定不会让他涉险,姜大人不必多虑。”
如此,就算燕云流这次逃过一劫,他也总能让其他该付出代价的人偿命。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节奏有点快哦。无我持续下线中...
☆、第24章
今日似乎陈懿十分有雅兴,他专门托人带信给陈宸约他出宫游玩。
当陈宸被奶娘和从小跟着他的侍从拾地服服帖帖,又在怀里是塞满了银子和零嘴总算被放行到了和他皇兄约定的地方时,陈宸睁大了眼睛:
“哥、哥,其他人呢?”
没有料想中的排成一长串的随侍队伍,只有他皇兄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衣服穿的是仆从的,上面一样代表皇族的首饰都没有。
陈懿只是笑道:“怎么?带你微服私访都不开心?”
陈宸第一次听到自己也能像话本里一样,偷偷掩饰着身份,混迹在熙攘的街市里,可以赏玩各种新奇的事物。他的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和雀跃。
陈懿温柔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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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你之前说过的吗?那次看了我叫人从市井里带的话本后,你跟我说如果能出去玩一次就好了。”
“我先钱一直没有空出时间,这下正好可以陪陪你。”
陈宸笑得见牙不见眼,少年心性一下子暴露无遗,他抱着自己皇兄使劲蹭着撒娇,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他的怀里。
陈懿被他弄得无可奈何,只有顺势搂住他,轻拍他的背:“好了,走吧。”
陈宸这才站直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欲言又止。
陈懿看出他的心思,抬手把他的腰牌给塞进去藏起来:“这样就行了,小公子。”
陈宸听他调侃自己,从脖子红到耳朵尖,赶紧到:“走,走了。”率先挤上在一旁准备好的马车。
他从未怀着如此激动的心情做马车,他总是偷偷的想去掀帘子。陈懿也跟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似的,正好每次都阻止了他。
“别急,出宫了车夫会同我们说,现在别探头出去,得被谁看见了。”
陈宸听了皇兄的话,急忙回手,乖乖放在腿上,翘首以盼。
陈懿见状,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陈宸细数着马车颠簸了多少下,当他数到一百六十八的时候,路途平坦了下来。
“二位爷,出宫了。”
他掀开车帘,平凡嘈杂的声音立刻侵占了这一块小小的空间,车水马龙映入他的眼前。
陈宸盯得目不转睛,也忘记了自己可以融入其中的事。陈懿便敲敲门沿,对车夫说:
“在前面那个茶楼就停下吧,我们自个儿逛去。”
陈宸脚刚一沾地,就快跟着别人跑了,他瞧见一群人都往茶楼里面涌去,像潮水一样声势浩大。他们不像自己见过的军营里的将士们,那热烈欢快的氛围快要化为实质,又格外能够感染到身边人。
他感觉到一只有力温暖的手伸过来抓住了他,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别跑那么快,哥哥差点找不到你了。”
陈宸这时才如梦初醒,赶紧放慢脚步和皇兄并肩。他对始终都会和他一起的皇兄说:“哥哥,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原来这是茶楼每天都会有的戏曲表演,不过好像今日的唱本格外吸引人。
陈懿找了个位置拉着他坐下,又叫来小厮点了茶水点心,陈宸看着人满为患的场地,还有许多似乎打算就这样站着看了,他也被提起了兴趣:“哥哥,今天是演的什么啊?”
邻座的人听见了,又一瞧是个如此玲珑剔透的小公子,带着笑意说:“今日可是演得绝艳手巧的秋娘和进京赶考屡不得志的书生之间的凄婉艳事。”
陈宸对着那人并无恶意的调笑摸不着头脑:“什么凄婉艳事?”
“嗨,问你哥哥去吧。”
陈宸转过来看自己皇兄,陈懿随手拿起一个点心塞他嘴里:“这里的点心尚可。”
“?”陈宸鼓着腮帮子茫然了一下,只得先把嘴里的吃完再说。
戏曲终于拉开帷幕,陈宸一副要认真钻研的架势认真听了起来。
不一会,他就倒回椅子里,对着也心不在焉的皇兄说:“哥,我听不懂......不想看了。”
陈懿立刻答道:“那就走吧。”旋即拉着他起身,弯着腰小心翼翼地穿梭在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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