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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佶野
梁敬是被人抬回来的,走路都成问题,甫一回到家便听到下人急慌慌的赶来:“侯爷,您快去看看吧,世子…”
梁敬面色凝重,一瘸一拐被人扶着走到瑶台院的时候,梁拥的手指都已经刨出了血。脸上的神色坚定的叫他一愣,他唤了一声:“拥儿。”
梁拥停下手看了看他,眼睛里蓄满了雾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但他没有哭,反而扯了扯嘴角,学着像大人一样强颜欢笑。
“爹爹回来啦。”
“我给破冬作窝呢。”
二十
这孩子怎么这么会叫人难过呢?
梁敬心好像也被针扎了一样,有些钝痛,这是多久没有过的感觉了。
屁股上的伤口好像刚刚粘合在一起不再淌血,现在又有了着撕裂的痛楚,梁敬也只是皱皱眉。他伸出双臂看着梁拥,轻声道:“拥儿,过来。”
这是祈元侯鲜有的温柔时刻,是要算清楚黄历好好记着的。但是他那小儿子此刻愚笨的很,手在衣服上胡乱擦了擦,摇了摇头,“还…还没做好。”
梁敬一声不吭,放下手,命人将他扛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游廊狭窄,梁拥挣扎的幅度又大,一不小心磕到了头。捂着额头眼巴巴的看着梁敬,说不出的委屈。
梁敬冷哼一声,“怎么做事的!世子的金贵身子你们伤的起吗?”
梁叔此时也闻声赶来,“侯爷,你的伤还没叫人医治,怎的又下地走路了,身体再好也由不得您这般作践啊!”
梁拥盯着梁敬,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恰时大夫来了,梁敬无暇再顾及梁拥,叫人捂着他眼睛按在座位上不让他走动。等到大夫给自己上完了药,他指指梁拥,叫人捉住他的手,让大夫又仔仔细细的给他那双小手上好了药。梁拥一声不吭,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那眼神里有不甘、有委屈、也有愤怒。
他遣退众人,趴在床上以一种极为难堪的姿势教导自己的儿子。
“想说什么?”
“他是个坏人。”梁拥一字一句说的格外认真。
这个他,不用细想便知道是谁。若有第三个人听到,传到那人的耳朵里,梁拥小命都不保。
“破冬向来乖巧,从未违抗过的我的命令随便伤人,怎会突然无故伤人!”
梁敬叫他坐到自己床边,抓住他的手仔细瞧那包扎好的伤口,从前他总是嫌弃这小子马骑不好,箭射不好,如今只是手指刨土刨出了个伤口,他便心疼的不得了,若是以后天有不测风云,梁拥当真出了什么事,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安慰自己。
他甚至还抓着那手指朝上面吹了吹,“疼吗?”
梁拥有些发愣,耳根有些红,他抽出自己的手指头,低声道:“这痛不足爹爹的万分之一。”
梁敬恍然间笑了,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加上趴在床上滑稽的姿势,竟叫梁拥看呆了。
“破冬死的时候比我痛多了。”
“爹爹头一条狗,叫追沙。有半人高,是在西北的一个小镇里捡到的,喂了它一点干粮就在我屁股后头跟着我,怎么撵都不走,我便留下了它。”
“然后呢。”
“然后它没多久就死了,你猜怎么着,它为了救我死了。”
“它太傻了,怎么会有这么蠢的畜生,我不过喂了它一些干粮,它就要以死报答我。”
“拥儿知道它是怎么死的吗?”
梁拥摇摇头,梁敬接着说:“被火烧死的。我在营帐外头听到它叫了,第二天被人清理出来,就只剩下了头骨。”
梁拥沉默了很久,缓缓伸出手来拥住了他的背。
“还记得我将破冬交给你的时候给你说过什么吗?别把它看得太重,不然以后会哭的。你以为我只是说着玩儿的吗?”
梁拥咬了咬唇,别过头说:“我没哭。”
梁敬把他从自己背上拽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说:“爹爹允许你哭。”
“追沙…死的时候你哭了吗?”
梁敬摇摇头,“大人就不能哭了,你还小,你可以哭。”
又是这套说辞,到底怎样才算是变成大人呢?梁拥握紧了梁敬的手,坚定地摇了摇头:“那我也不可以哭,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哭了。”
梁敬有一瞬间的怔忪,那文人特有的伤春悲秋的情怀竟然也会出现在他身上。
“你可以慢点长大的。”梁敬说。
语气悲悯的不像是众人口中的祈元侯。
全天下的小孩子都不懂得珍惜儿时那点天真烂漫的时光,都渴望着早些长大。等到真的大了,又眼巴巴揣着那点回忆细细品味。他摸着梁拥头上鼓起的小包,问:“疼吗?”
梁拥老实回答:“疼。”
“过来,我给你吹一吹。”
梁拥往前挪了几步,把头靠过去。温热的气息吹到了他额头,又辗转过他的面颊,吹的他悄悄红了耳朵。
“爹爹对我真好。”梁拥小声的说。
梁敬看了一眼他的伤处,问:“还疼吗?”
“不疼了,我也给爹爹吹一吹。”
梁拥作势要掀盖在他臀`部的绸布,被梁敬握住手腕:“不必。”
然而为时已晚,绸布已经被掀开,梁拥惊呼一声。饶是梁敬看不到自己臀`部的伤,也大致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梁敬整个屁股上布满了血丝,生生被打下来一层皮,看上去格外怖人。方才上药的时候梁叔特意捂住他的眼睛不叫他看,就是怕他年纪小受到惊吓。没想到还是被看到了。
梁拥后退了两步,眼里全是惊惶。
梁敬探出去半个身子拉住他防止他摔倒,安慰道:“不怕,一点儿小伤。”
然而梁拥整个身子都在发抖,梁敬抬头看他神色,只见他一字一句:“欺负爹爹的,拥儿一定叫他们都要还回来。”
才十岁的小孩子,说出来这么张狂的话,他眼中墨色渐浓,厉声呵斥:“梁拥!如此口无遮拦,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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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给你的!”
若是他再大一些,当着众人面说出这种话,定是要按谋逆罪重罚的。
然而梁拥握紧了他的手,又一字一句的说:“我大了,可以保护爹爹了。”
梁敬忽而笑了,“你连破冬都保护不了。”
眼见着梁拥眼中的光黯淡了下来,死死攥紧了拳头。梁敬突然有些后悔刚才的一时口快,他摸摸梁拥的脑袋:“拥儿个子的确高了不少,再过上几年,怕是就要赶上爹爹了,到时候…”
“到时候爹爹老了,拥儿背着您走。”
梁拥又两眼放光,像是谈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梁敬心里软的不成样子。
儿子,到底是和青楼里那些每日看着人来人往的美人儿不一样的。那美人儿,是全晋宁的美人儿。而儿子,是他一个人的儿子。
用过了晚饭,梁敬也乏了,叫人撵了梁拥回房休息。谁知没过一会儿,那小子又穿着里衣跑到了自己房里。
梁敬看见他就头疼:“这是什么时节,你穿着里衣跑来跑去作甚?”
梁拥扁了扁嘴,低着头,手指扣弄着门框上,“拥儿睡不着。”
“拥儿方才,梦到破冬了。”
梁敬千万句叫他快回屋睡觉的话便堵在了喉咙里。他认命般的拍了拍床铺,示意他过来,梁拥便动作麻利的钻进了被窝,带来了一股子外面的寒气,冻的梁敬也打了个激灵。
“谁叫你和我一个被窝的,那有别的被子没看到吗?”
梁拥闻声抓紧躺下:“没看到,拥儿已经进来了。”
梁敬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气死,想骂他两句却见他早就闭上了眼睛。
罢了,就这一个儿子。委屈了他,梁叔还得念叨自己。
清晨醒来,梁敬发现两人手脚相缠,那小子睡相竟差到令人发指,搂着自己的腰死死不撒手,头埋他胸口,像个讨奶喝的婴孩儿。
他戳戳对方的脸颊,见他皱了皱眉,发丝垂到一侧,没一会儿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爹爹,好早。”梁拥的语气打了个弯儿,黏糯地叫梁敬都抖了抖。
他拎着梁拥的领口想把对方拽起来,没顾上自己屁股上的伤,人没拽起来,自己先痛的趴了下去。梁拥噗嗬一笑,朝他脸上亲了一口,“爹爹好可爱。”
呵,梁敬扯了扯嘴,果断把他踹了下去。
“滚回你自己房间!”
梁拥被踹的不痛不痒,他摸摸脑袋,又说了几句调皮话,最后被梁敬赶了出去。
难得的清静早晨,梁叔过来与梁敬商议府里开支的事情。还没进门就眼见着梁拥衣衫不整,穿着里衣从梁敬房里蹿了出来,虽知梁敬身上有伤,梁拥又是他的亲生儿子,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侯爷,再过上两年,世子就该知人事了……”
梁敬正被人服侍穿衣,闻声顿了顿。梁叔接着说:“是不是该先赐两个丫头伺候着……”
二十一
“是不是该赐两个丫头伺候着…”
梁叔说的话好似咒术般一遍遍回荡在他脑子里,搞得他有些烦躁。梁叔想什么他清楚的很,不过是顾虑着他是个断袖,不想叫梁拥跟着自己学坏罢了。
“这是绿荷,这是流萤。这两个是新进府的丫头,老奴先前看过了,聪明伶俐的紧,十五六的年纪,懂事儿又贴心,和世子定能聊到一块儿去儿。”果然,梁叔动作麻利的很,前脚刚与他商议,没过多久就找来了两个漂亮的小丫头。
两个丫头年级到底是小,见到他,勉勉强强稳住了神,稍微高一些的流萤得了空抬头看了一眼,险些恍了神,被绿荷拽了拽袖子才回了神。
侯府果真和乡下不一样呀,连人都生的格外好看。那侯爷,也当真是气宇非凡,瞧上一眼,便知他和旁的人不一样。
梁敬没什么心情,抬头看了两眼,点了点头,权当是允了,梁叔这下才好歹是放了心。
说是赐两个丫头伺候着,若是这两个丫头伺候的好,世子喜欢,将来纳为偏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梁叔千叮咛万嘱咐,对着两个小丫头,又说了好几遍规矩。
“世子贪玩易着凉,秋冬时节要记得添衣,还有…”
这些事儿之前自有人打点过,梁叔怕她们记不住又唠叨了会儿,两个丫头忙不迭的点头。待梁叔交代完,两个丫头才稍微放松一点儿,绿荷悄悄侧了侧身子,道:“姐姐,这里规矩好多啊,还有,刚才那个侯爷人长得真好看。”
流萤拿手指“嘘”了一声,“小点声儿,主子的容貌可是我等可以妄议的?这里毕竟是侯府,哪里和老家一样,可要管好自己的嘴,别当着别人的面儿乱说话。”
绿荷略带嗔怪的说:“可是姐姐方才看那位侯爷可是看痴了呢?”
“嘘,你这丫头,谁叫你乱说话了…”
奶娘年纪大了,见院里进了新人竟借着这空档儿准备告老还乡了,梁拥是个念旧的,奶娘又是他来了侯府之后头一个对他好的人,这说走就要走,他实在有些低落,以为奶娘不要他了,于是心里对这两个刚来的漂亮姐姐也喜欢不起来。
头一天他打翻了绿荷倒的茶,说烫着了自己。第二天他说流萤的声音不好听,碍了他休息。这等无理取闹,梁叔头都痛了。这两个丫头是他把过关的,仔细伶俐的很,但也经不住世子这般挑刺儿啊。据那俩丫头说,她们偶尔还会看到世子从习武场回来,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神伤,看到去颇为可怜。
“破冬走了,奶娘也走了,世子难过啊。”梁叔对着梁敬唉声叹气,心疼得不得了。
待到过了俩月,梁拥终于明白再如何刁难他们两个,奶娘也不会再回来了。才终于和他们两个亲近起来。
梁叔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来。他摆摆手,唤了绿荷和流萤交代了两句。两个人面目复杂,交换了个眼神,一来二去便合计好了,入了夜绿荷便早早躺在了梁拥床上。
秋冬时节,侯府的锦衾也是透着股凉意的,原本都是奶娘白日里晒过,晚上再拿暖炉仔细熏烤一遍,到了晚上他躺进去才会又温暖又舒适。但如今一个十五六的姑娘用自己的体温将被子暖热,就平白增了些旖旎。到底世子已经十岁了,就算未经人事,该懂的也差不多该懂了。
梁拥回到房间准备休息,掀开被子却见床上躺了绿荷,只穿了里衣,娇娇小小地缩在被子里,看见他进来起了半个身子行礼。梁拥不由皱了皱眉,“你不去休息,在我床上躺着作甚?”
绿荷还是有些紧张的,饶是管家大人交代过的差事,她还是对这个不苟言笑的世子心怀畏惧,尽管他比自己都小,“天冷了,奴婢来伺候您睡觉。”
楚楚可怜的小美人,穿着里衣躺在自己床上,珠钗尽褪,酥`胸半露。若是换个好色之徒,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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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了什么想法。但梁拥蹙着眉,定定的打量了她半晌,然后十分嫌弃的转过了头,眼中有些愠怒:“谁许你上本世子的床,下来!”
绿荷刚要伸出手来为他宽衣解带,闻声战战兢兢的回了手,下了床。梁拥见她逃一般地出了门,扭头看了眼乱得不成样子的床,顿时一分睡意也没了。他叫人换上床新被子,强压住心中那股子烦躁,闭上了眼睛。
连着好几日他听夫子讲课都昏昏欲睡,一向过目不忘,唯有字写得差的梁拥,竟也有在堂上答不出夫子提问的一刻。
夫子知他心不在焉,罚他抄《师说》十遍,次日检查。还将此事告知了梁敬,说他连续几日心不在焉。
还不到三月,禁令还未除,梁敬伤已然全好,在府里呆的差些要长毛,索性命厨房做了些点心,盯着梁拥写作业,顺带言传身教,叫他好好学习,腹有诗书气才自华。
不过他自己大抵是个反面教材。
“这几日想什么呢,怎的上课如此心不在焉。”
梁拥手一抖,纸上便洇出一个墨点。“这几日,睡得不好…”
梁敬皱了皱眉,咬了一块儿芸豆卷,问:“怎的就睡的不好了…”
梁拥盯着他红润的嘴唇,咽了咽口水,不答反问:“好吃么…”
梁敬愣了愣,喂了一块儿过去。梁拥便就着梁敬的手咬了一口,香软滑腻,入口即化,绵软甜滋,是他想象中的味道。
梁敬拍了拍手,接着问:“怎的?还未说呢,最近怎么睡得不好了?”
梁拥吞吞吐吐说了那日绿荷给自己暖床的事儿,梁敬皱了皱眉,心里有些别扭。暖床这事儿,他不是没有过,只不过他是个断袖,都是找长得好看的少年给自己暖床。但本质上是没有什么差别的,只是放到梁拥身上,他心里莫名憋闷。好似自己养大的白菜,突然被别人看上了。他顿了顿,问:“怎么,不喜欢那个丫头给你暖床吗?”
梁拥扁扁嘴,放下笔来比划了一下绿荷,扁了扁嘴说:“她和我不一样…”
梁敬挑挑眉,“哪里不一样?”
梁拥欲言又止,放下笔来托着腮想了许久,而后指了指自己的胸,“她这里,很白很大…”
梁敬的眼睛霎时就暗了下去,他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叫他如此不悦。但他就是脑子里翻腾上来一股特别的感觉,叫他拿着糕点食不下咽,甚至有些严肃的梁拥放下笔走过来坐在自己身侧:“你还小,不必懂这些东西。”
又是“你还小”。
梁拥想出声反驳,想了想又把话咽了回去。眼睛里明亮又闪烁,流光莫测。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梁敬鼓鼓囊囊的胸口,还胡乱揉了揉,抬起头来却又是一派天真:“爹爹这儿,也很大的样子……”
梁敬呼吸滞了滞,换个人说出这句话,将他和一个丫头作比,估计此时已经没命了。但梁敬只是攥了攥拳,忍了许久,道:“以后不许说这种话。”
梁拥“哦”了一声,然后坐回书桌继续抄《师说》。梁敬良久没有说话,心中总觉得有哪儿个步骤出了错。
但他始终没有发现,这种异样的感觉,不过是幼鸟即将飞离巢穴时的预兆。
梁拥开始学会隐瞒心事,他没去哭诉奶娘的离开,也暗自压下了对小皇帝的愤恨。他的眼睛从那场狩猎看向那个岌岌可危的朝堂,再看向貌似平静无波的侯府大院,最后汇聚到梁敬的胸膛。
自从撞破了男女之间不同寻常的那点构造之后,梁拥就格外仔细观察。尤其是当他们一道从习武场出来,梁敬汗湿的胸膛总会出现一道明显的沟壑,而他就没有,这令他百般焦灼。
很想撕开衣服看上几眼。
当他产生了这个念头之时,险些在侯府错综复杂的游廊里迷了路。
好奇,是所有少年通往成熟的钥匙。
二十二
三个月禁令一过,梁敬便找了韩奚去吃茶。庆丰楼的茶是顶顶的好,一楼有戏台,二楼是雅间。二人守着壶茶,侃天侃地却也能说到一块去。
“我真是羡慕你,太后催你成亲都催不动,做侯爷真是好啊。”
梁敬冷哼一声,“挂名侯爷有什么好,不过是碍着父亲的福气,太后才不愿多加苛责,哪有人真的把我放在眼里。”
上次围场那事儿虽然韩奚没去,朝野上却都传了个遍儿。左右看着梁敬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奚落,平日里张狂放`荡的人,被皇帝好生教训了番,幸灾乐祸的人可不在少数。就连为数不多记挂着梁敬有功,为梁敬说过好话的老臣,也晃晃头感叹世事无常。
韩奚眯了眯眼,知道他是意有所指,也不再多说。手指在桌子上画着圈,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你可知,近日里西北那边可不太安生。”
梁敬抿了口茶,“当然,皇帝连批了三个西北的折子,摔了平日里最喜欢的砚台,想不知都难啊。”
“可不是,我爹近日拔了尚书,换做往年是大喜事,但西北近些日子动荡的紧,要是出事了我爹怕是头一个拉出来砍头的。呵,如今郑纾得势,你也是没想到吧。先前淑妃有孕,都不见她母家沾光,这郑纾先是做了个掌院还不够,如今又兼任礼部尚书,我爹看到他都得敬他三分。先前你还想着勾搭人家,如今他郑大人可不是你说勾搭就能勾搭上的了。啧啧啧,你说他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药,皇上就差在宫里给他赏处院儿了。”
梁敬皱了邹眉,“乱说什么,郑大人先前是珠玉蒙尘,如今这才是被人赏识了。”
韩奚一脸稀奇,“不是,我说你不会还对郑大人贼心不死吧?”
瞧瞧这说的什么话,梁敬一个眼神望过去:“我劝你闭嘴,你迟早栽在你自己这张破嘴上。”
韩奚悻悻闭上嘴,二人听了会儿戏,韩奚突然冒出来一句:“侯爷,若是皇上下旨赐婚,你从还是不从。”
梁敬顿了顿,“你这是什么意思?”
韩奚苦笑一声。
没过多久他便懂了韩奚为何突发此言,因为尚书府请柬便送了过来。梁敬翻了翻,脸色霎时变了。
是婚宴请柬,韩奚竟要成婚了,对方是皇上的亲表姐,丞相家的二千金孙奕然。
“说来我这还算是高攀了…”
韩奚笑着说的,眼圈却红了,“我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儿,不会比迎翠阁的使唤丫头还丑吧。”
“胡说八道。”梁敬捶他一下,心里却也十分酸涩。韩奚这人,荤话说得多,荤事做的倒也没几桩,没什么大志气,也没做过什么坏事。所以这门亲事,他哪怕如何不乐意,在他父母眼中也不过是少年人撒个泼无关紧要,反正事已成定局。
正月很快就过了,礼定于初春,韩奚拉着梁敬




犬子 分卷阅读23
上山求了一签,庙里的方丈笑的和蔼,看了看他抽出来的签子说:“施主眉目俊朗,但有郁气结于胸,眼下万般不顺,也要自我开解,万不要放逐自己。”
梁敬看他说的有意思,索性也去求了一签。
方丈翻了翻那签,又看了梁敬好几眼,莫名来了一句:“施主若想活得自在,莫负良人,莫轻贱自己。”
“这老和尚还挺会说,叫咱俩一个别放逐,一个莫轻贱。嘿,这是怎么个意思?”
梁敬沉思良久,说:“大意是叫你成婚之后莫在外面寻花问柳吧。”
韩奚求了符,闻声在他面前晃了晃,“那岂不是留我们侯爷一个人自在,不成不成。”
梁敬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孙家的二千金,那可是巾帼不让须眉啊。若叫她知道未来夫婿竟是你这般德性…”梁敬上下打量了下韩奚,表情十分遗憾。
韩奚愣在原地,竟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不是吧…”
回府时天色已晚,一般梁敬都是和梁拥一道用饭的,这日里他回的晚,桌上的饭竟也分毫未动。
“拥儿呢?吃过了吗?”
下人们摇摇头,“侯爷,今日世子在您书房里呆了一下午,说字写得不好,要临摹您写的字。”
梁敬点点头,“难得乖巧好学,但也不能不吃饭,既如此,叫人把饭送进书房吧。”
真是稀奇,这小子不是仗着自己脑袋瓜儿聪明,最不爱写字的么。梁敬吃过饭,见书房的灯火还亮着,提了兴致准备去看看他,于是悄悄屏退了书房外候着的下人,想偷偷看看这小子字写的怎么样。
他轻手轻脚,放低了声音,甫一推开门,就见那小子两手一背,慌慌张张藏起了什么东西。
他阖上门轻笑一声,“怎么,藏的什么好东西,拿出来叫爹爹瞧一瞧。”
梁拥罕见的紧张了起来,“没什么,只是几张写废的纸。”
“哦?那爹爹更要看看你写的怎么样了。”梁敬挑挑眉,走过去伸手捞他右手,梁拥一时没抓稳,东西“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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