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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灵阴阳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半盏茗香
老爷被猜中,这才正眼打量顾九和邵逸,看到他们的装扮,恍然大悟:“两位是道人。”
顾九笑着点头。
“不瞒两位,我五天前确实刚从别处买来一枚从墓地里挖出来玉。”这位老爷拂了拂腰带,将挂在腰带上的那枚玉拿给顾九他们看,“那照你说的,我身上这种不适的症状并不是单纯的生病,而是因为这枚玉?”
顾九说:“您仔细想想,您身上的不适,是不是因为佩戴了这枚玉才开始的?”
老爷回想了一下,然后迟疑地点头。
这时,那男鬼气愤地甩了一下袖子:“不问自取即为偷,你们这群盗贼,坏了我沉睡的墓地,将我的藏品也一并偷去,还将我拘在身边,实在可恶!”
顾九看他一眼,“放心吧,留你在身边也没好处,待我与他说清,自会放你走。”
男鬼起先只觉得顾九和邵逸身上气势恐怖,没想到这两人还能看到他,顿时更觉惊恐,恨不能立刻逃走,但他与这玉天长地久地待在一处,已有牵连,想逃也逃不开。
这老爷见顾九对着无人处说话,想到这几天总是发凉的后背,眼中闪过惊疑。
顾九对他道:“这玉乃是死人墓葬品,便是摆件一般人也会觉得晦气,老爷您倒是不介意。”
老爷讪讪道:“因为我原是不信这些的,这玉我实在喜欢,买来便忍不住佩戴在身上了,那现在,我该拿这玉如何?”
“自是出自哪里,便归于哪里。”从墓地里挖出来,便归于墓地。这中年男鬼显然也一心想当宅鬼,没有游戏人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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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听顾九这么说,明明一脸惊恐,还忍不住赞同地点头。
顾九道:“您这症状还是轻的,毕竟时间不久,再等一段时日,阴气入体,病入膏肓,神仙难救。”
老爷被顾九的说辞吓到了。
顾九向他伸手,“若您信得过我,玉就先交我保管,我随您一道参加这拍卖会,待结束后,我再与您一道将这玉归还了。”
老爷不舍,再有虽身上症状被顾九描述得清清楚楚,但他并不是百分百信任顾九他们。
“你且先给我,就知我说的是真是假。”顾九道。
老爷想着这大厅里这么多人,不怕他们带着东西跑走,便将玉解下放进顾九手里。之后他就见顾九从腰上的布袋子里摸出一块雕刻着奇怪纹路的木牌出来,对着他身旁的空气道:“委屈你了鬼大哥,先在我这木牌里待一会儿。”
“我不……”由不得中年男鬼拒绝,顾九指尖在空中绕了几下,这男鬼就被吸进了阴木牌里。
男鬼一被起来,老爷脸上就露出震惊的神色看着顾九他们,又眼神匆匆地在自己身边两处看了下。只因他感觉到随着顾九那句话落,他后背那冰凉的感觉居然就消失了,阻塞的呼吸也忽然间顺畅了,变化极为明显,所以他才那么吃惊。
老爷慌忙问:“难道我的身后真的跟着什么东西?”
顾九将玉装在身上,道:“无他,这玉的主人而已。”
他淡淡的语气说得老爷更害怕了,天老爷啊!难道这几天他的身后一直跟着一只鬼吗?!
邵逸在老爷肩膀上轻轻拂了拂,灼热锐利的阳气和金庚之气混合体,将残留在他身上的阴气绞散得一干二净。这让老爷更舒服了,之前只觉得略有不适,但现在觉得舒服太多,就好像一直压在身上的重石忽然被移走了那样轻松。
这下,他对顾九和邵逸是彻底地信服了。
于是顺理成章的,在拍卖会开始进场后,顾九和邵逸跟在这位老爷身边,被客客气气地一道迎了进去。
老爷姓权,在本地是挺有名的大富商,于一年前开始接触古董藏这个圈子,接触的时间太短,古董圈内的灵异事件听说得少,也难怪他敢把死人的东西往身上戴。
权老爷引着顾九他们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就是想炫耀。”古董圈的水深,他这一年来花出去的钱不少,但是买到的真货却没几个,都被人骗了,好不容易买到一个真货,可不得炫耀炫耀。
可他运气真的不行,难得碰到的真货,还买一赠一,真是太可怕了……
这次的拍卖会,拍卖的也都是些珍品,比如前朝某某著名人士的字帖真迹、画作什么的,还有不少摆件古董。这些东西拍卖的时候,顾九和邵逸也会给权老爷掌掌眼。大大小小的鬼市逛过不少,他们在这方面比常人通太多,而且他们看古董真假,主要看上面的气,比直接用肉眼分辨古董本身要容易太多。
前面的东西顾九他们一一看过,它们好多自身自带的阴怨之气还够不上被标记的线,也不是他们要找的那副画,直到拍卖进入尾声,酒楼东家让人搬出最有一件压轴品,说是件屏风。
随着两个下仆将一副盖着红布的屏风搬上台,顾九和邵逸也终于找到了他们的目标。
下仆们小心翼翼地将屏风摆放好后,酒楼东家才说:“在场的人一定都听说过邓大师。”
权老爷扬声道:“邓大师?是刺绣大家邓意远大师吗?”
东家微笑道:“正是她。”
人群顿时起了讨论声。
“邓意远是谁?”顾九和邵逸没听说过,忙问道。
“邓大师是非常有名的刺绣大师。”权老爷语带敬佩与自豪说,“她也是寿阳郡人士,她在刺绣一道上非常有天赋,绣技超凡,十三岁绣出来的绣品便卖出了千两的高价。十五岁之后,她被召进宫,为宫里的贵人刺绣。直到两年前,邓大师深感岁月不饶人,体力日渐不支,无法再胜任宫中职务,便辞去职务,回到了家乡。”
权老爷叹道:“这两年,无数人想去拜访邓大师,但邓大师一直闭门不出,无一人得见。期间也不见她有任何作品问世,有传闻说,邓大师辞去职务回乡并不是像她说的那样为身体拖累,而是因为她的绣技陷入了瓶颈,绣出来的东西不复从前那般总给人惊艳之感。她因为多年再无寸进,才不得不回乡。”
随着权老爷的解说,那边酒楼东家也介绍完毕,将红布一扯,露出了屏风的真容。
只见那屏风上绣着一名身穿红色纱衣的飞天仙女,她玉足裸.露,足尖踏在一朵白色云朵之上,一手指尖缠绕漂浮的轻纱,一手轻托一朵粉红莲花。仙女眉目微垂,嘴角含笑,她似准备乘风而去,乘风而起时,发丝随风而动,风也吹动了莲花瓣,露出一角淡黄的花蕊。
整个画面栩栩如生,仙女仿佛活了一样。人群齐齐发出一声惊呼,神情比看到之前那些昂贵藏品出现时还激动。
权老爷也激动地连拍扶手,若是可以,他恨不能立即扑到近前细细品评。
有人激动道:“邓大师沉寂已久,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惊为天人!看来她是突破瓶颈了!”
场中大概只有顾九和邵逸比较淡定了,就连窝在顾九怀里的小弟,看到那副屏风,喉咙里都不自觉地发出危险的低吼声。
那让全场人激动的屏风,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副裹缠着浓浓阴怨之气的发散体而已。
这时,酒楼东家开始让想上前的客人近距离观看。
托权老爷的福,顾九和邵逸也跟着上去看了看。
这一看,两人总算明白为何这屏风的阴怨之气这么浓了。
那飞天仙女的发丝乃是用真人发丝绣成,其余或深红、或浅红、或黑红的几处,所用的绣线全是用人血染就,再一点点绣成的。
第146章
发丝与绣线上,还带着一丝微弱的死气。
权老爷只看出了这飞天仙女的头发是用真人发丝绣成的,但是他们不会像顾九和邵逸知道的那样清楚,他们只是一个劲地称赞不愧是邓大师,果然奇思妙想,绣技不凡。
回到位置上,顾九看权老爷那蠢蠢欲动的样子,低声劝道:“这个东西,您最好别买。”
“为什么?”权老爷诧异问道。
“那东西不干净。”顾九说。
不干净是什么意思权老爷自然懂,他只是觉得奇怪,“可这是邓大师才绣出来的,怎么就不干净了呢?”
“这个就要问邓大师了。”顾九说。
权老爷想了想,“莫非这屏风不是邓大师绣的?”他觉得自己猜得还像那么回事,“邓大师以前的作品我也见过,这幅屏风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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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得起首位。只是惊艳如斯,我觉得两年时间,邓大师确实也不一定能绣得出来。”
之前听在场的人讨论,邓意远有自己的规矩,只要绣品上落有她的名字,就表示那件绣品是她一人独立完成的。这件屏风上是有邓意远署名的。但是,绣品都是一针针绣出来的,十分废神,尤其是好的作品。像屏风这样的大件,即便是多人合作也要几个月的时间。而现在这件屏风,针脚细密平滑,柔滑光亮,用色丰富又层次分明,无一丝瑕疵,绣技出神入化,乃是上上品。光凭邓意远一个人,怎么看两年时间都不太可能完成。
所以权老爷的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
屏风上的仙女身材纤细,姿态轻盈,她敛目微笑,神情却又高不可攀,她像这世间真实存在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除了被顾九劝住的权老爷,其他人都十分激动的想要将这飞天仙女占为己有,眼睛眨都不眨地喊出惊人的价格。
顾九劝了权老爷,却没打算劝在场的其他人,权老爷也是,看到有熟人竞拍时拦一下,拦不住叹息一声也不勉强,因为他们都清楚,拦是拦不住的,在没有亲眼见到过什么叫“不干净”时,只听他们说几句神叨叨的话,只会说是他们故意骗人好少两个竞争者。
最后这件屏风,竟拍出了万两的高价。
拿到屏风的人是名权老爷知道但不熟悉的外地男商,姓柳。用句话说,柳老爷是邓意远的资深粉丝,邓意远从前的那些作品,十有六七都被他藏了,他就是听说这次有邓意远的作品才不辞辛苦跨城过来的。他为邓意远的绣品花了不少钱,但也靠着它们赚了更多的钱。
柳老爷向酒楼东家提出,希望能帮着引见一下邓意远,他佩服邓意远的绣技,但对对方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么多年他一直想拜访邓意远,以前对方在宫里他没机会,这次对方回乡,但一直闭门不出,也多次被拒之门外。
不过邓意远看着虽然已经突破了瓶颈,绣技更上一层楼了,但还和之前一样低调,不见其他人。柳老爷虽觉遗憾,却也不强求,只想着邓意远到底也是女子,见外男确实不好。
柳老爷带着屏风走了,权老爷跟了两步,回头看顾九和邵逸,“两位道长,就这样放着不管吗?”
顾九和邵逸就是为这屏风来的,自然不会不管。只是他们拍不起,又不好当场给所有人开阴阳眼,不然猛然之下吓坏人他们担不起,再就是他们想搞清楚这屏风的背后邓意远到底有没有做什么,怕打草惊蛇,只能等它被人拍下再做打算。
拍卖会结束时已是正午,柳老爷带着人进了一家客栈,暂时还没离开寿阳郡的打算,顾九和邵逸便也在这家投宿住下,权老爷想看个热闹,家里不住也跑来住客栈,柳老爷住的三楼,他们就在二楼。
柳老爷没有权老爷那样平易近人,顾九也试图与柳老爷搭话,但柳老爷只拿警惕的眼神看他们,哪怕顾九分析他的面相和发家史之类的,柳老爷也不为所动,“像你们这样的人我实在见得太多,不知从哪打听了我的过往就前来行骗。”
柳老爷认定顾九和邵逸是骗子,一直讥笑他们的骗术不行,哪怕有权老爷作证,他也只恶意揣测权老爷的用意,觉得是权老爷合着顾九两人故意来的,竞拍拍不过,就想别的办法来打屏风的注意。
最后顾九还想干脆给他开个阴阳眼,让他看看屏风上飘散的阴怨二气,却被柳老爷的下仆推开,把门一关就将他们拒之门外。吃了个闭门羹,顾九他们也就放弃了这个明说的法子,柳老爷不信,哪怕真让他看到屏风的不对劲,恐怕也只认为是他们用了什么障眼法。
三人只好回到房间,顾九摸出阴木牌敲了敲,对住在里面的中年男鬼说:“鬼大哥,有件事想拜托你。”
“哼,没空。”中年男鬼十分不爽之前顾九不问他意见就将他关在木牌里的举动,虽然这木牌里住着比他的墓地还舒服……
顾九笑着道:“你之前不是说你墓地都被盗墓贼破坏了吗?你如果帮了我,我不止会送你回去,还会帮你把墓地修葺修葺,让以后的盗墓贼再也找不到你的住处,如何?”
“真的?”中年男鬼怀疑地问道。
顾九道:“真的。”
中年男鬼说:“那你先说说,要我帮你什么?”
“其实也就是小事一件……”顾九说,就是要中年男鬼等晚上的时候,在柳老爷的房里弄出点动静,稍微吓一吓柳老爷,让柳老爷意识到屏风的不对劲,他们到时好顺势过去。
主要是他们看着柳老爷将屏风搬到自己房间里去了,若在别处,顾九和邵逸还能用个阵法、刮个大风什么来遮掩行事,柳老爷亲自守在屏风旁边就没法了。
这点事对活了一定年头的中年男鬼来说并不难,为了自己的新住处,他立马就答应了。
权老爷看着顾九对着木牌自说自话,知道顾九在和鬼沟通,胖胖的身躯忍不住颤了颤。
等到晚上,顾九他们看着店小二将柳老爷用了饭的碗筷拾出来后,就让男鬼准备准备,可以上去了。
“别把屏风弄坏了啊。”顾九还特意叮嘱。
那屏风虽有怨气,但不得不说从技艺上来说,它确实是一副非常棒的作品,只要将其处理一番,喜欢它的人不介意它曾经经受过什么,也还是可以藏藏的。
男鬼嗯嗯应着,顾九一摆手,他就淡去身影上去了。
没一会儿,顾九他们就听到楼上传来叮叮咚咚和柳老爷凄厉的惨叫声。
权老爷抬头看着楼上,“怎么这么大动静啊……”
顾九气得抚头,他正想开门出去,男鬼就忽然出现了,他用一副见到鬼的语气,哆哆嗦嗦地说:“有有有鬼!”
“确实有鬼。”顾九说完,男鬼自己就是鬼啊,不过顾九立即反应过来不对劲,提着男鬼的领子二话不说就开门跑出去,邵逸抽出背上的桃木剑,甩了一枚符在权老爷身上。
权老爷手忙脚乱地拿好符,前后看看,想了想还是跟着顾九他们上去了。
柳老爷叫那么大声,但奇怪地是除了顾九他们,两边和楼下的其他客人都没感觉到。顾九提着男鬼和邵逸三两步上了楼,保护柳老爷的下仆还非常尽职地守在门外,看样子完全不知道里面的柳老爷发生了什么。
下仆们看顾九他们气势汹汹地上来,以为是来抢屏风的,大喝一声就拦了过来,邵逸从顾九背后闪身而出,几下将这些下仆打开,这时顾九已经一脚踹在门上,发现只凭单纯的力量踹不开。
顾九松开男鬼,双手掐诀,口中念道:“借天之气,还归乾坤!”
这时再用脚踹,那门便应声开了。
房间里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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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下来,顾九他们进屋,发现屋里倒了几只板凳,茶壶碎了,放在床边的屏风也倒在了地上。而那屏风上原本清丽出尘的飞天仙女,已经面目全非,她的七窍流着血,微笑变成了冷笑,低垂的眉目略为张开,露出怨毒的眼神,她身上红色纱衣也蔓延着血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这个恐怖的场景,在场的除了顾九和邵逸以及那只男鬼能看到外,大概只有已经扑到床上,埋头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柳老爷看到过了。
“柳老爷,你没事吧?”顾九扯开被子,挖出快被吓坏的柳老爷。
柳老爷太过惊惧,一时还认不出人,还是他的两个下仆扑上去叫他,才叫他清醒过来。
“鬼,有鬼!屏、屏风……流、流血……”柳老爷缩在床脚,蒙着头看都不敢往屏风那里看一眼。
邵逸摸出符笔,在柳老爷的后背画了一个符印,然后念了几遍安魂诀,安抚柳老爷饱受惊吓的三魂七魄。顾九重新叫了热茶,烧了安魂符灌给柳老爷喝了,如此过了一会儿,柳老爷才终于好了点。
“柳老爷,你怎么了?”权老爷关心地问。
柳老爷紧张地吞咽了一下,眼角扫过旁边已经被下仆扶起来的屏风。
顾九说道:“柳老爷和屏风单独待的时间太久了,受上面阴怨二气的影响,出现了幻觉。”
顾九他们看到的也只是幻觉,飞天仙女并不是真的在七窍流血,柳老爷是受气的影响,他们则是因为自身特殊,才能一眼看出,并且看穿。
“什么幻觉?”权老爷好奇地问。
“是幻觉?”柳老爷不太相信地问,“那屏风不是在流血吗?”
“没有啊老爷。”他的下仆奇怪地说。
柳老爷不信的转头,见那屏风干干净净的,哪还有之前那种种恐怖的景象。
第147章
因为这件屏风真的太美,吃过饭后的柳老爷无事可做,便搬了凳子坐在屏风面前细细鉴赏,在他沉迷其中时,身后的凳子忽然哐当一声倒在地上,就在他疑惑是不是老鼠弄倒的时候,那屏风忽然就起了恐怖的变化,然后屋子里的桌子、其他凳子都乱七八糟地动了起来……
现在,惊吓过后的柳老爷找回了一点理智,怀疑地看向顾九他们。
顾九无奈地笑一下,“柳老爷,您不会怀疑这屏风是我们捣的鬼吧?”
中年男鬼在顾九背后小声说:“我刚摔完一张凳子,他自己就被屏风吓坏了。”男鬼说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他死后就没见过什么是世面了,除了第一张凳子是他弄倒的,屋里其他东西都是他被吓到后弄出来的,他当时真的被吓惨了……
“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鬼?”柳老爷也明白过来,屏风刚才那么大的异样和屋子里的其他动静,不是靠几个障眼法就能做到的,而且刚才他听邵逸念了几遍经文,心很快就安定下来了,感受深刻,不由更加惊恐。
“有的……”权老爷表情一言难尽,感同身受地拍了拍柳老爷的肩,
顾九让柳老爷将下仆们打发出去,才跟柳老爷说明了情况,等柳老爷知道那屏风是用什么绣成的后,恨不得立即将其扔开。
中年男鬼迫不及待地问顾九:“他不要这屏风了吗?不然过后给我吧,我墓地里的墓葬品被盗墓贼搜刮地一件都不剩了,实在寒酸……”
顾九看他一眼,“你想得倒美。”
“……”中年男鬼不开心地撇了撇嘴,暗地里瞪了权老爷一眼:要不是这些人,他现在还抱着自己的墓葬品在墓里睡得好好地呢。
不知情的权老爷一瞬间阴气袭身,冷得他打了个哆嗦。
“柳老爷,屏风上面的东西我们会帮你清理干净,只是这件事,希望你暂时不要对外透露。”顾九对柳老爷说。
“清理干净,就没事了吗?”柳老爷说。
“是的,只是它的原材料依然不会有任何改变。”顾九说,意思就是阴怨二气没有了,但那绣线依然会裹着永不消失的血液,发丝是从死人身上弄下来的,这一点也将永远存在。
柳老爷恐惧的神色里加了几分心痛,“若是你们早与我说,我也就不会花那么多钱拍下来了。”
“说了你又不会信。”权老爷说。
上万的银子啊,柳老爷心痛地直叹气,他买这个屏风就是预备拿去送人以便谋求其他发展的,但如今这屏风的表现再如何不俗,他也不敢拿沾了死人的东西去送人了,因为晦气、不吉利。
柳老爷将自己从前的偶像都怨上了,“邓意远脑子有病吗?好好的绣线不用,为何要用裹了死人血的?还有死人头发丝,她绣起来的时候不觉害怕?”
这绣线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邓意远自己都不知道绣线的红不是用染料染成的,她只是恰好在此基础上用上了发绣,发丝的材料说不定也是她从别处购得。至于另一种可能,就是邓意远特意为之,她特意用了身怀怨恨死去之人的血染成的绣线,也特意用的藏着怨气的秀发。
只待顾九他们去查证。
柳老爷避之不及地将先前还宝贝不已的屏风扔给顾九他们,让他们清理干净。顾九他们布置下阵法,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将屏风上的气清理掉,再将屏风完好地归还给柳老爷。
柳老爷目前是处于连看都不想看屏风一眼的状态,但再不想要也是自己花了万两银子拍下来的,他只能让下仆将屏风好生拿着。
柳老爷答应顾九不将这事拿出去说,如果可以他比谁都希望屏风的事不要泄露出去,那样他好歹还有能送屏风出去办事的机会,可惜了。
柳老爷走的时候,还向顾九和邵逸买了不少护身符回去,赚来的钱够小弟吃一个月鸡肉了。
之后,他们受权老爷邀请,住进了权老爷家里。
虽说是顾九和邵逸负责送男鬼走,还答应要给男鬼修葺墓地,以后不再让盗墓贼轻易找到,但牵扯其中的权老爷也不能不闻不问,所以需要的什么材料、工人,都由权老爷这边出力。
好在男鬼还记得自己的墓地在哪,运气很好地离这里不远,不然一时半会儿他还回不去,在等待墓地修好的期间,顾九和邵逸找到了邓意远的家。
邓意远已经年满四十,此生未婚,从宫里出来没有和家人住一起,她自己另置了房屋,除了几名伺候她一日三餐的下仆,她还养了十几名孤女一起生活,顺便让她们跟着学刺绣,若是有合适的苗子就为弟子。
顾九和邵逸到了邓意远居所,隔着墙,他们听到许多女孩子欢乐的笑声,顾九爬墙偷偷看了一下,都是些十二三的小姑娘,在院子里嬉笑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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