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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成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重赋
沈溪一脑门官司,只想扶额。
“不是,你会错意了。”他无奈道:“我不是想说这个。”
“那你想说什么?”
“今天你在街上教训了商子罗。”沈溪说:“他跟赵扬很是交好,所以”
“你怕我被他们报复?”沈征反问。
“我.......只是希望大哥注意一些。”
“呵。”沈征抱起手臂,冷冷笑了一声:“我堂堂骠骑将军,朝廷命官,会怕他们?他们两个加在一起我都不会放在眼里。”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惦记?惦记又怎么样?邪不压正,我乃正义。”沈征说:“反倒二弟你,我今天在街上看见你了。”
沈溪微微一愣。
“视而不见掉头就走,像个懦夫。”沈征终于流露出了鄙夷:“二弟你成日过的畏畏缩缩庸庸碌碌,不觉得羞愧吗?”
沈溪眨了眨眼,心想没觉得呀?他也不是不打算管,只是打算曲线救国罢了,那商子罗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尖嘴的禽类,买两筐鸡鸭鹅放在他面前保管他厥过去,醒来什么也不记得,既不用他自己出面,也不会惹一身是非。
不过他也不会再继续自讨没趣的说什么了,听沈征转身道:“看你这副怂包样子,难怪爹会生气,我沈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男儿。”
☆、第四章
类似的话沈溪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他总想说沈家怎么就不能有这样的人了,他这样的人不也活的好好的么?难道非要像戏文里的主角一样成日上蹿下跳,惊心动魄才算不怂包?
阿蛮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道:“二少爷?”
“哎。”沈溪道:“我娘呢?”
“回去歇着了,但这会儿肯定没睡,估计要找您谈心。”
沈溪扶额,阿蛮又道:“大少爷也真是的,老爷训您也就算了,他有什么立场训您啊?说句难听的话,又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您怎么样也碍不着他呀!”
沈溪摇摇头:“走吧,去看看我娘。”
冯氏屋子里灯一直亮着,沈溪推门进去,看见冯氏正伏在案上哭泣,听到人进来以后迅速坐直了身体,慌忙背着他用袖子拭泪,沉着嗓音道:“一点规矩也不懂,进门前不知道敲门吗?”
她犹带鼻音,强撑的样子令人十分心疼,沈溪叹了口气道:“娘,别生气了。”
“不生气?我怎么能不生气!”冯氏红着眼睛转过脸来,拍案道:“同样是爹生娘教,我比别人少教了你什么?为什么你如此不成器!”
沈溪垂首道:“孩儿的错。”
冯氏道:“我不要你认错,你认错认的比谁都勤快,说动听些叫好脾气,说难听了叫毫无血性!”说着说着她又落下泪来:“我苦了多少年将你抚养大,你爹不管你时都是我在操劳,在这个家里我受的白眼还少吗?你就不能替我争一口气吗?非要看着我被数落嘲讽才甘心?”
沈溪修眉轩起,霍的抬起头来道:“娘,你觉得究竟什么才算成器?”
冯氏道:“建功立业,报效国家。”
沈溪道:“可这世上成龙成凤者能有多少?难道旁人都不活了吗?”
冯氏气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旁人自甘堕落难道你也要自甘堕落?”
沈溪耐住性子道:“娘,你摸着良心说,孩儿现在既没有坐吃山空,还能侍奉双亲在侧,到底有什么不好?若把大哥送给你做儿子你要么?”
冯氏犹豫了一会儿,神情恍惚道:“可,可凭什么他们能平步青云,受人爱戴,咱们却不能?”
沈溪蓦地蹲下,伏在她膝头道:“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得了蔡公的赏识,打败了赵扬,赵扬记恨在心来日报复于我,半途派人将我用麻袋捆了丢到护城河里淹死了,那你要怎么办?”
冯氏惶然瞪大了眼,一把捂住他的嘴尖叫道:“腊月黄天你胡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快呸掉!”
沈溪失笑,轻呸了两声道:“算了不说这个,您之前不是说替我结了一门亲事吗?”
冯氏迷惑道:“是有这么回事,但是蔺姑娘还小呢,蔺家想多留几年,怎么?你倒先等不及了?”
这话题转的很成功,沈溪便和冯氏聊那子虚乌有的未婚妻聊了足有一个时辰,又陪着冯氏用了一顿夜宵,这才离去。
阿蛮随着他回书舍,路上口不择言道:“二少爷您怎么突然恨嫁了?”
“什么玩意儿?”沈溪扭头道。
“啊不是,恨娶恨娶。”阿蛮将腮帮子拍的呱呱响。
“这不是哄她嘛!”沈溪摇头:“为人父母不就想看子女成家立业,立业不行那成个家总还可以吧。”
阿蛮点点头,将手里的灯笼提高了些,照亮夜路,一阵风吹过,那防风的灯笼居然扑闪了一下。
“奇怪了,今天这灯不行啊。”阿蛮道:“不够亮啊!”
沈溪道:“不亮就不亮吧,反正就这么一条路走了几百遍了,总不至于掉沟里去。”
他催促了几句,阿蛮还在原地磨磨蹭蹭的摆弄那灯,沈溪耐心告罄,推搡着他一路小跑。
“二少爷你这是怎么了这么急!”阿蛮道。
“我尿急。”沈溪胡扯,他边跑边回首,看见苍青色的磷火飘过那片路段,行经处灯火齐灭,陷入无穷尽的黑暗。
***
饮冰居是一间雅正的书舍,在宛霜城里有着不大不小的名气,人人都爱光顾,只因古本戏文样样都有,老少皆宜。
这世上好像就没有沈溪淘不到的本子,尤其是一些几百年前的孤本,而且他博闻强识,对于上下百年的人文历史信手拈来,常有人来买书,逛着逛着就坐下来听沈溪讲故事了,也有人开玩笑说沈二公子你干脆去茶楼说书得了,肯定座无虚席。
回到饮冰居已经是二更天,伙计们扎了吊床拼了桌子,四仰八叉的睡在堂里,这随心所欲的作息明显就是跟沈溪学的,沈溪也不加以置喙,他甫一进来,那群夜猫子接二连三的醒了。
“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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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呢?”沈溪朝里望了望道。
“你说他呀?可勤快着呢!”孙厨子说:“柴也劈了锅碗瓢盆也刷了,现在估计正在磨盘那儿磨豆子呢,拦都拦不住,咱们不给他发工钱真的好吗?”
沈溪想了想,不好。
但问题在于,他这书舍毕竟不是大买卖,就像他爹说的,许多人并不屑于光顾,养了这几个伙计也是刚刚好支平衡,多一张嘴不好养,你要真多挤出一份工钱来发给他,更难。
“要么......我回去问我爹要点零花钱先对付着?”沈溪坐到桌边撑着下巴道。
“哎哟我的二少爷,你可别回去找骂了吧!”刘账房说:“你想再多个‘啃老’的头衔吗?”
沈溪:“......”
“那要么你们每个人就都少领点钱,凑出一份来。”阿蛮说。
“凭什么?我拒绝!”孙厨子将一张四方的桌子拍的“轰轰”响:“我家那娘们儿已经嫌我的工钱少了,再少我可不干啊!二少爷你辞了我得了。”
一呼百应,人人都觉得是,阿蛮道:“二少爷,要我说你就不应该留他,你又不是什么大财主,还有那闲钱做善事。”
沈溪道:“留都留了,总不能赶走吧!而且他爹.......是因为那根钉子才死的,总归与我大哥有些关系,不好袖手旁观。”
众人长吁短叹,最后沈溪拍板道:“算了,走一步算一步,都回去睡觉吧,这里的吊床别了,给那孩子睡,哎对了。”他一拍脑袋道:“我到现在连那孩子叫什么都不知道。”
“我叫秦戈。”
沈溪寻声看去,那十一二岁的孩童正站在门口,通红的手掌扶着门框,眼眶也是红的。
“秦戈。”沈溪说:“是个清爽的好名字,你就在我这儿做工,我会给按时发工钱,不会赶你走的。”
“谢谢哥哥。”秦戈抹了抹眼角。
“叫什么哥哥,叫二少爷!”刘账房在一旁斥道:“有没有点礼貌!”
“是,二少爷。”秦戈抽噎道:“二少爷大恩大德,我就算再过几辈子也忘不掉。”
沈溪笑了笑便自顾自的上了阁楼,他听见楼下秦戈小步跑了来似乎想跟着他,被刘账房拦住了打发去睡觉。
他走到楼上撩开竹帘,里面是一个小居室,书案躺椅盆栽一应俱全,闲适优雅,唯独西北角有香炉供台,摆了个简易的神龛,墙上则挂着一幅绘的画,供的不是武神不是文神,而是一个面目狰狞的阎罗王。
☆、第五章
若叫人来看,文人骚客沈二公子的私人居室里供着个阎罗王,怕是要毛骨悚然了,然而沈溪浑然不觉格格不入,就着躺椅坐下,来回摇了摇,闭着眼睛转动着青色的戒指,像是要睡着了。忽的银光一闪,有黑色的影子自那阎王画像里脱出,飘然落地,是个年轻的男人。
那男人样貌清隽,却一身漆黑,领口袖口编了细细的银白色,看起来既是一丝不苟又是死气沉沉,腰间配了一把刀,又挂着一块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冥”字,乍一看像是个捕快。
沈溪慌忙撑着躺椅扶手站起来,看清了来人的长相,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是你啊荆尧。”他语气松快,一伸手邀请道:“坐坐坐。”
“不坐了,说完就走。”荆尧摆手拒绝了他:“独孤大人命你”
“我看到了看到了。”沈溪道:“有小鬼溜出来了嘛!就在前面那条街,应该还没走远,你现在去还追的上。”
荆尧:“......”
沈溪双手作揖给他深深鞠躬道:“神通广大的荆尧大人,麻烦您替我驱除邪祟!事成之后小人一定给您上香,要多少功德有多少功德。”
荆尧无语了半晌道:“沈溪,你好歹也是个独孤大人钦点的冥司,什么都不做真的好么?”
沈溪道:“我也没有什么都不做,你看,我给你们宣扬事迹,增加了多少信徒啊!”
的确,沈溪的话本里关于三界鬼神的故事甚多,凡人需要这些故事塑造信仰,鬼神则需要凡人们的信奉扩大势力。
荆尧想了想没毛病,但仍旧蹙眉道:“你其实不用怕那些小鬼,他们于你而言不过是足下蝼蚁。”
沈溪哀叹道:“没办法,我上有老下有小.......虽然下还没有小,但是我不能出事儿,不能冒这个险。”
荆尧对着这个每次有任务都往后缩缩缩把事推卸给自己然后事后再给自己供香火的同行,无语凝噎。
荆尧是个不触犯原则就没什么脾气的人,而阎罗主独孤大人则是忙的顾不上他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沈溪就这么成功的混了若干年的日子。
“你真的是.......”他努力的想作出评价:“变的太多了。”
沈溪的神色微动,却始终微笑道:“时过境迁嘛。”
荆尧不再和他多说,一按刀柄魅影般闪出窗户,沈溪扒在窗户前眺望了一刻,长舒一口气。
他躺在躺椅上眯了一会儿,睡得昏昏沉沉,忽然感觉到大地一阵颤动。
地震了?!
沈溪猛地惊醒,“蹭蹭蹭”跑下楼,却发现整个饮冰居安静如鸡,不,也不是安静如鸡,孙厨子的鼾声隔了两堵墙还能听见,他小心翼翼的张望着四周,跨出门去,仰面眺望着夜空。
天空中有一团尚未散去的浓云,在深蓝色的苍穹下泛着瑰丽的暗紫色,中间凹陷进去,像个巨大的酥油饼,沈溪看了许久,本以为那团云里会有雷鸣闪电,可谁料那云却兀自散去了。
整个宛霜城都尚沉浸在安眠之中,无人察觉到异样,沈溪扶了扶额,觉得自己恐怕是做梦了,正要回去,忽的,他闻到了一阵冲天的鬼气。
鬼气凡人是闻不见的,可他是独孤野钦点的执事冥司,对此十分敏感,如何能坐视不理?沈溪循着那鬼气狂奔,来到了白日里的那条繁华街道,此时宽阔平坦的街面上空无一人,两边参差的建筑里漆黑一片,幽静无声,街道中央有十几条黑影,带着团团黑气匍匐在地,那是一个个骨瘦如柴的人,四肢着地,像一个个大蜘蛛,枯槁的头发成结,随着他们的动作来回甩动,又像人又不似人,可怕极了。
他们围成一个圈,蠢蠢欲动,喉咙里古怪的呼噜着,黑气缭绕,看不清中间究竟是什么,沈溪犹豫了片刻,心想荆尧此时肯定忙着捉小鬼脱不开身,眼下只有自己出马了。
他在原地发呆的功夫,那群饿鬼似乎嗅到了生人气息,纷纷转过头来,沈溪悚然一惊,那些饿鬼的脑袋草草浮了一张人皮,与骷髅无甚两样,裂开的嘴里白牙参差,口涎悬挂,极是骇人,也只这个间隙,他看见饿鬼群的中间围着一个玄衣少年,那少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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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躬着脊背,屈膝而坐,似是被吓傻了,正愣愣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那令人作呕的腥腐气息扑面而来,沈溪转着指环的动作一紧,对那少年喊道:“闭上眼睛!”霎时间那十几道影子如猛兽般狂奔而来,他们飞檐走壁,倒吊甩颈,速度快不可挡,全然不像是人该有的动作,沈溪在地上狼狈的滚了几滚,艰难的躲开,一抬眼看见那少年丝毫没有要闭眼的意思,还干脆直起脖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心里直叫糟糕。
他五指成拳,将那戒指护在掌心里,心中天人交战,身后饿鬼尖啸着撕咬过来,他看见那少年褐色的瞳孔缩成了一个小点,眸中惊骇之色如火如荼。
刹那间,十几只张牙舞爪的饿鬼在半空中碎成了齑粉,沈溪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就觉得天光乍泄,鬼气消散之后银白色的月光肆无忌惮的铺洒开来,整条街都明亮了。
沈溪微有愕然,一抬头看见围墙上立着一个黑衣青年,衣袍飞舞,长刀尚未入鞘,便松口气道:“荆尧大人你来的太是时候了。”
方才他一直憋着没有动手,硬生生憋到荆尧来救场,可以说是把偷懒发挥到极致了,荆尧脸上闪过迷惑之色,欲言又止,沈溪心虚得很,生怕荆尧发难,抢在前头道:“那孩子”
二人齐齐看过去,那玄衣少年身形一晃,竟原地晕了过去,沈溪忙奔将过去抱住了他,听荆尧道:“沈溪,是他......”
他没来得及说完,腰间冥牌狂震,银光璀璨,那是阎罗王传唤之令,荆尧身形一虚,消失在原地。
沈溪对荆尧这忙的没头没尾的情形早已习以为常,他低头去查看那少年,这才发现那少年模样虽青稚,但却是罕见的俊美,长眉入鬓不说,鸦睫纤长,鼻梁高挺,薄唇如刀削紧抿,自带无情,那一身玄衣衣料不明,但在暗夜中光华流转,纹理细腻,绝不是什么朴质料子,白皙的脖子上束着一条轻绸,长发端正的在头顶束着,以墨玉长簪固定,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寻常人家的孩子。
沈溪心头疑云四起,但眼下那少年却是虚弱,沈溪捉摸着先将他带回去,便要起身。
倏地他腰间一紧,那少年竟是伸长了双手环住了他的腰,脸仍贴在他胸前一动不动,牛皮糖似的挂着了,沈溪一阵懵,却发觉那少年在轻微的颤抖。
沈溪失笑,按了按他的脑袋:“别怕,我在呢。”
☆、第六章
饮冰居的众人一觉睡醒,发现沈二少爷明知故犯的又捡了一个人回来。
沈溪打横抱着那少年道:“你们不要用这种看‘变态’的眼光看着我。”他扭头看了看刘账房:“也不要用这种同情的眼光看着我。”
孙厨子暴躁的一脚踩上长凳道:“那你倒是把人放下来啊!”
沈溪道:“实不相瞒,不是我不想放。”他打横抱着那少年,那少年一双手死死的搂着他的颈子,脸贴着他的胸口,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二少爷,你别是遇上碰瓷的了吧?”刘账房道。
“不会吧。”沈溪道:“你见过碰瓷的穿的比被碰瓷的还华丽的么?”
刘账房跟银钱打了许久交道,细细打量了一会儿实话实说:“没见过。”
孙厨子道:“二少爷你这么抱了一路不累吗?”
沈溪直白道:“说真的,不累,他还挺轻的......”
众人狐疑的看着那玄衣少年,十五六岁的纤挑身形,是比沈溪矮上一些,但也不至于到轻的地步,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
那厢秦戈洗漱完了,用帕子揩着脸上的水走进厅堂里,看见这一群人面面相觑,又看了看沈溪怀里的少年,讷讷道:“要不要......请大夫?”
沈溪如梦初醒道:“要要要!”
将那玄衣少年从身上抠下来委实花了不少功夫,那少年墨发披散,双手交叠平放在平坦的小腹上宛如个睡美人,大夫来看了也切了脉,没外伤没内伤,只说受了惊吓,开了点安神的汤药就走了,饮冰居一行人愈发迷惑,刘账房道:“二少爷,你还没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沈溪当然不可能把遇鬼的事情说出来,含糊说这少年从围墙上摔下来了,刘账房忧心道:“别是摔坏脑子了吧!”他搓手道:“我可听说有一种人摔坏了脑子,吃喝拉撒都没问题,就是不醒,他也不算死人不能拉去埋了,可活着就是烧钱啊!”
这么一说众人更是糟心起来,秦戈站在一侧面色微微发白,攥紧了衣袖,沈溪有些听不下去了道:“别自己吓自己了!”他扭头看了一眼秦戈道:“你也别害怕,我说不会赶你走就不会赶你走。”
秦戈用力点了一下头,眼眶里湿湿的,沈溪不觉得头大,将一行人驱赶了出去,锁上门。
屋子里回归清净,沈溪一脑门官司的坐回床边,伸手探了探那少年的额头。
适时,那少年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有着深刻双眼皮的桃花眼,睁开的一瞬间,似有万般光华落入瞳孔,那少年眼眸一转,落在了沈溪身上。
什么叫目不转睛,这就叫目不转睛。
沈溪没想到摸一摸额头能把人摸醒,只恨自己没早点摸,又觉得这少年有点呆,便关切道:“你还好吧?”
少年不说话,就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沈溪终于被看的有些发毛了,抬手掩上他的眼睑苦恼道:“你还是闭眼休息会儿吧,这么瞪着该眼睛疼了。”
那少年忽的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是一双修长的手,指节分明,掌心有薄茧,环过沈溪的手腕一周绰绰有余,他抓得力道不重,但却让沈溪觉得他抓的十分固执,怕自己逃了似的,好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将他手掌翻过,慢慢的坐了起来,抬起另一手在上面轻柔写道:“昀阆。”
沈溪意在试探,看来这少年脑子还好使,动作也自如,便放了心道:“你家住哪儿?我差人送你回去?”
话音刚落,昀阆眉峰紧蹙,身形虚颤,毫无预兆的向一旁倒去。
沈溪吓了一跳,生怕他撞床框上有个好歹,只能堪堪用手臂接住了,见他呼吸急促,脸颊微红,怕是身子不爽,便小心翼翼的放回了床上。
“怕还是有些问题的。”他想。
替那少年掩好被角,沈溪便悄悄回了小阁楼,将那块压箱底压到积灰的冥司令牌给取了出来。
拿出来的时候沈溪自己都怪不好意思的,但非常时期非常手段,他拿着这令牌就往长生庙去了。
冥界鬼差虽说也是正经受令于阎罗王,但成日里跟妖鬼打交道显得不上台面,总被天界众神瞧不起,长生庙供着的是天界医仙,沈溪还十分担心自己请不来人,谁




云水成安 分卷阅读7
知道求了半柱香的功夫便来了个白发苍苍的老医仙。
老医仙面色不善,拄着拐杖走得飞快,不情不愿的样子,到了饮冰居,老医仙道:“人在哪儿?”
“就在客房。”沈溪指道。
“你就在外面待着,老朽诊治时不喜欢有人围观。”语毕,老医仙便推门进去了。
推门而入,老医仙便石化了。
沈溪口中的“病秧子”两手枕在脑后,翘了个二郎腿躺在床上,懒洋洋道:“箫寞办事效率不错呀?我可真有眼光。”
他的声线介于少年与成年人之间,有点沙哑又有点纤细,口气却颇为桀骜,老医仙连忙扭头看门关没关好,好在沈溪是个乖巧的,说不围观就不围观,他松了口气擦汗道:“朝云殿下说笑了。”
那玄衣少年歪了歪头,一咕噜盘膝坐直了:“我怎么刚才看你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
“哦我明白了。”少年轻快道:“箫寞新官上任,你就不是长生殿资格最老的了,还得被她指挥下来办事,这种祈愿你们以前视而不见的吧?”
老医仙的汗更多了:“朝云殿下真会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呢。”少年冲他招招手:“不是看病么,来来来,先搭个脉。”
老医仙不明所以的上去搭脉了,迷惑道:“朝云殿下身强力壮,没病啊。”
少年“啧”道:“谁说我没病,你看清楚点,我有病的。”
老医仙:“.......”
三千年一出的天界第一刺儿头说自己有病,到底是该赞同他呢还是不赞同他呢?
少年拍了拍床板道:“你看我现在这副样子,缩的可以当箫寞的儿子了,还有这嗓音,太娘了吧!你还觉得我没病吗?”
老医仙讷讷道:“可是那返璞归真丸是殿下您自己抢着要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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