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成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重赋
少年脸色黑如碳。
老医仙不作死了,规劝道:“这缩也就缩一阵子,殿下您的法力不受影响。”
“我是武神,是要拼拳脚的。”少年道:“就这细胳膊细腿,能打的过谁啊?”
老医仙嘀咕道:“殿下您三千多年前这副模样不也把该揍的都揍了么?”
少年道:“算了,你给我解药我就不跟你计较。”
老医仙道:“不瞒您说,解药......还没制出来。”
少年:“......”
老医仙感受到了天界第一武神的怒气,急中生智道:“殿下,您既然关起门,想必是有话要嘱托老朽吧。”
少年长眉一轩,遂微微笑起来:“还真是。”
☆、第七章
沈溪在门口等的快睡着了,老医仙终于出来了,还没等沈溪问出口,老医仙便主动道:“恕老朽直言,朝.......找到这位小公子的时间太晚了,他邪气侵体,好在老朽救治及时,已无性命之虞。”
沈溪一拳捶在掌心道:“我就知道,果然是中邪了!”
老医仙脸颊抽动道:“但刚才老朽顺带替他算了一命,他父母双亡,天煞孤星,逮谁克谁,如若沈冥司不留他,那他应该就要克自己了。”
沈溪道:“难怪难怪。”
老医仙道:“反正很惨就是了,需要人好好看管,什么时候能完全恢复老朽也不知,天下无人可知,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老医仙原地跺跺脚化作一缕白烟升上了天。
沈溪总觉得这老医仙跑的忒快了,不做他想,推门进去,见那少年一手扶着床框,正瞪着一双忧郁多情的桃花眼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沈溪道:“要么.......你就先别走了,留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
“好!”那少年眼前一亮,欢欣非常,一个猛子扑了过来,环住沈溪的腰抱了个满怀。
沈溪僵在原地,只觉得那少年小狗似的在他胸前蹭来蹭去,尴尬道:“昀阆你先放开我,我怪不适应的。”
这么一唤,昀阆十分干脆的松了手,沈溪无可奈何的看了他许久,引着他到桌边坐下道:“我叫沈溪,溪水的溪,在沈家排行老二,你叫我一声少爷或者二少爷都行。”
昀阆翻了翻眼睛道:“我不要,他们都这么叫你,我不要跟他们一样。”
他口气傲慢,少年人的嗓音却透出一种不知是撒娇还是委屈的意味,沈溪不好生气,反倒觉得有点有趣。
“我看你年纪比我小。”他说:“那不嫌弃就叫我一声溪哥哥吧。”
这一声出,昀阆眸光流转,最后定定的落在沈溪的脸上,隐隐含笑:“这个好。”
沈溪切入正题:“虽然我爹是开商行的,但我自立门户,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只有这么一间小书舍.......”
昀阆双手交叠搁在身前,乖巧的洗耳恭听着,沈溪小心的斟酌着言辞:“我书舍里也不需要那么多的人手,而且,我前天才招进来一个小工。”
昀阆道:“那让他走,我留下。”
沈溪:“?????”
昀阆道:“我比他厉害,如果只能留一个那自然是留我,不信拉进来比比。”
沈溪道:“这不一样,他是因为天降横祸,身世凄惨我才留他的。”
“我也是啊,我天煞孤星,父母双亡。”
“他不要我发工钱的。”
“我也不要。”
“他........”沈溪一阵语塞,昀阆接道:“他还多一张嘴吃饭,溪哥哥如果需要,我饭也不用吃。”
话音未落,门开了,秦戈跌倒在地,沈溪吓了一跳,回眸道:“你怎么.......”
秦戈手里端着的盘子翻了,热菜热汤撒了一地,他狼狈的爬起来道:“我......我只是来送”
昀阆凉凉道:“溪哥哥,他偷听我们说话,这样的小工有点吓人哦。”
听到这亲昵称呼,秦戈脸色更加难看,摇头道:“二少爷不是的,我不是故意听的!”说完他抬眸,恰好与昀阆对上了眼,那玄衣少年目光似剑,吓得他立刻低下头,手忙脚乱的拾残局。
沈溪叹了口气,转过身道:“昀阆,好好说话。”
昀阆“哦”道:“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他十分乖巧,沈溪也不说什么了,只喊了人来帮秦戈拾,沈溪想起之前老医仙说的话,如果自己不留他他就该去克别人了,私以为老医仙不会骗人,于是道:“明日我回趟家,把添了人手的事与爹娘说一说,看看能不能从家里开支。”
昀阆道:“那我陪溪哥哥一起。”
沈溪道:“不用不用。”
昀阆道:“溪哥哥不怕我一个人在这里出事吗?”
沈溪一愣,心说是的,他一个人在这里怕是要被那群老油条欺负,便道:“那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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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沈溪就领着昀阆回了沈家大宅,沈宅门口门庭若市,都是来找沈征跑交情的,沈溪不欲上去生事便在一旁的树荫下逗留,听得那一群人道:
“远征将军当真威风。”
“那是那是,都是因为拜了朝云神君的缘故啊!”
“呵,天真。”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拜朝云神君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就只有远征将军出类拔萃呢?”
“......”
“那是因为远征将军就是朝云神君转世,所以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
沈溪哭笑不得,身旁的昀阆一直在抛石子玩儿,忽然开口道:“这里很多人供朝云神君么?”
沈溪道:“不光是我们这里吧,毕竟是传说中的天界第一战神。”
昀阆懒散道:“那远征将军又是个什么东西?”
沈溪:“......不能说是东西吧?”
昀阆道:“都不是个东西,又怎么能跟朝云神君比?”
沈溪:“.......”
昀阆侧目道:“溪哥哥不要嫌我孤陋寡闻,我一个孤儿没爹生没娘教,自然没听过这些。”
沈溪心一软道:“罢了罢了,远征将军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沈征,你待会儿回去便能见到。”
昀阆“唔”了一声将石子抛的更高了些:“原来如此,那我不说了。”
那边讨论仍旧热烈,一人道:“要我说还是因为远征将军自己天赋异禀,要不然沈家都拜朝云神君,怎么没见那小儿子有出息呢?”
“就是啊!我都好些天没见到那沈二公子了!”
“肯定是因为远征将军在,把他比下去了,不好意思见人了呗!”
“他的那些事迹我可都听说了,真是笑死个人了!”
沈溪:“.......”
昀阆道:“沈二公子说的是溪哥哥么?”
沈溪捂脸道:“恩......”
昀阆道:“哦。”
他没继续问,沈溪却觉得还不如问一下说清楚,真是十分尴尬,忽听“嗖嗖”两声,似有东西飞出打在那几个嚼舌根的人胸口,那几个人一下子捂着胸口弯下腰去剧咳不已,咳得面色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远处冯氏带着两个丫鬟上街归来,与那几人擦肩而过,突然折回来道:“几位嚼舌头根也就罢了,还硬要带上朝云神君本人,自然连神官也听不下去了。”
那几人咳的无暇反驳,只能受着这嘲讽,冯氏嫣然一笑,拂袖入内。
就在她要跨过门槛的时候,不知谁倏地伸长了腿,在冯氏足下一绊,冯氏惊呼一声便面朝下重重的摔去!
沈溪惊的一步跨出大吼:“娘”
☆、第八章
那门边放着一只等身高的大琉璃花樽,是沈德楷极为喜欢的,眼看着冯氏就要和那花樽一起摔个稀烂,倏地在门边出现了一道玄色的影子,一手托住冯氏的肩,另一手在那摇摇欲倾的花樽边轻轻一拂,那分量不轻的花樽便稳稳的贴墙而立。
兔起鹘落间,冯氏惊魂未定,用力撑着身边人使劲的抚着胸口,那厢沈溪也赶到了,抓住冯氏的手臂急道:“娘,你有没有怎么样?”
昀阆不声不响的让开,退到了沈溪身边,踮起脚小声道:“溪哥哥,那个穿蓝袍子的混蛋要落跑。”
沈溪猛地看过去,厉声道:“敢绊我娘,滚回来!”
那人充耳不闻,跑的更卖力,很快就只剩一个小点,冯氏喘道:“算了算了,别去追了。”
“怎么能算了!”沈溪难得发了火:“你方才要是真跟那花樽一起摔了,爹要发火不说,碎瓷片扎着你可要怎么是好?”他猛地松开冯氏:“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他甫要走,却见那蓝袍子麻利的自己滚回来了,“咚咚”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道:“我错了,求二夫人原谅,求二少爷原谅。”
他来来回回说着这么几句话,颤颤巍巍恭敬极了,冯氏也不是个喜欢计较的,便挥挥手作罢。沈溪尚有余怒,冯氏拍拍他的手道:“他自己知错回来道歉,也不算毫无良心,算了吧。”
“噗嗤”一声,一人爽朗的笑出声,沈溪和冯氏一起回首,却见昀阆用拳头抵住嘴,笑了个前仰后合。
“这位是?”冯氏奇道。
沈溪暗地里捏了一把汗,昀阆却蓦地不笑了,站了个笔直,他腰细腿长,模样俊俏,一身玄衣金边镀,煞是贵气养眼,冯氏恍然道:“这位小哥便是方才扶我的,当真好身手。”
“小意思小意思。”昀阆嘻嘻道。
冯氏见他笑自己也笑了起来,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顶:“都别在外面说话了,进来喝杯茶吧。”
昀阆乖巧道:“二少爷,小的能不能进去喝杯茶?”
冯氏微微一愣,迷惑的望向沈溪:“二少爷?”
沈溪:“......”
不消说,沈溪被冯氏拉去谈心了,但内容跟沈溪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冯氏道:“这是哪家官少爷,你开的是哪门子玩笑?人家怎么可能给你当随从?”
沈溪绞尽脑汁说服了冯氏昀阆真不是他从哪里忽悠来的官少爷,冯氏对昀阆颇为喜欢,便说昀阆的月钱从她的私房里出,不能亏待了这样的好孩子云云。
沈溪再出来时昀阆已经换了一身朴素黑衣,十分清爽干练,不失英俊,唯颈子上的绸带和墨玉的发钗还在,沈溪还没发问,昀阆已经三两步奔到他面前道:“这样像不像你的随从了?”他昂首挺胸,活像个开屏的孔雀,满脸写着求表扬,沈溪失笑:“当我的随从有什么好的?”
正说着,沈德楷回来了,喊道:“溪儿,过来。”
沈溪应了一声便带着昀阆过去,沈德楷坐下接过管家递来的茶,沈溪道:“爹,这是我新招的小厮”
“招个小厮这种事就不用跟我汇报了。”沈德楷扇了扇手催促道:“那个,你赶紧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
“岳海楼明日开张大吉,你不知道?”沈德楷将茶杯往桌上一搁,冲着沈溪使劲的甩手指:“你说你成天浑浑噩噩都在忙些什么,连岳海楼要开张了都不知道!”
沈溪:“额.......是那个谁名下的酒楼对不对!”他急中生智。
“对。”沈德楷面色稍霁,又灌了一口茶接道:“蔡公相把岳海楼直接转到赵扬的名下了,开门宴席的请柬刚送过来,是送给征儿的,但是征儿明天要进宫面圣,去不了,你带一份贺礼送过去。”
一遇到这种事,沈溪就很想扶额。
回到饮冰居,一群人就看出沈二少爷印堂发黑,心事重重。
秦戈小心翼翼的沏了茶水道:“二少爷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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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溪低头看了看那滚烫的茶,无甚胃口,瘫靠在椅子背上道:“最讨厌参加这种集会了!”
宛霜城内的世家大族们聚会,都喜欢比排场,谁带的随从多谁的排场就大,谁的面子就更有光。
如果是沈征去,那他能带一串副将相陪,气压全场不在话下,可让沈溪去,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可事后传出去沈德楷会隔着时空感觉到丢脸,那到时候父子之间又是一场不愉快......有时候沈溪实在是闹不明白沈德楷到底在想什么。
听完刘账房解释,秦戈小声道:“二少爷,如果你缺人那我可以跟着去的。”
沈溪扶额没说话,一旁昀阆却自顾自的将那杯沈溪没喝的茶水取了一饮而尽,戏耍似的颠着瓷杯道:“你去了顶什么用啊?能撑的了场面吗?先照照镜子吧!”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震,均尴尬的说不出话来,秦戈又气又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咬牙道:“你!”
昀阆笑道:“我怎么了?难道你觉得你一个人去就能艳压群芳,救溪哥哥于水火了?”
秦戈口齿没他伶俐,说不过,便求救似的看向沈溪,沈溪却微带倦色的挥了挥手,起身往小阁楼走了:“算了,你们都不用烦神,我带阿蛮去就行。”
一群老油条做鸟兽散,原地只留下昀阆和秦戈两个人,昀阆吹了一声口哨,得意道:“看见没,溪哥哥不要你去。”
秦戈见沈溪拐上楼梯没了影子才愤怒道:“你得意什么?二少爷也没有要你陪着去!”
昀阆笑嘻嘻道:“只要你去不了我就称心如意,懂不懂?”他笑容俊美,扬起的唇角却带了一丝冰冷的寒意,凑近了秦戈的耳边:“我只要你离他越远越好,听见没,小废物。”
秦戈又惊又怒,气的浑身发抖,猛地一推他,昀阆身形稳若泰山,他反倒把自己推的趔趄,吼道:“你有病!二少爷先留的我!你凭什么针对我!凭什么看不起我!”
“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不要太过分。”昀阆说:“那我兴许还会多留你两天。”
说完,他不再理会暴怒的秦戈,扬长出门。
***
沈溪将先前没送出去的雪花银又翻出来,用崭新的礼盒装好,这才想起来阿蛮被母亲留下差遣了,没跟过来。
窗户“吱嘎”一声打开,沈溪抬头,发现一个倒挂金钩在屋檐上。
“危险啊!”沈溪忙伸出手去接他:“有好好的门不走,翻什么窗户?”
昀阆就着他的手跳进来,闲适的整了整衣摆道:“怕秦戈跟进来。”
沈溪微微一愣道:“你干嘛对秦戈那样?他怪可怜的。”
昀阆道:“你可怜他,谁可怜你啊?”
沈溪道:“啊?”
昀阆道:“溪哥哥如果觉得我欺负他了,那母亲今天答应给我的月钱我一分不要通通给他。”
沈溪哭笑不得:“我不是这个意思。”
昀阆翻目道:“本来我也不会要这笔钱,好像我跟你之间多见外似的。”语毕他看了一眼那大礼
盒:“阿蛮今天不是被母亲留下了么?”
沈溪道:“是啊,我才想起来。”
昀阆道:“这盒子看起来也不重,明天我陪你去。”
沈溪正色道:“不用,明日我自己去。”
他语气笃定非常,倒叫昀阆有些诧异,抿了抿嘴唇,小猴子一样又从窗户翻了出去。
☆、第九章
把昀阆打发走了沈溪非但没觉得轻松,反倒有些莫名的糟心,他披了件衣服躺在躺椅上阖眸养神,不知过了多久,听见窗外有些奇怪的动静,不禁起身查看。
窗户没关,夜风灌进来十分凉爽,沈溪下意识的探出身体,一转头看见那玄衣少年,不禁愕然。
这高高的阁楼开了一扇窗,边缘有一小块平处,最多也就能放一个小花盆,很是狭窄,那少年便屈了一条腿坐在边缘处,另一条腿堪堪悬挂在外,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着,靴子的后跟轻轻地撞击着墙壁。呼啸的风将他的衣摆和长发吹起,他白皙而娟秀的侧脸轮廓在月光下有些模糊,仿佛随时会化作长风,踏月而去。
沈溪对他的闲适懒散没有丝毫的感同身受,只觉得恐高,一阵胆战心惊过后,他猛地抓住昀阆的手臂,怒道:“危险!”
昀阆一愣,便被他连拖带拽的拖进了屋里,他脚踝在窗棱处一卡,便和沈溪双双失去重心扑倒在地。
沈溪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觉得一颗心还在狂跳,忍不住想低头教训这不怕死的小子,忽觉胸前一沉,发现昀阆又像个藤萝似的缠住了他,将脑袋紧贴在他胸前。
“我把你吵醒了么?”他轻声说。
“不......”沈溪一阵语塞:“你不要”
“我不要一个人睡。”昀阆打断了他:“我一个人太久了。”
沈溪默了默,道:“你告诉我实话,你真的没有爹娘么?”
“我天生地养,何来爹娘?”
“那别的亲戚呢?”
昀阆将脸埋在沈溪胸前,手臂紧:“以前有个很亲的人,但后来他抛下我一个人走了,我就去找他,差一点就找到了,但是.......”他声音渐渐低不可闻,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呼吸急促。
沈溪摸了摸他的头道:“世间总是有万般不如意的,过去了就看开些。”
“我不要看开。”昀阆执拗的说:“看开了就永远过去了,他不可以成为过去。”
沈溪轻轻叹了口气,心底产生了一些没有缘由的共鸣,温声道:“起来吧,不赶你走了。”
其实沈溪本想着他一个人去受人白眼就算了,没必要再带一个人去受两份白眼,但昀阆执意要跟着,沈溪生怕他再一气之下去跳楼,只好同意。
二人起了个大早避开了秦戈往岳海楼去了,隔着半条街就看见两队阵势浩大的人马在岳海楼门口纠缠,连舞龙舞狮队都不得不退避三舍,堵得是水泄不通。
沈溪惯常寻个阴凉处待着,扭头对昀阆道:“盒子重不重?换我来拎吧。”
昀阆单手托着那礼盒颠了颠笑道:“轻着呢,不信我抛给你看?”
沈溪啼笑皆非:“我信了信了,你可好好拿着它吧。”
跟着人流末处进了岳海楼,里面红毯铺地,金碧辉煌,赵扬穿了一身光夺目的新袍子站在人群中央,与他道贺的人络绎不绝。
沈溪在门口就将礼盒送给仆从登记了姓名,眼下不打算跟赵扬打照面了,便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位置坐下。
待到宾客纷纷入座,有歌舞助兴,众人觥筹交错,酒酣意满,沈溪微微松了口气,觉着今日怕是顺利过关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识得他沈二公子的模样,便打算悄悄地提前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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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一人高喝道:“哟!沈二公子,来了怎么也不支会一声啊!”
人群中窃窃私语:“远征将军怎么没有来?我还想与远征将军说句话呢!”
“远征将军那么忙,自然没空来。”
“为什么是这个大绣花枕头来了啊?扫兴。”
“扫什么兴,你看这不好戏都要开场了。”
沈溪腿都伸直了,这会儿又被迫坐下,赵扬远远的踱了过来,手里端着一杯酒,笑容满面。
他这一吆喝所有人都像是约定好了似的安静了下去,齐刷刷投来目光,沈溪讪讪道:“我不重要,各位不用太在意我。”
“怎么不重要啊!”赵扬走过来一把搂过沈溪的脖子,混杂了脂粉气的酒味儿熏得沈溪直皱眉,赵扬嘿嘿道:“我和蔡公双剑合璧,可有你一份功劳啊!”
有人在底下嗤嗤偷笑,沈溪这会儿连话头都疲于接,取了一杯酒敷衍的和他碰了碰道:“不客气。”
“别介啊!”赵扬说:“我特意给沈二公子准备了一份大礼,今天当着众人的面,你可一定得下,不下就是不给我面子啊!”
说完,他压根没给沈溪出声的机会,打了个响指。
一个家仆领着一群穿红戴绿的影子成群结队的飘了过来,所到之处,众人皆是掩口憋笑,走得近了些,沈溪才发现那是一群女人,环肥燕瘦,身材装扮各异,统一用扇子掩着面孔,只露出暧昧不清的一双眼睛来。
赵扬得意道:“素问沈二公子风流成性,光天白日之下也能与路过不识的女子眉目传情,我想了又想,就挑选了这五位美人赠给沈二公子填房,如何如何?”他像是按捺不住兴奋一般,猛地勒了一下沈溪的脖子。
沈溪呛咳了一声,脸色青白:“不,不用了吧。”
“怎么不用?哦我知道了。”赵扬打了个响指道:“来,都给沈二公子露个脸,验验货。”
那五个女人整齐的挪开了遮面的扇子,在场的人终于都忍不住了,或拍膝或拍案的狂笑起来。
霎时间整个岳海楼里都充斥着排山倒海般的笑声。
沈溪呆若木鸡的望着这几个女人,脸上长痣痣上有毛的,眉毛连成一片的,歪鼻子斗鸡眼的,龅牙豁嘴的,也不知道赵扬哪里来的这能耐,能将如此相貌清奇的人聚集到一起。
赵扬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沈二公子,怎么样啊?”
沈溪道:“那个......那个真的不用。”
“不用?为什么不用啊?”赵扬穷追不舍的问道:“沈二公子,你难道是嫌她们长得不好看吗?”
沈溪脸颊微微抽搐,他看着那几个女人,在众人的取笑里皆是面无表情,想来是被赵扬戏弄惯了,心中微有不忍:“不是。”
“不是?”赵扬看起来像是笑的快厥过去了:“看来沈二公子很喜欢你们的长相啊!沈二公子果然重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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