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偷了我的时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气决定心情
“不行,”靳来很强硬,“咱们宿舍楼线路老化,万一出事呢。”
张京尧放开靳来,退后两步,语气很不好,“你丫就应付应付得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儿。”他身材壮实,说话京片子味儿重,典型的老北京人,此时抖着腿,一脸不耐烦的看着靳来。
“不行就是不行,前几天5号公寓失火的事都忘了吗?乱用违规电器把整个宿舍都点着了,还不长记性?”靳来说着要去拿张京尧的锅。
“你丫给我松手,”张京尧第一次在宿舍发火,“我自己带回家!不用你操心!”
张京尧说回就回,晚上十点多,其他舍友拦都拦不住,他们面面相觑看着张京尧和靳来。靳来很平静,表面没什么情绪。张京尧动作很大的叮咚咣当拾东西,背上背包,临走前对靳来甩了句狠话,“别让我抓住你的把柄!走着瞧!”
“来哥,你跟他置什么气啊,”李让事后把靳来拉到楼梯墙角,小心翼翼的劝,“张京尧就是个笑面虎,明面看着好说话其实脾气大着呢,再说咱们外地人跟北京本地人杠上没好处,万一他以后真想整你呢。”
靳来揉揉眉心,“没事,一个宿舍的相处久了不了有摩擦,再说我秉公办事问心无愧,不怕他打击报复。”
李让说,“还是谨言慎行的好,等能顺顺利利毕了业,到时候学校包分配工作回到老家想怎么样怎么样。”
“嗯。”靳来没起伏的应了声。李让叹口气,拍拍他肩膀,回了宿舍。
李让和靳来都是农村人,两人的关系也因这个比旁人更亲近些。靳来像寡言清淡的莲花。李让像唯唯诺诺的蔷薇,处处低调不惹事,虽对金钱名利有极大向往,但不敢表现的明显。李让最近忙着打工找兼职赚钱,白天累死累活晚上回来倒头就睡,和宿舍人的关系只是一般般。
话还是说的太满了。张京尧出生在小商人家庭,受父母熏陶从小遵从致的利己主义,懂得察言观色,阿谀奉承,跟你好的时候能特别好,遇到气不顺的碍眼的,也能把你往死里整。
靳来不知道自己的噩梦开始了,张京尧回来后便展示从家里带来的好东西稀罕玩意儿,有饼干糖果,巧克力什么的,分给宿舍其他人唯独没有他。张京尧还明里暗里讽刺靳来是寒酸,土,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靳来对此一笑置之,想着有什么了不起,巧克力和糖果他早就吃过,当然是沾了袁雨的光。
靳来去水房洗衣服发现脸盆底破了个大洞。拿起毛巾被划伤手后才发现里面不知什么时候藏了剃胡刀片,幸亏没有直接拿起擦脸。他心悸的看着宿舍的每一个人,开始对所有事都警惕起来,然而千算万算没有逃过一劫,他的暖壶被人暗中拧松了壶底下面,他浑然不知的拿去热水房打满水,壶底撑不住重量掉在地上,滚烫的热水烫得他整个脚都没了知觉。
靳来定定看着迅速起水泡的脚面,混合着周围同学的惊呼,咬着牙一声不吭,把这些帐都记在了心里。
袁雨赶到校医院的时候,原本陪在靳来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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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都上课先行离开了,此时的靳来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双脚被高高吊起,脚面有好几个水泡,还抹着颜色七七八八的药水。靳来在床头捧着本书看,表情淡漠,似乎感受不到痛苦。
袁雨心头一酸,努力眨眨眼睛,走近病床,“还好吗?
靳来看到袁雨来了,脸上浮起微笑。放下书,“你怎么来了?没上班?”
“本来到你宿舍楼前找你,宿管阿姨说你被送校医院了,我急的一路跑过来……对了,一会儿还得找个公共电话给老板请假,下午不去了。”袁雨说。
“为什么不去?别请假,为我的事不值当。”靳来抬起胳膊想阻止他。
袁雨不听他的,“我乐意,你管不着,”随后又半开玩笑道,“还不是看你这模样怪可怜的,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太爷。”
靳来把胳膊枕到头后,调笑道,“说什么呢?你见过长这么帅的老太爷?”
“还贫,”袁雨拿了个凳子坐在他旁边,“疼吗?怎么没见你喊疼?”
“还行吧,忍忍就过去了,喊出来多丢人。”靳来语气无所谓。
袁雨忍不住回头看看那烫的惨不忍睹的脚,心里估摸着得两个星期才能完全好,这段时间还不能碰水不方便行走,靳来一个人该怎么过?
“医生怎么说?”袁雨问。
“医生说烫伤都得慢慢恢复,给我开点了外涂药,过几天回去让我自己涂抹,还开了不少消炎止痛药。现在流感高发期病人多床位都不够,估计我今天晚上或明天就被轰走了。”靳来自嘲笑笑。
“我听说……这次是你们宿舍内部矛盾有人陷害你?”袁雨开口。
“嗯,应该是。”靳来没有多提及。
“那宿舍肯定是不能再住了,你本来就是某些人眼中钉,这次回去我担心他会变本加厉。我照顾你吧,如果方便的话,住我那儿最好,校医院开的药膏都给我,我给你按时涂抹,另外这段时间你行动不方便,我能骑自行车带你上课,给你做饭,总之先把伤养好了再说,小人留着以后再教训也不迟。”袁雨语重心长的说。
靳来虽觉得有道理,但还是推脱,“不了,你还有工作要忙,再说我一个人也能应付,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袁雨看了他很久,腾得起身,寒声道,“什么叫添麻烦?我们交情这么久别的不说帮个忙不是理所应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知道,但是,”靳来艰难的找合适的词,“算了吧袁雨,我们两个,一直是你在付出,我自始至终觉得欠你的,我想……”
“什么都别想了,你欠我的只有真心,”袁雨说,“除了这个什么也不欠。现在眼前就两条路,一,你跟我回去,咱们什么话都好说。二,我现在就抄家伙把背后使绊子的孙子揍成猪头,给你报仇,闹到学校也不怕,这事和你没关系,我就说是我一个人的意思,就他妈看那孙子不爽找打。”
“你是来存心气我的?”靳来缓缓说,低下头沉默好一会儿,竟也学起了李让的腔调,“我和那个人的恩怨我自己解决,北京人惹不起,一些事情忍忍就过去了,”
“你解决个屁!”袁雨拔高声音、“你以为你忍气吞声就没事了?!你他妈还以为人人像我那么善良呢?你再忍,那孙子只会变本加厉!我告诉你,这世间欺负人的混蛋千千万,但好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知道了,你是好人。”靳来看着气得发抖的袁雨,无奈的摇头笑了,招呼他坐过来,开始顺毛,“别生气了,我说的不对,我道歉。我是心疼你付出太多,又怕你冲动做傻事。”
袁雨一把握住他的手,“你先心疼心疼自己。”
靳来想抽回手,抽不动,于是空出那只手重新拿起书,舒了口气轻声说,“我跟你走。”
☆、第8章
袁雨拍拍靳来的肩膀说等我半小时,接着他走出校医院,先找个电话亭给老板请完假,又从家推了辆三轮车,一路风风火火骑过来,学校门卫大爷正摇着蒲扇跟人唠嗑呢,一晃神没注意,袁雨的车嗖一声风速从门前掠过。这下门卫大爷不干了,扯开嗓子紧喊慢喊的追,“那位同学,停下停下!不能往里骑!”
“叔叔,我接人的,他受伤了走路困难,您宽容体谅一下吧!”袁雨边说边蹬得更加飞快,把门卫远远甩在身后。
门卫大爷把蒲扇一扣,嘀咕几句什么,又慢腾腾坐回去继续唠嗑了。
袁雨到校医室,问医生拿了后两个星期的外敷药,把用法用量禁忌什么的仔细记在随身带的本子上,靳来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一板一眼的写着字。被袁雨拽起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晕乎乎跟做梦似的。
“学霸靳同学,你可真重啊,”袁雨嘴上抱怨着,身体动作却一点都没嫌弃的意思,一只手托着腰另一只手抱着腿,妥妥的公主抱姿势,把靳来脸红的呀,像绳上的蚂蚱扑腾了两下,“你别动!再动把你丢下去了。”袁雨半真半假的威胁着,走了两步,随后解释道,“只有这个姿势不容易碰到伤,哎呦我手都酸了,快让我……”
靳来后悔自己跟个残疾人似的,生活不能自理还算好的,如今像个树袋熊挂在别人身上就不太好了,说出去都要丢人丢到北五阶。袁雨状似没站稳,脚下一滑,靳来像块破布被扔了出去。靳来眼睛一闭,心说袁雨这个不靠谱的,抱不动偏要逞强,我一米八几一百四十多斤的壮汉说出去都是欺负你,这下搞砸了叭。
谁知道预想的平地摔并没有,袁雨落地之前紧急将两人位置调了个个儿,做了人肉床垫,所以现在是他压在袁雨身上,袁雨面朝他,冲他愧疚又狡黠的笑笑,后才将他扶起来。
一番折腾之后,袁雨终于力把靳来安置在车后面,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碰着伤口。袁雨还有心的在后面铺上了一层薄毯,生怕三轮车太硬靠着不舒服。
靳来坐好,说能出发了。袁雨蹬上三轮车,速度明显放慢许多,平稳匀速一看就是为了顾及靳来的感受,一路上都没有颠簸。
很快到出租屋,袁雨先拿钥匙打开门,又返回来要伸手去抱靳来,靳来却表现的有些抗拒。袁雨看着对方像个娇羞不肯进家的小媳妇,便低头好笑道,“都走了一路到这儿了,最后你可跑不了了。”袁雨拉着他胳膊夹起来,又给力弄到屋里。
屋里有两张床,一大一小,袁雨把他放到大床上,“小床躺着硬了些,我睡小床大床留给你。”
靳来住在对方家中作为平添的伤患病人确实是个累赘,和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水平差不多,幸亏袁雨不嫌弃他,对他非常上心又关照。袁雨谨遵医嘱给他认真上药,给他做顿家乡菜,到下午四五点时还问靳来需要回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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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拿什么生活用品,他帮忙去拿。没出一个小时,袁雨就把靳来宿舍的生活用品基本上都拿过来了。不用来回奔波的功夫,靳来只需要在明天上课的时候找老师和宿管写张外出住宿的条。其他的一些琐事,袁雨也尽可能的帮靳来去办,忙前忙后,了不少心力。
靳来在之前只觉得袁雨是一根筋的勇敢无畏的,不在乎别人看法,什么都敢做的叛逆另类,是上高中时的片面看法。但这几天的相处又令他重新认知,不得不说袁雨是个靠得住的人,从始至终每件事,袁雨都靠得住,不曾让他失望。回想来,却只有自己,次次让对方失望……
袁雨去菜市场买了不少菜,忙活半天做好晚饭,端到床边,“你用着药还不能吃辣,我一点辣椒都没放。”
靳来劲撑住胳膊想坐起来,袁雨一看到他这样就明白了,“对,我忘了躺着吃很容易噎着,你不用动,我搬张桌子过来。”袁雨把小出租屋里那张泛着油渍和饭桌抬过来抬到床边,又在他身后摞起三层被子撑着,“这样靠着舒服点吗?”
靳来点头,坐着吃了几口菜,虽不能算是山珍海味,但偏偏很对他的胃口。他心里翻涌着,有太多话,就要冲出去,可到了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袁雨,谢谢。”
袁雨在他旁边吃着饭,听完笑着说,“谢什么,做顿饭就要谢,那你以后可得每天谢我没完,咱俩以后整哪出呢?相敬如宾?”
靳来也笑了,低下头继续吃饭,就听见袁雨说,“可别来那套啊,天天那样累都累死了。”
“除了谢你我还有什么办法报答?”靳来无心一说,“记得以前我就吃人嘴短来着,没想到现在我不但吃你的还住你的。”
袁来挑起筷子,支着下巴看着他,“报答吗?要不然你给我当床伴,就当付租金了。”
靳来被饭噎了一下,他不知道对方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其实袁雨说完后也后悔了,但是装的很镇定,把目光移开,还若无其事的给靳来夹了一筷子次菜,之后起身说壶里的水开了,离开饭桌。
靳来想到几天前那个吻,想到两人的境遇,都只不过是流落异乡的可怜人罢了,他喜欢我,本该是很简单的事……
靳来等袁雨回来,他神色异常平静。仿佛刚才的话只是梦里说的。靳来心里还在斗争,只见袁雨站起来殷勤的要拿过他面前的碗,“吃完了?我再给你盛一碗去…”
“袁雨,”靳来突然拉住他的手。
袁雨一愣,偏转的身体顿住,“怎么了?”
靳来定定的注视着,一字一句说,“我付租金。”
袁雨似乎还没反应过来,靳来已经拉过他的胳膊,身体微倾,把他按向自己,两人接了个梦幻不真实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时间跨度较大,剧情进度快。第一次尝试这种风格,写的不好请多包涵。
☆、第9章
袁雨很快反应过来,“你是伤病患,我不会趁现在占你便宜。但是这话我记着呢。”
靳来说,“嗯。”
“来日方长嘛。”袁雨高高兴兴的走去刷碗了,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儿,靳来的目光跟随他,不自觉的笑了。
袁雨又出门给靳来买了副拐杖,就这两周凑活着用用,上楼下楼什么的不方便,万一自己有什么情况不在,用拐杖走路还是方便很多。
到晚上九点多,靳来捧着哲学书看,袁雨给他铺好床,把床头灯加亮些,熄灭屋顶的吊灯,“不睡吗?”
“晚会儿睡。”靳来继续专心看着书。
袁雨知道他一向话少,便也拿起一本外国名著小说,把小床边的台灯打开,找到书里上次书签的位置,接着阅读。过了会儿,袁雨抵挡不住困意,眼前朦胧,“那我先睡了,晚安。”随后将小床的床头灯关掉,闭上眼睛很快就睡沉了。
第二天袁雨骑车带靳来去上课,一直骑到教学楼下,送到教室门口,看到他走进阶梯教室才放心,挥手再见,“中午来接你。”
靳来刚走到教室,李让就在中间第二排招呼着他,靳来停住,李让赶忙跑过来扶着他的拐杖,把他安全移到座位上。
靳来坐下去,拿出课本。李让拉着他询问昨天的情况,“昨天下课再去医院看你,医生说你走了,怎么回事啊严不严重?”
“没事,开了点药,去朋友家休养几天。”靳来说。
“北京的朋友?”李让是真心的关心他。
靳来也没对他撒谎的必要,“是袁雨,你们都见过。”
“哦。”李让点着头,“有知根知底的好朋友照顾挺不错的。哎……其实回宿舍也没事,我帮你上药,张京尧那小子再怎么吊也不敢光明正大害你,都是背地里阴人的小人罢了,到时候一抓住证据咱们就告到教务处,以学校的纪律,够记他一个大过处分的,没准儿最后毕业都成问题。”
“嗯,”靳来握紧笔,眸中酝酿着风暴,没再吭声。
李让见他这样,也识趣的闭了嘴。
靳来把临时借宿校外的请假条交给班长,班长中午之前找领导签字批准即可通过。
快上课时张京尧和其它舍友姗姗到来,走过靳来的那排桌子时,张京尧竟然跟没事人似的,像宿舍其它人一样和靳来打招呼,“靳来,脚伤怎么样?昨天也没见着你的面。”
李让一看这场面差点沉不住气,就想站起来指责,靳来不动声色的按住他,面对张京尧虚伪奸诈的嘴脸,郑重的笑笑,“谢谢关心,但可惜,离残废还差了点。”
“那我就放心了。”张京尧也皮笑肉不笑的呵呵几声走远,其它几个舍友都没多说话,听到上课铃响,赶紧坐到后几排。
教授踏着铃声而来,讲西方建筑史,一讲就是两个小时,第二节大课是城市规划原理,内容深难度大,很多人都认真听着,时不时记笔记。靳来却不小心走了神,想着袁雨现在在做什么,在哪家巷子送货?顾客对他态度好吗?骑得累不累?老板真的如他所说平易近人又宽容好心吗?袁雨是没做过重体力活儿的市里人,干这一行真的吃得消吗?前几天还看见他做着饭时不时就扶一下腰,应该是劳累过度了……
“靳来,你回答一下这个问题。”教授扶扶镜框,从镜片上方聚光瞪着他。
靳来一个激灵,很快站起来,努力分辨黑板上不知何时写的密密麻麻的图例和板书,脑子转不过来,李让便在一旁小声提示他,他便照猫画虎磕磕绊绊回答完毕。
教授很不满意,“眼界太窄了,这个回答不能让我信服,也不是你的真实水平,”
靳来一时无言,教授没有再刻意为难他,让他坐下,继续讲解自己的课程。
李让小声笑道,“刚才走神了?是不是想谁呢?”
谁偷了我的时光 分卷阅读13
靳来烦躁的抓抓头发,把笔记本摊开工整,“没谁,听你的课。”
中午下课,一大群学生走出教室,袁雨如约等在门口接他,李让扶着靳来走出门,袁雨赶忙接着,李让打趣道,“来哥这个革命重任交付给你,辛苦了。”
袁雨说,放心。又是一路的奔波,回到出租屋,袁雨手里拿了张什么纸条,拆开看完后扔掉,把手中的钥匙往桌上狠狠一扔,“坐在你后后排油头斜中分黄衣服那个人是谁?”
“什么?”
“阴你的那个,是吗?”袁雨没好气道。
“你怎么知道?”靳来疑惑发问。
“看出来的!你们还没下课那时候,我在门外站着等,他一直看我,那傻逼眼神一看就没安好心。”袁雨气道,“下课那会儿他先出来的,故意盯着我看,还贱兮兮走过来问我是不是在等你,我说是,他问我哪个学校的。”
“你告诉他了吗?”靳来问。
“我只有印象他是你宿舍的,那时候就觉得奇怪,他打听这个有屁用。”袁雨接着说,“后来我突然想到你宿舍有人在阴你,拐着弯打听周围的人肯定有问题,我说用他妈你管?没想到这孙子给我塞了张纸条。”
靳来注视着他,注视着袁雨越来越难看的脸,心中有很不好的预感。“上面写了什么?”
“我扔了,”袁雨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写着两句话,他能看出来我跟他一类人,晚上请我去星月酒吧。”
“……”靳来脑中嗡嗡作响,星月酒吧是个什么地方?张京尧那小子想干什么,他直觉是个特殊场所,不知不觉间语气生硬了许多,“一类人?哪类人?”
袁雨坐到床头,闷闷的想着事情,突然想通了一般又站起来,“我去,正是个好机会拾他。”
“你干什么去?先把话说清楚、一下纸条一下酒吧的,还有,那酒吧是什么地方?你懂得好像比我多,别让我猜。”靳来每一句都击中要害,他迫切想知道这之间发生了什么变化。
袁雨呼了口气,慢慢说,“这几年,北京发展的挺快,各种娱乐场所开了不少。我经常送货转了很多地方,有时候路过酒吧一条街,多少知道点情况。”
袁雨接着说,“那孙子绝对是把我当同类了,星月酒吧是酒吧一条街里最特殊的,我路过时听人说过,里面都是,都是同性恋。”
靳来愣住了,觉得简直是天方夜谭,他一直以为,全北京乃至全中国,包括袁雨和他,都是藏着掖着的,不敢把同性恋这件事讲出来,他们这类人就是活在阴影里,有些人甚至到成家立业都老死不说的秘密。可是现在的北京,却敢开这种性质的酒吧,还聚齐一群人……
袁雨看他震惊的样子,不自在的移开目光,“都是一群没什么节操的人去的,里面很脏乱……我没去过,也绝对没兴趣。今天没想到那孙子是这个,我想正好在那个乌烟瘴气的地儿痛打他一顿,那孙子受了打也绝对没地方告状。要是在学校里跟他打架得不偿失,有可能让你受学校处分牵连,所以我去……”
“你疯了?“靳来沉声道,寒光毕露,“长没长脑子?和那个人渣去那种不干净的地方?就算为了我,你他妈也是脑子有病。”
袁雨刚开口,“待不了太久,我是去……”
靳来打断他,“你有什么自信能打过他,他比你高比你壮比你对那块儿混的熟,万一你他妈又被他阴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被他玩的团团转,我是不是还得再眼睁睁看你被人渣轮一次?”他气极了,说到最后一时口不择言。
袁雨知道靳来说的是高三时的那件事,一时瞪大眼睛,快速背过身,默不作声整理东西,过了一会儿,靳来注意到他双肩微小抖动,猜他是哭了。
靳来很后悔,他不该提,那件事是袁雨的心结,袁雨经历那件事后便由心高气傲变成时不时恐惧和自卑的性格,在不断的否定自己中,几乎成为噩梦。
靳来坐在床上,没办法挪动太远,于是喊了声,“袁雨,过来。”
袁雨没动,直挺挺的站着,留给他的只有背影。
靳来叹了口气,“我错了,真是我的错,你骂我吧。”
袁雨依旧没动,没出声。
“啊我脚疼,”靳来倒抽几口冷气,“下不了床”
袁雨听到这猛的回过头,急忙跑到床边,眼圈还红着,“怎么了?是不是压到脚了?告诉过你不能乱动,你……”
靳来起初装的有模有样,看到袁雨真情实感的为他担心,于是便得逞的伸手抱住对方,笑着,“不疼,骗你的。”
袁雨知道自己被骗,挥拳就要打,靳来也不还手,在挨打的空隙说着,“……让我抱抱你。那件事我不该提,但是不管怎么说,上次没有及时救下你,我后悔了两年。这次,我不能再让自己后悔,无论如何,拦住你,我不能让你去。”
袁雨终于安静了,拳头也放下,靠在他肩头,小声说,“嗯,我都懂。”
“你不懂。”靳来摇摇头,他这才发觉自己似乎已经动了真感情,他不愿意袁雨再受到伤害,不愿袁雨再单枪匹马面对世间的各种暴力和冷暴力,他想和袁雨一起面对,未知的种种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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