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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赠一朵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草根子
占小和尚便宜这事,也是一回生二回熟,偏偏某人动作没熟脸倒熟了。
金蕊在春城偷偷亲过一回,那回是偷鸡摸狗,反正小和尚也不知道。这回不一样!他鬼迷心窍,一喜之下当着小和尚的面就把人给亲了,这可怎么解释?
不然把小和尚敲晕了,等他醒过来假装是春`梦一场?
憋了半天,金蕊总算是艰涩地打开尊口:“小和尚,我……”
“咳咳。”卜狼咳了两声。
这时,金蕊察觉有人接近。
子黔站在距离他十步远的地方,待金蕊转头,他面色颇不自然道:“你们……在做什么?”
其实他才来没多久,站在洞口时,听见了一丝暧昧不明的声音,心想哪个狗胆包天的东西敢在这里风花雪月,待走进去,看见衣衫不整的含辞和春色未消的金蕊,忽然间意识到什么,一时噎住。
早猜到这二人之间情深义重,只是这情……与他以为的“情”有些不对味。
子黔有生以来头一回嫌弃这个洞穴。
此洞名为“余音洞”,取自“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洞中结构特殊,且洞壁中暗藏玄机,处在特殊位置,任何角落但凡有一点细微的声音,都能够被放大数倍,清晰地响在耳侧。
可想而知,方才子黔听见的声音有多辣耳朵。
而此时金蕊一副炮仗样,活似憋了个屁,子黔一看就知道自己来的时机不对,他也不是什么不识趣的人,便道:“唔,我待会儿再来,你们……继续。”
边上的橘白怒了,心道:“继续个屁!眼睛都他娘的生疮了!”
“小和尚,有句话我非说不可,”金蕊心一横,敛眸道,“你听好了。”
“我这个人锱铢必较,从来不会平白给谁好处,小到一朵花,大到一条命,都是有来有往,有借有还。你算一算,打从相识起到如今,你从我这儿拿走的有哪些。”
含辞被这小气包子的无理说辞给说愣了,还没反应过来,却听小气包子又道:“甭算了,你算不清。”
含辞看着他,真是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会儿让他算,一会儿又瞧不起人似的让他不要算,这人约莫是犯病了。
金蕊却看着含辞,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问你,你算得清你在我这里掘了几尺地、养了多少王八、闹得如何鸡飞狗跳么?”
他的话是戳着心口说的,含辞却感到自己胸膛里一阵喧哗。
子黔并未走远。其实他走远了也没用,这洞太邪乎,一点点声音都跟吹喇叭似的,巨响。因此金蕊那番蛮横的屁话一字不差地落在了他耳里,一时无言以对。
橘白更是恨不能当场去世,她从未见过如此一毛不拔还理直气壮之人!
愣了许久,含辞忽而感觉自己负债累累,轻声道:“金施主要我怎么还?”
怎么还?做和尚做得如此不开窍!
金蕊没好气地盯了他半晌,好容易压下了心里的火,闷声道:“自己想。”
说罢就把自己团成了只闷嘴葫芦。
退至洞口的子黔侧耳等了片刻,这才挪步又去叨扰。
金蕊:“你来做什么?”他辫子上的花被人取走,失了利器,构不成多大威胁。
子黔微微一笑,走近了他,说:“来叙旧。”
他这话说得奇怪,两个不相识的人,叙哪门子的旧?
金蕊嗤笑了一声,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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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他。
子黔忽然觉得悲哀又好笑,经年的一桩旧事,到头来只压垮了他一个人的一场黄粱梦。
大抵苦楚也会日久生情,早些年无处可诉之苦于百转千回之后,竟宝贝似的,不想给人瞧见。
说要来叙旧的子黔沉默地看了金蕊许久,仿佛那几眼的光景,已经诉遍十载春秋。
到头来,旧事辗转成一句话。
“我是你的恩人,”子黔缓缓道,“可你却是毁我一生的仇人。”
浮石这边的山猴子失去了猴大王的庇护,已然是烂泥一堆,扶不上墙。而此时的神曲,蓄谋已久的傩族人,渐渐地撒开了阴谋的网。
以丹阳为首,春城、五羊、江宁等地的纸雁飞笺传递着一个消息,将四散在各处的粉丝聚集到各地的丹阳最大穹境,据说不日那里将有大批神曲名流演出。
沉寂许久的神曲忽然大发福利,连着一个月,每隔两三日便在穹境办一回粉丝见面会,且大能云集,一天换一批,看阵势几乎是整个神曲倾巢而出。
消息一出,无数粉丝乐昏了头,神曲名流尚未到来,街头巷陌就噼里啪啦地响起雷子鞭燃放的声音,更有富得流油之辈,炸了几箱“地老天荒惊雷炮”,吓得老农鸡窝里的老母鸡一颗呼之欲出的蛋缩头缩脑,怎么也不肯出来。
追星这事常常是粉丝狂欢,爹娘遭殃,好些败家的崽子在家里哭爹坑娘,而后神气扬扬地跑到卖票的贩子那儿去当闪闪发光的散财童子。
从神曲溜出来的千里明寻了个清静地儿,将在袖子里闷了一天的半枫放出来放放风。
半枫面色不大好,千里明以为他憋坏了,一边小心地抚平纸,一边道:“先生别急,再过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术法失效您就变回来了。”
半枫哪里是在急这个,他其实是气千里明这混账小子。他当年希望千里明去神曲,何曾想过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会混成捕风使?捕风使什么人?专门搅浑水、揭人短的!
偏偏这孩子不开窍,走上歧路了。
半枫气不打一处来,摆出一张讨债脸,道:“你在我身上瞎搓个什么劲?想占我便宜直说!”
千里明闻言呼吸一滞,手跟着一抖,差点把半枫抖落了,忙道:“对不住!先生,我弄疼你了吗?”
瞧他这副柔弱可欺的模样,半枫那点脾气仿佛撞上软绵绵的棉花,一点声都炸不出来,只能闷哼一声道:“……不疼。就是有点痒。”
就算他变成了一张纸,比正常人脆弱了几分,但就凭千里明那点子手劲,在他身上搓的那几下跟摸没两样。
他话一出口,千里明那小白脸唰地就红了,半枫不知道这混账秃驴子脑子里想到了些什么玩意,只是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
未几,半枫感觉身体发生了变化,他的身子逐渐膨胀变大、缓缓地脱离了纸面。变回正常人的半枫从纸里出来时还有些不习惯,一个踉跄差点栽跟头。千里明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回来扶稳了。
半枫在心里暗叹,没想到这小子劲儿还挺大。
做了许久的纸片人,半枫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唯一没变回来的就是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他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寻个馆子海吃一顿。
“先生,傩族人已经有所行动了。眼下他们想把人聚集到穹境,一旦人们去了,恐怕回来之后,就不是正常人了。时间紧迫,我们要赶在傩族之前把真相宣之于众。”千里明道。
半枫见他神色肃然,而自己在这水深火热的境地中居然还满脑子想着个人温饱问题,顿时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当下也管不着他那不争气的肚子了,拍板道:“好,你想办法通知这边的人,我回浮石去傩族人的老巢救人。”
“先生。”千里明方才还坚毅肃穆的眉目之间忽然流露出忧色。
半枫也跟着担忧起来:“怎么了?”
“附近有一家馆子,先生先同我去吃点东西再上路也不迟。”千里明道。
半枫:“……”
方才还口口声声说着“时间紧迫”的人呢?
(五十三)雾城志异:变天
穹境将开,万众狂欢,蛰伏在盛况之下的阴云渐渐压下,渐黑的天空咧嘴笑,倘有人从混乱中仰面,便能看到即将来临的永夜。
这夜,百鬼夜游,鬼灯悬浮。无数鬼面飞头在街头巷陌摇头晃脑,红光闪过十里朝颜的花藤,黑夜的屋檐下,北风猎猎,有一人逆风而立,袖口一挥,万千粉蝶迎风四散,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悄无声息地落地。
四野茫茫。
第二日一早,早行人裹了大髦,出了院门以后,仍旧被打门的风吹得打寒噤,雪花迎面吹来,取下匆匆一扫,立时面生疑惑。
纸上唯有“留步”二字。
拾了纸雁飞笺之人面面相觑,不明其中意味。然而这种纸雁飞笺形似随处可见的小粉蝶,比寻常人可购得的纸雁飞笺要小巧玲珑,而且松手之后,它仍能借助风力继续“飞”,不是活物胜似活物。
人人皆知,此物乃是神曲第一捕风使所有。
就在人人不明所以之时,十里朝颜之中传出千里明的声音。
“天下忽变,灾祸横生。今傩族偷梁换柱,混入神曲,披神曲皮囊,行害民之事。傩族者,浮石恶徒也,专攻奇技淫巧巫毒邪术。今诱诸君至穹境,恐遭不测,望君慎之。捕风使千里明谨上。”
说者冷静且镇定,听者心绪难平。
千里明惜字如金,不再多做解释,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信者自信,疑者且疑。
可惜他这一番话仿佛石沉大海,信也好,不信也罢,结果冥冥之中其实早已注定。
傩族自打混入神曲的第一天起,就已经将魔爪伸向了庸庸众人。比如“冬凌”,不久与其拥戴者见过面,在紫藤萝瀑布下,“冬凌”唱着新歌,众人摇铃合唱,其乐融融的表象下,惑人心智的魔音随着安神的花香渗入血液,自那一天起,那批人的身体里就被埋下了一颗种子,生根发芽,在时机成熟时便会鸠占鹊巢,成为这具躯体新的主人。
何况连日以来,神曲之人尽数被替换,可以说,近日里,凡是与神曲有过交涉之人,皆受了傩族荼毒。
千里明不是没想到这一点,只是除了百般尝试,除了以卵击石,剩下的,只有坐以待毙。可他不能,一旦傩族阴谋得逞,这广阔天地间,他能把心头至关重要之人藏在何处?
有人渴慕太阳,所以疲力竭、身死后犹站成一片邓林岁岁仰望;他舍不得一人,所以飞蛾扑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原地踏步和坐以待毙唯一的区别是,前者没有放弃挣扎。
“傩族是什么东西?从没听说过这号人!千里明肯定是编出来糊弄咱们的,总有些没眼力的狗东西喜欢在大家高兴的时候泼凉水,懒得搭理他!”
“欺负咱没见识呗,还把浮石那鬼地方给搬出来,谁信?浮石人都啥模样?蛤蟆!就那副鬼样子也装得了咱神曲名流?痴人说梦呢!”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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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有理!浮石那个屎坑子里还能爬出龙来?一堆癞蛤蟆还敢跑到咱面前现眼?”
“依我之见,千里明近来没事可干,怕大家忘了他了,就跑出来说一通屁话引起注意!这人嚼多了舌根子、背后论短长论多了,嘴巴一下都闲不得!忒烦人!”
“不是吧,据我所知,千里明从来没有无事生非过,他宣之于众的每个消息,都有理有据,至今没有那句话被挑出过有假。反正我是信他的。”
“我也信千里明,当年白芥身高造假、冬凌放纸雁飞笺骂黑粉的事,都是他曝光的,哪件有假?”
“呵,他还说兰嗣音没跟雾城妖女勾结呢,这事你怎么不说?最后兰嗣音害死了多少人?那些人的命还不足以证明神曲第一捕风使徒有虚名吗?”
“你信自己的偶像还是信一个有黑历史的捕风使?你偶像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吗?难道你觉得自己连偶像都会认错、区区一个浮石人都能冒充甚至骗过你的眼睛?如果真是这样,我只能说,你不配当粉丝!”
“慢着!兰嗣音那件事根本说明不了任何事!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只是因为有传言说兰嗣音和一个疑似雾城妖女的人出现在了那里,后来那里的人莫名其妙地死了,就能把屎盆子扣在兰嗣音头上吗?在那张据说是玉竹所画的画像出现以前,谁知道兰嗣音长什么模样?凭什么说当时在那里的人就是兰嗣音?又凭什么说人就是因为他死的?你们当中有谁亲眼看见了吗?”
“唷,都过了这么久了,没想到还有来给兰嗣音洗白的。你眼瞎吧,这事还不明显吗?除了雾城妖女,还有谁能那么残忍?一夕之间多少人死于非命?苍蝇不叮无缝蛋,人家不冤枉别人,就偏要给兰嗣音泼脏水?你当兰嗣音是谁啊,一条从神曲被赶出来的丧家之犬而已!”
短短一天之内,各大对骂坛雨后春笋般冒出,支持千里明的一方处于明显劣势,在枪林弹雨般的唾沫星子里苟延残喘,寻找机会反击。
舆论有风向,他们处于下风向,逆风呼喊就如逆风扬尘,再加上上风向的那一群人居高临下的一捧沙迎面抛来,苦不堪言。有人被骂得牵连家中老小,无力还口,干脆缄默。也有人负隅顽抗,死磕到底可惜这样的人不多,而且多数偏激,方式不对,又引发新的战争。
埋在人们心里的旧伤疤被一层一层揭开,强者兴奋舔血,势头越发凶猛。
当双方实力悬殊越拉越大,劣势一方就如强弩之末,随时面临着兵败如山倒的惨烈局面,这时忽逢转机。
销声匿迹多年的骂坛始祖忽然重出江湖,而且二话不说加入了劣势阵营。
以南信为坛主的“怒怼兰蛤蟆至死不渝”坛大张旗鼓地改坛名为“狂轰傩族不死不休”。
在双方尚未反应之时,南信便带领着坛内身经百战经验十足的众人扯开嘴皮子狂轰滥炸了一通,原本处于劣势的一方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怒而暴起,首战告捷。
长亭听到南信这多年冤家的声音出现在传音螺中感到不可思议,起先还以为这混蛋是来当搅屎棍子的,正想破口大骂,不想却抢先一步被对方慷慨激昂的怒骂声给打动了,声泪俱下地亲自下场帮忙互撕。
在休战间隙,长亭没忍住感慨了一句:“你其实是喜欢兰嗣音的吧?”
传音螺中传来南信暴怒的一声:“你他娘的放狗屁!”
长亭:“……哦,我听见你护着他了。”
说完这句话,长亭赶紧将传音螺丢得远远的,南信喋喋不休的脏话隔老远都能听见。
此时半枫已经赶到浮石,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急急忙忙地冲进村里时,村里一众男女老少正与长鼻狗对峙,房梁上还吊着数只长舌猴子。
大伯子老远瞧见半枫,挥舞着甘蔗棒子,暗示他快找地方躲起来。可惜半枫眼拙,乍一瞅,还以为人家在向他求救呢,当机立断跑过去,一下就落入了长鼻狗的包围圈。
大伯子一看,这还得了!忙抄起甘蔗棒子打了身边的苏和子一棍,将他扫出去,吼了一嗓子:“愣着干嘛!救人去!”
苏和子被甩锅甩得猝不及防,愣愣地跑了两步,又扭头道:“怎么是我去?你咋不去?”
大伯子一看就是肚子里有墨水的人,张口就推脱道:“远水解不了近渴,你近你上!”
苏和子还想反击,却听大伯子又催促道:“哎呀!再不救人,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好嘛,这话说得……理亏的倒成了他了!
苏和子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和尚不能杀生,但苏和子这个和尚当得分外潇洒,没什么戒律清规束手束脚,除了讨媳妇生崽子,基本上就没他不敢干的。
也不知道他头上那几个戒疤是怎么留住的。
然而半枫根本用不着他。
那些长鼻狗见了半枫就像见了打狗棒一样,一个个吓得匍匐在地,倒退着躲避,长舌猴子更是一会工夫就溜得没影了。
半枫毫发无损地从村口走到了大伯子身边,闲庭信步间解决了村中危机。
若不是知晓这些长鼻狗眼睛瞎,他又该反思这爹生娘给的相貌了。
这些畜生两次遇着他都吓得屁滚尿流,恨不得多生几条腿似的,半枫不由得起了疑心。兴许,它们背后的主人跟他有点渊源。
那些长舌猴子眼睛不瞎,见了他也逃,难不成傩族有人长相与他极其相似?
大伯子他们不晓得这一层,更不晓得浮石外头已经闹得天翻地覆了,还兴高采烈地把半枫当成英雄似的吹捧。
到底是穷乡僻壤,消息不灵通……半枫恨铁不成钢般,将大伯子送过来的甘蔗棒子一扔,道:“甭吃了!傩族要翻天了,但凡是个有血性的人,就抄起家伙,跟我去捣他们的老巢!”
村里人面面相觑,虽然隐隐明白了点什么,但却畏畏缩缩,隐隐有退缩之意。
大伯子:“半枫啊,你也知道我们的本事,去傩族老巢……那不是肉包子打狗么……”
“放屁!”半枫喝道,“不去,你们就是一屉肉包子,等着狗来叼!去了,你们就是肉骨头,死也能硌掉几块狗牙!”
苏和子心道:“……这区别大得……真是让人心服口服。”
“别杵着,没时间给你们发愣!愿意去的跟我来,剩下的……就杵着给狗塞牙缝吧!”半枫叱道。
“我去!”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冬凌。
半枫将她拉到一边,道:“这里你就别凑热闹了,离开浮石,去找千里明。”
冬凌不傻,知道浮石以外更是水深火热,二话没说便点了头。
“虽然我不是肉骨头,但我跟你走!”又有人道。
大伯子听着声音耳熟,一瞧,嗬,这不是他家那败家小子吗?好哇,居然窝里反了!
“混小子!你滚回来!”大伯子道。
“我不!”他儿子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爹,这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苏和子闻言哈哈一笑,道:“我看他还真不明白!小子,你比你爹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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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苏和子也加入了半枫的阵营。
大伯子心道:“连你个秃驴子也敢嘲笑我?这口气不能忍!”
大伯子横眉竖眼地抄起家伙之后,其他人也受了煽动,一伙子肉骨头雄赳赳气昂昂地杀出去打狗了。
而此时的浮石山林,混着香火味的妖雾弥漫,细细的笑声回荡,无数白纸在林间鬼晃。
山风猎猎,林子尽头,一黑袍人负手而立。
(五十四)雾城志异:入瓮
在穹境开启的前一天,关于神曲和傩族的骂战激化到了一个至高峰,双方势均力敌,不分高下。
然而这时出了一个变故:神曲知名人士白芥亲临镜月湖开了一场见面会,用自己的身份压下了神曲名流为傩族人冒名顶替的谣言。
这样一来,不少人临阵倒戈,不再支持千里明,声讨傩族的叫嚣声也渐渐弱下来。无力回天的一小撮人长吁短叹,长亭等一众人表示,绝对不会去穹境,拼了命当人墙也要把那群不明事理的疯子给拦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长亭带着一伙人杀去穹境,结果途中跟风尘仆仆的南信一帮人遇上了。互喷多年的俩冤家头一回同仇敌忾,嘴皮子一闭,一声不吭地往穹境赶。
那些赶着来看演出的粉丝,到了穹境入口,只见那儿赫然杵着俩门神,边上还跟着一帮子虾兵蟹将,双方相对无言了片刻,长亭灵机一动,道:“通行令呢?拿出来检查!”
众人感到很奇怪,因为穹境外头是有结界的,无通行令根本无法进入,所以压根不需要人来查。何况查个通行令何须这么一大帮凶神恶煞之徒?
于是当即就有人质疑:“从来没有查通行令的道理,我看你们眼生的很,别是骗子吧?”
长亭道:“近来暗流蠢动,各处不安,神曲与傩族之争论如火如荼,岂可同日而语?为了诸君的安危着想,我等不得不谨小慎微,还望诸君海涵。”
南信只听过长亭骂人,没想到她唬起人来也毫不含糊,瞧着她也没那么碍眼了。
持有通行令的除了少部分诸如南信这样的土财主,大部分是有头有脸有修养的大家,吃软不吃硬,长亭将话讲得不卑不亢有理有据,他们的疑虑便消了一大半,再说查一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于是马上就有人掏出通行令,大大方方地给长亭检查。
待所有人都将通行令取出了,南信手底下的人立刻一拥而上,将他们围住了。
这些人又惊又怒,有人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南信明目张胆地摇着狐狸尾巴,道:“干什么?送你们出去呀。没了通行令你们也进不了穹境,是你们自己滚,还是我让人打包丢出去啊?”
长亭:“这缺德事是人干的吗?不能这么做!”
被围住的人听了这话心里升起一丝暖意,好歹有个说人话的。
这点感动还没蔓延开,却听长亭又道:“他们一旦出去肯定会跟其他人讲,到时候咱们这招就不管用了。不如打晕了塞袋子里,过了这阵子再丢回去。”
众人:……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南信深以为然,一人一棒槌打晕了藏起来,又守株待兔,等着下一只待宰的肥兔子。
这法子屡试不爽,长亭和南信祸害了好几帮人之后,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总算是遭了报应。
要说南信此人,在春城可谓是臭名昭著,虽说丹阳和春城隔着一条长河,也还是有人认出他了。这人要是只有一小撮也好说,南信最爱干以多欺少的事,偏偏认出他的人身后还跟着一大伙人。
于是仇人相见,短兵相接。
真正打起来南信才发现人带少了,因为来人源源不断,而他带来的只有那么点,伤一个少一个,南信面上神气不减,可是心却一点点凉下来这么干有意思么?多添几道伤、直到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再看那些蠢物的鞋底子扬尘踏过?有意思么?
“退一步明哲保身,”南信哀哀地想,“可我怎么就不想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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